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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产大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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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我要见他们老板,他们老板叫什么来着?”
“罗斯。”
“对,我要见罗斯,操,怎么叫个这名儿,告诉他我们有一桩十几亿的大项目要跟他谈,我们有土地,极好的土地,看了这块地北京的房地产商没有不动心的。你告诉小六,北京的许多大公司都在跟我们接触,你就直言不讳地告诉他,我们只想跟他们贝奥合作,非常想,方案我们也有了,绝对是双赢。”
“这哪叫谈判?有这么死乞白赖的吗?”
“对罗斯这种人就得这样,跟他卖关子没用,想引诱他投资的人多了,如果我们用的方法跟别人一样,罗斯不会多看我们一眼的。我们就是在求他,求他帮我们一把,他是强者,我们是弱者,我们非常需要他的帮助,但这个忙不是白帮的,他也有利益,而且是巨大的利益,我们不是在向他兜售什么,这不是一笔一次性的买卖,我们的利益,还有他的利益,必须通过我们之间的合作才能实现,所以说他不应该怀疑我们的诚意,也不应该认为这里有什么猫腻,事实上也确实没有,我们要利用他的无非是这么两点,第一就是贝奥的品牌,第二是他的融资能力,我相信他不可能有一个亿的闲钱趴在账上,但他一定有办法找来一个亿。这两点是我们不具备的,贝奥的品牌也是花了大价钱打造出来的,再说了,要熬一锅老汤我们也没时间。我们的优势就是老魏,现在是该给老魏花大钱的时候了,只是我们一定要会花,不一定全是现金,支票也是钱嘛,我们要在老魏身上做一把按揭,做按揭的前提条件并不是我们现在有多少钱,我们有的是信誉,是让老魏坚信不移的信誉。”
“听上去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福四挺认真地点了点头,“对了阮三儿,还没跟罗斯接触你就把百分之三十五承诺给了老魏,罗斯能干吗?”
阮三儿胸有成竹地告诉福四,如果罗斯是个聪明的商人,他就一定会答应的,商人要算的是投资回报率,老魏把土地款折成了利润分配权,无形中大大降低了项目的门槛儿,否则一个亿连一只脚都甭想迈进来。还有一点阮三儿认为也特别重要,罗斯不是一直在发动舆论攻势吗?报纸和电视几乎天天都有贝奥的消息,甚至都做到了中央台,目的是什么?他付出这些代价肯定不只是为了树品牌和造势,在表象的背后一定有着更深的原因,阮三儿曾在一篇分析文章中看到这么一句话,说是贝奥正在谋求上市,阮三儿对这些虽不很清楚,但他知道想上市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是行业内名义上的佼佼者,休想。阮三儿对福四说我们不要名只要钱,名全归他罗斯。
让福四感到兴奋的并不是阮三儿战略家般的分析,而是阮三儿对于合作成功后的利益分配的模式,他说这个项目将来的利益获得者是农场、贝奥和他们哥儿仨,现在农场的利益份额基本确定了,下一步就是与贝奥的谈判,谈判的原则非常清楚,就是在贝奥不丧失兴趣的前提下尽量压低贝奥在项目中的份额,剩下的也就属于他们哥儿仨了,这个更好办,阮三儿、福四和贵五,三一三十一,利益大家平分,而且前期谈判的费用和打点老魏的费用全记在他阮三儿头上。
看阮三儿这么说,福四挺高兴,心想自己也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该仗义的时候决不能含糊,就说费用不能全由阮三儿来出,先垫着就不错了,应该在利润分配之前先把这部分收回,剩下的再均分。
“起竿!快起竿!鱼上钩啦!”阮三儿在一旁吼道。
