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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谋(校对版)-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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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所以说人无完人。”

  容氏并不避讳与任瑶期说起这些事情,她这一生经历过不少,很多事情都看得比旁人透彻。也或许是她女儿的婚姻,让她希望瑶期能找到一个真正合适的人。

  任瑶期听着脸色却是有些古怪。

  她想起了那一次在马车上,萧靖西跟她说他身体没有她想的那么弱的话。当然任瑶期不打算将这话说给容氏听。

  之后祖孙两人又聊了些别的,任瑶期现在对萧靖西的处境已经放了些心下来,所以也乐于与容氏聊天。

  当说到雷家的时候,容氏道:“雷家的孝期已过,最近雷家的门槛儿就快要被媒人给踏破了,只是雷家家主似乎并不急着续弦的样子。你和瑶华与雷家那个孩子很熟?”

  任瑶期道:“见过几次,盼儿那孩子很天真可爱,我和姐姐都很喜欢她。”

  容氏端着茶碗沉吟道:“雷霆这个后生沉着稳重不浮躁,倒是难得,他现在年纪也不大,或许经历上及不上那些个老狐狸,不过等遇到机会再磨砺个几年十几年,雷家在他的带领下必定会有所作为。至于雷家的正统问题……说起来这燕北又有几个真正的世家?萧家承认了你是,你便是。”

  任瑶期没有想到容氏对雷霆的评价这么高,不由得讶异。

  容氏见了,笑道:“前几日你外祖父和舅舅外出,马车撞上了他的车,原本错不在他,他却是主动上前来道歉,让你外祖父的马车先走,事后还让人备了礼来赔罪。燕北像他这般年纪的年轻人,能这样沉得住的有多少?”

  献王府在燕北处境尴尬,很少有人家愿意与献王府相交,当然献王府也乐得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一般的人若是撞到了献王的马车,撞了便撞了,并不会像雷霆这般做事周全。容氏见多了世情冷暖,所以见到雷霆如此,难免会有些感叹。

  任瑶期留在宝瓶胡同用了饭才回任家别院,她刚回去没有多久,王妃身边的素锦就来了,她明面上是奉王妃之命来给任瑶期送东西的。王妃送了任瑶期几匹绸缎和羽缎,还有一篮子秋葡萄。

  任瑶期将丫鬟婆子都屏退之后,当着素锦的面写了一封信给王妃,告诉她献王府已经如萧靖西所言派了人过去,不过其他的事情她就没有多说了。

  素锦收了信之后就立即回去禀报王妃了。

  因任时敏要在云阳城待几日,任瑶期便住在了任家在云阳城的别院里,任时敏在云阳书院讲完学之后也会回到别院休息。

  又过了一日,任时佳派人来接任瑶期去林府,任瑶期与任时佳关系不错,任时佳派人来接她就去了。

  在路上的时候,任瑶期听见外头有几个书生模样的人在茶馆门口谈论宁夏的事情,就吩咐车夫将车停在一边听了一会儿。

  那些人议论说因为吴总兵的暴毙,宁夏如今已经乱得不成样子,好几个原本吴家的部下因为没有人弹压而打了起来,有人甚至想要支持吴萧和唯一的女儿吴依玉成为新一任的宁夏总兵,只是这话一说出来就被不少人给嘲笑了,说是立吴总兵的女儿还不如赶紧的给吴小姐招个夫婿,立她夫婿。

  而吴夫人听到之后正有这个打算,所以最近上吴家明里暗里的表示想要联姻的人不少,可是不知道为何,吴小姐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大闹了她父亲的灵堂,将那些人都赶了出去,让吴夫人很是没脸。

  还有个书生感叹道:吴家小姐如此彪悍,就算是有宁夏的兵权当嫁妆,怕是也没有几个人能消受得起啊,引起一番哄笑。由此可见吴依玉在云阳城里的名声就很不怎么样。

  这些话任瑶期不过是随便听听罢了,她在意的是一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中年书生说的那一句话,那人道:“我听说南边的皇帝有意从京都新派一位宁夏总兵去宁夏,旨意已经在路上了,想必不日就会到燕北。”

  至于这位朝廷新派来的宁夏总兵是谁,那人并没有名言。任瑶期脑海中却是不由得跳出了一个名字,曾潽。

  难道这一世,曾潽还是会来燕北吗?

