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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外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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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为了告别的聚会（2）
舞会还在那里进行着。Ｄａｖｉｄ到处找着比他官大的人打招呼和碰杯，然后再回到比他官小的人那里享受一下〃老板辛苦了〃、〃老板这次接待的好〃之类的吹捧。这次除了李白的杭州销售队伍以外，Ｄａｖｉｄ还从华东区抽调了不少人，当然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虽然没有帮上李白什么忙，但是照顾好Ｄａｖｉｄ，也算帮了李白最大的忙。
Ｄａｖｉｄ这次来算是〃要务在身〃，经销商的招待大多是能免则免了。但这并不是他的一贯风格。Ｄａｖｉｄ每次来杭州一般都是不告诉李白的，这点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康熙微服私访记》的影响，据说这样是为了让大家随时提高警惕，更好地做市场。不过李白却是经常听到业内同行传来的消息，说是晚上又在某某歌厅的包厢碰到Ｄａｖｉｄ了，而这样的消息过后的一天，Ｄａｖｉｄ一般都会准时露面，并经常以银泰百货为例骂一顿〃你们这些人，这么好的市场也做的那么烂〃之类的话。李白初时也以为银泰百货问题真的很大，但是怎么核对陈列标准都和公司的一模一样，并且业绩也是每月攀升，后来他终于知道了：原来每次Ｄａｖｉｄ来都住在争泰对面的宾馆，而且他一般都只看这一家店以此作为管窥市场的手段。在训过李白之后，Ｄａｖｉｄ晚上的安排一般都是经销商请客吃饭。Ｄａｖｉｄ对杭州餐馆的了解程度远在李白之上，哪里有什么特色菜、哪里是什么菜系都是如数家珍。这也不奇怪，他在联合利华和羽西公司工作的时候也经常来杭州。但是Ｄａｖｉｄ惟一不知道的是价格如何，因为他从来没有买过单。Ｄａｖｉｄ晚上的第二件事情一般都是去金碧辉煌（这是杭州最贵的一个卡拉ＯＫ歌厅）；按照惯例，每次经销商都得为他准备至少一箱的啤酒。
李白甚至都觉得ＣＥＯ的市场访问比Ｄａｖｉｄ的巡幸还更简单一些，只要把商店搞好，别的事情上面会负责。但是Ｄａｖｉｄ每次来，却总不能让他轻松，吃饭、喝酒、说着场面上的话………还不如ＣＥＯ来更简单了。
ＣＥＯ在舞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早早地走了，估计是一天的忙碌，想去早点休息了。舞会并没有因为ＣＥＯ的离开而结束，此刻马伯乐就顺理成章地成了新的焦点。几个女模特和上海的女同事们跳到兴头上，都已经只穿一件小汗衫了。酒、香烟、暧昧的灯光、浓妆艳抹的女郎和各怀心事的人，组成了这个欢乐的、为了迎接ＣＥＯ同时也是为了欢送ＣＥＯ离开杭州的聚会……
第二天一早，上海的大队人马就走了，ＣＥＯ专机飞往浦东机场，马伯乐陪同，余下的一些人也急急忙忙地随着欧诗雅的车队去了上海。
李白今天的心情算是轻松了，但是连续一周多、每天都在１６小时以上的工作，却使身体感觉非常的疲惫。武林广场昨天还是欢乐的海洋，今天却成了一个到处在拆台的工地，一片破败的感觉，和昨天恍若隔世。今天的天气也异常的阴霾，浑然不似昨天的晴朗。不知道为什么，一种萧瑟凄凉的感觉忽然涌上了李白的心头……
李白在想，这就是当初他怀着无比热忱来为之工作的欧诗雅吗？这就是一个被无数光环和赞美所笼罩着的世界５００强公司吗？现在是不是到了该离开它的时候了？
走近公司政治
职业生涯的最初几年，李白并不懂得〃公司政治〃的真正含义，事实上可口可乐对于他，是充满着阳光与温暖的。然而他错了，每一个企业都无一例外地存在着公司政治和官僚体制，内资企业如此，外资企业也如此。
〃公司政治〃是一个想在职场上生存的人所必须了解的事情。〃政治〃就是众人之事，企业也不例外，因为企业就是由一群人所组成的组织。可口可乐时期的李白，职位还不高，还没有人把他当作真正的对手，更不用说是〃敌人〃了。然而在欧诗雅就不同了，他已经成为了一位基层的经理，而且还有过很大的继续向上爬升的可能。但是，众所周知的是，企业体制乃是金字塔型的，站在顶端的只有一个ＣＥＯ，而往上的路，也是越走越陡峭，每一级，都有人与你竞争，他们有可能是你的朋友，但更有可能是你的对手甚至敌人。幸运地爬上去的人，也时常会看看来自四周的危险：上面的人对你是否满意，周围的人是否能和你合的来，站在下面的人，是否在觊觎着你的职位。职位本身就是一种稀缺资源………它导致了内部的斗争，而安全感的普遍缺乏，也恰恰加速了这种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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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走近公司政治
