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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传奇-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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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不言不语,以免露了破绽。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傻笑了。

他跟在吐勒科拜身后,心中一直在想:“无论如何,我一定设法阻止这场大战,减少死伤!”

两天之后,江浪已经熟悉了后乌国三军的大致情形。

当然,按照事先计划,务须先行弄明白后乌国的口令。

只是一连两日,竟不见那个藏僧血手上人,非但如此,连他的几名徒弟也甚少露面。

第三天半夜时分,星月满天,后乌国大营之中静悄悄的。帐蓬中各人呼呼大睡,鼾声如雷,此起彼伏。

吐勒科拜好梦正酣,梦中仿佛回到自己家乡的帐蓬之中,草原青青,牛羊成群。自己正与吉岩拜和妹子米依孜在一起扬鞭策马,牧羊放牛,逐狗唤鹰……

忽然之间,吐勒科拜脸上微微一凉,然后,淡淡月光之下,他便看到了吉岩拜瘦削的身影。

不错,是吉岩拜,只不过,又不太像。因为他脸上伤疤已经不在了,连缠在头脸各处的纱布也不在了。

事实上,他仿佛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而且,自己的置身之所,既非故乡草原,亦非军营帐蓬,而是在一处荒无人迹的山岗之上。

吐勒科拜一惊之下,便欲翻身站起,但是不知为何,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身子却一动也不能动,犹如梦魇一般。

只见“吉岩拜”露出温和的微笑,说道:“对不起了,吐勒科拜,我把你从军营中带出来,是希望你赶紧逃命,有多远便逃多远。因为我不想连累你。”

吐勒科拜虽身不能动,口却能言,惊道:“这,这是在哪里?吉岩拜,你,你怎么啦?”

“吉岩拜”微微一笑,摇头道:“吉岩拜有一个你这样够义气的好兄弟,是他的造化。只可惜,我并不是吉岩拜。”说着伸手搓了搓脸,扯下一层假皮,露出一张清秀的少年脸容。

吐勒科拜骇然变色,怔了片刻,颤声道:“你,你是谁,我吉岩拜兄弟怎么样啦?”

那少年微笑道:“我是谁并不要紧。你放心,我扮成吉岩拜的样子,来后乌国大营的意图,乃是为了对付‘黑面苍狼’末振将,设法阻止这场不应该发生的战事。你兄弟吉岩拜还在哈萨克军中,暂时没事。我向你保证,一定会让他平安回去,与你妹子米依孜相聚。”

吐勒科拜呆呆不语,瞧着那少年。

那少年笑了笑道:“我今晚便去会一会你们的末振将子。但我怕此事之后,他一定会找你算帐,这才把你弄到这里。从这儿朝着西南方向,没人追得上你,你尽可逃命去罢。”说着伸手一指地下一个大包裹,说道:“这包里的财物足以让你回去过活。”

吐勒科拜忽觉一道热气涌上胸口,随即呼吸顺畅,手足也自由了。

他伸手在积雪上一撑,翻身站起。纵目望去,冷月映照之下,荒山寂寂,万籁俱静,哪里还有那少年的踪影?

他又惊又奇,只疑是在做梦。但若是做梦,为何身边有包裹佩刀,地下有胡须假皮?

他呆立那座雪峰之上,不由得呆了。

末振将睡得昏昏沉沉之际,耳边隐隐似乎还有少女的哭泣之声。

大草原之上的人都听说过,“黑面苍狼”不但骁勇善斗,凶悍残忍,而且还好色贪淫。他身边之人更是熟悉,这位主子无女不欢,喜欢美貌女子。

营帐中温暖如春,可又不见何处生着炭火。这座帐陈设辉煌灿烂,榻上椅上都铺着锦缎软垫。

华丽的床榻之旁,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人影。

睡梦之中,末振将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害怕。然后,他便睁开了眼睛。

于是,他便见到了一个他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

这个人,令他噩梦缠身,又怕又恨。

这个人,便是那夜在黑水镇上对其折弓掴掌的中土少年。

这个人冷冷的瞪着他,左手持着烛台,缓缓说道:“末振将二子,该起床了。”

末振将一惊坐起,这才发现,被窝中温香软玉,左右两名侍寝的少女仍在睡梦之中。

他心下大骇,失声叫道:“江、江浪,是你这小子!”

