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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旻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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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庭萱柳眉登时竖立起来:“关磨他可是为了我们才引走影鹞的,你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不觉得有些忘恩负义了么!”
王媚脸一红,硬气道:“就算我们现在去,也只是白白送死,而且关磨既然引走了那影鹞,自然是有着信心解决掉它。”
柳庭萱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戏谑:“我们几个真念掌控圆满的人都伤不到那影鹞,关磨他才修炼三个月,你莫不是在跟我说笑吧?”
“可是……”
“别吵了!”
王媚正欲反驳,被严褚厉声打断,“王媚,你若自觉实力不足,便下山去,彼时将师父带到此处就行”。
柳庭萱冷笑一声,别过头去。徐子霖暗叹一声,不知如何是好,毕竟他心底对王媚存有一丝好感。
王媚眼神躲闪,不敢与众人对视,只是抬头看了看徐子霖,却发现他一副失望的样子,她泪水夺眶而出,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见王媚毅然回身离去,严褚亦叹气,柳庭萱气恼地跺脚,徐子霖神色复杂,心中想必很是难受。
而后,三人继续前行,寻找关磨的踪迹。
潘绪清足底元气升腾,健步如飞,今日对他造成的冲击不小,本以为自己在五十几位同门之中算是佼佼者,心中还有几分埋藏着的骄矜,不料在影鹞异变之后,他那点自以为是的实力不过是笑话。
凭借过人的记忆,他找着来时的路,抱着李悦竹狂奔而去,也正是因为他的过目难忘,众人才让他寻路出山。换个人,还不一定能找到归路。
驻足停顿了一下,他细细回想,选定一个方向继续飞奔。
突然,一道白影在他眼前一晃,他惊喜地叫出声来:“师父!”
华翟老人面色凝重,一手覆在李悦竹头上,发出蒙蒙绿光。
“出了什么事?我在山外有心惊肉跳之感,影鹞与我有着一丝联系,它是否有异样?”华翟老人面色凝重。
潘绪清放下李悦竹,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血颜花……想不到这荒山竟生有血颜花。绪清,你可知道他们在哪?”华翟老人问道。
潘绪清指了一个方位,华翟老人说道:“你将悦竹扶到潭边,我去找寻他们。”白袍猎猎作响,扬起满地尘屑枯叶,随即,化作一道白影离去。
潘绪清心下大定,“师父出手,应该是没问题了”。抱起李悦竹,他向着山外走去。
突然,他身子一软,和怀中的李悦竹一起摔倒在地,昏睡过去。华翟老人去而复返,一抬手,两人便悬浮而起,伴随着华翟老人,一同向着山中飞去。
下坠之势骤然散去,剧烈的疼痛让关磨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这一下,几根骨头怕是出现了裂痕,肌肉蠕动,沦肌浃髓的疼痛便会随之传来。
关磨手中抓着一撮毛发,背部有着柔软的触感。微弱的蓝紫亮光照耀下,他发觉自己摔在了一具毛茸茸的兽尸之上。
“若不是有此物缓解下冲的势头,粉身碎骨是必然的。”关磨暗道鸿运当头,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受伤不轻。这种疼痛,可是他两年来第一次承受。
令他匪夷所思的是,自己并未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仿佛自己对肉壳的折磨早已视若无睹一般,他隐隐间觉得这种种都与自己丧失的记忆有关。
费力地站了起来,他略微打量了一下这具兽尸,发现它体型堪比五头犁水,浑身覆盖在长毛之下。一张巨口,嘴角处伸出两根獠牙,险恶至极。
六只有着光滑皮肤的手臂充满力感,肌肉轮廓明显,两只粗壮的兽蹄则包裹着鳞片。
关磨并未发现它的头颅,只在其胸口处发现一只紧闭的巨眼,关磨便是落在这兽尸的眼睛上。
凹凸不平的石壁上,点缀着几颗不知名的石头,发出蓝紫色的光芒,关磨被眼前这一幕着实震惊了良久。
