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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 冷雪-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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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何当归以为青儿对高绝有意,是抱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想法才这样安排,可是去年一整年观望下来,一向堪称行动派的青儿竟然没有一丝动作,也几乎不去高宅探望高绝,每次有什么“公事”要谈,青儿都是选择去锦衣卫据点大门口等高绝。真是个别扭的小妮子,什么行动派,一旦遭遇了感情上的事,再大胆的人也变成了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一面腹诽着,一面走到高宅大门口,因高绝喜静,所以他的几个仆役都不在宅中同住,只有白日里过来打扫洗衣做饭,夜间只高绝一人住在这宅子里,因此,何当归索性也不敲门了,翻身一跃,又是一次翻墙而入,轻功真是好用的东西。
  自两年前“第一金枝身世之诟病”的事件过后,除了种种负面的影响外,何当归还得知了,自己有个故表姐凌妙春,是高绝的心爱之人,死后还娶了伊人的牌位,让其入了高家祠堂。这么论起来,何当归的身份就和凌妙艺一样了,都是高绝的小姨子!
  有了这层姐夫和小姨子的关系,何当归跟高绝相处起来也比从前自然多了,原本在兔儿镇收到他送的那一支看上去很昂贵的蓝晶钗,她有点儿疑心高绝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可后来再在扬州碰面时,高绝的态度却变得异常冷淡,有点爱答不理的样子,她每每有关于武学的疑惑,思来想去问他最稳妥最专业,就提前约了时间地点请他吃饭或品茶,结果对方没有一次不迟到早退。
  几回这样的情形下来,何当归不光不觉得生气,反而暗自松了口气,暗道自己往日自作多情了,用青儿的话说就是,“最近怎么搞的,出了门上了大街上,觉得好像每个男人都在暗恋我,每个人眼神儿都不对劲”。可笑自己上次收人家一根钗,一时想岔了觉得是信物,怎么都推脱不掉,就只得趁机行了个礼,跟他拜师了。
  因此现在,除了姐夫和小姨子的关系,她和高绝还有一层师徒关系。不过也算是名副其实,她不止从高绝那儿得到大量真气,还将高绝当成了备查字典,什么不懂都去求教。只是这一回,她该如何开口,才能让对方吐出寒冰真气的寒毒解法呢?
  跃入高宅中,入目的是一片黑暗,没有一盏烛火,还不到三更天,难道高绝就睡了?这也太早了吧,他们这种顶级的习武之人,不是连睡觉都可以免去,只稍微打坐一下,就能精神奕奕,做什么都很有精神?
  “嗯,啊,你好坏~~”
  某间房舍中,传来了女子欢愉柔媚的哼叫声,在做什么事已不言而喻。让何当归的行动一僵,是啊,夜晚很有精神,人家高绝一个单身住的大男人,当然有自己的活动。怎么办怎么办,她来得太不凑巧了。
  “哦,相公,你好棒,还要~~”
  何当归脑门上冒出黑线,高绝又在扬州纳妾了吗,没想到他外表古朴严肃,看起来算是锦衣卫中难得的正派人物,背地里却如此花心,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能让青儿嫁给这种人!
  呃……好像“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她今天还形容过大房义子罗乾义和彭时二人,结果最后证实是她误会了彭时,不过,那个时候柴小姐的叫声也太让人误会了,不过就是正个脚骨,叫得人头皮都发麻了。然而这一回,她可绝对绝对没听错了,屋里面传来的那女声,就是货真价实的叫春的声音——高绝这不要脸的家伙!
  呃……这样说他是否太过头了,人家有钱有空闲,正儿八经地娶个小妾生个儿子,怎么就不要脸了。原该怪自己大半夜地跑来骚扰人家,还不敲门翻墙而进,才会听到人家夫妻的隐秘事,罪过罪过,阿弥陀佛……怎么办?还要不要等下去?耳边传来的女子媚声,委实叫人耳根发热。
  “咚!”