烛光照映之下,露出他虬结起伏的肌肉,膀阔腰粗,竟连一点赘肉也没有。

江浪弯腰从榻前抓起一件衣服,掷了过去,冷笑道:“二子,难道你想光着屁股跟我说话?”

末振将心中一动,倏地反手抽出枕头底下的长剑,掀毡而起,嗤的一声,剑尖如毒蛇暴起,迅即刺出。

烛影一暗,末振将陡觉右臂一麻,剑到中途,便即软垂。

第67章 血手上人(一)

六十七、血手上人(一)

江浪右手一长,接过差点儿落向一名少女身上的长剑,反手往后一抖,内力到处,喀的一声响,剑刃断为数截。他眼睛瞧也不瞧,随手将剑柄抛在地下,抓起那块毛毡盖上去,遮住那两名少女赤裸的身子。

他背过身子,负手走开,冷冷的道:“末振将子,你若当真想光着屁股跟我说话,却也由得你!”

末振将一呆之下,但见自己赤身露体,形相大是不雅,当即伸手抓起衣服,惊怒交集,欲待张口而呼,却听江浪冷然道:“末振将子,如果你不想在自己手下面前丢人现眼,最好还是安静一会儿。这座帐周围的卫兵全都被我点了穴道,隔壁帐蓬的‘血手上人’晚饭后亦已被引开,一时半刻恐怕是回不来了。现下你便是喊破喉咙,也是枉然。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末振将只好匆匆披了上衣。一斜眼间,见被窝中的那两名裸/女始终动也不动,人事不知,似乎已惨遭毒手。他又惊又怕,颤声道:“你,你把她二人怎么样啦?”

江浪淡淡一笑,道:“你放心,我只是点了她们耳根之后的昏睡穴。明儿一早,她二人便会自行苏醒。”顿了一顿,又道:“二子,我奉劝你最好还是老实一点,休要弄鬼。否则,这次可不止是再抽你四个耳光那么便宜的了。”

末振将听了“抽你四个耳光”这句话,登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面低头套着皮裤,一面念头急转,筹思脱身之计。

江浪将烛台放回几上,盘膝在地上铺着的毡上坐了。

末振将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微一迟疑,迈步走到江浪对面坐了。只是他虽然强作镇定,却掩不住脸上惶恐之色。

江浪问道:“你请了巨人帮的‘风云二奴’前去杀我。是也不是?”

末振将无可抵赖,只得点了点头,缓缓道:“是!”

江浪道:“二奴武功虽高,却也未必杀得了我。他们自个儿却反而被同是由你请来的‘血手上人’所杀。你该当如何向巨人帮主交待?”

末振将脸现尴尬之色,瞧了江浪一眼,苦笑道:“那个西藏和尚狂妄自大,根本不把天下高手看在眼里。唉,小也劝不了他。”

江浪知他所说的确是实情,微微点头,淡然道:“你恨我入骨,派‘风云二奴’前去杀我,须怪你不得。你知不知道,今天夜里,我为什么不干脆一刀杀了你,却坐在这儿跟你说话?”

末振将苦笑摇头,道:“小实在不解,还请明示。”

江浪淡淡一笑,朗声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杜少陵的这首诗,想必你该听说过罢?”

末振将脸色又变,颤声道:“你,你是说,想抓小回去!”

江浪笑了笑,道:“在下费了这么多功夫,制伏了你中军帐里里外外近五六人。自然是不想空着手回去。”又向他打量了一会,续道:“不过,‘擒贼擒’之计已成,未必便一定要当着你帐下三万兵将之面,把你掳走。当然,此事之关键,首先得看看二子你够不够聪明。”

末振将一楞之间,若有所悟,问道:“你,你,你原来是帮着哈克札尔来对付小的?”

江浪摇了摇头,正色道:“你这样说,未免有点小人之心。往小里说,我可是帮你和哈克札尔化解这段私人恩怨的!”