天地自然的瑰丽,不过冰山一角,就让这个涉世不深的少年如痴如醉,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定了定神,关磨四下一扫,发现有一个漆黑的洞穴,除此之外,便是头上无法估量深度的通道。
狭小的洞穴,关磨决计不会去涉险,只得躺在那兽尸上,思考对策。
所幸影鹞没有追下来,否则他还真不知如何是好。转念一想,他倒是希望影鹞下来陪他,才不过半个时辰,他便感到手足无措。略一移动,便会痛得呲牙咧嘴。
毕竟是少年心性,不一会儿便想方设法要敲一块那蓝紫光芒的石头。天不从人愿,若是平常,这一丈高,随心所欲便能跃起。
可此时,他走动一下,肌肉筋骨牵引之下,疼得直吸凉气。
静躺了半柱香,他又开始使劲捶打自己身下的那具兽尸,“咚”,“咚”,“咚”的声音回荡在这方空间,他妄图以此制造声响,引起别人注意。
不一会儿,他便感觉天旋地转了起来,“看来是用力过猛,导致的眩晕”。
关磨闭上双眼,正打算观摩《大罗算术》,身下的肉垫竟慢慢竖立起来,他重重摔在地上,茫然比之疼痛更甚。
那具“兽尸”仰躺而起,六只手浑身挠痒,浑然不知地上还有一个呆若木鸡的人。
关磨彻底无语,哑口无言,喉咙“咕噜咕噜”的发不出声音。方才还以为丧失生机了的东西,现在竟像是睡了一觉苏醒过来一般,完全颠覆了他的观念。
从不知几何的高处坠下,砸在其眼睛之上,这生灵竟然毫发无损,甚至一点反应都没有,难怪关磨会认为这是一具尸体。
关磨侧卧在地,眼睁睁看着这庞然大物缓缓站起,已然忘记了该如何应对这种境况。
倏尔,沉闷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关磨的耳中:“人族少年,你到此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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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虬古
关磨惊惧不已,这怪物竟能口吐人言!他从书上了解过,但凡能口吐人言的异种,皆是修炼到超凡脱俗的境界。这种等阶的存在,怕是一个手指便能摁死自己。
见关磨脸色煞白,抖若筛糠,这巨怪胸前的眸子一凝,一眼看透了关磨的虚实,它心中一下子掀起惊涛骇浪:“主人终是找到这种体质的人了么?”
“吾名虬古,是洪荒时代的遗种。这里是我的居穴,你怎落入此处?”虽是明知故问,但虬古还是威严地说道。
震耳欲聋的身影撼动着关磨,使其脑中清明不少,抹了一把冷汗,答道:“我被一只猛禽追赶,不慎落入此地,绝无冒犯之意。”
虬古沉默片刻,突然一掌扇向关磨。关磨强忍着骨裂的疼痛,险而又险地矮身避开,心中暗骂:“好一个鸿运当头,今日怕是要沦为盘中餐了。”
还不待关磨有所反应,又一只光滑的巨臂狠狠拍压下来。关磨实在无法避开了,直到这一瞬,他才意识到死亡的威慑。
眼前一黑,他感觉自己的肉壳寸寸碎裂,体内的浆液四溅,真念以极快的速度消散,马上便是彻底断绝与外界的联系了。
突然,《大罗算术》在他心中浮现出来,那些虚幻的景象霎时消散。“无力回天了……”关磨想道。
颓丧、惊恐、忿怒、不甘、懊悔,五种情绪宛若五条涓涓细流,在他心中交织成一簇火焰,疯狂而激烈地炙烤着《大罗算术》的每一个符文。
关磨一瞬间感觉头颅仿佛裂开了一般,“我的头颅爆开了么?竟有种熟悉的感觉……”,紧接着,关磨整个人犹如石沉大海,真念骤然停滞,不再运转。
即便是在人族入寐之时,真念也会自发衍生、壮大。真念停滞不动,只有在人族生机消亡之时才会出现。
然而事无绝对,关磨一切生命活动皆已静止,唯有《大罗算术》的符文被炙烤得通红,化作一滩金色熔水,向着关磨头颅内的真念蔓延而去。
真念由意识、记忆、感知交融而成,没有形态。平日在颅内也是飘忽不定,唯有凝聚元气之时,真念才会聚集在一起。
而此刻,真念沉寂,犹若死物。那摊熔水包裹住无形的真念,一点一滴地渗透进去,金色的熔水顷刻间便消失不见。
无形的真念表面竟浮现出细密的符文,一道淡金色的光辉从内而发。关磨并不知道这一切,只觉被炸裂的头颅继续被锉刀打磨,直欲将一寸寸真念磨得灰飞烟灭。
猛然睁开双眼,宽宥两尺的手掌近在眼前,一动不动。
关磨脑中痛楚消灭,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一切,恍若在梦境之中。这种令人窒息的阒寂,这种心如止水的境态,这种掌握主宰的感觉,正是他三个月以来,梦寐以求的。
时光的流淌从湍急变得迟缓,关磨略微一感受自己凝聚的真念,金色的光华席卷而来,他一个激灵,连忙退避,不再感知它。
关磨一头雾水,随之而来的是狂喜,此时,他的真念竟达到这个地步!
