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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 冷雪-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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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她终于忍不住对着高绝那张冰块脸大吼出声,“你放手放手快放手!这又不关你的事,我体内有真气犯法了吗!还有你干嘛跑来我院子里,锦衣卫不是全走了吗!”
  停顿了一下,高绝平静地对她说:“你闭上眼睛吧,如果觉得疼,你可以叫出声,但不要用力反抗,否则你只会更疼。”说完不等她回话,也不待她做出什么反应,高绝的大手一捞就把她捞上了他的肩头。
  何当归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然后就发现她的整个人挂在了高绝的肩膀上,眼前的视野中全是对方宽阔的背脊。“你要做什么,放我下——呀!”骤然感觉到自己的臀部被一个烫人的东西紧紧贴住了,令她不由得尖叫出声!
  高绝左手制住女孩儿乱踢的小腿,右手的大掌径直顶住女孩儿臀上的尾骨穴,把江海大浪一般的真气强行灌进去。
  滔滔不绝的气浪裹挟着何当归体内的散乱真气,在她的穴络间高速地穿行,仅仅一个一呼一吸的瞬间,气浪就已经在她全身的各大经脉里往复穿梭了十趟以上,带来了刮骨般的强烈痛楚。何当归虽然隐约明白,对方可能是在帮自己疏导真气,但是她却从来不知世间还有这般羞人的运功姿势,再加上这突如其来的惊人剧痛——
  痛得发狂的她想也不想,拔出了发间的尖尖木簪,对着眼前的虎背就是狠狠一扎!
  居然扎不动?难道是高手的护体真气?
  哼,她不信他有这么神!她再扎、再扎、再扎……扎扎扎扎扎扎扎!
  虎背纹丝不动,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几乎令人昏厥的剧痛还在她的体内疯狂叫嚣,向来忍痛能力一流的何当归终于也忍不下去了,手中的木簪掉在地上,小脑袋一耷,莹白的脸庞贴上了对方宽阔的背脊,乌亮的青丝铺满了对方的黑衣。
  她疼昏过去了。
  ※※※
  睁开眼睛,真静圆滚滚的苹果脸凑近,圆溜溜的杏子眼眨巴两下,埋怨道:“小逸啊小逸,你怎么这样顽皮?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了!”
  “水……”何当归觉得喉咙像有火在烧,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是沙哑的,“给我一碗水。”
  真静转身就端来了一大碗温热的清水,何当归双手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啜饮而尽,然后把碗递还给真静,感激地一笑:“谢谢,再来一碗。”
  真静左手接空碗,右手又端上来一碗新的水,嘴里开始碎碎念:“我娘说过,人有多大的碗,就吃多大碗的饭,有多大的力气,就扛多重的米袋!小逸啊小逸不是我说你呀,你实在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你说说你,明明就不会武功,却跑到院子里去打什么拳,结果摔了个大马趴摔晕过去!你再瞧我,不会武功!我就从来不学人家打拳,也从来没摔过跤!如果不是人家高大人路过好心救了你,你那样子晕倒在地上,过一会儿就染上风寒了……”
  “……高大人?!”何当归捕捉到其中的关键词,眼睛飘过碗沿,定格在真静脸上。
  “嗯,是啊,”真静眨巴眨巴眼,“高大人在外面院子里坐着呢,你喝的水也是他让准备的,他说你醒了之后就会要水喝。对了小逸啊,我听高大人说你摔到了屁股,现在还疼不疼啊……”
  “……屁股?!”何当归危险地眯起眼睛,“他现在还在院子里?”
  真静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然后就见何当归怒气冲冲地放下碗要下床,却在站起的一刻软倒下去。真静忙扶住她,着急地问:“你哪里不舒服?都这样了你就别下床了,要是你想对高大人说谢谢,我把他喊进来就是了!你先躺下吧!”
  何当归沙哑着嗓子冲门外大叫:“姓高的,你进来!”
  一个黑影无声地飘到门边。
  何当归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声问:“敢问我何时招惹过阁下,开罪了阁下,以致让阁下出手教训?”
