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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市黑幕下的欲望博弈:股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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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蕙伸出手来和他轻轻一握。冀承宗眼里有明显的好感,说:“我听说你刚从伦敦回来?你在英国是学文学的吗?”
股惑 第二章(10)
“你怎么会想到我是学文学的?”陈小蕙颇感奇怪地问道。
“因为一般来说,读理工科学位的女孩都不会很漂亮。”
陈小蕙莞尔一笑:“你那是偏见!”她对冀承宗说,“我在英国学的是精神分析和鉴定。”
“是吗?”冀承宗说,“怪不得你的眼睛好像能洞穿别人的心思……”
6
夜深了。医院住院部大楼的走廊里静悄悄的,绝大部分病房都已经熄了灯。徐乃姗躺在病床上,辗转反侧,她仿佛被梦魇折磨着……
冰凉的月光照在大楼的天台上,一个青年背着身站在天台的边缘,徐乃姗朝他走过去。那个青年转过头来,仿佛和徐乃珊很熟悉,但他脸色苍白。他朝徐乃珊伸出手,微笑地唤她的名字:“乃珊!——”
徐乃珊走过去握住他的手。
突然,他纵身一跳,徐乃珊拽着他的手也跟着往楼下坠去。地面迅速向她接近,一声闷响,她的眼前突然一片血红。
这时候,她看见一个小女孩的眼睛在恨恨地盯着她看。
……
徐乃珊双手紧紧地抓住被单,在床上翻来覆去,但仍旧摆不脱噩梦的侵蚀。她不禁发出尖叫,直挺挺地坐了起来,脸上布满了惊恐的表情,茫然四顾。
病房里空无一人,一片死寂。
7
阳光高照,车流成河。一辆白色“奔驰”车行驶在宽阔的长街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陈小蕙看着车窗外如潮水般涌过的车流,片刻,她转过脸对陈少泽说:“哥,我听肖岚姐说,有个股民因为买了你们的股票,三百多万的资金即刻化为乌有,绝望之下,这个股民就跑到徐乃珊所在公司的楼上跳楼自杀了。徐乃珊就是因为这个才发疯的?”
陈少泽一边开车,一边敷衍道:“据说是这样。”
陈小蕙说:“听你的口气,你似乎并不相信。”
“你相信吗?”陈少泽说,“那种场面她曾经历过。当年,她未婚夫就是跳楼自杀的,是从她们女生宿舍楼上跳下来的,她都挺过来了。就像世凯说的,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股民……你认为有可能吗?”
“这完全有可能,太有可能了!”陈小蕙说,“当初她没有发疯,并不代表她以后不会发疯。当年那场噩梦给她造成的精神创伤和心灵创伤,就像火山下面暗流的熔岩,只不过当时没有喷发出来。那场噩梦对她的影响到底有多大,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陈少泽默然。
陈小蕙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哥,我还听说,‘海天高科’所以连续跌停板,完全是由于你们公司恶意操纵股价造成的。”
“你这是听谁造的谣?完全是一派胡言!”
“我看网上是这样说的。”
“网上的东西你也敢相信?网上的信息十之*都是胡编乱造的。”
“哥,无论你怎样为自己开脱,那个自杀的股民还不是因为购买了你们‘海天高科’的股票,血本无归才走上绝路的!”
“股票市场风波险恶。自从有了股票那天起,数百年来,股票让人倾家荡产甚至家破人亡的事比比皆是。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陈少泽说,“正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说句残酷一点的话,三百万在股票市场上,连条小鱼都算不上。做股票首要一点,就是不怕输,不怕赔,不怕套。要有愿赌服输的大家心态。要懂得见好就收。我有个中学同学,问我怎样才能在股市上捞得风生水起,我送了他十六个字:红出绿进,低买高卖;人皆有赚,贪者必亡。” 。 想看书来
股惑 第二章(11)
陈小蕙说:“岂止是你同学,这十六字,我看可以作为全国股民的座右铭。”
奔驰车载着陈少泽和陈小蕙的笑声驶远了。
这个时候,在《财经旬刊》杂志社里,郭伟正在查阅资料。他的办公桌上堆着一摞又一摞的报纸和杂志。他一边翻看着一边做着摘记。
“怎么样?有收获吗?”萧虹手上端着一杯茶水,走过来问道。
郭伟从纸堆里抬起头说:“这么悠闲?有时间你就过来帮帮手,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
“哪有你这样查资料的?”萧虹说,“你可以上网检索!”
