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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传奇-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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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江浪等一行人便即告别卫洪、卫婆婆老两口,下得峰来,各自牵马而行。南宫哲夫妇和郑子明师徒三人一直送到绿洲边缘,驮马、盘缠、食物、饮水,准备得十分周至。

此行南宫青带了卫安、卫旺两名仆役服侍。他主仆三人却准备了三匹健马和两头专门驮负行李包裹的白骆驼。其中一匹骆驼乃是南宫夫人专门安排赠给江浪等人的,另一匹则是南宫青主仆自用的了。

拜别南宫哲夫妇之后,江浪、阿依汗、花小怜、梅鹤五人,加上南宫青、卫安、阿旺三人,一共八人,另加八匹马儿,两头骆驼,在茫茫大漠之中,浩浩荡荡,首途向东。

阿依汗、花小怜、梅鹤四女照例是身披貂皮斗篷,头罩围住口鼻,只露出一对眼睛。

卫安这时青衣小帽,竟是一个书僮打扮。

江浪等打听之下,才知道卫安确是自幼便追随南宫少堡主的书僮。两年前方始回到父母身边。此次卫洪率领一家三口撤离后乌城,重行回到主人身边,显是决计不再看守那座卫家老宅了。

第96章 结伴而行(三)

九十六、结伴而行(三)

江浪心知位于后乌城南的那座“卫宅”颇有不少玄虚。尤其是他曾亲见堂堂西藏大手印高手“血手上人”莫名其妙的中了“红寒烟”之毒,丧生于卫宅主人书房内,又被南宫青的书僮卫安埋骨于后院。

江浪记得分明,那天深夜,卫安之父卫洪对自己提及“天心彩石”,并有“一共有七名当世高手死在这里”之语。难道传说中的那块宝石竟然便藏在“后乌城”中?

只是江浪曾答允卫洪严守秘密,在天狼堡之时又向南宫夫人当面立誓,此刻纵有满腹疑窦,却也不便向人求证。事关风尘奇侠“卫八太爷”一派的隐私,即令对身边亲近之人阿依汗和花小怜,江浪亦自只字不提。

晚间歇宿之时,众人又在沙丘旁扎了四顶帐篷休息。照例是江浪夫妇一顶,花小怜、小梅、小鹤三女一顶,卫安、阿旺二仆一顶,而南宫青则自己单独一顶。

卫安和阿旺于大沙漠甚是熟稔。二人大起忙头,烧烤晚餐,照料牲口,较之梅鹤二女更加十分在行。一番忙碌下来,梅鹤二女反而成了助手和闲人。

当晚帐中夜明珠红光之下,夫妻俩偎倚在一起闲谈。阿依汗躺在丈夫怀中,悄声道:“江郎,日间怜姊姊不言不语,冷冰冰的样子,主要是怕南宫青那小子罗嗦。晚饭之前她曾让我告诉你,别忘了你在天狼堡后花园对她所许下的金口一诺。”

江浪不由得一呆。

原来自从离开“天狼堡”后,大漠疾行,日间打尖休息、晚间围火吃饭之时,花小怜始终默默无言,眉间如聚霜雪,凛然有不可犯之色。非徒南宫青数度欲语而不得,甚至江浪想要上前和她交谈,也是不得其便。

须知自从那日江浪与南宫夫人在天狼堡花园中交手时失足跌落,花小怜随即毅然踊身堕崖,真情流露,竟尔不惜与意中人同生共死。经此一事,他二人之间已然灵犀互通,情苗暗茁。连日来私下里本已言笑不禁,捏一捏手,碰一碰肘,亦属寻常之极。

但自这天与南宫堡主夫妇告别之后,花小怜又即变得冷若冰霜,连江浪也不怎么理睬了。

此刻江浪听得妻子之言,想起当日花小怜让自己“听安排、守规矩”的吩咐,也猜不透她是什么用意,心中一片迷。一转头间,夜明珠橙红色的柔光之下,见妻子也愀然蹙眉,怔怔不语,一张俏脸上微有懊丧之情。

他心下一惊,伸手在她背心上轻抚数下,说道:“阿依汗,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阿依汗拿着丈夫的手,将脸颊贴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擦,柔声道:“你别多心,我又怎会生你的气?我只是自个儿不开心。”

