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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 冷雪-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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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何当归睁开眼睛便觉得鼻孔气塞,人也不大舒服,偏过头,去寻那个连累她生病的“罪魁祸首”,早已是人去衾枕空。
她还想多睡一会儿,薄荷却匆匆推门进来,端着脸盆等洗漱之物,很焦急地道:“大事不好了小姐,苏夫人她大发雷霆,原来那只猫的来头了不得,那些人都说是小姐你治死的,夫人要来问你找命呢!奴婢服侍您起床吧!”
☆、第674章 关禁闭听怪声
更新时间:2014…04…05
刚由薄荷服侍着更衣洗漱完,苏夫人就迫不及待的找上门,排行第十一的孟瑜扶着他母亲,反复在旁劝说,做着熄火“义举”,所以等来到竹园的时候,苏夫人已经没那么怒了……可还是留着痛心疾首的痕迹,只听她问:“可是你下令填井,可是你害死了我的猫?”
何当归不知所措地点点头。
孟瑜抢着说:“那只猫儿是外国种,皮毛雪白,是靖国公夫人的贺寿礼物,那么可爱的小东西,嫂子你一定不是故意害死它的,对吗?”
何当归又点了点头。
苏夫人回忆起那只小白猫的音容笑貌,忍不住拿帕子拭泪。
孟瑜劝解说:“逝者已矣,母亲就别太伤心了。昨日的情形,我听人讲过,那只小猫跌落进井的时候已快死了,嫂子的做法也不能算错,何况……”他靠近一些,悄悄告诉苏夫人,“七哥留京的日子无多,所以想在走前达成母亲的心愿。请母亲看在未出世的孙儿份上,对小嫂子网开一面。”
苏夫人擦干眼泪,临走之前吩咐说:“来人,带七奶奶去佛堂抄经百遍,为那只死去的雪毛猫儿超度!”
于是,何当归就住进了西院佛堂的厢房,开始了她的抄经岁月。
连着抄了两天,也不见孟瑄来找她,这不能不让她有些奇怪,因为那一晚的情形,孟瑄也是亲耳听见的,猫之死绝对怪不到她身上。就算不是有人故意杀猫陷害她,那也是梅园洳姨娘、褒姨娘见自己园里的井跌死了苏夫人的爱猫,畏惧承担责任,在刁奴杨嬷嬷的协助下转移嫁祸给她。
依着孟瑄的性子,想明白之后,应该第一时间跟苏夫人解释清楚,然后来佛堂接她。除非,孟瑄不忍心处置两位姨娘,认为她只是被抄经,没有什么损失,就决定让她背下这个黑锅,息事宁人。或许,两位姨娘就是仗着有孟瑄维护,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陷害正室。
想到这里,何当归胸口闷闷的,好像不会喝酒的人满灌了一口烧酒。亏她还傻傻等了两天,原来一对二的较量里,她的分量不够。
一直住到第四天,也没有人来探望她,令何当归疑惑起来。就算别人不理她,青儿也不会不来看她,叽叽呱呱地拉着她的手,骂一骂那些小人,再跟她讲讲外面的趣事。
这些画面生动得就像发生在眼前,可它却一次也没发生过。佛堂中安静得像是另外一个世界,除了她之外,还有另一个年长的妇人,每日进了礼佛室,她们谁也不跟谁说话,一个抄经,一个捻佛珠,默契地保持着这里的安宁。
何当归虽不认得那个妇人,却大概猜出了她是谁。
据闻,保定侯孟善有个原配夫人,复姓赫赫,也是一名贵族之女。当年孟善年轻时去西南平乱,在战场上被金枪敲傻了脑袋,失去记忆,跟所有的部下失散,一路流落到江北,变成了沿街乞讨的乞丐。
孟善的部下班师回朝,上启皇帝说,主帅失踪,请求增援营救人马。孟家的赫赫氏听闻这个消息,却有些按捺不住了。孟善是大官,她是四品诰命,孟善一死,她就得守一辈子寡,不能改嫁。赫赫氏不知听取了谁的馊主意,趁着孟善的死讯没传来时,先一步递出和离书,卷铺盖回娘家了。
