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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重生之年皇贵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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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悼完已经近了午时,嫡福晋的意思是要去拜见德妃,但是大家跪了一上午都已经累了,嫡福晋见耿氏和钮祜禄氏脸色不大好,便让她们先回府去,下午却还是得来,哀悼需三日才可完毕。

年淩兮和李斓矜被嫡福晋留了下来,一起去长春宫拜见德妃。

行了礼,下了座,年淩兮抬眸向德妃看去,只见德妃也是一身素衣,头上只戴了几朵白菊宫花簇成的钿子,鬓边垂着一撮流苏,竟也是白色的。年淩兮深深吸了口气,现下她看见白色,可真是要难受了。

德妃的脸色不好,众人自然也是战战兢兢的,德妃瞟了一眼嫡福晋和年淩兮,扶着额头道:“难为你们有孝心,还知道来看看本宫。”

嫡福晋微微笑了一下,随后道:“额娘近来身子可好?久久不来探望,的确是儿媳失礼。”

德妃叹了口气,神色还是懒懒的,道:“没有什么好不好的,一直都是如此罢了,现下皇太后崩逝,本宫的身子却的确不如之前了。”

“额娘孝于皇太后,也要注意自己身子才是。”嫡福晋脸上持着关切,看起身边的沥竹,方道:“妾身前几日刚得了些上补的药品,到时候会让下人送到长春宫来,到时沥竹姑姑方便,替额娘收下吧。”

沥竹不回话,眼睛看向德妃。德妃微微点了点头,沥竹才对嫡福晋微微一福。

“好孩子,你有心了。”

年淩兮和李斓矜身为妾室,正室在时是没有资格说话的,除非德妃主动问话,不然只有闭嘴聆听的份,虽然这样更让人难耐,但年淩兮看着这样的情形,也觉得十分有趣。

“弘时如何了?”这话却是对李斓矜问的,李斓矜微微一愣,方起身福道:“回德妃娘娘的话,弘时一切都好,比之去年长高不少,现下也读了不少书。”

德妃点点头,摆摆手让李斓矜坐下,苦口婆心道:“弘时是个好孩子,现在身为四阿哥的长子,自当为众子表率——本宫听说,最近都养在你那里?”

嫡福晋微微一笑,回了一句是。

德妃的眼睛突然变得深邃起来,里面装的东西深不可测,年淩兮瞧着,却是觉得德妃像是洞察一切似的,包括李斓矜的无可奈何以及嫡福晋的良苦用心。

德妃不再多话,道了一句乏了,嫡福晋和她们便告退出来。走出长春宫,年淩兮才发现身边的李斓矜在微微发抖,脸色比之上午苍白不少,看来,她也看见了德妃那时候的眼神,但却让李斓矜心中一痛。

嫡福晋这样算不上夺子,但是弘时每年都在嫡福晋那里养着,只许每月十五回一次李斓矜的院子,任哪个母亲,都接受不了吧。每月都能发现自己亲生孩子比之上个月又对自己疏离一分,这真真是一种慢性毒药,能将李斓矜的心渐渐侵蚀。

好在,李斓矜是个能忍的。当年的齐妃一坐十三年,如果沉不住气,妃位之首,指不定会落入谁的手中。

日头逐渐浓烈起来,飘飘洒洒下了几天的雪终于有了停下的迹象,年淩兮抬起头看向天,发现紫禁城的天还如上一世那般,小小方方,令人难以呼吸,窒息之感遍布身体每个角落。

只是再不过五年,她年淩兮,便又要踏入这四四方方的地方了。

年淩兮紧了紧大氅,不让寒风再侵入自己的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有点晚,不好意思,明天尽量早些。估摸还有一两万字就登基,大家莫要心急哈!