末振将问道:“往大里说呢?”

江浪道:“往大里说,便是想止息两国之间的这场纷争。用我们汉人话说,叫做‘化干戈为玉帛’。”

末振将摇头道:“我不明白。这样做,对你有甚么好处?”

江浪冷冷的道:“我从未想过要甚么好处。‘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只是不想为了阁下的一己之野心,而害得两国十几万大军兵戎相见,最终尸积如山,血流成河。还有,你以为你欺骗你父,勾结托尔根所干的那些好事,后乌国上下便毫不知情么?”

末振将听了这话,登时吓得面如土色,失声道:“你,你……”

江浪冷冷一笑,凛然道:“我怎么了?你父这次被你一时所蒙蔽,把军权交给了你,为甚么却只派了三万兵马?”

末振将一呆,半晌作声不得。

江浪见他脸上阴晴不定,眼光中流露出恐惧之极的神色,暗赞苗飞这几句话够厉害,一本正经的道:“二子,我再教你个乖。你以为凭你手中这区区三万之众,当真便能对付哈萨克汗国的十万铁骑?不是我小瞧了你,一旦两军交战,后乌国的三万士兵,只不过是跟着你陪葬罢了!你若然转错了念头,一时半刻,或许便会损失惨重。到时候,只怕你悔之晚矣!”

这一番话,正是这几日来末振将心中翻来覆去的念头。

他本来雄心勃勃,志在必得,满拟据险而守,伺机一举大败哈萨克汗国,再率领大军班师,夺取权。不期哈克札尔送来的那封信中,竟尔将他此次的作战意图、用兵方略、军力器械等批评得一塌糊涂,不堪一击,直如儿戏一般。

末振将最担忧的是,这几日来他与营中诸将推演多番,转换阵势,但变来变去,始终无法摆脱哈克札尔那封信中的窠臼。

两人相对默然。

夜深人静,四下里寂无声息,偶然听到帐外哨兵取暖的柴火燃烧时轻微爆裂之声。

末振将思涌如潮,百感交集。他自然知道,自己的中军帐周围遍布了不少侍卫中的顶尖儿高手。这些高手,多半都是他自己亲手挑选的。

但迄今为止,竟无一人现身,显然根本拦不住江浪这等视千万人如无物的真正高手。言念及此,岂不可惊可怖?

江浪目光注视在末振将脸上,默默无言。

又隔了好一阵,末振将终于沉不住气,涩然道:“江,江英雄,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江浪心道:“你终于肯说这句话了。”咳嗽一声,仍然直视着他双眼,沉声道:“我要你答应三件事情。第一件,即日退兵;第二件,关于哈克札尔宫廷夜宴之时被陷害的情由,由你负责予以澄清,并交出一应证据;第三件,回师之后,由你向你父陈情,并让他专门派遣使者,向哈萨克汗国室负荆请罪。”

末振将一听这话,脸上不禁掠过一层暗云,牙齿咬着下唇皮,一声不响,双手握紧了拳头,显是强自克制。

江浪哈哈一笑,突然间伸手拂了拂面前的矮几,随即出手如风,一把抓过烛台。

便在这时,那矮几啪的一声轻响,轰然而塌。

若非江浪抓得及时,蜡烛势必随之俱灭。

末振将一愕之下,低头一瞧,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烛光下但见上等松木所制的一张矮几竟已变成锯末也似的一团碎木屑。

然则倘若这少年适才那轻轻一拂,改在自己身上,后果岂不糟糕之极?

