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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滩传媒的傻子们-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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涝队邢呦低常沧澳芄淮痛笕萘渴莸耐凸庀擞邢叩缦呋旌贤Ｊ贝捎邢吖镜母咚偻缱既敕衿鳌砺费∈衷缇陀涤�100万客户，而且每周还要新增加2万人。而且早在美国在线…时代华纳并购之前，科林斯就和美国在线处于一场关于开放准入系统激烈的斗争中。美国在线想依靠华盛顿立法者利用时代华纳走进美国家庭，但科林斯拒绝了美国在线的要求。虽然他的老板李文和凯斯做了一笔交易，但科林斯依然将美国在线视为敌人。
另一个讨厌美国在线的人是HBO电视台48岁的杰夫·别克斯。他随时都会发表对美国在线的长篇大论，指责美国在线。他讨厌美国在线的高级管理者们，他觉得美国在线要“蚕食”时代华纳，而没有美国在线，他和公司也能干得很好。别克斯不认为网络能对HBO的业务构成威胁。别克斯像洛甘和科林斯一样可靠、有经验。他单枪匹马重新塑造了HBO，创造了一些最热门的电视节目，例如《黑道家族》、《城市里的性》和《六英尺之下》。
别克斯1995年接管HBO电视台。从那时起，HBO的用户数量增加了几乎1/3，为3 800万，而且营业利润翻了3倍。在亚特兰大的董事会上，别克斯与科林斯和华纳广播的巴里·梅尔坐在后排，他只是不停地摇头。
没有一个时代华纳的部门经理支持美国在线和时代华纳并购。这些人可能觉得个人利益受到了威胁：他们厌恶鲍勃·皮特曼和他的巨额财富，同时他们对李文在策划并购的过程中向他们封锁消息感到愤怒。但除此之外，他们也不同意李文和凯斯极力提倡的乌托邦理想。时代华纳的部门经理与美国在线的人在一起待的时间越长，就越对数字化未来的辉煌感到怀疑。
股票下跌
如果说像多恩·洛甘、杰夫·别克斯和乔·科林斯这样的人怀疑皮特曼的预测，那也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考虑大笔支出或控制支出的老板。概括地说，这种现象形成了美国在线人们的偏见，他们认为时代华纳的人们懒惰、缓慢、容易满足、无趣，虽然是中产阶级，但他们都过时了。梅尔·伯娄大怒：“这是一个臃肿、庞大的组织，只有坚持不下去时才能削减机构，但却打不到一点骨头，碰不到一点肉。”
“时代华纳的家伙们从来没有被迫削减开支，他们从来也没在施展才能方面受到推动，”另一位美国在线的管理者补充说，“他们总有借口，你知道，比如他们的生意不能事先预料，这部电影不好，或者这个明星不红，总之，每个地方都有一箩筐的理由。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的股票不被看好：因为他们什么也没给华尔街。”
这就是美国在线的秘密武器，美国在线的家伙们给了华尔街好处，他们就像戏院里的杂技演员，给股票分析家们表演杂技、穿铁圈、吞匕首、变火炬、走高跷，而史蒂夫·凯斯则是在水上走。当然，美国在线的人们经常做不可能的事情。凯斯就是这样开办公司的，他克服了一个又一个惊人、令人难以置信的、大的、令人震惊的、可怕的、让人胆战心惊而又不可思议的困难。要记得，美国在线是20世纪90年代缺乏远见的产物，那时的重点不是一个公司的资产负债表，而是闪光而短暂的表演。在最大的股市上，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赶紧挣钱买进卖出，然后再继续。一些精明的公司很快就出现。这个游戏的目标就是要搞红他们的股票，而谈到迅速走红的方法，美国在线则是个中翘楚。
让股票火起来的一个有效方法就是打败华尔街的统一估价值，股票分析师们注重季度盈利—公司列出的3个月的财务情况报表。研究分析师们在一个公司的管理者帮助下（他们经常要请教这些人）试着预测公司的季度结果，他们得出的数字的平均值即统一估价值。而这个统一估价值则又成为判断一个公司业绩的标准，如果一个公司的季度收入低于统一估价值，那么公司的股票就要下跌了，但如果一个公司能够超过统一估价值，哪怕只是一个便士，公司的股票也会上涨。