正文  第22章 跪罚

皇太后棺入葬陵之后,已经是新的一年了。虽然这个年没有过好,但是雍亲王府上下为这皇太后的事儿又被赏了两个月的月例,算是犒赏这一年来奴才们安心侍奉主子的功劳。除了嫡福晋的院,荫啼院的赏赐却是最多的。年淩兮挑了一对金串玉凤步摇赏了小苏子,小苏子也是个有眼光的,知道这对步摇不俗,但是也不好驳了年淩兮的面子,稍稍推辞便收下了。

岚婓从一开始咿咿呀呀会说些话,到现在已经可以熟练的叫“额娘”、“阿玛”了,并且也开始会走路,毕竟已经三岁,正是粉雕玉琢,年淩兮越看越爱,整日抱着和女儿腻歪。

胤禛在前朝忙着,虽然年淩兮在后院帮不上,但是却早已经让惜菊送消息到年府,让年家暗中协助胤禛,并且要滴水不漏,不能做的太明显,不然以胤禛那多疑的心思,以后估计又要疑上年家几分。年淩兮上头还有一姐,是为庶出,所以年遐龄只有年淩兮一个嫡女,且是老来女,自当多疼爱几分,所以,年淩兮在年府地位自然也是不可小觑,年淩兮的母亲生下年龄不久便走了,于是年遐龄对于继承了夫人五分面容的年淩兮更是疼爱。

现在年淩兮除了逗弄三岁的女儿,也开始精心调理起身子来,因为明年七月,她将会迎来她第一个儿子:福宜。

上一世,福宜命薄,生下来便是瘦弱,再加上那时候自己身子也没有调养好,所以福宜没挨过一年便走了,这是年淩兮第一个儿子,却是走的最快的一个。年淩兮想起福宜,便感觉眼中湿润,抬手间,眼泪却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这一幕被刚刚进门准备换香的芙兰撞见了,吓了一跳,以为年淩兮是受了什么委屈,赶忙上前为年淩兮擦拭眼泪,急道:“小姐怎么了?怎么突然流起泪来。”

年淩兮掩盖好情绪,握了握芙兰的手,道:“无妨,只是想起了未曾谋面的额娘而已。”

芙兰听到年淩兮提起夫人,也不免叹气,道:“小姐莫要伤怀了,夫人她在天之灵也不希望小姐流泪的。”

年淩兮点点头,将泪擦干后方道:“芙兰,去找秦华,给我开些调养身子的药方来。我要最好的。”

芙兰一愣,虽不知年淩兮这般做是为何,但是还是赶忙去了。

哪怕被人说自己持宠而娇,她也要好好的补下去。虽然这些年来有血玉的支持,身子真真好了不少,但是年淩兮还是害怕,害怕福宜生下来不如哪些婴儿般健康,再次不幸早夭……

康熙五十七年二月,翰林院检讨朱天保上疏请复立胤礽为皇太子,康熙帝于行宫内训斥之,以其知而违旨上奏,实乃不忠不孝之人,命诛之。

这件二月发生的大事,亦是胤禛暗中授意,年府推波助澜促成的。年府嫡长子年希尧素来与朱天保之子朱论熙交好,年希尧不过是酒后说上三句,现下皇上病着,如若有人能上述为废太子求情,病中皇上自然会考虑,当时事成,那人必会得皇上和废太子之好,不过年家是没有这个胆子罢了。

朱天保在翰林院稳步攀升,八阿哥却有拉拢之意,索性朱天保还未确定队伍,又对唯一的嫡子朱论熙溺爱过分,如此,让朱论熙劝说父亲进言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不论朱天保是否选择了八阿哥,将来对胤禛上位无疑也是一道阻碍,二月二十六,朱天保处以死刑,朱家满门抄斩,至此落败,胤禛稍微松了口气,一道无形的阻碍彻底坍塌。

而二立二废的二阿哥胤礽,再无复立之可能,眼见已成定局,便也不再对皇位报以希望。

年家对于胤禛来讲,却是越来越重要了。

康熙五十七年三月,上大行皇后谥号为孝惠仁宪端懿纯德顺天翊圣章皇后。裁起居注官,四月葬孝惠章皇后于孝东陵。十月命皇十四子胤祯为抚远大将军,进军青海。命翰林、科道官入值。命皇七子胤祐、皇十子胤莪、皇十二子胤祹分理正黄、正白、正蓝满蒙汉三旗事务。

那日,胤禛下了早朝回来,却是黑眉紧皱。大将军即将前往青海之事现下已然传开,年淩兮扶着胤禛坐到榻上,握住胤禛的手,突然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康熙这般重用十四阿哥,却也是一种无形地射杀。

“十四弟前往青海,不在京城,更不在宫中。”年淩兮轻掷一语,却安慰了胤禛不少。

胤禛的眉头稍稍松动,道:“爷是怕十四弟远在青海,威望一但做大,爷之前努力的,全然白费。”

“爷放心,不会的。青海远在天边,即使十四弟威望做大,怕也是不得回京。皇上的圣旨已然颁布天下,爷没听到那句,无诏不得回京吗?”

