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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传奇-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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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夫人听了这话,大喜过望,当即拉着儿子和女儿一齐跪下,道:“若能得到江少侠和江夫人照顾,我母子三人便是做牛做马,为奴为婢,亦所甘愿。钟儿,铛儿,快向江叔叔和这位阿姨磕头!”
江浪夫妇当即上前将郑氏母子三人伸手扶起。
阿依汗笑道:“三嫂不必客气。以后大家便是自己人了。”
花小怜不知何时已从林中走了出来,忽道:“郑三嫂,适才你说我们是柳大侠派来的救兵,又是怎么回事?”
郑夫人叹了口气,道:“先夫与大伯、二伯出关至西域做生意,常常是一去经年。这次出事之后,大伯、二伯途中先后遇难,只有先夫一个儿活着逃回中土。只是,他唯恐那些西域巨人帮的追兵跟着他追杀到我们郑家庄,牵连家人,这才不敢回家。不过,经过肃州之时,他曾交给一个相熟的皮货贩子一百两银子,求他捎个口信给我们。让我母子先回娘家,他会求助‘两广大侠’援手。”
花小怜哼了一声,道:“只可惜那位‘两广大侠’柳先生贵人多忘事。他老人家得到郑三爷的‘乌孙藏宝图’之后,竟自去了中原。对你们郑家庄上下,似乎也未曾帮过什么。”
江浪想起当日柳正义之言,心中一动,沉吟道:“怜姊姊,你可能误会柳大侠了。或者郑三爷当日没来得及说清楚,柳大侠不知情。也或者是柳大侠所派的人没找到这儿来。据我所知,柳大侠自个儿也是被巨人帮的雷奴等人一路追杀,辗转到得中原。”
花小怜小嘴一撇,又哼了一声,道:“未必,未必。我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郑三嫂,咱们还是离开这儿罢。”
郑夫人微一迟疑,嗫嚅道:“三位,我,我想回家中取一些随身衣物。只是,就怕……”
阿依汗笑道:“原来你是害怕你哥嫂再来为难你啊。”
第100章 云横秦岭(二)
一零零、云横秦岭(二)
郑夫人点了点头,叹道:“适才是庄内的丫环春红偷偷对我提起祝员外前来下聘之事,我情急之下,甚么也没想,只顾带着两个孩儿从后门逃了出来。匆匆之际,只想着投河来着。当时是一心求死,别的也顾不得了。”
花小怜笑道:“我明白啦。多半你留在房里的衣物之中,有要紧的物事,须得取了回来。”
郑夫人道:“不错。两个孩子的衣物倒也罢了。还有三哥……先夫送给我的几件物事,我一定要拿回来。”
阿依汗略一凝思,道:“这样罢。我和江郎陪郑三嫂回庄内走一遭。怜姊姊和两个孩子在村外的桥头等候我们。各位以为如何?”
江浪点头道:“甚好。”
花小怜也点头一笑,俯身抱起那小女孩郑铛。她衣衫尚未干透,自是不便入村见人,正好留下来照顾郑钟和郑铛两兄妹。
当下江浪夫妇跟着郑夫人来到卓家村,径行到得卓宅院前。
卓家是一户白墙朱门的大户人家,只是这时候大门紧闭,显然那洪镖头一干人方才被打得目肿鼻青,狼狈而归,这时竟尔不敢开门了。
三人站在大门外,互相望了一眼。
阿依汗笑了一笑,问郑夫人道:“三嫂,贵府倒是好大的一座宅子。却不知令兄和令嫂平素为人如何?”
郑夫人摇头叹道:“家兄是这卓家村的里正。先父当年是个被贬的七品小吏,家中颇有一些田地房产。他老人家过世之后,家兄和家嫂全凭收租度日。”
阿依汗笑道:“难怪三嫂你谈吐斯文,知书达理,原来也是世家之女。听你这么说来,令兄令嫂,十九是本地仗势欺人、横行乡里的豪绅了,是也不是?”