江浪伸手拉起狐被盖在妻子身上,双臂环抱,围住了她纤腰,道:“阿依汗,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只管对我说便是。无论你想让我做什么,你知道,我一定会去做的。”

阿依汗向丈夫嫣然一笑,紧紧靠在他怀中,低声道:“我当然知道,若非如此,你又怎会万里迢迢的来到西域找我。”顿了一顿,双蛾微蹙,轻轻叹道:“咱俩在一起都一个多月了,可是,我迄今还是没有怀孕。前日我暗中问过怜姊姊,她说可能由于我上次流产,伤了身子,须得好生调养。唉,也不知几时才能再怀上咱们的孩儿?”

江浪恍然大悟。知道妻子自从去年新婚三日后即被其师兄“一刀断魂”左宗元、“鬼刀太岁”解宏等人强行带离家门,于返回西域途中不幸流产。此番夫妻重聚之后,她一心只想再怀孕,岂知天不从人愿,却是迟迟不见动静。

言念及此,他心下越发疼爱怜惜,搂住爱妻肩头,在她脸上轻轻一吻,安慰道:“阿依汗,生孩子的事,着急不得。对我来说,最要紧的是你身子安然无恙。怜姊姊懂得医理,她让你好生调养,你便好生调养,别太烦恼。咱俩都这么年轻,日子还长着呢,又何必急在一时?”

阿依汗一想丈夫之言不错,这才转悲为喜,轻轻“嗯”了一声,蜷缩在他怀中,心头一阵温馨。

过了片刻,阿依汗忽地想起,说道:“对了,怜姊姊让我告诉你,上午大伙儿分别之前,南宫夫人悄悄的以‘传音入密’功夫一再叮嘱儿子,出了大漠,入关之后设法想个藉口,和咱们分开走。他们自己人会在中原接应他。还有,让他务须好生照看那块石头。”

江浪已知花小怜精通“读唇语之术”,能读出南宫夫人的说话,便也不以为奇,问道:“为甚么?难道南宫夫人不相信咱们?”

阿依汗摇头道:“那倒不是。怜姊姊猜测,多半南宫家的人在中原另有所图,不愿别人知晓。还有,南宫夫人也不愿咱们知道那块‘天心彩石’的太多秘密。”

江浪想起那夜南宫夫人督促儿子徒手杀狼之时,妻子也在场亲见,自也听到南宫夫人提及“天心彩石”之事,便问:“阿依汗,你是否将那晚之事告知怜姊姊了?”

阿依汗反手轻轻一甩,摔脱了他手臂,扁了扁嘴,娇嗔道:“死鬼,是不是不相信自个儿老婆啊?我答应过你守口如瓶的,难道还会食言而肥?”

她说到这里,俏目一转,娇笑道:“江郎,现下你和怜姊姊已经两情相悦,互通心曲。怎地她是个甚么样的人,你还不知晓?”

江浪一怔之下,方始恍然,花小怜何等聪明机伶,南宫家的秘密,多半也瞒她不过。阿依汗告不告诉她,也无多大分别。

阿依汗笑道:“夫君倒是不妨猜上一猜,为甚么南宫堡主要派两个仆人前来,还专门预备了两头骆驼?嘻嘻。”

江浪望着妻子的俏脸,见她笑语如花,红唇微微颤动,露出一口白玉般的牙齿,忽嗔忽喜,娇媚无限。他心中不禁一荡,俯下头去在她樱唇上一吻。

阿依汗嘤的一声,宛转相就。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阿依汗格的一笑,悠然道:“江掌门,你还没回答小女子的问题呢?”

江浪哑然一笑,侧头想了想,心念一动,道:“南宫堡主派两名仆人,固然是为了途中服侍少主,更要紧的是照看他们家的那块宝石。至于送咱们一头骆驼,自然是因为若然只有他儿子那一头骆驼,太过突兀了。其实以咱们的行李包裹,压根儿便用不着专门弄一头骆驼来。”

阿依汗抿嘴一笑,眼波盈盈,道:“照啊,看来我夫君越来越聪明啦。那你再说说,南宫少堡主今日有什么古怪?”