福四手忙脚乱地往上甩竿儿,竟忘了钓鱼的规矩,竿儿是甩上了岸,可上了钩的鱼却溜掉了。
“别乱了方寸哥们儿,得耐着性子来,急没用。”阮三儿看着福四的滑稽相,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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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石问路(1)
罗斯如约在位于亚运村一幢独立的西式洋房里召见了阮三儿,这里是贝奥集团的总部。阮三儿真不明白罗斯是如何在寸土寸金的亚运村盖起了这么个扎眼的建筑,不说别的,只是楼前那片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坪,就足有两千个平米。
罗斯是够牛的,那架势对没有心理承受力的人绝对是一种威慑。当福四开着车来到贝奥集团的大门口时,一脸严肃的保安把福四已经盘问得不耐烦了,这还不够,他还用对讲机跟里边的人嗦了好一阵,自动大门才徐徐地打开。到了停车场,福四又被保安蹂躏了一把,车头必须冲着北边,必须小心地倒入划好的车位,前后左右都要符合尺寸,福四那么好的技术都被折腾了几分钟。下了车,来到洋楼的门口,还要进行登记,然后才被领进一间装饰豪华的休息室,接待的保安告诉他俩,待会儿会有专人领他们去见罗老板。大约过了五分钟,一位身穿白色衬衣黑色西裙年轻端庄的小姐很有礼貌地进来跟他俩打招呼,并领着他们上了二楼。
“老板今天已经见了十批客人,按规定今天不能再会客了,请你的客人明天再来吧。”阮三儿听到坐在前室身穿黑色套装、级别应该比白衣小姐高的另一位女职员如是说。
在商场之外,金钱、情欲和美色,各个投其所好,进行着隐蔽而又愉悦的交易。
“这两位先生是老板特意安排现在来的,老板说他们是非常重要的客人。”白衣小姐说。
“你们先稍等一下。”黑色套装进了虚掩着的胡桃木色的大门。不一会儿,黑色套装走了出来:“请把客人带到第三会客厅,老板马上就过去。”
阮三儿和福四跟着白衣小姐上了三楼,在第三会客厅坐定,白衣小姐给他们一人倒了杯凉白开,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会客厅很安静,四周墙壁上挂着几幅名家的字画,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很淡很淡的特殊的清香,这种味道极其独特,既不是古典香型也不是激情香型,不滑不腻,感觉非常舒服。轻柔的背景音乐不知从会客厅的哪个角落慢悠悠地飘了出来,阮三儿分辨得出,那是高雅的古典音乐。
“这个罗老板还是有点品味的,看来小六没说错。”福四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在会客厅里扫来扫去。
“我早就猜想罗斯不会是个粗人。”阮三儿说。
“他的学问也高不到哪儿去,跟我这个电大毕业的差不多,不过是个大专学历。”福四说。
“大专。”阮三儿不置可否地自言自语。前两天阮三儿在《经理人》杂志上看过一篇报道,说实在的他没有完全理解,罗斯满口的禅呀道呀的,玩儿的挺玄,说什么一只杯子里面的水满了,只有把杯中的水全部倒掉,才能再装新水,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把杯中的水倒掉,为什么不换一只更大的杯子,阮三儿觉得这些玄学的东西如果出自一个生意人之口,卖弄的可能性更大些,商人归根结底是要敛财的,禅和道无非是想给自己找个骗人的说法。看来这位罗斯是挺会做局的,进个公司的大门比进政府的衙门还严,这种小儿科的下马威,在我阮三儿这儿可不一定灵啊。
“听小六说他们老板喜欢读古书,有一次小六花了十多万买了一堆线装本,可这会客厅还是挺西化的。”福四说。
阮三儿笑了笑,心想古也罢洋也罢,他终究还是个商人,在金钱面前,他必须面对现实。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投石问路(2)