年淩兮这样说,胤禛的神色确实是好了一些,只是神色中仍存着灰败,继续道:“只是七弟、十弟、十二弟他们……旁的也就罢了,只是十弟太过于嚣张,管理正白旗,便以为自己是无可越代的霸王了!”

眼见胤禛眼中冒出杀机,年淩兮自然知道胤禛心中所想。不过现在还不是动十阿哥的时候,胤禛自然也知道其中为何,那杀机不过冒出一时,很快便被胤禛掩下去了。

“七弟、十弟和十二弟负责的不过是正字的旗罢了,爷将来,可是要掌管满汉所有旗的,曲曲正旗,爷必不会上眼的,对不对?”

“年儿,你当真是爷的解语花。”胤禛笑了笑,回握住年淩兮的手,年淩兮也回以一笑,道:“爷不怪妾身妄论朝事,便已是妾身最大的福德了。”

年淩兮今日所说的两句话,虽然算不得妄论朝政,但是如果换成嫡福晋或者王府中任何一个女人,怕是都不敢说出口的。可胤禛单单就喜欢这样有气魄的女子,年淩兮魂回几十年,这个道理自然是知道的。

中午胤禛留在荫啼院用了午膳,见年淩兮挑了些大补的东西进,微微一愣,道:“最近身子虚了?怎得尽吃些大补的。”

年淩兮拿帕子拭了下嘴,笑道:“妾身只不过是为日后做准备罢了,爷不是想儿女双全吗?妾身正想着,岚婓一人孤单。”

胤禛微微一喜,道:“年儿又有了?”

年淩兮捂嘴笑了,摇了摇头,却转瞬看见胤禛眼中暗藏的失望,年淩兮心中一笑,胤禛,难为你还能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当真难得。

年淩兮按着秦华给的方子开始逐步调养起身子来,虽然有些大补的东西吃的腻,但是年淩兮还是坚持了下来,毕竟这些东西,比坐胎药好吃多了。

这么些年来,有了胤禛的宠爱,王府后院的女人倒是没几个敢动她的,但是这不意味着她时刻都是安全的。张瑾鸢失子一事倒是提醒了她,这后院里的女人,还如同上一世那么可怕。

所幸,今日的年淩兮,已经不是上一世任人摆布的年贵妃了。

“贱婢!”啪地一声,钮祜禄氏一巴掌扇在缘馨的脸上,缘馨赶忙跪下,捂着脸,敢怒不敢言。钮祜禄氏这样每日的作践已然让缘馨快要受够了,因着弘历日益长大,不够聪慧的潜质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不得胤禛的宠爱,连带着钮祜禄氏被冷落。

刚刚她只不过是端来的茶水微微烫了些,钮祜禄氏便砸了茶杯,扇了自己一巴掌。

钮祜禄氏脸色狰狞,指着地上的碎片道:“你个贱蹄子,不是喜欢端着滚烫的茶吗?好,好,好,本福晋就遂了你的心愿。你给我跪在这些碎片上,一个时辰,若是动一下,本福晋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缘馨脸色大变,这碎渣子看起来便可怕,若是跪在上面一个时辰,那些碎渣子还不扎进肉里了么?

缘馨的身世其实之前还不算差,她的姓氏是索绰罗氏,家族破败,不得已为婢而已。

“怎么?难倒本福晋使唤不动你这个贱婢么?”钮祜禄氏见缘馨跪在原地动也不动,不禁大怒,一脚将缘馨踹翻,缘馨正好倒在那些碎渣子上面,手一撑地,便是疼的厉害,再翻手一看,便是数不清的碎渣子扎进手里。

“钮祜禄福晋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缘馨疼得哭了出来,虽然屋中暖气十足,但是缘馨还是感到寒冷,彻骨的寒冷。十月,冬天才刚刚开始,便已经开始这么难熬了么……想必年福晋那里,芙兰、惜菊、吉祥、惜荷想必正在自己暖烘烘的屋里说笑谈天吧。而自己,也是侧福晋位份的大丫鬟,但是自己的屋中,时常断暖,现下穿的棉衣,还是前年的料子。

