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大律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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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又不是周末，你怎么想起去骑马呢？”
　　“哎，陪客户呗。”何大壮作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客户过去不是打高尔夫吗？怎么改戏啦？”
　　“大多数是打高尔夫，昨儿这哥儿们心血来潮，想骑马了。我可不是得舍命陪君子嘛。”
　　“什么客户啊，值得你舍脖子陪君子啊？”
　　何大壮支吾着不便明说。平时，与彦冰说起跟她没有关系的客户，何大壮也多少提过两句，彦冰也经常与何大壮交流与自己的客户打交道的体会。但是，今天看到何大壮这么闪烁其词，直觉感到这个客户可能就是M公司或者与M公司上市项目有关的人。但是不好明说，就说：“我也好不了多少，你看？”彦冰举起缠着白色纱布的左手。
　　这下轮到何大壮吃惊了，问“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人让你舍身你不从负了伤？”
　　“去你的，什么事到了你脑子里，到了你嘴里就变了颜色了。”
　　“什么颜色？”何大壮假装不懂。
　　“就是黄色。”彦冰喝干了杯子里的咖啡，又从包里掏出烟盒，一看是空的，就问“有烟吗？”
　　何大壮赶紧从口袋里掏出雪茄盒，拿出一支递给彦冰说：“给，小姐。”
　　彦冰白了他一眼说：“怎么说话呢？谁不知道现在不兴叫小姐？”
　　何大壮故做诚惶诚恐地说：“我说的是传统意义上的小姐。”
　　彦冰笑着说：“从传统意义上讲，我现在已经是大妈了。”
　　何大壮连忙说，“不至于，不至于。”然后迫不及待地问“说说你的手怎么搞的？”
　　彦冰先是故弄玄虚一番，然后就把赵老板的生意和做饭切了手的事说了一遍，当然省略了客户的名字和与M公司上市有关的内容。何大壮一听没有什么故事，说到底，还是由于客户间接造成的，又不能向客户诉苦，更不能向客户索赔，就说：“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挂彩，没想到无独有偶。”
　　“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你们家冯力有责任。”何大壮说着看着彦冰的反应。彦冰没有说话，到目前为止，彦冰里里外外维护着冯力，她不想破戒。　电子书　分享网站

24　同是天涯沦落人（2）
何大壮说话从来不讨人喜欢，可谓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对彦冰说：“你也别太迁就冯力，大老爷们就得像个大老爷们的样子，应该懂得女士优先。”
　　彦冰说，“别唱高调了，你对你夫人讲女士优先了吗？”
　　何大壮理亏地说，“咱先不说我们家，先说说你们家……”这时，何大壮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神秘地边接电话，边离开了彦冰的办公室。
　　桌上的电话铃响了，彦冰接了，“你好。”标准的职业女性的声音，不卑不亢，又不失热情。
　　“哦……是你啊……”声音立刻变的冷淡。晓月似乎感到是彦冰的私人电话，就点了个头出去了。
　　电话是冯力打来的。
　　一般来讲，在两个人的冷战期间，冯力从来不会主动给彦冰来电话，意外地接到冯力的电话，彦冰知道一定有了重要的事情。
　　冯力以一贯自以为是的声调说：“告诉你一个信息，M公司上市项目的最大竞争对手是方盛博所。”
　　就此两个人的冷战宣告结束。这时候夫妻俩个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谁？”
　　“方晓阳。”
　　“是他？”
　　“因为近几年，方一直做他们公司国内常年法律顾问，公司对他非常满意。”
　　“那么，我必须加紧做白玫的工作。”
　　北四环红颜美容美体中心。
　　彦冰和白玫穿着轻柔的休闲服装，坐在美体中心落地玻璃墙面后面的圆几旁边的沙发上。服务小姐立刻给他们端来刚刚泡好的上好绿茶。茶壶是玻璃的，放在小巧的酒精炉上。能看见壶中绿色的茶叶在慢慢的舒展着自己的身体，好像少女们在舞蹈。
　　服务小姐将茶壶中的茶水倒到半球形的双层玻璃茶杯里，茶杯立即变成明亮的黄绿色。这种玻璃杯既保留了玻璃透明的特色，端起来又不烫手。