  何当归脚下不知踢到了木桶还是什么东西,发出了一声不小的动静,有了上次的“彭柴事件”的教训,她索性也不逃跑了,袖手闭口,张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等着高绝穿好衣服来捉贼。说辞她都已经想好了,“高大人对不起,我近日醉心武学,夤夜来找你探讨,结果听见你在忙,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声音,我心里一慌,就踢到不该踢的东西,弄出了不该弄的声响,实在对不起!”
  面对一个羞赧惊慌的自知犯下了大错的小女子,高绝他总不好意思再责备了吧——谁叫他家的水桶乱放。
  可是,如此静等了半盏茶的工夫,耳边的女声依然欢畅地喊着“相公,还要~~”,中间甚至还掺杂了男子的闷哼声,可就是没人出来捉贼。难道是高绝比较专心,不像彭时的警觉性那么强吗?
  话说回来,彭时也并没在忙,所以听见假山外有动静就跑出来看,而高绝这么繁忙,就算有小贼到访,他也停不下来呀。算了,今夜不麻烦他了,不如去怡红院找地方休息两个时辰,等天蒙蒙亮的时候再二次登门,求教武学问题吧。
  这样打算着,何当归回身欲走,房中女子似乎到了紧要关口上,发出柔媚婉转的哭叫声,而那男子也首次开口讲话了,“小妖精,叫我的名字,快!”
  何当归脚下一顿,愣住了,这声音,呃,似乎不像是高绝的声音,却也透着熟悉,是谁是谁来着?
  “远哥!远哥!我不行了!”女子这样哭叫道。
  何当归闻言立马想起,刚才那男人的声音,似乎好像大概是——廖之远的声音,这么说房中盘肠大战的男女,是青儿的哥哥嫂子,而不是高绝及其小妾?
  反应过来这一点,何当归立马羞惭地掩面要逃,偷听人家夫妻的夜半无人私语声,本来就是非常不道德的事情了,她还弄出了大声响来,待会儿等廖之远忙完出来察看情况,那可绝对比撞上高绝要尴尬十倍!廖之远似乎还十分讨厌她,不知将会怎么对付她这个不速之客呢!
  正刻不容缓地准备逃之夭夭,“吱呀——”,宅子的大门从外面推开了,何当归第一反应就是跳井!
  没错,她的右手边刚好有一口水井,是一个合适的藏身之处,只要她双手攀住井口边缘,那么周围黑漆麻乌一片,不会被人发现的。来人,应该就是高绝吧?廖之远夫妻借住在高绝家中,所以趁主人不在家偷乐一把,如今主人回来,他们的叫声肯定会收敛一些了吧?
  可是,何当归清楚听见门外传来了很响亮的脚步声,还“咚”地又一次踢飞了那个倒霉的水桶,可是,廖之远夫妻的床笫声音却毫不见小,甚至更大了,连皮厚并镇定的何当归都彻底彻底耳红了,这……这简直不像是夫妻之间的床笫对话,而更像是小巷对过的怡红院中,嫖客与花娘子之间的放肆情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廖之远是在抱他自己的娘子吗?还是将对过的花娘子领到这里来了?
  来人不是高绝吗?廖之远他怎敢如此放浪形骸,在主人在场的情况下,还一点收敛都没有?
  怀着强烈的好奇心,听得那来人的重重的脚步往屋里走去了,何当归攀着井壁,探头往外瞧去,那个背影,那张侧颜,那个人是……凌妙艺!……不是高绝?
  哦,没错,凌妙艺也跑到扬州来了,前两日还蹿去罗府献了一回丑,如今自然是跟她姐夫住在一起。呵,高绝家里可真热闹,不光有同僚带着花娘子寻欢作乐,还住着一位脾气大得惊人的小辣椒凌三小姐。方才水桶踢得那样响,看来,凌小姐对廖之远的风流事迹不甚满意,而廖之远突然讲出了那么放荡的话来,肯定就是对凌妙艺的回敬喽。
  凌廖二人闹得如此激烈,却不见高绝出来调停斗争或者抱怨太吵,看样子,高绝本人并不在高宅,那就没有必要守在这里等着了。等凌妙艺一走进屋里去,而另一间房中还在持续不断地传来男女的大声调笑,何当归一刻都不再多作停留,直接提气一纵,从井中直跃上了墙头,再一跃,就奔出几丈远,往怡红院的后门而去。
  高绝不在他家里,那去哪儿找高绝,去哪儿找办法救孟瑄?锦衣卫据点吗?
