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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 冷雪-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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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单手扭住董氏的手腕,董氏无赖起来,尖声大叫:“杀人了!清宁郡主杀人了!”
公堂那边立刻有衙役过来察看,皱眉提醒道:“诸位的动静在公堂上就听见了,郡主担待些,和这里的人一起去公堂过审吧。”
当下,除了罗老太太还昏迷不醒,其他人都上了公堂。
“她不是罗家人,也不牵涉在此案中。”一见何当归也过堂,陆江北眉头一皱,淡淡对堂上的毛道行说。
毛道行干笑一声,状似无奈地说:“陆总管别急,只是作为人证,参考参考。”
孟瑄抿唇微笑,一双眼睛却严厉地扫过人群。就在刚刚,毛道行又跟宁王侧妃周菁兰的眼线暗暗递过神色,明显不怀好意。
“啪!”惊堂木再拍,柏炀柏扮的李仙茜也被传上堂,接着审王府命案。
郭舫问:“照仙草郡主你的说法,朱榴然和朱谷覃二人有嫌隙,朱谷覃害死了两个丫鬟,想栽赃给朱榴然,是也不是?”
假李仙茜点头称是,而下面跪的朱榴然和朱谷覃,一个大呼“大人圣明”,一个高喊“冤枉”。
假李仙茜说:“刚刚在后堂,我们大伙儿分析了案情,案发经过应是这样的。牛温兰屋子后有一口水井,朱谷覃让人将两个丫鬟推进井里,想掩人耳目地放一把火,将她们烧死在里面。另一方面,她跟朱榴然说,牛温兰喜欢的人其实是段侯爷,留宿在王府也是为了多看他两眼,朱榴然想去试探牛温兰,因此来到东厢,被何当归看见,所以何当归没有说谎。”
朱榴然也力证说:“就是这样没错,我那日无法启齿,就是怕说出了缘故会被人耻笑,没想到被舍妹朱谷覃利用了。”
郭舫和毛道行对视一眼,毛道行又问:“牛温兰如何会被反绑在自己床下?是谁绑了她?仙草郡主,你又为何跌落池塘?”
假李仙茜说:“我就是失足跌下去的,牛温兰说出来就更可悲了,她是让自己丫鬟桃红绑了,藏到床下面的。”
郭舫命令:“来人!去将丫鬟桃红传上堂!”
桃红被押上来,听了假李仙茜的指证,面色一白,哭泣起来:“绝没有这样的事,小女子要是这样做了,立时就死了!”桃红的泪眼在公堂上扫视,看见了何当归,又指着她说,“千真万确的,那时候就是她走进我家小姐的房间。而我在房外站了会子,突然就觉得后脑很痛,就不省人事了。”
何当归微微一笑,不惊不怒地说:“大人容禀,我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自然问心无愧。既然双方各执一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分辩真假,不如,就让牛小姐自己来说吧。”
“让牛温兰说!”郭舫惊呼,“莫非你还有办法救活牛温兰?”
何当归点点头:“正是如此。我要的东西跟刚才一样,牛小姐的尸身,再来四架屏风。”
这话如果她昨天说,别人一定觉得她在说梦话,可她刚救活了一个身子被水泡涨的李仙茜,活了之后口齿清晰,神情活泼,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活人,于是现在,还真有几个人相信,何当归能救活被烟气熏死的牛温兰。
丫鬟桃红的面上露出一个明显的心虚表情,落在周围不少人眼中。桃红突然大叫:“大人,我家小姐死得冤枉呀,求你为她做主,不要相信凶手的话!”