  高绝淡淡瞥了她一眼,答非所问:“我的时间很宝贵,今天又被你浪费了,明天你早点起,不能走路我背你去,明天不能去我就不会管了。”
  何当归皱皱眉:“……去干什么?”
  高绝瞪眼:“我怎么知道!”
  真静“扑哧”一笑,引来床上和门口的两个人一起看她,吓得她连忙摆手:“别看我,我、我也不知道!”
  何当归做了两个深呼吸,终于找回了一点思路,盯着那张冰块脸问道:“是不是段大人让阁下来的?”冰块脸点了点头,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略有一些愤愤之色,透露出他满心的不情愿。
  何当归又问:“那段大人和其他人已经离开了?”冰块脸又点点头。
  何当归也点点头:“很好,那阁下你也可以离开了,我已经不需要阁下的帮助了,也不用浪费阁下宝贵的时间了。高大人好走吧,不送!”
  冰块脸重复一遍:“明天你早点起,不能走路我背你去。”说完就从门口消失了。
  真静傻傻地看一眼何当归:“小逸,明天去干什么呀?”
  何当归恨恨地瞪着屋门看了一刻,然后躺倒回床上,臀部传来的疼痛和双腿传来的酸痛让她气恼不已。艰难地翻了个身,面壁侧躺好,她瞪着斑驳的墙面说:“卖棺材。”

☆、第035章 极品毒舌男人

  更新时间:2013…07…11
  何当归梦见了母亲。她穿着一件家常的鱼牙绸撒花褙子,头上绾一个坠月髻,哀伤地望着自己说:“逸姐儿,娘亏欠你良多,无颜见你啊……娘是个苦命人,连累你也成了苦命人,娘亏欠你太多了……”
  醒来之后,枕头是湿的,窗外的天是黑的。
  何当归翻一个身,觉得身上很冷,这才发现被子让真静踢下床了。何当归睡的是靠墙的内侧,真静睡外侧。她想捡回被子又不想吵醒真静,于是她跪伏在床上,耳朵贴着真静的肚皮,伸手往下够了三次都没有成功。发现真的行不通,她只好放弃这个姿势,亲自跳下床去捡被子。
  这一跳之下,何当归大惊失色。她不过轻轻一跳,就蹦出了三四尺高,再加上床的高度——
  “咚!”她的头撞上了低矮的房顶。
  半蹲着落到地上,何当归疼得捂着后脑勺流出一滴清泪,真静也被巨大的响声给吵醒了,她支起脑袋睡眼惺忪地问:“小逸你屁股还疼吗?你饿了吗?锅里有一块锅巴,几更天啦?”然后未等何当归回答其中任何一个问题,真静的脑袋落回枕头又睡着了。
  何当归揉一揉后脑勺,捡起被子给真静盖上,披一件外衣掩门出去。刚刚发生了什么?她跳起来撞上房顶?
  在院子中间站定,何当归双膝半曲,又尝试着跳了一回。这一回她用了五分力,整个人跃到了半空中,升到了最高点有一个明显的滞空,视线可以看到院墙之外的水缸。落地时,准备欠佳的她双手双脚一起着地,很幸运地没有受伤。
  这一次,何当归终于确信了一点——她有内力了,所以跳得比从前高了!