江浪又侧头想了一阵,沉吟道:“我明白啦。刚吃完晚饭,南宫大哥便一个人回到自己帐篷之中,定是以那块‘天心彩石’来练功了。看来,南宫大哥是怕我们觊觎他们家的石头。”

阿依汗嫣然一笑,赞道:“不错,你总算也会推测别人心意了。对了,难道你对那块传说中的‘天心彩石’一点儿也不好奇,也不想打打主意?”

江浪微微一笑,说道:“我当然有些好奇了。不过,‘天心彩石’既是南宫大哥家传之物,便与我无干。阿依汗,赶了一天路,你也累了。睡了罢?

次日继续赶路。南宫青和江浪在前面并骑而行,阿依汗、花小怜、梅鹤等四女在中间,卫安和阿旺二人则在后面约束骆驼。

那两头苍鹰则时而振翼飞入云端,时而在众人头顶盘旋。

如此行了几天,一路无话。

这日正行之间,南宫青长长叹了口气,忽对江浪道:“江兄弟,看来花姑娘确然是瞧我不上。唉,也不知她的意中人究竟是何等人物?”

江浪知她连日来意欲设法讨好花小怜,却接连讨了几个没趣,欲待告以实情,但又苦于答允过花小怜秘而不宣,只索笑笑不语。

南宫青甚感无聊,鞭打牲口,纵骑小跑一阵,立马荒丘之上,纵目眺望,但见四下里尽是茫茫黄沙,无边无际,除了自己一行人外,更无半个人影。

南宫青待得江浪驰近,回头向他瞧了一眼,叹道:“看来巨人帮的家伙也都走得远了。现下整个大漠之中,好像就只有咱们几人了。唉,便是想找几个土匪强盗厮杀一番,也是不成。”

江浪心下好笑,道:“南宫大哥,你是武林高手,才这么说。若然寻常百姓,寻常客商,可不敢这么想。”

南宫青仰天长叹,道:“想我南宫青空有一身本领。总不会这一路之上,我们连个强盗小贼也见不到一个罢?”说着又即一扬马鞭,策马奔去。

岂料世间之事颇不能尽如人意。这位南宫少堡主竟然所言成真,一行人践沙而行,此后一路竟尔没再遇上一桩异事。别说强盗小贼,途中连个人影也没见到一个。

如此晓行夜宿,向南进发,大漠中诸般艰辛,却也说之不尽。

这日正行之间,忽听得左前方远处一阵悠扬的驼铃之声,尘沙飞扬,却是一大队沙漠商队经过。南宫青和江浪纵马奔近,见是一个近一百人的商队,有西域人,也有汉人。

二人近前打听之下,始知已然到得大漠边缘,再往前行,不远处便是玉门关了。

南宫青大是兴奋,拍手叫好。

第97章 月光剑气(三)

九十七、月光剑气(三)

江浪掉转马头,纵骑小跑一阵,迎上众人,将从那商队打听到的消息对阿依汗和花小怜说了。

梅鹤二女和卫安、阿旺二人也即拍马凑拢上前。听了江浪之言,尽皆大喜。梅鹤二女更是大声欢呼。小梅拍掌叫道:“太好了。以后再也不用天天睡帐篷啦。”小鹤笑道:“至不济也能好好洗个澡啦。”

卫安、阿旺二人也是手舞足蹈,笑得合不拢嘴来。

阿依汗喜动颜色,抿嘴笑道:“看来出大漠之日不远矣。”

花小怜仍自轻纱蒙面,默不作声,只是一双妙目凝望着江浪,目光中流露出欢喜之色。

当下众人快马加鞭,加紧赶路。

在路非止一日。待得出了大漠,进入玉门关后,虽然触目仍是无边无际的黄沙衰草,塞外古道苍凉,终究亦可偶然见到稀稀落落的过往商队和行人,烟村和市集,非复先前大漠中荒无人迹的情形了。

此后在甘凉大路上赶道。自东而过边山长城之后,一路南下,骄阳似火,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众人也即脱了皮裘,换上了单衣。

这日申牌时分,一行人到得永登,径投城中一家大店。

众人取行李之时,南宫青已先自来到柜台前,取出一大锭金子,命那老掌柜开四间上房,准备好酒好菜。

店掌柜连忙接过金锭,满脸堆欢,一叠声的称是,随即催促一众店伴殷勤招呼达官爷。

南宫青甚是得意,待江浪等人取了包袱走近,笑道:“江兄弟,弟妹,花姑娘,在下已经要了最好的上房,安排了一桌上等酒菜。各位先行休息片刻,少时下楼,齐聚大堂好好喝个痛快如何?”

