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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 冷雪-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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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红梅一样有韵致,连乞丐装都不能遮蔽。
  何当归挑眉,凌妙艺是何校尉的外甥女,自己是何校尉的亲生女,如此说来,自己跟凌妙艺的确称得上是“亲戚”,至于“闺蜜”?等下辈子吧。自己跟凌妙艺之间的关系,只能用“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来形容,自己没把对方当成对手,几次三番的避让,对方却从第一次见面就认自己作敌人。
  凌妙艺大步走进来,进了门就开门见山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凌妙艺,是京城凌府的三小姐,说出我的身份,你们家的人一定不欢迎我,不过我只说一件事,说完我就走。”
  “她是谁?”罗白及悄声问何当归。
  何当归悄声回道:“她叫凌妙艺,读过一年澄煦的女子学院,二哥哥你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认识她也不奇怪。”
  罗白及皱眉打量那个脸上脏兮兮的美貌少女,打量了半晌,突然蹦出一句:“她跟你长得有点像,脸盘和下巴都像……她是你的什么亲戚?”罗白及问完又后悔了,京城来的人,八成是跟何家有关的亲戚吧,老祖宗说了何府里住的全是人渣。
  此时,罗白琼的“羊癫疯”好了,看着旧日同窗凌三小姐,她咧嘴笑了,那个女人是何当归的克星,只要她一出现,何当归就要倒霉。
  何当归一扬下颌,不露声色地望向乞丐少女,道:“让她自己说吧,我也很好奇我跟她有什么亲戚关系。”
  凌妙艺亦望向何当归,漆黑的眼珠流泻的是毫不掩饰的恨意,她宣布道:“我娘亲是京城何府的嫡长女,何敬先是我亲舅舅。”此言一落,果然老太太的脸色立刻就不好了,眼角也不自觉地抽动。凌妙艺不在意地说:“从前读澄煦的时候,我跟何当归也有一些交情,她曾不止一次表示过对何府的向往,我也把我舅舅家的种种情况讲给她听,我们就这么做了好朋友。原本我也不想上门来揭发她,可她的行为实在太令人发指了,我不能坐视不理,一定要出来指证她。”
  老太太听完之后,脸色明显转阴,不管那丫头打算着要揭露些什么,她所说的逸姐儿“向往何府”,听来实在刺耳。罗府对这个外孙女难道不好么,她竟然心念何府?
  好吧,就算孙氏这个二舅母刻薄些,就算赵氏那个大舅母嘴巴少点遮拦,就算梁氏那个三舅母兼义母性情冷淡些,跟她少了点儿母女缘,自己这外祖母待她可不差吧!这时候,儿子川谷之前说过的话忽而就在耳边回荡:娘,你心胸宽广,把四妹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疼,连我们这些真正亲生的瞧着都眼热,可她们却时时刻刻心中有数,不把您当成亲娘和亲外祖母看待!看待!待……
  老太太心绪阴沉,熟悉她的人都感觉得出来。孙氏暗自乐开了花,那姓凌的小妮子早不来晚不来,却在今晚发现巫蛊布偶,讨伐何当归和罗川芎的时候出来作证,真是天助我也。
  罗白及担忧地看一眼何当归,忍不住出声为她开解道:“首先我从未听说过三妹妹有这么一位表姐兼闺蜜,三妹妹为人内向,好友只一个廖青儿,这位凌小姐突然自称三妹妹的好友出现,一跑出来就以言辞攻讦三妹妹,实难令人相信你二人的关系好得可以谈论这么私密的话题,三妹妹从不喜欢跟旁人讨论她的身世。退一步讲,就算三妹妹向你打听两句何府的情况,也无可厚非,算不上什么恶行吧?”
  凌妙艺的柳眉高高扬起,扫视一遍全场的人,一字一顿地说道:“她当然有恶行!我看见何当归让她的手下,那个叫何当游的男人,跑去城郊的罗家祖坟弄鬼,不知在做什么邪异之事,总之不是好事,还在祖坟不远处的树林里挂了一堆死老鼠!”

☆、第264章 贵家女沦乞丐

  更新时间:2013…10…24
  “死老鼠?”老太太瞪眼,“逸姐儿你往罗家祖坟放死老鼠?”
  何当归不否认,只是纠正道:“不是我放的,是我让小游放的,不是放在祖坟,而是吊在祖坟后的小树林,而且最重要的是,放的不是死老鼠,而是死貂,金貂。”
  “你……”老太太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憋出一句,“有什么不一样?”
  何当归有耐心地为她解释道:“死老鼠半文钱一只,死金貂一两四钱银子一只,这就是区别。一共十二只小金貂,用去我一个月的月例呢。”
  凌妙艺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及提供更多证据,何当归就自己痛痛快快地承认了罪名,一时也闭了嘴,静观罗府怎么处理她。而罗府人都被这样的逆转惊到了,孙氏都不敢相信好运就这样从天而降了,何当归自认往罗家祖坟放死老鼠!