堂上的郭舫和毛道行商量了一下,毛道行一直摇头,郭舫似乎费了很大力气劝说他。最后,何当归要的牛温兰的尸体和屏风都抬上堂来,何当归裙摆一摇荡,自信从容地步入屏风后。
假李仙茜笑嘻嘻地说:“我也想进去看看,清宁妹妹用了什么法术,能把死了几天的人救活。”说着也走进去。
下面候审的董氏冷冷一笑,嘀咕道:“装神弄鬼的做什么!她有几斤几两,我们再清楚不过。要是那个焦炭尸体能复活,老娘把那副刑具给一口吞了。”
公堂上不像上次救李仙茜时闹闹哄哄,所有人都对何当归的医术深感好奇,所以都屏息等待着,张大眼睛看着白幔屏风。如果牛温兰也能被救活,那清宁郡主基本就是神仙了,案子一审完,估计满世界的人都会趋之若鹜的想认识她,皇帝说不定也会召她入宫。
这时已经过了午后,再有一个时辰就太阳落山了。屏风后一直静悄悄的,声息不闻,吊着所有人的心思。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太阳落山,外面的天空暗下来,两个时辰过去了。这中间,孟瑄进去过一趟,出来要了点心清水,亲自端出去,又出来告诉毛道行等人,牛小姐不好救活,还得再等些时候,请大家稍安勿躁,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直到月华初上,公堂内外的灯笼烛火都点起来的时候,围观的众人还是没有散去,时间拖得越久,他们就越好奇。好奇心驱散了饥饿和寒冷,连七旬老人都久久立着。
最后,屏风内终于有了动静,衣料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响起,下一刻,众人一片哗然。
你道是因为什么,原来屏风中的烛火比外面公堂上的明亮数倍,映得里面人影分明,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里面一直是两个人的身影,然而就在刚刚,屏风上映出了第三人的影子!
三道影子都是纤瘦的女子体形,堂上的毛道行见此一幕,心惊不已,刚要问话,屏风中却传出嘤嘤的女子哭声:“哎呀!这是哪里?为什么我会躺在这里,为什么我全身酸疼?”
丫鬟桃红听见这个声音,受惊过度,瘫软在地上。不过她的惊讶过去之后,又有欣喜冒上来,跌跌撞撞地往屏风后冲去。
“呀!”屏风后传来女子尖叫,“为什么!为什么我变得这么黑这么丑!我不想见人了。”
何当归温和解释:“姐姐莫哭,你被火熏黑了,以后慢慢调养就无碍了。”于是,众人都知道,哭泣的女子是牛温兰,她被清宁郡主救活了。
孟瑄拦在屏风入口处,不叫桃红进去,微笑道:“牛小姐说她不想见人,姑娘还是外面站着吧。”
桃红坚持地说:“小姐活过来了,奴婢必须进去服侍她。”
“谁用你服侍!”屏风中牛温兰突然破口大骂,“死丫头,若不是你的馊主意,我也不会死!”
桃红瑟缩一下,扑通跪倒在地上,讷讷解释说:“小姐息怒,那日在王府用膳,您看见彭大公子和清宁郡主心有灵犀地走进花园,您心里不自在,非逼着奴婢给您出主意,让彭大公子也对您上一点心。奴婢无计可施时,有个女人出现,说要帮奴婢这个忙,否则凭我哪能想出这种主意?小姐饶了我吧,这主意您不也称好吗,可不能全赖我一个人哪!”
她这话说的透露出许多信息,旁人都能听出,牛温兰主仆二人策划了什么事,结果发生了意外,才在朱谷覃放的一把火里熏死了牛温兰。至此,何当归的杀人嫌疑被洗清,因为两名“死者”都活过来说出了真相。
不过,现在众人最关心的已不是案情的进展情况,而是,牛温兰是不是也跟李仙茜一样活蹦乱跳了。这简直是太神了!