  原地盘膝而坐,何当归把意识透进自己的经络和丹田,发现昨天那些在她体内四散乱走的真气全都消失不见了,经络之中一点杂气也感觉不到了,而丹田的气息沉稳绵厚,仿佛全身的力量来源都是这里。现在她的四肢觉得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绕着道观跑三圈也没问题。
  这样想着,何当归真的跑了起来。她跑出院子,跑出道观,绕着道观快速奔跑。一圈,两圈,三圈……十五圈,十六圈,何当归停下来。不是她跑不动了,而是冰块脸又出现了。
  “大半夜不睡觉,那明天你还去不去了?我的时间很宝贵,明天你再不去我就不管你了。”高绝皱眉瞪着何当归。
  何当归弯下腰,双手撑膝休息,感觉自己的呼吸绵长而有节律,不似以前,做些剧烈的运动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杂乱急促。虽然她前世也有些内力,但是只能用“聊胜于无”来形容。不论前世还是今世,她对于内功这方面没有什么实践经验,因此,虽然能她明显感觉到现在的内力比前世强,但是具体强到什么地步就不得而知了。
  “喂,女人,你快去睡觉!”高绝厉声喝道。
  她记得书上说过,初有内力的人如果全力点对方的肩井穴,可以让对方半个时辰全身麻木,行动不便。这一点,她前世就能做到,现在肯定是能做到的吧。这样想着,她的目光落在了冰块脸的高大身躯上。好高,比身高八尺的段晓楼还高上半个头,难怪他姓高啊!要想点他的肩井穴,一定要跳起来才行,可是她如今跳得比前世还高,落地的技巧还没有掌握好呢。
  “喂,你再不去睡觉,我就把你丢去喂狼!”高绝威胁道。
  看着冰块脸的冷酷森然的面容,她放弃了用他做点穴试验的诱人想法。话说,冰块脸的存在感真的很强烈啊。与段晓楼、陆江北、廖之远三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存在感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平心而论,他们四个人之中除了段晓楼外,冰块脸的五官是最英气逼人的,轮廓分明,双目深邃,可是他偏偏却是四个人中最不讨女子喜欢的一个。他不是已经娶妻了吗,难道在家对着他夫人也是板着个死人脸吗?啧啧,他夫人真惨啊。
  “我数三声,一,二……”高绝磨磨牙。
  不同于段晓楼的明俊优雅,陆江北的温文儒雅,廖之远的玩世不恭,他是危险而冷酷的。是一个标准的锦衣卫的形象。右手拿着大刀,左手拿皮鞭,最喜欢对人刑讯逼供。她看着那张磨牙的冰块脸,仿佛已经看见了他面容狰狞,挥舞鞭子折磨犯人,拿烧红的烙铁印上犯人的那一幕情景……
  “三。”高绝行动起来,一步一步地逼近她。
  何当归敛裙福礼,道:“高大人请止步吧,先前小女子讲得很清楚了,不管是明天还是后天,我都不需要你的帮助了,你现在就可以离开道观返回京城。”
  冰块脸沉默片刻,面无表情地告诉她:“只因我还要在扬州盘桓几天,所以段晓楼回京述职之前就把你这个包袱甩给我。笨女人,虽然你托他下山给你找四个脚夫,可他却不放心把你交给脚夫。你别以为我很愿意帮你,我最讨厌那种自以为是的女人。你再不去睡觉,我把你丢去喂狼。”
  不是吧不是吧,又是“喂狼”,有没有更多的恐吓之词?身为一个锦衣卫,恐吓人词汇居然这样贫乏,逼供的时候岂不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啧啧,为官太不称职了。难道根本是因为他是冰块脸的缘故?先天就已经足够威慑人,所以后天就不努力读书了。
  何当归还有一件事耿耿于怀,询问道:“虽然很感激大人你帮我疏导真气,可是,你就不能用个好点的姿势?小女子看过一些书上的图画,都是从头上灌顶,从后背推掌的!”
  冰块脸继续面瘫不说话。
  何当归继续逼问:“还有啊,虽然小女子知道你的时间很宝贵,但是你要么不做,要么就慢慢来。灌真气灌得像要杀人,小女子差一点就疼得一命呜呼了!你是想救人还是想杀人?”