十分钟过去了,罗斯还没有出来,福四有些不耐烦,就给小六打了个电话。小六说他这会儿在机场,接纽约来的航班,他让福四耐心等待,老板是个大忙人,有时接个电话就要用掉一个多钟头。
福四看了一眼阮三儿,阮三儿倒是一副沉着的样子,“急什么,既来之则安之,等你将来有了钱,成了大佬板,也得这样。”
“嗨,”福四自嘲地笑了,“我绝对不想活得这么累,干吗呀!一天接几个小时的电话,这活儿不爽。”
小六不愧是小六。他没有说错,罗斯真的是在接电话。
关芹到北京已经有五个年头了,她是旗人,她的家乡在东北的一个中等城市,她还有一个姐姐,一九八八年姐姐关菲获得了美国哈佛大学的全额奖学金,从此告别故乡。
关菲出生的时候正是“*”前夕,关芹比关菲小六岁,在关芹两岁多的时候,她们的父母在一起意外中双双命归黄泉,姐妹俩是在小姨家长大的。她们的童年过得并不愉快,生活拮据的小姨用夫妻俩每月总共仅六十多元的收入养活八口人。小姨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在她身上丝毫看不出曾经的中国贵族遗留下的奢靡和闲适,她不像姐姐那样非要嫁个同宗同族,她很现实,她的丈夫是个汉人,而且上一辈还是苦大仇深的农民。关菲和关芹在小姨家过得还算平坦,一九八二年关菲考上了吉林大学,毕业后又考取了研究生,就在关菲研究生毕业的一九八八年,她又考入了美国哈佛大学。也就是这一年,关芹高中毕业了,关芹没有参加当年的高考,她进了市话剧团,那也是一场挺残酷的竞争,初试复试和决试,一路考下来,能过关的也就是千分之一二。虽说关芹如愿当上了演员,可好景不长,由于话剧市场萧条,关芹上了十几次舞台之后,市话剧团就瘫了,虽然架子还在,但跟解散也差不了多少。无聊中关芹和她一帮小姐妹们就流入了社会,被一群男人捧上了天,吃饭、跳舞、卡拉OK、搓麻、郊游,天天忙得不亦乐乎。关芹常坐的是宝马,车主姓张,年龄也只有二十来岁,父亲是一家银行的行长。一年后关芹嫁给了这个小张,婚后两年两人又离了。离婚后的关芹只身去了北京,通过一些朋友的介绍开始在一些电视连续剧中串个角色,虽没演过女一号,但还是赚了点钱。她成了名副其实的北漂队员。
罗斯认识关芹也很偶然,作为贝奥集团主业分支之一的文化产业,拍电视剧一直是罗斯的最爱。贝奥文化投资过一个三部曲的都市言情剧,效果非常好。可当执导过这部言情三部曲的名导演华子把一个名叫《路无尽》的剧本呈送给罗斯时,他却毫不犹豫地拍板否决了。按华子的说法,这部《路无尽》绝不雷同于一般的作品,这是一部形而上的探索片,可以拍得非常美非常炫,故事很简单,寓意极深刻,表面上看讲的是人性的进化,但实质隐含的却是人性的蜕变,华子说这是个大命题,因为进化的本质一定是对原本的蜕变,难道我们不承认现今的人类似乎离动物越来越远了吗?人已经越来越不像动物了,人最终希望自己变成什么呢?为了能多喘两年气,不喝酒不抽烟,吃药、锻炼、体检、节欲;为了精神上的胜利,战争、摧残、杀戮、掠夺;为了理想去毁灭,为了进步去破坏,人类的出路究竟在哪里?
投石问路(3)
“这些问题是我们能想明白的吗?现在谁看这玩意儿?”听完华子的一番宏论,罗斯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们不能只拍迎合潮流的东西,不能只干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之事,我们应该拍一部完全人性化的东西,那才是能流传千古的大艺术啊!”华子的表情永远是略带夸张的。
“要我说嘛,还是拍现实题材的好,现在的电视剧只敢借古喻今,不敢面对现实。老演什么皇上呀土匪的,现实题材多生动啊!真话和难听话怎么都让皇帝和土匪说了?还有忠臣和奸臣!其实咱们现代人说的话比古人精辟多了,怎么就不能堂堂正正地演呢?要说流传千古,历史和后人喜欢听的是真话,是我们在生活中实实在在说的语言。”
“查封!你怕不怕?你是投资人,钱打了水漂怎么办?”