郑夫人默然,迟疑片刻,吁了口气,缓缓道:“实不相瞒,家兄这个卓家村的里正,还是先夫在世时向本县的郭县令举荐的。”
阿依汗秀眉微蹙,道:“原来如此。”
江浪听了二女对答之言,心想:“看郑三嫂吞吞吐吐的神情,她哥哥在这一带,一定是个欺压乡里、作威作福的土豪了。”
阿依汗侧头向丈夫一笑,道:“江郎,郑三嫂的哥嫂既然这般硬逼自家妹子出嫁,全不念兄妹之情。这对夫妇竟连对亲妹子尚且如此凉薄,其人品可知也。似这等为富不仁的家伙,须得好生教训一下。有劳夫君大驾,把大门给拆了!”
江浪一乐,迈步而前,运起“混沌神功”,双掌推出,砰的一声,两扇红漆大门一齐飞了起来,向院内跌了进去,随即砰蓬之声大作,重重的撞在地下。霎时间灰尘木屑乱飞,声势惊人。
院子中站着二三十名豪仆闲汉,如临大敌,那位洪教头和另一名长脸教头赫然也在其内。众人早已心惊肉跳,忽见两扇大门旋转着飞起,又见一个青衣少年大踏步闯入,惊呼声中,随即有八九人各挺刀棍,冲将过来,纷纷迎上拦住,大声叫嚷:“喂,你是甚么人?胆敢擅闯卓家?”
江浪一声长笑,斜身抢进,双手连挥。但听得呛啷啷的一阵响,八九柄单刀木棍尽皆撒了一地。那八九人惨叫连声,尽皆摔了出去,东倒西歪的躺下一片,更无一人站起。
洪教头和另一名教头大叫一声,刷刷两响,一齐挥刀砍来。江浪身形一晃,避过洪教头的一刀,突然间飞起一脚,砰的一声,另一名教头猝不及防,连人带刀给他一脚踢飞。
江浪哈哈一笑,闪电般抢到洪教头身畔,右肘在他胁下一撞。洪教头一声痛哼,弯下了腰,再也站不起来了。
江浪又即身形一晃,窜到两个大汉背后,一手一个,已抓住了两人后颈,将他们脑袋对脑袋的一撞。二人登时晕倒在地。
余下众人见这少年如此神勇,更以为洪教头等人已被他所杀,只吓得心胆俱裂,更无斗志,发一声喊,没命价四下奔逃。顷刻之间,除了洪教头等几人晕倒在地、动弹不得之外,余人尽皆逃个干干净净。
阿依汗和郑夫人携手在旁观斗。这时见郑夫人惊得脸色惨白,手指冰冷,望着地下的洪教头等人,显然大是不忍,格格一声轻笑,便在她耳边低声道:“三嫂只管放心,这些人都死不了。我夫郎乃是个仁义君子,除非对方是十恶不赦的奸徒宵小,轻易不会下毒手。这些家伙过得几个时辰,自会醒转。不过,今儿总得叫他们吃些苦头才是。”
郑夫人嘘了一口长气,点头微笑。
江浪见无人再来阻拦,哈哈一笑,双手一拍,回转身来,说道:“郑三嫂,有劳你在前带路罢。”
郑夫人心中大定,当先而行。江浪和阿依汗手拉着手,并肩跟在后面。
三人穿廊过院,一路之上,竟不见一个人影,显是庄中众人受了惊吓,都已远远躲开了。
郑夫人径行来到西厢院中,回头对阿依汗道:“江少夫人,咱俩去寻几件干净衣衫,给江少侠和花姑娘换掉身上的湿衣服罢。”阿依汗笑道:“好啊。我也正这么想呢。”
江浪心想自己一个大男人,不便入内,便道:“我在外面等着你俩,就不进去了。”阿依汗笑道:“那你等着,我去帮你找一件漂亮的新衣衫。”江浪瞧了瞧自己身上,笑道:“天气这么热,我身上都已经快干了。不用了。”
阿依汗嘻嘻一笑,和郑夫人相偕进去。
江浪站在小院之中,游目四顾,打量卓家院中花木。他一路行来,所见村中屋舍,只有这座卓家庭院甚是宏伟,显然是卓家村中第一等的大户人家。否则,又怎会使唤洪教头等一干豪仆?
突然之间,江浪听得隔院墙后轻微的脚步声响,竟是有人潜伏在彼,悄悄走动。只是这动静虽轻,又怎逃得过内力已臻化境的江浪之耳?