一阵风势压在自己脸上,关磨开始思考如何避过这一掌。行动不便的他,纵使有足够的时间推敲琢磨,可肉壳不行,依旧全是妄谈。
关磨恍然大悟,真念为水,肉壳为桶,两者相辅相成。若他肉壳足够强大,便能抵御这强悍了几个层次的大地牵引之力,缓慢地挪移出去。可凭他如今这副体质,挑个眉怕是会把眉骨挑断。
透过虬古的指缝,关磨开始细细观察起它手臂上隆起的肌肉,越看越不对劲。他平日去万书殿,对万物的骨骼、筋肉、脉络都有所了解。
看着虬古手臂上的肌肉轮廓,关磨心念电转,数道光芒闪过,他瞬间洞悉了什么。
关磨真念一松,四散游走在头颅之中,时间长河再度开闸泄洪,极度缓流的时光刹那间复原。虬古的手掌迅猛地向着关磨面门印下,杀势浓重!
关磨却是一动不动,定定地看着那被自己头颅还大的拳头!
不出他所料,虬古的巨掌离他鼻尖还有三寸之时,生生止住,一股劲风压下来,刮得他脸部生疼。
虬古眼露精光,心中降下一道雷霆,勉力平静地问道:“你为何毫无反应?”
“我知道你并无杀意。”关磨淡淡答道。
关磨双手撑地,真念一凝,一股柔软的元气便将自己托起。
虬古目光一滞,关磨这一手,他看在眼里,知道这是对真念掌控到无比纯熟的地步才能做到的。
看这个人族少年的样子,似乎很是随意自如。
“看来这便是主人所说的‘大罗凡体’了”,虬古暗自揣摩,“竟真能踏入‘通冥秘境’,上古年间煊赫璀璨的秘境!如今终于要重见天日了么!”。
关磨见虬古头颅大小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浑身不自在,便将心头盘踞的疑惑问了出去:“虬古大人,你此举究竟为何?佯装着要取我性命的样子,却毫无杀意。”
虬古的血盆大口向上一弯,露出一个狰狞地笑容,说道:“你随我来。”
关磨挪动脚步,跟着虬古走向那漆黑的洞穴。
洞穴之中,地面坑坑洼洼,洞壁上崎岖不平,看上去很是渗人。关磨一言不发地跟在虬古后面,丝毫不担心对方会对自己下毒手,若虬古要杀自己,大可不必这般费事。
身陷一片黑暗之中,关磨感到一丝丝气流击打在自己肌肤上,竟能模糊地判断出周遭环境,仿佛多出一双能看穿黑暗的眼睛一般。
这种妙不可言的异力,让关磨乐此不疲,肉壳的每一寸都能将极其细微的变化传达给他,他真念一推演,便能知晓周遭诸般的林林总总。
一丈高的虬古微微屈身向前走着,两只兽蹄稳健有力地踏在地上。一路走去,估摸着过了两刻,虬古脚步收歇,伫立在原地。
关磨随之停下,这又让虬古惊讶一番,想不到这个少年能知晓自己的位置,并没有如瞎子般撞上自己。
虬古六只健硕的手臂突然挥舞起来,饶是关磨如今有着种种异力,也只感觉一阵狂风吹袭而来,难以辨出什么来,他伤骨一痛,差点栽倒在地。
虬古六只手臂移形换位,若是有人能够看见,他此刻竟像是有着十数只手臂一般,不断击打在虚空之中,发出呼啸之音。
一点星光出现,点亮了这洞穴。旋即,星光随着虬古化作残影的手臂,逐渐化散开来,形成一圈光华闪烁的阵纹。
关磨定定看着虬古的动作,它显然是在破除某种阵纹的禁制,手速快到令人无法相信,常人若是被这六只手卷入,必定当场被绞成碎肉。
虬古身上的毛发飘动,两道獠牙倒映着闪烁的光芒,蒙上一层洁净的光辉。此刻,那六只手臂近乎消失于无形,在光芒的照耀下,关磨只能偶尔看到一只缠满肌肉若隐若现的臂膀。
阵纹上繁杂的线条与符号变得越来越少,终于,虬古收手,将六只手臂并拢,形似一朵莲花,带着狂风暴雨之势轰出,直接将那些闪烁着的符号纹路击碎。
阵纹碎掉的一瞬间,整个洞穴消泯于无形,刺目的光焰晃得关磨合眼。
渐渐适应之后,关磨睁开双眼打量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土黄色的石台之上。抬头,一根根尖锐的石刺倒悬在这穹顶。