那么，公司政治的背后究竟是什么呢？企业文化、组织架构或者干脆就是人的自利心理在作祟？
通常每一个跨国公司都有很好的企业文化的表述。他们通常有一个具有感召力的愿景，并且在入职培训中，也时常表明一些所谓公司的风格或者立场………诸如〃门户开放〃、诸如〃公司深知，人才是企业发展壮大的原动力〃，或者是〃自主〃、〃企业家精神〃……这些语言通常还会再精练为几个英文单词。但是这些企业文化的表述只有那些职场新人才会完全相信。这些单词只说明了这个跨国企业的创始人或者最高层所希望成为的那种理想状态，企业文化的精髓并不在此。企业文化实际上是一种组织做事的习惯，它受到企业价值观的支配，但是这些习惯与价值观并不是文字所表达的那种，而是这个企业多少年来根深蒂固地形成的〃藩篱〃。这个〃藩篱〃决定了什么人能在企业的〃主流社会〃中活得很好，什么人会被主流排挤甚至遗弃。
在外企的职场生态链中，简单划分的话会有三个圈子。第一个圈子在最顶端，他们通常的职位是〃总裁〃、〃总经理〃、〃总监〃，这个圈子的人通常对生态链下端的人拥有录用、解雇、绩效评定、提拔和加薪的大权。他们之间或有矛盾，但是这种矛盾大多存在于属下的猜测之中，他们更为珍惜现今这个职位带来的地位和尊严。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们不会轻易地表明自己在人事问题上的爱憎，非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亮底牌的。对向上爬已经没有企图的人通常更懂得如何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
第二个圈子在中间，他们是企业的中层和基层的经理。分公司经理、大区经理、区域经理、城市经理、部门经理或者品牌经理等等是他们的职位，他们的另一个外号是〃传声筒〃，籍由他们，企业向基层和客户传递来自公司最高层的声音。但是做这个〃传声筒〃也并非简单，传谁的声音、传多少，都是学问。他们之间又有好几类人。一类是〃政治盲〃，只知道做事，却不知道汇报成绩，这些人大多从基层升上来的时间还不久，业务员单干的习性还没有完全褪去，工作上也许是一把好手，但是往上爬升的门道，要么是没有摸熟，要么就是还不知道抱上面的哪棵大树。这类人，要么就因为是〃逍遥派〃，干脆上面谁也不得罪，成为未来职场上平衡的一个筹码，要么就是被视为〃墙头草〃，如果刚好碰上业绩上有点问题，便成了人人冷落的〃职场散户〃。李白在做城市经理的最初两年，也有大树向他招了手，可惜，他还没有够到，树就哗啦倒了，而新来的〃树〃，显然也并不喜欢让他抱。另外一类是〃政治狂〃，他们做经理的时间通常不短了，也逐渐摸到了公司政治的门道，也找了一两棵他们认为安全的〃大树〃作为依靠，我们通常说他们是〃某某的人〃，或者说是他们〃上面有人〃。这类人，好比把赌博的筹码都押在了开大或者开小上，押对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押错了，马上就会成为职场对手首先要干掉的人。最后一类，是真正的〃骑墙派〃，他们大多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在职场权贵当道的第一天，他们便会拜在门下，同样的，权贵倒台的那天，他们踹的脚也比谁都要狠。他们的政治嗅觉是比别任何人都要灵敏的，而事实上旧的或者新的职场权贵都需要一些在背后吆喝叫好的人，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当权贵穿上新鞋的时候，总是需要这么一帮子人每天来擦擦。
第三个圈子在最下层，他们通常被叫作〃小虾米〃、〃小喽罗〃或者是〃小蒂头〃，他们的正式职位通常是〃业务代表〃、〃销售主管〃、〃行政助理〃、〃办事员〃，或者干脆名片后面什么称呼也没有。他们中有些人是精明的，知道该奉承谁、擦谁的皮鞋；有些人是浑浑噩噩的，永远搞不懂那些〃大树〃的家谱，公司政治对他们而言，还是懵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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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难忘的夜晚（1）