  冰块脸惜字如金地吐出两个字:“白痴。”
  “……”何当归双目喷火。
  “假如从头上灌顶,你现在就是个白痴了,也不能站在这里兴师问罪了。”冰块脸冷冷地说,“我还没查问你体内为何会有真气,你还敢来问我?你这个不知感恩的女人,若不是我救你一命,这么多道真气再流窜半个月,你不死也成废人了。”
  何当归心头先是一惊,不过转念又一想,如果不是他今天的暴。行,自己今天已经有钱了。有钱就能买银针,有了银针也能试着疏导一下自己的真气,哪里有他说的那么糟糕。不过,听了他的解释,何当归也没有之前那么生他的气了。再想一下,他今天又“赠送”了这么多真气给自己,可能比陆江北慢慢送进来的还多,托冰块脸的福,自己也有一些内力了,就原谅他之前的暴。行吧。
  “喂,女人,”冰块脸也问出他心中的疑问,“全套五禽戏有五十七招,每一小节之中,招式最多的是虎戏的十二招,为何你早晨耍的一节鹤戏中竟有十九招?”
  何当归微微一笑,道:“我读过华佗传下来的原本《五禽戏图录》,因此比市井中流传的招式更全,既然高大人也感兴趣,我从头打一遍给你瞧吧。”
  冰块脸不置可否地望着天上的星斗。
  何当归也不以为意,反正她一个人打也是打,不如就让他这种顶级高手给她指证一番。不是都说近朱者赤吗?假如哪一天她也变成了一个能随时随地酷着一张脸满天乱飞的高手,再回忆起当年习武的经历来,这位冰块脸大侠和那位陆江北大侠也算是她的两位引路人了。
  于是她从起手式开始打起,伸曲跳跃,展合扑跌,行云流水地打下去。虎戏仿其目光炯炯,摇头摆尾,刚中有柔,刚柔并济踏虎步,表现出虎王的威猛神态;鹤戏仿其昂然挺拔,悠然自得,表现出亮翅,落雁,独立之神态鹤步势……
  五禽戏与太极拳一样,虽然是平民化的武学,却是易学难精。而且,五禽戏走的是两个极端,有内力的高手打起来会非常之好看,衣袂连尘,行云流水,潇洒之极;而不会武的普通人打起来,就像是老牛耕田,力不从心,打不到一半就会气喘吁吁,招式走形,模仿五种动物的动作会模仿得十分不雅观,令人发笑。不过,普通人追求的只是强身健体,只要活动了关节、疏松了筋骨就达到了目的,你也丑我也丑他也丑,谁都用不笑话谁。
  何当归现在也有了内力,虽然她自己也不知晓像这样子丹田源源不断地为四肢和脏腑输送力量,内力是不是算得深厚,有多深厚。不过,现在她已经沉浸在有了内力的新境界中,心无旁骛,把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尽善尽美,最后打完慢慢收功。
  多么不可思议啊,今天早晨才打完两小节,她就有些体力不济了,现在动作幅度撑到最饱满,全套五禽戏打下来,她的呼吸竟一丝不乱!
  “高大人,请指正一番吧!”何当归抱拳一笑,不知自己的五禽戏能不能入得方家法眼。
  那对眼睛,叫人难忘!
  高绝禁不住这样想到。他如果对旁人讲,自己迷上了一对眼睛,会不会有人耻笑他?他负手背后,直直瞧着这个巧笑倩兮、神采飞扬的女孩儿,一时心头滋味莫名。良久之后,他点点头道:“不错,这回打得极好。”女孩儿的笑容更大了。
  “上士修之,全真延命;中士修之,无诸灾咎;下士修之,免身枉横。”高绝发自内心地夸奖道,“恭喜你,你的武学已经达到‘免身枉横’境界,以后你不会突发暴病横死街头了。”女孩儿的笑容僵硬了。
  何当归不由气结。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这冰块脸不是不学无术和词汇贫乏,而是个极品毒舌。
  高绝看一眼东方发白的天际,说:“已经五更天了,既然你不想去睡觉,那我们就趁早赶路吧,不要再耽误我的时间。”
  何当归愤然道:“既然大人金口玉言地批示,小女子以后不会横死街头了,那小女子也不敢多耽误你了,更加不敢让堂堂的锦衣卫将军充当脚夫,就请大人自便吧。下次遇见段大人,小女子自会对他说明情况,不算大人不守承诺。”
  高绝居高临下地瞟了她一眼,发号施令一般地说:“听好,你只有半个时辰梳妆更衣,半个时辰后你是什么鬼样子,我就拎着什么样的你出门。”说完,他的人在原地消失,两人头顶的柏树树枝轻轻摇动一下。
  何当归转念又一想,待会儿可以把冰块脸当成苦力用,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当下不再计较他的傲慢态度,转身跑回东厢的房间推门而入,见真静的好梦正甜,伸手拍拍她的脸,喊道:“咱们的红烧狮子头来了,起床去吃喽!”真静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打着哈欠问:“几更天啦?小逸你屁股还疼吗?”