　　她们刚刚做完全套的美容美体程序，包括全身按摩、面部按摩、面部护理、脚部按摩、桑拿等等。当然也可以选择SPA、瑜伽等。这个美体中心是专门面向女子的，男子谢绝入内，采取会员制。彦冰是这里的金卡会员。
　　选择何种方式能够请得动白玫，彦冰可是颇费了点心思。现在许多人对吃饭都不感兴趣了，只有找点儿新鲜的消费模式，别人才会感兴趣。
　　做过全身按摩、面部按摩、面部护理、脚部按摩、桑拿等，坐在落地窗前，品着绿茶，看着窗外的假山、喷泉、绿竹，两个人都感到神清气爽。特别是白玫，还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来。虽然在美国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可是像今天这样的享受，在美国还没有体验过。难怪现在的“海龟”多如过江之鲫，在美国，哪能这么爽，这么飒，这么酷啊。
　　白玫知道彦冰有事情相求，她本来不想来，即使是没有体验过的享受，对她也没有足够的诱惑。她明白彦冰请她不是冲着她白玫，而是冲着她老公。但是，她实在是抹不开面子，毕竟同学一场，现在老公当了一个官，就不认老同学了，也说不过去。
　　彦冰婉转地讲了M公司上市的项目，希望白玫的老公能够向公司推荐她们所做这个项目的法律顾问。
　　白玫对彦冰的要求有心理准备。她品了口茶，刚坐下品茶时那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没有了，真是奇怪，难道茶水的味道还会随着人的心境发生变化吗？但是，白玫有着良好的心理素质。听了彦冰的话，她平静而诚恳地说：“彦冰，说实话，政府官员不太方便干涉企业请律师的事情，我只能把你的要求转达给我老公，让他看看是否有可能。”
　　彦冰连连点头：“那当然，那当然。多谢，多谢。”说着十分自然地从坤包里拿出一张卡，白玫警惕地想拒绝，彦冰轻描淡写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的东西，是这里的美容健身金卡。咱们现在都快人老珠黄了，美容健身已经是咱们的必修课了。”
　　接下来就是两个女人谈论些女人特有的话题了。
　　白玫又品了口茶，说：“这茶的味道真好。”
　　白玫的家。
　　白玫的老公沈司长晚上加班，很晚才回来。
　　白玫轻描淡写地将彦冰托白玫老公向M公司打招呼的事情说了。
　　白玫的老公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不满地说：“告诉你多少回了，少给我揽事。”
　　白玫小心翼翼地撒娇说：“人家又没有答应她，你能帮多少帮多少呗。”
　　老公没有吭声。
　　白玫又追问了一句：“你听见了吗？”
　　老公毫无表情地说：“听见了，真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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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岁月可以化神奇为腐朽吗？（1）
五一长假就要到了，北京的天气越发燥热起来。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个五一长假。因为此前很多人呼吁取消五一黄金周，但是对于眼前这个长假，忙碌了几个月的人们还是非常期待的。
　　高飞本来想约晓月去欧洲玩儿，但是，对于和高飞单独出游，没有想明白的晓月还是鼓不起勇气。她借口说要和几个姐妹儿去黄山，婉言谢绝了。
　　但是拒绝之后，晓月心里又有些空落落的。其实晓月做律师后工作紧张劳累，本想在家里好好睡几觉，但是既然在高飞面前找了借口，就只好找文杰救场。
　　晓月拨通了文杰的手机，“文杰，高飞约我长假去欧洲旅行。”
　　“多好啊。”文杰的声音充满羡慕。
　　“可是我拒绝了。”晓月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为什么？多好的机会啊。现在的女孩子都想嫁给高飞这样的有钱人。你没看有人说当三奶都愿意吗？”
　　“真恶心。”
　　“这有什么的。实话实说呗。咱们八十后，思想都解放了。”
　　“那也太过了吧。”
　　“我看你一点儿不像八十后，倒像六十后的老太太。”
　　“说话可要积德啊，六十岁是老太太，六十后可不是老太太啊。”
　　“好，好。我说你怎么就不喜欢高飞啊？他除了个子有些矮，没有什么缺点吧。好好想想，这样的机会不多的。”
