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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荣誉而战-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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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正式开始了，丛林和殷红走上了临时搭起的主席台上。先由丛林作了开场白：“女士们，先生们，由天地药业集团和第五届全国药业行业展销会组委会联合举办的晚宴，现在开始。今天的晚宴有三项内容，一是请天地药业集团的总裁励天先生致欢迎辞，二是请这次展销会组委会的秘书长____平雄先生致祝酒词，三是请世贸组织的高级官员罗伯特先生作精彩的演讲，题目是中国入世后世界药品市场对中国药品市场的影响，下面请天地药业集团的总裁励天先生致欢迎辞。”
殷红同步作着翻译，涌进宴会厅的大部分与会代表只是观望着，按常理，谁也没有必要去为别人的一个企业摇旗呐喊，所以全场的掌声是稀稀拉拉的。励天拿着稿子走上了主席台，环顾四周后，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稿子，人们不知道励天想干什么，雅雀无声地盯视着主席台。片刻后，励天当着全场代表的面，从容不迫地把稿子折好放入了口袋，人们开始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励天冷不丁地开了口：“女士们，先生们，我只讲两句话，第一句话是，我对天地药业集团的未来充满了信心；第二句话是，我对中国民营企业的未来充满了信心，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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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荣誉而战》15（8）
人们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还在等着励天的下文，只见励天一个转身，已准备向台下走去，一个电视台的记者当机立断地冲上主席台，众目睽睽之下拉住了励天，当场发问：“励天总裁，听说你为今天的晚宴化了一二十万的钱，难道就只讲这两句话？‘天地药业‘的税案在全国闹得沸沸扬扬，你难道没有打算借今天的机会好好澄清一下？”
励天当即回答：“我已带了一位律师来上海，请李慈玲律师站起来亮个相。”
李慈玲起身和大家打了招呼。励天继续说道：“有关‘天地药业’的税案问题，记者们可以在晚宴后采访李律师。”
电视台记者继续挡住欲走下去的励天发问：“还想问一个问题，作为一个民营的集团敢和国家税务局打官司，你身为集团的总裁难道就一点也无所畏惧吗？”
励天答道：“一个在传闻中马上就要被抢毙的人还怕打什么官司？我想告诉大家，只要我们坚持服务于民的办企业宗旨，只要我们坚持规规矩矩地办企业方针，共产党一定会支持我。再次谢谢大家，下面我们应该把宝贵的时间让给平雄秘书长和罗伯特先生了。”
在全场热烈的掌声中，励天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下了台去，人们注意到，万分紧张的平秘书长终于大大松了口气，而罗伯特先生通过殷红的翻译，频频翘起了大姆指。致过了祝酒词后，丛林宣布，宴会半小时后，由罗伯特先生接着演讲。宴会进行的节奏，无意中被调整得十分精彩，人们议论纷纷地用着餐，宴会厅里象着了火一样的热气腾腾，天地药业集团的这次晚宴似乎已提前达到了预定的目标。突然，从宴会厅的门外闯进来两个人，他们分别拿着一厚叠资料一桌桌的分发着，宴会厅里顿时呈现出了另一种闹哄哄的气氛，有人匆匆来到丛林面前耳语道：“丛总监，不好，那两个人在分发陆一丁他们写给全企业职工的一封‘公开信’。怎么办？”
丛林看了一眼一下子乱哄哄起来的场面，怔了怔后立即走上了主席台说道：“各位来宾，为了帮助大家全面了解天地药业集团的税务问题，我们带了一封表示不同意见的‘公开信’的复印件资料，现在没有拿到的，大家明天还可以到展台上去取，谢谢大家。”
