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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掩妆,戒瘾皇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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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凤影墨真的快要死了,他不能坐视不管。
可是,被她如此直白地问出来,他又觉得自己所有的动机都被她窥得一干二净一般。
又窘迫,又有些慌乱。
他甚至在想,他是不是伤到了她?
可此时却也容
不得他多想,因为救凤影墨迫在眉睫。
自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他递给她。
“我身上也只有这个退热药,虽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治标不治本,可是,至少能够将他身上的热度降一点下来,这样,他存活下来的机率也大点。你看能不能将这药给到易敏手上?”
将落在远处的目光收回,霓灵看了看他手中的瓷瓶,伸手接过。
今夜就得给,还真有些难度呢。
想了想,也未想出什么好法子,她缓缓站起身。
将拢在身上的披风取掉,塞给张硕。
“你已经想到办法了?”张硕看着她。
“没有。”
她说。
然后,也未等张硕反应,便举步朝易敏和凤影墨的方向走过去。
既然不能暗着来,那就干脆明着来。
她想过了,她现在的身份是戒坊坊主夜离,不管怎么说,跟凤影墨这个缉台台主也是共事一场,而且也有过很多交集。
她送点退热药过去,无可厚非吧。
就算陌千羽知道了,想要责罚就责罚吧。
那一刻,她发现,为了张硕,她竟然什么都甘愿。
禁卫统领韩啸拦住了她。
“不知夜坊主前来所为何事……”
“我给凤影墨送点药过来。”
霓灵毫不避讳地扬了扬手中的瓷瓶。
韩啸面露为难,“实在不好意思,皇上有旨,因为凤影墨病情严重,不得任何人接近,也不许乱用药物。”
霓灵皱眉,这什么逻辑?
分明就是不让人救嘛。
“好吧!”也不想为难韩啸,她攥了瓷瓶,转身往回走。
再回头,就看到易敏朝她看过来。
回到位子上坐下,张硕安慰她道:“没事,我再想其他办法。”
她被韩啸拦住,然后不得不折返,他都看在眼里,自是知道药没给成。
霓灵将手中瓷瓶还给张硕。
“你放心,已经给易敏了。”
是的,方才扬手给瓷瓶给韩啸他们看的时候,她的那一只手其实已经攥了一颗药丸。
背对着易敏而站,她自身后抛给她,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瓷瓶上,又岂会想到这招?
而且药丸小,落在积雪上也不会发出声响。
张硕微微震惊。
************
翌日天亮,众人才发现跪在山洞门口雪地上的夜离。
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想着这个女人头夜被帝王留于帐中,所以都猜测着可能是侍奉不周的原因。
只有霓灵知道,或许跟某个男人有关。
看来,她终究放不下。
也是,这世上最让人无能无力的便是情爱了。
付出和收回,都是那样的身不由己。
霓灵蹙眉上前,想要将她搀扶起来,顺便不动声色地将已经给了凤影墨一粒退热药的事告诉给她。
夜离听完,只眼睫颤了颤,并没有起来。
帝王出来的时候,霓灵还在夜离的边上。
帝王看也没有看她们,径直经过她们的身边,集合众人。
然后,安排起众人的寻药事宜来。
帝王留下,夜离(霓灵)身中剧毒也留下,易敏跟凤影墨是重犯,同样留下,另外还留下一些禁卫保护安全。
其余人全部出去寻找千年雪山紫莲。
帝王让端王先将雪山紫莲的样子画了出来,然后所有人全部传看一遍。
记住后,出发。
众人走后,帝王来到易敏和凤影墨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
两人。
凤影墨依旧被易敏抱在怀里,双目依旧轻阖,显然还在昏迷。
可是,也显然没有死。
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呢。
陌千羽又想起那一年,他在狼群的嘴下将他救下的情景,当时,太医也都说他伤势过重,可能活不过当晚。
他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如今,亦是么。
他倒要看看,那份顽强能坚持多久。
他也要看看,某个女人能坚持多久。
。。。。。。。。。。。。
本章必要过度,明天有好戏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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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186】皇上能不能放过凤影墨?
易敏的手就顿在了半空中。
怔了片刻,才缓缓收了回去,她垂眸笑了笑,也不以为意。
继续坐在地上,低头揉着自己的腿踝。
霍安正欲将手中的馒头还给派发的那个太监,却忽的被人接了过去耘。
一抹明黄入眼,是帝王陌千羽。
“霍安,你几时也学会了落井下石?”