阿依汗和花小怜交换了一个眼色。花小怜淡然道:“多谢南宫公子盛情。不过江夫人和我身子都有些不舒服,想早点儿歇息,就不打扰公子雅兴了。你还是自个儿畅饮罢。我们在自己房中胡乱用些饭菜即可。”

说罢自行取下背上的包袱,提在左手,右手则挽住阿依汗的左手,和她并肩上楼。梅鹤二女也即背着包袱跟在后面。

自始至终,阿依汗和花小怜竟连蒙脸的黑纱也没取下,店中掌柜的、店小二、客人等自也未见双姝面目。

江浪见南宫青神色十分尴尬,显是被花小怜一个软钉子碰了回来,好生没趣,一瞥眼间,又见大堂中不少客人和店伴都有意无意的打量着这位南宫少爷,便道:“南宫大哥,大伙儿长途跋涉,风尘仆仆,你弟妹和花姑娘也着实累得不轻。就不必管她二人了。你想喝几杯,由小弟陪你如何?”

南宫青环顾客栈大堂,点了点头,哈哈一笑,大声道:“好,好!江兄弟,今晚咱哥儿俩便痛饮三百杯,不醉不休!”

江浪上了二楼,径行来到后排客房外,推门而入。

他一进客房,阿依汗伸手取下丈夫背上的包袱,放在床头柜上,低声道:“客店中人多眼杂,怜姊姊所以拒绝南宫青的邀请,固然是不想他心存妄念,还有便是不愿被人见到我俩的样子,以免多生事端。这位南宫少爷太过招摇,一进来便掷出一大锭金子,也不知他想干甚么?”

江浪点头不语。他心知阿依汗和花小怜双姝容貌端丽,明媚照人,眼下身在异乡,确是不宜多事。

而且他是镖行出身,深明“客不离货;财不露白”之理,只是南宫青乃是武林世家的子弟,如何竟连这些江湖规矩也不懂?

江浪出房之时,阿依汗又吩咐道:“江郎,客栈中甚是复杂,须得小心在意。”

当晚大堂之中,又开了一桌酒菜。南宫青主仆三人和江浪共饮。其时店中早已坐满了五六桌客人。其中两桌正在猜枚赌饮,喧嚷笑闹。

江浪饮宴之时,想起妻子之言,暗自打量一干客人。但见两桌围坐了西域商贾、一桌是四名方巾青衫的读书人、一桌是三个富商打扮的中年人,别一桌则是一对老年夫妇带着一个后生。单看这些人的模样,颇不似江湖人物。

南宫青似乎心绪不佳,不住劝酒,终于喝得酩酊大醉,支持不住,眯着眼伏在桌上。卫安和阿旺将少主人扶上楼来。

江浪抢先一步,在前开门,欲待入内。卫安忙道:“公子爷,这里有我和阿旺哥就行了。你还是请回罢!”

江浪一怔之下,随即恍然:“南宫大哥房中必有那块‘天心彩石’,这才不愿让外人进入。”于是点点头道:“那好,卫大哥,阿旺哥,你俩好好照顾你家少爷。我也有些头晕,就不进屋啦。两位,明儿见。”

说着乘着酒兴,绕过走廊,回到后院自己房中,将大堂情形对妻子说了。

阿依汗一面服侍丈夫喝茶,一面听他说完,秀眉微蹙,沉吟不语。

梅鹤二女则是照例服侍姑爷小姐上床后,才到隔壁房中安睡。

江浪睡到中夜,忽听得隔壁屋面上“喀”的一声轻响,过了一阵,又响起轻微之极的踩踏屋瓦之声,只是落足十分轻捷。

江浪这时内力既强,目明耳聪,自然是远胜常人,一闻异声,立时从睡梦中醒觉。

其实那屋顶的声音轻微之极,显然踏瓦而行之人功夫不低。

江浪缓缓坐起身来,侧耳静听,那人停了片刻,复又轻步而行,甚是小心翼翼。

便在这时,忽又听得不远处一间屋中发出一阵极低的响声,似乎有人轻轻推开窗户。只是那西北荒僻之地,客栈门窗颇为简陋,深更半夜之际,推窗之人虽然动作不大,那窗户却仍自吱吱有声。