他不愿惊动屋中的阿依汗和郑夫人,便即悄悄走近围墙脚边,轻轻一纵,一个“一鹤冲天”,轻飘飘跃出墙外。
院外过道中一株石榴树下正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蹑步而行,冷不防半空中一只大鸟般飞落一人,无声无息的拦在二人身前。
那二人大惊之下,失声而呼,欲待转身而逃,只是心有余而脚力不足,身子发颤,哪里还能动弹得了?
江浪见这一男一女穿绸着缎,都是四十来岁,男的右腕戴一只汉白玉镯子,身材肥胖,却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员外模样,女的腕戴玉镯,珠翠满头,打扮得甚是豪奢。
他心中一动,喝问:“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干甚么?”
那两个男女牙齿相击,身子发抖,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战战兢兢的说不出话来。
便在这时,二人忽又眼前一花,只见江浪身边又多了一个美丽绝伦的青衣少妇,身穿淡青纱衫,脸现浅笑,艳丽无匹。
那少妇微微一笑,说道:“喂,我夫君问两位话呢,你们怎么还不回答?”自然是阿依汗闻声而来了。她这时双手中捧着一件青衣长衫,一面说话,一面替丈夫披在身上。
那两个男女乍见江浪从天而降,本已惊慌过甚,忽见又多了一个娉婷袅娜的美貌少妇,愕然之下,越发目瞪口呆。
阿依汗冷冷一笑,皓腕倏翻,寒光一闪,手中已多了一柄精光闪闪的匕首,叱道:“再不说话,我立时便一刀一个,将你俩全都宰了!”
那妇人一惊,忙道:“女……女大……饶命……”
阿依汗秀眉微扬,俏脸上登如罩了一层严霜,冷然道:“快说,你们是甚么人?来此做甚?”
那妇人颤声道:“我们……是……这里的主人。女大……”
江浪心下暗笑:“原来这二人便是郑三嫂的哥嫂,也便是此间主人。我和阿依汗反而这般凶霸霸的盘问他们来此做甚,喧宾夺主,岂不好笑?”
阿依汗冷然道:“原来你们便是此间主人啊。却让我们找得好苦!我这位江哥哥是潼关金牛岭的二寨主,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江湖上人称‘一拳断岳’的便是。我们俩路经卓家村,身上短了盘缠,想跟主人借一千两银子使使。两位,你们哪一个去取银子啊?”
那妇人一惊,和丈夫面面相觑,登时惊得呆了。
过了片刻,那主人结结巴巴的道:“女大,我们没有银子……”
他话未说完,阿依汗冷笑一声,突然间匕首一晃,竟将那妇人的左耳割了一片下来。霎时间那妇人鲜血流出,杀猪似的大叫起来。
阿依汗随即右足一勾,那妇人扑地倒了。阿依汗右膝抵在她背上,一把扯住她头发,右手举起匕首,作势欲刺,抬起头来,向那主人冷冷的道:“卓老爷,你若然不想你老婆死的话,赶紧取一千两银子来。我们黑道上的好汉说话算话,多一两不取,少一文也不成。我只给你一盏茶时分,迟了便过来收尸罢!”
那主人早已慌了手脚,双膝跪倒,一叠声的叫道:“女大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我这就去取银子!”
阿依汗俏目一转,怒道:“谁要你跪了?赶紧取银子来!”
那主人忙道:“是,是!”当即爬了起来,战战兢兢的去了。
那妇人听说丈夫去取银子,心中大感肉痛,又想起自己左耳上的伤口,伏在地下啊哟、啊唷的叫个不停。
阿依汗向丈夫回眸一笑,秋波流转,妩媚不胜。哪里又是个凶横泼辣的“女大”了?