另一方面,江北苏家的嫡女容貌倾城,是人人追逐的才女,她看上了身为乞丐的孟善,不光同他成亲洞房,还遍请名医治孟善的脑袋。
治好之后,孟善想起自己是保定伯,家里还有一位赫赫夫人在等他,于是带新夫人回京。路上可能还对苏夫人生出很多歉疚,因为到了京城,苏夫人就得变成妾室。
到家之后,才发现赫赫氏已经把正室的位子“让”出来了,苏夫人入门就当了主母。而且,如此一个无情无义的女子离去,孟善也没有惋惜,同苏夫人甜蜜度日。直到三年后,赫赫氏改嫁他人,送嫁途中新郎官猝死,夫家不肯收她,娘家不让退货,赫赫氏无家可归,跑到树林里上吊,被孟善给救回孟家。
从此之后,孟府就多了一个姓赫赫的妾室,长年住佛堂里,大概就是眼前这名妇人了。
何当归悄悄研究过赫赫氏的面相,眉心有一道深刻的竖纹,颧骨极高,是个克夫的寡妇相。现在晚景凄凉,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不能不说是赫赫氏咎由自取。
不过也不用嘲笑别人了,她自己还不是一样?
夜间辗转反侧不成眠,何当归隐隐听见一阵怪声,有哗啦啦的水声,还有吧唧吧唧的声响,听着像是极粗鲁的啃咬、咀嚼声。
奇怪,佛堂中只有她和赫赫氏,难道半夜吃东西的是赫赫氏?
那个声响越来越大,还有嘎嘣嘎嘣的嚼骨头声,听得人头皮发麻,何当归披上衣服,前去察看。声音果然是从赫赫氏的厢房传出来的,何当归在窗纸上点了一个小洞,从洞里看进去,房中却空无一人!
水声和咀嚼声持续传来,好像隔着一层墙壁,难道说,这间房舍有密室,赫赫氏表面礼佛忏悔,实际上每天夜里在密室中饕餮大吃?
何当归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走进厢房,轻轻敲打四面墙壁,寻找密室的入口。她发现香案的烛台下有一道划痕,试着转动了一下,东面的墙壁果然缓缓转开了一扇石门。
走入石门,大约在黑暗中前行了一刻钟,耳中的声响越来越大,当走到尽头的那间石室,她见到了最匪夷所思的一幕。
石室正中有一个丈许宽的黑水池,只见赫赫氏身穿寝衣,在拿一大桶泛着油光的烤鸡腿喂“一颗头”。
那颗头占了整个房间那么大,皮肤粗糙发皱,黑中带绿,像是龟的头。黑眼珠有碗口大小,有着纯净的眼神。除头部之外的部分,全都浸在水中,随着进食的动作,拨拉出一片片水花。
仅脑袋就占了一个大水池,那水下面的身子该有多大?这只龟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古神兽了!
为什么会出现在孟府里?为什么赫赫氏会在半夜喂食给它?孟府其他人知道吗?
不等何当归想得更多,只觉有一只蒲扇样的大掌从后方探来,掩住了她的口鼻,另一侧的铁臂箍在她的腰间,将她拖进黑暗中。她惊慌地挣扎着,在那一具坚如磐石的躯体上移动,却发现对方的力量不是她所能抗衡的。
那是一具陌生的男性躯体,不是孟瑄,也不是段晓楼。所以说,她被人给掳劫了!
男人带着她在密道中急速倒退,出其不意地砍在她的后颈。她只觉颈上一痛,神智就被缓缓扯入黑暗中。
再醒来时,她觉得自己躺的那张床透着眼熟,再一扭头,她万分惊讶,失声道:“高绝?是你掳走我的?为什么!”她的手脚被牛筋绳捆绑着,绑法非常专业,既不会勒疼肌肤,也休想能让她挣开。
这间房,正是上次她和段晓楼受伤暂睡的地方,墙上依然挂着那五张色彩缤纷的脸谱。
高绝一身黑色夜行衣,强壮的颈项上挂着遮面布巾,下巴上有胡须青碴,脸色前所未有的黑。他不理睬何当归,手持一壶酒,仰头猛灌,喝完一壶又一壶,空酒壶就从窗中抛出。
整整一夜一天,高绝喝着闷酒,也不跟何当归交谈,中间只喂过她一碗水。等到黑夜再次降临的时候,有个不速之客拜访了高宅。是冰面人高审君!