几个穿保安制服的人跑了进来，两个正发着资料的人见势不妙，立即连跑带逃地冲出了宴会厅的大门，不料被从一旁突然窜出来的“同顺药业”的销售部张总监等人当场逮住。张总监喝问道：“哪里来的？你们破坏公共秩序，该送派出所。”
其中一人吓得直哆嗦：“请高抬贵手，我们也没做什么坏事。”
张总监抖了抖手中的纸：“谁叫你们发的？”
另一人交待道：“我们也不清楚，只是有人给了我们两人一百元，让我们发完资料就走人。”
张总监问：“给你们钱的那个人呢？”
那人瞄了眼众人，只得老老实实地全说了出来：“走了。对了，那家伙从口袋里掏钱出来的时候，带出的一张钥匙牌掉到了地上，还是我帮着捡起来的，我顺便看了一眼，是桂林大酒店208房的钥匙牌。”
这个捣乱的小插曲，还没有太影响到宴会的正常进行，丛林的巧妙应对，迅速稳定了混乱的场面，接下来罗伯特先生的精彩演讲，更是将宴会的热烈气氛坚持到了结束。宴会后，新闻界的记者又转场到了展馆内的小会议室里，进一步采访着李慈玲律师。一位记者提问：“请问李律师，为‘天地药业’代理这样高难度的案子，你的律师出场费一定不低吧。这个问题有些俗气，你可以拒绝回答。”
李慈玲笑了笑说道：“可以回答，按标准收费。我曾非正式地对‘天地药业’的老板说，即使不收一分钱，我也愿意代理这个案子。”
记者不罢休地追问：“为什么？”
李慈玲答道：“不为利，就为名。”
《为荣誉而战》16（1）
众人哗然。记者显然被刺到了兴奋的神经，连连发问：“能具体说说吗？怎么个为名法？难道律师不需要钱糊口？”
李慈玲从容地一一道来：“一家是著名的民营企业，一家是国家的敏感部门，可以想见这案子的影响力。从案子的本身来看，更有其特殊性，我发现，诉讼的双方都没有主观违规的恶意，其出发点都具有一定的法律意义上的合理性，这就使案子增加了复杂性和艰巨性。大家不妨为我想一想，我如果不拿一分钱打好了这场具有全国影响力的案子，对我来说是亏了呢还是赚了？”
现场哄地爆发出了一阵笑声和议论声。励天错过了领略李慈玲律师巧斗记者的精彩场面，他是被‘同顺药业’的瞿总裁拖着去喝茶了，古朴典雅的茶楼小包间里，两人倒聊起了知心话。瞿总裁感慨地以茶代酒，敬了下励天说道：“今晚你这一手倒真有些出人意外，大家都以为你会发一通长篇宏论，把化出去的一二十万宴请费的价值用足用彻底。可你真这么做了，那就惨了，下面听的人会很逆反，他们大多是冲着听罗伯特的演讲而来的，到时你讲得再动情，别人也不会领情，你这一二十万的人民币，就真正变成了一笔没有受众的广告费了。”
励天叹了口气：“我也是被逼出来的，是一出无可奈何的高着，是踩着钢丝跳舞，冒了大风险了。”
瞿总裁真诚地问道：“如果有人告诉你，你这起诉税务局的案子必输无疑，你还会坚持打下去吗？”
励天沉重地点着头：“企业积累到今天这样的声誉，我已无路可退，我在为荣誉而战啊。官司赢了，我对企业的发展还有新的梦想，官司输了，我无怨无悔，大不了再重新去做我的小木匠。”
瞿总裁为自己点了一支烟，连连吸了几口后说道：“励总，我将指示我的部下，明天的订货会上，‘同顺药业’退出和‘天地药业’的竞争。”
励天一怔：“你在可怜我？同情我？”
瞿总裁淡然地一笑：“作为一家民营企业，我同样经历过你目前的困境，现在日子好过一点了，我真心地想支持你一把。”
励天再也无语，只是闷头啜着茶，观音王乌龙茶的茶罐上有两句诗：神品飘香天上来，茶韵悠长潢四海。励天无心赏诗，只是觉得从这茶壶里袅袅升腾的水汽，分外馨香，沁人肺腑。
此时，丛林也在自己的房间里召集着一些客户开会：“各位，晚饭吃了，也热闹过了，该来谈谈正事了。在座的都是东北地区的有头有脸的大销售商，也是‘天地药业’多年的朋友。最近，‘天地药业’确实碰到了一些困难，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患难见真情，按理各位应该撑一把‘天地药业’。可是很遗憾，上月初的东北订货会上，各位居然在对‘天地药业’压价不成的情况下，拒签了和我们原先商定的全部合同。算了，这都成历史了，我们‘天地药业’还认在座的各位老朋友。各位也很清楚，‘天地药业’的产品在市场上仍然具有很大的潜力，所以明天的订货会上，我们将优先和在座的各位按原先约定的条件签定合同。集团的高层已作出决定，订货会结束后还没有和‘天地药业’签定原计划合同的老客户，‘天地药业’将在一年内和其终止供销关系，也就是说，他在一年内订不到任何‘天地药业’的一分钱产品……”