这种骗局被称为“收入管理”，大家都知道这是如何操作的。仅1999年，就有278家标准普尔指数上的公司仅用一便士便打败了他们公司的统一估价值。这是一个测试技术的问题：如果你负责收入管理，而你的公司的收入数字不那么令人乐观。大家心知肚明你要怎么打败统一估价值。正确答案是你要使用下列伎俩：第一，鼓励分析师们制定具有挑战性而且可以打动华尔街的目标，但这个目标要低到可以轻易被打败；第二，使用财务花招抬高一个季度的收入或将现在的支出延迟到晚些时候再公布；第三，每个季度末疯狂地赶数字，即使这样做着，你还必须通过清仓或低价做广告来削弱长期的、大范围的销售。（这是纽约历史上最悠久的烂把戏。）
并购进行时（6）
时代华纳一点激情也没有，所以才表现得很糟糕。公司当然关心在股票市场的业绩，但是由于员工的工资是给现金而不是股权，所以没有极大地激发他们去打败统一估价值，玩数字游戏。时代华纳的人们所关心的是诸如工作安全、退休计划和资产负债表之类过时的概念。
与时代华纳相反，美国在线熟练地将收入管理玩于股掌之间。美国在线每个员工都精确地知道公司股票交易是多少。每当公司的股票创下新高时，秘书们就会进行庆祝，这是一种以股权和短期目标为主的公司文化，美国在线的人们都是投机商。生活在这个投机的时代，他们为这个时代而生，他们的生计，他们不远的将来以及他们的自我都靠向华尔街提供的业绩。一旦公司没有业绩，业绩下滑，即使只有一分钟，股票也会下跌，而美国在线的人们则会随之下滑。要想富起来并保持富有，他们所要做的一切就是确保股票以高于他们得到股权的价格进行交易。
在美国在线还是一个没有前途的小公司时，打败华尔街的预测轻而易举，即统一估价值。但随着公司的发展，投资者们认为美国在线的指数增长理所当然，所以向华尔街做出业绩就越来越难。正在此时鲍勃·皮特曼出现了，他会制定惊人的数字，即所谓的弹性目标，然后鞭策手下去做他们可以完成目标的事情，达到不可能实现的目标就是皮特曼的工作。他进入美国在线之后，每个季度的困难都被他轻而易举地解决了。鲍勃·皮特曼告诉大卫·考尔本、梅尔·伯娄和其他人：“出去把我告诉你们的东西带回来。”美国在线的一位高级管理者解释，“这样做就像《绿野仙踪》（美国一本十分流行的儿童读物）里会飞的猴子飞出那个可怕的城堡一样，你知道，他们每个季度都派会飞的猴子出去，带回多莱茜（《奥兹大王历险记》中的主人公之一）。如果不这样做，就不会有美国在线和2 000亿的市场增值。”
员工的压力十分大，但这才是美国在线。每个季度最后几天总是极度混乱：通宵工作，往来传真文件，抓狂地在最后时刻签合同，检查精美的印刷品，他们都因为熬夜眼睛通红，谁能处理好这些事情谁就能发财，任何能留下来的人都会发财。一位美国在线的人回忆：“我们总在进行紧急演习，我们在每个季度的开始制定感觉不可能完成的任务，5年来一直是这样。”引用当时美国在线业务部的高级律师保罗·贝克的话说就是：“要达到制定的数字有压力，要完成合同也有压力，反正公司一直就像制作压力的厨师，不断地说，‘微软要打败我们了’或‘我们得超过收入2美分才行。’”
2000年初，美国在线…时代华纳并购案刚宣布时，股市开始下滑，广告业开始下滑。美国在线的压力越来越大，快要没人能忍受了。别忘了，与时代华纳的并购让美国在线原本就杰出的增长率达到了巅峰，如果美国在线完成不了制定的目标，即如果达不到每个季度的统一估价值，那并购案在华尔街就是一纸空文。更重要的是，美国在线的人们在时代华纳并购案上压有成千上万的股权，一旦并购案告成，其中大部分将成为既得物，如果并购案进行不下去，那么美国在线会怎么样？
疲软的广告市场
到2000年秋天为止，纳斯达克综合指数仅以3 000点左右交易，3月份以来下降了40个百分点。华尔街上上下下的投资者和研究分析师们都对广告市场忧心忡忡。事情不妙，不只是网络公司在削减广告费用，就连传统的公司也意识到经济的动荡，开始削减支出。“最糟糕的事要来了。”亨利·布劳杰持警告说，暗指网络广告市场。霍雷·贝克同意他的观点：“据我们了解情况还在继续恶化。”