年福晋那里,年年……不,是每三个月都会有新衣服穿,哪怕是粗使的宫女,一年也会有两身衣服。

“那就给本福晋好好跪着,不到一个时辰便不许起来!”钮祜禄氏又踢了缘馨一脚才作罢,旁边的芊儿一直不说话,待到此时才上前来,扶着钮祜禄氏,道:“侧福晋快别生气了吧。缘馨姐姐也不是有意的,只不过是在门外修着花叶,冻着了,才这般不知冷烫的,侧福晋消消气,弘历阿哥也该醒了,不如奴婢陪着侧福晋去看看。”

钮祜禄氏一听,不仅气没消,反而更气了,盯着已经跪在碎渣子上的缘馨,狠道:“既然不知冷烫,跪完一个时辰,便再去院中再跪一个时辰,不……等天儿暗了再去,那时候最冷了,想必你跪上一个时辰,冷烫,肯定便能记在心间了。”

言罢,钮祜禄氏便由芊儿扶着走了。

缘馨跪在那一片碎渣子上,膝盖疼的支持不住,她暗暗咬牙,这样的日子,她索绰罗缘馨,必不能再忍受下去!

她想到了年福晋,那个笑起来如春日中迎风而绽放的迎春花似的女人。只有她,看来只有她能拯救自己,可是自己,却拿什么让她拯救呢?

缘馨跪在那里,膝盖、手和脸渐渐疼的也麻木,没了知觉。只是缘馨脑中,从未停止过思考。

作者有话要说:钮祜禄氏会逐渐掉入年淩兮编织的大网之中。。。下一章或者下下章,包子就来了!!!我可爱的福宜!!!

正文  第23章 交心

屋中果香飘逸,年淩兮卧在榻上,随手翻阅着一本带有讽刺色彩的古文诗集,却是对了她的胃口,不知不觉便看了一下午,连茶都换了四五盏。

惜菊进来时,正发现年淩兮看的正酣畅,惜菊不禁垂下眉,默默地等着。

很快天儿便暗了下来,芙兰进屋点了煤灯,年淩兮这才发现天色已暗,连晚膳时间都过,竟然无人来打扰。

“芙兰,什么时辰了?”年淩兮放下书,揉了揉眉心,闭上眼问道。

“回小姐,已经快过了酉时了。”

“已经这么晚了。”年淩兮睁开眼,喃喃道。本来想抬手唤芙兰进来,却瞥见屋中堇色高脚花瓶后站着一个人,顿时吓了一跳,恼道:“谁在那里?”

这时惜菊才出来,低眉道:“年福晋,是奴婢。”

“惜菊?你在那花瓶后边鬼鬼祟祟做什么?吓我一跳。”年淩兮抚了抚胸口,芙兰听见声音也进来了,嗔怪地看了一眼惜菊,上前为年淩兮顺气道:“小姐莫恼,惜菊是等了您两个时辰了。”

年淩兮缓缓出了口气,紧蹙的眉舒展开,问道:“候我却是什么缘故?”

惜菊有些踌躇,芙兰见她那样子便知道有些话不方便当着自己讲,于是对着年淩兮微微一福,道:“小姐晚上没有用膳,奴婢去给您熬些粥来。”

年淩兮点点头,眼见着芙兰将门关上,才对着惜菊说道:“说吧,可是什么事?”

惜菊突然跪下,脸色变得悲愤,语气中亦是哽咽道:“年福晋,求求您救救缘馨吧!今儿个白天缘馨受了钮祜禄氏的毒打,还被罚跪在碎茶杯片上一个时辰,先下膝盖没有一处好全的,今儿若不是奴婢想起来昔日缘馨帮咱们的种种,去看了看她,恐怕缘馨就不中用了……”

年淩兮的眸色暗了暗,惜菊这般帮助缘馨,倒是让她有了些计较。

不论钮祜禄氏如何惩罚奴才,按理说这都跟年淩兮无关,只是这缘馨在换弘历一事上助了她不少,当初只是利聚而来利聚而散,缘馨已然几年没有寻求过自己的帮助了,这次……年淩兮略略思索片刻,若单单看,缘馨也算是个得力的助手。

收为己用?