客房内一片烟雾腾腾，那些客商们默不作声地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暗暗品着丛林的每一句话。今天晚宴的气势，确实震动了不少人，从长远的利益来考虑，谁也不愿轻易失去一个有巨大潜力的企业。所以，眼前丛林毅然采取适度的高压政策，还是起了作用。果然，在第二天的订货会上，“天地药业”的展台前人声鼎沸，这一个战役的胜利终于成了定局。喜讯传来，言云格自然要庆祝一番，大白天，他便邀上殷红去了上海一家有名的KTV歌厅，扯开了嗓子唱着，那是一首邓丽君的老歌：“月亮那样美丽，月亮不是你，照在我的身边，没有你的情意，你曾给过我欢乐，给过我甜密，时光一去不再回来，留下无限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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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荣誉而战》16（2）
殷红在一旁静静地啜着饮料，似乎同时也在欣赏着言云格的演唱。一曲唱毕，言云格把目光从大屏幕上转到了殷红的身上，殷红没感觉到，仍静静地啜着饮料。言云格有些扫兴地自己为自己鼓着掌：“哈哈，自己捧自己的场了。”
殷红醒悟过来，马上鼓起了掌。言云格关心地问殷红：“你在想什么？”
殷红答：“在听你唱歌。”
言云格放下话筒，坐到了殷红的边上：“好多天没上歌厅了，难得‘天地药业’又扬眉吐气了，也算自己为自己庆祝一番吧，来，干杯。”
殷红拿起饮料杯和言云格的酒杯碰了一下。言云格品着酒还是问道：“我看你最近老有些心思，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吧？”
殷红想了想：“我已报考中州师大的MBA研究生班，如果录取，以后每星期要上三天的课。真抱歉，事先没和你商量。”
言云格大度地答道：“很好啊，你年纪轻，是应该多学点东西，我支持你读研究生，学工商管理以后会大大派上用场，经济上有困难我帮助你。我知道，那学费很贵的。”
殷红忙推辞：“不不，有你这么理解我已满足了，经济上我自己有办法。”
言云格坚持地说道：“就算我无限期地借给你，等你学业有成，赚了钱再还我不迟嘛。”
殷红沉默着再也没有拒绝。言云格忽然有些伤感：“真读上了研究生，你就没多少空闲时间了，以后我就少了一个听我唱歌的人了。”
殷红仍沉默着想着什么。言云格又重新打起了精神：“等你MBA毕业，我就专门为你投资办一家企业，让你独立经营，怎么样？”
殷红想了想说：“你不怕我会亏掉？”
言云格笑笑：“我情愿为你付这笔学费，因为值得。”
殷红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顺手为言云格斟着酒，接着又默契地为言云格点上了一支旧上海的老情歌，言云格脸上的神态顿时舒展了开来。
傍晚，展厅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白天的喧嚣已一扫而光，代之以冷冷清清的寂寞。在“同顺药业”的展台上，只孤怜怜地坐着销售部的张总监一个人，
他默默地抽着烟，两眼茫然地望着高高的天花板。丛林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来到展台前，将手中的一瓶饮料递给了张总监。张总监见是丛林，既没有吭声，也没有接丛林递过来的饮料。丛林干脆打开了饮料瓶盖，放到了张总监的面前，自己顺便打开另一瓶饮料喝了一口，然后无声地在一旁坐了下来。张总监慢慢拿起饮料瓶，也喝了一口说道：“丛总监，祝贺你呀，你们这一仗打得很漂亮。”
丛林意味深长地答道：“你原本可以做得比我更好，我心里非常明白。我钦佩你们的瞿总裁，生意人做到这样的地步，真是做出了品味，做出了境界。人们都说，商场如战场，生意场上无挚友。看来这条不成文的公理得修改了，你不会反对我的想法吧？”
张总监有气无力地应着：“我不知道，我说不出来。胜者为王败者寇，我也许很难逃出失败者的阴影。”
丛林问：“我能请你喝杯酒吗？”
张总监站起了身：“我也很敬佩你们的励总裁，请你向他转达我的这一意思。”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交给丛林继续说道：“我已帮你们查明，唆使那两个人在宴会上散发反面资料的人叫陆一丁，我已设法复印了一张他入住上海桂林大酒店的住宿登记卡，请你也一并转交励总裁，算我还他的一份人情。”