10月17日，星期二，就在美国在线和时代华纳计划公布最新的收入报告的前一天，两家公司的股票同时狂跌，投资者预测到不好的消息，所以将美国在线的股票压低了17个百分点，时代华纳的股票下跌了16个百分点。但事实又一次证明，投资者们是虚惊一场。10月18日，两家公司公布了记录结果，美国在线看来相当强大，与上一年同期相比，2000年7月、8月、9月的三个月内，美国在线的广告和商业收入惊人般地上升了80个百分点，为亿美元，皮特曼像会飞的猴子一样又一次完成了任务。
李文和凯斯决定要缓和华尔街的紧张气氛，10月18日，他们花了一整天时间十分坦率地讲两家公司并购是明智之举。开始，他们先和分析师们开了两个小时的会议，然后和记者们共进午餐，之后与投资者进行了一个小时的电话会谈，接下来是众多的电视采访直播。在这个过程的每一个步骤中，李文和凯斯一直强调一件重大的事情：虽然华尔街目前记录黯淡，但是他们的未来却一片光明。“并购后的计划，（两个公司的并购）其实一直在进行，我有一些处理这方面事情的经验，这比我经历过的任何一次都要好，”李文喜气洋洋地说。凯斯则补充道，“我们对新公司并购的方式感到震惊，但我们相信会完成制定的财务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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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购进行时（7）
凯斯和李文就像在看相同的笔记，看同一本赞美诗唱圣歌。在美国在线和时代华纳看来，根本没有经济下滑，这是一种名为网络变化的夸张症，是虚构的问题，李文争辩道，仿佛问题真的不存在似的。凯斯也很精明，他说所谓的网络变化绝不会给美国在线带来伤害，只会鼓励广告商们在美国在线上花更多的钱。“虽然广告市场上风险重重，（但是）美国在线的广告增长却是有目共睹的。目前的广告市场让我们受益匪浅，因为它推动了一次质的飞跃。”李文也用了“风险重重”这个名词来回应凯斯，“广告市场上的确风险重重，特别是有关所谓的网络变化，我不明白也不相信。”美国在线其他高级管理也根据李文和凯斯的讲话要点反复发誓：目前广告市场没有下滑。美国在线的首席财务官凯利说：“我想把漩涡与现实分离，根据我们报告的收入数字和储备数字以及我们的业务现况及对未来的展望，虽然我不能说足够强壮，但我可以说美国在线的广告业务十分正常。”那么鲍勃·皮特曼呢，他是否偶尔觉察到疲软的广告市场的影响呢？他说：“就这个公司来说，我没有发现，我也不相信会有影响，我们的业务好得不得了。”
10月18日一整天，记者分析师和投资者们一直试图套李文和凯斯的话，一位电视台记者不相信地问：“大家都受到了网络广告业绩下滑的影响，你们没有吗？”
凯斯则回答说，“也许我们和其他人有一点不同，我们一直认为或许我们在形式上稍胜一筹。这并不是我傲慢，而是因为我们已经做了15年的广告，我是以领军人物的身份崛起的，而且我们有稍微不同的业务模式，不同的方法。我们从中受益匪浅。”
并购进行中
2003年之前没有人想到2000年10月18日李文和凯斯的保证会成为几十个股东指控美国在线…时代华纳的重要证据。当时还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事情，2000年秋，美国在线的业务部（会飞的猴子们的家）每周都要召开紧急会议讨论“广告市场的漩涡”。下滑很严重，而且确有其事，许多美国在线的“伙伴”由于没钱都扬言要取消几百万的入门合同。
美国在线的“管道报告”是一份流水式、列有广告合同的机密文件，它详细列出了美国在线每个广告商的状况：目前已付的钱、未付的钱，以及收账的可能性。报告一页一页地列出了赖账的合同和可能会赖账的合同。例如，一家名为生活网的公司就欠美国在线120万美元。一份美国在线报告记载：“他们没钱了，想看看新的合作项目，然后退出。”“解决不了”是某人对生活网的合同的坦率估计。
几个月以来，美国在线一直都在维护自己的面子，他们将长期合同调整为能很快带来现金的短期协议，这些调整似乎对双方都有利：处于困境中的公司通过付给美国在线终止费，从后来的长期义务中获得解脱；同时，美国在线通过将那些终止费登记为固定的广告收入（而不是一次性的收入），来掩盖其疲软的广告销售，这是一个把戏。实际上，美国在线把从广告中得来的钱用来弥补现在的销售短缺，美国在线从鲍里斯娄的Tel…Save经营手册中学到了一点（第一条：将公司的未来作抵押），美国在线认为在大家没意识到实情时，广告市场会有激烈的反弹，而那时美国在线的管道内就会有新的广告商在流动。
