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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掩妆,戒瘾皇后-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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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似乎也没有想要躲避,更没有想阻止,就任由着她的手抓向自己的脸。
随着“嘶--”的一声,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被夜离撕下,露出另一张眉目如画的俊颜。
凤影墨。
“果然是你!”
夜离冷声,将手中的面皮朝他脸上一掷。
他没避没躲,也未伸手去接。
面皮直接砸在脸上,然后跌落在他面前的被褥上。
他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夜离再次扭回头面朝着里面而躺,不理他。
难怪张硕出去那么久不回来。
难怪觉得他声音不对劲。
原来是他替了张硕。
夜离紧紧抿着唇。
死一样的沉寂。
因为房间的烛火在屋中的桌案上,光线等于从男人的背后投过来,将男人高大的影子打在床榻里边的墙上。
而夜离又正好面对着里侧的墙壁而躺,只觉得那影子是那么近,近在咫尺,却又那么远,虚无缥缈。
不知过了多久,她看到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的影子终于动了。
似是在将那张面皮重新贴回到脸上去。
然后起身站起。
然后往门口的方向走。
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又“吱呀”一声被关上,夜离冷冷地弯了弯唇。
以为男人走了,她刚一转身,就看到男人疾步走回床榻的身影,一边走,一边再次扯下自己脸上的面皮,丢在桌案上。
“夜灵,我们谈谈。”
夜离一震,没想到他竟然还在。
原来只是打开门,然后许是犹豫了,又关上了门。
谈谈?
他们还能谈什么呢?
谈南火草?
谈易敏?
不好意思,她没有心情。
刚准备翻身再朝里躺着,男人的大手已经落在她的肩上,将她按住。
她躺着,他站在床边,倾身按压着她,两人的脸相隔不过咫尺。
她冷冷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松手将她的双肩放开。
她还以为他就此放过她,谁知下一瞬,他竟是直接将她从被褥里面拉起,然后,一手拿起软枕塞在她背后,一手扯过被褥将她裹住,让她靠坐在那里。
动作很大,并不温柔。
夜离蹙眉,“凤影墨,你发什么疯,我还是一个病人。”
“我们谈谈!”凤影墨声音微沉,似是绞着一丝怒气,一屁股坐在她边上的床檐上,床板一沉。
怒?
他有什么好怒的?
“谈什么?”见凤影墨看着她,她忽的想起什么,“我不会感激你,就算你拿出南火草救我,我也不会感激你,我们现在两不相欠。”
“我说过要你感激吗?”声音里绞着的怒气似乎更盛了几分,他凝着她,抿着唇,胸口微微起伏,“两不相欠?你就那么急着摆脱我?”
夜离轻嗤,好笑地看着他莫名其妙生气的样子,“凤影墨,你搞搞清楚,我们两人早已经和离,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又何来摆脱一说?”
“我早就说过,一日是我凤影墨的女人,一辈子就是我凤影墨的女人,生是,死也是,你休想跟我撇清关系
!”
男人声音沉沉,口气笃定。
一如既往的霸道逼人。
而,夜离却有些倦了。
身子往软枕上一靠,略显疲惫地开口:“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女人的?”
她看着他,一瞬不瞬。
男人眸色一痛,略略垂目,沉默了片刻之后,抬眸看向她:“今日的事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夜离冷笑,“可不就是意外,本以为天衣无缝,意外被我发现了,是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沉声打断。
“不是我想的哪样?”男人的话音刚落,她也紧接着同样沉声反问上去。
四目再次相对,两人都微微喘息。
好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凤影墨先出了声。
“我跟易敏,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重要吗?”
提醒易敏将空匣子抛出来的人是他,跟易敏合起伙来骗她的人也是他,放走易敏,帮助易敏逃脱的人还是他。
这就是事实。
“凤影墨,你知道为了能拿到南火草,我是怎样的费尽心机、拼了性命吗?”
又是偷抽签的牌子,又是想方设法暗示,甚至为了不想他再进行一场恶战,她将张硕不能动用内力的告诫抛之脑后,拼死也要赢了那场比赛。
可是结果呢?
结果又怎样?
她摇头轻笑。
“我知道,我都知道,”男人眸色慌痛,伸手将她轻摇的脸捧住,“我一切都知道……”
“你不知道!”夜离皱眉嘶吼,大力将他的手挥开,情绪明显有些失控。
男人的手臂便僵硬在半空中。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差点被陌千羽一掌打死吗?你知道南火草就是我的命吗?”夜离坐直了身子,紧紧地逼视着他,目光灼灼,一瞬不瞬。
不知是因为气的,还是因为刚刚哭过,一双原本水漾的眸子此刻却是红得能滴出血。
几时见过她这个样子?