一座石碑立在中央,下承一龟,上顶一颗宝珠,缭绕着火光。
关磨走到石台边缘,其下是见不到底的深渊,深渊中涌起一股炙热的气息,混杂着刺鼻的异味,熏得关磨咳嗽连连。
虬古拍了拍关磨的肩膀,关磨连退两步,远离了石台边缘。
走到石碑前,碑面上刻着龙飞凤舞的字体,看得关磨一头雾水,随即用象松弓去戳那颗火珠。
象松弓离那珠子还有两三寸之时,便猛烈地燃烧起来,不一会儿整只弓便化作灰烬,关磨仿若坠入被一潭冰水之中,才意识此处绝非善地,清醒了不少。
自他真念暴涨、六识远超同阶修者之后,便不知不觉将谨小慎微的态度抛在脑后,先前死亡的阴影更是被冲散到不知哪里去了。
直到此时,他在醒悟过来,自己生死难卜,竟将这一切视为儿戏,实在是太过麻痹大意了。实则,他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年郎,这种少年心性,实属正常,无可厚非。
将这些不成熟的心思扼杀之后,他开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是如何到这里来的?”
虬古看着关磨脸色连变,答道:“那是一种阵纹。”
关磨自然知道那是阵纹,他修炼之余便遨游在万书殿之中,对阵纹也有所了解。阵纹存于天地,乃是诸般法门中名列前茅的一种,是迈入下一层次的修者才能触及的领域。
对于未知,关磨自治即便是听了也是一知半解,索性不在此上纠结,继而又问道:“虬古大人,那你将我带到此处又是为何?”
虬古答道:“实不相瞒,我被困在此处多少岁月,我已记不清楚。耗费了不知多少日子,才破入了这样一个被阵纹隐藏的地方。”
“我又花了无尽岁月研究这石碑,最终发现,逃离此地,这座石碑是关键。”
“我不杀你,仅是对你抱有一丝期望,因为我对这石碑,实是无计可施。”
“若是你能从中窥出一丝玄机,那你我或许能从此地脱离。不然,以你初入净昧期的修为,不到一百年便会葬身于此。”
关磨斟酌半晌,突然问道:“你为何觉得我一修为如此低下的少年,能办到连你这种洪荒遗种都办不到的事?”
虬古悚然一笑,答道:“哪怕是一只蝼蚁,我也会让它在这石碑上攀爬一阵。”
话既至此,虬古虎视眈眈地看着关磨,一丝杀意游走在他们之间。关磨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只得走到石碑之前,仔细观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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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九璇湮龙阵
夜凉如水,月芒铺洒在地上,犹如一层银辉。
一个巨大的树桩沐浴在月光之中,风干的树皮上充斥着枯朽。树桩中空,宛如一张巨口,吞噬着月光,通向幽幽暗沉。
四周横躺着五十多个少男少女,一个皓首老人悬浮在空中,看着那树桩空心,目中光华内敛,似是在观察着什么。
不多时,华翟老人眉头舒展,在他的感知之中,关磨终是彻底将那《大罗算术》与自己的真念融合,诞生了一种金芒内蕴的真念。
华翟老人脚踩一片朦胧的紫华,飘浮在空中,围着树桩绕了一周。
“只差最后一步,我处心积虑那么久,掩人耳目,戏耍了天枢府的那几位,蒙蔽了王朝圣上,只为这一步。只怪你们常年骄奢,过惯了安逸的日子,现在是连这肤浅的虚妄都看不穿了!”
“棋子已然就位,就差这最后一步了!虬古,你可莫要出了任何乱子!”