2002年夏天，《华盛顿邮报》上一篇极好的报道揭露了美国在线在2000～2001年之间其他令人眼花的把戏。美国在线为了能击败统一估价值，曾把钱在分类账之间进行转换，将易货交易作为现金交易，并且将未付的法律清算转成广告收入。以下是美国在线“聪明才智”的一个例子，在英国和美国多年来一直有赛狗业的一家美国公司欠了美国在线
2 700万美元。2000年9月，美国在线疯狂地为第三季度做数字，有人想出了个主意，这个主意可以让这家公司还清欠款，同时又突出美国在线的广告收入。很简单，欠美国在线的2 700万美元在眨眼之间就会转到这个公司即将创建的一个赛狗网站那里去了。
2000年9月的最后几天，那个季度剩下不到一周，美国在线尽全力抢夺Wembley公司的广告。于是一夜之间，美国在线网上涌现出成千上万个的条幅和按钮。美国在线网站上的每个地方都看到一群焦急的、气喘吁吁的赛狗疯狂地跑过网页。有时一个网页上会有3～4个的广告。网站受到美国在线网络堵塞的影响垮掉了，但是没关系，数字才是最重要的。9月底，美国在线从得到了1 640万美元广告。
相对来说，这些合同中涉及的钱不多，但却足够让美国在线在2000年两个季度中用每股1便士的优势击败了华尔街的“统一估价值”，反过来，击败这些数字意味着美国在线的股价不会下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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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购进行时（8）
到目前为止，美国在线千方百计地达到了季度数字，但是投资者们还能被欺骗多久呢？如果广告业没有反弹怎么办？2000年10月初，就在皮特曼和凯斯向华尔街保证美国在线没有受到广告业下滑的影响，“正好完成了任务”的近两个星期前，美国在线的广告管理者们总结公司有可能要在广告合作中损失至少亿美元。大卫·考尔本和梅尔·伯娄逐渐失去了威信。他们在一次又一次的会议上，对销售人员施行专制，要求他们找到让年轻的伙伴们还账的方法。他们总是在问你为什么没把这件案子做好？为什么没完成？
来自纽约的预测比弗吉尼亚州达拉斯的好不了多少。时代华纳也在对其数字进行加工润色。例如，在10月18日的收入报告中，时代华纳公司宣布其现金流在2000年头9个月里上涨了13个百分点，如果你注意看它给美国证券交易所的文件，那么就会发现时代华纳有部分增长来自本该分开登记的不一般的一次性收入。其实时代华纳真正的增长数字只接近10个百分点。
同时，2000年10月，众多的时代华纳部门高级管者们都悄无声息地收缩项目。时代公司的杂志受到了广告业下滑的影响，CNN的收听者正流向福克斯新闻，有线系统的利润额在减少，音乐部门则远远落后于本行业的领导人物Vivendi环球公司。而在电影部门，本季最大的影片，由亚当·桑德勒主演的《撒旦之子》超出了预算，而且受到了严厉的批评。一位评论家写道：“这部电影没有想像力、良好的时间安排和喜剧效果。”另一位则写道：“《撒旦之子》是为那些感觉畅销书对智商要求太高的人们准备的。”而第三位则写道：“构思很差，创作不好，编辑很糟糕。《撒旦之子》各方面都有问题。”这次失败带来了大约5 000万美元损失。
11月份到了，自1月份美国在线…时代华纳并购案宣布后，美国在线的股票就下跌了50个百分点，就算时代华纳的人们当时对并购抱有再大的热情，此时也渐渐减弱了。任何有计算器的人都可以算出这些数字。
如果美国在线…时代华纳并购稍晚几个月再进行，那么时代华纳的股东们可能就会拥有并购后公司65％的股份，但现在他们却在困境中，仅有缩水后资本的45％。