在一间或大或小的办公室里………当然前提是要有这些职场上的人………你很容易经过分析勾勒出他们的〃组织路线图〃，知道他们是分别隶属于哪些阵营的，或者哪些还属于〃散户〃。对职场利益或大或小的追求使他们团结在一些或大或小的圈子里，尽管这些圈子的界限并不明显，但是，这些却构成了企业真正的组织………一个隐性的，却完全符合权力的潜规则的组织。
难忘的夜晚
这已经是过年之后了。
迎接ＣＥＯ的这场戏，总算是交代过去了。整个欧诗雅公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变得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李白既没有得到上面的表扬，也没有被批评。按照欧诗雅的企业语言去理解，李白得出了〃没事了〃的结论。
过年后上班的第二周，李白没有接到Ｄａｖｉｄ和上海总部的任何一个电话，他觉着奇怪去打听了一下，原来全国的大区经理都去欧洲旅游了，按照上面的说法，是开会。总部也去了一大堆的人，华东区的培训经理也跟着去了。
没有电话的日子，李白却越发地觉得没劲了，于是给苏州、南京、宁波的几个城市经理拨了几个电话，原来他们也和李白一样觉着没劲呢。苏州的城市经理在接李白电话的时候，刚好在〃把酒临风〃，大约是借着酒劲，对李白说了一大堆抱怨的话：〃你说这大区经理去欧洲吧，我们也认了，但是你说总部去一大帮的小姑娘那算什么事嘛！她们的级别还没有我们城市经理高呢！你看，华东区的培训经理也去了，那还是个刚来半年不到的小姑娘。我们是草根呐，兄弟，什么城市经理，就是草根！〃
李白觉得自己就更冤了，刚没日没夜的伺候完总部的这帮总裁、总监，还有ＣＥＯ，半个月刚过，就被公司给忘记了。在欧诗雅的这几年，李白已经完全弄明白了，这个公司看的就不是你的业绩，而是你的〃政治〃。
Ｄａｖｉｄ一周后回到了上海。李白按照惯例发了〃每月行程报告〃给Ｄａｖｉｄ，３天了也没有见答复，按照以往的习惯，李白认为是批准了。
按照计划，李白这天将去金华出差，当地的经销商有两个重要的大卖场需要李白去协助谈判，并且，由于年前迎接ＣＥＯ，李白已经快３个月没有出差了。
临走前，李白给Ｄａｖｉｄ去了个电话，但是手机一直也没有人接，办公室的电话也是华东区的行政助理接的，助理也说找不到Ｄａｖｉｄ。李白告诉了一下助理，下午３点的车去金华，就和负责金华地区的Ｋｅｖｉｎ上了车。
长途大巴上放着无聊的港台肥皂剧，李白不一会就睡着了。车开到半路，手机的铃声吵醒了他，一看，是Ｄａｖｉｄ的号码。
李白一按〃接听〃键，就听到了Ｄａｖｉｄ吼叫的声音：〃是谁叫你们去金华的？啊？你们还想不想干了？我三番五次地告诫你们，所有的出差都必须经过我的批准，所有的出差都必须事先征得我的同意，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你当我是死人啊！〃
〃我们现在已经在车上了啊！〃李白听到Ｄａｖｉｄ这样的话心里也觉得实在委屈，〃老板，我事先给你发过行程安排啊，３天前，你也没有回复给我啊，刚才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金华的确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已经答应了经销商明天要和他们一起去卖场谈判的。〃
Ｄａｖｉｄ似乎一点也没有听到李白的辩解：〃我不管你说什么，总之，你不听我的话就是错误的，你要不要回来随便你，我不要听你的解释。〃一说完，电话就挂了。
一旁的Ｋｅｖｉｎ听到了他们的争吵，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才好，急忙来问李白。李白叹了一口气：〃你说这样的老板怎么会让我碰见呢？做事情还有没有一点道理？这公司也不是他的，凭什么他可以一手遮天？不管了，到金华我们再和他解释，我们为的是公司的生意，薪水是公司给的，也不是他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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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难忘的夜晚（2）