帝王淡声而语的同时,将手中的馒头再次递给易敏。
易敏看着伸到面前的馒头,有些意外,却并没有去接。
忽然想起什么,抬头朝前面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地就看到了正从马车上下来、也似是看着这边的夜离。
易敏再次垂眸笑了。
难怪呢。
就算她不了解霍安,可霍安毕竟只是一介太监,无人指使的话,又岂会做出不给他们吃食这样的事情来?
自导自演做一出戏吧?
给某人看。
陌千羽也不跟她计较,弯腰将手中馒头放在她的兜前,转身离开。
派发的太监站在那里,手中还拿着一个是原本给凤影墨的,凤影墨也没有接,太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要学帝王,将馒头直接塞给他?
易敏是席地而坐,好放,凤影墨可是站在那里的,没地方可塞。
见帝王已走,太监又求助地看向霍安。
霍安瞟了他一眼,也离开了。
见都走了,太监也懒得管了,转身去派别的人。
寒风冷冽,哈气成霜。
易敏坐在地上一会儿,就感觉到那种蚀骨的寒气直往身上窜,不得不又站了起来。
身上的馒头随着她的动作滚落在地。
她看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弯腰将它拾捡了起来,却并没有吃,而是拢进了袖中。
午膳过后,将车辆马匹放在雪山脚下安顿好,一行人开始上雪山。
入眼一片白,厚厚的积雪一看就知长年累月都没有融化过,一脚踩下去,齐膝那么深。
夜离抬头望上去,皑皑山峰直插云霄,完全望不见山顶。
而且根本没有路。
所以,队伍开始走得缓慢。
用举步维艰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皇上,雪山路滑、天气恶劣,要不皇上就在山下等吧,还有这么多人,让大家去寻雪山紫莲就好了。”
霍安在边上建议着陌千羽。
其实,霍安说的,也是夜离想说的。
陌千羽已经差人将国书送到了北国君主手里,告诉对方,他们过来雪山寻找紫莲,所以,一路畅行。
这些已经是省却了许多麻烦。
后面寻找紫莲的事,根本不需要他一个帝王亲自出马。
还有凤影墨跟易敏。
凤影墨脚锁镣铐,易敏是个瘸子。
若是真的担心他们逃走或者同伙来劫走,那他们都等在山脚下就好了,还非得将他们带在一起。
当然,夜离只是这样想,并没有说。
毕竟帝王的心思又岂是一般人能懂的?
凤影墨出事是在快黄昏的时候,一头栽在了雪地了,就再也没有站起来。
队伍被迫停了下来。
很多人围了过去。
夜离跟霓灵没有。
帝王陌千羽一直伴在她们的边上,自是也没有。
因为雪山陡峭,他们走在前面,所以,就算他们没有过去,站在他们这样高的位置,完全可以将下面的情况尽收眼底。
凤影墨倒在雪地里,边上很多人围着。
可是,这次不同于上次路上从马上栽下来那次。
因为身份变了。
那次还是缉台台主,这次已经是阶下囚。
所以,上次很多人前去搀扶,这次却都只是看着。
帝王不发话,谁都不敢。
连张硕也是抿着唇面色凝重地站在人群中不敢造次。
忽然有一人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是易敏。
在大家的注视下,易敏不管不顾地跪在凤影墨边上的雪地里,将他栽扑在地上的身子吃力地翻转过来。
然后,自袖中掏出一个早已凉透的馒头,掰着往他嘴里塞。
“还真是情深呢!”
霓灵看不下去了,冷哼。
夜离面沉如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陌千羽瞥了她一眼,唇角几不可察地一翘又很快隐去的同时,朗声吩咐下面:“端王快看看怎么回事?”
众人连忙纷纷让出道来,心里也不得不感叹。
帝王终究是一个仁君。
端王领命上前。
见他蹲下,易敏停了手中强行喂食的动作,蹙眉道:“端王爷,他浑身烫得厉害。”
端王“嗯”了一声,便挽袖探上凤影墨的脉搏。
凝神静探了好一会儿,又伸手解开他身上的衣襟,想要看看他胸口的那个剑伤。
当衣衫大敞,露出男人麦色的肌肤和结实的胸膛,端王瞳孔一敛。
不单单他,应该是所有人都眸光一敛。
倒不是因为他胸口的伤。
那个伤几乎已好。
而是男人的腰。
他的腰上那是什么?