洛克75号，几个时代华纳最高层的管理者紧急开会商讨要取消并购，他们告诉人们还有时间，并购还没得到华盛顿立法者的同意。按照两个公司的并购协议，如果美国在线业务或财务状况出现新经济的崩溃构成的“物质的负面影响”，时代华纳可以退出。毫无疑问，这个论点成立。如果时代华纳真要退出，美国在线会指控时代华纳违约，但那又怎么样？多年来，在类似案件中法庭作判决时，一般对买主（或卖主）悔约并不同情。即使他们赢不了这场官司，时代华纳如果威胁退出，也会迫使美国在线重新对并购的条件进行协商。这个选择吸引了几个人，一位权衡过利弊的时代华纳管理者推断，这是一个冒险的法律策略，但却是可靠的方法。
时代华纳的战略家认为第一个风险较小的办法是利用并购协议中的另一个条件，2001年5月31日并购未完成前（“最后日期”），美国在线和时代华纳都可以退出合约，而且不用赔偿。此时正是2000年年末，并购马上就要完成了。经过大半年对美国在线…时代华纳并购的反垄断牵涉的研究，联邦贸易委员会（FTC）和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FCC）基本上同意并购了，当然FTC和FCC的批准还有一些苛刻的条件：比如，要求美国在线…时代华纳准许与他们竞争的网络服务提供商进入有线。
如果2000年末时代华纳想找一个万全的方法从美国在线的并购案中跳出来，公司可以辩解说，（很精明地，但不是不可能的）政府的条件太苛刻了，时代华纳可以说美国在线…时代华纳的并购没有提出反垄断方案，那么FTC很可能就会指控他们，从而并购也会中断。因为任何类似的诉讼都要拖几个月，甚至还可以超过并购的最后期限。这样，无论诉讼是哪种结果，时代华纳都会和美国在线脱离关系。
不管哪种方法，时代华纳都能全身而退，但是虽然迪克·帕森斯、理查·布莱斯勒、克里斯·波格特以及公司大部分部门经理都愿意取消并购，但杰里·李文却决定继续合作。在和李文的闲谈中以及在会议上，许多时代华纳的高级管理者包括帕森斯都说最好退出，但是李文似乎不同意他们的话，或者是他们不想为难，就让步了。一位内部人士说：“杰里甚至不听建议。对他来说这是个道德问题，他觉得从道义上和美国在线连在一起了，这是杰里的并购，其他人只能靠边。”
但李文却不这么看，他说：“我认为这是夸大事实。我觉得（时代华纳里的）许多人不想再谈判了；而且这也不是道德的问题，”没有人建议他取消并购，他用了很多词表达这一点，“我可能会取消并购，但是我记不起来有一个（要这样做的）大规模运动。也许人们心里有这个想法，但我想不起来了。”
并购进行时（9）
也许这不是道德的问题，也许李文坚持和美国在线的并购是因为他还相信并购的前景—相信这次并购将是他生命中的重要时刻，一位部门经理承认他从来没有公开反对并购，因为他知道李文已经下定决心。这位部门经理解释：“我知道李文希望并购继续，而且他会做任何可以让并购完成的事情。只要李文强烈认为他有一个理想，他就愿意花任何代价去完成。”李文对理想的执著和拒绝退出合作让股东们损失了近
2 000亿美元。
廉价出卖了股东们不说，李文还犯了另一个无知的错误：他忘了给并购加一个“颈圈”。企业并购，特别是不同行业的公司之间的并购通常都有一个颈圈，这就好比是保险政策，这个颈圈可以保护被收购的公司（时代华纳）在收购者（美国在线）的股价中不会下跌，如果收购者的股票下跌到一定的水平线以下（称为“底线”），那么并购就得重议。而在这个并购中，没有“颈圈”，时代华纳也自然没有得到保护。所以即使是2000年1月美国在线的股票下降了一半，并购的条件变换比率却再也不能改了。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李文说他不想要一个颈圈。2000年10月底，李文在曼哈顿第九十二大街公众面前接受采访时称：“有颈圈的含义就是你没有多大把握—你对价值的认同不太了解，所以你需要这种保护。我这样做是因为我想声明我相信并购的前景，这对时代华纳的股东们来说是好的，对美国在线来说也行得通，换句话说，没有颈圈……意味着对并购无论跌到底还是升上天都绝对信任。”
艰难的磨合期（1）
股票回收
2001年初，美国在线…时代华纳并购的信号指向了灾难。两年以后，股东们在法庭开始进行诉讼时，有一个问题变得十分关键，公司的高层管理者到底在什么时候（某年某月某日）意识到他们向华尔街保证的惊人数字完成不了？美国在线…时代华纳的股东们是被有意误导的吗？杰里·李文和史蒂夫·凯斯发誓说他们是在2001年底才大概知道公司失败的消息，当时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但你很容易看出他们在撒谎。
