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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传奇-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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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讪讪的一笑,不再言语,径自寻了个座头,吃了晚饭,悄悄地上楼回房歇息。灯光下但见楼下楼上,院内室外,均有哨兵手执兵刃,来往巡逻,不问可知,自必是哈克札尔派来保护妹子安全的哈萨克卫士。

江浪叹了口气,始知苗飞之言不虚,向一干哨兵微微点头,蹑手蹑脚,竟不敢发出声响,生怕惊动艾达娜公主。

差幸那些巡逻的哨兵似乎事先已经得到命令,对这个汉人少年以礼相待,不必盘问阻挠。

翌晨江浪起身,匆匆用了早饭,披了件淡青色的斗篷,连苗飞也没见上一面,又即来到镇外。

他心想:“既然朝向南边后乌国的这条山径并无异状,多半末振将那厮会走别的途径。对了,今儿不如往西边探个究竟。”言念及此,当即折而向西,迈开大步走去。

这日乌云密布,并无太阳。他抬头遥望着西首远处耸天入云的一座座峰峦,天寒地冻,但见到处山头都是白雪覆盖。又觉西北风呼呼呼的吹进山中,吹得岩石上的积雪纷纷扬扬的四散而下。

石径崎岖,丘壑处处,乱岩嶙嶙,遍地冰雪,脚下甚是滑溜,委实难行之极。江浪展开轻身功夫,疾行了一阵。

他扯下斗篷上的风帽,围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对眼睛,放慢脚步,又想:“天空阴沉沉的,又刮起了北风,该不会要下雪了吧?天气这么冷,料来也见不到什么人。我还要不要继续前行?”

朔风呼啸、黑云满天之际,他在冰峰雪岭间的山径缓步而行,又如同先前在塞外荒原奔驰之时,天地茫茫,人迹尽绝,仿佛自己到了世界的尽头。

行了不到一个时辰,刚刚越过一座稍陡的斜坡,忽然间半空中雪花一大片一大片的飘将下来。

这时群山中先前的积雪犹自厚厚一层,尚未融化,不期竟又下起雪来。江浪在西域多时,已约略知道这一带向来便是冰封雪盖,一年之中,倒有半年如是。他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心道:“似这般大的雪花,在中原可是极为罕见。”

他调匀气息,停步寻思:“雪下这么大,我还是回去吧。料来末振将那厮即便带兵前来,遇到大雪,也必会找个背风处安营歇马,待雪后再行。在这条陆峭的山径之上,除了大队人马,料来也不会再有行人敢经过吧?”

心中刚转过这个念头,突然间前方半空中啪的一声响,竟似乎是炮仗爆炸之声。江浪耳力何等灵敏,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他又惊又奇,心中讶异:“不好,难道是末振将那厮带兵从山那边杀过来啦?”

他既动了好奇之心,焉有不去一探究竟之理?当下一提气,跳了起来,飞身一座斜坡、一座斜坡的跃去。

本来山道崎岖,尚能勉强通过。江浪却不再沿着那条山径西去,而是展开“浮光掠影”轻功绝技,翻山越岭,犹如飞燕掠波、流星横空一般,双足使劲,耳旁风动,越行越高,越行越陡,向着那声音来处飞身而去。

他纵跃如飞,盘旋曲折,到得险峻所在,更是手足并用,竭力攀登山岭。正自奔得高兴,一眼见将到左前方一座突出的巨岩,他想也不想的弹身而起,凌空伸左足踏向岩石。

他只顾循着那炮仗之声纵跃起落,蜿蜒而上,待到身子站定,方始惊觉自己所站的那块巨岩竟是虚悬于半山之上,峭壁之侧,凭虚临空,赫然便是万丈深谷。原来自己胡乱横窜纵跃之时,不曾择路,居然到了悬崖边缘,前面已无路可走。

身当此境,委实凶险之极,倘若脚下一滑,从崖上摔将下来,任你武功再高,也非粉身碎骨不可。

江浪一呆,登时惊出一身冷汗。他急忙侧身贴在山壁之上,微微探头一张,俯视深谷,却见灰雾茫茫,深不见底,哪有半个人影?