“网上的资料浩如烟海,要筛掉其中的垃圾找到真正有用的东西会累死你。再说,我现在一坐到电脑前面就头晕。”郭伟说着,站起身来,双手在脸上用力搓了两下,“要不,这个任务就交给……”
还没等郭伟把话说完,萧虹已经在他眼前消失了。
奔驰车驶入医院大门,在住院部大楼前戛然停下。陈少泽和陈小蕙从车上下来。两人穿过住院部大楼的走廊,向病区花园走去。
陈少泽和陈小蕙路过一间大病房时,陈少泽看见室内十余个身着病号服的病人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似的分成两排整整齐齐坐在小凳上,望着前面的黑板。黑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股票名称以及昨收盘今开盘最高价最低价等各项价格。右上角赫然写着:今日指数4250420。
陈少泽目睹此状,很是吃惊,他回头问陈小蕙:“他们这是——”
陈小蕙也往室内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这些人就是你刚才说的所谓的贪者。”
“我知道。我是问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专门针对股市失利的精神病患者而采取的一种特殊治疗方法。”陈小蕙说,“西方很多国家都在使用这种方法。像在伦敦就有一家精神病医院,专门收容股市失利的精神病患者。医院里整日播放着股市行情,永远只涨不跌,让那些患者天天都沉醉于我是亿万富翁的美梦中。久而久之,一些进来时哭哭笑笑,精神不正常的人都正常了,有的甚至完全恢复了神志。”
陈少泽恍然,脸上现出复杂的表情。
医院花园里,一些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在散步,也有一些病人和家人坐在树荫下的石椅上说话。还有一些病人围着石桌打扑克。几个医护人员穿行在病人中间,照料着那些行动不便和神志不清的病人。
陈少泽远远地看见徐乃珊坐在轮椅上,由小琴推着在花园里慢慢地走着。小琴看见陈少泽,远远地向他打了个招呼,然后推着徐乃珊向他这边走过来。
轮椅上的徐乃珊很安静,似乎谁也不认识。她的发疯并没有减损她的美丽,只是让人对她多了几分痛惜。陈小蕙站在陈少泽身边,对他说道:“哥,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她了?”
陈少泽脸上掠过一丝阴晴不定的表情,没有说话。
陈少泽看小琴走过来,向她问道:“这几天她怎么样了?”
小琴答道:“还好!医生给她服用了一些镇静的药。她一直都很安静,不愿意跟人说话,有时候好像认不出谁是谁,有时候又会清醒一点。”
陈少泽看了一眼徐乃珊,又问:“医生有没有确诊她这病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小琴摇摇头。
陈小蕙走到徐乃珊的轮椅前,蹲下身子,注视着她的眼睛。徐乃珊也看着她,眼睛里露出迷茫的神色,飘移不定。
股惑 第三章(1)
1
小琴推着徐乃珊在病区花园的草坪上走着,陈少泽和陈小蕙跟在后面。陈少泽望着坐在轮椅上的徐乃珊,向陈小蕙轻声问道:“你觉得她情况怎么样?”
“现在不好说,待会儿我想跟她的主治医生谈一谈。”陈小蕙说,“精神分裂症的症状有很多种,治疗方法也因人而异。”
“我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疯了?又是怎么疯的?有没有治愈的可能?”陈少泽停下脚步,一字一句地说。
陈小蕙对陈少泽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感到有些惊讶,但随即点点头,说:“我知道你对这种情况可能难以接受。心理疾病的成因很复杂,但我会尽力的。”
这时候,林怀民从住院部大楼的门洞里走出来,看见陈少泽,急忙走过来和陈少泽握握手,招呼道:“陈董事长,好久不见。你这么忙还来看乃珊,谢谢你!”
陈少泽指着陈小蕙向他介绍说:“这是我妹妹陈小蕙。小蕙,这是徐乃珊的先生林怀民老师。”
陈小蕙和林怀民互相握手致意。
“小蕙是精神分析医生,现在正在英国读研。我想乃珊的病她也许可以帮忙,所以就把她从英国召了回来。”陈少泽说。
林怀民听后,不胜感动,连声道谢。
“林老师,乃珊姐发病的时候,你当时在她身边吗?”陈小蕙问。
林怀民摇摇头道:“我当时人还在龙岩,在办理工作调动手续。晚上我们通电话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小琴说是半夜里听见她在客厅里大喊大叫,隔壁邻居也是这么说的。没人知道她当时怎么了。我当时要是在家,也许她就不会出这事了。”说到这儿,他不禁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乃珊有个毛病,晚上特别胆小,一个人常常不敢关灯睡觉,经常自己吓自己!”