一片跟肌肤一样颜色的什么东西耷拉在那里,然后,似乎还有伤……
端王伸手扯掉那片东西,拿在手中,才发现赫然是一片易容的人皮。
而因为面皮被揭下,面皮下原本若隐若现的伤口就彻底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当那又深又皮肉外翻,又鼓脓又流着血水,又溃烂的,且横跨半个腰的狰狞伤口入眼,众人都震惊了。
连端王跟易敏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会伤得那么重?”霓灵禁不住低呼。
夜离眼帘微微一颤,轻抿了唇。
陌千羽凤眸一眯,举步走了过去。
人群中,张硕眉心深锁,面露忧色。
端王仔细检查着凤影墨腰间的那伤口。
“应该是剑伤,或者刀伤,且伤了很久,应该有个把月的样子,大概是因为没有及时上药,又加上长期贴着面皮,完全不透气,才导致伤口溃疡腐烂,成今日这般严重恶劣。依我看,这也是导致他发热晕厥的最主要的原因,虽然饥饿、体力不支、风寒等等,都有关系,但是,这个才是关键,因为实在是太严重了,肉都已经烂掉了,有些地方还深可见骨,且也拖得太久,牵动了很多处的神经。”
“求端王爷救救他!”
易敏本就是跪在雪地里,听完端王所说,连忙挺直了身子跪好,然后,对着端王深深鞠了一躬。
埋首雪中,虔诚而拜。
“求端王爷救救他!”
易敏喃喃重复着那句话。
霓灵蹙眉,转眸看向身侧的夜离。
夜离一直默然而站,静然而看。
面色无波无澜。
见易敏如此,端王低叹,正欲开口说话,却骤然闻见帝王的声音倏地响在了他的前面。
“那是剑伤,且是被朕所伤,在一个多月前的封妃大典那日,他乔装前来,劫走夜灵,杀我禁卫数百,朕与其交手之时,伤其腰部。想来,这些时日,他恐被人发现伤口,会事情败露,所以,一直用易容的材料将其贴住,才导致了今日种种。”
随着低醇的声音沉沉落下,帝王已行至跟前。
众人这才想起,对啊,
习惯了将这个男人当缉台台主看,竟然忘了,他也是那日那个墨袍铁面的男人。
那个屠杀了他们很多兄弟的男人。
一个一个抵触情绪就涌了上来,刚刚还觉得有些同情的瞬间也荡然无存。
“端王,他的伤可有救治之法?虽说他身上血债累累,罪孽深重,可那也要用国法处置,在处置之前还是有伤治伤,有病医病!”
帝王凤眸深深睇向端王。
端王何其老练之人,帝王前有那般一席话在前,他已心知肚明。
虽说最后一句仁义尽显,他知道,那也仅仅是为了尽显仁义。
“回皇上,凤台……凤影墨他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主要是拖得太久,肌肉很多腐烂,金疮药对他已经无用了,还得用生肌的药才行,而且普通的生肌药也没用,必须要用强药。微臣身上未带这些药,且现在处在雪山之中,也觅不到这些药,请皇上恕罪!”
易敏闻言脸色一白。
帝王眸光微微一闪,蹙眉。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请恕微臣无能!”端王颔首。
这厢,霓灵再次看向夜离。
夜离依旧淡若秋水。
可霓灵知道,她的心里应该并不平静。
那轻抿的嘴,以及微微绷起的下巴足以说明。
霓灵又下意识地看向张硕,正巧碰到张硕也朝她这边看过来。
四目相撞,她再次看到了张硕眼中的请求。
她微微撇开眼。
就在众人以为,帝王会丢下这个已经无药可医的累赘,让大家继续前行的时候,帝王忽然吩咐边上禁卫统领韩啸。
“眼见着天色也要黑了,你派些人在附近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山洞之类的可以扎营的?”
“是!”