凤影墨只觉得一颗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狠狠地捏住,痛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这一整日来所有紧绷压抑的情绪,终于在她的这句“你知道我差点被陌千羽一掌打死吗?你知道南火草就是我的命吗?”彻底被点燃,如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灼伤了他的五脏六腑。
眸色一暗,他伸出双手再次捧住她的脸往自己面前一拉,低头,将她的唇吻住。
重重的、狠狠的、拼尽全力忘我地吮。吸。
夜离皱眉,凌厉的疼痛从唇上传来,却远没有胸口的疼痛来得强烈。
他跟她之间,就只剩这个了吗?
这就是他解决问题的方式?
她推搡着他,同样拼尽全力和忘我。
恐她身上的毒素被牵扯,凤影墨不得不将她放开,却只是放开她的唇,手臂将她连同被褥一起抱在怀里,紧紧箍住。
吻了吻她头顶的发丝,唇瓣贴在她的耳边,他低低地,一遍一遍地重复:“我知道,我都知道……”
虽然他当时并不知道。
虽然他也是事后才知道。
可越是后来才得知,越是心痛得强烈,他都不敢去想当时她那一刻的心情。
“你为什么要那么傻?为什么要在还没有拿到解药的情况下,就先给我解蛊?”
说实在的,他真的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那夜,她说解蛊需要女人,她就是女人,她来啊。
当时,他问她,“你不怕死?”
她回答他,所以先要找到解蜈蚣毒的方法啊。
所以,他一直以为,一直以为……
终究是他太大意了。
“解蛊也就罢了,张硕已经很明确地跟你说过,不要动内力,不要动内力,我也跟你说,已经赢了一场,你不要太拼命,你为什么那么不听话?为什么要那么傻?”
凤影墨紧紧地箍着她,那样子,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夜离微微苦笑。
“可不就是傻,以后,不会了……”
她真的是傻。
三年前,错认救命恩人。
三年来,一心只为那人。
好不容易,走出来,投入另一段感情。
却原来,也不过同样是个骗人的。
曾经还以为,这世上,除了霓灵,没有人能伤得了她。
伤,也只是伤她的身,没有人能够伤得了她的心。
只要她够防备,只要她不轻易相信别人,只要她心墙高筑,只要她一个人。
可谁知,这世上,永远防备不了的是,人心;永远控制不住的是,情动。
在他人的人心面前,在自己的情动之后,她终于落得个遍体鳞伤的下场。
活该。
她觉得自己就是活该。
她也很讨厌现在的自己。
几时开始,她慢慢变了,从被人背后称之的“冷血”“魔鬼”变成现在这样一个优柔寡断、多愁善感、有着大悲大喜情绪的女人?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认识面前的这个男人三个月。
经历的事情比她这三年经历的还要多。
一次又一次的风口浪尖。
一回又一回的生死边缘。
霓灵也无端被卷入其中。
这一次,她自己更是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或许,她真的错了。
情之一物,本就是这世上最伤人的东西。
她不该触碰的。
她以后也不想再触碰了。
她不敢了。
“凤影墨,”在他的怀中,她疲惫开口。
难得闻见她如此唤他,凤影墨眸中微微一亮,大手扣住她的手臂将她从怀中扶起,他看着她,“怎么了?”
见她脸色不对,他眉心一紧,“是不是毒性加重了不舒服?张硕那该死的还说你今夜不会有事,而且解药也不能立即就给你吃,免得让人生疑。”
夜离就笑了,苍白着脸笑了。
看吧,这就是他。
什么叫解药也不能立即就给她吃,免得让人生疑?
让人生疑什么?
生疑南火草在他身上吗?
生疑窃药的易敏是他的人吗?
终究他最在意的还是这个。
见她笑着不说话,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你先躺着,我这就去换张硕过来!”
边说,边作势要起身,却是被夜离拉住了袖襟。
“我没事,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见她这样,他凤眸中的光亮更是瞬间一莹,灿若星辰,凝着她,他点头,“嗯”了一声,“你说!”
