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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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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一次我记不清楚的事故之後,律超似乎总象母鸡护小鸡一样的看护我。
可是我想要的,却并不是一份爱护。
子锐试了一会儿剑,净挑僻静没人的所在。我心里窃笑,也不去说他。反正他总有和人动手过招的时候,这周末擂台赛,我就看他去不去。
其实剑一挥起来一团雪花似的,看不见上面密密的象雕花一样的字迹。
我看他在一边拿一只红夜叉试剑,坐下来理理靴子,又平一平袖口:“你先忙,我回城去了。”
他答应了一声,说:“等一下,我马上好。”
顺口问:“楚江的门派建了麽?”
子锐将夜叉放倒,转身走回来:“已经建了,现在也有三四十个人了,正在忙著做门武吧。”
“不知道他要设什麽样的属性。”
子锐一笑:“他比较适合钝重的工夫。”
我们回到城里,本来想告诉子锐我开了一家店,但是他有急事下线,没有来得及说。
我站在街口看他在安全区里消失,走进药房去买了一瓶元气丹。
蓝光点闪了一闪,飞信进来。
楚江说:“他走了麽?”
我说:“是啊。”
这麽明显的事情不需要问吧,他的好友栏里应该可以看到子锐下线。
“你来太极村,我有事找你。”
太极村我是第一次来,东南西北都搞不清。不过这里十分整洁干净,白墙青砖翠瓦,麻石道两旁种著许多翠竹,人也不多,和其他城里镇里乱糟糟的不一样。太极村里有太极老人,他是做门武的NPC,楚江在做什麽门武呢?
远远看到他站在太极门的外面那块试心石上,象个呆子。我忍不住好笑,早知道做门武的都得过这一关,可是真看到了还是觉得很滑稽。
“你要站足六个小时吗?”
他点点头。
我仰起头看他:“早说的话我从城里给你带点消遣的东西来。”
他脸上没表情,嘴巴也有些僵硬:“你知道不知道这是试心石啊?”
我点头:“当然知道。”
他额上青筋都跳出来了:“试心石上怎麽能做别的事。”
我微笑著说:“那你好好站著,我陪你聊会儿天。”
旁边有钜石桩,我随便拣了一根坐著:“真奇怪的规定,做门武便做,为什麽还要人在这里罚站呢?”
拿出元气丹吃了一颗,问他:“你要不要?”
他转开眼不搭理我。
不理就不理吧。我从腰里摸出一本裁缝技能书,二级,书名《天衣无缝》。照我说练什麽技能都不能单一,光做兵器也很无聊,得空儿学学裁缝也是用得著的。
不过……腰包始终装的东西不算太多。
而且总给人一种不太上档次的感觉。
我低头琢磨著,是不是做出神器级别的储物带来。
比如,空间手镯……
但那又需要去研究首饰学问了。
风吹过满院的竹子,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忽然说:“莫子锐那把剑,你很花了功夫的吧。”
我点点头:“算是吧。”
因为没经验,糟蹋了不少材料,但是成剑的时候真的很开心。
以後就算做出更好的兵器来,第一次这种又惊又喜的心情,却不会再有了。
“我想要。”
我想了想:“好,回来我先找材料,找齐了就给你做。”
却没想到他说:“我就想要他那把。”
我愣了下,笑出来:“那可由不得我,剑他已经拿去了。你想要,就去他手里抢吧,抢来算你本事,抢不来就认命好了。”
他哼一声,声音不大善,继续站直了不说话。
我怔了片刻,低头继续看书。可是一篇天仙虹衣的制作办法,看了半天却没记住。
我摘掉头盔,并没有特别不舒服的感觉,只是觉得些微的疲倦。
查看过手机和答录机,再看过邮箱。
没有,空的。没人找过我。
悦朋究竟是跑到哪儿去了?