然而李白错了，他不知道在外资企业的职场中，〃为公司服务〃或者〃为公司利益着想〃本身就是件最虚无缥缈的事，老板在哪里？连ＣＥＯ都不是这个公司的老板，公司利益又如何体现？你工作的好坏，说到底，还是全部得靠你的顶头上司来评估的。所有的企业文化归根结底只有一个文化，那就是顶头上司文化，如果你刚巧碰到一位好的上司………在外资企业，通常称呼为〃老板〃………那你就是幸运的，反之，你就是不幸的。
外资企业叫顶头上司为〃老板〃是有道理的，因为你所有的一切，就如同你在一家小私营企业被老板所左右一样，在外企，你就是被你的〃老板〃所左右。Ｄａｖｉｄ喜欢在下属面前说这句话………〃我养了你们这么多人〃，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正相反，这句话说明了他对外资企业职场潜规则的深刻理解，〃养〃这些人虽然不用Ｄａｖｉｄ那么辛苦地出钱，但是对他们的支配权却的确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
李白他们达到金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天正下着雨夹雪，这是江南的倒春寒。车站旁一辆出租车也没有，李白拖着行李和Ｋｅｖｉｎ冒着雨雪走了快一个小时才到宾馆。Ｋｅｖｉｎ也深知Ｄａｖｉｄ的脾气，提醒着李白给他再去个电话说明一下。李白也知道，不去解释一下是不行的了。
在宾馆入住后李白查了一下车次，长途大巴晚上是不开的，现在已经过了末班车的时间了，火车也只有过路的，只有１２点半的慢车。李白心想这样的理由大约是可以说服Ｄａｖｉｄ，让他们明天办完事再回去了。但是在电话里做了充分解释之后，Ｄａｖｉｄ的话还是那样：〃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们明天早上９点之前必须出现在杭州办公室里，并且，你们这次是属于私自出差，所有的差旅费用必须自己承担，我不会签字给你们报销的。你们胆子不小，还敢不听我的话住宾馆，还当不当我是老板了？！〃
打电话那当口，Ｋｅｖｉｎ在一旁听着直摇头，Ｄａｖｉｄ在电话里大声吼叫的声音他也听见了。〃回去吧，哎，Ｇａｒｙ啊，我看老板是在给我们穿小鞋呢。〃
〃回去就回去，反正要１２点半的车，我们好歹吃了金华砂锅再走，反正吃的是自己的了！〃李白把手机往床上一摔，忿忿地说到。
半夜的车都是过路车，还买不到软座，挤在硬座拥挤杂乱的车厢里，李白他们甚至连个座位也找不到。Ｋｅｖｉｎ看着满脸铁青的李白，忍不住说了一句：〃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们摊上这么个老板的，我想我们都会记得这个难忘的夜晚的。〃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４点多了。
这的确是一个让李白和Ｋｅｖｉｎ难忘的夜晚。
穿〃小鞋〃
经过金华一夜，李白感觉Ｄａｖｉｄ对他的〃小鞋〃似乎越穿越厉害了。那次出差让他们自己出钱承担费用不算，每次大会小会的，也是逢李白必批评。李白的业绩，在公司向来是出色的，但是Ｄａｖｉｄ的说法就更加出色了：〃你们这么低的销售指标，简直是胡搞嘛，完成了就算好了？我看做的实在太差了，陈列是一塌糊涂，这样的市场在你们手上算是给毁了！〃但是Ｄａｖｉｄ忘记了指标是他自己订的。
Ｓｕｓａｎ告诉李白的小道消息，才使得李白如梦方醒。
〃Ｇａｒｙ，我告诉你个小道消息，你自己知道就好，做个提防，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哦。〃Ｓｕｓａｎ是个做了６年的老员工，在业内也有很多的关系，尽管她平时也不大在公开场合言语，但是李白和她却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前几个月Ｓｕｓａｎ就对李白说过，Ｄａｖｉｄ是她看到过的三任大区经理中最无能但却是架子最大的一位。
〃我本来以为Ｄａｖｉｄ也就是架子大点，〃Ｓｕｓａｎ对李白说道，〃但是现在看来是看错了，Ｄａｖｉｄ最近这么挤兑你，真的是有原因的。我们杭州不是有两个经销商吗？市区这个大经销商Ｄａｖｉｄ一直想插手却插不上，因为他们上面还有人。但是外埠那个，本来是前任大区经理的同学开的，有股份的。现在，Ｄａｖｉｄ找了个他以前的手下来开，外埠的生意现在不比市区小多少，你想想看，每个月经销商的生意费用，虽说都是你做的，但是最终还是要Ｄａｖｉｄ批准，光这笔钱一年就有５０多万，也不是小数目哦。外面都在传说，说这个公司，Ｄａｖｉｄ是占了很大股份的。哎，我们公司反正就是这样了，比谁官大，谁会捞钱。去公司告状也没有用，他们个个都是上面有人的，再说，这些事情也都是风声，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的，他们都很聪明，不会有把柄被你抓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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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穿〃小鞋〃
