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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边哲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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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散儿敲了敲手中的菜单,见丽桐毫无知觉,仍在向大海望去,便起身走到丽桐身后,拿起手中的菜单,在丽桐的头上轻轻一敲。
  “我的大美人,大海固然能点起人的一串思绪,可空着肚子的滋味也不好受啊!点菜啊!”
  丽桐乍然一惊,接着就笑了。她看着走过来的散儿说:“哎呀散儿姐,今个儿原本是要好好招待你,可不知咋的……你不介意吧?”
  “想白马王子的人都这样。”
  “啊呀散儿姐,哪有的事啊,人家是无聊啊。”
  “看你,一会儿‘哎呀’,一会儿又‘啊呀’的,哪像是无聊?倒像是怕人偷走你的白马王子似的。”说完,散儿先自忍不住笑了起来。
  “散儿姐,我都无聊成这样了,你还有心取笑?真不够姐们儿!”丽桐佯装生气说。
  “真的很无聊?”
  “真的。”
  “那好,吃过饭我带你去迪吧蹦迪,如何?”
  “好啊!”丽桐暗自喜悦,正中下怀。
  菜上来了。一盘,两盘!
  正当两人专心吃着海飞蟹时,散儿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星期六晚上刘珍要为你干妈和你接风洗尘!怎么,你不知道?”
  “刘珍是谁?”
  “你没见过啊?”散儿猛然想起那天请刘珍吃饭的事,止住不语。真怪!菜都放凉了,半拉子却要给人接风洗尘。
  “说啊。”
  “一个很壮的女人,有点像——大猩猩!”
  “真可怕!”
  迪厅里边非常昏暗,里面的人看上去一个个都像傀儡。灯光之下,有如太阳底下人影,在躲躲闪闪。蹦迪还没有开始,大家都坐在那里低声交谈或观望。通过人们面前燃烧的红蜡烛,你就会瞧出那一双双眼睛里的神情——像是戒备,又像是渴望。
  

九 丽桐的寻觅(2)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领着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走过来,坐在他们侧面的圆桌边。两人不知何故,都穿着大红上衣。那少年这边瞧瞧、那边望望,满脸一副紧张好奇的神情。
  散儿望望丽桐,似乎想对丽桐说什么,却见她东张张西望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这时出现了一阵骚动。原来是两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外国长发小姐,除了三点式遮住不知是叫人还是她们自己害羞的地方,身上白花花的肉全都露在外面,在昏黑暗淡的光线下越加富有光泽而迷人,正微摆着腰肢走进舞池,令在座的男士无不馋眼观望。据主持人介绍说,这是今晚特意邀请的外国金发小姐,免费为顾客合影留念,过期不候。
  正当大家都在暗暗寻思是不是圈套之时,只见一个男子大步走上去,很潇洒地一边搂着一个金发小姐拍下了第一张。他的大胆行为,立即引起了一片唏嘘和响动。如果从“创意”的角度来说——嗯,也许是,就像是那男子帮助许多人撕去了挂在脸上的“遮羞纸”。随即有人你推我拉地走上去,半羞半美地搂着小姐合影!
  孟丽桐留心着在他们旁边来往的每一个服务生,却没有看到她所希望看到的身影。也许他不在这个迪厅,也许他已找到适合他的工作了!她张了一眼舞池,见到那个穿着大红上衣的五十多岁的男子,正夹在两个小姐中间拍照。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又朝那个穿大红上衣的男孩看去。男孩子瞪着一双忽灵灵的大眼睛,在对着眼前的红蜡烛发呆。他们是什么关系——父子?还是……她的眼睛又转向舞池,心里却不由得想起自己初到南方,不得不到夜总会卖唱的那些日子。她痛恨那段时光,对那段经历耿耿于怀,觉得那简直就是人生的耻辱!