以往就算对别人不会说的话,对我也会说。
可是这一次,似乎连我也走不近他。
翻了半天抽屉,找出半包烟来,幸好还没受潮。律超自己不抽也限制我抽,这一包还不知道是什麽时候的历史遗留。
找著了烟又没有打火机,最後我在厨房的灶上点著了烟,深深吸了一大口,可以感觉到烟尘的颗粒无微不至附在粘膜上肺腔里。
就是喜欢上这种慢性自杀的感觉。
我和悦朋一起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他的各种生活习惯好的没话说,一样不许我抽烟。理由很充份,他是病人。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站不起来。
那段时间我们整天整天在一起人,他说秦浩,我说律超。
他总是说,要不是该死倒霉的出车祸,他早在德国,和他的浩子勾肩搭背继续同居了。
我很不厚道的泼他凉水:同居?还真是很贴切,共同居住而已,没别的。
他翻白眼,近水楼台总可以先得月的,你懂不懂。
我不懂。
如果说近,我和律超是最近的。
那时候我开玩笑跟他说,要说近水楼台,你老姐和秦浩才是近水楼台呢。
他呆了下,然後笑起来,拿枕头砸我。
如果知道今天会变成这样,那句话我绝对不会说的。
他很努力,很努力的想念著他姐姐和秦浩,拼命做复健,以致於反而病情又倒退。
轮椅,拐杖,拐杖,轮椅。
我掐掉烟,觉得胸口的烦燥无法排遣。
少些东西……
那段我想不起来的时间,还有,和悦朋到底是怎麽认识的,我是因为什麽而喝醉酒跌进湖里的……
一切都象是被一把牢固的锁扣住,我怎麽也看不到。
悦朋有时候会偷偷看我,在我发觉时又转过头去装若无其事。
但是他没说过。
屋里一股烟味儿,律超回来肯定要骂人。
我推开窗子,拿过空气清新剂喷了两下。
悦朋会去哪里?
总不会去做什麽傻事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风吹进屋里来,烟味被驱散了,但温度也降下来了。我伸手去关窗,一眼看到律超的车已经开进来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这句话,真是个噩梦。
悦朋曾经说过,什麽是爱呢?
爱就是想放手的时候,却无论如何发现自己没法放开。
我把这句话想了又想,那一记得真的很深的感受到,他很爱秦浩,非常爱。
而且他的心里也不是不痛苦的。
以前陪他玩过一阵子国外的仿真网游,他在游戏中的名字叫重爱。
很奇怪的一个名字。
不知道他现在还玩不玩那个游戏了。
律超买了吃的回来,两个男人都不想做饭,所以一般都会带点吃的回家来。
律超很奇怪,不下厨,但也不喜欢在外面吃饭。即使是饭菜点齐,也一定要打包拿回家来吃。他就是不喜欢在公共场合吃东西。
吃完还是他去洗的碗,我晃著鼠标,看看一边的头盔。
从箱子里翻出一个比较早一些的头盔来,然後去进入游戏。
那是个欧洲中世纪风格的游戏,美国公司出品,但是美国公司出的却是欧洲味道的游戏。
说到底美国是一个没有厚重历史的国家,没有历史背景,当然要去借鉴别人的……
很久没进游戏了,金发白翅的小精灵笑容可掬,说的却是纯正普通话:您的帐号因为超过六个月未登录已被保护,请您选择曾经的联系人,要两位朋友同时担保,才可以重新激活帐号。
这个游戏就是这样,泡友好度是很困难的,所以一般做什麽重要的事都会要求你的朋友替你担保。
我站在等待界面,向游戏里发送信息。
和我达到友好度的只有三四个人,悦朋是其中一个。当时就是陪他才玩的这个游戏。
我发了两条信息出去,那两个人都不在线。
第三个人倒是在,先是劈头痛骂我一番,指责我走时都没打个招呼,就算不打招呼,也该把装备和钱什麽的转给他再走。
我笑著和他调侃,可是只有一个人是不行的。
他说,小重在啊,我们两个给系统做担保你不就进来了麽。
我一愣。
小重就是悦朋,他在游戏里有人叫他小重有人叫他小爱,主要是他选的职业是个小矮人精灵,可爱的不得了。
“他在?”我马上回消息。
“在的,我呼他试试。”
过了大概五分锺,忽然眼前那个小天使跳出来:“您好,您的帐号因为朋友的担保已经激活,欢迎进入摩斯大陆……”
我没耐心再听他说,直接迈出房间。
房间外全是欧式建筑,整齐的街道,华丽的圆柱尖顶房屋……
我急急的发出消息:“小朋是你麽?”
过了几秒,叮一声响,他的消息飞回来:“是。”
松一口气就开始冒火:“你现在在哪里?”
他迅速回答:“在鲁高因广场。”
我磨著牙逼问:“别打马虎眼,我问你人在哪里?”
他过了几秒回答:“我回老家了。”
讶然又意外:“你没有出国?”
“出什麽国?我的鸟语说这麽差,出国怎麽过啊。”他甩过来一句:“你呢,你现在住律超那里?”