  “你再提一句屁股试试!起床起床,出家人还赖床!”
  何当归挑出一套轻便的黄布衣衫,穿好后去梳头时,却找不到自己唯一的那根木簪了。这才想起,早晨她用它袭击冰块脸未遂后,把簪子掉在院子里了,于是连忙跑出去找。在案发地点转了两圈,找是找到了,不过已经断为两截了,上面还隐约印着一个大脚印。
  “野蛮人。”何当归撇撇嘴,回房在厨具中找了一根红漆筷,折去粗的一端,簪了一个和真静一样的顶髻。
  按照高绝说的,半个时辰后何当归和真静走到院外等待,却等不着他的人,于是何当归只好自己去西厢寻他。然而到了西厢,发现所有房间都是空的,既没有人也没有行李。何当归心中奇怪,难道冰块脸已经走了?走就走吧,她只需去半山腰的二十里铺上找两个大汉充当脚夫,还比他好使唤一些!于是,何当归转头回去找真静。
  之前天色太黑,夜间寂静无声,何当归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现在她终于注意到,自己的眼力和耳力都比从前明显提高。凝目望去,她居然能看清楚百步之外的真静的眼瞳纹路!侧耳听去,她居然能听得到头顶的树上传来了人的呼吸声!

☆、第036章 你爹还在等你

  更新时间:2013…07…12
  人的呼吸声?何当归疑惑地抬头,看到一个人躺在树丫上呼呼大睡,不是高绝是谁?
  何当归当下明白,为什么昨天早晨自己打拳也能看到他,今天黎明自己出门跑步也能碰上他,原来他一直在东厢外面的树上睡觉!偷窥?真是个不良嗜好男!何当归从地上捡起一枚小石子向上一抛,如愿以偿地击中冰块脸的鼻子。望着脸上写满“我要杀人”的冰块脸,何当归浅笑嫣然地冲他招一招手说:“高大人,我们启程吧。”
  何当归、高绝和真静三人走到北院禅房外,何当归拿出太息给她的一串钥匙,一把一把地试下去,想要把禅房的门打开。带着起床气的高绝就黑着脸走过来,伸手把铜锁连着门上的锁扣一起拽了下来。真静吓得缩在何当归身后,何当归白了高绝一眼,野蛮人,推开禅房的门之后,一口小小的棺材停放在房中央。
  何当归转头看高绝腰间的阔背刀,问:“野……高大人,能借你的刀用一用吗?”
  高绝面无表情地从怀中摸出一柄小巧的匕首,举到何当归的鼻子上。何当归道谢接过来,走近棺材把棺盖推开,用匕首把用树胶黏接的枕木撬下来。匕首的柄是冰冷的黑玄铁制成的,缠绕着殷红鲜艳的花纹,就像初见高绝时他的黑色长衫上的那种纹绣,有一种怖人的诡异美感。匕首的锋刃寒气森森,显示出它不是一件供人把玩的巧物,而是一件货真价实的嗜血凶器。
  高绝冷眼瞧着女孩儿熟练地用着他的惯手兵器“啪啪啪”起下了棺材的枕木,从她的怀中取出一方布巾仔细包了枕木,递给她身后的小道姑,笑声就像清泠泠的泉水:“收好了,这可是宝贝!”然后,高绝黑着脸,眼睁睁地看着女孩儿用他那把杀人饮血的匕首“兹兹兹”地磨去枕木被撬走的痕迹。
  据说,好的兵器都是极通人性的,匕首仿佛感染了它主人的愤怒,在女孩儿的纤纤玉手中痛苦狰狞地“兹兹兹”地大啃着树胶……
  片刻后,大功告成的何当归吹吹匕首上的树胶和木屑,还刀入鞘递给高绝,笑道:“好!好匕首!嗯——既然高大人如此盛意拳拳,小女子就僭越一回了,高大人,请你把棺材抬起来,跟着我们走吧!”