陈小蕙注意地问:“她这个习惯有多长时间了?”
“从我跟她结婚那会儿,她就是这样。”林怀民说,“我是觉得女孩子多半胆小,所以也没有多留意。”
陈小蕙又问:“她平时工作压力大吗?”
林怀民说:“乃珊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人,这一点比我强,所以她才执意要辞职,一个人到鹭江来发展。这两年多来,我虽然不在她身边,但我能想象得出,她一个女人要面对多少难处。况且证券这行,藏龙卧虎,竞争残酷。别说一个女人,就是男人,也会感到有压力的!”
陈小蕙把视线转向坐在轮椅子的徐乃珊,沉思地点点头。
这时,陈少泽从包里取出一张现金支票递给林怀民说:“林老师,这是十万块钱,给乃珊看病用的,你先拿着。乃珊这儿,需要做什么检查你们尽管做,需要用什么药你们尽管用,不要考虑费用问题。钱我会定期派人给你们送来的。”
林怀民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他看着那张支票,有些手足无措地说:“这怎么好意思?乃珊生病,怎么好意思让你花钱?”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分什么彼此。”陈少泽说,“再说了,乃珊如果真是因为受到惊吓而发病的,我们公司也难辞其咎!你还是把钱收起来吧!”
林怀民这才不再推辞,把支票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他发自肺腑地对陈少泽说道:“陈总,虽说大恩不言谢,但我还是要说一声,谢谢你!”
陈小蕙目光复杂地看着陈少泽和林怀民,没有说话。
“小蕙,走吧!我们去找乃珊的主治医生谈谈。”陈少泽转向陈小蕙说。
强烈的阳光穿过窗户照进医生的办公室。陈少泽和陈小蕙坐在一个戴眼镜的医生的对面。医生翻开徐乃珊的病历,看了看,然后对陈少泽和陈小蕙说:“当时的临床诊断是急性精神分裂症。送来的时候整个人处于极度紧张的狂躁状态。像这种急性发作的病症有些人是因为遗传因素,也有些人是因为心理社会因素或是环境因素。而对于徐乃珊来说,我个人以为,应该是后一种原因。像这种受了某种强烈刺激而引发的病症,在某类诱因下很可能会出现幻觉进而有剧烈反应。”
股惑 第三章(2)
陈小蕙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头:“——幻觉?”
“是的。现在病人的状态有明显的思维障碍,常常思维过程中断,不能与他人进行有效的交流。这一段时间进行观察的结果是,情感反应淡漠、不协调,意志减退,尚无伤人和自伤的倾向。”话到此处,医生稍稍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下去,“目前我们只有找出致使她发病的原因,才能帮助她进行治疗。但是——”
陈小蕙明白了:“你意思是说——目前你们还无法查清楚致使她发病的确切原因?”
医生点点头道:“现在只能推测是由于受了惊吓。”
陈小蕙站起身,向医生伸出手,说:“明白了。谢谢你,冯主任!”
2
正午时分,《财经旬刊》杂志社的工作人员大都去吃午饭了,只有郭伟还坐在资料堆里继续查阅着资料。过了一会儿,萧虹端着饭盒走进来。
“你怎么还不去吃饭?”萧虹问他。
郭伟从资料堆里抬起头来,萧虹吓了一跳:“你怎么了?这么严肃?”
郭伟一脸凝重地看着萧虹,说道:“‘海天高科’之所以连续的跌停板,很有可能是坐庄机构采取对敲方式控制股价造成的。”
萧虹把饭盒放在桌上,问道:“你找到证据了?”
郭伟指着办公桌上的那几大摞子材料,说:“我初步统计了一下,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海天集团在多家证券报刊上发布利空和利好公告加起来竟达二十次之多。这意味着什么,你作为一名从事证券报道的财经记者,我想应该是不难理解的。”
萧虹吃惊地睁大了双眸:“这么说,坊间传言海天集团与坐庄机构相互勾结,联手操纵股价并非空穴来风?”