  “女子卖俏,天经地义!又不是不给你钱,你装什么装!”在那里,男人们赤裸裸的贼脸至今叫她不寒而栗。这样文明的话语,比起那种直白的叫你避之惟恐不及的男人来,尤其令人难忘!女人,难道女人生来就是卖俏的吗?可是,看看歌厅舞厅的女子,你还能说什么?难怪人们看不起歌厅舞厅的女子,她们是在自暴自弃。如此一想,就更为自己在夜总会的那段经历羞耻,而迪厅最能勾起她的伤心史。她闭上眼睛。如果不是为找亚珂——她的亚珂啊!
  “你不舒服吗?”
  “哦,没有啊。”孟丽桐睁开眼睛,对散儿说。
  一阵忙乱过后,金发女郎开始退场。突然间,摇滚乐震天而起,轰鸣得人心都要跳出来。这时,丽桐看到一个男孩登上舞池边的领舞台上,很潇洒地跳起来,并不断地招引着人们。她瞪大了眼,但不管从身材还是从模样上,明显地看出不是她的亚珂。实际上,她的内心很矛盾;一方面她希望见到亚珂,另一方面她又实在不希望亚珂真的还在舞厅干。的确,她对舞厅看法不好,这是骨子里的东西,没法给人说。
  不行,她不应该再这样耽搁下去。她与散儿耳语一句,就起身向吧台走去。
  这样热切地希望来迪吧的丽桐,竟然不为摇滚乐所动,而且向外走去。她到底想干什么?
  散儿仰靠在椅背上,一双因细而显得略长的眼半合拢,瞄着桌上的红蜡烛。煽情的红蜡烛散射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在向人们炫耀它就是情圣,是情的灵魂之展现;是情的火;是情的眼。音乐依然带着明快的节奏,轰鸣地震响着,舞池里那些高高低低的红男绿女们,随着音乐的节拍在疯狂地摇晃着头颅、摆动着腰肢。在他们跳动的时刻里,他们就像是失去灵魂的木偶,世界全都像在他们脚下才变得真实可靠起来。
  那时,她虽然喜欢来舞厅坐坐,但并不一门心思都在跳舞上。就像一个人虽则好端端地坐在那里,灵魂却远远在一旁躲着,渴望而又窥视着!的确,她一直渴望着一个会动的“玩偶”。这个“玩偶”必须在她心爱的计划里毫不知情,自觉自愿为她的目的服务。穆亚珂的出现,使她感到她的计划真实而又可行。的确,自从她实现了这个心爱的计划,并把计划中的关键人物穆亚珂招进她的公司后,她就把迪吧抛在脑后。迪吧这种地方,啊哈——太乱!
  

九 丽桐的寻觅(3)
那时候的日子虽然说不上多美,却也让人怀念。她总叫穆亚珂为“小帅哥”。
  “小帅哥,想什么啊?”
  “散儿姐,我现在啥都不想,只想钱!”这位小帅哥不加任何掩饰的赤裸裸的欲望,虽然令她心下骇异,但也让她全无了顾虑。如果不是穆亚珂满脑门子都是钱的话,真难说她的计划有多大的可行性。她才是个具有高度金钱意识的人啊。
  钱!有些人就是这样全心地在为金钱奔波忙碌,为钱哭泣,为钱颤抖乃至发疯!钱的确是一件叫人不能忘怀的东西。人类社会形成之始,到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哪一场战争不是因为钱?当然得给它披件外衣,不管什么名堂,尤似亚当夏娃醒悟羞耻,发现自己赤身裸体有碍观瞻,便找来树叶遮掩一般。如果势力大的话,就是弄件“皇帝的新衣”穿穿又有何妨。现代的人更明白包装的道理,何止明白,简直是孙悟空再世——包装钱!把钱包装好了,他就可以弄来更多的钱,就能更深刻地掌握包装钱的真谛和妙用。“有恩不报非君子”是中国的一句老话,所以,他就可以得到钱的包装——包装得他背直胸挺,下巴高抬,一路乘风破浪,一路升腾、升腾、再升腾,直至紫气东来,华光四射!
  照时下时髦的话来说,哇噻!钱多了真好!