酒气冲天的高绝冷冷逼视着对方,问:“我的孩子呢?”
高审君看起来外伤颇严重,喉间有深深的伤口,连声带也受损了。他用捂闷的腹语说:“放心,那二子对本相无用,本相只要何当归。”
高绝徐徐道:“何当归在此,我要我的孩子。”
高审君态度强硬地说“把她交给本相,明日你自会见到你想见的人。废话少说,本相没有耐心跟你啰嗦,你的子女也是本相的血亲,只要你不耍花样,他们就不用死。”
听了这番交谈,何当归才终于明白,高绝掳劫她,是要拿她交换被劫走的一对儿女,而且交换的对象是她一听名字就心生畏惧的高审君!
尽管知道高绝有苦衷,但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还是感觉无法接受,于是闭眼不看高绝和冰面人。感觉身子被厚厚的被子一裹,她又像货物一样被扛起来。颠簸地走出房间,心中生出绝望,不知谁会来救她。
“等等!”高绝在后面喊了一声。
高审君的脚步一停,回头眯眼问:“你反悔了?难道你不要自己孩儿的性命了?”
“这个,”高绝从墙上摘下一张黄色脸谱,抛向高审君,平淡地说,“她死的时候,将这张面具给她戴上。”
高审君发出不耐烦的咂嘴声,一把将脸谱按在了何当归的脸上,提气轻身,消失在无边夜幕中。
☆、第675章 白刀进红刀出
更新时间:2014…04…06
这张黄色脸谱后面镌着三个小字:耿炳秀。
何当归联系从前的各种线索,发现了一个最明显不过的真相,耿炳秀,就是三年前那罗府里的刺客!
一包粉末附在脸谱上,被旅途中的颠簸弄散,洒了何当归一脸一嘴。
然后,记忆,铺天盖地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关于前世的她,关于幻梦中的所见所闻,关于负心薄幸的宁王朱权,这些痛苦的回忆席卷而来。这些让何当归周身麻木,瑟瑟发抖,高审君以为她是害怕了,发出一声冷笑。
他们来到郊外的一所农舍,何当归料到高审君会封阻她的穴道,然后拿她去做什么事。于是她先一步说:“我要如厕。”
高审君将她丢在麦田里,用难听的嘶嘶声说:“别想逃跑,你只是人质,乖乖听话就没事,若歹心逃跑,本相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何当归钻进高高的麦丛中,冷冷道:“你我的能力天差地别,我多长四条腿也跑不过你,你又何必担忧?倒是你,麻烦离远一些,本郡主不喜欢被别人听见声音。”
“你居然有胆子顶撞本相?”高审君怒问。
何当归反唇相讥:“难道你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信心,觉得自己的轻功不如我这小丫头?真是这样的话,那就请阁下在此地等待吧。”
高审君似乎觉得跟一个女人争吵是件丢脸的事,拂袖走远。
何当归摘下脸谱,察看上面沾着的粉末,发现跟齐玄余为人治伤的粉末很像。想起齐玄余临行前的那封留书,里面解释过他光速愈合伤口的秘密。不是因为他的针灸手法高明,而是全靠那些粉末。
那是他作法收集游魂制成的粉末,游魂中留有几分生机,所以能有起死回生的奇效,只是收集不易,而且不让游魂去投胎转世,是伤一件阴鹜的事。齐玄余信中说,他身为出家之人,利用家传道法迫害其他生灵,触怒上天,因此他齐姓满门都不长寿。
看来,是这些粉末的效力,帮她找回了那一段黑暗的记忆。现在她遭到两世仇人高审君的绑架,高审君大概是打算拿她换孟瑄和段晓楼的钥匙,她不能坐以待毙,高审君是重伤的人,她却体力充沛。“”不搏,就一点机会都没有!