霎时之间,末振将脑海中涌现那个雪夜之中江浪拗断自己长弓时的恐怖情景,此刻较之先前,这少年的力气似乎更见增长。

一时之间,末振将目瞪口呆,做声不得。

江浪目光如电,将烛台放在地上,冷冷的瞪视着他。

末振将忽然长长吁了口气,苦笑道:“好,我答应你。”

草原之上众所周知,末振将虽然凶残好杀,但向来极为守信。

于是江浪手中便多了一包物事。内有末振将刚刚亲笔所写的阐明他与托尔根私通勾结的经过始末,以及若干物证。

江浪在烛光下检点证物,微笑点头,将小包收入怀中。他一转头间,却见末振将深深的瞧着自己,脸上神气大是异样。

原来这时候,明晃晃的烛光将江浪脸容照得清清楚楚。

末振将一旦仔细看清楚江浪的容貌,不由得心中疑窦丛生。他揉了揉眼睛,只怕自己看错了,一定神之下,喃喃自语:“你,你好像那画中……”摇了摇头,目不转睛的瞧着江浪,越瞧越奇,越瞧越惊,似乎觉得太过荒唐,太过不可思议,只是张大了嘴,竟然合不拢来。

江浪被这异样的眼光瞧得莫名其妙,正待相询,突然间帐幕揭开,白影一闪,身边已多了一人。

那人右手扬处,嗤的一声轻响,一道青影闪电般射入末振将口中。

末振将一惊之下,闪避不及,咕嘟一声,已将那物事咽入肚中。

来人是一名白袍汉子,虬髯黑脸,神情粗豪,正是“苗三爷”苗飞。

末振将不由自主的将一物吞下,登感不妙,大惊失色,颤声道:“你,你是甚么人?你,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

苗飞冷冷的道:“那是中土湘西一带的‘五毒教’专门对付敌人的‘阴阳断肠散’,服食之后,心痛如绞,若无解药,七七四十九日之内,必然肝肠寸断,呕血数斗而亡。”

末振将顿时吓得魂飞天外,惨然道:“你到底是甚么人?小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小?”

苗飞瞧了江浪一眼,转向末振将道:“二子,你到如今还心存侥幸,欺骗江浪。我是他的朋友,不收拾阁下,却收拾哪个?”

末振将正待再问,突然间腹中一团火烧,犹如被人用刀子戳刺一般,他双膝一软,再也站立不定,一交扑倒,蜷缩在地上,呻吟哀号。

第67章 血手上人(二)

六十七、血手上人(二)

江浪吃了一惊,问道:“苗大哥,他已然答应了咱们的三个条件。你,你干吗还要这般对他?”

苗飞摇头叹道:“我的傻兄弟,你怎么还是这般轻信这等无信无义、老奸巨滑的奸恶之徒?”

顿了一顿,又道:“末振将这厮好生狡诈。适才他对你虚与委蛇,只是将哈克札尔的证据给你,作为缓兵之计。相信一旦你离去之后,他一定会立时点齐兵马,直截杀向哈萨克大营,这叫做孤注一掷,又叫做同归于尽!”

江浪一凛,俯身问蜷缩一团的末振将道:“你快说实话,是也不是?”

末振将痛得说不出话来,倒在地下,抱着肚子不住呻吟,额头上黄豆般的汗珠滚滚而下,脸上浑无血色。

苗飞冷冷的道:“末振将,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哼,你若要解药的话,就跟江浪说句老实话。”

末振将听说所中之毒有解药,忙不迭的点头,强忍剧痛,嘶声道:“我……说……实话,我……是骗……骗江,江英雄的,我还想……再赌一场。求你……解药,给我……解药!”

苗飞白了江浪一眼,哼了一声,伸手入怀,取出一只小瓷瓶,丢在地下。

末振将强忍痛楚,挣扎着移动身子,伸过手去,颤巍巍的去捡瓷瓶。

但那“阴阳断肠散”的药性委实霸道之极,末振将的右手勉强伸了几伸,剧痛之下,越发颤抖得厉害,手指竟尔握不住瓶子。

江浪见此惨状,不由得起了恻隐之心,蹲下身来,伸手捡起,拔开木塞,将一粒朱红色的药丸送入末振将口中。

苗飞摇了摇头,斗地身形一晃,挟手夺过瓷瓶。

江浪站直身子,情知自己这样做,苗飞势必不喜,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末振将服了解药之后,疼痛渐轻,缓缓坐起身来。

苗飞哼了一声,冷冷道:“二子,江浪是不忍心看你受罪,这才帮你。好教殿下得知,这瓶解药一共有四枚,你已服了一枚。现下还剩余三枚。三个月之后,我会劝服哈克札尔太子派人送上第二枚给你。半年之后,还有第三枚。到得明年此时,只要殿下不再搅风搅雨,第四枚自然准时奉上,届时这‘阴阳断肠散’的药性方能尽除。否则,期间若有半点差迟,阁下肠穿肚烂,七孔流血,面目全非,横竖是死得难看之极了。那,咱们话说在前头,这一年之中,倘若你再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令哈克札尔太子不快,嘿嘿,这些解药,只怕还得子殿下自个儿想主意啦!”