第100章 云横秦岭(三)
一零零、云横秦岭(三)
须知阿依汗乃是一位清丽高雅、娴静温婉的文弱少妇,岂知此际她挺刀便斫、勒索钱财的言语行径,较之绿林中打家劫舍的草莽汉子,亦不遑多让。
那妇人本是当地一名凶横惯了的泼辣悍妇,这当儿却被阿依汗压在地下,匕首加颈,登时吓得瑟瑟发抖,几欲晕去。
江浪又惊又喜,眼见妻子只削去那妇人耳边的一层薄薄的皮肉,便即收拾得这对主人夫妇尽皆心惊胆战,乖乖的去取银子。寻思:“对付这种横行乡里的恶人,我可不知该当如何才好。阿依汗这一手先声夺人,倒也高明得紧。看来这卓员外两口子着实吓得不轻。”
过不多时,那主人卓员外果然用红绸包了一千两银子,气喘吁吁的捧了过来。
阿依汗放开那妇人,收起匕首,一把接过银子,向那主人一瞪眼,道:“这么迟才来?一盏茶时候早过了!是不是贵府帐房里银子太多,挑花了眼?要不要我二人去帮你清点清点哪?”
那卓员外正自弯腰扶其妻起身,听了阿依汗这话,登时面无人色,连连作揖,颤声道:“不敢,不敢!”
阿依汗秀眉一轩,缓缓道:“卓员外,我们绿林中的好汉虽然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但也是说话算话的,我适才说过取一千两银子,决计只取一千两。不过呢,我们临走之前,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须得和老兄商量一下。”
卓员外这次倒是精乖,眼珠子一转,忙陪笑道:“女大尽可放心。小人决计不会告官。”
阿依汗俏脸一沉,怫然道:“混帐东西!你以为我们会惧怕衙门那些狗官和捕快?咱们虽然做的是没本钱买卖,却是只敬重世上的忠臣良将,可不怕贪官污吏。我这儿有几句话,你们两口子须得好生听明白啦!”
卓员外只得做洗耳恭听状,诺诺连声,哪敢多说?
阿依汗伸手一指江浪,对卓员外道:“实不相瞒,我这位江家哥哥是个风流人物,今儿他看上你妹子啦。我们决计将令妹带回潼关金牛岭,做押寨夫人来着。当真说起来,你们这一千两银子,权作令妹的嫁妆,我们可不会胡乱花用的。老卓,你听明白了么?”
卓员外一愣,又惊又怒,脸色发青,只是嘴唇动了动,忍住不说。
阿依汗小嘴向丈夫一努,秀眉一扬,暗暗使个眼色。
江浪没料到妻子竟说出这番话来,这当儿自也不便多言,当下哼了一声,脸色一沉,向卓员外夫妇道:“卓员外,卓夫人,两位平日里好事多为,名声不佳。我家寨主哥哥得知之后,大为不快,这才专门派我俩前来略施小惩,以观后效。你夫妇二人若然不服,不妨去潼关‘金牛岭’理论一番。不过话又得说回来,两位最好是一把火把这儿烧了,跟着咱们一起入伙落草,杀富济贫,倒也不错!”
卓员外两口子越听越惊,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阿依汗伸手拍拍那包银子,略一点首,这才双手一拱,笑道:“老卓,嫂夫人,咱们后会有期!哈哈。”说罢仰天大笑,回到丈夫身边,轻轻一扯他衣袖,低声道:“好郎君,我是闹着玩呢,你可千万别生气啊。咱们快去接郑三嫂,扯呼要紧。嘻嘻。”
江浪见爱妻娇憨顽皮,语笑嫣然,心下哭笑不得,当下摇了摇头,伸臂搂着她细腰,左足一点,身子忽地飞起,在卓员外夫妇惊呼声中,已然轻轻巧巧的越过高墙而去。
那卓员外夫妇二人面面相觑,从对方眼睛之中,都看到了惊惶和愤怒的神色。只是这当儿敢怒而不敢言,哪敢上前罗唣?