  任瑶期闭上了双眼靠坐在了车壁上,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她的双手却是慢慢的握紧握成了拳。

  “走吧。”任瑶期淡声开口吩咐车夫。

 
                  
第283章 当归当归(粉红630+)

   任瑶期从林家回来之后,被告知任瑶华来了。

  “三姐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任瑶期惊讶道。

  之前她来的时候邀任瑶华一起,任瑶华没有来。

  香芹替任瑶华回道:“三小姐又收到了雷家小姐的信了,所以三小姐就打算顺便来云阳城看看她。”

  雷盼儿今年已经开始认字了。自从她会写字之后,任瑶期和任瑶华就会收到小丫头时不时让人捎去白鹤镇的“鬼画符”,第一次收到的时候任瑶华真的吓了一跳,偏偏香芹那个喜欢咋咋呼呼的丫头还在一旁胡说八道那一定是什么害人用的符咒,有人在对她家小姐下降头。多收到几次之后,任瑶华就淡定了。

  任瑶华一路上都有些压抑的心情终于好些了,对任瑶华笑道:“哦?这次又写了什么?拿出来我瞧瞧。”

  任瑶华让香芹把雷盼儿的信交给任瑶期。

  任瑶期打开信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忍着笑轻声念道:“圈华姐姐圈期姐姐,你们什么圈圈来看盼儿,盼儿圈圈你们了……”

  香芹在一边笑得肚子都疼了,被桑椹用手肘拐了一肚子。

  任瑶华瞪了任瑶期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

  原来雷盼儿写信遇到不会写的字就画一个圈代替,每次看她的信就跟猜谜语一样。

  任瑶华和任瑶期不方便去雷家看雷盼儿,就派人去给雷家送了帖子,邀请雷盼儿来任家的别院玩。

  可惜的是,送帖子的婆子回来禀报说,今日一早雷家小姐跟着雷家二爷出门访友去了,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雷盼儿在给任瑶华和任瑶期写信的时候也经常提及她那位二叔,她的字就是跟着二叔学的。雷二爷可怜侄女没有母亲,雷霆这个当父亲的又太忙,很多时候顾及不上,所以一般都是他照看雷盼儿的,基本上是他走到哪儿都把小丫头带在身边。

  雷盼儿不在云阳城,任瑶华也只好与任瑶期一起暂且在云阳城里住几日,两人作个伴儿也好。

  等就剩下姐妹两人的时候。任瑶期问任瑶华道:“你今日来云阳城真的只是为了看盼儿?”

  任瑶华沉默了片刻才道:“不是,我只是心里不高兴,不想待在家中,所以找借口来了云阳城。”任瑶华看了任瑶期一眼,道。“昨儿祖母又赏了方姨娘好些东西,今儿早上我去给她请安的时候听她说以后父亲来了云阳城,让方姨娘她们也跟来,反倒是母亲要留在任家。”

  任瑶期闻言一笑:“哦?方姨娘如今肯见人了?”

  任瑶华摇头:“我是没有见过她,不过听说她现在开始见任瑶英她们了,只是喜欢在脸上蒙一层面纱。”

  看到任瑶华冷着脸愤怒的模样,任瑶期摇了摇头:“你何必为这种事情生气,祖父祖母给她脸面不过是因为现在需要借用方家的关系,至于到时候谁跟着父亲来云阳城,谁又留在任家老宅也不是祖母一句话就能决定的。”

  她想方设法让任时敏走出任家去了云阳书院,可不是为了让任家二老给方家卖面子的,谁来谁留下也不是他们能说得算的。

  至于方家和方雅存……总有与他们清算的时候。

  任瑶期轻轻扬了扬嘴角。

  任瑶期和任瑶华就这样在云阳城住了几日。这几日任瑶期从献王府那里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那就是朝廷果然委派了新的宁夏总兵来,这位新上任的宁夏总兵姓曾。

  而萧靖西却是一直都没有消息。眼瞧着任时敏明日就要回白鹤镇了,任瑶期原本慢慢放下去的心有渐渐的提了起来。

  这一日雷盼儿终于跟着她二叔出门访友回来了,得知任家曾经送信给她邀请她来任家别院玩。雷盼儿回来的第二日就过来了。

  恰巧任瑶期因去了宝瓶胡同没有碰到,她明日就要回白鹤镇了,想要请容氏如果得知萧靖西的消息,让人去告知她一声。现在这个时候,任瑶期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虑避嫌不避嫌的事情了。

  任瑶期是下午去的宝瓶胡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这一日难得的是一个大晴天,连一丝风都没有。