他定了定神,抓住一株雪松树干,心想:“幸亏我练成了姬前辈的‘壁虎游墙术’。否则,在此悬崖峭壁之上,别说前进,便是想站稳身子,也是万万不能。”

他悄立绝壁之上,纵目而望,漫天风雪,视线模糊,却又哪里看得清周遭情形?

只是适才自己明明听得炮仗之声,决计无误。既有炮仗,必然有人。然则人在哪里?

他张望了一阵,只见那雪越下越大,朔风也越显凛冽。饶是他内力深湛,身在绝壁之上,也自渐感不易抵受。

他心想:“既然前无去路,又见不到人迹,我还是按原路返回吧!”

正待转身跳下峭壁,突然间前方另一处山腰间传来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叫之声。

江浪一惊之下,循声望去,大雪纷飞之中只见一条灰衣人影自对面半山间飞出,向深谷坠落。那人影落崖之际,兀自尖声长号,直到远远的坠到崖底黑暗之中,声音渐弱渐无。

顷刻之间,一个大活人就此堕入万丈深谷,显已化为肉泥。

江浪正惊骇间,又听得惨呼连连,对面又有数条人影坠落谷底。片刻之间,接二连三,已有七八人跳崖而亡。

他低头望去,侧耳听去,这才发现对面半山之间黑压压的一堆人聚在一团。其时雪花如幕,只见那些人或坐或站,均有兵刃。只是都未出声,更兼离得远了,朔风大雪之中,令人不易察觉。

若非忽然有人惨叫而亡,纷纷投崖,江浪也难以发现这些人的所在。

他微觉讶异:“怎地会有这么多人在此?还有人不想活了,竟尔投崖自尽?”

突然之间,又听得一声长笑,随即有人大声说话。江浪欲待细听,偏偏置身的峭壁与对面山坡相距甚远,听不见那些人在说什么。但听得有人轰然叫好,有人哗然叫骂,乱成一团。

江浪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那些人是被人打落悬崖的,并非自尽。”

第53章 绝壁独行(三)

五十三、绝壁独行(三)

由于江浪所在的峭壁与对面山腰离得实在太远,又是逆风,因此隐隐约约听到的便是大笑大骂之声,什么“直娘贼”、“他妈的”、“你奶奶的”等等污言秽语,多半是汉人语气。当然,也混杂着西域土话。

而那些人一旦正经说话,声音稍低,江浪便听不清楚对话内容了。

一旦轰笑和叫骂之声开始,便不再有人坠崖了。

江浪寻思:“究竟这些人是何路道,怎会来此山中,是友还是敌?这么多人在此,必有所图。我得偷偷过去瞧瞧,最好莫要给他们看到。”

当下游目四顾,细察地形地势,终于发现左下方不远处另有几处突起的岩石,其中一块相距对面较近,颇可落脚,当下轻轻一跃,飘身落下。

他展开身形,攀岩附壁,接连纵跃,疾趋而下。一旦遇到相距太远的岩石,便即拔出白云剑,奋力插入石中,手足并用,使出“壁虎游墙术”,滑溜而下。如此几经辗转,终于到得那处和对面相距甚近的巨岩之上。

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待到江浪双足钉子般站在那岩石地面,这才长长出了口气,大感疲惫。适才攀上峭壁时一身冷汗,这时下山,更是大汗淋漓,衣衫都已湿透。

甫一歇息,突然间左腿一阵剧痛,原来适才纵跃攀援下崖,膝盖肌肤被尖石所割破,匆促之际,竟自浑然不觉。

他伸袖拭汗,又拉上斗篷上的风帽,围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对眼睛,心下琢磨:“我施展‘浮光掠影’轻功,定能从这边飞跃到对面岩石之上。却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来头,我还是按照苗兄平日的叮嘱,小心在意才好。现下我蒙了头脸,谅来这些人也认不出我来。”