不见华翟老人有所动作,颅内某种比之真念强盛千百万的力量荡开,附近生灵的一举一动立刻出现在他脑中。
仰天慨叹一声,“天遂人愿”,他担心的事并未发生,整个荒山,乃至整个南鲲都,都未出现令他惊惧的气息。
“滴水不漏,天衣无缝,蛰伏了这么久,你们恐怕早已忘记我了吧……”华翟老人脚下腾起紫色光华,五十多个少男少女随他一起,飞向泉音书院的演武场。
石碑顶上,火焰仿佛一个小生灵,绕着珠子游走。
挂满石刺的穹顶之下,火红之色爬上石壁,将关磨的面庞映得通红。
他聚精会神地盯着碑文看了许久,不见一丝端倪。虬古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周围怪石突兀的石壁。
“虬古大人,或许你的愿望要落空了。我并未从这石碑上看出什么来,那些歪歪扭扭的文字我难以辨认。”关磨回头,有些颓丧地说道。
虬古收回目光,硕大的眼睛凝视着关磨,看出他所言非虚。
“怎么会这样?主人算错了?”虬古左思右想,毛发无风自舞,“可不能在此功亏一篑”。
关磨见虬古沉默不语,便独自盘坐下来,欲观想一下《大罗算术》。真念刚一凝聚,他惊恐地发现,那篇符文竟消失不见了!
更令他吃惊的是,自己金芒内蕴的真念上,竟然浮现出《大罗算术》的符文,那种玄妙的境界,也就是所谓的通冥秘境,骤然将他笼罩!
无形的压力也随之攀附在他肉壳之上,不过他此刻双眸紧闭,眼皮重若千钧,什么也看不到。
关磨散去真念,压力顿时消散,他睁开眼睛,瞳孔收缩在一起,方才的经历,让他惊讶,随之而来的是亢奋。
“《大罗算术》果真与这玄妙的境界有所关联!”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关磨惊喜之余,更多的是对华翟老人的揣测,“师父曾说过,这只是一种使真念平稳壮大的观想符文而已”。
关磨顿时觉得自己一直感恩戴德的师父,蒙上了一层浓雾。不知是华翟老人疏忽,不知这《大罗算术》真正神异之处,还是早已知晓,另有图谋……
他将脑中胡思乱想挥去,一切须得等到脱困之后再说。
真念再度浮现起《大罗算术》的符文,这次他并未阖上双眼,毫无滞涩地迈入通冥秘境,关磨心中一松,这《大罗算术》,他已然纯熟地掌握。
骤然,他心中一紧,真念激烈地运转起来,皆因对面石碑上的异变。
关磨对着石碑盘膝而坐,此刻他的视野中,石碑上龙蛇般的文字消失不见,十数道猩红的光点,拖着长长的尾焰,循着奇谲莫测的轨迹飞速划过。
若不是身处通冥秘境,关磨所能见到的,也就是一篇潦草凌乱地碑文,纵使记在心中推敲无数遍,也不可能有所获。
十八道赤芒令他眼花缭乱,整个碑身宛若另一方苍旻,将这些极度狂暴躁动的生灵拘禁。关磨难以理解,这石碑究竟为何物,难不成又是一座大阵的阵穴?
他在书院之中,也研习过阵法这一方面,在阵法一道上懂些皮毛,无非一切基础浅识。至于破解阵纹,远不是他一净昧期的修士所能做到的,更何况眼前这阵纹,似乎不同凡响。
《大罗算术》的符文褪去,关磨肉壳一轻,弹身而起,浑然忘记自己骨裂一事,痛得牙齿一呲。
虬古刚沉下心思,只觉过了两三息的时间,关磨便起身,并倒吸一口凉气,看得虬古哭笑不得,直道这少年心性就是动多于静。
“虬古大人,你在阵纹一道上可有何造诣?”关磨缓过劲来,开口问道。
虬古一愣,不知这小子葫芦里有何药物,答道:“一些失传已久的阵术我也是略懂一二,当世论阵法,或许我算得上是一方巨擘。”
关磨心中暗暗鄙夷:“井底之蛙,浑不知这天地多广袤,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手上却是抱拳,口中答道:“晚辈佩服,虬古大师可曾见过一种阵法,其阵纹异常凶猛,犹如十数条炽焰真龙被囚禁在牢笼之中,困兽之斗一般。”
虬古浓密的毛发无力地垂下,巨眸波澜不惊,关磨见他茫然的样子,大失所望,腹诽道:“这也叫巨擘?”随后又黯然地想到:“怕是我也得跟着它一起在此扮演巨擘了,歹命多舛!”
面上不动声色的虬古,心中却是掀起惊涛骇浪,关磨话语惊人,让它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生怕被他看出什么猫腻,只得一副呆滞的模样。
“竟是‘九璇湮龙’!洪荒时代,古人驯化真龙的阵术!主人竟被此阵囚困,难怪三十年来畏首畏尾,甘作一众蝼蚁的师父。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么?”