“是。”
“原来我还想去投奔你来著,你都不给我机会。”
我沈默了下来。
为什麽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总是能那样的对我付出。可是我现在却连怎麽安慰他都不知道。
心情很差的时候,被他调侃安慰,通常心情都会好起来。
可是我现在却找不到什麽话来安慰他。
秦浩要和孙悦兮结婚……
太残酷了。
等於同一时间,悦朋同时失去他们两个,他最看重的两个人,一起都失去了。
他以後还能够再站到这两个人面前吗?
“你现在玩什麽游戏了?”
“仙剑。”
回答的时候觉得很心酸,我和他,竟然只能聊这种浮浅的表面的话题了?
为什麽我没办法慰藉他的孤寂和悲伤?
我在鲁高因广场找到他,他正蹲在地下卖东西。都是他穿过和用过的东西,垂著头坐在那里的姿势好象一个老人,可是其实他比我还要小三岁。
我在他的摊子上翻翻,看到他很喜欢的一条腰带,只卖一千五百索,简直就是一个放弃一切的价格。
“反正不玩了,半卖半送,白搁著太可惜了。”
我没说话,默默的把身上穿的装备什麽的都脱下来,又开了仓库,开始和他一起摆摊。
“你也不玩了?”
“对。”
鲁高因是个游戏中的沙漠之城,大风吹过脸颊,干热的象粗糙的砂纸一样,那种微麻的痛感是这个城的特色所在。
我和悦朋都没有说话,根本找不出什麽话可以安慰开解他。
更何况,他的样子,也并不需要人去安慰。
他从来没有钻过牛角尖,纯澈的笑容下面是比任何人都淡泊坦然的心。
“仙剑好玩吗?”
“挺好的。”
“唔,”他拉拉我袖子,小声说:“其实我也申请过仙剑的帐号,不过一直没有玩。你现在是不是练的很好?我去跟你混好了。”
我意外而惊喜:“好呀,你过来,我包钱包药包练级。你叫什麽?”
他嘻嘻一笑:“叫小迷。”
他在这个游戏里没有做任何美化,所以显得特别文瘦,手臂细细的,手腕更是象一用力就会断掉一样。
“对了,下个月他们结婚,我就不去了。你帮我送件礼物吧。”他忽然说:“替我……说恭喜。”
我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心口象压了块石头一样沈沈的喘不过气来,很艰难的答应了一声:“……好。”
他痛快的把曾经珍爱的装备都卖掉了,然後到系统的银行那里去把金币兑成人民币。
看著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始终带著恬淡的微笑,我却觉得呼吸困难。
也许……悦朋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了。
律超也会恋爱,也会结婚,到时候,我可能没有悦朋这麽潇洒,这麽坦然接受。
“一笔小财。”他看著转帐单子笑:“能买样不错的礼物。你觉得金表好不好?”
我揉揉他的头:“钻表更好。”
他做个鬼脸:“钻表啊……这点钱大概够买表带吧……”
我陪他走到王宫後的刑场拱门下头。
他笑:“好了,我要去自杀了。你也来吗?”
我说:“好兄弟嘛,当然是同生共死了。”
他笑著走到刑架下头去,我看著那巨大的锋刃朝他劈下去,缓缓闭上了眼。
再睁开时,他的身体已经倒在了地上。
再过一分锺他就会完全在这游戏里消失。我走过去看他。很多的血,从被斩成两断的身体里流出来。
缓缓流淌的深红液体迅速被沙地吸干,只留下一片暗红的涸渍。
在现实中流不出的眼泪,现在全部化做鲜红从他的身体里倾泄出来。
头顶寒意冲下,我抬起头来,巨大的砍刀朝我落了下来。
悦朋,我们是一样的。
怀抱著世俗不容的爱情,在一个没有人的角落把自己杀死埋葬。
身体似乎感觉不到痛,但是一瞬间就从游戏中弹了出来。
GAME OVER。
我摘下头盔,端起一边的水杯喝了两口水,律超站在一旁看著我:“怎麽了?”
我觉得有点脱力:“没什麽。”
他的手忽然伸过来,在我眼下面擦了一下,然後伸给我看:“你哭了。”
我愣愣的看著他,还有他指尖的水光。
是麽?
我哭什麽呢?