丛林接过了纸条看着：“想不到，‘同顺药业’的人个个仗义，我相信‘同顺药业’的发展一定会迈出新的一大步。走吧，去喝一口，我是诚心诚意的。”
张总监挪动了沉重的脚步：“我领情了，改期再聚吧，我得向我们的瞿总裁去汇报败绩了。”
励天兴冲冲地买了水果去医院看望李刚，刚踏进病房，励地的电话就追来了，只听到对方在电话里焦急地通报道：“老爸，又出麻烦了。”
《为荣誉而战》16（3）
励天忙退出病房，在电话里问道：“什么麻烦？”
电话里励地的声音有些难以控制的紧张：“又有人向税务局举报，揭发我们在销售上有新的巨额偷税问题，税务局已重新派人来我集团，将九三年以来存入电脑的财务资料加密封存。十分钟前，税务局稽查分局又通知我集团，明天可能再次派检查组来检查……”
励天听着电话，脑子却“嗡”地一声象要炸开来，想想一个晚上逃来逃去，最终还是逃脱不了电话的追踪，心情顿时有些烦躁，久久地对着电话不知说什么好，在对方一再的催促声中，才如梦初醒般地说道：“不必紧张，等我明天回来再说。”
励地在电话里还是不放心地追问着励天：“老爸，你真的不知道集团还有什么其它的税务问题？”
励天猛地光起火来：“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也成了嫌疑分子？”
上海飞中州的航班每天有四班，急急处理了一些重要的销售事务后，励天匆匆赶了傍晚五点钟的那一班，率领言云格、殷红提前一天飞了回去。到达中州已是晚上八点半了，励地亲自来接的机，除殷红外，三个人马不停蹄地直接来到了集团励天的办公室连夜开会。三个人坐定后，一时都不知从何说起，情况很严重，却又不知道究竟严重在哪里，气氛自然有些凝滞、沉重。励天不无忧虑地先打破了沉闷：“上海订货会的胜利刚刚让我们喘了口气，后院就着起了大火，老天真是有意要和我励天过不去！”
言云格想放松一下屋内的气氛，便凑近正在抽雪茄的励地，用手把烟雾往鼻前煽了煽说道：“励地，这所罗门牌的雪茄太冲了点，我建议你改抽大卫杜夫的特醇小雪茄，有劲却不冲鼻。”
励地放下雪茄答道：“言副总的鼻子真厉害。”
言云格一笑：“想当年，我的烟瘾比你还大呢。”
励天突然有些发火地拿过励地的雪茄猛地掐灭，半晌恨恨地对励地说道：“闻到这烟味，我就好象看到了火光，后院着起了大火，你怎么还这样有滋有味地抽这玩艺？”
言云格连忙打圆场：“励总息怒，家父一直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只要不放弃努力，没有过不去的坎。上海订货会的胜利，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励天缓和了一下语气：“我们毕竟是官司在身，何况又是我们起诉别人，在这当口再弄出一些事非来，对我们这个官司非常不利。‘天地药业’的现状是既强大、又脆弱，既容易反击别人，也容易被别人攻击。”
言云格想着励天的话，微微品了口茶：“励总的意思是……”
励天直直地回答：“我现在慢慢明白，‘天地药业’在过去的管理上确也存在一些问题，而我们现在谁也不知道这封新的检举信的内容，我怕到时会给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那就被动大了。”
励地习惯性地又拿起了那支被励天掐灭的雪茄，励天的双眼立刻死死瞪着励地，没想励地只是将雪茄拿到鼻子前闻了闻又放下，然后突然说道：“新的检举信出自陆一丁的手，这已毫无疑问，现在别无选择，马上找陆一丁谈话，短兵相接，刺刀见红。”
励天一惊：“找陆一丁谈话，突破口在哪里？”
励地猛地又点起了雪茄，不等励天作出反应已说道：“上海展销会啊！”
励天和言云格不约而同地眉心一跳，四目定定地看着励地，透过雪茄的烟雾，他俩好象朦胧地看到了一线新的战机。其实，这时候魏继海正和陆一丁在一家使馆区附件的高级酒巴里密谈。魏继海对上海的胜绩了如指掌，心里很有些不平衡：“老陆，这上海展销会的大获全胜，更让励老板确立了在‘天地药业’的霸主地位，老天在帮他的忙啊。”
看得出，陆一丁不无失落：“我看出来啦，那个丛总监是半路上杀出来的一匹黑马，是他救了励老板的命。”
魏继海接着陆一丁的话说道：“你也别小看了励公子，叼着雪茄，洋里洋气的，人小鬼大，冲劲大着呢。还有那个花绅士——言云格，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你轻敌了……”