虬古旋即将目光落在关磨身上,“大罗凡体终将再现世间啊……此子禀赋足以与洪荒时期的一些蛮才相媲美,日后成长起来,或许会成为主人一大助力”。
“主人再三嘱托,切莫让其对我们生出抵触之意,当日我还不屑一顾,如今看来,当是如此!”
虬古轻咳一声,用浑厚的声音说道:“你为何会有此疑问?”
关磨一愣,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解释,胡诌起来:“这石碑上的阵纹我已然破译,实不相瞒,吾乃一代阵法王者,许多自诩深谙阵法之道、倚老卖老之人,皆要甘拜下风。”
虬古老脸一红,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佯作不屑地问道:“既然你阵法无双,破译了此阵,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阵?又该如何解除?”
关磨哑口无言,他连最简陋的阵法都不甚了了,更何况眼前这个。
“小娃娃,此阵名为‘九璇湮龙’,乃高深玄奥之阵,想要破除的唯一办法便是将你所说的那十数道赤芒融为一体,把握住其中龙脊,就能水到渠成。”虬古一副卖弄的神色,无意间透露出很多。
关磨闻言,急忙问道:“该如何将那些赤芒合在一起?何谓‘龙脊’?”
虬古嗤笑一声,满脸嘲弄道:“当然是用真念。而那‘龙脊’,是这阵法的钥键,你若能以真念将其拽出,此阵可破!”
关磨不理会虬古略显造作的表情,絮絮念叨着“真念”二字。虬古见状,大目之中精芒一闪,知道时机已到,只需轻轻一推。
“看你都盘未辟,想必现在只能驭使真念凝聚一些元气来攻伐,对吧?”虬古轻声问道。
关磨恍然,暗骂自己真念是被狗舔了,居然观察那么久,没想过用头颅中的真念去驱使那些速度极快的赤芒!
虬古见关磨再度盘膝而坐,不由长吁,此番终是只差一步之遥。
虬古体内一簇幽绿的火光燃烧着,骤然,焰光炽烈许多,它的巨眸深处,一簇火焰飘忽。石碑上的文字一阵变幻,化作激烈四射的光华,仿佛有无数道血光展现,构成一幅闪烁不定的图案。
暗叹一口气,心中自嘲道:“我傲立衍灵境,乃点燃命火的洪荒遗种,竟然连一个黄毛小子都不如。人族……上古之后便开始衰落的一族,依然不可小觑啊……”
与虬古不同,在身处通冥秘境的关磨眼中,石碑上并不是耀眼刺目的血光,而是十八道循规蹈矩的赤芒。
表面烙刻着符文真念悄然一缩,关磨只见碑面上的赤芒一滞,还不待他有所反应,一股强势无匹的力量直接将他真念的束缚冲散,其表面的符文亦随之黯淡下去。
一瞬间,关磨强行退出通冥秘境,更为恐怖的是,他的七窍正汩汩地冒着鲜血,模样极惨。
虬古一惊,旋即暗叹:“九璇湮龙阵果真强悍,若是蛮力破毁,所需的修为不知得强大到何种地步。”
虬古拔下自己身上一根长毛,递给关磨:“快将之嚼碎咽下。”
关磨脸色煞白,听到这话之后立马变得铁青。虬古连忙解释:“我并未戏耍你,我乃是洪荒时代一种奇珍,入药的话还可使生灵延年益寿。”
“这毛我十年才长一根,其中生机充盈,对你有着莫大的好处!”
闻言,关磨咬住虬古的那根毛发,入口并无想象中的腥臭味,反而有股清香,一口咬下,其中溢出的汁水更是甘甜可口,化作一股冷流,在关磨头颅内四处乱窜。
片刻,血便止住,关磨脑中的悲鸣也逐渐平息下来。骨头裂开的疼痛,竟然奇迹般的愈合了一点。
关磨再次看向虬古时,目光中没有了戒备、畏缩,反而有种异样的情绪,总结为一个字,那便是“饿”。
关磨连忙用手拭去嘴角的口水,惹得虬古六只手指捏得噼啪响“小子!想吃我的生灵成千上万,最后可都被我炼化了,你可别打主意!”
虬古六只手臂抱在一起,俯视着关磨,说道:“我们逃出生天有望,我的皮屑毛发不仅能疗伤,还能充饥,对壮大你的真念、淬炼你的肉壳也有着效用。慢慢来,总有一日,你能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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