〃他捞钱就捞钱了，〃李白疑惑地说道，〃他捞钱的名声我以前就知道，全公司都有了名的，但是我不妨碍他，我自己不捞，让他捞还不行吗？他干吗老是找我作对啊？〃
Ｓｕｓａｎ瞪大了眼睛：〃李白啊，我说你也太缺乏政治神经了，你不捞钱就没事了？关键就是你不能帮助Ｄａｖｉｄ一起捞钱知道吗？这就是Ｄａｖｉｄ要干掉你的原因！他要给你穿无数双〃小鞋〃，最后让你死得很难看，知道吗？据说Ｄａｖｉｄ还要给你外放徐州呢，那不是明摆着要挤你走吗？你还是提防着点吧。〃
李白简单的政治头脑中似乎丝毫没有〃藩篱〃的概念，他不知道，他根本就不在Ｄａｖｉｄ所划定的那道〃藩篱〃的界线之内。Ｄａｖｉｄ所筹划的事情，在李白的管辖范围之内，他是不可能找一个和他永远若即若离的李白来做的，甚至也不会让李白知道。Ｄａｖｉｄ的〃小鞋〃，用意只有一个：李白，你给我滚出欧诗雅。
穿〃小鞋〃就是一门艺术，一门源源流长的官场和职场的艺术。
然而官僚化的世界５００强的职场又何尝不一样呢？甚至比官场更赤裸裸地追求利益。为了利益，就需要排除异己，给异己穿上〃小鞋〃。
在所谓的企业文化的表面文章下，大公司的职场也正在变得越来越猥亵与龌龊。真理只有一个，保住自己的职位，并且利用职位赚更多的钱，不管是正当的还是不正当的。
职场的根本属性
雾满拦江在《职场动物进化手册》一书上，将职场当作了一个天然的猎场，所有进入职场的〃动物〃都主动或者被动地卷入了一场职场的狩猎游戏中。
在外资企业（通常是大公司）里，〃老板〃高高在上，上司掌握了对员工的生杀大权，这样就形成了员工与上司之间的必然冲突。
上司的道德：能巩固我的地位，对我有用的员工，就是好员工。
员工的道德：不会挡我的路、阻碍我升迁或者获得利益的上司，最低档次不要找我的麻烦，就是好上司。
对上司来说，能够巩固其地位的员工，不一定要能力过强，正相反，能力过强反而会威胁到主管的位置。另外，根据上司所处的环境不同或者变化，他对员工的需求也不同，甚至连员工的愚笨、员工的坏脾气也会成为上司巩固自己地位的一种手段。
也没有任何一个上司愿意心甘情愿地给员工〃让路〃，这就决定了外资企业内部的职场斗争必然是极为激烈的。
这就是职场〃吃〃和〃被吃〃之间的生态链博弈。
而政治斗争，正是外资企业职场的一个最根本属性。
香格里拉饭店坐落在西湖边的北山路上，背靠着宝石山的余脉，正面对着的是西湖十景之首的〃苏堤春晓〃。这个饭店是不参加星级评定的，但却是杭州公认最好的饭店，普通一间不靠湖的标房的价格都在一千块以上。
北山路是一条非常美丽的路，一边是西湖，一边是宝石山，道旁到处是繁盛的树木和花草，这条并不宽的路就在这样的景色之中逶迤。美国著名的华裔女主持人靳羽西就曾经称赞北山路是世界上最美的路之一。李白在北山路上坐着车前往香格里拉的时候，心中充满着感慨，仅仅是在两个月前，这里还是ＣＥＯ来访时的下榻之地。
激烈的淘汰
今天是Ｊ＆Ｒ的第一轮面试，按照对方公司人力资源部的通知，李白准备好了笔和计算器。到现在为止，李白已经有６年多的工作经验了，但是面试带计算器，还是第一次听说。
面试时间是早上１０点钟，李白走进约定的香格里拉西楼的一间小会议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好多人。会议桌主席位置坐的是一位３０多岁的女士，看见李白进来，马上微笑着伸出了手：〃你好，我是Ｊ＆Ｒ人力资源部的招聘经理刘婧，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第一轮面试。请问你的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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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职场的根本属性
李白报了自己的名字，并且按刘婧指定的位置坐了下来，但是他觉得非常奇怪，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一起来参加面试。