“那就要看你这位大导演的面子了。”
“这面子谁敢给?”
“那不结了!我们想流芳千古,可人家不答应,你说该怎么办?什么是人性化的作品?我的大导演,你还是现实点吧!现实才最具人性化,中国人不是没脑子。”
这次谈话之后,也许华子想通了,也许想不通但又没办法,他放弃了《路无尽》,转而选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题材,还是三部曲:艾滋病、同性恋和家庭暴力。
关芹在艾滋病这部片子中终于拿下了女一号。正式宣布的那一天北京下起了雪。接近黄昏的时候罗斯来到了关芹位于魏公村小区内租的一套房子里,关芹在开完新闻发布会后,就匆匆离开了香格里拉,晚饭她要为罗斯包白菜羊肉的大馅儿饺子。
“雪真大。”罗斯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关芹的栖身之所,这是一套老式的二居室,厅只可供转身用。关芹接过罗斯的黑色羊绒大衣,抖了抖大衣上即将融化成小水珠的雪。
“我还担心你摸不着这地儿呢。”关芹把大衣挂在衣架上。
罗斯旁若无人地把两间屋子巡视个遍,其中大一点的房间也就是十五平米左右,被关芹当作了客厅,一套小巧的布艺沙发,简单大方的电视柜,四周墙壁上不规则地挂着关芹的生活照,灯光是泛着微黄的暖色,深蓝色底印着大黄苹果的窗帘把整个一堵墙掩了起来。房间一角的博古架上摆放着一些极具女人味道的小工艺品。另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卧室被改造成了榻榻米,通顶的衣柜呈L型占满了两面墙,屋顶做过简单的处理,色彩协调温馨。
“不错,小屋挺舒服。”罗斯坐在布艺沙发上,关芹为他沏了杯茶。
“怎么样,漂在北京够辛苦的吧?”罗斯说。 “现在好多了。”关芹给自己冲了一杯热咖啡,她知道罗斯不喝咖啡。“刚到北京的时候你们北京人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我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从北京站打车去德胜门外大街一个朋友那里,下了出租车就被三个小伙子拦住了,他们说我走错了道,要罚款,我不服就跟他们理论,在莫名其妙中被他们拉扯到了路边的一个胡同,身上的钱随后就被洗劫一空。你说气人不气人,北京真没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
“哪儿的人不欺生呢?全世界都一样,要是什么时候你不小心闯入了非洲原始部落,他们还要喝你的血呢!”
关芹笑了笑,喝了一口滚烫的咖啡。这是她第一次单独与罗斯在一起,她曾与剧组的演员们一起跟罗斯吃过两次饭,一次是在怀柔的山里边,头顶是长城,脚下是一条溪流,那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度假村。第二次是在参加完贝奥集团年庆大会之后,罗斯与文化公司的员工们一起吃自助。在那种场合罗斯的话并不多,让人觉得不是那么好接近,倒是集团的副总分管文化公司的郎二特别活跃。郎二还保留着艺术家特有的风格,大胡子,头发长长的,前额溜光。郎二美院毕业后被分配到一所中学教绘画,干了一年就辞职去了日本,郎二只说自己在日本进修美术,学西洋油画,还说自己靠贩卖章光101发了财,其他的经历就缄口不语了。郎二认识罗斯也是章光101做的媒。那一年罗斯陪着银行的几位朋友去日本考察,白天逛银座,晚上在浅草区吃了料理后去了新宿的歌舞伎町一条街,其实他们当初并没有特定的目标,只想去开开眼,到了东京不逛一下红灯区实在是遗憾。就是在那儿,罗斯认识了郎二,当年郎二跟着一位上海人为歌舞伎町拉客,目标主要是大陆人。罗斯一行刚一露头就被郎二盯上了,郎二苦口婆心,硬是把罗斯等人拉进了场子看日本艺妓的*舞表演。在异邦日本遇到了这样一位同乡,罗斯颇感好奇,二人自然也就聊上了,话题是如何扯到章光101上的,二人可能都不记得了,只是一个月后罗斯又一次来到日本,才就开始了彼此生意上的合作。一年后郎二回到北京,拜罗斯为大哥,并坐上了贝奥集团的第二把交椅。 txt小说上传分享