或许吧。年淩兮觉得还有待考察。

年淩兮没有回答惜菊,只是唤来年喙,道:“上次爷赏的外伤膏药可还都在?”

年喙弯腰道:“回年福晋的话,都在。这些年福晋都不曾用过,所以一直都搁在西屋的库房里。”

年淩兮点点头,道:“你去取些上好的给惜菊吧,剩下的不必多问,退吧。”

年喙授意,点了点头便退下了。惜菊还是跪在原地,眼里闪着感激的泪花,年淩兮抬手让惜菊起来,道:“你不必如此,当年缘馨助我多少我亦是记得,不曾忘却,现下她得了难,我助她一把也是应当。但你只记得,钮祜禄氏并不傻,你给缘馨上药切记不能太频繁,让缘馨也好的慢一些,这样钮祜禄氏才不会怀疑,缘馨也能好的理所当然。”

惜菊点了点头,眼中浮上了一丝同情,道:“跪了那么长时间,不知缘馨的腿是否能够大好,若是不太中用了,可如何是好。”

年淩兮卧在榻上是有些累了,于是便起身道:“你告诉缘馨,必须让她中用。不然她知道钮祜禄氏太多事,如果不中用了,那么只有死路一条。”

惜菊眼中又多了一丝恐惧,对年淩兮磕了个头,道:“奴婢明白了。”

从案几上端起来茶杯,年淩兮喝了一口,却发现茶已经凉了。

戌时,年淩兮稍微用了些芙兰煮的滚烂的小米红枣粥,便唤来年喙,道:“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年喙弯腰,道:“任凭年福晋吩咐。”

年淩兮对着年喙招了招手,年喙便将耳朵贴近了一些,年淩兮说了几句,年喙面色微微露出惊讶,不过很快便隐藏好了,点了点头,道:“奴才明白,即刻去查。”

又过了一个时辰,惜菊便给缘馨上药回来了。同时带回来的一件信物。年淩兮接过,拿在手里反复把玩起来,却是个玲珑剔透的碧玉簪子,色泽上好,尽管是大丫鬟,也未必能有如此上好的碧玉簪子,这怕是异国产来的玉做成的。

“年福晋,这是缘馨表示决心的事物。缘馨讲,福晋三番两次助她从危难之中,她有意彻底归顺福晋。缘馨说这是她最贵重的东西了,请福晋务必收下。”惜菊说这话头一直低低的,但是语气中的诚实令人不得不相信缘馨的决心。年淩兮活了两世,自然知道人不可轻信,再者——缘馨之前到底是何身份?竟能有如此贵重稀罕的东西。

年淩兮还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惜菊福了福身便下去了,芙兰却和惜菊打了个照面,闻见惜菊身上有些浓厚的香药味,不禁微微皱眉。

“小姐,爷快到院里了。”

“知道了,这个东西,你好好地搁到库房去,兴许以后能用得上。”芙兰接过,连忙去了。

胤禛现下在前朝越发低调起来,只是外人若看不懂便罢,若是耳聪目明的,自然之道四阿哥现下最得圣心。处事低调,关心兄弟,看似毫无建树,却是事事都有他。

年淩兮知道这是个好兆头,康熙五十七年,亦算是胤禛生命的另一个转折点,只要他能挺过五十七、五十八这两年,那么便是豁然开朗的局面。年淩兮把玩着手指上的戒指,这一世她也不想让胤禛提早登基,她和年家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只是——她必须先把胤禛的心夺下,如果胤禛提早登基,那么一切都会不同。

雍正元年虽无选秀,但是德妃一直在折腾,时不时送些新人进来,胤禛有时也宠幸,封个答应常在,却无半点能和胤禛说上真心话的。上一世,年淩兮自以为自己是不同的,但是到生命最后一刻,她才看清,她无不和那些答应小主一样,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这一世,已经不同,年家重要性提早被胤禛发觉,几个兄长亦为胤禛办了不少事,如果胤禛现下要除去年家,怕已经不易,毕竟年家五个男子,他要一一除去,得花不少功夫。再者,张廷玉也是个忠臣,只是这个忠臣有时候太过于尽忠尽孝了,有时候也该歇歇。不过现在不是动张廷玉的时机,因为胤禛还需要他的辅佐。