１０点整的时候，人都到齐了。刘婧锁上了房门，回到了主席位置上，对着大家说：〃我们是很强调时间观念的，所以，迟到的人就不开门了。在测试开始之前我先向大家做下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刘婧，江苏人，是Ｊ＆Ｒ人力资源部的招聘经理，我负责全国销售人员的招聘工作。我是三年前加入Ｊ＆Ｒ的，当时的职位是上海的城市经理，一年前开始调到人力资源部做现在的工作。Ｊ＆Ｒ是一家世界５００强企业，去年全球的营业额有２０１亿美元，目前进入中国的是我们家庭和个人护理品部，但是我们这个部门是全球三大部门中最小的一块，大约占到总业务的１５％，我们全球的食品业务占到５０％，服装业务占到３５％。Ｊ＆Ｒ一直信奉〃用最好的人才，才能做出最好的事情〃的用人原则，所以，我们的面试过程是所有快速消费品公司里最复杂的，但我们坚信惟有通过这样复杂的选拔，才能挑选出最优秀的人才。你们是今天的第２批人，我们为了浙江省经理的职位，这已经是第２次招聘了，第一次我们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我希望这次的招聘，在座各位中会有人脱颖而出。但是，我们并不会因为没有招聘到合适的人选而降低我们的招聘标准。〃
〃第一轮的测试将是数理测试，〃刘婧继续说道：〃一共有４５道选择题，并不是特别难，但是需要运用许多的数学知识和逻辑推理能力。你们一共有４５分钟的时间，可以提前交卷，但是在４５分钟结束之后，不管有没有做完都必须交给我。〃
刘婧说着就发下了〃考卷〃。李白自从出了大学校门，就没有参加过任何考试了，但听到是数理题目，他倒并不害怕，从小学到大学，李白学的最好的就是数学和物理了，作为力学系的毕业生，高等数学也是他的必修科目，并且成绩相当出色。
卷子有好几张，李白浏览了一下这些题目，看上去都像是一些数学应用题，甚至都不用高等数学的知识。虽然有了底，李白还是有点暗暗的紧张，生怕一个疏忽做错了。李白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全神贯注地去看这些题目。不大的会议室里此刻只剩下了写字和按计算器的声音。
大约在４０分钟的时候，李白做完了所有的考题，他感到非常奇怪，为什么这些看似简单的题目居然花去了他那么多的时间。剩下的５分钟，李白急急地对那些没有十足把握的题目做了一遍检查。到４５分钟的时候，刘婧收上了所有的试卷。李白看了下会议室里其他的人，这时候大多数人还没有做完所有试题，更别说是提前交卷了。
刘婧边收试卷边告诉大家：〃你们的第一轮测试结束了，明天我们就会通知第２轮面试的时间。〃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门口已经候着许多人了，李白粗略地数了一下，大约也在１０个人左右。李白刹那间感觉到了压力，没想到为了一个浙江省经理的职位，Ｊ＆Ｒ居然要见这么多的候选人，做那么多的测试。
其实李白更不知道的是，Ｊ＆Ｒ仅是通过猎头推荐的候选人就多达３０人，另外还有通过网络和报纸广告招聘所筛选的候选人４０位。是７０个人参加了第一轮的数理测试！
但是第２天一早，李白还是接到了刘婧的电话。刘婧告诉李白，他顺利通过了第一轮的数理测试，两天后，他将在香格里拉的同一个会议室里参加面试。刘婧通知李白，要他带上学历证书原件和身份证原件。
还是同样的会议室。但是这一天李白进去的时候，里面只坐着一个人，看起来年龄和李白相仿。这个人并没有站起身来，只是示意李白坐下，他还是继续在桌上的一台ＩＢＭ笔记本电脑上打字：〃你好，你是李白吗？我叫王凯，是Ｊ＆Ｒ的全国销售经理，很高兴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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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和猎头的见面
〃全国销售经理？〃李白不禁楞了一下，〃但是您很年轻啊。〃
〃年轻？呵呵，是啊，你是２８吧？我比你大一岁。〃王凯继续说道：〃我５年前在新加坡获得ＭＢＡ学位并在那里加入了Ｊ＆Ｒ，４年前回国做品牌经理，３个月前做了全国销售经理。〃
〃哦……〃
〃来，说说你为什么大学学的是力学，却做了销售呢？〃王凯开始提问了，但是他并没有看李白带来的学历证书和身份证件，整个面试直到结束都没有看。
〃力学？其实我填志愿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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