投石问路(4)
关芹在厨房把包好的饺子下进锅里,她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她没想到一句玩笑话竟能把罗斯引进自己的这套小屋。在今天的新闻发布会上,关芹神采飞扬兴奋异常,当罗斯微笑着向她表示祝贺时,她说了许多感激的话,罗斯问她用什么方式感谢时,她说晚上请罗斯吃她亲手包的东北大馅儿饺子,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罗斯竟非常认真地答应了。后来她有些后悔,她不知这样做会不会有点过了,会不会让罗斯觉得自己太轻浮,因为女演员邀请制片人到自己的房间来,下面的事情简直是不言而喻的,可她说话的时候确实没想这么多,她只是在表达一种心情。她不知道吃完了饺子之后罗斯会不会提出进一步的要求,他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提出来,自己应该怎么样在不丧失彼此自尊的前提下有条件地满足他或拒绝他。关芹并不是那种把男欢女爱看得特别神圣的女人,自从第一次破了身之后她身边就没缺过男人,但她很会把握火候,男人的追捧是必需的前提,没有若干次的经济付出,甭想上她的床。这一点她不同于自己在市话剧团工作时的好朋友吴大姐,吴大姐比她大十几岁,喜欢英俊的男人,她可以在非常大众化的露天舞场里把一个还很陌生的男人领回自己家,她可以为这个男人买早餐,买香烟,买并不太贵的衣服,只要这个男人陪她睡觉。吴大姐命中注定找不到丈夫,只是没有丈夫并不等于没有男人,她有的是男人,警察、政客、下岗工人、小商贩、甚至小偷。吴大姐的朋友太多了,她无聊的时候就喜欢打麻将,后来干脆在自己家里腾出了一间麻将室,赌客们在此打牌每人每场交给她一百块钱,她负责管顿饭,茶水管饱,赌客要抽烟则需自己掏腰包,常见的品牌她早早地就从烟贩手里批了回来,卖烟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吴大姐的牌场很快就出名了,有时竟要排队预约,凑不够腿子的时候少之又少,偶遇一次,吴大姐就亲自上阵。赌客打完了牌,如果吴大姐心情不错又有能对得上自己眼的,她也会大大方方地把那厮留宿在家,通常情况下只有赢了钱的主方有这般雅兴,那厮自然也会再给她抽些头,所以,玩家们并不小看吴大姐,更没有把她与卖淫的小姐们混为一谈。关芹到北京后,就没有了吴大姐的音讯,直到上个礼拜她才听人说吴大姐到了北京。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要北漂吗?关芹纳闷儿了。
锅里的水沸腾着了出来,在灼热的炉头上翻滚,冒着白烟发出咝咝的叫声。关芹关掉了液化气开关,饺子熟了。
关芹把饺子捞了出来,看了一眼客厅中的罗斯,罗斯把窗帘拉开了一条缝,正聚精会神地向外望着。
窗外,雪片肆无忌惮地随风飞舞,路灯在雪片的笼罩下显得比往日昏暗了许多,光柱下的雪片闪着磷光飘摇飞扬。一位老妇人领着一个幼童慢慢地移到被一片枯树围着的一尊墓碑前,老妇人把一束鲜花缓缓地放下,伫立了片刻之后,一老一小搀扶着慢慢地消失在雪夜里。
“今天是什么日子?”罗斯问。
“今天是冬至呀,要不然我怎么会请您吃饺子。”关芹把饺子放在茶几上,“饺子熟了,蘸什么调料您自个儿来吧。”
“楼下好像是个墓地,那是谁呀,怎么埋在这儿啦!”罗斯依然望着窗外。
“那个人可了不起,是大名鼎鼎的齐白石。”关芹说。
投石问路(5)
“齐白石?”罗斯吃了一惊,“怎么会埋在这儿呢?”