  任瑶期的马车从宝瓶胡同纵横交错的胡同里穿过,任瑶期靠坐在马车车壁上蹙着眉头想事情,她的手随意地拿起一本放在小几上的书,正想翻开,却看见从书页里掉落了一根干瘪的草出来。

  任瑶期一愣,将那根“草”拿到手里才认出来,这竟是一朵萱草。萱草经过熏制晒干之后是可以食用的,这一朵与任瑶期之前从萧靖西那里收到的不同的就是,这是一朵已经被熏制过的可以食用的萱草。

  萱草别名无忧草,任瑶期想起来自己之前送去燕北王府的那几根当归,不由得心中一喜,问苹果道:“马车刚刚是停在门外吗?”她记得自己刚刚在外祖家的时候是出门之后才上的车。

  苹果点头:“是的,小姐。”

  任瑶期对外喊了一声“停车”。

  马车缓缓的停靠在了路边。

  任瑶期隔着马车帘子问赶车的婆子:“刚刚马车停在外头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人靠近马车?”

  赶车婆子以为任瑶期是在怪她偷懒乱跑,忙道:“五小姐,奴婢没有看见有人靠近马车,不过奴婢在中途如了一次厕,这期间有没有人过来奴婢就不知道了。”

  这时候后面有马车轮子滚地的声音传来,来了一辆马车。

  任瑶期原本也没有在意,可是听到外头赶车的婆子咦了一声,然后察觉到那一辆马车似乎就停在了自己这一辆马车的旁边。

  任瑶期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她坐直了身子,想要掀开帘子,可是手触到车帘子的那一瞬间却又顿住了。

  正在这个时候任瑶期听到了旁边的那一辆马车的车壁传来了“笃——笃——笃——”三声沉闷的敲击声。

  任瑶期想了想,还是伸手将车帘子掀开了一些往外看去,不想旁边停着的却是一俩很普通的榆木马车,并不是燕北王府的。

  任瑶期不由得有些失望,正要将帘子放下来。

  不想恰巧在这个对面的马车车帘子却是被掀开了,一张含着笑意清俊非常的脸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任瑶期的视线里。

  任瑶期心里猛然一跳,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萧靖西也不说话,只是浅笑着看着任瑶期又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车壁,任瑶期鬼使神差地也抬手在自己的车壁上轻轻敲了两下。

  萧靖西眼中的笑意更甚,当中的亮光似乎能将人灼烧。

  任瑶期垂下眼睛,放下了车帘子。

  外面又传来了车壁被轻敲的“笃笃”声,因为声音不大,所以除了两辆马车里的人并没有别人听到,就算听到了也不会在意。

  可是这不轻不重的声音听在任瑶期耳中,却是与她的心跳声一样响亮,让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

  最后萧靖西的马车先动了起来,在任瑶期的马车之前缓缓驶出了胡同。任瑶期吩咐驾车的婆子继续前行。

  驶出胡同之后,萧靖西的车走在前面,任瑶期的车跟在后面,最后走在前面的车在一处避风的地方停了下来,任瑶期还没有开口吩咐,她的马车却是自己停了。

  任瑶期听见萧靖西下了马车,他也不开口说话让任瑶期下车,他就那么站在那里等着。

  任瑶期想了想,还是示意苹果扶了自己下车。

  她每次来献王府的时候,为了避免麻烦,一般都只带了两个心腹丫鬟和一个赶车婆子,并没有别人,现在遇上萧靖西倒是少了不少的口舌。

  任瑶期走到萧靖西面前站定,屈膝行了一礼,轻声道:“萧公子,别来无恙。”

  萧靖西看着她,嘴角微弯:“嗯,我很好。”

  明明是很简短很平常的一句话,却硬是被他说出几分别样的滋味来。

  任瑶期又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当时送去给他的当归。

  然后又想到他做的那些事情,任瑶期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再以对待平常人的态度对待他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暂时撇开这些不明不白的情绪,问道:“你何时回来的?”

  萧靖西看了一眼自己的马车,微笑道:“刚刚。”

  任瑶期:“……”

  见任瑶期不说话,萧靖西继续道:“看到你的信,得知你正在云阳城,我就过来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任瑶期想说谁担心你了?可是这话想想任瑶期就觉得牙酸矫情,所以她继续闭口不言。

  “我记得当初答应过你会在入冬前回来。”萧靖西的声音里带着些明显笑意。

  任瑶期不由得想,不过去了京都一趟,她怎么就感觉到萧靖西的脸皮厚了不少?还是她之前因为不熟所以被他的表象迷惑,以至于忽视了他的本性?