  道理就这么简单!所以,她有理由谆谆诱导她的小帅哥来按她的思想行事,为她的目的服务。
  散儿忽然想起老早以前,她搭乘一家单位的小车去办事(那时她还没有买车)。在路上,车内的人们因无聊,议论起挣钱的种种烦心和苦恼。男人说起,作为一个男人,被逼无奈,非得拿出男人应有的刚强之色,来担当起家庭和社会赋予的责任和义务时,表现出的那种苦不堪言的神情,让一直没有说话的她觉得甚是可笑。大约是她一直在窃笑的缘故,司机忘了她的存在(当时车内只她一个女的,坐在后面),突然扬声大发感慨说:“下辈子说什么我也要托生个女的,松松裤腰带就什么都有了。哪像我们男的,活得真他妈的累!”及至被人暗示出车内有女的时,司机才伸伸舌头闭住嘴巴。
  然而,要与亚珂说“你松松裤腰带什么都有了”的话,不但不对路,而且还俗不可耐。绝对不成话!面子和里子她得面面俱到,这样才能使她设计的游戏显得更“实在”。
  是啊!在当今社会,你要会设计游戏,不管谁钻进这个游戏当中,就会在不知不觉中,为游戏的设计者送上报酬。她的心血没有付诸东流,她成功了!报酬至今还源源不断,源源不断啊。的确让她开心!
  话又说回来,这不能全怪散儿。全都是——照刘珍、刘大董事长的话来说“出去散散心——打打‘猎’。”散儿当然知道这个闲不住的黄脸婆娘的全部心思,就理所当然投其所好了。
  可美色在这个世界上到处游荡,稍不留心就会把你卷在里面。一段时间里,她由于把持不了美色对人的巨大诱惑,而穆亚珂似乎又占尽人们所喜爱的自然之美,要她差一点就把这个“玩偶”实实在在装进自己的“口袋”,深藏起来。可是这样就不合她的游戏规则,与她原有的主张相抵触了。对于金钱的占有意识,这是一种手段,是严格的哲学思辨与执行。所谓的事业,就是对财产的占有度,惟有理性的制约才能使“财产的占有度”牢不可破。否则,生活之中的强者将很难属于她。
  及至她把穆亚珂推荐给阎董事长,看到她的小帅哥那种洋洋得意之相,实实在在唤起了她心中久已泯灭的良知。上帝怎么就制造了这样一个尤物呢?真叫人恶心!幸亏她没把他装进自己的“口袋”,若果真如此,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嗯,丽桐去哪儿了?迪吧可不是个好地方,这个小妮子要乱闯的话,会弄出事来的,就无法向阎董事长交待了。她赶忙起身,也随着丽桐刚才的方向走去!
  孟丽桐来到吧台前,“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穆亚珂的人?”她问吧台里的一位服务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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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丽桐的寻觅(4)
“穆亚珂!没、没有啊。”
  孟丽桐望望她,仿佛在研究她的灵魂似的。接着,她掏出一张发着红光的百元大钞,从吧台上推给服务小姐。服务小姐眼睛一亮,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助她,便说:“我刚来这里上班!这样吧,你稍等一会儿,我给你问问。”
  “你找穆亚珂?”
  丽桐望着被找来的一位打扮得挺性感的小姐,点点头。可看着这位小姐望向自己的眼神,老叫她心里产生不舒服的感觉。真是,哪都别扭!
  “唉,那是八百年前的事啦!两年前,人就从这儿飞了。人们都叫他小帅哥,那可不是一般的帅——直到现在,迪厅还有小姐为他害相思病呢!”这位小姐笑笑地说。
  这话让丽桐听得真不是滋味,但她还是坚强地问:“他去哪了?”
  “去哪了,我哪儿知道!不过,据说是让一只手戴六个戒指的富婆带走了!”
  她实在会胡扯,哪有一只手戴六个戒指的?但有一条可以肯定,亚珂确实在这个迪厅干过。可亚珂到底去了哪儿?