　　“可是我已经说不去了。”晓月不知道自己的拒绝对不对，在这个问题上，她的智商等于零。
　　“那么你是明确拒绝了？”
　　“我只是借口和姐妹儿去黄山。文杰，要不然我们一起去黄山吧。”
　　文杰本来也想到外地放松一下，就：“让我帮你圆谎啊，好吧，舍命陪君子了。”
　　终于把高飞的问题暂时糊弄过去了，晓月不知道是在糊弄高飞，还是在糊弄自己。
　　黄金周的前一天，所里只上半天班，办公室里只留下加班的律师和值班的秘书。但是国外的客户不管这些，照样催交文件。
　　当方晓阳将最后一份文件发给客户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黄金周的前几天，方晓阳带着父母、老婆和儿子去郊外玩儿了几天。他尽心尽力地鞍前马后地为大家忙碌着，哄得老人、孩子、老婆都很高兴。第四天，是他留给一泓和自己的二人世界。
　　他问一泓想去什么地方？一泓说想和他好好共进烛光晚餐。一泓事先预订了威斯汀酒店的意大利餐厅。虽然价格不菲，但是这里从来都是高朋满座，如果不事先预定，根本不会有座位。
　　把儿子托付给爷爷奶奶，晓阳和一泓按时来到了预订好的意大利餐厅。
　　他们坐在靠着落地大窗的座位上，窗外是个一小花园，虽然已经是傍晚，但是白昼越来越长，这个时间还可以清晰地看到花园里盛开的各色鲜花。
　　一泓点了奶油蘑菇汤，晓阳点了番茄青蚝汤。晓阳说这家的小牛排味道很正，一泓想了想说晚上吃牛排不好消化，就点了鲷鱼鱼排，给晓阳点了一客蘑菇烩牛肋排，他们又点了海鲜沙拉和意式香脂醋酱拌田园沙拉以及葡汁牛柳焗意粉。
　　餐厅的服务生将腰背弯曲成120度，恭敬地问：“要什么酒水饮料吗？”
　　一泓征询晓阳的意见，“意大利虽然不是最大的葡萄酒产酒国，但他们与其他南欧人一样，口味上独嗜红酒，不然我们要一瓶红就吧。”
　　“行！一切听你的。”
　　一泓问服务生有什么红酒？
　　服务生说，“我们这里有十几种意大利红酒。品质比较好的有Bardo（Piemonte）、巴巴列高97‘Bardaresco（Piemonte），普通的有斯特拉，价钱不算贵，每支在几百到1380元之间。”

25　岁月可以化神奇为腐朽吗？（2）
“那么我们就要一个二十年的斯特拉吧。”
　　“甜品要什么？”
　　“一个提拉米苏，一个双色冰激凌。”
　　“好的。”
　　服务生得令离开。
　　天色慢慢黑下来了，餐厅内的红色烛光映衬着两个人的脸。酒水、菜品慢慢上来，两个人沉浸在浪漫的意大利风情之中。
　　两个人举起装有红酒的高脚杯，碰了杯。
　　方晓阳有心想让一泓高兴，就举起酒杯，“感谢夫人持家辛苦，我敬你一杯。”
　　一泓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可能是酒精的效果，她的脸被红红得烛光映衬着，真是面若桃花。能够博得夫人高兴，方晓阳当下心存得意，不禁自我吹嘘起来，“还是本人这样的老公好吧。虽然是拾柴禾的，但是也有个节假日，可以陪陪你们。”
　　一泓得寸进尺地说，“看你平时忙得一点儿也不顾家，一直到长假前客户还不放过你们。你看人家王凯歌，到底是放羊的，无论平时还是节假日从来都那么潇洒。”一泓说话时充满向往的神情。
　　“你怎么又来啦？”方晓阳有些生气，心想“我好心好意在家陪你们，你还不领情！一泓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可理喻？”
　　本来想回到当年二人世界的浪漫时光之中，却不知当年的浪漫情怀已经不再，难道岁月有那么巨大的魔力可以化神奇为腐朽？
　　黄金周很快就过去了，大家又进入紧张的工作状态。
　　方盛博律师事务所，办公室内，方晓阳正在电脑上修改文件。王凯歌拿着一份文件闯进他的办公室。
　　“当当当当……”王凯歌边嘴里哼着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边把一份文件塞到了方晓阳的眼皮底下。
　　“什么呀，”方晓阳吓了一跳，仔细一看“项目建议书”，他问：“谁的？”在仔细看那台头“光芒律师事务所。”方晓阳不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吧，”王凯歌得意洋洋地说：“这是我从M公司搞到的。为了增加我们的成功率，他们让我们好好参考参考。”
　　“这不是作弊吗？”方晓阳非常吃惊，“你真有本事，他们居然把这个都给你了。”
　　“没有那么严重，挑选中介机构本来也没有很严格的程序。我们只不过参考一下而已。”