末振将缓缓站起,全身发颤,目光中如欲喷出火来,脸上充满又怕又怒、又惊又恨的神色。

苗飞却是懒得理他,伸手一扯江浪衣袖,说道:“今晚我调虎离山,把那个藏僧‘血手上人’师徒骗到东面山中去了。嗯,时候也该差不多了,那个贼秃可是个硬点子,不易对付,他随时都会赶回来。江掌门,风紧,你我二人好东西既已得手,还是赶紧‘扯呼’罢!”

江浪听苗飞说起中原绿林道上的黑话,忍不住好笑,便即跟着他并肩而出,行了几步,忽又回过身来,对呆若木鸡的末振将道:“二子,只要你不忘适才的条件,信守然诺,哈克札尔太子一定会及时将余下的三枚解药送给你的。”

苗飞眼角一掠,望着被窝中的二女,心中一动,对末振将道:“忘了告诉你啦,这一年之内,子殿下千万不可再接近女色。否则,只会令药性加剧,自讨苦吃。要紧要紧,千万千万,莫谓言之不预也!”

江苗二人出帐去后,末振将呆立片晌,脸色变幻不定。

须臾听得四下里帐外众武士纷纷惊呼之声,纷纷道:“咦,怎么了?”“啊,我怎么睡着了?”“发生甚么事?”“混蛋,这火堆都灭啦,你也不添加木柴,难道想冻死大伙儿不成!”“嘘!大家安静,别惊动了二子歇息!”“二子没事罢,快去瞧瞧!”

末振将羞愤交加,怒极反笑,一咬牙,大声命令众将来帐下听令。

夜半之时,后乌国军营中号角声响,三军皆惊。

过不多时,无数火把亮起,一干武将纷纷集于帐之中。

明晃晃的牛油巨烛之下,末振将见到一干大将盔甲鲜明,神情肃穆,登时信心陡起,寻思:“我后乌大军部勒严整,多年来所向无敌。只要我现下率兵一鼓作气,杀向哈萨克军营,将哈克札尔那小子生擒活捉,逼他交出解药,自然便不必担心三个月之后毒发身亡。更不必从此担惊受怕,低声下气,每天盼着等他送解药给我。”

他伸手一整衣冠,坐在自己的虎皮大椅之上,眼望着肃立待命的帐下大将,咳嗽一声,正待发号施令,突然间地动山摇,只听得帐外正南方向爆炸之声,震耳欲聋。

末振将大惊之下,但见一名亲兵飞也似的来报:“启禀二子,大事不好,草料场着火,火药库爆炸!”

众将闻讯大骇,尽皆失色。

末振将霍地拍案而起,脑海中蓦地想起江浪适才那句“你若不信,一时半刻,或许便会损失惨重”之言,难道便是指这件事?他脸色惨白,猛地里胸口热血上涌,喉头一甜,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直喷出来。

后乌大军的草料场和火药库的熊熊大火烧了整整一夜,方才渐渐熄灭。

翌晨,后乌国三军仓皇南退。

经过这番剧变,大草原上不可一世的“黑面苍狼”末振将子一败涂地,斗志尽失。后乌大军北伐之举沦为笑谈。

当夜江浪和苗飞连袂而出,沿途遇有后乌国哨兵,二人即以口令相答,自是顺利异常。

只是二人刚刚离开后乌大营,并肩一处山岗之上,忽地听得末振将中军营急促的号角之声。

苗飞吁了口长气,说道:“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看来末振将这厮仍是贼心不死,怙恶不悛。到了今时今日,居然还想再赌一赌,再拼一拼。”

江浪也觉意外,道:“苗大哥,那该怎么办?”