她熊熊燃烧经脉中的真气,将学自天下第一轻功高手常诺的迷踪步法施展出来,在麦田中全速狂奔。
高审君很快发现她逃跑,顾不上惊诧于她的神速,他暴喝一声,从空中追了过来,只一会儿功夫就撵了上来。何当归知道自己低估了高审君的能力,不论他受伤到何种程度,都不是能被她耍得团团转的角色。
狂奔途中,她脚下踩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向前跌倒,跌进了一个热乎乎东西里。
“清儿?你又调皮出来玩?”热乎乎的东西开口说话了。
何当归听出是孟瑄的声音,惊喜地揪着他的衣领,猛力摇晃道:“高审君要杀我,孟瑄快救我!”
“啊?高审君?在哪里?”孟瑄戴着麦秸编的草帽,一脸迷茫,好像刚睡醒的样子。
何当归回头往天上一指,还来不及说话,黑蝙蝠一样的高审君从天而降,手持钢刀劈下来。孟瑄一瞬间恢复清明,低喝一声“找地方藏起来!”其人冲天而上,空手跟高审君纠缠在一起。
何当归努力回想幻梦中高审君跟朱权的那一战,朱权远远不是高审君的对手,却知道他的很多弱点,攻其不备。于是她对着空中的孟瑄高喊,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喊出来。
高审君心惊不已,不知地上的小丫头怎会知道他的秘密,心中生出杀念。
孟瑄在何当归的指挥下占了上风,但因为记挂她的安危而分神,一时不能制服高审君。突然,他感觉到了高审君身上迸发的强烈杀意,却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连忙大喝:“清儿快逃!往北行一里就有援兵,快!”
何当归不肯丢下孟瑄一人,摇头道:“要走一起走,孟瑄,杀了这个老贼,我们一起离开!”
高审君生平首次被人称为“老贼”,气得内伤,手持映着月光的大刀,杀招频现。孟瑄为了拖缓他的招式,将方圆三丈的水分全部抽干,高审君的皮肤在一瞬间皲裂,感到强烈的不适应,手脚开始脱皮,连刀柄也从手中滑落。
高审君极速飞出三丈之外,胸口激烈地喘着大气,半晌之后,他仰天笑道:“原来足下是齐央魔主,真是失敬。”
孟瑄在背后张开掌心,让风吹干手心里的汗意,高手之争,半招就决定了胜负生死。他一旦失手,连带何当归都要死,这令他前所未有的紧张。
“死老贼!不要脸的老东西!”
地上传来清脆的叫骂声,“元朝都覆灭了几十上百年了,你还自称‘本相’,真是好不要脸!你一生都戴着面具,就像一条阴沟里的老鼠,一辈子不见天日,你和宁王都是老鼠!”
何当归看出刚才高审君被她一声“老贼”给激怒,对孟瑄的攻势立刻就减弱了。她想为孟瑄制造机会,所以故意骂得很难听,高审君果然火冒三丈。
孟瑄明白何当归的苦心,于是一阵暴风骤雨的攻击,意图将高审君一击毙命。只是,受了伤的高审君身处绝境,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爪牙比平时更加锋利致命。孟瑄攻大于守,几招下来,手臂被对方的爪牙抓得鲜血淋漓,情况十分危急。
说时迟那时快,一柄钢刀从看不见的角落切入,干脆利落地从背后刺进高审君的心脏,黑衣被染红。
孟瑄立刻补上两掌,彻底结果了这名天下第一武功高手的性命。但是等高审君从空中落下,现出他后面的人时,孟瑄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因为手握刀柄的不是他以为的援军,却是浴血修罗一般的何当归!