　　“可是这对于我们所来说完全没有必要。我们做过那么多的上市项目，对于程序已经十分熟悉，做好一个项目建议书也没有什么难的，没有必要看别的所的项目建议书。”
　　“关键是报价。如果大家的项目建议书水平相当，就要看报价了。”
　　“那就更不能看了。看了就是作弊。你看了吗？”
　　“还没有，我一收到，就拿到你这里来了。”
　　“凯歌，要不然我们就不要竞争这个项目了。”方晓阳突然萌生退意。
　　“别呀，晓阳，为什么要退呀？”王凯歌也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合适，“不过，公司既然把光芒所的项目建议书给我们，说明也不是什么重大的东西，你也没有必要看得太重了。”
　　“反正不能参考他们的项目建议书。”方晓阳坚决地说。
　　“真是个青涩的书呆子。好吧，我们不看，马上退给公司。”王凯歌无奈地拿起桌上的电话，当场把秘书叫来说：“小马，把这个文件快递到M公司。不要打开。”
　　秘书拿着文件走了。方晓阳还是十分疑惑地说：“你把文件退回去，也不能说明问题啊，毫无意义！人家也许认为你复印了文件。即使没有复印，也已经看了。”
　　“如果我们做的项目建议书的内容和他们不同，不就打消了他们的疑虑了？再说就是相似，也没有什么太了不起的，因为大家都是参照法律规定制作的，应该也是大同小异。”
　　“可是报价呢？”
　　“就按照我们自己的标准报呗。”
　　“真拿你没办法！”
　　“真拿你！没办法！”王凯歌在“你”字上重重地强调着。
　　

26　大腕律师们被一锅烩了（1）
M公司的刘总最近总往主管部门跑。当然是为了审批的事情。
　　开完了会，沈司长问：“怎么样，中介机构定了吗？”
　　刘总是个机灵人，马上问：“还没有，沈司长有什么好的可以给我们推荐推荐啊。”
　　沈司长忙摇摇头说：“没有，没有，我只是关心你们的进度。”
　　刘总恳切地又说：“如果沈司长有好的中介机构，一定要推荐给我们呀。”
　　沈司长也笑着说：“一定，一定。”
　　几天以后。彦冰接到了白玫的电话，“听说你们所已经有人把材料报给M公司了，他们最近开始安排面试了。”
　　“是吗？是谁？”彦冰已经料到何大壮和梅中正一直紧盯着这个项目，但是还是没有料到他们的进展这么快，“还有没有补救的方法？”
　　白玫为难地说：“一个所只能报一份材料，我想办法跟公司打个招呼，面试的时候一起参加。但是报送材料还得你和你们所的两位律师商量重新报一个。”
　　“好吧。谢谢你。”彦冰为难地答应道。
　　送走了两个外国客户，方晓阳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秘书小周敲门进来，说，方律师，刚才您在开会的时候M公司的刘总来电话，请您尽快给他回电话。
　　方晓阳猜想可能是公司上市项目有了进展。他拨通了刘总的电话。
　　刘总的秘书将电话转接到刘总那里，刘总告诉方晓阳，他们所已经正式列入上市项目的候选律师所之中，最近公司可能会安排候选所面试，到时候，新的办公室张主任会和他们联系。
　　方晓阳谢了刘总，就挂了电话。
　　不久，M公司的张主任通知方盛博所星期三下午两点钟到M公司面试。
　　午饭后，方晓阳和王凯歌一起从所里出发，王凯歌开着黑色的奥迪A6，晓阳坐在副座上。汽车开出地库，外面天气阴沉沉的。阴风吹打着车窗。下午2点整，王凯歌和方晓阳准时来到M公司大厦上市项目部。他们找到联络人张主任。张主任热情地招呼他们说，这会儿是飞天所的律师在谈，二位请到第五会议室稍等片刻。
　　方晓阳问：“大概需要等多长时间？”
　　“不太清楚，每个所大约需要1个小时。”
　　王凯歌心里不爽，但是又不太好发作，就问：“昨天不是说好下午2点整吗？”
　　张主任认真地说：“是下午2点，我们通知的一律是下午两点。”
　　“一律？你们通知了几个所？”
　　“不多，有七个所报了材料，我们从中选了5个所。”
　　“您是说，5个所都是下午2点来吗？”
　　“是啊，都是下午2点。”张主任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但是眼睛却是冷冷的。他领着方晓阳和王凯歌往第五会议室走，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方晓阳跟在王凯歌的后面，没有说话。王凯歌又问：“那我们是几点？”
　　张主任说：“这个说不太准，有的所谈的时间长，有的所谈的时间短。二位请里面稍等，等到你们时，我再来叫你们。”说完，客气地离开了。
　　方晓阳和王凯歌面面相觑：“真是岂有此理！”