刚才大大嘲笑何当归的董氏,现在呆坐在地上。罗白英提醒她道:“刚刚是谁说,何当归能救活那个死人,她就要一口吞了刑具?活打嘴现世了。”
董氏哪还说得上话来,一双眼珠惊疑不定地上看下看。她的亲姨妈赵氏则大念阿弥陀佛,讪笑着说:“咱们家出了这样的女神仙,皇上知道了一定会好好封赏咱们,说不定连谋反的罪也不追究了。”
“想什么好事呢,”董氏没好气地说,“姨妈你看开些吧,她千好万好,也不会把好处分给我们。还不如照我说的做,你我还能有一些好处。”
赵氏一听有理,想起何当归刚才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她心里还很不是滋味儿。赵氏试探地问:“你的意思是……”
“把何当归也拉下水,就像湖州罗家把咱们拉下水一样。”董氏阴冷地说,“她夫君不会不管她,要管她,就得先洗脱去罗家的谋反罪,这相当于也救了咱们了。拉何当归下水,咱们就不用再蹲大牢了。”
一旁听着的罗川柏和罗白英都默默无言,心里可能也认同了董氏的提议。
☆、第661章 徐四娘之殒命
更新时间:2014…03…28
郭舫第一次拍动惊堂木,声响之大,让旁边的毛道行抖了一下。郭舫冷冷道:“下跪的桃红,还不快将事情的始末道出!如若谎言欺骗,避实就虚,三十堂棍你是领定了!”
桃红胆怯地看一眼屏风中牛温兰的剪影,只得说出了实情:“大人容禀,小女子绝没有谋害我家小姐的心,实在是小姐看见彭时公子和清宁郡主一起去花园,小姐气恼之余就拿奴婢出气。”说着,她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面有簪子的戳痕。
桃红哭着继续说:“小姐还非得让奴婢去把彭时公子约来,不来就继续打奴婢,这时候,方侧妃身边的那位徐四娘,她就出现说,可以帮助奴婢传信给彭时少爷。”
“徐四娘?”
“正是,她让奴婢将小姐绑了放在床下,等彭时公子来救,上演一出英雄救美来拉近距离。奴婢征求过小姐的意见,才将小姐绑起来,然后站在屋外等待,却不知被谁打晕了,等我再醒来时,小姐已被浓烟熏死了。大人明鉴,奴婢冤枉哪!”
郭舫出签,让衙役将徐四娘拘来问话,又向桃红确认:“你究竟有没有看见清宁郡主去找牛温兰?”
桃红当时也只是恍惚看见一个人影,既然李仙茜都为何当归作证,桃红也说出了嫌疑最大的徐四娘,就不赖着何当归了。“奴、奴婢看的也不十分清楚,只是衣裳颜色一样,可能是看错了。”
“大胆!”郭舫怒道,“公堂之上,你竟用莫须有的罪名栽害无辜之人,难道不知国法森严?”
桃红哭求:“小女子目不识丁,哪懂什么国法,求大人开恩!”
正说着,去燕王府的衙役来报,徐四娘不在府中。又等了片刻,去周府的衙役报称,“宁王的周侧妃说,徐四娘偷盗主人财物,她随便打了徐四娘两下,不想隔天徐四娘就投井了。”
“投井!”郭舫觉得此事不寻常,“尸身现在何处?”
衙役道:“周侧妃说,天气炎热,恐怕尸身引起瘟疫,就让人用石灰填了,胡乱扔到郊外。当时天色漆黑,不辨方向,过后也找不到了。”
“荒唐!”郭舫动了真怒,“你们就这样被糊弄来了?”
衙役为难地说:“小的们还要详细询问,却听闻宁王也去了周府,还传见周侧妃,小的们只好先回来回复大人。“””
“大人,请先撤去屏风。”仍在屏风中的何当归要求道。
屏风一撤,公堂内外的众人愣住了。里面只有何当归和李仙茜两个人,牛温兰还是一动不动躺在那儿的。不等堂官问责,何当归先平心静气地解释说:“本郡主并没有起死回生之能,漫说人死了几日,就算死了几个时辰,我也救不活。之所以惊动牛温兰的尸身,完全是想帮她找出凶手,个中情由,请大人海涵。”
“郡主没有起死回生之能?”毛道行反而不信,“仙草郡主已活生生站在那里了,清宁郡主你何故太谦?莫非你不肯尽心救人,莫非你……”
孟瑄冷冷提醒毛道行:“郭大人才刚言明了,以莫须有的‘或然之罪’在公堂上随便说,是触犯律法的行为。桃红一丫鬟目不识丁,尚可以开脱,大人你又怎么说?”