“这儿以前可能就是一片荒地,或者是一片树林,齐白石和一位叫什么珠的女人合葬在此,以前我根本就没注意,还是一位朋友到这儿来玩才发现的,听说这老头挺怪,一辈子只卖画,从不送人的,再大的官都不送。”
“老人家真够个性的,孤芳自赏,耐得住寂寞啊。”
“经常有人给他献花,尤其到了清明。”关芹说。
“是啊,怀念他的人多了,可惜他未必能感受得到,人死了,一切都过去了,甭管他多伟大。”罗斯把窗帘缓缓地拉上,望着热腾腾的饺子,感觉有些饿了。
吃完了饺子,罗斯又喝了一碗饺子汤,“真不错,没想到你还有这般手艺。”
“凑合着吃吧,以前在东北老家的时候我可没做过饭,我姐姐的手艺比我强多了。”
“你姐姐还在东北?”
“她在美国,在哈佛读学位,她不是自费生,是凭真本事考上的。”
“你知道她学什么吗?”
“不太清楚,我不喜欢读书。”
“在哈佛读书,了不起,有机会让我见识见识你姐姐。”
“她去美国后就一直没回来过,都好多年了,我也挺想她的。”
“想她了就多打打电话吧。”罗斯说完看了看表。
“你们这些当老板的个个都挺忙,今天您能抽空儿到我这儿来,我真的特别高兴。”关芹不知罗斯看表是什么意思,他好像心事很重,不像郎总那样总是乐呵呵的,郎总爱开玩笑也会开玩笑,和郎总在一起,任何人都会感到轻松的。
“是挺忙啊!瞧你们多好,干吧,好好干吧,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变成腕儿了。”罗斯说完就站了起来,他在关芹的肩上轻轻拍了两下,“走啦!”
关芹急忙把大衣帮罗斯穿上,然后打开了房门。听着罗斯的脚步渐渐地消失,关芹才轻轻地关上了房门。这个罗老板太深沉了,简直让人难以琢磨,他一定是在压抑自己,他怎么可能是个正人君子呢?有钱有势的男人哪个不霸占几个女人?他今天如此表现到底想说明什么?关芹迅速跑到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她看到罗斯打开了那辆黑色大吉普的车门,没有叫司机,是他自己驾车来的。他是否想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这个年代成功的男人需要这样吗?想靠近他的女人一定不会少的,热辣、豪放、直奔主题,难道他喜欢女人这样吗?他应该有暗示才对呀,他应该喜欢含蓄的女人,但他太冷了,骨子里头都渗着寒气。郎总就曾说过,大哥(私底下他们都这么称呼罗斯)不会轻易为女人动心的,是啊,不动心可以,不动情他能忍受吗?郎总还说了,大哥最辛苦,压力最大,贝奥的千斤重担大哥一人就要担上八百斤,大哥的目标非常远大,他们那些跟着跑的有时都累得喘不过气来。关芹感觉得出,郎总只要提起大哥,就会发自内心地肃然起敬。
像罗斯这种级别的老板关芹以前从未单独接触过,这些年在北京也遇到过有钱人,能拿出几百万来拍电视剧,也应该还算趁钱,但那些家伙见了女演员就想上手,而且还有一句口头禅,说什么自己特穷,除了钞票什么都没有。所以关芹对有钱的男人没什么好印象,男人有钱就变坏嘛。罗斯好像与那些男人是有点不同,他不太爱说话,也不在这些方面炫耀自己,他应该非常非常有钱,也许非常非常有钱的男人与有钱的男人是有区别的,钱是一种财富,财富需要积累,无论什么东西,只要积累到了一定的极限,就会变异。关芹也曾梦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非常非常地富有,如果真能实现白日梦,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不计成本地拍一部一千集的电视连续剧,让所有想出名想发财的人们出名和发财,她想如果自己能让别人实现各自的理想,这其中的*和满足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比拟的。 。 想看书来
投石问路(6)
关芹坐在沙发上,她还在琢磨着刚刚过去的那一幕,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郎总打来的。
“关一号!你真行啊!这边新闻发布会还没结束你就溜了,娱记们缠着我要人哪!”