她全身散发着寒意和杀意,美丽的双眸中有掩不住的煞气,显得分外陌生。
两人回到地面上,何当归将长刀丢在地上,足心用力,将之碎成几段,踩进了泥土里。又拿出火折子,缓缓拆出火焰,点燃了高审君的尸体,断绝他最后一丝生机。
“清儿,你……”孟瑄迟疑地开口,不知该如何询问。她竟然有勇气提刀杀人,其凌厉果断,不逊于一流高手。
何当归的应答,是回身便甩了他一个巴掌,“啪!”清脆而响亮,不留余地。
孟瑄的俊颜上留下明显的红痕,被这一记耳光打愣了。“为什么打我?你在怪我没保护好你?”他呆呆问。
“你不服气?觉得自己不该打?”何当归咄咄逼人地盯着他。
孟瑄揉脸苦笑道:“娘子想打便打,我不敢分辩,我只担心自己皮骨硬,震疼了娘子的手。”不论如何,他们成功杀死了京城最大的幕后黑手,日子也可以过得安心一些。
“你不用觉得委屈,以后也用不着你委屈,”何当归咬牙切齿地说,“从今往后,你我一刀两断,再无任何瓜葛!”
“你说什么?这是为什么?”孟瑄大惊失色。刚才她还说愿跟他同生共死,现在却说一刀两断!
何当归背转过身,冷笑道:“为什么?你用药褫夺了我记忆,让我变成傻子,变成你的玩偶时,你可问过自己为什么?孟瑄,我对你太失望了,永远都不能原谅你。你走吧,我不想跟你同路!”
孟瑄的面色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看,讷讷问:“你,记起了从前所有的事?”他一直希望她记起来一切,但现在却前所未有的紧张。
“不错,从现在开始,我最恨的人就是你,也不想再跟你多说一句话。”何当归背对着他说,“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但你再苦苦纠缠于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孟瑄惊慌地辩解说:“小逸你息怒,听我解释,那包药是师父给我的,他说我天生克妻,跟你在一起会连累你,而那包药可以助你避过……”
“别跟我说那些荒诞不经的事!”何当归粗鲁地打断他,“你下药之前,甚至都没跟我商量过一声,你分明就把我当成一件所有物,一件没有感情的东西。对我做下这样的事,我以后都无法再相信你,你滚,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孟瑄沉默地站立一刻,然后找到了他心目中的“正确答案”。
“段晓楼——是不是因为段晓楼?你声称无法原谅我,目的是想要离开我,跟他在一起,是么?”
何当归冷冷道:“随便你怎么想,我懒得跟你争辩,总之我不想再看见你。我的郡主府将在月底竣工,到时我会搬去那里住,再递上和离书一封,你我就再无瓜葛。”
“小逸,你冷静下,其实我……”孟瑄试图挽回。
“走,否则我连你也杀。”何当归冷酷得像是一块冰,不留一丝余地。
孟瑄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脚步踉跄。
等他走远之后,何当归出其不意起飘身射向一处麦田,从中挖出了一个紫衣蒙面人。她摘下那人的面纱,笑道:“好久不见,宁王,没想到你也会有落在我手上的一天,何其荣幸!我真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你。”
紫衣人的面纱除去后,正是宁王朱权。他已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第676章 宁王虎落平阳
更新时间:2014…04…08
“何当归,你敢动本王一根汗毛,本王保证,与你有关的一切人都会遭受一场灭顶之灾。”
现在的朱权武功被耿炳秀废去,才恢复了不到一成,前所未有的弱,所以这些终极的威胁之词从他的口中说出,也没有吓到何当归。她抬起秀腿,缓缓地,用力地将朱权一脚踩在地上,将他踩出了满口的鲜血。
朱权不可置信地瞪着她,隐着暴怒问:“你在干什么?”