以下是我们所了解的：2001年1月11日，美国在线…时代华纳并购得到立法者同意后，美国在线…时代华纳每个部门的管理者们开始恐慌，公司制定的目标遥不可及，公司的现金流不可能在一年之内增长30％，而收入也不可能向李文和凯斯所保证的那样上升10个百分点，增长到400亿美元。一位部门领导告诉我：“我认为没有一个部门的CEO不同意将目标下调。”
但位于美国在线…时代华纳总部众人之上的29楼的李文却认为一切都很好。他手下的人们自然会抱怨那些数字，但哪个经理不想要容易完成的任务？李文没想过下调目标，他决心要按美国在线的方式来管理并购后的公司，所以他要迫使手下的经理们施展才能，新的目标会给公司增压，并改变那些容易满足的部门领导。用一位美国在线管理者的话说：“有挑战性的规划会让这些家伙们高速运转。”
李文每次与媒体见面时都轻快地告诉他们，美国在线…时代华纳完全有能力完成（不可能完成的）目标。2001年4月他声称：“我们的公司高于一般的市场动力。”仿佛公司飞在空中似的。而凯斯则在2001年初进一步向分析师们保证美国在线…时代华纳正在完成他个人的长期目标：收入为1 000亿美元，市场资产为1万亿。
为了公开表示他们对公司的信任，凯斯和李文发动了名为“股票回收”的活动。他们同意花公司50亿美元的钱买回美国在线…时代华纳在市场上的股份。对投资者来说，这个消息十分振奋人心。股票回收意味着从管理的角度来看，公司的股份被低估了，李文在2001年1月宣布回收计划时明确地使用了这些词：“我们相信我们的股份被低估了。”
摩根士丹利公司著名的网络分析玛丽·米克尔同意李文的观点。她第一份关于新的美国在线…时代华纳的报告于2001年1月19日公布，她将公司称为“我们赚钱最好的方法”（很明显，她不是指摩根士丹利代理美国在线…时代华纳并购案赚的那6 000万美元）。米克认为，美国在线…时代华纳的股票会在一年之内达到75美元，比现在上涨50个百分点。她把美国在线…时代华纳评级为“强力买入”。在米克尔追踪的所有公司中，美国在线…时代华纳是2001年年初惟一得到这个认可的公司。
精简机构
鲍勃·皮特曼十分乐观，在他清楚的头脑里没有含糊和否定的余地：有一项工作要做，而他负责这项工作，这件事很简单。他理所当然地告诉《商业周刊》：“公司必须完成预定的数字。”
皮特曼早就开始工作了，他强迫新的美国在线…时代华纳接受美国在线集权、互动、灵活的文化，再也没有个人领地了。在皮特曼的领导下，时代华纳的部门领导每隔几周就开会讨论合力工作的方法。虽然有些人从来没有说过话，但现在他们突然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完成向华尔街承诺的数字。
在与美国在线并购之前，时代华纳各部门在李文领导下，每几个月才向总部报告一次财务状况。除了这一点之外，几乎没什么证明他们是一个大公司的一部分。同在一片天空下，各部门管理者的自治权经常激怒李文，但在他管理时代华纳的10年时间里，他从来没能改变他们，最后他只好放弃了。如今，由于皮特曼和他的强硬手腕，各部门被迫和其他部门进行合作。可能李文个人不喜欢皮特曼（大家都注意到他总是毫无感情地直呼皮特曼的姓，“事情怎么样了，皮特曼？”而不是“事情怎么样了，鲍勃？”但是他和凯斯一样认为皮特曼疯狂的野心和对钱的热爱有利用价值，皮特曼很活跃。
这两个人是两个极端的对比，李文自己也承认他的“魅力在流失”。皮特曼很有魅力，他天生知道如何控制别人，甚至欺侮别人，如果需要那样做的话。而李文尽力避免冲突。皮特曼则以此为生，这一点让他们之间的摩擦大增。另一个本质区别是：李文蔑视钱，仿佛他住在山顶上，整天数念珠祷告而不是数钱；而对皮特曼来说，做生意就是要挣钱，而不是与众不同或改造世界。新闻主持人汤姆·布劳谈到他的朋友皮特曼时说：“他体现了美国南方人的魅力，但是提到做生意，他的DNA就变了，他就变得很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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