  她怀着一颗沉沉的心,转身缓缓向里走去。
  虽然一只手戴六个戒指的事不可信,但“富婆”二字究竟让人不好消受!
  “丽桐,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散儿转过弯,就见丽桐病恹恹的往回走,急忙关心地问道。
  “哦,我没事!这儿太吵,吵得心里发慌。”
  “早知这样,就不带你到这儿来了。这儿乱糟糟的,我也不大适应。要不,我们走吧!”两人说着,就这样走出了迪吧。
  晚上的风有些冷,可星星看上去很美。冬天已经来临,冬天过去就是春天。春——天!唉!丽城这样大,找亚珂就跟大海捞针一样,谁能够帮她啊!她的春天在哪里?她瞥了一眼散儿,犹豫着要不要散儿帮她的忙!不行。可是,指望自己吗?她很茫然很无奈地望望天上的星星!
  “散儿姐,我想跟你打听个人。”她没有去看散儿,而是低了低了头,低声说道,仿佛高昂一点,大声一点就能惊走她的希望似的。
  终于来了。她早就猜出她肯定有事,原来是在找人啊。可是个什么样的人儿,能叫她这样牵肠挂肚啊!吃饭时失神走样,迪吧里只看不跳!
  “谁呀?”散儿说着的同时,把一听易拉罐啤酒送往嘴边。
  “穆亚珂。”
  穆亚珂!一没留神,她呛了一口,咳嗽起来,啤酒吐了一地。地上的啤酒泛着白沫,顽强地在提着抗议。
  

十 好哥哥(1)
世上还真有这种女子啊!长的是这样绝美,然而毫不招摇。不像有的女子,虽是不赖,却似“花枝乱颤”。
  从总部大楼出来的朱子强有些兴奋。让他兴奋的原因倒不是因为见着了一个大美女。
  “请问孟总经理在吗?”
  “我是孟丽桐。你是?”
  “我是营业部的朱子强。”他操着一口带内地味的普通话刚刚说出,即刻收到一种意想不到的效果。
  只见孟丽桐轻“哦”一声,随即面带盈盈笑意,起身向他迎来。同时说:“你来啦——请坐——”
  几千里外的乡音!乡音立刻给朱子强一种亲切的感觉,陌生的氛围也一扫而光。“我们——老乡!”当时他既吃惊又高兴地握着孟丽桐的手说。
  孟丽桐一上来就说家乡话,而不拿普通话来欢迎他。这种看似平淡无奇的待人方式,实在蕴含着孟丽桐有别于他人的聪明智慧。乡音,这是怎样的一股热流,暖人身心!
  可是,接下来呢,虽然孟总经理对他的工作予以充分肯定,但是还不十分满意。他们公司在全国有三个营业部。另外两个营业部的经理可能全给换掉,在业界公开招聘。至于为何留下他,一是他请的炒单手,在交易量上还能说得过去,还不至于亏损。二是他在期货界干的时间长,经验丰富。她还希望他能充分发挥优势,扩大公司的声誉。
  “是散儿。散儿对你的看法可是不一般啊!”孟丽桐毫不遮掩地说。
  散儿?刚刚跑掉的牛总跟她是朋友,新来的孟总跟她又是熟人。真是不简单!