毛道行哑然,同时,他听说了徐四娘的死讯,也有些惴惴不安。他跟郭舫商量说:“郭大人你看天色已晚,关键证人又死去,不如王府命案押后再审,审过罗东府诸人就退堂吧?”
郭舫点头说好,于是牛温兰的尸身被撤去,丫鬟桃红暂时收监。
榴然郡主被证明和牛温兰之死无关,只在牛温兰死前一个时辰去跟她玩耍一回,两人作画一幅,火场已找到半幅画,这是证物;另有一个王府茶水上的丫鬟作证,她路过打水时,亲眼看见榴然郡主离开时,牛温兰还送了送她,当时牛温兰尚在人世。然后,朱榴然也与何当归一样,当堂释放了。
在休堂的间隙,孟瑄绕去外面,唤出几名齐央宫下属,命他们速速将徐四娘挖出来,生死不论。
接下来,明明暗暗的灯烛下,罗川柏、赵氏、罗白英和董氏四人刚一并排跪下,赵氏就哭诉道出了“真情”。
“不错,我们家的账目进出有些不干净,可这些账不是我们经手的,经手人其实是……清宁郡主!如果大人真的认为,这些账目和湖州罗家谋反时多出了几千两银子有关联,那去只去问清宁郡主吧!”
毛道行瞪大了眼睛,要拍惊堂木,郭舫却先一步将木块拿在手,望着下面四人,温和地笑了:“据婚书显示,清宁郡主几月之前就嫁予孟将军,在更早些的时候,她就从罗家族谱中除名。你们的指证若有账目上的署名为证,本官自会另行调查,若是什么都没有,那就得按律法办事——诬告皇亲国戚,罪莫大焉,最高刑罚要凌迟处死。”
赵氏和董氏闻言瑟瑟发抖,毛道行不赞同地说:“郭大人,你都不等犯人把话说完,上来就口出威吓之词,这是何道理?你是否故意偏袒清宁郡主?”
何当归盈盈上前,去了杀人之罪的她,可以在公堂上列座。
对于赵氏的陷害,她早有心理准备,不急不慌地为自己辩白说:“我为皇家郡主,天子待我天高海深之恩,我为何帮助打着晋王旗号的湖州罗家谋反?就是让傻子选,也没有这样的糊涂人。至于罗门赵氏说账目由我经手,这就更加可笑了,就算当年在罗家寄居的时候,我也没管过一天账。试问天底下哪个豪门望族的账目进出,是让一个十多岁的外姓小丫头管着的?这话从头里就不通。”
郭舫点点头:“言之有理!罗门赵氏,你污攀皇亲国戚,罪无可恕,当堂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赵氏大惊,连忙回头看深深埋着脸的董氏,才明白对方拿她当枪使,拖何当归下水不成功,也由她一人领罚。而且,不光董氏一人撇清干系,连罗川柏和罗白英也是一脸的事不关己,全然把刚才四人议定好的事抛到脑后。
赵氏顾不上气恼董氏和其他人,膝行上前,扯着何当归的裙角说:“好姑娘,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不念着我们,总念着老太太当年待你的好处罢。我一把年纪的人,一棍子就要了我的命,哪里禁得住五十棍子?”
何当归叹一口气,求情道:“郭大人开恩,赵氏也是一时糊涂,杖责就免了罢。”
郭舫同意了:“郡主宅心仁厚,既这样,就免了罢。”
赵氏肥胖的身子瑟瑟发抖,满心都是从鬼门关走回来的庆幸,差点儿没昏厥过去。
“报!”
有个师爷打扮的人从侧门小跑进来,双手捧上一本蓝皮账本,道:“府尹大人,您要的证据来了!清宁郡主,果然拨银子资助过湖州罗家,这上面记的一清二楚!”