言念及此,伸手在左膝伤处推揉了一阵,待得痛楚减轻,这才一跛一拐的走到岩石边缘。

朔风大雪之中,江浪一提气,双足一登,身子腾空而起,犹如一只大鸟般,掠过深涧,轻飘飘的飞了过去,落在对面的那块雪岩之上。

甫一落定,但听得头顶呼呼声响,抬头望时,却见两条人影自半空中直堕下来。经过江浪立身之处时,他不禁“啊”的一声,惊呼出来。

原来他一瞥之下,便即认出这二人赫然便是前晚在孙家客栈饭堂中所见的一干中原豪客中的人物。只是这二人一个胸口破了一洞,血如泉涌;另一个脑袋被砸得稀烂,血肉模糊。二人俱已毙命。

霎时之间,那二人尸体又即掼入深谷之中。

有所不同的是,先前是活人坠崖,现下是尸体沉谷。

江浪既知这些人俱是杀人越货的黑道豪客,便即存了戒备之心。倒也不以这二人之死为憾。当下顺着那岩上斜径,弯腰弓身,径向半山攀援而上。

这座山峰较之先前的那座悬崖,虽也一般的盘旋向上,但坡缓路宽,有的山径几近坦途,只是更加的曲曲折折,迂回崎岖。江浪生怕被人发现,借着山势地形,躲躲闪闪的行了好一阵子,这才挨近山腰。

但听得人声喧嚷,叫骂一片。山腰中众人以各种方言土语你一言,我一语,兀自争执不休。

荒山绝岭,奇寒天候,这些人显然是一群乌合之众,各自为战,竟不虞有人上山偷看,是以并未专门派人把守巡视。

饶是如此,江浪哪敢有丝毫大意?略一思量,看准上首的一块巨岩,弓着身子,向前疾趋。须臾绕到了近前,倏然跃起,如箭离弦,斜射而出,无声无息的落在石后。

大风大雪之中,那一干人正自争吵得厉害,叫骂声也越来越大,挥刀拔剑,扬鞭横斧,群情汹涌,并无一人察觉到江浪。

江浪藏身石后,探头一张。只见眼前是一片地势较为平坦的山腰旷地,此时竟已黑压压的围满了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俊有丑,衣饰各异,兵刃亦自不同。只是或坐或站,各自围成一小圈,显然并非同一伙人。江浪粗略一计,在场少说也有二三百个人。

令江浪大感诧异的是,其中倒有十之八九是汉人模样。

众人正自七嘴八舌的激烈争辩,刀剑相向,似乎相互指责。但听得喧哗叫骂,人头涌涌,不少人吵成一团,突然间砰砰声响,有人动起手来,随即叮当之声大作,有人挥动兵刃,厮杀了起来。

霎时之间,又有六七人尸横当场,死于非命。

更有一名青衣汉子被对手的鬼头刀砍断手臂,惨叫声中,又被一脚踢落山下。

江浪生平从未见过这般你死我活、浴血火拼的恶斗场面,但见刀斧乱舞,血肉横飞,情景惨不忍睹。

朔风大雪之下,山腰间厮杀声、惨呼声、喝斥声、惊叫声不绝,众人攻拒恶斗,面目狰狞,刀剑鞭锤互相碰撞,血雨腥风,打得甚是惨烈。

饶是江浪艺高胆大,见此情形,也不禁栗栗危惧。

正没做理会处,忽听得嗤的一声响,一枚红色火箭射向天空,砰的一下炸了开来。

众人尽皆一惊,打斗之人当即一齐向后跃开。只听一个粗豪的声音叫道:“住手,住手!各位,先别打啦。请听在下说几句话!”

江浪凝目望去,只见有人手中高举着一个花筒火箭,越众而出,纵身跳到一块大石之上。适才的火箭显是此人所放。

众人又扰嚷了好一阵,方始渐渐安静下来,数百道目光都射到那人脸上。

江浪见那人满腮虬髯,身形魁梧,约莫四十来岁上下,左右腰间分别插着一只短斧,显然也是一名汉人。只见他威风凛凛的挺立岩上,面向大家,哈哈大笑,抱拳道:“各位好朋友,今日已经死了不少人啦!常言道得好:和气生财。兄弟这里有个老大的疑窦,还请各位好汉指点!”

众人你望望我,我瞧瞧你,均各默然。

过了片刻,忽听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太行山的高老三,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今儿来到这山上的都是粗人,老子可不爱听你文绉绉的闹虚文。”另外几人附和道:“不错,不错。高老三,你他妈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别耽误老子杀人夺宝!”