本来客栈之中,偶尔有客人或店伙起夜走动,亦是寻常之事。但依江浪入镖行以来的经验,屋顶有人潜伏,客房有人开窗,两相凑合,那可大不寻常了。

他既已觉得不妥,便即轻轻推醒妻子,悄声对她说了,又道:“我出去瞧瞧。你继续歇息罢。”阿依汗想了想,低声道:“好,你自个儿小心些。带上白云剑!”

于是江浪摸黑穿衣下床,抄起白云剑,蹑足来到窗内,也是轻轻推开木窗。

这时他耳中已听得衣襟带风,却是先前对面那间客房中忽有一人窜出窗外,又即轻轻一跃,纵身上了屋顶。只是那人身法迅捷之极,当真轻如飞鸟,偌大的客栈之中,除了江浪之外,竟似无一人察觉。

静夜中又听得一阵衣襟带风之声掠过空际,显然是那潜伏在屋脊后之人忽见有人上了屋顶,追赶自己,撒腿转身就跑。后面那房中客人也即发足追赶。

两条人影轻飘飘的掠出客栈,月下追逐,势若疾风,在静悄悄的长街上迅速异常的奔行。

这时江浪也已轻轻跃出窗外,展开轻功,提剑纵上客栈屋顶。

这夜半轮月亮斜悬天际,银汉无声。淡淡月光之下只见远处街道之上两条人影一前一后,飘行极快。

江浪呆立屋顶,微一迟疑,寻思:“这二人好快的身法!我要不要去追他们?会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便在这时,耳边忽地响起一个娇柔婉转的女子声音:“你跟上去悄悄看看罢!尽量不要动手。若见势头不对,溜之大吉,不可与人硬拼。我和阿依汗妹子不用你担心。”

正是花小怜的声音。

江浪一怔,回头向下一张,朦胧月光下但见天井之中一个婀娜苗条的身影,却不是花小怜是谁?

江浪以“传音入密”功夫道:“原来你也听到了。那我去啦!”右足一点,如箭离弦,一个“平沙落雁”,飞掠出三丈开外,无声无息的落在街心。

花小怜传音回道:“小心!我怀疑先前那个家伙与南宫青有关系。你去瞧瞧南宫青那小子在玩什么花样?”

江浪吃了一惊,蓦地省觉,适才客房中那人身材高而微瘦,确然便是南宫青的背影。可是他明明已醉得人事不知,怎会这么快便即醒转?

他一面展开轻功,奔行如飞,远远地跟在南宫青身后,一面传音道:“好,怜姊姊,你替我保护好大家!”

永登城并不甚大。月光下但见那两条人影翻墙过院,疾逾奔马,捷似玄鸟,片刻之间,已双双窜上城墙,出城而去。

江浪追到墙下,也即双足一登,腾空而起,虚飘飘的从城墙上飞了出去。

那二人奔出七八里,到了一所大庄院前。朦胧月光之下,但见杨柳绕宅,白墙朱门,悬着两只桔黄色的灯笼,左侧一条小河流淌,清溪潺潺,气派委实不小。

两条人影到得庄前,更不迟疑,径自沿着青石板大路,同时一个起落,一前一后,身子便如两头大鹰般双双飞了进去。

江浪一犹豫间,也即拔身而起,凌空步虚,身形晃处,转瞬间已无声无息的翻过庄门。

他眼力奇佳,适才一瞥之下,已望见那庄外门口所悬桔黄色灯笼上一个大大的“郑”字。

江浪寻思:“原来这庄子的主人姓郑。这里显然是一个大户人家。南宫大哥跟着那人到这个庄子做甚么?”

适才远远看来,这所庄院高墙朱门,显然是当地大户人家。不料江浪转过照壁,站在院内定睛一望,却是满目断木残垣,大半的屋舍残破不堪,竟无一间是完整的。

第97章 月光剑气(二)

九十七、月光剑气(二)

江浪生怕被人察觉,凝立不动,隔了好一阵,方才蹑步走进院中。

这晚冷月当空,银光遍地,夜风猎猎,满地树影晃动。

他四下里寻了一阵,不见动静,于是轻轻一跃,飞身跳上一堵塌了半边的墙头,凝目眺望,院中寂无人影。

片刻之前,明明见到南宫青和另一个高手同时隐没在庄院大门之后,为何现下却不见了二人影踪?