《为荣誉而战》16（4）
陆一丁有些沉不住气地打断了魏继海的话：“我打个喷嚏，照样叫‘天地’的三巨头感冒。”
魏继海不禁“哦”了一声。陆一丁继续说道：“励老板十万火急地提前从上海飞了回来，现在和他的儿子，还有言云格聚在他的办公室里，正开着药方治感冒呢。”
魏继海有些纳闷，不知道陆一丁葫芦里还藏着什么药，只好带耳朵听着。陆一丁一扬手，召来了一位服务小姐：“小姐，来一瓶顺风威12年的苏格兰威士忌。”
魏继海忙摆着手：“那酒肯定挺贵的，免了吧，我也喝不惯洋酒。”
陆一丁趁机开导起魏继海来：“老魏，人生的享受你也得学一点啦。你知道吗？励老板每次出差花天酒地，名堂多着呢，听说有一次在深圳还开了洋晕呢……”
魏继海不以为然地插上话：“他要吃一顿西菜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陆一丁阴笑了一声：“什么西菜呀，是找一位俄罗斯小姐三陪，陪得励老板元气大伤，一整天没下床。”
魏继海当场楞住了：“那么腐败啊！你怎么不揭发？”
陆一丁心里琢磨了一会说道：“不瞒老兄，我正在搜集证据，到时候再放颗原子弹。”
服务小姐送来了酒，给俩人一一斟上，魏继海用眼角瞟了一眼酒水单，嘴里不觉发出了“啧啧”声。陆一丁却不以为然地举起了杯子：“来，干杯。”
魏继海举起了杯，却没有和陆一丁干杯的意思，弄得陆一丁有些扫兴地独自喝了杯中的酒。魏继海索性放下了酒杯，犹犹豫豫地问道：“听说——听外面在传，说你有什么经济问题。”
陆一丁正为自己斟着酒，一听这话，差点连手中的酒瓶都滑落下来：“怎么突然提这个问题？告诉你吧，励老板恨不得现在就把我关到监狱里去呢。”
魏继海缓和了一下口气：“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必太当真。”
陆一丁作出了一付忿忿不平的样子：“我知道，你怕我连累你，你怕我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经济问题才和励老板斗争……”
魏继海一看陆一丁真变了脸色，忙于弥补道：“你说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
陆一丁没让魏继海说下去：“我哪象你的动机那么单纯啊，帮助励老板打下了江山，却没有坐到副总裁的高椅。多么不公啊，多么屈才啊……”
魏继海只好提高了声音来打断陆一丁的话了：“好了，别窝里斗了。”
陆一丁仍不罢休：“是你挑起的。”
魏继海无奈地举起了酒杯：“干杯吧。”
陆一丁举起了酒杯，也没有干杯的意思：“想清楚了，别和坏人干杯。不过，这年头，坏人和好人常常也分不清。”
两只酒杯还是碰到了一起，手机铃声几乎和碰杯声一起响了起来，陆一丁看了下来电显示，接听电话的面色忽白忽红。电话里是励天的声音：“陆总监吗？我是励天，请你马上来我办公室，有些财务上的事要问你。”
陆一丁恨得龇牙咧嘴，声音却不温不火：“励总裁，我差不多要上床了，是不是明天我一早来你办公室？”
励天在电话里的声音变得不耐烦起来：“不是请你来吃饭，是请你来谈工作。”
陆一丁怔怔地拿着手机，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听到对方已“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魏继海着急地问：“什么急事？”
陆一丁还怔怔地看着手机，竟忘记了魏继海的存在，两个人自然已无心喝酒，各想着自己的心思。自从粘上了官司，税务局日常工作的平静也被打破了，平日里的办公大楼到了这个时候，早已是漆黑一片。但现在，会议室里仍灯火通明，毛局长刚刚参加完市里的一个会议回到局里，马上又召开了局中层干部会议：“各位，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市精神文明单位的候选名单里，已把我们税务局正式取消，原因不言自明，‘天地药业’诉我们的官司还没有结果，上级领导怕到时被动，所以将我们忍痛割爱了。”
《为荣誉而战》16（5）
会议室里顿时众说纷纭起来____
“这场官司来的真不是时候，让我们无辜背上了黑锅。”
“也许这正是‘天地药业’的励老板蓄谋已久的动机，这些民营企业的老板素质太差，一心想着报私仇。只是可惜了，精神文明奖的奖金全抛汤了，这会影响职工的情绪。”