年淩兮站在院中,看着那一抹穿着黑色常服的俊朗男子出现,面上依旧是毫无表情的薄然,但是却在见到年淩兮后,表情有了微微的松动。

胤禛上前,执起了年淩兮的手,早上微微的怒气也不见了,年淩兮笑了笑,跟他一起进了屋子。

“冷不冷?”胤禛让年淩兮坐在自己身边,手上握着年淩兮滑嫩白皙的小手,问道。

年淩兮摇了摇头,现在已然上了暖盆,但是年淩兮也不觉得冷,便很少用,血玉这几年对她来讲已经是离不开了,它既能调理年淩兮的身子,也能让年淩兮夏天不觉热,冬天不觉冷。

屋中只剩下两人,胤禛手上常年拿着个佛珠,这是康熙赐的,来处尊贵。

佛珠响了两下,胤禛又道:“额娘病了。”

年淩兮脸上微微惊讶,道:“可严重?”

胤禛摇了摇头,目光变得深沉起来,道:“额娘本就为十四弟远去青海一事有些怨皇阿玛,身心不调,十四弟不过才出发一天,额娘不知从哪听来十四弟在路上病了,于是额娘也就……”

看来这是心病。年淩兮触上胤禛的眼睛,蓦地发现,胤禛眼中竟然有些微微的委屈,这是年淩兮活了两世第一次看见胤禛露出这样的表情来,饶是心硬如石的年淩兮,也被这样的眼神刺了一下。

年淩兮突然觉得身子有些发冷,她现在才意识到,两世改变的是她年淩兮,但是分毫不改的仍是胤禛。他还是那么薄情,又那么坚韧不拔,他还是那么隐忍,又还是那么野心赫然,他也还是那么孤单,那么不受自己亲额娘的疼爱……

“年儿想听听爷的过往么?”胤禛突然这般说,语气变得温柔异常,年淩兮知道这是胤禛为数不多心肠变软的时刻,年淩兮自然不想错过,于是,她环抱住胤禛结实的身体,将头枕在他的胸上,胤禛顺势惬在榻上,开始慢慢陈述。

德妃为贵人时生下胤禛,那时候胤禛被孝懿仁皇后抚养的时候,日子并不好过,那时孝懿仁皇后还是贵妃,行为端庄淑然,是个极为温柔的女子,但是对胤禛却是百般严厉,自胤禛懂事以来,早起卯时便要锻炼身体,辰时开始便要读书,一直到午膳,用完午膳佟贵妃便会陪着胤禛一起继续读书,直到晚膳。佟贵妃允许胤禛在戌时玩上半个时辰,而后学习武功,因为当时康熙并不允许阿哥太小习武,于是佟贵妃便让胤禛偷偷学。

佟贵妃对胤禛倾注了全部,俨然将胤禛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来对待,只是这种对待胤禛的方式,却让胤禛的童年没有得到过一丝丝母爱。亲母出身卑微,养母严厉对待,胤禛从小便知道隐忍两字究竟怎样写,才写的漂亮。

乌雅氏册封为德嫔的时候,胤禛偷偷地跑到德嫔的册封礼,他看见册封礼虽然简单,但是额娘笑的是那样的开心,但是她却没有看见自己,自己就站在她的右前方啊,是那样的明显,顶着被发现的风险,但是额娘却没有看见他,她好像已经忘了自己一样。

再后来,德嫔有了十四阿哥,十四阿哥被德嫔养在身边,那样的母子之情,胤禛知道,自己是永远比不上十四弟了。

乌雅氏为德妃时,胤禛想,额娘终于成为四妃之一,那么,他能不能回到额娘的身边呢?胤禛那次试探,却让胤禛彻底绝望。

胤禛请完安,德妃只是淡漠地点点头,怀抱中的十四弟仍在咿咿呀呀学语。

“你来干什么?”