  随之,就今后营业部的工作目标,孟总也简单的谈了想法。大意是客户资金量必须保持在六百万以上,平均月交易量需达十万以上。而且风险必须控制好,不能够因为完成交易量而对风险控制有所松懈。据交易部反映,他们营业部有一位客户,交易资金八十万,但最高时却一笔下了一千张单子,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
  “那是炒单手的作为,几秒钟进出的单子,两三个价位,风险应该不会太大。”他眨了眨眼睛说,却从孟丽桐的眸子里看到了一种不可动摇的意志。
  “我想,你是想利用有限的资金,来为公司争取最大的盈利。但是,要万一把握不住,后果就很难设想,尤其公司刚刚出过事。”
  他来到营业部。早已闭市,营业部里静悄悄。当他走到办公桌前,看到上面放着小玲为他抄下的当天大豆期市的开盘价、最高价、最低价、收市价和结算价,以及持仓量和交易量,心中十分满意。
  抄这些数据对别人来说怎么样他不知道,可对他却很重要。他得指望这些数据画图,以便摸索出一套独特的分析方法,准确地把握市场。多少年来,他孜孜不倦的追求,多少有了自己的心得,但因他深知期货市场风浪的凶恶,所以,还有些拿不准。
  是不相信自己,还是真的拿不准?这对他来说,更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记得很早的时候,那时还在绿豆市场,有人看到他画的价格走势图,说像是一个个小螃蟹在连着,应该叫“蟹形图”。蟹形图?他自己却没看出来。
  不管像不像,这个叫法却也合他的口味。但愿有朝一日,他能用他的图,像螃蟹那样横行于期货市场。
  正当他拿了数据想要离去,突然一声大叫,把他吓了一跳。他抬头见是小玲,不由得笑了。
  “不防还有个小偷在这藏着啊!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小玲懒洋洋地说:“唉,一个人回去也没事可做,挺无聊的。我想你大概要来拿你的数据,就合计着在这里玩一会儿,没准能吓你一跳。呵呵!”
  “想蹭饭就蹭,别净找理由,小心累了你的舌头。”
  “别人想请还请不到呢,美的你!”
  俩人说说笑笑,离开了营业部。反正都是一人在外,一个人也真的很寂寞,两个人在一块反而会很开心。
  虽说小玲经常来他这里吃饭,其实并不沾光。因为每次来她都不肯空着手,不是带点这,就是带点那,而且厨房里的活几乎让她全包了。这不,她不听朱子强劝说着屋里有菜,非要朱子强先回去画图,自己去了菜市场。
  

十 好哥哥(2)
也许朱子强已习惯她的这种做法,所以就不再勉强她。
  其实画图很快,只不过把当天的数据,按时间顺序排列在相对应的价格上。画图虽简单,可日子一长,就显得单调而又乏味。
  由于图纸过大,他住的地方窄小,没有一张可供放图的桌子。他先在茶几上把图画好,然后把图纸移到床上,细细观看,分析和揣摩。
  他眼睛盯着图纸,一脸的严肃。在这里你完全可以看得出什么是聚精会神,一丝不苟。从朱子强的脸上,从朱子强的眸子里,你也完全看到那种敬业精神!
  每天闭市后,他都会这么忙上一阵——对着已画好的图纸发呆。说不出是欢乐还是痛苦,可第二天的新意、新的希望全在这里了!这的确不是他的全部生命,却能给他的生命赋予新的意义。
  可是,今天怎么了。他看着自己精心画好的期货价格走势图,猛然从心底发出一声深沉的呜咽。刹那间,他的面部被无奈和沮丧笼罩,理不清的由头在心中骤起团团雾霭。就如期货价格走势图。已经走出来的,看上去是这样清晰,这样富有条理,有条理得让人不可思议。就是如此之简单,如此之容易把握!可是没有出来的呢?那些未来的价格会以怎样一种价格形态出现?是这样的不可捉摸,没有章法,而令人迷乱难解——就像一个谜!恰似人生一样,走过的路,我们认为那是路。可是没有走过的路呢?谁又能说得清楚?
  人生就是这样莫名其妙!
  寄希望于胖子吴,胖子吴却消失了,他的梦想与希望随之鸡飞蛋打。牛总似乎指给他一条光明大道,可是牛总也跑了,又把他推向未知的边缘。虽然新来的孟总经理对他的看法还不算太坏,可她不懂期货。一个外行的主张和一个内行的策略多数情况下会有冲突。这样的话,像他这样一个极具原则的人,还能在公司干多久?