数百人稍一安静,又开始鼓噪起来。

那高老三不以为忤,仍是哈哈大笑,大声道:“敢问各位,大伙儿适才又是打,又是杀的,究竟所为何事?”

先前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冷冷的道:“那还用说,自然是为了‘乌孙宝藏’啦。高老三,你明知故问,到底想说什么?”

高老三笑道:“我道是哪位英雄,却原来是祁连山金鸡寨的邱寨主。失敬,失敬!”

说着向那说话之人抱一抱拳,又道:“兄弟只是觉得,咱们这样争来争去,打打杀杀,只怕也不会有甚么结果。再说了,这些日子到西域来探宝的,决计不止咱们这些人,也决计会越来越多。难不成大伙儿只管动刀动剑,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全都给杀光了。要么便跟刚才一般,继续比武分高下,把手下败将一个一个的全都活活的扔到山下去?”

江浪听到这里,心中一惊:“原来先前的那几个人,竟然是被这些人活生生扔下山的?乌孙宝藏,看来苗大哥真的猜对了。这些人果真是为了‘乌孙宝藏’而来!”

他纵目向人丛中瞧去,登时又即认出,里面有一些僧俗男女,便是前晚入住孙家客栈的客人。只是在场人数之众,远甚于当晚客栈数倍。

尤其是端坐在角落中的那八名身披绿袍、颈围貂裘的劲装女子,服饰打扮全然一模一样,一眼便能认出。此时瞧得分明,八名女子四胡四汉,身上均无兵刃,也自围成一个小圈,盘膝而坐,不言不动。

那阴阳怪气之人却是一个身穿羊皮袍子、头戴狐皮帽子的中年汉子,身材瘦长、神色剽悍,两撇焦黄鼠须,头小眼细,形貌甚是猥琐,背上斜斜插着两枝镔铁短戟。这人正是祁连山金鸡寨的寨主邱金鹏。

他哼了一声,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既然到了这里,都是为了宝藏,想要夺得宝藏,当然就得随时准备送命。高老三,你若是怕死,不妨赶紧向这里的英雄们磕个头,发个誓,将身上的地图交了出来,滚回太行山继续做你的山大便是!”

高老三叹了口气,说道:“邱寨主,大伙儿既然来到这儿,哪个乌龟儿子八蛋才肯舍得离开?我只是想跟各位商量商量,咱们这般拼命,其实也不是个法子,这叫做自相残杀,杀来杀去,说不定会便宜外人!”

众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一名青袍老者忽道:“高老弟,你到底有甚么妥善法儿,快说出来罢。”

江浪听到那青袍老者的声音,不禁吃了一惊,只觉得这声音甚是熟悉,似乎以前在哪里听过。

高老三向那老者一点头,笑道:“‘快’田七老爷子,你好!兄弟哪里有甚么好法子?我只有一句话,咱们不能还没见到宝藏呢,便这般打打杀杀罢。”

江浪听了高老三之言,心头一凛,暗道:“是了。原来那老者便是江南双煞之一的绿林大盗‘快’田七爷。我曾在常州塘桥镇外的荒林中听过这人和五湖帮帮主胡十三密谈,这才结识了黄山派的罗丰大哥和韩竹君姑娘。”

言念及此,自己与田七爷师徒之间的恩怨纠葛蓦地涌上心头。

感谢近期订阅江浪传奇小说的白切面条、顺意顺鑫等兄台。老实说现下喜爱穿越、玄幻等题材的读者甚多,传统武侠小说日见其萧条。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谈。寂寞创作的道路上有若干好朋友关注,总是一件令人值得载歌载舞、浮一大白的赏心乐事。另外向大家推荐一下我的另一部已在起点完稿的小说,天道剑影。希望大家能喜欢。因为没怎么推荐,知道天道剑影的人并不甚多。但是我向大家保证,那是一部值得一读的新派武侠小说中兴之作。

第54章 波旬寒烟(一)

五十四、波旬寒烟(一)

江浪从花小怜口中得知公孙白曾经授意田七师徒多次暗杀自己,因而招致水天教公孙教主的震怒,并令公孙白亲自押解田七到陷空岛,意欲当面质询。万万料想不到,田七爷早已逃离中原,竟尔远遁西域。