这应该是悦朋的眼泪,只是他没有流出来,而我替他哭了,仅此而已。
“谁哭呢。”我懒懒的笑:“是用眼过度,有点疼。”
他注视我一会儿,说:“少玩会儿吧,明天还有个谈判。别太晚睡。”
我发了一会儿呆,重新把头盔戴上,登进仙剑游戏。
登上游戏就看到飞来的信息:“你在什麽地方?”
我笑著报了座标过去。没等太久,就看到远远的一个瘦小子跑来,一跳跳上来抱住我的脖子:“呀,小剑小剑小剑……想死我了,你还是这麽打扮好看。”
我把他托住,手摸上去简直是一把皮包著的骨头,不动声色的说:“你练的什麽?法师?咒师?”
他赖在我身上活象只猴子:“我是咒师。”
我把他抓下来,他居然把相貌设定成这个样子,不要说找不出什麽他的原来特点,简直就是面目全非……眼睛又圆又大,嘴巴却缩的只有黄豆似的一个小红点,再戴顶尖帽,就可以去马戏团扮猴子了。
“啧,一看你现在就是有钱人。快点,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哥哥我今天要吃大户了!”
我笑著拉起他:“好,放马过来吃吧。”
他一副十足的新人样,呆呆的看什麽都新鲜。我付了城费,领他进了苏州城。
“饿吗?”
“饿!”他老实不客气,指来指去:“我要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个也要,给我包一包。”
我一边付钱一边笑话他:“你小心撑死。”
他一皱鼻子:“这些东西算什麽,了不起撑个半死。”
他穿著件新人袍,头发乱糟糟的,居然还光著脚。我把食物买下来让他拎著,先拉他去後头的店面。
“喂,去哪里。”
“你不是要打劫吗?我这就去开门贡献,省你的事儿。”
他笑著跟在我後头。
我把店门关上一半,进柜台里找东西:“你坐下歇会儿,先吃点东西。那边桌上有水……”
他左顾右盼:“啧,我知道你的钱都哪里去了。你真够投入,公寓都卖了,盘这麽大家店。”
我笑笑没说话。
“位置不错啊,其实你眼光满准的,过一段时间可能这地段还要涨,你就算不开店,把门面全租掉,收入也很不错了。”
他拿著个包子坐在椅子里,盘著腿大口咬下去,然後眉开眼笑:“咦,是蟹肉的!我喜欢!”
我拿了衣裳走到他跟前去,先递了袍子给他:“换上吧?”
他咬著包子,把身上的破布扯下来,七手八脚把袍子往身上套。
这个游戏很真实,进入游戏时候的扫描也很反映身体状况的。
我站起身来帮他,他的手臂伸进袖管里,瘦的骨节看的清清楚楚,手腕更是细的象火柴棒。
“悦朋。”
“嗯?”
他的头还罩在衣服里没有钻出来,我心里酸的厉害,一把将他抱进怀里。
“唔唔……”他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就挣扎起来。我把衣裳向下拉,他的头从领口伸了出来,包子全塞进了嘴里,噎得直翻白眼。
我倒了杯水给他,看他仰著脖子抻了好几下,才缓过气来。
“喂……大哥,你是不是母鸡情节发作啊。”他白我一眼,那个大眼睛快要瞪出来,分外滑稽。
游戏里的天黑了下来,屋里的四个角上都点著灯,小朋趴在桌上翻一本咒术进级书,一边喃喃自语的念咒。我只能听懂是火系咒语,但是却听不懂具体是哪一种咒术。
手里的镯子渐渐成型,铜胚上面缠绕著金丝,刷上瓷釉,然後准备把蓝色的琢好的水晶颗粒镶上去。
那边念咒的声音突然停了,小朋趴在桌上不动。我轻轻喊了他一声,没应答。
走过去低下头看他,手轻轻拂开他额上的头发:“小朋?”
“唔……我没睡著。”他小声说:“只是看累了,歇一会儿。”
他的声音里有浓重的不容忽视的鼻音,我当做没听到,拿元气丹给他:“靠休息回复体力太浪费时间了,吃药比较快,立竿见影。”
他没抬头,含糊的说:“你也真有钱……一般人都是靠休息啊,虽然慢一点,但是很省钱的。”
我揉揉他的头发:“好了,你不是说要跟我混吃我的用我的,那还客气什麽。”
我坐回去,重新开始对付那只镯子。
忽然听他叹了口气:“剑平……”
“嗯?”
“相濡以沫到後来……是不是总会走到相忘於江湖那一步呢……”
泉涸;鱼相与处於陆;相呵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剑平,你最渴望得到什麽?”