江浪揽着娇妻,飘身而下,落到西厢院中。
其时郑夫人背上负着一个黄色包袱,正在院中等候。忽见江浪和阿依汗从天而降,一呆之下,随即迎上前去,微笑道:“江少侠,少夫人,我收拾好了。咱们可以走啦。”
阿依汗轻轻一挣,脱出丈夫的怀抱,嘻嘻一笑,将那一大包银子递在郑夫人面前,笑道:“好教三嫂得知,适才令兄和令嫂听说你要离开,都是好生不舍,还专门托小妹将这一千两银子的盘缠转交给你,望你自个儿好生保重。”
郑夫人素知哥嫂是出名的悭吝,怎会一下子变得如此大方?心下将信将疑,却也无从查知。只是阿依汗手中的红布包裹委实不小,若然是银子,分量自也不低于一千两。
当下三人出了卓家村,来到小桥上和花小怜会齐。
花小怜接过郑夫人预备的干净衣服,到林中换了湿衣出来。众人便即上马而去。
此行江浪怀抱郑钟,阿依汗怀抱郑铛,花小怜和郑夫人共乘一骑,三匹马六个人,加鞭奔驰,未牌时分,回到了永登城中。
众人一合计,今日时候已不早,不便再行赶路,索性在永登城多待一天。
吃过饭后,花小怜带同梅鹤二女出了客栈,说是到市上卖掉骆驼。三人傍晚回客栈时,又雇了一辆大车,给郑夫人母子三人乘坐。
当晚江浪、阿依汗、花小怜三人在房中闲坐商量。花小怜道:“我今儿在外面打听到,巨人帮一干人曾经和天山、峨眉两派的弟子动过手。却不知详情如何。”
江浪想起当初在姑苏虎丘贺家庄“百派英雄大会”之上,天山派掌门唐九姑和峨眉派掌门静觉师太联袂向“两广大侠”柳正义等天下英雄请缨,亲自率同两派门人子弟前往西北一带,负责打探巨人帮的讯息。
巨人帮一行人东入中原,倘若途中与天山、峨眉两大门派弟子一朝相,双方动起手来,确也在情理之中。
花小怜又道:“说来也真是奇怪。南宫青那小子和那个西域侏儒一行四人不往东行,反而改向南去。不知他们天狼堡的人在搞什么鬼?”
阿依汗见丈夫皱起了眉头,抿嘴一笑,道:“江郎,我猜水天教的美女总管今儿带梅鹤二人出去,并非真的去卖骆驼,她们十有八九是去见自己人了。你也不必大惊小怪。”
江浪听到这里,方始恍然:“原来此如。‘水天教’既是天下第一大教,想必这西北一带,也必有自己的香堂。江湖各派规矩森严,阿依汗虽是水天教主之女,但她并未入教,是以怜姊姊只带了小梅和小鹤外出,而不让我和阿依汗同行。她得到的这些消息,自然也是水天教弟子所告知的了。”
花小怜也是微感意外,俏目一转,侧头细细看了阿依汗几眼,啧啧赞道:“佩服,佩服。阿依汗妹子,你若是行走江湖,一定是个极厉害的角色。”
阿依汗摇头笑道:“怜姊姊过奖了。我只不过是依常理猜测罢了。只是,我还是猜不出你们究竟是如何见面的。”
花小怜微微一笑,道:“这个不要紧。不过,好教大小姐得知,料来不出数日,教主便会晓得咱们回归中土了。”
花小怜言道,水天教弟子已飞鸽传书,禀报公孙教主。若然果如她所言,公孙教主不久便会得到消息。
江浪和阿依汗相对一笑,均感欢喜。
翌日一早,一行人骑马乘车,离开永登城,向东南进发。
这番赶路,虽说少了南宫青、卫安、阿旺主仆三人,却多了郑夫人母子和赶骡车的车夫四人。
路上阿依汗、花小怜二女仍是轻纱遮面,不露真容。连江浪头上也戴了一顶花小怜所买的范阳斗笠,遮住了半边脸孔。
行经郑家庄废墟之时,江浪便对妻子说了。阿依汗一勒马缰,回头看时,见郑夫人掀开车帷,目不转瞬的望着故宅,呆呆出神。
阿依汗向郑夫人一笑,道:“三嫂,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太过伤感。只要你和两个孩子平安无事,无论身在天涯海角,都是一般。相信郑三爷死而有灵,也当含笑于九泉之下了。”
郑三嫂点了点头,道:“我明白。阿依汗妹子,其实你能为了江兄弟而背井离乡,这才难得呢。”
阿依汗抿嘴一笑,道:“江郎为了我万里西来,那才是大大的不易呢。”
时当六月,天气甚是炎热。一行人不堪其烦,只在清晨傍晚赶道,中午歇息。
此后朝行夜宿,经陇西、天水,差幸一路无事。半个月后,到得眉县境内,早已是秦岭在望了。
这日向晚,一行人在官道上缓缓行进,天气十分闷热。
那车夫一面赶牲口,一面向江浪道:“公子爷,老汉瞧这天色,多半是要下雨了。咱们要不要早些找个人家借宿?”