苗飞淡淡一笑,道:“我这几日潜伏在你身边,便是等今日之结果。江兄弟,你要切记,对付这世界上那些冥顽不灵、好赌成性的家伙,一定要心狠手辣,除恶务尽。即使不杀了他,也要绝了他的妄念,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江浪道:“这话怎么说?”

苗飞笑了笑道:“哈克札尔派来的伏兵听到末振将的这些号角之声,也该行动啦!”

江浪不解,正待再问,苗飞笑道:“这样罢,你现下说十个数,便会知晓啦!”

江浪心下狐疑,便即依言“一、二、三”的轻轻读数起来。

待得数到“八”字,猛听得一阵山崩地裂的爆炸之声,轰隆轰隆响个不停,随即火光冲天,南方的半个天空转瞬间烧成了红色。

火光耀眼,声势骇人。

江浪登时惊得呆了。

隔了一会,苗飞伸手扯了扯他衣袖,笑道:“走罢,也不必大惊小怪。只不过是烧了末振将三军的草料场,炸了火药库,其实也都只是釜底抽薪的小把戏而已。嗯,也不知道涛拜和叶尔特斯二位将军那一千精兵所携带的火箭和石油够不够份量?哈哈!”

江浪又惊又喜,这才明白何以苗飞会让自己对末振将说出那番话来。

原来他早已胸有成竹,笃定泰山。饶是末振将身经百战的奸诈之雄,刁顽悍将,遇到苗飞这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对手,焉能讨得了好去?

苗飞笑道:“‘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今日亡末振将者末振将也,非哈克札尔也。江兄弟,其实按照我先前之计划,涛拜和叶尔特斯二将蛰伏不动,偿若过了寅时还听不到后乌大营的战鼓之声,便会悄悄率众离开草料场和火药库。你得想明白了,是末振将那厮不仁,休怪咱们不义。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岂有他哉?哈哈。”

江浪摇头叹道:“末振将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到得黄河悔已迟。”

二人谈谈说说,渐行渐北。冰峰雪峦之间,到处都被远方后乌军草料场的大火映得直如白昼。

江浪问及苗飞的诸般计划安排。苗飞瞧了他一眼,说道:“其实也不复杂。除了让你易容成那个吉岩拜之外,便是哈克札尔写一封信给末振将,再将那封作战图送了给他。先把这厮吓个半死,看他会不会知难而退。对了,你可知道,那天跟着叶尔特斯的一百名哈萨克士兵之中,区区在下也在其内?”

他说到这里,忽然眼珠一转,笑问:“江浪,你倒是猜上一猜,当时队伍之中,哪一个是我苗三?哈哈。”

江浪摇了摇头,正想说不知,火光映着雪光之下,见苗飞前仰后合,笑得甚是欢畅,忽地心中一动,道:“我想起来啦!你便是负责押送我的那个身材臃肿的大胡子士兵,是不是?”

苗飞一怔,没料到江浪一下子便猜中,奇道:“咦,我的易容乔装之术从无破绽。你,你是如何瞧得出来的?”

江浪摇头笑道:“我可没说你的易容术有破绽。我只是觉得,你一定怕我有危险,一定不会离我太远。这才猜到这一点的。”

苗飞点了点头,浅浅一笑,道:“总算你这家伙有点良心。”说着又是一笑,轻轻转过头去。

本书源自

第67章 血手上人(三)

六十七、血手上人(三)

江浪侧过身子,望着苗飞,叹道:“苗大哥,你是小弟这辈子见过的最深不可测的高人,简直跟姜子牙、诸葛亮一般厉害。跟你在一起,当真是受益良多。唉,咱们俩若是能够天天在一起,再也不分开,该有多好!”

苗飞一呆,失声道:“再也不分开,再也……不分开?呸,我可不喜欢跟你天天在一起,你……”低低一笑,忽感害羞,又转过头去,轻轻吁了口气。

江浪见他神色有异,问道:“苗大哥,你怎么了?”

苗飞摇头不答,背过身子,隔了一会,淡淡问道:“江兄弟,你说后乌大军粮草被烧之后,下一步将会怎地?”