我笑笑,这问题真是……
“每个人都渴望得到幸福。”我淡淡的说:“但是这样东西常常求而不得,於是退一步,渴望得到有缺憾的幸福。虽然有缺憾,但毕竟还是可以尝到一点幸福的滋味的。”
“有缺憾的幸福?”
“嗯,虽然最渴望的东西得不到,但是生活并不是特别的不幸运不顺利,还有许多朋友,还有事业,还有健康,还有美食……”
他笑出声来,虽然嗓子依旧低哑:“对,还有健康,还有美食。”
我爱怜的拍拍他的背:“城里开了一家满香楼,酒菜第一。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去。”
他抹把脸,抬起头来,虽然眼睛微微发红,却已经绽开一个明亮的笑容:“好,我要吃穷吃怕你!看你下次还充有钱人!”
满香楼的生意的确好,虽然是虚幻的仿真游戏,但是既可以满足口腹之欲又不担心身材会因为摄入太多营养而发胖,实在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有许多人进入游戏,甚至就是为了吃些美食而已。
味道当然不如现实中真正的食物,可是色香俱全,味道差一些,还是可以让人接受的。
小朋点了整整一桌的菜肴,还要了一小坛酒。
我看他拿大碗倒酒,有些惊讶:“这个……没酒味的。”
“我知道!”他说:“不过有菜不能没酒的。就算当样子,喝著玩也好。”
游戏里的酒没有酒味也没有酒的效果,并不是游戏公司开发不出这个功能来。而是受到许多规则界定,痛感不许太真实,触感也不能太真实,当然这种会有麻醉或是快感的东西,根本就不能够存在。因为在仿真游戏刚出台的时候,就有毒品交易渗透进来,在游戏中让人得到吸毒的快感。当时这一消息一爆出来,所有仿真游戏都被下令停运接受审查和整顿。後来一系列的规定出台,方方面面都做了约束。
“来,干一杯!”
我笑著和他碰杯。酒有些甜甜的味道,只象是稀释果汁。
“这个鱼……唔,鱼味儿还是很真实的!”
他称赞那块鱼肉,然後整个儿吃下去:“嗯嗯,还有刺的感觉,不错不错,真的很仿真。”
我笑著帮他夹菜。
谁能说这一切全是仿真的呢?明明是如此真实,温度,香味,口感……
现在沈迷於游戏的人越来越多,现实中的不满不足,都到游戏中来找弥补。
然而我和小朋,要找的东西,却是在这里也找不到的。
我的空虚,他的失落。
可是他正在猛吃的动作却停了下来,眼睛看著盘子里的鱼。象是突然失去了电源的电动玩具,极动和极静那麽分明。
我怔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他又在想那句话。
水竭时相濡以沫,水满则相忘於江湖。
他揉揉眼,又舀了一勺汤,汤的热水升腾起来,掩饰了他眼里在蕴集的水气。
“剑平,你干嘛不吃?”
我笑笑,冲香菇扒菜心伸出了筷子:“秦浩他们现在……到处在找你。”
他哦了一声,把嘴里的汤咽下去,慢慢说:“我大概下周就回去。”
我愣了下:“你不是不参加婚礼了吗?”
他笑笑,可是那个笑容却让人心酸:“姐姐的婚礼,我怎麽能缺席。就算没钱买礼物,人也还是得去的。你……帮我和他们说一声,就说我因为接个工作所以不得不离开,马上就可以回去了。”
我心里说不上来是什麽滋味,百感杂陈,叹了口气:“不想去的话,我可以替你和他们说……”
“总不能一辈子再也不见面了。”他笑著,但是低下头去:“我收拾一下,明後天就动身。”
说完这些话,饭菜再吃到嘴里也没有香味了。我看著他只觉得无力,为什麽人生有这麽多无可奈何,走到哪里也避不开。悦朋把那没有酒味的酒喝了大半杯,脸上微微发红。这应该不是因为酒。
“我曾经想过,要是我没有出那次车祸,要是我追到德国去……又或者,他们没出国……一切可能不是现在这样。”
我不知道该说什麽好,他的一只手抓著桌上铺的绸缎桌布,指甲尖尖的陷进布料里面去。我轻轻握住他一只手,没有说话。
“可是想一想,姐姐她和浩子情投意合,能相爱相亲,互相陪伴扶持,其实是件大好事。”他慢慢的连耳朵都红了,声音低低的说:“他们幸福就好。”
他头埋在我胸口,气息有著明显压抑的哽咽。
曾经相濡以沫,却终究不得不相忘於江湖。
小朋的心里,现在该是一片什麽样的光景?