　　二人气愤地进了第五会议室，看到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人，也都是律师的模样，这才明白他们被M公司一锅烩了。等到他们落座之后，居然看到了梁彦冰和两位气宇轩昂、气度不凡的男律师正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彦冰与方晓阳们打了招呼，就把两位四十多岁男律师介绍给方晓阳和王凯歌。她指着指着其中的一位说：“这位是我们所的法人，何大壮律师。”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26　大腕律师们被一锅烩了（2）
方晓阳和王凯歌连连点头说：“久仰久仰。”
　　彦冰又指着另外一位男士对方晓阳他们说：“这位是中国律师首富，本所的梅中正律师。”又将方晓阳和王凯歌介绍给何大壮和梅正中。双方互相交换了名片。
　　梅中正假装严肃地制止彦冰说：“梁大爷你可不能胡说啊，什么叫中国律师首富？谁统计的？有法律证据吗？”
　　何大壮笑着说：“开玩笑呗，要什么证据？现在流行的Key　word（关键词）就是两个词。一个是某某首富，比如北京首富，天津首富等等，还有一个词是美女某某。比如美女作家，美女编辑，美女棋手，我再发明一个美女律师。”
　　梅正中说：“这说明现在社会的价值取向，一个是财，另一个是色。”
　　彦冰揶揄道：“你们两个大律师总是能抓住时代的脉搏，与时俱进。”
　　梅正中说：“干吗这么说我们，先提首富的不是我们，是你梁大律。”
　　何大壮也借机说：“就是，美女律师也不是指的我们，也是指你梁大律。”
　　彦冰不慌不忙地说：“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嘛……”然后颇具禅意地闭口不语了。
　　何、梅二人无法接下去。
　　方晓阳马上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笑着对何、梅二人说：“我这位老同学在大学时代就是有名的伶牙俐齿，一般人很难辩论得过她。”
　　何、梅二位也连连点头说：“我们早有领教，早有领教。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大家互相寒暄了一下，无非都是一些久仰、久闻大名之类的虚话。方晓阳发现，何大壮和梅正中都长得身材魁梧、相貌堂堂，梅正中气宇轩昂，何大壮端正可爱，都是最让客户信赖的相貌，完全不像晓月所描述的那样面目可憎。一种可能就是相由心生，也就是说，他们在客户面前和在员工面前的相貌是不一样的。另外一种可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客户、方晓阳与方晓月所见到的二位律师是不一样的。对于何、梅二位的情况来讲，两种可能都有。
　　寒暄过后，互相交换了名片，大家又都落了座。调侃之后，是可怕的沉默，大家表情都有些不自然。虽然律师们都是潜在的竞争对手，但是，那毕竟是潜在的啊，可是今天，却是真正的竞争对手了，这么个大项目，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虽然或是面无表情，或是面带微笑，但是，大家心里都各怀鬼胎。
　　方晓阳虽然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但是抱着体验生活的心态，他还能泰然处之。只是何大壮、梅正中和梁彦冰都在不停地看表。何大壮甚至到门口张望了几次。方晓阳估计何大壮他们随后也有安排，就问：“何律师，你们下面是不是有安排呀？”
　　何大壮说：“是啊，哪里有这样通知时间的，把所有的律师都通知在一个时间。方律师，你也是在外国所干过的律师，你见过这样的吗？”
　　方晓阳说：“我这也是头一回。外国的公司，对律师都是非常尊重的，他们在选择律师的时候，一般不采取把律师叫到他们公司的做法，因为一是律师的时间太宝贵了，二是他们专门到律师事务所里面来，也表示他们对律师的尊重，即使最后他们没有聘请这家律师事务所，但是他们对律师的态度是尊重的。”
　　梅正中也气愤地说：“这叫什么？把我们律师看作什么了？是看作应聘求职的大学生，还是打发要饭的叫花子呢？”
　　彦冰说：“即使他们采取这种方式，也应该把每个所的时间区别开来，不能把所有的律师都定在同一个时间，让大家一等就是一下午啊。我们的时间多宝贵啊。”。　最好的txt下载网

26　大腕律师们被一锅烩了（3）
方晓阳说：“我看他们不是故意的，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他们是完全不懂。”