“本郡主在踩你,”何当归凝着深深的笑意,足底愈发用力,“朱权,你欠我的不止这一脚,但是我最记恨你的,就是这一脚。”
某种类似骨折的声音响起,朱权昏了过去,又或者是装昏,何当归也懒得检查是真是假。她将刚才绑她的那一条牛筋绳拿来绑了朱权,用银针仔细地封他的好每一道穴,才把朱权拖到本来准备囚禁她的农舍门口。
这里一定有藏人的隐秘地方,否则这两间破了房门的茅屋根本藏不住人。她将朱权扔在一旁,在屋里走来走去,踏动每一块地砖,寻找密室或地窖。
朱权冷嘲着打击她说:“凭你一个小小女子,也想跟本王斗?别自不量力了,就算本王暂时失去功力,虎落平阳,也不是你一个臭丫头可以捆绑要挟的。你究竟有什么图谋,你好言恳求本王,说不定本王会……”
何当归拨亮烛火,一剪烛影在清丽的脸上摇曳,一种难以言喻的诡秘气质逼得朱权生生闭口。
她笑笑说:“绑架你是本郡主一时兴起,至于‘图谋’,我还在慢慢想,你越催我,我能想到的主意就越恶毒。王爷你若不信,就走着瞧吧。”
这时,地下某处传来低弱的哭声,何当归听出声音就在自己脚下,屋里却找不到通往地下的入口。她一回头,见朱权的笑容透着古怪,心中一动,抬脚将他踢开,才发现他身下的那块地砖颜色浅一些,还有一道松动的地缝。
“何当归!你竟敢这样对本王!”朱权的脸色气得铁青。
何当归顾不上理他,摘下他的发冠上的铁柄,撬开了砖块,一个铁环出现在眼前。她转动铁环,打开了地下二层,响亮的孩童哭声传来,还有男孩的说话声:“小草你哭够了没有?我的耳朵都被你震疼了!”
女孩哭道:“我的兔兔没东西吃,快要饿死了。“””
男孩生气地说:“人已经性命垂危,谁还管一只兔子,咱们应该吃了这只兔子,等父亲来救咱们。”
女孩大惊:“哥你竟然要吃兔兔,你真残忍!”
“把兔子交出来!”
“不交!”
何当归点亮油灯,顺着台阶走下去,潮湿的霉气扑面而来,台阶的尽头是一堆稻草,一蓝一红两个小孩子正在争夺一只蔫巴的小白兔。光线落下,小孩双双抬头,黑亮的眼珠充满警惕,却没有畏惧。
蓝衣服的小男孩生着两道浓眉,五官精致漂亮,何当归一下就认出,他的样子肖似高绝,应该是高绝的儿子。
她问:“小弟弟,小妹妹,你们的爹爹是不是高绝将军?”
两个小孩好奇地打量着她,小男孩谨慎地抿着红唇,小女孩想开口也被他拦住。何当归又注意到他们腰间佩戴的香囊,正是她亲手缝制的那两个,于是微笑道:“小朋友别怕,我叫小清姐姐,是你们父亲的好朋友,你们跟姐姐走,姐姐带你们去找爹。”
小男孩将小女孩拉到身后,点一点头,说话像个小大人:“好,那有劳小清姐姐了。”
“那么,就要委屈宁王您在这儿住两天了。”
出了地牢,何当归想将朱权锁进去,伸手去推他时,不料天性高傲的朱权竟然张口咬人,一下将她的手背咬出血,她吃痛抽回手,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你是想去跟高审君作伴!”
她挥掌击向朱权,对方不躲不闪,用胸膛迎向她的双掌。她略有迟疑,停顿了片刻,朱权咬牙冷笑道:“还等什么?下不了手?”
听到身后有跑步声,何当归回头一看,刚救出来的两个小孩儿手牵着手,撒腿跑远了,边跑边喊:“小青姐姐才没你貌美纤瘦,你冒充小青姐姐,你是坏人!”
她跺跺脚,糟了,高绝的两个孩子认识青儿,却不认得她,一个名字引起误会了!她劈手砍在朱权的颈后,打算打晕了他再去追孩子,这里离城门很远,两个孩子年纪小,穿戴不俗,香囊中又装着宝石,被心怀不轨的人撞见的话肯定凶多吉少。
一记全力的掌刀砍下,朱权却没有倒下,充斥寒意的茶色眸子死盯着她。
何当归也冷冷回视着他,目凛寒霜。这个男人杀伐心重,又欠她女儿一条命,今时今日,就是他偿还的时候到了!她从绣裙的贴边上拆出一个纸包,将包中的药粉投进他口中,扣住他的下颚,迫使他吞下去。
朱权惊怒地问:“妖女,你喂本王吃了什么?”