  心中做着考量,埋头走到怡红院后门,何当归一怔愣,她的马,枣红马不见了!遭贼了?她的马被盗了!
  满心不快的时候,耳际突然传来一个童声,开心地叫着:“姐姐!你是那个救命的姐姐!”

☆、第333章 小妞要她的马

  更新时间:2013…11…17
  何当归愣一下,回头看去,是个小孩儿,红衣绿裤,花头虎鞋,头发有点黄,比竹哥儿稍显小一点——是个五颜六色的小孩儿,在心中这样评判着。她弯腰问:“小朋友,你看见谁牵走了栓在这里的枣红马吗?”
  小孩儿点头,手往北边一指,说:“那个人刚走。”何当归匆匆道谢后拔腿便追,小贼什么的,最不可原谅,在她的地盘偷她的马匹,更加不可原谅!风过耳边,身后隐隐传来那小孩儿的叫嚷声,不过因为何当归脚下马力全开,迷踪步法出神入化,跑得甚至比骑马更快了数倍,因此,小孩儿的话也被远远抛在后面。
  小朋友么,无外乎找大人要糖吃,下次向柏炀柏买药糖送那小朋友吃。
  足下法力,撵到了大街上,俞跑愈快,跑之,跑之,跑之,然后就真的看见了她的枣红马,还看见了骑在上面的人,一个年约三十的大男人,系着件夜行斗篷,伏在马上跑得飞快。
  何当归放慢脚步,在后面远远相随,因速度放慢后跑得轻松,因此她能更好地观察马上男人的情况,瞧他骑马的姿势娴熟,左臂握缰绳的同时,屈肘向左前方,右手没拿着马鞭——因为她之前下马后,随手就将鞭子挂在自己夜行衣外了——那人的右臂展长,竟然像马鞭一样好使,拍着马儿跑得飞快。
  何当归觉得这种骑马的架势看着分外眼熟,似乎是,似乎是军中之人惯有的骑马姿势。因在军中操演时,箭囊和硬弓就挂在马鬃左侧,为了方便取箭,骑兵往往都会渐渐养成左臂倾斜的骑姿。而低伏在马上的姿势,可以更好地规避四方射来的冷箭,怪哉,那人从骑姿到身上系着的那间黑绒斗篷,怎么看都不像是贼子的模样。虽然没人规定过贼长什么样,可马上那人,就是感觉不像贼。
  如此追了三四条街,马上之人突然回头,望了她两眼,然后一勒缰绳“吁——”地停下来。那人没下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疑惑地问:“你是不是在追着我跑?你追我做什么?”