“快快呈上!”毛道行连忙命道。
何当归疑惑地看一眼旁听的孟瑄、孟瑛和陆江北,这三人也同样露出困惑之色。
就算赵氏他们有心栽赃给何当归,他们在官府查抄家产之后就无法接触到账本了,也不能在上面做手脚。现在,毛道行的师爷却突然显出一本指证何当归的账本,这说明,他们是早有准备!哪怕没有赵氏的指证,他们也照样会治何当归的罪,赵氏出面,正好帮了他们的忙!
毛道行接过账本一看签名,又让人将那日的何当归“左手字”邀请彭时去找牛温兰的字帖拿出来,两厢一对比,发现一模一样。
陆江北立刻道:“既然那张帖子是徐四娘帮桃红所发,字体也是她伪造的,与清宁郡主无关。这账本也是一样,不能拿来当做证据,既然周侧妃说徐四娘死了,那死要见尸,查证果真是自杀,再论及别的。”
毛道行有些为难地说:“可是……周侧妃正伴驾宁王,怎么好去打扰?依本官之见,还是先把涉案的清宁郡主关入大牢,择日再审吧。”
“这个无妨,”陆江北微笑道,“本总管与宁王是故交,我亲自去周府拜访,问一问徐四娘的事。”
“什么?!您、您,”毛道行闻言勃然变色,面色古怪之极,结结巴巴地问道,“您跟宁王……很熟悉吗?”
“还好。”陆江北不动声色。
这时,外面突然传出一声巨响,围观百姓哄然散开。衙役们匆匆出去察看,地上有一团黑色物什。打着灯笼一朝,所有人都吐了,一人上堂上报告说:“是一个女人的尸体,全身泡涨,还……还有很多虫爬出!”
“什么?”毛道行又是一惊,迟疑地问,“那女人的面容是否二十五六,容长脸型?”
“……好像是。”
毛道行脸色阴晴变幻,疑心那个死人是徐四娘。郭舫奇了,问:“大人如何知道的这样清楚?莫非你认得那名死者?”
毛道行无法回答,郭舫一拍惊堂木,笑道:“那么,就依着毛府尹的见解,先将清宁郡主收入大牢,给捕快一些调查证据的时间,三日后再审此案,退堂!”
“威——武——”
☆、第662章 两男一女坐牢
更新时间:2014…03…28
三日前,周侧妃的大丫鬟徐四娘找上应天府尹毛道行,请他帮忙对付何当归。“”毛道行看不上周侧妃,却对周侧妃背后的宁王心生向往,有意投在他门下,才答应下来,还他们的人进出应天府大牢的自由,在何当归的食水中下毒。
可今日一审案,毛道行一看何当归还有陆江北这个撑腰的,心里就打起小鼓来,对于跟周侧妃的合作起了犹疑。现又听说,陆江北和宁王很熟……
没等他有所反应,郭舫却出其不意地判何当归入狱,还说是毛道行的命令。毛道行瞠目结舌,心中暗暗叫苦,连忙命人安排了大牢中最好的房间,原是狱吏住的屋舍,供应这位后台强硬的郡主奶奶,盼她不要记恨于他。
赵氏等人见何当归也跟他们一样,说入狱就入狱了,并没有什么皇族特权,一道圣旨出来赦免,登时断了念想。何当归说的帮他们改善狱中食宿条件,这下也泡汤了,于是赵氏和董氏又互相埋怨起来。
当夜已晚,为了收拾好一间匹配何当归的牢房,毛道行先让何当归在府衙内堂歇了一晚,第二日早晨才移进大牢去。
何当归拍拍裙角的灰尘,缓步踱入所谓的“牢房”,见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四合院,其中三间屋舍都用大铁锁锁着,只有一间房子敞着门。进去一瞧,窗明几净,有干净的床铺,床头有一大摞话本小说和医书,不由暗笑,这些大概都是陆江北带给她的特权吧?
房间左侧是厨房,窗前有摇橹水井,窗后有东厕。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两名狱卒都守在院门之外,整个院子都是她的活动空间,她堪称是最自由的囚犯了。
“谁!是谁在那里?”
何当归见床后衣角一闪,连忙扬声娇斥:“来者是敌是友,速报上名来!”难道刺客再次现身?