“这次的事,我不怪你。”
凤影墨心中微微一喜,没有做声,凤眸深凝在她的脸上,等着她继续。
“因为你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陌千羽还伤了我一掌,你,并未伤我。”
凤影墨眼波一动,在听到“陌千羽还伤了我一掌”那里,凤眸微微一眯,寒芒乍现,只不过很快隐去。
他依旧没有出声,胸腔里的心跳却徐徐加快了起来。
夜离的声音继续。
“我替你解蛊,是我心甘情愿,跟你无关,事先你也并不知情,所以
,就算后来在易敏这件事上,你让她用空匣子骗了我,说到底,你也不是有意在伤害我,因为你并不知我中了蜈蚣毒需要南火草,在那一时那一刻,站在你的角度,其实是拿自己的救命草给易敏,所以,我不怪你!”
“不,是我的错,你应该怪我。”
大手扣着她的双臂,他凝眸看着她,一颗心忽然纠了起来。
她越是这样说,他越是难过,越是自责,越是不安。
他宁愿她怪他。
他宁愿她生他气发他火。
如此善解人意地站在他的角度去想,如此平淡如水、波澜不惊的语气,他怕。
通常情况下,只有两种人会是这样的表现。
第一种,自己不是当事人。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说着别人的事情,自然可以如此云淡风轻。
第二种,虽然是当事人,但发生的事情,对此人来说,已不放在心上。
显然,她是属于第二种。
落在她双臂上的五指微微用力,他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接着,他听到她说:“凤影墨,你我都不是孩童,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们在一起不合适。”
凤影墨脸色一白,夜离的声音却还在继续。
“易敏,我不了解她,那次在戒坊刺杀端王,也只远远看到了而已,她还不是以真面目,当然,这一次也不是,但是,我想,会在自己腿脚不方便的情况下,还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潜入宫,替你夺取南火草的女人,不会差到哪里去。”
当然,还有的她没有说出来。
能让陌千羽牵肠挂肚这么多年,每日黄昏去映月楼祭奠,立下三年不碰女人、六宫无妃誓言的女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两个男人都是天下最优秀的男人,都是人中龙凤。
被这样的男人保护在身后的女人自然也是佼佼者。
“所以呢?”凤影墨咬牙,声音从喉咙深处出来,让原本就苍哑的声音更是暗沉得厉害。
听得夜离心口微微一颤。
“所以,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你有你的事要做,我也有我的事要忙。”
一个秘密养有隐卫的男人,一个戒坊、刑部、皇宫里都安排有人的男人,她又怎么会相信,他仅仅只是为了自保呢?
他如此擅谋擅计,如此运筹帷幄,如此深藏不露,定然是要成大事之人。
而她,还有真相待查,还有大冤待雪,还有深仇要报。
他们的确不适合在一起。
更何况,他还有他的……易敏。
“如果我说不呢?”
男人落在她手臂上的大手骤然收紧,痛得夜离瞳孔一敛。
“这件事由不得你!”
“也由不得你!”男人嘶吼出声,凤眸的眸底慢慢腾起血色。
睨着男人又是一副霸道强势的样子,夜离禁不住有些恼了。
曾经,她以为他这样,是真的心里有她。
现在,她看到他这样,她只会觉得那是男人的虚荣心、占。有欲在作祟。
他不爱她。
明明不爱她。
“凤影墨,你不要这个样子,我们还没那么情深,你对我也没那么深情,何必要这样,你这个样子,只会让我觉得……”
夜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低吼一声,猛地往自己面前一扣,重重吻住。
较刚才的那个凌厉的吻,这次更加发着狠。
夜离心中的怒火也彻底便点燃。
每一次事情发展到最后,都变成这个样子。
每一次,这个男人都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
或许,于他而言,他要她的,也仅仅是这个。
伴随着怒气而起的,还有伤恸和屈辱。<;/
p>;
她摇头,想要摆脱。
他紧紧扣住不放。
她又伸手推他。
他同样将她禁锢得死死的。
喘着粗气,他疯狂地索取着她唇齿间的所有气息。
夜离是真的火了。
胃中的一股腥甜往喉咙里一窜,这一次,她没有强行抑制,就任由着它直直冲上来,然后,从口中汹涌而出。
也冲进了他的嘴里。
他一震,总算放开了她。
“你怎样?啊?你怎样?”
他看着鲜红从她口角溢出,她看着他惊痛盈上眼眸。
她一句话不说,唇角的血还在往外淌。
“你躺着,你快躺着,我去喊张硕过来,我这就去喊张硕过来!”