  “什么?!你说让我抬棺材?”高绝危险地握紧匕首,手背上暴出一根青筋,仿佛下一刻就会失去控制,把棺材连同让他抬棺材的女孩儿一起劈成四半。
  真静很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努力地把她自己缩小再缩小,心中不停地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何当归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动人心魄的幽怨表情,自怨自艾道:“原本我就说,我一个小小民女怎么叫得动堂堂的锦衣卫大将军呢?原本民女就是想找几个脚夫,使唤起来得心应手的,可是大人却自告奋勇地前来顶替了脚夫的位置,如今又不肯做脚夫的活儿……眼瞧着已经日上三竿了,民女再去找脚夫已然太迟,也罢,真静!”角落里的真静闻声又缩小了一些,何当归抱住棺材的前端,转头看着真静说,“一人抬一边,咱们下山!”
  高绝轻眯眼睛,缓缓把匕首收进怀里,臂膀上的肌肉凸鼓而起,辐射出危险的怒气……下一刻,高绝抬掌朝向何当归的方向,角落里的真静捂着脸发出刺耳的尖叫——那一口重逾百斤的棺材无风自起,“嗖”地一声飞上高绝的肩头。
  高绝扛着棺材走出禅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就像说出了杀父仇人的名字:“下山。”
  因为天色尚早,一路走出道观都没有碰见人。高绝脚下生风,把何当归和真静远远地甩在后面。何当归不放心地冲着前面那个扛着棺材的背影喊道:“仔细着点儿!那个是很值钱的,一丁点儿漆皮都不能磕坏了!磕坏了要赔的!”
  话音刚落,前面背影脚下一顿,然后跳上路边一棵树的树冠,顶着一口棺材飞走了。
  真静大松一口气,转头撇着嘴看向何当归,用一副快要哭出来样子问:“小逸,为什么咱们要和他一起去啊?他好可怕!”
  何当归摊摊手:“你以为我想吗?是他赖着不走,舔着脸非要来帮忙的!”
  真静大张着嘴巴,自动想象了一幅“高大人赖着不走,舔着脸非要来帮忙”的惊人画面,旋即甩甩头,又问何当归:“刚刚你说棺材很值钱?可是一副棺材一般就值八两银子左右吧?而且你的棺材还特别的小!”
  何当归呲牙一笑:“幸好整个道观里的人,包括太善、太息她们都不识货,否则我怎能顺利地讨走自己的棺材?之前我向真珠打听过,太善认为这口棺材做工精美,应该值二三十两银子,因此扣在了北院禅房里,打算过两天让人抬走换些银子花花。不过好在观主太息同意我取走自己的棺材,她还同意了我可以用五两银子把你赎走!快,真静,咱们下山吧!卖到了银子吃红烧狮子头,再回道观给你赎身!”
  真静没想到何当归还一直惦记着帮自己还债的事,心下感动不已,点点头就跟何当归一起手拉手往山下跑,两个人跑得很有私奔的感觉。可是跑了一盏茶工夫,她就实在坚持不下去了……这、这是什么速度?这是要跑出人命的速度!真静死死扯住撒足狂奔的何当归,气喘如牛地连连摆手,示意自己不行了。
  怎么会这样?记得何当归死而复生的第二天,她们一起去山上挖野菜,真静还嫌何当归走得太慢,说了句“你们大户小姐走路真秀气,不过现在可不是逛花园儿,你这样走法咱们天黑也回不去的”,事隔几日,怎么两个人正好反过来了?