有个低低的笑声响起,一名翩翩佳公子摇着扇子出来,目光炯炯地望着她,笑问:“娘子,你觉得为夫是敌是友?我倒是无所谓,整个人都在这里,听凭娘子你处置。”
“孟瑄!你怎么进来的!”何当归低呼出声,旋即又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傻,这道六尺矮院墙,拦得住孟瑄才怪。“好吧,当我没问,可是我不是让你去安顿罗白及和罗白前父女?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孟瑄走近,一臂将她拥进青茶气味的结实胸膛里,“我不是曾说过,这世上,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这是妇唱夫随,往后你得多多适应才行。”
何当归缓缓阖上眼睛,轻轻笑了。青儿说,最美的爱情不是天荒也不是地老,只是在一起而已。大概指的就是这种情形吧。
“早膳可用过了?”孟瑄和她同时问出这个问题。
何当归笑道:“毛夫人倒是留我在府衙吃饭,不过舅舅说,毛道行贪赃枉法,锦衣卫正在查他,让我跟此人保持距离,因此早膳还不曾吃。”
孟瑄也说:“依着娘子吩咐,为罗白及找最好的骨伤大夫治手伤,又为罗白前打通任督二脉,让小齐川尽快适应他的身体,又给罗白前的女儿找了两名奶妈,如今这些人都在府衙后的客栈中住着,有专人保护和衙役看守,直到罗家一案查清楚再放人。做好这些之后,天就亮了,我就来找你了,因此早膳还不曾吃。”
何当归从他的怀中抽身而出,卷着袖子说:“我看厨房中有什么食材,做些来吃。”
孟瑄横着扇子拦道:“烟火气味呛,你怎么能进厨房呢?还是让我来。”
不由分说将何当归推到床边,他就去厨房了。何当归拿过一本书,看了两页就困了,随手丢在枕边,半明半昧地睡着。偶一个间隙,她睁开眼,发现那本书已经端端正正摆回床头了,心中不由困惑。
“汤来了,”孟瑄带着白色大围裙走进来,“这里有热水,你洗个手先喝着,我再做两个小菜就开饭了。他们很周到,厨房里什么都全,还有蒸好的馒头……”
话到此处一顿,孟瑄将汤盆往桌上一搁,冷然发问:“谁在那里!速速现身,否则休怪在下不客气!”
他眼睛瞄的地方,正是何当归床头后的空地,何当归猛地转头,见空无一人,立刻意会到了什么,连忙阻止说:“别动手!他受了很重的伤!”心里笃定地猜着,那个看不见的人,必是段晓楼无疑。
孟瑄当然也明白,可好好的二人空间突然来了不速之客,他当然不服气,不顾何当归的阻拦,他一招白虹贯日,发起了进攻。
不管来人是不是段晓楼,此刻都没有现身,只是有衣料摩擦的声音,以及脚步的移动声,昭示着孟瑄的感觉无错,那里的确有一个人存在。那人似乎闪避过了孟瑄的第一击,然而孟瑄一招之后还有变招,掌力未老,向左重重一扫。同时,孟瑄左臂格挡在耳际,化解了一次攻击。
何当归急了,大喝一声:“你们别打了,受了伤还得我治,打来打去什么意思,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谈?”
孟瑄笑了,边打边问:“我想跟段侯爷谈谈,怎样能让他离我夫人远一点,他肯同我好好谈么?”
那个透明人并不言语,只是频频发起进攻,何当归从孟瑄的激烈举动中可以看出,打斗的双方都火气冲天。她不知该如何劝说这二人,最后将发间的银簪拔下来,横在颈间,冷声道:“我数三下,你们再不停,第一个倒下的人就是我。”
没等她数三下,激烈的打斗立刻就中止了,不光孟瑄停了手,连那个透明人也不打了,这更显示出,那个人是关心何当归安危的人。除了段晓楼,再无二选。
孟瑄上来夺了她手中簪子,生气地说:“这簪子又尖又硬,做武器都绰绰有余,为什么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开玩笑,还是你们两个跟我开玩笑?”何当归比他更气,“你们纵使要打,也不必对打了,都来打我一人好了。横竖怎么算,都是我的错。”
孟瑄默然,那个透明人也不说话。这样的局面,三个人无人不伤。
过了一会儿,孟瑄才慢慢开口道:“他是段晓楼,他跟我说,因为隐身术出了点问题,现在暂时无法相见。你功力尚浅,听不到他讲话,只有我能听见。他也对你拿簪子伤害自己很生气,还说,再有下次,他就把你们梦中种的蓝叶草拔掉。”
蓝叶草?何当归一凛,这是她跟段晓楼的……暗号!那个看不见的人,果然是段晓楼!