    
                  
第284章 情不自禁(粉红660+)

   萧二公子没有听见任瑶期的腹诽,继续道:“原本应该更早些时候回来的,不过路上遇上了些麻烦,正好我接到了一些关于宁夏的消息,所以假装躲避刺杀转道去了晋州,这次多亏了献王的人帮我掩盖了行踪。”

  任瑶期却是听出了些意味来了,不由得抬头道:“掩盖行踪?你摆脱那些追兵并不是为了逃回云阳城,而是……而是去了宁夏吧?你之前在京都接到的关于宁夏的消息是朝廷有意对宁夏出手,所以将计就计在晋州来了个金蝉脱壳?”

  萧靖西眼中的惊讶渐渐散去,含笑的眸子看着任瑶期打趣道:“我突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太聪明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在我想要卖弄的时候会找不到机会。”

  任瑶期也笑:“萧公子这是在提醒我,以后我见到你需要退避三舍绕路走吗?”

  萧靖西:“……”

  任瑶期终于明白为什么萧靖琳总是喜欢拿话来噎萧靖西了,因为这样做之后果然会心情舒畅。

  她不由得扬了杨嘴角:“现在你可以卖弄一下,你在宁夏的所做所为了。我听说朝廷已经重新任命了一位姓曾的宁夏总兵,正在上任的路上。”

  萧靖西见到任瑶期嘴角边的微笑,不由得莞尔,一路上的车马劳顿,连夜赶路的辛苦疲惫仿佛都不翼而飞了:“曾潽么?他现在想要接管宁夏可还差了些火候。吴家在宁夏经营了数十年哪里就那么容易被替代?若是吴萧和真的后继无人那还好说,可是现在吴家有人继承香火,他就算是去了宁夏又能如何?”

  虽然从萧靖西口中听到曾潽的名字任瑶期心里还是有些不适,不过萧靖西后面的话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惊讶道:“吴萧和后继有人?你说的难不成是吴依玉?”

  萧靖西好笑地看了任瑶期一眼:“终于猜错了一回。”

  任瑶期也是被之前听见的那几个书生的对话所影响,才会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仔细想想,萧靖西未必会扶持萧微母女上位,她想了想:“难道那位狄家送去的女子已经有了身孕?”

  萧靖西笑叹道:“又猜中了。”

  任瑶期不由得惊讶,在萧微母女的眼皮子底下还能有孕。且还挑在了这么关键的时刻,这位姓狄的女子果然不是凡人。

  只是……

  任瑶期不由得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她生的是男还是女?”若是生的是女孩,与吴依玉一样,也是没有继承权的。

  萧靖西笑道:“这个孩子一定会顺利降生。且必定是男孩。”

  见萧靖西说的这么肯定,任瑶期稍微想一想就明白过来了。在这种时候,吴萧和的孩子已经不仅仅是继承吴家香火这么简单了,因为无论如何他是必须要存在的。会不会顺利生下来,是男还是女都不是问题,因为结果都只会是狄氏生了一个男孩。任瑶期甚至怀疑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吴萧和的,更甚至到底有没有这个孩子的存在。不过只要燕北王府承认这个孩子的存在并且全力扶持。那么真相如何根本无关紧要。

  至于朝廷承不承认,关燕北什么事情?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天高皇帝远吗?

  这么想着,任瑶期心里关于曾潽要来燕北的阴影便淡了不少。

  没有了实质上的对宁夏的掌控权,曾潽就算来了也不过是一只寄人篱下的被拔了牙的老虎,翻不出太多的花样来。

  “说起来还真要谢谢你。”萧靖西道,“若非你那时让我早些回来,宁夏的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

  任瑶期道:“我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

  萧靖西却是看着任瑶期。温柔低缓地道:“你随口一说,我也当真了。”

  任瑶期不由得有些脸红,为什么她又觉得萧靖西的这句话有些怪怪的?难道是她想太多了?

  可是抬眼看向萧靖西,却发现他虽然是在看着她,表情镇定从容,耳根处却有些红。

  任瑶期转开眼道:“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萧靖西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点头:“好。”

  任瑶期抚了抚自己的披风,转身要去上马车,却听到了萧靖西不同于以往的略带了些迟疑的声音:“如果你听到了京都的什么关于我的传言,不必当真。”

  任瑶期闻言几乎是立即的就想到了那位颜大小姐的事情。

  她顿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萧靖西讶异地问道:“关于你的传言?什么传言?”