“海天集团是否与庄家勾结、联手操作股价,因为没有拿到真凭实据,目前我们也只是在猜测。”郭伟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庄家机构在炒作‘海天高科’的时候,海天集团的的确确在消息面上给予了他们大力配合。否则,你就无法解释海天集团何以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竟然发布那么多的公告和消息。”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大凡坐庄者,都要寻求上市公司或是资金面、或是消息面、或是政策面的配合,一般上市公司也都愿意配合,因为这对他们有益无弊。”萧虹说,“况且,机构坐庄操作成功后,所得的利润还要分一部分给上市公司以作犒赏。这也就是为何国家三令五申不允许上市公司和坐庄机构联手炒作自己公司的股票,但却屡禁不止的原因了。”
郭伟不禁皱起了眉头,满怀忧思地说:“如果真的像坊间传说的那样,海天集团与庄家联手操纵股价,欺诈投资者,那就不仅仅是违反公平交易的问题了。这是在犯罪!是要受法律制裁的!”
萧虹望着他,多少有些意味深长地说:“所以说海天有戏!这对一个从事证券报道的财经记者来说,绝对是千载难逢的绝好题材!你应该把握住这个时机,深入进去。就像总编大人说的——整出一篇带有爆炸性的东西出来!”
郭伟听了,不由苦笑了一下,说:“能深得总编大人的信赖和厚爱固然荣幸之至,但总编大人恰恰忘记了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
“投鼠忌器。”
萧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郭伟道:“看你没出息的样子,又是你的小陈医生!”
郭伟苦笑着摇摇头,少顷,他对萧虹说:“我们晚上去喝酒吧?”
萧虹说:“又去喝酒?我昨天晚上喝多了,到现在都没有缓过劲来。” 。 想看书来
股惑 第三章(3)
“怎么?你不想去?”郭伟说,“那你不去好了。”
“我没说不去。”萧虹说,“为什么不去?去!”
“你把老魏、小方、依群,还有老九都喊着。”郭伟说,“我们今晚来他个一醉方休!”
陈小蕙走进自己的房间,放下背包,从里拿出复印的病历,坐到书桌前,看了一遍,然后,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往电脑里输入有关徐乃珊的资料。
姓名:徐乃珊。
年龄:32岁。
职业:证券从业人士。
发病日期:2001年9月。
病症:急性发作的精神分裂症。
症状:有明显的思维障碍,常常思维过程中断,不能与他人进行有效的交流。情感反应淡漠、不协调,意志减退,尚无伤人和自伤的意向。在某种诱因下可能出现幻觉进而有剧烈的反应。
致病原因:有待查明。
……
陈小蕙在“有待查明”的下面画了一条横线,她久久地看着电脑屏幕,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忧郁。
3
黄昏。阳光仍然很炽烈。海天集团总部办公大厦的玻璃幕墙,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炫目的光芒。透过宽敞的落地窗,可以看到陈少泽正坐在办公室里签阅文件。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钟卉的声音:“董事长,一号机有你的电话!”
陈少泽拿起话筒,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少泽啊,约好的周五晚上到寒舍来吃饭,你没有忘记吧?”
陈少泽说:“没有,没有。我怎么敢忘记呢!陶叔叔,我托人送去的那个礼物,你还喜欢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然后说道:“你和冠瑛送来的那尊云冈石窟小佛像,正好放在我的客厅里。少泽,你太破费了!”
“难得你喜欢!那还是冠瑛亲自选定的!”
“这个侄女,也真是有心人!好啦,少泽,你忙,我就不多说了。我们周五见面的时候再聊。再见!”
“再见!”
陈少泽刚放下电话,对讲机里又传来钟卉的声音:“董事长,潘总来了!”
话音未落,潘世凯已经推门进来。从潘世凯脸上的表情来看,此时,他的情绪显得有些恶劣。陈少泽看了一眼他,笑着问道:“世凯,怎么有点心浮气躁的?”
潘世凯沉着脸没有答话,顾自走到沙发前坐下来。
陈少泽站起身,走近潘世凯说:“我考虑过,前天那家旅行社提的条件还算合理。我们的综合业务恰好缺的就是旅游这一块。那家旅行社既然愿意把整盘生意以如此合理的价钱卖给我们,你为什么不肯接受呢?”
潘世凯点着一支烟,吸了一口之后,说:“目前海天并不缺生意做,何况是我们在给他们机会。既然他们希望有人收购他们,价钱就得定低一半!”
“一半?”陈少泽看了看潘世凯,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
潘世凯吐出一口烟雾,说:“起码一半!除了海天之外,我很难想象,还会有谁敢接下这副烂摊子。一千多万的债务毕竟不是一个小数字。况且最近旅游业并不好做,难保没有第二家愿意割价求售。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耐力。我就不信,他们不怕破产!”