只见那些尚未完全倒塌的房屋俱各门窗残破,桌翻凳倒,箱笼散乱,地上一团狼藉。这情形竟似经盗匪洗劫一般。只不过,若是盗匪上门劫掠,也不必连房子也推倒,连墙壁也拆开吧?

倘若真想毁了这里,何不干脆一把火烧成白地?

江浪纵目四顾,幸好并未见到死尸。

他见此情形,好奇心起,手挺长剑,展开身形,踏着遍地瓦砾垃圾,又在那断垣残壁之间迅捷异常的游走了一遍。

奇怪的是,空荡荡的一座大院子,竟只他一个人。

夜风拂面,微有凉意。侧耳听了一阵,声息全无,寻思:“难道适才我在后面跟踪之时,他二人已然察觉,这才藏匿起来。可是深更半夜,他们到这座废宅来干甚么?”

转念又想:“对了,这里既是废旧宅院,无人居住,何以大门外的那两盏灯笼是亮的?这其中必有古怪。”

想到这里,转身奔回前院,转过照壁,走到墙边,又即轻轻一跃,逾垣而出。悄立大门之外,怔怔的望着那两盏写着“郑”字的黄色灯笼。

从正门外纵目望去,月光下但见围墙、大门、照壁兀自完好如常。江浪先前在院内也已转了个遍,虽则到处断垣剩瓦,一副凌乱残败情形,但是庄中路径亦无荒草败叶,却是何故?

须知若是久无人居的荒宅,必然是杂草丛生,枯叶夹径才是。

抑且灯笼既然是亮的,必然左近有人。可是这座看似完好无损的庄院,徒然是金玉其外而已,哪里还能住人?

江浪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不觉又想起花小怜来:“若是怜姊姊这等老江湖在此,或者能瞧出个中玄机。我这个草包,仅凭这些端倪,却是半点头绪也无,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正没做理会处,突听得后院内轧轧声响,竟尔是机括发动之声,跟着又有人说笑。

江浪一惊,更不多想,又即纵身翻墙而入,疾趋后院,了无声息,到得近前,缩身大树阴影之中,旁观静听。

月光下只见后院东首半堵砖墙里侧、垃圾废物之中有一个瘦长的人影正自顾自的拍打身上灰尘,说道:“黄三哥,这地下秘室虽然藏了不少金银珠宝,咱们堂堂‘观止峰’的‘七色使者’可不稀罕这些玩意儿。这些垃圾臭也臭死了。你打好了包裹没有?快上来罢!”

声音语气,赫然便是“天狼堡”少堡主南宫青。只是他头脑清醒,口齿伶俐,哪里是一个时辰前刚刚喝醉酒的样子?

月光下又见黄影一晃,从地下洞口托地跳出一个黄衣人来,背负长剑,劲装结束。

南宫青道:“三哥,这个包袱当真不小么?”

黄衣人手捧包裹,使劲晃了晃,丁丁然清脆悦耳,竟尔是珠玉相撞之声。笑嘻嘻的道:“造化,造化!这些玩意儿至少值得两三万两银子呢。咱们哥儿俩才到中土,便发了如此一笔大大的横财哪。只不过,想不到‘酒泉三杰’郑家兄弟这么有钱,哈哈。”

南宫青笑了笑,沉吟道:“听说这座‘郑家庄’的主人‘酒泉三杰’生前是做丝绸生意的,原本便是甘凉一带出了名的富豪之家,家财雄厚,在他宅中找出这么区区两三万两的财物,又何奇之有?黄三哥,你引我来这儿,便是为了看这些金银珠宝么?”