  萧靖西沉默了片刻:“只是些捕风捉影的传闻罢了。”

  任瑶期起了捉弄之心,回了萧靖西一个无辜的笑:“无风不起浪,传言也是有根据的,我会有选择的相信。”

  萧靖西:“……”

  任瑶期说完转身要走。

  萧靖西却是叹息了一声,苦笑道:“京中传言,颜家有意与燕北王府结亲,颜太后有意要将颜家长房嫡长女赐婚与我。”

  任瑶期停住了步子,没有回话。

  萧靖西看不到她的表情,又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能继续道:“颜家与燕北王府结亲,不过是颜太后一厢情愿罢了。”

  “你确定只是太后一厢情愿?”任瑶期突然开口道,“萧公子,你见过颜大小姐吗?”

  萧靖西皱了皱眉,然后点头坦诚道:“遇到过一两次。”

  任瑶期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看来那位颜大小姐对萧靖西是有意的。

  任瑶期问这么一句不过是想要弄清楚这桩事情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不想萧靖西却是误以为任瑶期是以为他不坦诚,所以生气了,情急之下萧靖西想也没想伸手握住了任瑶期的手。

  这一瞬间,两个人的脑海中都是一片空白。

  萧靖西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做了一件登徒子做的事情,他心下有些懊恼,怕自己的冒犯让任瑶期觉得反感,可是不知道为何他的手就是松不开,只能低头愣愣地看着两人相握在一起的手掌发愣。

  任瑶期感觉到自己手心里暖暖的温度,一时之间除了自己的心跳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这一次与上两回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是不一样的,她也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她只知道不一样。

  好在任瑶期先回过神来了,她咬了咬唇有些懊恼地偏头轻声道:“还不放开。”

  任瑶期是傍晚的时候从宝瓶胡同出来的,这会儿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两人又是站在避风的地方说话,两个丫鬟都很有眼色地避到了路口,所以竟是没有人看到这一幕。

  萧靖西因为任瑶期难得带着些羞涩的娇嗔语气闪了神,手明明想要放开的,却不知道为何握得更紧了。

  然后回过神来之后又迅速地放了手,脸上火烧一般地轻声喃喃道:“对不起,我不是……”

  任瑶期瞪了他一眼,转身跑走了,直到上了马车,任瑶期还能感觉到自己狂乱的心跳,以及手心里残留的另外一个人的温度。

  直到任瑶期的马车消失在了路的尽头,萧靖西还站在原地没有动。萧二公子的脸上有懊恼,有后悔,有恍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唯独没有他时时挂在脸上的谪仙般的淡定从容,总之很难用言语来形容此刻萧二公子的真正心情。

  这一晚任瑶期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都睡不着,不知道为何,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萧靖西紧握住她的手的那一幕,那一刻的悸动只有任瑶期自己心理明白。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感觉到厌恶愤怒之类的情绪。

  任瑶期几乎是一夜未睡,她将自己与萧靖西从见面以来的所有的事情都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有些细节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或者想不起来了,不想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我不会是……”最后天快亮了临睡过去的那一瞬,任瑶期轻声喃喃地说了一句,只是最后那几个字并没有发出声音来。

  第二日,任瑶期精神不济地出现在任瑶华面前的时候,任瑶华被她吓了一跳,狐疑道:“你不会是昨夜着凉生病了吧?”

  任瑶期摇了摇头,强笑道:“昨晚没有睡好而已。”

  “为何会睡不好?”任瑶华不记得任瑶期有认床的毛病,何况这任家别院任瑶期也住过好几回了,被褥都是她自己用惯了的。

  任瑶期怎么好与任瑶华说,她是想自己和萧靖西的事情想了一个晚上,以致没有睡好?

  好在任瑶华也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任瑶期敷衍了几句她也就不再问了。

  任时敏在云阳城里的讲学已经告一段落,今日正要回白鹤镇去,任瑶华和任瑶期自然是跟着他一同回去。

  在路上,任三老爷心情不错,便与任瑶期和任瑶华说起了明年开春来云阳城的事情。

  任瑶期问道:“爹爹,到时候我们住在何处?你去书院的话,如果还住在任家别院里怕是不方便吧?”