“都几点了,怎么还没结束?”关芹知道郎总是在拿她开玩笑。
“怎么说你今天晚上都要请客的,起码不能忘了华导、阿江和我吧,地点嘛我替你定了,天上人间怎么样?你别紧张,我悄悄告诉你,今晚的费用我掏!你做东我出钱,行了吧?”
“那怎么好意思?钱还是由我来出,不过你得先垫上,等我拿到片酬再还你。”
“你这个鬼丫头!在哪儿呢?我开车接你,外边下雪打不上车,我这部宝马跑车已经快被美女们压折了,车里已经上来六个人了,加上你正好七个,不过你得坐在阿妮的腿上。”关芹从郎总的电话里能清楚地听到女人们*的笑声,这些姐妹她都熟,全是“北漂集团”的队员。
“我在魏公村。”
“哟!你怎么跑那儿去了?我们已经上北三环了。”
“你们先去吧,我打车过去。”
“关一号你可一定要来,华导和阿江都已经到了,如果你敢不来,演完艾滋女就让你进同志俱乐部再遭遇一场家庭暴力,非整死你不可。”
“伟大的郎总,您就别再吓唬我了,今晚我就是走也要走到天上人间!”
“别呀!打不到车就拨个电话,我接!”
关芹洗了把脸,然后坐在梳妆台前,描眉、打眼影、上睫毛膏、涂口红……收拾完脸,她从衣柜里翻出了一件大衣,羊绒的,领子和袖口装饰着貂皮,这是她最值钱的一件衣服。到北京后她一直想再买一件貂皮大衣,但又舍不得,以前的那件貂皮大衣,在她离婚的时候被她的前夫给剪了。关芹穿上大衣,看着穿衣镜中那个美丽的女人,她想,等拍完了这部戏拿到了片酬,第一件事就是去买一件最新式的貂皮大衣。她打开鞋柜,琢磨着该不该穿那双花了三千多买的意大利产的皮靴,背哪个包呢?露易?维登?那是个冒牌货,姐妹们都知道的,她们会不会笑话我?为什么要怕她们?她们用的不也是冒牌货吗?关芹为自己突然冒出的虚伪感到好笑,今儿这是怎么了?
手机又响了,郎总在电话里说大家一致认为应该采纳他的建议,他已经调转了车头直奔魏公村,关芹说她在魏公村小区门口等着。
喝酒,唱歌,蹦迪,调侃,在天上人间他们一直折腾到深夜两点多。
阿妮喝醉了,她吐了酒,但她死活不肯走,她哭了,她笑了,她很难过,她很快乐,她嫉妒关芹,她祝福关芹……
郎二让阿江送阿妮和另两位回家,华导也捎带走一位,还有两个女孩自己打车走了,郎二说他正好顺路可以送关芹回魏公村。
郎二发动了车,正准备踩油门,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噢,对了,我在长城饭店放了一件东西,得取走,不过那东西很大,我一个人拿不了,你帮我个忙吧。”
关芹跟着郎二上了电梯,到了十五层电梯停了。郎二打开二十号房门,关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关芹,你站在这儿,闭上眼睛,我让你睁开眼睛前千万不许回头!快,闭上眼睛!”
关芹不知郎二在玩什么花招,但事已至此,也只好听任摆布了。
一阵之后,郎二说:“睁开眼睛吧,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关芹诧异地望着郎二,眼前这一切让她不知所措。
投石问路(7)
“愣着干吗?试试呀!一定非常合适。”
“郎总,这……”关芹望着郎二,又看了看摊在床上华丽无比的貂皮大衣。
“给你的,我们贝奥培养出的大明星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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