　　彦冰说：“不懂就不会思考吗？他们敢对他们的上级这样吗？”
　　方晓阳说：“是啊，从这件事可以看到，我们律师在企业心目中的位置。是我们律师的整体素质不高，才使得企业轻视我们，甚至鄙视我们。平时我们洋洋得意，自以为是，总认为自己是个人物，其实，在企业的眼里，我们都是一些唯利是图的家伙。应该反省的不是企业，而是我们自己，我们自己平时是以什么样的形象出现在企业的面前？我们应该怎么给律师这个行业定位？不应该把律师所看作是赢利的机构，不应该把律师看作是为了赢利而工作的人。律师为企业工作，是为帮助企业避免法律风险，律师的工作是国家法制建设的重要的一环。我们平时要这样教育自己，也要这样教育客户。”
　　何大壮等连连点头说：“我们确实应该好好教育教育客户。”
　　王凯歌心想，这位书生又在愤世嫉俗侃侃而谈了，就笑着对何大壮他们说：“看看我们的方律师，是不是很愤青？”
　　梅正中略带讽刺地说：“方律师还很年轻呗。”
　　方晓阳立即自嘲地说：“我是心理年龄年轻。”但是在彦冰看来，心理可以影响生理，比起本所的两个胖子，方晓阳的确清爽很多。本来烦躁地正待被接见，却因为方晓阳的存在让彦冰反而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等到方晓阳他们被公司领导“接见”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方晓阳和王凯歌先向公司方面介绍了方盛博所的基本情况和证券方面的业绩。公司方面也询问了方盛博所的报价。事先方晓阳和王凯歌就目前业内行情进行了分析，大家都知道现在律师市场竞争激烈，有不少低价竞争的律师事务所，但是，为了保证质量和维护方盛博所的品牌，他们决定不太压低价格，但是，鉴于市场行情，也只是报了个保本的报价。公司方面对他们的报价并没有感到吃惊，他们也一定事先了解了行情，但是还是问有没有可能再降价。因为方晓阳他们报出的已经是保本价了，降价的空间不大，所以，他和王凯歌相视一笑，含糊地回答说回去后可以再商量，不过，我们这个报价已经是最低的了。公司方面笑着说，可是有的所比你们的价格低很多，确切地说只有你们的几分之一。方晓阳和王凯歌面面相觑，只能不置可否。
　　公司方面似乎不太想在价格上过于纠缠，就问了其他的问题，一个副总问：“你们知道，我们这次在几个所中挑选一个所做这个项目，认为海天高所怎么样？”
　　这样的比较其实有些失礼，但是，方晓阳还是平静地说：“海天高所很不错，特别是在证券业绩方面。”
　　公司方面听了方晓阳的回答有些吃惊，王凯歌也禁不住吃惊地看了方晓阳一眼。副总叹了口气：“唉……挑选律师真难啊，海天高所也说他们是最好的。除了贵所之外，所有的所都认为自己是最好的。”
　　王凯歌连忙说：“刚才方律师只是说海天高所不错。我们也认为我们方盛博所是最好的。”
　　公司方面的人都点头表示理解。方晓阳不置可否。
　　公司方面说内部还要研究一下，具体结果，还得等些时日。
　　

27　律师业也是围城（1）
春夏交接的季节，北方大学法律系迎来了建系50周年的日子，毕业于北方大学法律的同学大部分都参加了系庆活动。
　　晓月和文杰很快就找到了彦冰和晓阳他们。看到他们一大帮同学正围在一起聊天，有的端着酒杯，有的还在大吃大嚼，有的则早已经吃饱的样子在抽烟。这些同学，晓月大部分都见过，晓阳的大学时代，许多同学都到他们家做过客。其中一位叫张汪，是从江西农村考到北方大学的，他大学毕业后也考出国留学，几年前回国时，先做了一段律师，不久就退职到北方大学做老师了。只见他穿着过时的夹克衫，已经很有些谢顶，身材也有些发福，看上去比周围的同学大几岁。他手里端着满满一盘子食物正在大吃大嚼。
　　另一个穿着银灰色西服的男士叫王华，是一个很有才情的人，他毕业后先做法官，后来到英国留学一年，回来后改行做律师。他脸色黑黄，额头上有深深的抬头纹。他手中端着一杯红酒，虽然有些英国的绅士风度，可是脸色和皱纹却与他的风度不相协调。晓月悄悄地向文杰介绍了这两个人。
　　彦冰依然是一群人中的主角，她的热情、她的自信使她永远都成为一群人中的中心。
　　只听彦冰问王华：“王大律，你怎么满脸旧社会啊？不要作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给我们社会主义丢脸啊。”
　　王华一脸苦像地说：“你说对了，我现在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张汪说：“怎么可能？谁不知道，现在律师是最令人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