黄衣人笑了一笑,猛地右腿抬起,在那洞口一角一顿足,也不知踏到什么物事,随即又是轧轧声响,一块钢板迅速合拢。那地洞口又即不见了。

江浪在旁瞧得分明,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适才我前院后院的找了一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原来他二人触动这个机括,钻到这个地下秘洞中去了。”

又想:“原来那个黄衣人便是‘七色灯笼使者’中的‘黄灯使者’,也是南宫大哥的同伙。当日我和他在黑水镇外山中也曾见过面。今夜便是此人将南宫大哥从客栈之中引到这里的,难怪这么高明的轻功。怜姊姊要我瞧个究竟,难道她怀疑南宫大哥有甚么不妥?对了,此处当真是‘酒泉三杰’的故居么?怎地变成这样?”

在这电光石火般的刹那之间,他心中闪过“巨人雷奴”被害的那一晚,自己和律灵芸二人在姑苏虎丘贺家庄之时的所见所闻。

那晚他和律灵芸在贺家庄客厅之中,曾经听过“两广大侠”柳正义、黄山派耆宿飞松道人、水天教长老贺昌、“青云堂主”公孙白等人言及“酒泉三杰”郑伯忠、伯孝、伯义三兄弟之事。

柳正义言道,郑氏昆仲一门三杰,俱是甘凉一带侠义道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年之前,他们三兄弟在西域做丝绸生意之时,无意间得到传说中的那份“乌孙复国藏宝图”,随即被巨人帮高手一路追杀。

三兄弟从西域逃至中土,终于不幸,尽皆丧生于至阴至毒的邪派功夫“摧心掌”之下。

江浪言念及此,心中一动,想道:“倘若这座‘郑家庄’便是“酒泉三杰”郑氏昆仲的故居。那位巨人帮主驾临中原之后,便即打上门来,将好好一座庄院变成这个样子。嗯,看来这些一定是巨人帮众所干的好事!”

不觉又想起柳正义当日之言。

自从郑家三兄弟在西域得到那份藏宝图之后,随即万里逃亡。途中老大郑伯忠、老二郑伯孝相继遇害,其中老三郑伯义临终之前,终于逃到广西两广大侠府上,将藏宝图交到柳正义手中。

追至中土的“巨人雷奴”等人又岂肯甘休?自然是又继续追杀柳正义了。而且,还辗转来到了江南太湖一带。

中原武林各派掌门从柳正义“英雄贴”中得知巨人帮主行将大举东来的消息之后,纷纷前往姑苏贺家庄,参加“百派英雄大会”,会商退敌御侮大计。

雷奴闻讯之后,便即从中阻挠,或杀或伤,竟尔以武力强行逼退准拟与会的各派掌门人。

那日他到了姑苏城之后,又即上门向当地的“三才门”门主邱如海挑战。

也是事有凑巧,刚好那日“神拳门”一干人借用邱家的后院召开廿年一次选立新掌门大会。江浪阴差阳错的成了神拳门的掌门人。

便在这时,巨人雷奴气势汹汹的赶到,向在场各派掌门挑战。

于是便有了江浪甫做掌门人,便即击败“巨人雷奴”的那一战。

而巨人帮和江浪的恩怨纠葛,亦缘于此。

后来雷奴等人被杀死于虎丘贺家庄,这笔帐却已记在了江浪头上。虽然在黑水镇“第二高峰”之时,他也曾向火奴和风云二奴等人将个中情由解释明白,意欲化解嫌隙。

哪知世事难料。自从江浪在“后乌孙国”宫之中一剑挑断钱副帮主手筋、大沙漠中他夫妇和花小怜又分别击毙“金面修罗”屠一城和“金弹无敌”木曲巨人帮两大高手之后,双方的冤仇已然越结越深了。

江浪言念及此,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便在这时,忽听得南宫青道:“‘酒泉三杰’都已经死了快一年了。怎么那位巨人帮主还不肯放过这里?这些房子好像是不久前才被推倒的。”

黄灯使者道:“那是在半个月前,‘巨人帮’的几个堂主带人来过这里,搜了一遍,还杀了留在庄内的七个家丁婢仆呢。下手实在狠辣得紧。”

南宫青哼了一声,说道:“现下这里变成了无主的废宅,看来巨人帮的家伙竟连死人家里也不放过!”

黄灯使者道:“是啊。听说巨人帮一干人此次中原之行,固然是想击败中原武林那些窝囊废。还有一件大事,便是复仇。高帮主要报某日杀父之仇,也要报帮中兄弟被杀之仇。既然雷奴被中原豪杰所杀,郑家兄弟自是难脱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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