“你说得没错,但是低一半的价格,未免会给人留下不合理甚至是欺人太甚的印象!”陈少泽说。
“合理?!合理的准则如何界定?对他们合理并不等于对我们也合理。”潘世凯说到这儿,似乎想把话刹住,但他只是停顿了一下,又说了下去,“正如冠瑛认定的理想配偶,你未必有同感一样。”
陈少泽听了,眉头不禁皱了一皱:“你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股惑 第三章(4)
“我本来是不想说这个的。但既然老爷子把我当做亲生儿子抚养大,视我为己出,冠瑛就是我的亲妹妹。冠瑛可以不说,我不能不说。否则,愧对老爷子。我听说,你今天又去看那个姓徐的女人了?”潘世凯两眼注视着他问道。
陈少泽一时没有回答。他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海天一色的远方,沉默了好久,才低抑地说:“我很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疯了。我把小蕙从英国叫回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4
夜晚。车灯成河的大街上,一辆出租车随着车流缓缓驶来。偶尔掠过车内的灯光,将坐在后车座上的陈小蕙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此刻,在临近白鹭大厦的一家酒吧里。郭伟、萧虹和一帮同事在喝酒。郭伟喝得已经有些醉意,他挥动着双手,对着同事大声喊道:“停!我再来说一个故事。”
大家齐声叫好。
郭伟又喝了一口酒后,说:“有一只小兔子,有一天,它很想吃萝卜,它就嘣、嘣、嘣、嘣地跳到一家肉铺门口,歪着脑袋向老板问道,老板老板,你有萝卜吗?老板说,没有。它就嘣、嘣、嘣、嘣地跳回去了。第二天,它又嘣、嘣、嘣、嘣地跳到肉铺门口问,老板老板,你有萝卜吗?老板有点讨厌它,说,没有!它就嘣、嘣、嘣、嘣地跳回去了。第三天,它又嘣、嘣、嘣、嘣地来了,问道,老板老板,你有萝卜吗?老板发火了,狠狠地说,你要再来我就拿剪子把你的耳朵铰了!小兔子大惊失色,抱着耳朵跑回去了。第四天,嘣、嘣、嘣、嘣小兔子又来了,它问,老板老板,你有剪子吗?老板说,没有!它又问,那,老板,你有萝卜吗?”
说到这里,大家哈哈大笑。
“他这个人居然也会说笑话。”萧虹对大家道,“你们说他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呀?”
郭伟白了她一眼,说:“你才不正常呢!”他说罢,端起酒杯,一口下去,又喝掉大半杯。
萧虹望着他,关切地说:“你悠着点!啤酒喝醉了,比白酒还伤人。”
郭伟置若罔闻,继续大口大口地喝着酒。
萧虹附在郭伟耳边喊道:“喂!你不是真的失恋了吧?”
郭伟喝干了杯中的酒,说:“没有的事!我怎么会失恋呢!”他停了一刻,接着说道,“我好久都没有接到她的电话了!……”
“你这个笨蛋!人家没给你打电话,你不会打个电话过去啊?”萧虹说。
郭伟的情绪愈发低落,说:“我打过。下班的时候我还打过,始终没人接电话。萧虹,你说,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昏黄的灯光下,陈小蕙从电梯里走出来,沿着走廊朝郭伟家走去。她的脚步显得有些踌躇,脸上露出了忐忑不安的神情。
她来到郭伟家门口,敲了敲房门,里面无人应声。她又敲了几下,还是无人答应。她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开了门。
屋里漆黑一片,没有人。陈小蕙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失望。
她进屋打开电灯。屋里乱七八糟,好像很久无人收拾。床脚散乱地扔着几只穿过的袜子。她捏着鼻子,打开窗户。她环视了一下房间,目光落在床头的那张照片上,那是她和郭伟的合影。她拿起照片,不禁陷入了回忆——
郭伟家。陈小蕙横躺在郭伟的腿上,指着头顶的天花板说:“我经常听见那上边有响动,是不是有老鼠啊?”
郭伟一边抚弄着陈小蕙的耳垂,一边吓唬她道:“我跟你说啊,这天花板里头全是空心的,住了好几窝老鼠。万一哪天刮台风,天花板塌下来,那些老鼠就会掉到你身上来。”
股惑 第三章(5)
陈小蕙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郭伟拥她入怀,乐得哈哈大笑。突然,郭伟把陈小蕙的脸扳了过来,四眸相对,双方心湖都激起一波激情的涟漪。许久,郭伟眼中盛满热切和渴望,低声说道:“嫁给我好不好,小蕙?”