  何当归听他问得好笑,许他做贼,还不许她追贼了么?她指一指那人胯下之马,告诉他:“这匹马是我的。”
  “你的?”那人愣了愣,才张口反驳道,“这马是我的。”
  何当归未料想到此人乃一泼皮,都已经被失主撞到了,还死鸭子嘴硬,于是毫不留情地点出马的特征:“此马全身毛色棕红,然而其项前的铃铛下却有两小撮白毛,它最爱吃粽子糖和米糕,还有,它还喜欢听我唱歌。”说着就唱起歌儿来,“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伴着她的歌声,那泼皮身下的马前蹄昂起,原地转圈走起一种类似舞步的步伐,脖颈扬高时,马铃下的鬃毛果然与别处大不相同,是一种雪白的长绒毛。这下子,马的主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了。
  可是那泼皮仍然说:“小妹妹,这马真是我的。”因他胯下的马原地打转,不停他指挥,于是,他索性翻身下马,向那个满眼控诉的蒙面小丫头解释说,“你一定是这匹马的原主人,对吧?这马现在已经是我的了,你弟弟已经将其卖给我了。”
  “弟弟?”何当归皱眉,“我没有弟弟。”
  “……”泼皮又做了一个招牌的发愣动作,终于完整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道出,“抱歉,此事乃一场误会,我在怡红院听曲儿,忽然有点急事要离开,去马厩牵马时却发现我的马不见了,我赶时间焦急四顾,就看到后门那儿栓了一匹马。”
  “可那是我的马。”何当归无情地指出。
  泼皮展颜一笑,歪头道:“小丫头,你让爷把话说完呀,我走出门去,见马旁边蹲了个小童,以为他是替主人看马的马童,就丢给他二十两银子,骑了马走了。没想到付错了账,还让真正的主人穷追不舍两条街,唉,今天真是晦气。”
  何当归心道,我觉得更晦气,短短一日,连着三次听见不该听到的男女暧昧声音,想找的人找不着,不想见的人却撞见一大堆,出个门还弄丢了心爱的马……她冷然仰望那名约二十七八的高大男子,问:“阁下你不问青红皂白胡乱买马,都未问清楚主人是谁,也没管人家要不要买马,如今造成这样的误会,阁下觉得责任在谁呢?”
  高大男子焦躁地望一眼前方的路,焦躁地说:“我赶时间,你别再缠我了。”说着从怀中拿出两锭十两一只的纹银,往她的脸上一送,道,“二十两加二十两,够买三匹了,你叫你的马别再跳舞了。”反正没喝成花酒,就当把钱打赏给这小妞了,好像是个美人。
  何当归不接他的银子,继续同他讲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的马从马厩中消失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倘若不是贼偷的,而是有一位自以为是的大爷‘买’下了你的马,在马厩栏杆上挂一袋银子,你会因此而开心吗?出门在外,马匹就是代步工具,没有马谁都不方便,我不要你的银子,请把马还给我。”
  这匹马虽然养的时间不长,可东西用久了还有感情,更何况还是一个通人性的活物。这个买马者看着面相不善,还很粗暴地用手拍打马屁,如今走近细看,马屁都被打红了一大片,怎么能将她的爱马托付给这样的粗人呢?还是一匹小母马的说。那只禽兽。
  男子犟鱼头地重申:“这马是我的了。”
  何当归摇头:“马是我的,银子我没收。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你我一同回怡红院后门找那小童讨回你那二十两银子,若找不见他了,我愿赔你二十两银子,总之这马不能给你。”
  男子烦躁地说:“告诉你大爷赶时间!银子给你你就接着,再唧唧歪歪,爷将你一起掳走,你连哭的地方都没有!”说着去牵那原地打转的枣红马。
  何当归也上前一步,先他一步牵住缰绳,好声同他商量道:“大爷您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英雄气概,难道还抢我一个小女孩儿的马不成,我与此马相依为命多年,断难割舍,就请你高抬贵手吧。既然你手中还有银子,何不向路人买一匹马代步?至于你给那小童的二十两,若你信得过我,我就去帮你讨回,讨不回我就回家拿银子赔给你,你留一个住址,我给你送去。”
  话说得如此恳切,加上她也是个无辜的受害者,男子听了这话,也有点儿硬气不起来了,尤其是对方那一双水灵灵的会说话的眼睛,被看上两眼,突然就有一种喝高粱酒的感觉。
  男子低头思忖一刻,也比较恳切地说:“我真赶时间,否则也不会认错马主人,这大半夜有银子也无处买马,你就借我骑一回你的马,行不行?我不用你还钱,再押十两银子给你,我姓杜,叫杜尧,你明天去城外十里坡的冰花甸领马,我请你吃糖皮糕,如何?”说着一锭十两的银子塞进她手中,同时夺走她手中的缰绳,威吓地嘱了一声,“可不能再跟来了,再耽误爷的工夫,爷就好好治治你!”语气渐转为不怀好意的黯哑。
  马匹是通人性的动物,枣红马感觉到了牵它缰绳的手强健有力,就不再原地打转,甚至低头作驯服态。男子低笑一声,口中嘀咕着什么“胭脂马也是马”,而后出其不意地摘走何当归腰间的马鞭。双臂一展,足下一点,就飞上马去,再鞭绳一挥,“驾!驾!”,马就奔出很远。
  何当归没有再去追,手中握着那锭十两的精美雕花纹银,心中不知想到了什么。
  城外十里坡的冰花甸?十里坡本来也是她打算要去的地方,十里坡东边有个冰花甸,西边有个雪花甸,而她打算去的地方,就是雪花甸中的陌茶山庄,那儿就是锦衣卫的扬州总理事处……孟三公子孟瑛说,段晓楼也来了扬州,他现在也在陌茶山庄吗?如今要找高绝,就只能去陌茶山庄吗?