田七爷点点头,说道:“高老弟之言不无道理。各位,咱们还是商量一下如何寻宝要紧,打打杀杀,终究无益!刚才已经死了不少人,难道大伙儿一定要先拼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快”田七爷在绿林道上名头甚响,他这句话一出口,几名本欲辩驳之人,话到口边,又缩了回去。

只听一人抱拳道:“老爷子原来便是大名鼎鼎的田七爷,失敬,失敬!在下有一个疑问,还望您老人家不吝赐教。”

田七爷见那人斜背着一双虎头钩,微微一笑,点头道:“请恕老夫眼拙。这位老弟英气勃勃,气宇轩昂,莫非便是名震江北的徐州府九里山‘双钩八义’中的邓四爷!”

那人仰天哈哈大笑,双手一拱,说道:“田老爷子果然好眼力!只是您老人家实在太抬举我们哥儿八个啦!‘名震江北’可是万万当不起。不错,小人正是徐州府的邓杰。”

江浪立时认出这邓杰便是前晚在孙家客栈斗酒猜拳、叫嚷最凶的那位“邓老四”。由于当时听出此人语气乃是江北淮泗一带的乡音,颇感亲切,没料到竟是徐州人氏。

田七捻须笑道:“却不知邓老弟有何见教?”

邓杰道:“不敢!”顿了一顿,皱眉道:“明人不说暗话。在场的都是江湖中人,无论是来自中原、蒙古、关外,还是西域本地,每一位过的都是刀头上舐血的日子。如今来到这里,都是想发大财的。田老爷子,依您老人家说来,这笔宝藏最终该当归谁所有?”

田七淡淡一笑,道:“还是按照绿林道上的规矩。这乌孙宝藏么,自然是强者得之。谁的本事大,便是谁的!”

邓杰冷笑一声,叫道:“照啊。说来说去,那还不是要拼个你死我活,最后谁还活着,宝藏便归谁所有!”

田七淡淡的道:“邓四爷可不要忘了,田某虽然说‘绿林道上的规矩’。只不过,这里是西域,可不单单算是‘绿林道上’。而且众所周知,山下不远处的黑水镇一带,还有数千名哈萨克的官军驻防。对了,老夫还听说,距黑水镇以北二百里外,另有十万大军,随时也会杀到这一带。”

顿了一顿,叹道:“若是哈萨克大军知情后,也跟咱们一起抢宝藏,那就很难说了。”

邓杰眉头一皱,哼了一声,骂道:“他奶奶的,咱们在中原,尚且不怕朝廷的那些狗官兵。更何况这些番兵番将,惹恼了老子,今夜便带兄弟们前去劫寨,先放一把火,再杀得鞑子官兵一个落花流水!”

高老三却摇头道:“邓四兄弟此言差矣。咱们各堡各寨都是按着藏宝图的指示来到回疆的,求财而不求气,最好与那些哈萨克官兵井水不犯河水。何况,这里本来便是人家的地盘。以兄弟愚见,咱们不宜节外生枝,还是跟先前一般,能避则避!”

田七接口道:“高老弟的话甚是有理。鞑子官兵到此边境,是另有所图,并不知宝藏之事,自然也不是冲着咱们而来。只不过,哈萨克男子身上人人带刀,骑射刀术,威震西陲。大家不可掉以轻心。再说,他们兵强马壮,骁勇善战,绝非咱们中土的那些草包官兵可比。”

邓杰想了想,在地下重重吐了口唾沫,悻悻的道:“他奶奶的,这些该死的贼官兵。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害得老子前天半夜从被窝中爬了出来,逃到山上,还以为跟中原一般,是贼官兵是来捉拿我们的呢!”

他身后一个汉子也附和道:“这些鞑子官兵着实可恶。害得大伙儿这些日子东躲西藏,都是睡在山洞中,连一口马奶酒也没能再喝上。”

高老三苦笑摇头,道:“一来官兵势大,不宜硬碰硬的对抗;二来,寻宝要紧,先下手为强;三来,那间孙家客栈多半是个黑店。因为当晚在客栈之中,有人丢了藏宝图。邓四兄弟,你以为孙家客栈的马奶酒便那么好喝么?”