这些日子来,江浪等人已和那老车夫颇为熟悉,听他之言,便即摘下笠帽,抬头一望,果见天空乌云翻滚,渐渐聚拢,颇有雨意,点头道:“好吧。只是这四下里并无村镇,怎生是好?”
那车夫呵呵一笑,手中鞭子一指,道:“公子爷,你瞧那边是甚么?”
江浪只因天时炎热,头昏脑胀,只顾戴着竹笠闷头赶路,不遑多看,这时顺着车夫马鞭所指方向望去,但见不远处群山起伏连绵,重峦叠嶂,甚是险峻。
他又惊又喜,道:“咦,好高的一座大山!却不知叫什么名字?”
那车夫尚未答言,阿依汗已接口道:“江郎,怎么你连太白山也没来过么?”
第100章 云横秦岭(四)
一零零、云横秦岭(四)
江浪摇头道:“去年西行之时,正是寒冬腊月,途中荒凉得紧。我一个儿行色匆匆,又急着想早日见到你,便不曾留意这许多。也可能没经过这儿,我也不怎么记得了。我只知道此间为秦岭一带,却没想到竟尔这等山明水秀,怎么前面的山叫做‘太白山’么?”
阿依汗一笑,道:“不错,秦岭太白山是也。当初我跟着鲍东来叔叔也曾路过这一带,不过我二人只顾着逃命要紧,身后随时都有义母派来的追兵,因此也只匆匆经过,不曾停留。当时我听鲍叔叔言及,这座太白山乃是传说中的太乙真人修炼之地,在陕西境内很是出名。峰顶冬夏积雪,望之白首皓然,风景绝佳,乃是一处大大的好所在。鲍叔叔还言道,在这秦岭诸峰之中,唯此山最高,连那西岳华山和终南山等名山亦有所不及也。”
她说到这里,轻轻一勒马,回头向马车之后的花小怜问道:“对了,怜姊姊,你也算是个老江湖了,去过不少地方。想必以前也来过这儿吧?”
花小怜隔着面纱向阿依汗和江浪望了一眼,缓缓道:“我也与二位一般。只是匆匆路过,不曾入山游玩。”顿了一顿,又道:“江姑爷,咱们这次东归,倒是不必急于赶路。既然眼前有景,山高林密,鸟语花香,和你在西域所见的雪岭冰川大不相同。你和大小姐不妨在此好好的寻幽探胜,赏玩风景。”只要有外人在场之时,她便称呼江浪和阿依汗为“江姑爷”、“大小姐”。
这些日子来,花小怜往往独自走在最后,按辔缓行,极少与众人交谈。
江浪听了二女之言,微微点头,纵马道左小丘之上,极目远眺,但见云山茫茫,峰峦如聚,其中更隐隐有几座插天高峰较之西域群山尤见突兀险峻。其时正当盛暑,山间草木方茂,郁郁葱葱,当真是雄奇瑰丽,兼而有之。
江浪见到这等美景,暗暗称奇,不自禁的心想,若非这时候天空乌云密布,换作阳光明媚之时,那太白山上景色,当是另有一番气象。
那车夫呵呵笑道:“江少夫人的话确是不错。这太白山最高的山峰叫做‘拔仙台’,相传是当年周武灭纣之后,姜太公封神点仙的所在。而且那拔仙台顶至今还有一个小观,上面供奉着一座仙椅呢。故老相传,那是姜太公他老人家封神点仙之时所坐的神物,寻常之人,万万不能坐上去的。”
小梅听得有趣,拍马上前,问道:“老管,你是个到处闯荡的车夫,一定没少来过太白山。你有没有上过‘拔仙台’啊?”
那车夫姓管,是个年近五旬的瘦小老者,一路上众人多半叫他‘老管’。他见小梅盯着自己,小脸上充满了好奇之色,伸手摸着花白的山羊胡子,咧嘴一笑,摇头道:“这么高的山,这么险的峰,再加上山中老虎豹子,毒蛇臭虫,那可不是玩的。老汉年轻之时,有一次也曾到过半山,却再也上不去啦。现下我一个糟老头子,哪有这般精力?不过,老汉听这一带山里的樵夫说过,即使是太白山周遭的山民,也没有几个能上得去的。嘿嘿,等闲之辈,哪能轻易攀登得了?”