  何当归垂头默思了一会儿,慢慢溜达回怡红院,后门那里空空荡荡,红衣绿裤的小童已不见了人。她走入怡红院,后院的静谧,衬托着前院的欢歌笑语,“今朝有酒今朝醉”,是怡红院这一期“新年派对”的主题,也是青儿的别创。
  因罗家的门禁森严,何当归极少能在外留宿,所以怡红院也没备着她的房间,只有青儿在后院有一间布置得怪模怪样的房间,里面的摆设风格,用何当归的话说,就是“冷冰冰的没人情味的”怪屋子;用青儿的话说,那叫“后现代金属风”。眼下也只好先在这里略歇一歇,等天亮后,再雇马车去十里坡,正好再想一个合理的借口向高绝讨要那寒毒解法。
  进屋点了灯烛,拉了两下廊前的特立独行的“水车动力制动装置风铃”,不一会儿,青儿的丫鬟金甲、银乙、满丙、内丁就来了其中两个。何当归偶尔会弄混掉,后来发现她们几个好像对“角色扮演”比较有兴趣,常常混穿衣服,互相模仿举止,加之脸长得差不多,故意让旁人认错并以此为乐,于是,何当归索性就不记她们那古怪的名字了。
  简单梳洗之后,她吩咐那两名丫鬟,差人去罗府桃夭院报一声,就说青小姐邀请她去关府住一日,明后天才回去,老太太处要是来找,也依样回禀。反正她房中有不少零食,饿不死孟瑄,她回去住反而影响他休息,只希望在她找到那种寒毒的解药之前,他的伤势不要再继续恶化。
  遣走了两个丫鬟,又简单吃了点东西,她就在青儿那张奇怪的水床上伏下休息,心中记挂着事,所以睡得不沉,朦朦胧胧之间觉得梦见了很多前尘往事,一张张人脸在眼前跳跃,每个人的口都是张合不止,却听不见说话声。渐渐睡沉了点,可一想到孟瑄还等着她回去疗伤,心头一个激灵,立马就醒转过来,刚才正在做的乱糟糟的梦,半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她踩上软鞋,走到青铜桌前喝了两大杯清水,觉得精神恢复了不少。吃着霜降柿子饼,看窗外的天,大概还不到五更天,不过,等出了城,天自然就大亮了。
  这样想着,她理了理妆容,重新绾了两个紧实的小髻,有些类似底下丫头们常绾的那一种,又从花盆中剪了一支半开的秋芙蓉花苞簪上。本来换掉身上的夜行衣才对,夜间看起来最隐蔽衣裳,到了白天就成了一个醒目的存在。可青儿的衣裙都太宽大,没一件合她穿,只好取了件略短些的银灰斗篷裹在外面,同时将遮面的黑巾也换成了银灰羽缎巾。
  出了房门,再听怡红院前院,已经基本无声了,这个时候正是众人刚刚开始酣眠的时节,秦楼楚馆中的白昼与黑夜刚好是颠倒的。她去马厩里逛了一圈,挑了一匹看上去略肥的矮棕马,若她所记不错,这马的主人王老爷已经在怡红院住了大半个月了,眼下想必也在好梦正酣,就暂且借用一回他的马吧。
  于是翻身上马,“驾!”“驾!”“驾!”