将她扶靠在软枕上,男人转身就往门口走,脚下不知被什么一绊,踉跄了两步,还差点摔跤。
疾步走到门口,又似想起什么,又快步往回走,大手拿起桌案上的面皮,手忙脚乱地贴在脸上,就拉开了门,一晃就不见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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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熟悉的身影入眼,夜离眼波微微一敛,却又很快恢复一片死寂。
是缉台台主凤影墨跟几个工作人员。
凤影墨看到夜离的时候,眸光很明显地一亮,脚下步子也骤然加快呙。
带着急切,甚至还差点踉跄醣。
可却仅仅只是两步,就又恢复如常。
他看着夜离,薄削的唇蠕动了好久,终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对着陌千羽鞠了鞠身,他站在了边上。
夜离早已经将目光撇过,不再看他。
“你要南火草做什么?”
陌千羽再次出声,眼梢掠了掠夜离手中的那株红草。
“我中毒了,需要南火草解毒。”
夜离实话实言。
因为她是看着陌千羽的,而某人正好站在陌千羽的边上,所以就算她不去看某人,某人还是进入了她的眼角余光。
她看到,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某人微微抿紧了薄唇。
“怎样中毒的?”
陌千羽又问。
“这重要吗?”
也不顾君臣之礼,夜离不答反问。
陌千羽脸色又是白了白。
“就算你中了毒,你大可以跟朕讲,也没必要采取这么极端的做法。”
夜离弯了弯唇。
不知道他口中所谓的极端的做法是指的她拼死想要赢得蹴鞠比赛,还是拼死也不放过易敏,非要追回南火草,又或者是指今夜前来盗药。
她只知道,这个男人最擅长的就是帝王之术、君臣之道。
说这句话是想安抚她吗?
见她言语之间未对他有丝毫客气,恐她情绪激动,抖出一些不该抖的事吗?
“跟皇上讲了,皇上会怎么做?赐我解药吗?”
既然他想标榜,她就给他标榜的机会。
果然,陌千羽当即回得笃定。
“当然!南火草是端王的,端王本就是将它献出来,若能用其救人性命,自是比用来作为蹴鞠比赛的奖品更来得有意义,奖品可以另设,人命却只有一条。”
说得真好。
果然是位仁君。
夜离轻轻笑。
“所以,皇上深夜在此,就是为了等夜离前来,将这枚假的南火草赏赐给夜离吗?”
举着手中的红草,夜离灼灼问向陌千羽。
陌千羽眸光微闪:“这枚南火草的确是假的没错,但是,今夜的行动并非是针对你夜离的,而是针对今日抢走南火草的那个窃贼的。”
“是吗?”夜离鼻子里轻哼,也未将其挑明。
她想,他心知肚明。
“既然皇上也承认这枚南火草是假,那就说明今日被易敏夺走的那枚是真,所以,我绝对不可能是跟易敏一伙的,不然,我身中剧毒,早用真的那枚解毒了,又何须跑来缉台盗药?”
没办法,她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只是想自保。
“朕有说过你跟易敏是一伙的吗?”
陌千羽终于忍不住沉了声。
也就是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这个女人对他的戒备有多强。
戒备和信任本就是此消彼长的关系。
戒备有多强,说明信任就有多低。
她对他已经没有了信任。
不错,今夜这场局本就是为她而布,却并不是跟她所想的那样,为了帮易敏寻找一个替罪羔羊,而是想要将她引出来。
单纯地将她引出来。
虽然已经没有了南火草,但是,他可以想别的办法。
只要确认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
“那皇上准备怎么处置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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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这么长时间了,三爷应该已经安全逃出去了。
将手中的木匣和假草扔掉,夜离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念你在戒坊期间勤勤勉勉、戒毒有功,此次也是生死攸关、情有可原,朕就饶你死罪,但是,活罪难逃,毕竟你深夜来此盗药是事实,所以,先将你关入大牢,听后处置,任何人不得探视,至于你身上的毒,朕会尽量想办法帮你解掉。”
这处罚。。。。。。
众人互相看了看。
凤影墨眸色渐深,薄唇越抿越紧。
夜离自己也有些意外,可听到任何人不得探视,又不由自主地多了一分戒心。
“多谢皇上不杀之恩,夜离感激不尽。夜离深知有错,甘愿受罚。只是夜离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这些年来,夜离一直有记事的习惯,就是将每日发生的事情都记录下来,装订成册、妥善保管,自从当年入宫到如今,从未间断,所以,能不能恳请皇上在大牢里也给夜离一副笔墨纸砚?夜离怕自己不写不习惯。”
她清楚地看到陌千羽脸色黑沉了几分。
黑沉了好,黑沉就表示他听懂了。
是的,她在威胁他。
其实,也不是威胁,只是自保。
她如今身中剧毒,被他关进大牢,然后,还不准任何人探视。
如此一来,说得难听点,她就算死在里面也没人知道。
到时死因和罪名,还不是随便怎么安。
她知道他的事太多了,此次还加上一个易敏。
难保他不会像皇宫后山上一样动杀意。
可反过来想,这又何尝不是她的救命符。
她得让他知道,她安全,他就安全,若将她逼急,有些事就不一定。
“好!朕答应你,只要你好好自省其身,给你笔墨纸砚便是!”