陈小蕙摇摇头,说:“不嫁!”
“真的不嫁?”
“不嫁!”
“你要是不答应嫁给我,我就叫天花板上面的老鼠下来咬你!”
陈小蕙撒娇地睨着他说:“你敢?”
“我当然敢。告诉你吧,那上面的老鼠全是我饲养的,我用方便面呀,饼干呀,馒头呀,把它们喂得又肥又大……”
陈小蕙哈哈大笑:“你们家养的是东北老鼠吧,怎么尽吃面食?告诉你吧,我家的老鼠喂的都是泰国香米,是名副其实的米老鼠!”
两人笑作一团。
笑声!爽朗而欢快的笑声在陈小蕙的耳畔久久回荡着。陈小蕙望着手上的照片,忽然微笑了一下,但有些辛酸。她情不自禁地又沉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
天色如墨,风雨交加。陈小蕙从出租车上下来,冒雨跑进了《财经旬刊》杂志社所在的大厦。她走出电梯,向一值班老头问道:“大伯,郭伟还在吧?”
老头回头看了看挂钟,说:“加班的要到夜里十二点才下班呢,你看看去!”
陈小蕙朝他道了声谢,顺着走廊向里走去。她推开杂志社的门。大办公室里亮着几盏台灯,有几台电脑还开着,却空无一人。
她继续往里走,看见资料室里还亮着灯,隐约传来男女的说笑声。她悄悄走过去。门没有掩实,从虚掩着的门缝里,她看见郭伟正和萧虹有说有笑。萧虹的手搭在郭伟的肩膀上,他们正在看一沓照片。
陈小蕙的脸色忽地黯淡下来,她没有推门进去,而是转身悄悄地走了。她走出电梯,走出大厦,走进风雨中。
雨越下越大。陈小蕙眼里涌出的泪水转瞬间就被雨水冲刷掉了。
“咣当”一声门响,打断了陈小蕙的回忆。陈小蕙回过头,看见萧虹扶着喝醉的郭伟东倒西歪地走进来。
陈小蕙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萧虹见状,连忙放开手,有些心慌意乱地对陈小蕙解释道:“他喝醉了,我送他回来……那,这就交给你了,我先走。再见啊!”她说完,匆忙地走了。
陈小蕙瞪着郭伟。郭伟目光懵懂地看着她,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陈小蕙抓起背包就往外冲,郭伟伸手去抓她,没抓住。小蕙已经摔门而去。
郭伟喊了一声:“小蕙!——”
大街上,陈小蕙在前面大步走着,眼泪控制不住地奔涌而出。酒醒了一大半的郭伟在后面紧追不舍:“小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没跟我说啊?……”
陈小蕙不理他,闷着头继续往前走。
郭伟小跑了几步,追上她:“你干吗?你别跑了好不好?”
陈小蕙挣脱了他,继续往前走。
郭伟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把她拉进怀里。陈小蕙奋力挣扎,但终究敌不过郭伟的臂力。她忽然抱着他哭了起来。
郭伟温柔地说:“小蕙,你怎么了?别哭了!你别哭了,我会心痛的……小蕙,你知道我多想你吗?”
郭伟越是这样说,陈小蕙就哭得越伤心。显然,她是在用眼泪来发泄她内心的委屈和思念。
5
潘世凯和乔冠瑛坐在一家大饭店的咖啡厅里喝咖啡。这间咖啡厅分上下两层,开阔的共享空间里,回荡着行云流水般的琴声。从乔冠瑛坐的位置看过去,可以看到一楼乐队的演奏。少顷,乔冠瑛将视线从大提琴手身上挪开,对潘世凯说:“你和少泽是不是过于谨慎了?况且,她入院是要经过各种检查的。那里的医生临床经验丰富,一般说来,他们是绝不会把一般的心理功能性紊乱当做器质性病变来诊断的。这一点从小蕙带回来的她的病历复印件上就能看得很清楚。”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股惑 第三章(6)
潘世凯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说:“病历?!病历不也是人写的吗?这年头,连牛羊都能克隆,何况是一份人写的病历。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能弄一份病历,说我患上了癌症。”
乔冠瑛嗔道:“你胡说什么!”
潘世凯淡然一笑:“怎么,怕我一语成谶?”
乔冠瑛说:“当年,‘泰坦尼克号’就自称是一艘不沉的船。殊不知这个‘沉’字对于船舶来讲,相当的不吉利。海上旅行,无论是船长还是水手,最忌讳的也就是别人说沉船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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