  一通风驰电掣的奔波,她来到了十里坡,依着那个叫杜尧的男人所指的路径,到了十里坡东边的冰花甸,一入了甸子,入目就是一座野客栈,搭眼就看见野店外面拴着她的枣红马。
  “吁——”
  止住奔势,下了马,她将矮棕马拴在枣红马的旁边,要进客栈去还那男人的十两押金。只是当她撩起帘子的前一瞬间,就在指尖沾到那一张加棉絮的厚帘子布的前一瞬间——有个最熟悉的陌生人正在里面开怀大笑,他叫着,笑着,“哈哈!再来两坛子枇杷酒,这酒真带劲儿,咱们今日一醉方休!”
  这个是……段晓楼的声音,她绝对不会错认的一道清朗声线。

☆、第334章 段少野店求醉

  更新时间:2013…11…17
  段晓楼在客栈里面!
  这个认知,让她的手像被烫到一样从棉布帘子上缩回来,略作犹豫,她围着客栈转了小半圈儿,找到后门走进去,后院里一个人都没有。于是她坐在回廊下一角,把玩着手中马鞭,竖起耳朵听着屋中的情况。段晓楼在里面喝酒?那个杜尧在里面吗?还有别的人在吗?里面的声音传来——
  “姓杜的!你干嘛夺我的酒壶?你还我的酒!”
  “段少,你醉了,咱们今日还有要事在身,你喝成这样还怎么办差?”
  “哈!你足足比我矮三级,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可以压死你三回,你凭什么来管我?快还我酒壶!”段晓楼的声音顿一顿,又嚷嚷道,“小二!小二!再来十坛枇杷酒!”
  原来那个杜尧在里面,何当归得出这样的结论,段晓楼的声音听起来也很精神,如此,甚好。
  杜尧又说:“老大,你管管他吧,他喝了八大坛了,这个酒后劲儿很冲!”
  “让他喝吧,”第三个人的声音响起,“他伤心人踏伤心地,你还不让他喝几壶伤心酒,他憋在心里更难受。”这个声音浅浅淡淡,与前二者的豪放形成鲜明的对比,若她所料不错,这个应该是陆江北的声音。
  第四个人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是高绝的:“方才有人下马拴好马,还走到了门口,可段晓楼叫了一声‘酒来’,那个人就突然站住了,然后拐个弯从后门进来,现就坐在后院的廊下,不知是个什么人,听其步伐,是个会武功的女人。”声音犀利冷静,如一把解牛的锋利的刀。
  “……”何当归窘然无语,高绝那家伙是什么见鬼的耳朵,他在客栈喝个酒也要保持这么高的警觉性吗?搞得好像随时都有人要刺杀他一样,难怪青儿说他,永远都显得那么不可爱。
  怎么办?要不要进去见那四个人?可她目前只想见杜尧和高绝,而且是为了完全两码事。真是好小的一座扬州城,只不过出门一小会儿,就撞上了一个强行买马的恶人,结果发现,那人听起来好像跟高绝等人乃同僚,是个做官的人。看那杜尧骑马的姿势仿佛是军中之人,而据她所知,锦衣卫的精英人员多数都曾在军中摸爬滚打过,也就是说,那杜尧极有可能也是锦衣卫。早知如此,昨日就不把马拴在怡红院后门了,如今不知要如何一气面对那四人……何当归下意识地理了理鬓发。
  可是听起来,并没人有掀开帘子来后院察看的意思,等了许久仍然没人来看,而里面又响起了陆江北的声音,温和责备道:“老高,你不必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如此警惕,客栈是给八方宾客歇脚用的地方,自然有人途径。这里还算隐秘,他们决计找不到这里来,咱们大伙儿也可以歇口气,来,一醉方休!”何当归闻言疑惑,怎么听陆江北的口吻,他们好像在避仇一般。怎会这样?他们可是人人闻之变色的锦衣卫。
  高绝冷哼道:“我凭什么陪你们一醉方休,我又没有要喝醉的理由,还有你——陆总管,你又喝的哪门子伤心酒?从昨天早晨开始你就很不对劲。”
  陆江北尴尬地低斥道:“别浑说,我好得很,我……只是欣赏这种枇杷酒的独特香味,故此多饮两杯。”
  高绝发出冷笑:“原来如此。”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口哨。
  陆江北的声音略有不悦:“杜尧,今天该你当值了,你怎么还在冰花甸逗留?雪花甸那边缺人指挥,你还在此闲吹口哨?”