她立刻急了,像瞎子一样四处乱摸:“段晓楼,你在哪里?你的隐身术出了问题?你还好吗?快回答我!”
隔了一会,孟瑄一脸不情愿地传话说:“你摸不着他,你站在原地别动,他……可以触碰到你。”
何当归连忙站住。果不其然,脸上有了酥麻的触感,轻柔如一阵春风吹过,若不知情,又怎能知道这是段晓楼在碰她的脸。她又问:“我该如何帮你,你的伤怎么样了?”问完就眼巴巴地瞅着孟瑄。
孟瑄又无奈传话:“他说自己很好,只是暂时变不回来了,他想吃我们的早饭。”心道,天底下怎么还有这样的无赖,来抢别人的夫人,还要求吃情敌做的饭。
何当归用力点头:“好啊,段晓楼你多吃点,吃完就在这里的床上歇息。你现在非常虚弱,千万别乱跑,我让孟瑄为你疗伤。”又转向孟瑄,竖着眉毛说,“段晓楼为救我而受伤,你还说感激人家,又跟他打架!还不快去做菜,吃了再问怎么疗伤!”
夫人发飙,孟瑄只有从命的份儿,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忙了一场,饭菜快速上桌。一顿早膳在诡异的气氛中吃完,何当归眼见着自己旁边的饭碗中的汤和菜一点点消失,倍感欣慰。
孟瑄随时给何当归夹菜,昭示自己的存在,何当归又把菜中精华部分转给段晓楼,然后那些菜就凭空消失在空气中。感觉如同过年给祖先留位子和碗筷,献贡给看不见的祖先。何当归几次冒出这种诡异的想法来。
一餐吃完后,何当归又敦促孟瑄为段晓楼治伤,孟瑄撅嘴巴告诉何当归,治伤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停止了,至少需要五个时辰,而这座四合院并不是个安全所在,刺客说不定还会再来。何当归自信满满地保证,她能守护这里的安全,就在这里疗伤,她在外守着才放心。万一放走段晓楼,他又要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了。
于是,段晓楼和孟瑄双双上了床榻,放下帐幔开始疗伤。
何当归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只见孟瑄一个人在空气中比划,结出各种复杂的手印,周围有五彩光晕出现。
“小逸,你去外面逛逛,”孟瑄苦笑,“我们被你看得不自在,两人都无法专心。”
何当归灰溜溜走出来,心中有些不忿,绕着屋子转了几圈,坐在井沿上看了一回天上的流云,又读了几页书。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从窗中望进去,孟瑄还在纱帐中端坐着,似乎在小声讲话,非常专心的样子。
这时,何当归听见一阵不同寻常的动静,在院墙外某处响起。她心感不妙,打开院门一看,两个守门神一样的狱吏,都双双倒地,不省人事。上前一摸,他们是中了迷香,性命还在。
“孟瑄!”何当归冲屋里大喊,“可能有敌人来袭,你们不必理会,交给我来对付!”
孟瑄的声音传出来:“你把窗台上的烟火拉开,自有人来接应!你自己千万小心,把敌人放进屋里来也无妨,别逞强出手!”
何当归一听就气鼓鼓的,她好歹也是两甲子功力的绝世高手,怎么说得她好像菜鸟一样。这时,段晓楼的声音也响起:“你只管跑,别理会我们,上对面醉红楼的二楼,陆江北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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