  他扔掉手中的铅笔,转身把目光投向窗外。
  “你别把人生看得太认真。实际上,人生就是一场游戏。他游戏你,同时你也在游戏他。谁的游戏玩得漂亮,谁就能过得比别人舒服。所以,不要把自己当人看待,我们都是游戏里的一个——精灵。”
  他忽然之间想起和散儿的一次谈话。对散儿的“人生就是一场游戏”的说法有些不以为然。“那么,照你的说法,你我之间也是一场游戏,而且是正在进行的一场游戏?”当时他对散儿说。他说出的话就像他的人一样固执。
  “你可真有一股傻劲。”散儿笑笑地望望他,笑得有些无可奈何。正当他暗暗揣摩着她说的寓意何在时,散儿又说:“唉!我终于知道,有些人永远活不老是什么意思了。”没有比这句话更能恰切地表达出散儿的思想了。
  很显然,散儿在说——好听点——他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难听点,他是一个笨蛋!他哑然失笑。
  照散儿的说法,他与胖子吴之间根本是在玩弄着一场游戏。在这场游戏里,不是胖子吴跑了,实在是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失败者!这样一想,他心里格外难受。他不明白,好好的人生,在人们的眼里怎么忽然就变成了游戏呢?像胖子吴那样不讲信用的人,又怎么偏偏让他给碰上!真他妈的!
  “咚咚”一阵敲门声把他从苦思冥想中拉回。
  “看我买的什么。”小玲说着,高高举起了手——北极虾和海蛎子。可她刚才说,她想吃鸡蛋捞面条。
  所谓的鸡蛋捞面条,就是把葱切成细细的葱花,放上盐,和鸡蛋在一块搅拌均匀,放进滚热的油锅里煎炒一下,尔后加进适当的醋,出来的一股蛋香混着葱香醋香特别诱人,然后用来浇在煮好的面条上,非常好吃。
  小玲说她也试着做了两次,可没一次好吃,就他做得好吃。可当她再次看了朱子强的做法时,显出一脸的迷茫说:“都一样啊?”
  “大概是火候你没掌握好吧。”
  饭做好了,往日的鸡蛋捞面条的饭香都到哪儿去了?北极虾吃起来淡而无味,就连海蛎子的海鲜味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朱子强望着平时极爱吃的食物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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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好哥哥(3)
小玲吃的可真香啊!可胖子吴真的跑了,他的计划又成泡影。人生,真的是游戏吗?
  “多好吃,你怎么不吃啊?”
  “噢,我想喝点酒。”唉!他拿过一瓶白酒,把能盛三两酒的玻璃杯倒得满满的。
  “有个客户送好多舞票,他们今晚都要去跳舞,还让我给你带张票!哇,真香,给我倒点。”
  “你也会喝?”
  “陪陪你呀!少倒一点点!唉唉,好了好了!”小玲拿过酒杯喝了一小口,“真辣啊!”急忙把一个海蛎子送进口中。
  “第一次喝白酒?”
  “啊,不是。”小玲看看他,多少有些羞涩。“那是去年八月十五,不知怎么了,那晚我非常想家。唉!那种心情啊!我就买了一瓶酒!”
  “行啊,你还真会安慰自己。”
  “啊!那也叫安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惨?”小玲瞪眼看着他说。接着,又像是被霜打了的草,“算了,不提那些没意思的事了!”
  一杯酒在不知不觉中被朱子强灌下肚。接着,他又给自己倒上第二杯。
  “朱哥,还喝啊。你可真行。”
  “行啥行。没出息的男人就只能喝酒。”
  “你这话我不爱听。你是绩优股,你有一个哲学家的额头。”小玲认真地说。
  “哲学家的额头——哲学家的额头是啥样?”朱子强笑了。这个小妹妹天生有一种让你意想不到的开心的本领。
  “一个思索者的额头。”
  “呵呵!你就别再给我灌迷魂汤了。还绩优股,我连垃圾股都不是。就是垃圾股也是上市公司啊!”喝酒,不喝酒他还能干什么?
  小玲把筷子含在唇边,望着朱子强严肃地说:“朱哥,你咋能这样说。”她拿下压在唇边的筷子,接着说,“你有你的优势,这是别人无法比的。至少说你是潜力股,说不定哪天、哪天!”
  哪天——哪天?他呷了一口酒。二十多岁的自信和将近四十岁的怀疑,哪一个更对?