邓杰一怔,欲待再说什么,忽地一人伸手过来,扯扯他衣袖,低声道:“老四,少说两句罢。”邓杰见是自己兄弟,便退立在人丛之中,不再言语。

高老三见“双钩八义”再无意见,一跃下岩,向田七拱手道:“田老爷子,还是请你老人家给大伙儿拿个主意罢!”

田七微微一笑,正待答话,忽听得邱金鹏冷笑一声,插口道:“要我说啊,还是适才邓四爷说得有道理。大伙儿来到这里,都是想发大财的。不如跟先前一般,各位当家的,还是各凭手底玩艺见真章罢。”

众人听了这话,便即群情鼎沸,纷纷叫嚷起来:

“不错,还是手底玩艺见真章罢!”

“打罢,打罢。输的跳崖,赢的夺宝!”

“操你奶奶的,刚才是哪个龟儿子杀了我三弟,老子要报仇!”

“格老子的,许老五,你敢暗箭伤人,且吃我一枪!”

“弟兄们,给我杀!”

“快快抄家伙。杀死一个,夺宝的便少一个!”

霎时间剑光刷刷,刀声霍霍,十八般兵刃尽数展动。

这情形当真是剑拔弩张,已成一触即发之势。

高老三见势不妙,急叫:“且慢,且慢!”又朝着田七爷叫道:“田七爷,这里就数你老人家名头最响,请您先劝劝大伙儿罢!”

田七爷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皱眉道:“高老弟,你还没看出来么?这儿都是来自三山五岳、四面八方的绿林好汉,高手如云,我田某又算是老几?旁的不说,单单是老弟后面四位高人之中,便有黑鹰峡的札木合寨主、飞云堡的巴特尔堡主、万马堂的马堂主、长白山的司马帮主,这几位朋友都是来自蒙古和关外,我田七在各位眼中,连个屁也算不上。我的话,又有谁肯听?高老弟,你是找错人啦!”

高老三闻言一惊,回过身来,朝着那身披貂皮外套,装束迥异于汉人的一干人打量片刻,突然眼睛一亮,长揖到地,对一名须发皓白、身材高大的圆脸老者陪笑道:“该死,当真该死!晚辈有眼不识泰山,真是瞎了狗眼啦!这位老爷子满面红光,龙马精神,一定是青龙帮帮主,关外长白山的‘八臂参’司马老前辈罢?”

那圆脸老者正是青龙帮帮主司马元,他哼了一声,微微点一点头,抬头望着半空中飞舞的雪花,大剌剌的对高老三毫不理睬。

在场众人听到“快”田七与高老三对话,尽皆动容,一齐转头瞧去。数百道目光尽数射在司马元及其身旁的几个人脸上。

江浪心想:“看这阵势,这札木合、巴特尔、马堂主加上司马帮主,定然都是大有来头的厉害角色。”转念又想:“我们镖局叫做‘青龙镖局’,这位司马帮主的帮派却是关外‘青龙帮’,两者竟然凑巧都是‘青龙’之名,倒也有趣。”

正寻思间,忽觉远处有异,一瞥眼间,只见山坡下一条白影一闪,一人迅捷无伦地飘行而来。

那人轻功极高,弓着身子,迈步如飞,抢上峰来,到得巨岩之下,斗然停步。

江浪自不愿与来人朝相,当即飘身而上,绕到岩石上首的另一侧,暗自打量。

只见那人身披雪白的斗篷,白衣白裤,风帽低垂,看不见面目。

白衣人显然不欲自己的行藏被山间群豪察觉,一凝思间,倏地一跃而起,纵到江浪先前所立的岩后。

江浪见此人身手矮捷,窜高伏低,其快如风,飘到巨岩之后,直似轻烟。他心中又惊又奇:“这人好一身高明的轻功。却不知他又是何许人物?”