韩啸领命而去。
不出一会儿,韩啸他们就回来了,竟然还真给他们找到了一处山洞。
只不过山洞很小,就只够扎一个营帐。
当然,在这样的雪山之上,有这样一个山洞已经不错了。
能扎一个营帐,正好给帝王。
其余人就都在山洞的外面。
包括霓灵,包括张硕,包括端王,还包括易敏和凤影墨。
凤影墨是陌千羽吩咐人抬过来的,因为人还在昏厥,就直接丢在了雪地上。
张硕心里如同小猫在挠,想要上前看看,却又不敢贸然。
趁天色还未彻底黑下去,大家纷纷去寻了石头过来,然后拿随身带的包裹厚衣之类的铺在上面,坐下。
毕竟不是一时半会儿,是要熬过一宿。
还有些人不知在哪里寻到了一些枯枝,在雪地上燃起了篝火。
张硕也搬了块大石过来,让霓灵坐。
霓灵没有理他。
张硕直接将她按坐了下去,然后自己也紧挨着她,与她同坐在了那块大石上。
霓灵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也不知是抵触,还是期待,只知道本想起身站起的,却愣是坐在那里就像是生生被定住了一般。
易敏和凤影墨被几个禁卫看着。
易敏伸手探了探凤影墨的额头,入手的火热让她一阵心惊。
见他烧得越来越厉害,又无人诊治,易敏无奈,只得自己坐在那里,然后将他高大的身子拉过来抱在怀里,试图能给他一些温暖。
几个禁卫朝她投来看淫。荡不知羞耻女人的眼神,她也根本不理会。
夜离被帝王留在了洞里的营帐里面。
简单的用过晚膳,天就彻底黑了。
夜离起身,刚想出帐去看看霓灵,陌千羽忽然从背后抱住了她。
夜离脚步一滞。
“冷吗?”陌千羽附在她的耳畔问。
灼热的气息钻入她的耳廓,带起一股潮热,夜离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起来。
微微挣扎,“不冷,我想去看看夜灵。”
陌千羽松了手臂,夜离以为他就此放过了她。
谁知下一瞬他又将她的身子扳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
双臂环绕,轻轻箍在她不堪一握的腰上。
“夜离,知道朕为何要亲自前来吗?”
陌千羽眸光深凝,定定望进她的眼睛。
夜离也看着他,没有吭声。
“因为朕想跟你一起经历,朕想要有一些同你的难忘的记忆,譬如现在,这样的雪山,这样的夜,这样的山洞,这样的帐内,这样的你,这样的朕,都是独一无二的,朕希望你记住。”
陌千羽声音温润低醇,响在静谧的山洞里,声音本不大,却带着丝丝回声袅袅,就像是魅惑的魔音,钻入人的心魂。
夜离眉心微拢,不知该如何回应。
想了想,才道出这么一句:“这不像皇上。”
的确,记忆中这个男人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语,至少跟她从未有过。
“是吗?”陌千羽低低笑。
那样子明明俊美若仙。
不知为何,夜离却忽然想到了得意忘形这个词语。
“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离开了皇宫的缘故,离开了那个时刻压迫着朕、束缚着朕的皇宫,朕忽然觉得,有些话有了说出口的勇气。”
陌千羽鲜有耐心地解释着,双手箍着她的腰,将她扣向自己,炽烈目光胶灼在她的脸上。
“夜离……”
似低唤,似叹息。
“你愿意重新接受朕吗?”他问。
夜离眼帘一颤。
“朕的心里只有你一个,现在是,以后也是,虽然后宫有几个妃嫔,可是朕从未曾让她们侍寝过,就连易敏,朕一直翻她的绿头牌,却也只是有名无实。”
夜离不知该怎样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心里清楚,这一席话对于陌千羽这种男人来说,有多不易。
她也知道,一个帝王能这样跟一个女人承诺,更是不易。
可是,很奇怪,她并无心动。
不仅不心动,甚至连悸动都无。
“夜离何德何能,能得到皇上如此厚爱?夜离早已是蒲柳之身,配……”
“朕不在乎!”
夜离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陌千羽骤然沉声打断。
夜离一震,虽然他嘴上说着不在乎,但是,夜离还是听出了他话里深绞着那一抹怒气和恨意。
这与方才说情话的口气完全判若两人。
见夜离看着他,陌千羽才惊觉自己的反应有些大。
遂补了一句:“只要你从此忘了凤影墨,忘了那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不懂珍惜的男人,只要你以后一心一意对朕,朕答应你,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尊贵、最幸福的女人。”
“皇上……”
夜离不知道该怎样说。
最尊贵,她知道,他能给。
因为他就是那个最尊贵的男人。
可是,最幸福……
什么是幸福?
每个人对幸福的理解不一样。
她想,她有她自己的感悟。
“皇上,能不能现在不要说这些,夜灵的解药还没找到,我的心里……”
“可以不说!但是,朕想要你!朕也要你一辈子记得北国雪山的这一。夜。”
陌千羽一边说,一边松开她的腰肢,捧起她的脸,低头,轻轻吻上她的鼻翼唇角。
一边吻,一边口齿不清地呢喃道:“可以吗?”