  任时敏想了想:“我瞧着书院里的教习除了少数的几个就住在书院外,其余的人都是在宝瓶胡同附近赁了个院子。”

    
                  
第285章 曾潽来燕

   任瑶期抚掌道:“这样也好,爹爹与同僚住得近的话,以后论起相同的志趣来也方便。我瞧着院子也不必多大,爹爹、母亲,加上我们,两进的院子也够住了。”

  任瑶华看了任瑶期一眼,心想父亲还没说要带母亲和她们来云阳城吧?这可真能自说自话!

  任时敏倒是没有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点头道:“这些都是小事,我交代管事去办就成了。”任三老爷从来不为这点俗事操半分心。

  任瑶华见任时敏今日很好说话的样子,便也试探着道:“父亲,方姨娘也一起跟来吗?”

  任时敏皱了皱眉:“她不是伤了脸不好见人吗,跟来云阳城做什么?还是继续留在白鹤镇养着的好。”

  任瑶华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趁机上眼药:“可是我听祖母的意思,似乎是想要让她跟来为您打理内院。父亲,到时候云阳书院的那些夫人太太们去拜访,您能让一个毁了容貌的妾出面招呼?懂规矩的人家不会暗地里笑话咱们没有体统么?不说别的,到时候您在书院里能抬得起头来?”

  任时敏看向任瑶华,不悦道:“这是哪里听来的胡话!”

  任瑶华想要说什么,被任瑶期打断了:“三姐也是听祖母那么一提罢了,没影儿的事呢,父亲别动气。”

  任时敏皱了皱眉,不再言语了,不过心里却是有些为任老太太的话而生气。任瑶华既然能说出来,那就必定是任老太太当真提起过的。

  回到白鹤镇之后,任时敏就交代了自己手下的一个管事,让他去云阳城的宝瓶胡同找房子,两进或者三进的院子都可以,能买下来最好,买不到合适的租赁也可以。离着明年开春去云阳城还有几个月,找房子的时间尽是够了的。

  这一日,任瑶期又去探望任益均。

  任益均现在虽然还是时不时的就会有些伤风感冒。但是精神已经好了很多,脸上也不像是以前那般阴霾。不过清风院的丫鬟婆子们却是都知道,任三少爷的脾气还是没有变好,只是现在他撒气的对象换成新进门的三少奶奶。

  任瑶期去清风院的时候听丫鬟们说三少爷和三少奶奶在书房就径直去了书房,不想还没有等人进去禀报,就听见了里面传来了任益均忍无可忍的咆哮声:“蠢妇!不过是个简单的桂字,你从大清早写到了现在。写坏了八张纸都还没有学会,你脖子上面长了一颗猪头吗!”

  齐月桂委屈地道:“少爷,您这笔不好,我拿在手里它就一直打颤,然后字就歪了……歪一点你就要重写。您将就将就着看不行吗?”

  任益均气道:“我这支是三叔送的上好湖笔!你自己蠢笨如猪,还怨起笔来了?字如其人,你人是歪的吗?”

  任益均的丫鬟见怪不怪地轻咳一声。禀报道:“三少爷,三少奶奶,五小姐来了。”

  屋子里似乎是静了静,然后齐月桂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看到任瑶期的时候脸上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她擦了擦头上的汗吐了吐舌头,把任瑶期拉进了书房,一边扬声对任益均道:“五姑娘来了。少爷你们说话,我去看看有什么好的茶点给你们端过来啊!”

  说完不等任益均说话,脚底抹油般地跑了。

  任益均指着她的背影气道:“不求上进,粗野不堪,岂有此理!”

  任瑶期现在已经学会了对他们奇特的相处方式视而不见了,之前大太太也很不喜欢齐月桂。现在虽然也谈不上喜欢,但是任益均的身体确实是越来越有气色,大太太便也不说什么了。

  任瑶期和任益均两人分主宾坐下之后,任益均对任瑶期道:“有空你也过来多教教她,这府里的女眷就数你学问最好了,也让她瞧瞧什么是真正的秀外慧中!免得每次让她写字她就起幺蛾子!”

  任瑶期笑而不语,岔开话题道:“三哥如今身体如何?可还有用药?”

  任益均撇了撇嘴,有些别扭地道:“药我喝了十几年了,都没有什么用。”他不好告诉任瑶期说齐月桂总是笑话他,说他身体就是被娇惯坏的,明明不用喝药的时候还喝药,最后到了真正生病的时候药就没了效用。

  任瑶期看着任益均笑着道:“听闻三哥现在每日早上起来都会打拳?”

  任益均点了点头:“我让父亲给我请了个拳师进府,学点拳脚功夫防身也好。”

  任瑶期疑惑道:“三哥需要防身?”

  任益均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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