便在这时,那边厢田七爷见司马元并不理会高老三,显是自重身份,不屑于跟江湖后辈搭腔,心中一动,忽地仰天打个哈哈,大声道:“司马帮主,您老哥哥乃是堂堂关外第一大帮青龙帮的帮主,听说尊驾在关外经营鹿茸、人参、貂皮生意,将贵帮整顿得好生兴旺。江湖道上的朋友,哪个不知道关外的大买卖,十之八九,全由贵帮把持?哈哈,您老哥哥可是富甲一方的大财主。怎地也有雅兴来赶这趟混水?”

司马元双眼一翻,淡淡的道:“田兄过奖了。在这个世界上,有谁会嫌钱少?”说到这里,便不再言语了。

他身旁一名蒙古人装束的短须大汉接着笑道:“司马帮主之言有理。这唾手可得的财富,有谁会不喜欢?‘快’田七爷,素闻阁下一直在江南富贵之地开山立柜,大做没本钱买卖,早已发了大财啦。你可别跟我们说,你老兄是到西域游山玩水来了。哈哈!”

田七见说话之人乃是“飞云堡”的堡主巴特尔,心头一惊,淡淡一笑,不动声色的道:“想不到以巴特尔堡主的尊贵身份,竟也未能免俗?”

巴特尔哼了一声,傲然道:“在下虽然僻处漠北,孤陋寡闻,却也听闻过‘江南双煞’之一‘快’田七爷的赫赫威名。田兄,实不相瞒,在下跟司马帮主、札木合寨主和马堂主这次是事先约好,结伴而来。这个‘乌孙宝藏’固然是要争夺的,更要紧的,自然是要会一会天下英雄!”

第54章 波旬寒烟(二)

五十四、波旬寒烟(二)

田七、高老三、邱金鹏等人听了,无不愕然变色。

本来各路豪杰之士都是独霸一方为尊,一帮一寨的首领,均各是桀骜不逊之辈,你不服我,我不服你,这才见面之后,互不相让,一言不合,便即乒乒乓乓的动手拼命起来。人人均想:“只须杀了这些家伙,宝藏自然归我们所有。”

岂知连番恶斗之下,各堡各寨的人马,均有若干死伤。在场不少带头之人诸如田七、高老三、双钩八义等人心中俱已暗暗盘算,却是苦无良策。

此刻群豪听到江南田七、漠北巴特尔、札木合、关外司马元、马超群等名头极响的江湖大豪悉数在此,不少寨主、帮主、堡主等越加暗暗心惊,情知形势远非自己想像中那般简单。

尽管各堡各寨中此次前来夺宝的都是身手不凡的好手,但众人一路辗转来到西域,途中历经无数厮杀,同伴或死或逃,均自损折不少。只是人人想到,一旦不计其数的奇珍异宝即将到手,哪个还肯罢手?

田七捋须一笑,对司马元、巴特尔等道:“四位仁兄既然想跟天下英雄较量一番,为何不去中原挑战水天教、冷月宫和少林、武当等所谓的名门正派,却来到西域蹚这混水?”

那一直默不作声,冷眼旁观的山羊胡子札木合突然伸手在腰间刀柄上一拍,冷冷的道:“这里有‘乌孙宝藏’,中原可没有!”

邱金鹏见札木合穿一身灰色蒙古貂裘,身形瘦瘦小小,貌不惊人,心中便起了小觑之意,踏上一步,喝道:“就凭你这个矮家伙,也配来跟天下英雄争夺宝藏!还是快快滚回漠北蒙古包去罢!”

札木合勃然变色,向他斜眼微睨,点一点头,冷冷的道:“你便是祁连山金鸡寨的寨主邱金鹏?”

邱金鹏傲然道:“不错。在下邱金鹏。札木合,听说你在漠北黑鹰峡一带闯下的万儿不小。只不过,凭阁下的能耐,想要来西域争夺‘乌孙宝藏’,还差得远呢!”

札木合上上下下打量着邱金鹏,目光盯在他背上的两枝镔铁短戟,忽地推开人丛,大踏步走到悬崖边上,转过身来,右手一招,说道:“姓邱的,老夫只是空着手,陪你玩玩儿。你有种的话,取兵刃罢。老夫先让你三招,决不还手!”

此言一出,众人咦了一声,都吃了一惊。

邱金鹏一呆之下,气极反笑,仰天打个哈哈,叫道:“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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