  沉寂下来,只有轻微的吃饭声。可是刚刚喝下的酒却激动起来,在朱子强周身的血液里躁动。“我的优势,我的优势就是做单,可我却没有资金。”
  “真是,胖子吴也真不是人!要是我有钱多好啊!”小玲说,“那样的话,就能帮你了。”她知道胖子吴跑了的事。
  听着小玲的话语,朱子强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他怎么会向这个比自己小得多的姑娘吐露心迹?想得到同情?荒唐!这样一想,他的心情更坏。他猛然端起酒杯,把剩余的半杯酒一股脑儿倒入口中。
  “别提了!跳舞!跳舞!”他一边用手擦着嘴,一边嚷着,同时想要站起身,却差一点摔倒在地。他醉了!
  朱子强突然发觉自己的周围全是火,在向他烧来,简直要把他烤熟、烧焦,直要他的嗓子冒白烟。就在这时,他猛然看到他的上方有一大瓶水,一伸手就能拿到它——这救命的水。他急忙向瓶子抓去,只差一点点。再抓、再抓!可每次都只差那么一点点。正当他焦急之时,小玲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快把我抱起来,快把我抱起来。笨蛋!抱起来就能拿到瓶子了!”就在他迟疑中,一个巨大的火舌向他们卷来!
  在一阵恐惧的挣扎中,朱子强醒来了。
  他觉得热的难受,嗓子真跟梦中那样焦渴得要冒烟。他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瓶矿泉水,就掀掉盖在身上的厚被,起身拿过矿泉水就是一阵猛喝。真舒服啊!
  难怪在梦中热的难受。虽然现在已进入冬季,可只把外罩脱掉,就蒙着厚厚的被子睡觉,加之房间又有暖气,不热才怪呢!他擦擦头上的汗水,慢慢记起昨晚的事来。
  透过薄薄的窗帘,看到天色已渐渐发亮。昨晚他喝得太多了,大概小玲把他扶到床上,把茶几上的饭菜收拾干净就走了!可是,他忽然看到长沙发上睡着一个人——小玲,她没走啊!
  她那娇小的身材看上去多美,自然蜷曲在沙发里,身上盖了一条毛毯。他望着熟睡的她,不由自主地踮着脚走了过去,慢慢地挂着沙发边坐下,动作轻微得就像是怕惊飞一只美丽的鸽子。
   。。

十 好哥哥(4)
他没有开灯,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在朦胧的光线里,小玲的脸看上去更是白得诱人——就跟月光下看美人一样,令他心动。他慢慢地伸出了手,似乎要抚摸这张娇美的脸!也许就在这时,小玲动了一下。就像温馨和谐而又宁静的池塘,忽然起了一阵不相适宜的风。他倏地抽回将要触摸到小玲脸的手,既像是不安又像是不甘心那样,蹑手蹑脚地退了回去。
  “嗨!嗨!真舒服啊。”没过多大一会儿,只见小玲从沙发上坐起,两个小拳头轮番往前击了一下,快乐地嚷着。
  可如果他要摸到她的脸呢?如果他实在按捺不住而做了那事呢?她愿意吗?她还会像现在这样高兴吗?这个小玲!
  “朱哥,像你这样的男人现在可真少见呀!”
  吃过早饭,看看时间还早,两人就穿过广场,向海边溜达而去。到达海边时,小玲撂给他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朱子强看看她,就像被扔进雾里一样迷茫。他蓦然想起早晨那一幕!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当他坐到沙发上那一刻,她就一直在醒着,不过在装睡。他觉得脸面有些发烧!
  “你是在夸我呢,还是在骂你朱哥是个坏蛋?”
  “夸也好,骂也好,总之跟你在一块很开心!你干什么我都愿意。就是……”
  “说呀。”
  “就是,你是一个好——哥——哥——哈哈!”
  望着跑到前面笑弯了腰的小玲,一种说不出的情思涌动,心内一丝淡淡的惆怅。
  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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