阿依汗听得悠然神往,提缰催马,驰上小丘,和丈夫并骑,问道:“江郎,你想不想上山顶去看看?没准儿山上还能见到姜太公、二郎神、哪吒等神仙留下来的仙家宝贝呢。”
江浪哑然失笑,说道:“只要你肯陪我同去,自然不妨入山一探……”
话未说完,突然间白光连闪,随即半空中忽喇喇、轰隆隆接连几个霹雳,当真是“迅雷不及掩耳”,抬头一望,乌云渐渐逼近,已将半边天遮没。
车夫叫道:“啊哟不好,快下雨啦!咱们只顾着说话,这一耽搁,忘了寻找避雨的所在了?”
花小怜一沉吟间,问道:“老管,适才你让江公子瞧那边,似乎意有所指。你做了车夫多年,这一带应该很熟悉,那边到底有甚么?”
老管道:“花姑娘,老汉确曾来过这一带。前边那座山间有一个弥勒佛庙,里面还住着一个老和尚和两个徒弟。三年前我载着一位客人去山中采药之时,曾经在那小庙里住过一宿。”
花小怜问道:“离这儿有多远?”
老管双手一摊,皱眉道:“只怕来不及了。至少还有五六里山路呢!”
花小怜抬头望天,一凝思间,对江浪道:“大伙骑的都是千里马,五六里山路,片刻间即到,应该来得及。江姑爷,你先带大小姐和小梅、小鹤先去庙中向主持借宿。我护着郑三嫂,稍后便到。”
江浪雅不愿让花小怜一个女儿家受风吹雨打之苦,摇头道:“我不怕雨淋。怜……花姑娘,还是你带大伙儿先去罢。我在后面保护三嫂!”
花小怜知他爱惜自己,心中微微一甜,摇头道:“休要婆婆妈妈!江姑爷,山寺中情况不明,你是个大男人,武功又高,你不打先锋,却是谁个?”
江浪听了她这番话,心头一凛,忙即点头道:“好,你们尽快跟上。”
这时乌云已逼近头顶,空中焦雷一个接着一个,闪电连晃,四下里都是灰蒙蒙的雾气。
花小怜对老管道:“你快将途径告诉江公子罢。”
老管道:“从这儿一直往东走,绕过前面山坳,就只一条上山的小路,没有岔道,转一个大弯便到了。很容易寻到的。”
于是江浪带同阿依汗、小梅、小鹤三女快马加鞭,连骑疾驰,直向山坳中而去。四骑俱是宝马良驹,奔行如飞,过不多时,已顺着山道转过一个弯,盘旋而上,峰回路转,果然望见前面黄墙碧瓦,一座小小寺院倚山而建。
四骑甫一驰到山门之外,黄豆大的雨点便已倾盆而下,夹着一阵阵的电闪雷轰,声势甚是惊人。
江浪翻身下鞍,一手牵缰,来到大门檐下。三女也即下马跟在后面。
这时那庙门紧紧闭着。江浪快步而前,提起门环,敲了三下,隔了片刻无人答应,于是又敲了三下。
便在这时,一个青年和尚从院子中奔出,开了半扇门,探头出来,斜眼一睨,眼前却是一个粗布灰衣的后生,打扮作乡农模样。
那和尚微感诧异,皱眉道:“干甚么的?”语气甚是不快。
江浪摘下笠帽,双手合十,含笑道:“小师父,过路人遇雨,相求宝刹借宿一宵。务请行个方便!
那和尚见是一个寻常少年,白眼一翻,冷冷的道:“这儿是寺庙,不是客栈。贫僧虽是出家人,但从来不与人方便。你这乡下后生,还是另投别处罢?”说着手扶门把,便待关门。
江浪一呆,没料到这和尚会拒绝自己。
阿依汗从丈夫身后探出头来,说道:“小师父慈悲。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这儿有五两银子,且请小师父买菩萨座前的香油罢。”说着伸出一只洁白无瑕的纤纤玉手,将一锭碎银塞在丈夫手中,又道:“江郎,你把银子交给小师父吧。”
那和尚乍然听到一个清脆娇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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