江浪侧头想了想,道:“末振将已穷途末路。他一定会撤兵。”

苗飞点了点头,沉吟道:“这个‘黑面苍狼’当真是虎狼之性,不可救药。若不抓住他的七寸要害,吓得他魂飞魄散,这种人是不会当真屈服和认输的。江浪,你以后行走江湖,遇到的对手极有可能比末振将这家伙还要可怕。你一定要记住,对付这种人,一定不可心慈手软,更不可有妇人之仁!”

江浪唯唯答应,心下却颇不以为然。

二人刚转过山坡,尚未到得小镇外的岔道,远远便望见前面火光冲天,更有人声喧哗传了过来。

江浪惊叫一声:“啊哟不好!怎么黑水镇上也着火啦!”

苗飞皱眉道:“这倒奇了。难道当真有报应?据我所知,末振将并未派兵偷袭哈萨克军队啊!还有,哈克札尔在这一带驻军不少,按说也不可能任由贼人胡闹的。”突然间眼前一亮,拍手叫道:“不急,不急!你瞧,只是孙家客栈着火,别家都没事儿,看来是冲着你我而来!”

江浪一怔,纵目眺望,果见只有孙家客栈的小楼大火熊熊,镇上其他店铺人家均未着火。

苗飞略一凝思,吁了口长气,说道:“江浪,我想我已猜出是何人所为了!”

江浪尚未接口,忽听得前面黑暗中响起一阵冷笑之声。

苗飞突然尖声大叫,口中咭哩咯嘟的说起藏语来。

江浪一惊之下,但听得乞乞擦擦,一阵踏雪之声,前面斜坡后缓缓转出四个红衣人影来。

苗飞低声道:“小心!来的是血手上人和他的徒儿!我若是猜得不错,哈克札尔派在这里的哨兵全被这贼秃杀死啦!”

江浪倒抽了一口凉气,暗暗气运丹田,严阵以待。

苗飞低声道:“小心,这贼秃掌上有毒!待会儿不妨用‘弹指神通’和‘兰花神指’对付他,千万别跟他硬碰硬的对掌。”江浪自知西藏密宗“大手印”乃是以“毒砂掌”为根基的上乘功夫,不敢小觑,便即点了点头。

那名四藏僧并肩而立,一字排开,均不作声。

苗飞仰天打个哈哈,用汉语说道:“各位夤夜拦路,脸露一副凶相,莫非是想要买路钱乎?”

便在这时,蓦地里半空中红影一晃,轻飘飘的落下一人,直挺挺的站在四僧之前,双手合十。火光照耀下瞧得分明,来人乃是一名身披大红僧袍的老年藏僧,赫然便是那位精通大手印功夫的血手上人。

苗飞踏上一步,躬身抱拳,笑嘻嘻的道:“大和尚,借光。咱们哥儿俩到山中采购狼皮,刚刚回转,还要赶到镇上投宿,请大师慈悲。”

苗飞说的却是汉语。

血手上人哼了一声,缓缓道:“小施主今晚的调虎离山之计着实高明,令老衲师徒在群山之间兜了老大的圈子。哼,适才后乌国军营大火,想必也是二位所为吧?”

血手上人说的竟然也是汉语。

苗飞一伸舌头,笑道:“大和尚此言差矣!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后乌军营着火,怎能赖在我二人头上?更何况,近日天干物燥,极易着火,务须小心火烛才好。大和尚,你师徒四人千万别自个放了一把火,反过来倒打一耙,胡乱怪罪旁人?”

血手上人听他信口胡扯,哼了一声,目光在江浪脸上扫来扫去,这才转向苗飞,缓缓说道:“小施主年纪轻轻,倒是生得好一张利口。前几日老衲所中的中土之蛇毒,想必也是小施主所为罢?”

苗飞叫道:“啊呀,你个老和尚,须知出家人不打诳语,这等污蔑好人的言语怎能轻易说得?老和尚,你也不怕佛祖嗔怪,罚你死后下拔舌地狱!我兄弟二人只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行旅客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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