何当归缓缓后退,留下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朱权,你我恩怨两偿,日后相见就是陌路人。”再不留恋这个男人哪怕一眼,她退出茅屋,去追两个孩子。
朱权匍匐倒地,按压自己的舌根,拼命干呕。
何当归展动身形,奔跑在麦芒的尖端,寻找两个逃跑的孩子。天地之间星野辽阔,风过耳边,冰凉的空气撞击在她的面上。
两个孩子不愧是高家的人,聪明狡猾,扔石子赶飞了泥水塘旁的一群野鸭。野鸭受惊,在麦田里四处乱飞,扑腾作响,令何当归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追。两个小孩却捂着鼻子嘴巴,静静趴在芦苇丛中。
“小朋友快出来,姐姐不是坏人!”她放声大叫,“姐姐跟青儿姐姐和高将军相熟,你们身上的香囊也是我亲手做的!”
“爹爹非常担心你们,这个地方也不安全,快听话出来,姐姐送你们回家!”
她的声音传遍田野,两个孩子听后有些相信,正迟疑着要不要出去,北边的天际突然乌压压地降下来一帮黑衣蒙面人,跟抓走他们的黑衣人很像。苇丛中的小男孩立刻抱着小女孩重新藏起来,认定何当归就是坏人的帮凶。
这群黑衣人为首的一人认出了何当归,率领众人下拜,为首的那个人说:“我等是齐央宫下属,随宫主出城办事,宫主命我等在这里等待,久候多时却不见宫主的踪影,不知夫人看见宫主没有?”
“宫主?”何当归皱眉,“你是说孟瑄?”
听何当归对宫主直呼其名,黑衣人双肩一抖,头埋得更低了,“正是。”
何当归漫不经心地挠着下巴说:“孟瑄刚才的确在这儿,不过被我骂走。别管他了,我问你们,宫主夫人的命令,你们可遵否?”
黑衣人又是一抖,恭敬道:“不知夫人有何事交办?属下听凭驱使。”
何当归点点头,吩咐道:“烦你们在这片麦田里找出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好生送他们去锦衣卫高绝将军的府邸,半点损伤都不能有,听清楚了吗?”
“夫人放心,属下立刻派人寻找,”黑衣人劝说,“夜深露重,不如就由属下护送夫人回孟府?”
“不必了,我不回孟府,你们办好了此事,明日遣一人去燕王府报信给我!”
何当归一口气跑进城里,敲开了她和青儿名下的一间酒楼,留宿一晚。第二天早晨,酒楼掌柜送来了新衣,殷红色底子绣着碎花,外面一件对襟穗褂,束腰的秋香锦带,外加一只锦绣坊荷包,一双蓝底绣花鞋。
梳洗一新,何当归要来酒楼三个月内的账本过目。她和青儿在京城共开了四家酒楼,都是明面上的酒楼客栈,暗地里收集和交易情报。零碎收集来的情报都整理在账本的夹层中,从市井闲话到市场调研,再到京中军队的调动,无所不包。
但是她最关心的蝉衣和竹哥儿韦哥儿的下落,还是没有一片消息,令她怅然若失。
早膳用过一笼水晶蒸饺,一碟冰皮糕,她乘轿来到燕王府,用客人的身份投名帖叩门,指明向燕王妃请安。不一会儿,王府管家就亲自小跑出来迎接,脸上挂着十分殷勤的笑容,招呼她进正堂用茶。
堂外环佩叮当轻响,一身水绿纱裙的丫鬟蒲草进来行礼,笑道:“娘娘昨儿临睡前还念叨郡主,可巧今天郡主就来了!”
何当归放下茶盏,含笑问:“母妃这几日饮食可大安?本郡主是专程来请安的。”
蒲草的目光有些闪躲,低头回道:“娘娘偶感风寒,因此这几天都不大见人,不如郡主留下来多住两天,等娘娘的病大愈了再相见,以解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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