  何当归想了一下,说:“我背你。”说着把真静硬拉到自己背上,让她揽好自己的脖颈。真静当然不相信何当归背得动自己,连连告饶说“女大王饶命啊,我不想摔死啊,我上有四十老母啊……”
  何当归被她叫唤得心头也稍微起了点儿忐忑,因为实在没想到真静看起来瘦小,可分量一点儿都不轻。用手把真静往背上托了托,卯足了一口气,何当归就在山道上飞奔起来,速度竟不亚于刚刚不背人时的奔跑速度,吓得真静尖叫连连。何当归跑得很快意,根本不觉得累,于是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感觉把一切不痛快的事全部都甩到了身后……
  真静从一开始的惊恐,渐渐变成了担心,问了很多次“小逸你累不累?”“小逸你没事吧?”“小逸你说句话?”可背着自己的那个纤细小人仿佛是魔怔了,大睁着双眼,也不说话,一直跑一直跑。真静渐渐觉得山道两旁的树从几棵几棵地后退,渐渐变成一片一片地后退,最后山道两旁的树已经变成了模糊的灰影,天地间唯一清晰的就是眼前的乌黑发髻。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何当归开始慢慢减速,等走到最后一阶山道的时候,她已经正好停住了。
  真静从她的背上滑下来,抓着她连连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跑得这样快?刚刚可真是吓死我了,还有我问你话为什么你不搭理我?”真静细看之下,何当归不但呼吸一如平常,甚至连汗也没冒出来,只有鬓边的碎发腻在了淡粉的脸颊两侧。
  何当归白她一眼:“内功讲究的就是一口气,开了口就泄了气了,搞不好还会把你摔出去呢。”
  她对自己的脚力也略有惊讶,跑起来没有一丝疲累的感觉,于是她就再快一些,还不累就更快一些,如此往复,最后就变成了一种风过耳边的极速。背着真静跑完整条山道,她居然还没有什么疲劳感,仿佛刚刚都是用别人的腿跑的,她反而是那个被人背着的。这是何等的神奇,前世她也不知道内力是这么好的东西,难道现在的内力已经远远超越前世五年积累下的内力了吗?
  何当归和真静两人取出各自的竹筒,仰头“咕咚咕咚”喝水。放下竹筒的时候,两人一齐看见了高绝那张“生人止步”的黑脸,以及他肩头上扛的一口小棺材。
  何当归立刻上前围着他转了一圈,关切地询问:“还好吧?没碰坏哪里吧?”
  高绝的全身迸发出强烈的寒气。
  确认过她的棺材安然无恙,何当归一边拉着胆怯发抖的真静往前走,一边催促像树桩子一样杵在那里的高绝:“快点走吧,一起去赶个早集,等卖了棺材我请你吃豆浆油条!”
  高绝脸上的寒气减退了一些,可还是原地站着不动。何当归有些纳闷,不知他又在闹什么别扭,只好抬头研究他的表情,发现他的眼睛看的是自己的手。她动了动自己的手,高绝动了动他的眼珠?于是何当归低头看自己的手……手里握着盛水的竹筒。
  “你要喝这个吗?”何当归奇怪地问,见对方高傲地点一下头,于是她抬手把竹筒递给他,同时不满地数落道,“想喝你就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喝呢?你为什么不说呢?”
  高绝沉默地接过竹筒,仰头一口喝干,把空竹筒往山上远远一丢。竹筒划过天际,“咚”地一声落进山林,“扑腾扑腾”地惊飞雀鸟无数。何当归的视线从四窜逃命的雀鸟移到高绝的脸上,发现他的脸色好多了,心头不禁困惑,这家伙生气的原因就是半筒水?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天色大亮的时候,三人走进兔儿镇。何当归走进路边的一间杂货店,询问柜台上的一个小伙计:“小哥,我想打听一下,兔儿镇上有几家棺材店?”
  小伙计正埋头苦吃辣油面线,闻言咬着半根酸黄瓜抬起头,见是一个比他小些的漂亮妹妹,正要开口回答,可是被对方那对黑白分明、宛转含笑的凤眼一望,不知怎的他心头激突突地一跳,口中的酸黄瓜“啪嗒”掉进辣油面汤里,然后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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