  杜尧说:“抱歉,老大,我今日有要事缠身,你叫蒋邳帮我代一天的班吧,回头我请你们去怡红院吃花酒。”
  第五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带着怒意:“见鬼的要事缠身!老大你别信他,他在这里等着会佳人呢,据说是个超正的小辣椒。我才不帮他顶班,我也要等着瞧一瞧那小辣椒有多正!”
  何当归心中恶寒,杜尧等待的“小辣椒”是谁?这第五个说话的男人,大概就是蒋邳,这个人三年前也曾去过水商观,她也见过那人一次,不过音容相貌都已模糊了,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昨天宗乔曾对她提起过,他的一对表兄,京城蒋家的蒋毅和蒋邳,都在锦衣卫供职,说的可不就是他了。
  陆江北端起了官威,道:“杜尧,公事为重,你首次下扬州爱玩,我也不忍过分苛责,可是正经公务绝不能耽搁了,快!去当值去!”然后又转低声音,叮咛道,“段少,这酒不能这样灌,你喝得太猛了。”
  段晓楼一碗酒灌下,不耐烦地说:“难得今日清闲,你们几个唧唧歪歪的忒烦人,喝酒就喝酒,来,一起干!”
  随后响起的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大口吞咽的声音,何当归垂眸,把玩鞭绳。
  杜尧苦恼地说:“老大,古有尾生抱柱而死,今有我杜尧旷工被骂,我只是效仿古人守信的高洁古风而已。你有所不知,我昨日为了赶赴支援你们的任务,抢了一位小妹妹的马,当时人家哭得非常伤心,说那是人家相依为命的爱马,我给她银子她也不收,因此,我就约在今天,在这冰花甸里,还马。”何当归认命地闭上眼睛,这厮跟蒋邳说的“小辣椒”果然就是自己么。
  客栈里有一瞬间的沉默,然后蒋邳用鼻音问:“既然人家哭得那么伤心,你何不当时就把马还给人家?你这个拦路抢劫的恶霸。”
  杜尧一惊一乍地叫:“冤枉呀!我那么火急火燎地赶去支援你们,还差点儿踏入敌人的陷阱之中,你们难道不感动吗?我在正常上工时间之外舍生忘死地付出……是不是可以在第二日申请个短短的假期呢?老大!”
  陆江北做出最后的审判:“杜尧你昨天来的非常及时,也帮了我们大忙,因此,本总管他日定有奖励。至于还马,此事简单,我们四人今日都在客栈喝酒,那位姑娘来找马,我们还给她便是——喂!高绝!你去哪儿?我还有事要问你。”
  高绝酷酷地说:“回家睡觉。”
  “可是……”陆江北焦急道,“你还没把话说清楚,何小姐她……”
  高绝不耐道:“我不知道,你去问别人。”
  然后,在何当归未及反应的时候,后院和前厅相隔的门帘猛地一鼓动,一个深黑色的高大影子就窜出来。何当归下意识地倏然将带着面纱的脸埋进膝头,虽然她要找高绝,可她打算的是私下里找他套问寒毒解药,不打算在有别人在场的情况下跟他打招呼。
  埋着头,感觉有若实质的目光落在她的后脑和后颈,仿佛一条毒蛇攀过,然后高绝的声音远远发出一声冷哼,然后,衣袂鼓动声,然后,就没声音了。
  何当归略抬起头,见不见了高绝,微松一口气,听得屋里面陆江北温和安慰着:“段少你莫急,等廖少回来之后,让他去问一问廖小姐,托廖小姐带个话给何小姐也就是了。如今你的情形不同昔日,料也不会再有阻碍。”
  “不必了,”段晓楼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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