我甚至找不出一句话来可以安慰他这种失去一切的悲伤,只能无言的抱著他,希望可以给他一点,至少,还有一点温暖。
忽然外面有人说:“就这里了。我们看到的。”
仿古的半副绣帘一动,有人走了进来。
我手没有松开,小朋已经听到声音,伸手抹了一把脸,抬起头来。
楚江站在门口看我,目光移到小朋脸上,又移回我的脸上。
“你说忙,就是忙这个?”
他的语气很恶劣,好象我欠了他钱拖赖不还一样。我本来想介绍小朋和他认识,心里本来有些压抑,又被他的语气一刺,我索性坐了下来“你吃过了没有?一起用点吧。”
他阴沈沈的说:“我没这麽空闲。”
他摔帘子走人,小朋有些莫名其妙:“你朋友?”
我摇摇头。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了,就因为第一把我做出来的剑送给了子锐而不是给他吗?
可是当时两个人都说建帮,我却是先帮助了他,子锐当时也曾经说过,我却没有能力同时做创两个帮的准备工作。
现在他的门武都已经申请来了,我先替子锐做一把防身的剑,难道不应该吗?
“剑平?”
“没事,吃饱了吗?”
他笑著点头:“饱了,体力值已经到上限了,不能再吃了。”
我很自然的拉著他从楼里出来。他个子又小,级别又低,很容易被欺负──尤其是酒楼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从以前就老觉得这个孩子需要人保护,虽然他总是站的笔直,高高昂著头。
可是他太瘦太脆弱。
那天小朋下线之後,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上线。
似乎他又厌弃了这个游戏。
也许他是等著秦浩的婚期到来。
笨蛋,为什麽不和我联系,难道我不是可以放心信赖的朋友吗?
每天固定有五个小时要在游戏里,答应了楚江的剑已经做好了,可是他现在有些阴阳怪气,我在城里等他来取剑,结果来的是他新收帮众,那小子一看到神剑就两眼放光,简直想把剑给吞下去。我皱皱眉头,楚江打架是好手儿,攻城也参加过一次,谋划也还凑和。就是看人这块儿,实在是眼光不好。这种见钱眼开的人也收进来,说不定什麽时候就坏了名声。
知道剑是我做的,那人恨不得就抓著我不松手,一直央告我,替他也做一把神剑出来。我懒懒的说最近材料不够,再说做神剑需要消耗大量的珍贵丹药。
一般来说,象我这种职业的工匠,日常做技能无非两种。
一种是来料加工,收个辛苦费。一种是自己承包,高价卖出赚钱。这个人缠了我半天,光空口说好听的话,可是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想让我白贴材料白搭功夫给他做,他并不打算掏材料或是直接向我买一把剑。
凭什麽呢?看他的样子就是流里流气,我实在不喜欢这人。
随口敷衍著,打发他走人。
子锐给我传信:“干什麽呢?”
“城里。没事。”
“练级来不来?”
“哪里?”
“塔六。”
塔是指锁妖塔,六是六层。我拿了装备武器,带上药,用飞行符飞到塔六层去,他又告诉我坐标。
以前没来过塔六,光听说这里怪密且攻击力高的变态,但是看到满眼齐刷刷象稻子一样的飞龙怪,我还是吃了一惊。子锐和我组上队,一起组队的还有另外三个人,一个法师一个咒师,剩下那个人同我和子锐一样,都是剑客。
这样的组合可以说是很般配对衬的,唯一不协调的地方就是我的等级低了一点,剑术也不够强。毕竟我近来疏於练级,总是在城里捣鼓技能方面的事,但是法师给我上了一个金刚护盾,又上了一个攻击加速,这样一来也算不错,打的不算吃力。
在这里练级根本不用东奔西跑的去找怪。一茬茬的怪象秋熟等待收割的庄稼一样,杀倒一批还一批,砍完一茬又一茬,实在变态。
这样的地方,要是没有大批的丹药支撑,没个五分锺就会灭团,怪象潮水一样源源不绝的涌来,让人连个喘气的功夫都没有,互相之间也顾上不说话寒喧,集中全力的杀怪杀怪再杀怪。
子锐很有统筹能力,看法师累了,就换一个天方阵型,把法师包在里头,能适当休息一下。看剑客累了,就换一个雷霆阵型,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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