陌千羽咬牙沉声。
那一刻,他真恨不得将她的脑袋掰开看看,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怀疑他会杀了她吗?
竟然还用起了这种威胁的伎俩。
难道他在她的眼里,就是如此一个卑鄙小人?
“带走!”
陌千羽脸色难看,愤然转身。
两个禁卫上前。
夜离弯了弯唇,也不反抗,就任由禁卫将她的手臂钳制住。
在经过凤影墨身边的时候,她脚步一顿。
凤影墨眸光一动,上前一步,许是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大,又停了下来。
夜离眼梢轻轻一掠,瞥了他一眼,微微挣脱了边上禁卫的钳制,自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朝凤影墨面前一伸,口气清冷道:“这是今日在皇宫后山追赶易敏的时候,我见凤大人掉的,当时一心想要夺回南火草,也没来得及给凤大人。”
凤影墨怔了怔,正欲开口询问,眼角余光瞧见前面帝王扭头朝他们看过来,便终是什么都没有问,只缓缓伸出手。
将瓷瓶置于他手心,夜离唇角冷冷一勾,举步随着两个禁卫往外走。
凤影墨垂目看看手中的瓷瓶,又抬眸看向她的背影。
不知她什么意思。
瓷瓶明明不是他的,她却说亲眼所见是他掉的。
瓷瓶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他五指一收,将瓷瓶紧紧攥在掌心。
前面,夜离刚走到门口,正欲抬脚迈过门槛,骤然胃中一股腥甜往喉咙里一冲。
“噗”她张嘴,一股黑浓的血泉喷溅而出。
她整个人一颓,若不是两边有禁卫相持,她肯定倒在了地上。
身后的凤影墨因为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自是将这一切看得仔细,瞳孔一敛,快步上前。
然,有人比他更快。
不,应该说有人比他更近。
是陌千羽。
陌千羽就走在夜离的前面,夜离的那一口鲜血就直直喷在他龙袍的背上。
两个禁卫正被这一切惊得不知所措,他就一个转身,将夜离软滑下去的身子揽住。
凤影墨也已赶至,却只能僵立在边上。
“快,快传太医!”
陌千羽沉声吩咐左右,又转眸吩咐凤影墨,“速去安排一间干净的厢房。”
凤影墨看了一眼已经奄奄一息的夜离,俊眉微微一拢,当即颔首道:“是!请随微臣来!”
于是,就那么众目睽睽之下,帝王陌千羽直接抱起了夜离,随着凤影墨一起,快步离开。
看着这一幕,众人惊得下颚都差点要掉了下来。
帝王重视缉台和戒坊,他们是知道的。
帝王重视凤影墨和夜离,视其为左膀右臂,他们也是知道的。
只是,重视归重视,这举措,也太。。。。。。
毕竟君臣有别。
就算再命在旦夕,一个帝王,抱着一个臣子,总归有点怪怪的。
何况,他们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吗?
当然,腹议归腹议。
所谓君心莫测,人家是天子,心思又岂是他们这些人能妄自揣测的?
其实,震惊的又何止这些禁卫?
缉台的几个工作人员亦是一脸惊错。
除了跟禁卫们一样,惊错帝王的举措,另外,他们还惊错他们的主子凤影墨的举措。
在方才来之前,他们跟他禀报说,中厅里抓到了窃贼,竟然是戒坊坊主夜离时,他当即从位子上“嚯”的起身,差点带翻了桌上的东西。
“真的?”他问他们。
当时那个表情啊,他们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那是他们从未从这个一向面色淡然的男人脸上看到过的表情。
似震惊、似欣喜、似激动、似惶恐,反正很复杂很复杂的表情。
还有方才,虽然是帝王在抱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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