“我们不要扯太远了，坏事也可以变为好事，我们现在反而没有了包袱，可以轻装上阵去应诉，对于那封新的举报信，我们可以大张其鼓地去彻查，一经查实，立即向新闻界通报。到那时，我看‘天地药业’有再大的底气也得败下阵来。”
毛局长沉思着，好象不急于发表自己的想法，只是静静地听着大家的议论。而这时，在天地药业集团励天的办公室里，也正在进行一场“三堂”会审，陆一丁面对励天、励地和言云格咄咄逼人的眼光，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态。励天有所克制地问道：“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为，你写检举信也不止一次了，瞒谁呢？”
窗户纸一下子被捅破，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陆一丁也只能破釜沉舟了：“励总裁，你今晚把我骗来已经是非常不应该了，是不是我写的检举信，这应该是上级纪委询问的权力范围，你越权了，我保留向上级有关领导申诉的权力。”
励天猛然一拍桌子：“告诉你，我可以明天就开除你！”
陆一丁立即接上了话：“你这是打击报复！别忘了，集团还有工会。”
励天冷冷地反击道：“好，那我就不留情面抖你的底牌了。你凭什么在上海展销会上破坏集团正常的营销宣传活动？”
陆一丁一惊，随即脱口而出：“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参加这个展销会，这个破坏的罪名怎么能强加到我的头上？”
励天追问：“上海展销会期间你在哪里？”
陆一丁毫无思想准备地硬撑着：“在中州市啊，跑了两天的业务单位。”
励天冷不丁地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甩到了陆一丁的面前：“这几个字还认识吧！看看你自己在上海桂林大酒店填写的住宿登记表吧。”
陆一丁看着登记表的复印件一下子傻掉了。励天抓住时机继续进攻：“作为一名‘天地药业’的重要部门的总监，你不办任何请假手续，擅离岗位两天，这本身是一种严重的渎职行为，就凭这一条，开除你的理由就绰绰有余了。”
陆一丁耷拉下脑袋，一声不吭，显然是在伺机而动。励天的目光一直死死地落在陆一丁的身上：“你在上海的一举一动，还要继续细说吗？你还想继续欺骗集团领导吗？我警告你，后果是不仅剥掉你的面子，连衬里也一块掀掉，我明天就可以发一个开除你的公告，连同证据一起贴出去。让全集团的职工看看，一个道貌岸然的检举者是一个怎样的人！”
言云格插上话：“我已咨询律师，开除你完全没有法律意义上的违规行为。”
励地给手中的雪茄续上了火，然后浓浓地吐了一大口烟，雪茄的烟雾袅袅盘旋，渐渐弥漫在整个办公室里。陆一丁借着烟雾，骨碌碌地转动着眼珠子，心里在寻找突围口。励地放下雪茄突然说道：“老想在‘天地药业’里放烟幕弹，想混水摸鱼吧，劝你一句，鱼摸不到，就抓住机会捞一根救命稻草吧。实话相告，开除你的通告我已经拟好了，明天可以分分秒秒地张贴出去。”
陆一丁无法再保持沉默，想到明天要是一被开除，就得灰溜溜地离开办公室，后果将更被动，到那时信息不灵，只能在外围坐等最后的真相大白，那就惨了。想到这里，他只得暂时败下阵来，慢慢抬起头说道：“好吧，我知道有人写了检举信，当然不是我写的。”
励天盯着问：“什么内容？”
陆一丁答道：“关于93年度，集团以预提费用方式，虚列销售费用500万的事……”
励地的狠招果然起了作用，“三堂”会审后，集团的三巨头连夜商量起了对策。这个晚上，与税案有牵连的方方面面都在忙着，连钱副市长也不忘特地给税务局的毛局长打去了电话：“毛局长，你在处理‘天地药业’的事情上为什么总是犹犹豫豫？你到底顾忌什么？‘天地药业’这次在上海展销会上力挽狂澜，一花独放，这本身是件大好事，但我们有责任提醒‘天地药业’的高层领导，不要被一时的辉煌冲昏头脑，以至在对税务局的诉讼中一意孤行。我们要抓住新的检举信，毫不犹豫地组织力量好好查一查，并不是为了和‘天地药业’唱对台戏，而是抓住这个机会，迫使‘天地药业’撤诉，这对各方面都有利……”
《为荣誉而战》16（6）
毛局长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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