夜离皱眉,微微僵硬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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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男人的唇眼见着要覆上她的唇时,她忽然开口道:“皇上能不能放过凤影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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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185】他比他更十倍百倍地恨他
“凤影墨,”收回思绪,他再次看向面前坐在灯下的男人,“你为何会有这个?”
自袖中掏出一个东西,他举在手中。
是那枚玉佩,跟他一模一样的梅花形和田玉佩耘。
当年他父皇一枚,他三皇叔一枚。
他父皇的那枚给了他踝。
可不可以理解为他三皇叔的那枚给了凤影墨?
那么,凤影墨跟他三皇叔之间是什么关系?
也跟他同先帝一样吗?
是父子?
不是说当年他三皇叔一家在前往幽州出任刺史的路上,遭山贼袭击,全家被杀吗?
若他还幸存,为何这些年不道明自己真正身份?
毕竟是皇室中人,总比一穷二白的身份要好。
若说他不道明身份,是因为想要刻意隐瞒,那也不对。
如果真要隐瞒,他就不会将这枚玉佩那般显眼地挂在自己的腰间招摇。
毕竟这玉佩他也有一枚,而且代表的就是身份。
所以,他糊涂了。
所以,他才想要亲自问问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显然,凤影墨不想理他。
依旧木桩一般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睿智如这个男人,或许他已经看出来了,今夜这一切都是他的一场局。
所以,才会如此木然对他。
此刻他的心里,一定是恨着他的吧?
可是有谁知道,比起他的恨,他比他更十倍百倍地恨他。
撇开他的不忠和忤逆不说。
单说他曾经喜欢的女人,和他后来深爱的女人,全部都背叛了他,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易敏为了他,不惜从那么高的映月楼上跳下,落下终身残疾。
夜离为了他,更是不顾生命危险,拼死也要护他周全。
单凭这些,他就恨极了他。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
反正,他已输在局中。
管他跟他三皇叔什么关系。
父子也好,不是父子也好。
就算一点关系没有,挂这块玉佩只是使的障眼法,故意让他怀疑到他三皇叔的头上,都无所谓了。
管他跟易敏怎样苟且,管他跟夜离又怎样情深。
都没用了。
私通妃嫔,谋杀发妻,还有本就是朝廷通缉的罪犯……
条条都是死罪。
他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他再也不用嚣张地在他面前晃了。
他再也不会被夜离用命来护着了。
呵~
陌千羽轻笑,也不再计较凤影墨的漠视,将玉佩拢进袖中,转身,举步踱了出去。
************
翌日清晨,一行人整理行装,浩浩荡荡朝雪山进发。
恐凤影墨跟易敏逃走,又恐同党前来劫人,所以陌千羽让两人也跟随大部队一起。
只不过易敏原本是乘坐马车的,变成了步行。
而凤影墨原本是骑马的,也变成了步行,不仅步行,手上脚上还都锁着重重的镣铐。
马车里,霓灵伸手撩起窗幔,看了看队伍的后面。
放下窗幔的同时,她皱眉看向自上车以后,就一直靠在车壁上轻阖着双目的夜离。
“皇上还真狠。”
夜离长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她。
霓灵摇摇头,微微叹息。
“不管怎么说,一个曾经是他的左膀右臂,朝中重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另一个还是他宠极一时的妃嫔,竟然说翻脸无情就翻脸无情。”
意识到霓灵
说的是谁,夜离又再度阖上了眼睛。
霓灵看了看她,却不打算就此止住,继续道:“易敏腿脚不便,走路都困难,这样让她跟着大部队一起,跟让她受刑有什么两样?”
霓灵一边说,一边细细睨着夜离的反应,在看到夜离微微蹙了蹙秀眉,她又再次低叹。
“还有,你是没看到凤影墨那个样子,差点都认不出来了。不过就一。夜时间,简直跟曾经的他判若两人,曾经的他那样的意气风发、气宇轩昂,刚刚看他,就像是失了灵魂的木头人一般,而且手上脚下都戴着那么重的镣铐,手上还好,脚下拖着那么重,让他怎么走?现在平路还没事,等会儿上雪山可怎么搞?”
“还有……”
霓灵准备还继续再说什么,就被夜离骤然睁开眼睛打断:“还有,还有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霓灵一怔,见心思被识破,她眉眼一弯,眯眼一笑:“果然什么都逃不过我姐明察秋毫、洞察一切的眼。”
夜离斜睨着她,却也还是禁不住弯了弯唇角。
许久没见她这般俏皮地跟她说话了,她竟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说吧,你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
霓灵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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