胤禛张嘴正要说,但是德妃这样的一句,却让胤禛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来干什么……你来干什么……胤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长春宫的,后来,回佟贵妃的宫中时,突然下起了一场大雨,将胤禛淋了个彻彻底底,亦是清清醒醒。

可以说,孝懿仁皇后毁了胤禛,亦是成就了胤禛。德妃生下了胤禛,却也是抛弃了胤禛。

胤禛的一生,薄情、隐忍、坚韧和残忍,大部分皆是拜这两个女人所赐。

作者有话要说:小齐承诺,下一章绝对有包子T T一定!!!

正文  第24章 喜事

年喙进来的时候,年淩兮正在教岚婓认字,见母女两个教的认真,学的更是认真,年喙微微弯腰,道:“年福晋。”

年淩兮扭头,看见了站在屋内的年喙,心中便知道是何意,便让乳母先将岚婓抱下去。

“额娘……额娘,女儿还没学完这个‘大’字呢!”岚婓被乳母抱在怀里,扑腾个不停,双手伸向年淩兮,想要再回到年淩兮的怀里。

年淩兮也舍不得女儿,虽然女儿能养在自己身边,但是每天相见的时光也十分短暂,不过为了长远,舍弃这么一会不算什么。年淩兮从榻上坐起,将岚婓又报到怀里亲了亲,道:“岚婓乖,现下额娘有事要忙,待到晚膳时再去陪你,好不好?”

岚婓嘟了嘟嘴,像个大人似的考虑了一会,才点点头,道:“好吧!额娘可要说话算话!”

“当然,额娘什么时候骗过岚婓。”年淩兮笑着,抚摸着岚婓的头,尔后跟乳母递了个眼色,岚婓就被抱走了。

“年喙。”年淩兮朝暗处的年喙点了点头,年喙便从高脚花瓶后面出来,朝年淩兮打了个千儿,道:“年福晋,您让奴才查的东西,奴才已经查到了。”

年淩兮拿过案几上的茶,轻抿了一小口,道:“说吧。”

“奴才查到,原来惜菊在进年府之前便是给索绰罗府当世代丫鬟的,惜菊的娘就是爱索绰罗府生的惜菊。”年喙顿了顿,见年淩兮面有疑惑之色,便继续道:“这缘馨,奴才一查才知道,也是大有来头的。”

“什么来头?”

“缘馨以前就是索绰罗府的嫡女!”

年喙说出缘馨之前的身世,年淩兮微微一惊,原来这缘馨之前确实是有来头。

“后来,索绰罗府大人因为一些事被罢了官,砍了头,女族被流放民间,男族世代不得为官。缘馨跟着她娘亲也不会什么生存的活计,不久便花完仅有的一些私产,开始四处乞讨了,缘馨的娘没有办法,最后只得将自己和缘馨卖进了雍亲王府,记得当时,是爷亲自选的人呢。而惜菊一家被打发之后,不久咱们年府也开始招下人,惜菊和她的娘也就顺利应当的进了年府为奴。”

年淩兮手里捧着茶,听到年喙娓娓道来,倒是对于缘馨不得不佩服起来,一朝官家小姐沦为奴婢,这滋味,怕是不好受吧。

“早年缘馨的额娘对惜菊的娘是极好的,还救过惜菊爹的命,于是,惜菊这般,也算是有理有据了。年福晋完全不必为惜菊的忠心担忧,因为惜菊和她娘也被福晋救治过,福晋也是她们的恩人呢。”

年喙说罢便不支声了,年淩兮靠在榻上久久未语。缘馨如此,她还得真想想能不能用了,如果说缘馨不想再争取些什么,那年淩兮是不信的。缘馨投靠自己,亦是为了家族吧。索绰罗氏现下还不算太显赫,但毕竟也是满军旗,总有崛起的那么一天。

年淩兮挥退了年喙,琢磨了许久,决定还是先用了缘馨再说。

毕竟缘馨知道钮祜禄氏那么多秘密,对于长远来看,是个能用得上的助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钮祜禄氏呀,我要好好折磨你才是。

现下也不是不能解决了钮祜禄氏,只不过,她真的想看看,钮祜禄氏成为熹贵妃的时候,却突然知道弘历并非自己亲生儿的时候,那种心情,会是怎样的,再看看,她看着的胤禛,那时候会怎样对她呢。

时间过得如同飘洒下来的雪花似的,落入泥土却又不见,雍亲王府后院没有太大的举动,只是暗涌时刻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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