  恰在此时,有外面的人来报说,城郊汤嬷嬷差人传信来说,罗家的祖坟塌了,似乎是被雨冲塌了。
  孙氏欣赏着老太太的好脸色,祖坟塌了!坟塌了!塌了!孙氏把眼色抛给已能够正常说话的女儿罗白琼,后者立刻领回了母亲的意思,上前拽着老太太的胳膊流泪说:“老祖宗,今天下午起我就口舌麻木,不能讲话,怕搅扰了大家过年的兴致,我也不敢跟旁人讲,就打算来祖祠求祖宗帮我驱离病痛。到了祖祠之后,突然我就昏倒了,人事不知,那把火不是我放的!”
  孙氏仍不满意,诱导式地问:“你昏倒之前,有没有看见或听见什么不寻常的事?”
  罗白琼是个直白的人,编不出故事,于是直奔主题地说:“我看见了何当归,我听见何当归说,她要放火!”
  罗白及气恼道:“方才我们几十只耳朵一齐听见二妹你说了火是你放的,你怎可为了脱罪就胡乱栽赃给三妹妹,不会有人被你糊弄的!”
  老太太偏偏是个好糊弄的人,她脆弱的神经已撑不住一晚上的煎熬了,满目失望地看向何当归,问:“你还有何辩解之词吗,现在不说,就要留待你娘回了家之后再说了。”
  何当归摇头:“老祖宗精神短了,我也口干舌燥了,不若明早再接着断案吧,几件物证都押在祠堂里让列位祖宗给守着,想来也不会一晚上突然增添或遗失什么东西,你说呢,二舅母?”
  孙氏恼羞成怒,指挥下人说:“酷~爱~,把她绑了关进经阁,只待明天早晨一到,罗家最严酷的刑罚,就要用在她的身上!”
  罗白及条件反射地要把孙氏顶回去,被何当归拉了拉衣角,回头看到她的眼角略有疲惫之色,于是转而对老太太说:“祖母,就让我亲自送三妹妹去经阁吧,她大病一场,至今未愈,你们不要绑她,好不好?”语气是跟方才罗白琼类似的撒娇求告,这招对老太太一向管用,是亲孙子和亲孙女的专利特权。老太太点了头,让几名家丁“协助”二少爷送三小姐去经阁住一晚。
  于是,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定下来了,等明早有了进一步的祖坟新消息,再给何当归量刑。
  何当归路过门口,看着乞丐服的凌妙艺格格不入地站在角落,不禁微微笑了,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说:“听说京城凌府也是数一数二的富户,怎么连自家的小姐都养不起了,沦落到当乞丐?若凌小姐你沿街乞讨,还算是劳动致富,可你却为了一件半旧不新的披风就跑到别人家里上蹿下跳扮小丑,节操丢了一地,真是让人鞠一把同情泪。”
  凌妙艺还没见过如此显露锋芒的何当归,一时还调整不到战斗状态,只说:“你把同情泪留给你自己吧,被罗家赶出门去,你才真正是无家可归,要去要饭呢。”
  何当归也不怒,只是感慨道:“难道罗府的剩饭特别的香?上次见你要饭也是要到了罗府门上,潦倒到要跟小厮借钱花,这次又穿罗府二小姐的剩衣。原本我对京城何府还真有点好奇,想着抽空写信向凌小姐讨教一番,可如今看身为何府表小姐的你过得如此辛酸,我对何府也没什么探寻的兴致了。”
  没想到自己三年前的潦倒窘态也曾落在何当归眼里,凌妙艺冒火:“我才不是特意上你家的门,我是跟着常言常语来找其主的,我自向我的老朋友常诺借钱,没带走你们罗府一文钱,你凭毛笑我?你担心下你自己的处境吧,看你比我好到哪里去!”
  凌妙艺上次离家出走时的身份还是凌府小姐,揣着大小行李,出走得甚是风光,只是没有出门在外的理财经验,最后才变得两手空空,沦为乞丐。而这一次,她却是跟家里闹翻了,堵着气空手跑出来的,先去高府找姐夫高绝,却被告知高绝在扬州公干。凌妙艺恨透了嫡母李氏,而二姐凌妙祺是李氏的女儿,从前年纪小时她不懂这些,把凌妙祺当成死去的大姐妙春一样亲近,可现在通了窍,双方早就反目,因此凌妙艺不欲投奔高府的二姐。
  没有钱的凌妙艺又去段府找段晓楼,可段府下人仿佛复制答案一般,告诉她,侯爷去扬州公干了,刚走三天。凌妙艺没了法子,跑去少有往来的舅舅何敬先家里住了两日,裹挟了点钱财就去扬州找姐夫,谁知姐夫没找到,银子包袱又被小掠吃了。于是,她再次想到了至今未回常府的常诺,觉得他可能还在罗府住,可以找他借钱,于是就守在角门观望。
  结果没望到常诺或常言常语,却看到了何当归的那个壮头壮脑的手下何当游,跟踪了他半日,窥得了不少秘密,虽然不解其意,可也觉得是一些鬼祟勾当。凌妙艺从前听罗白琼谈过,何当归在罗府的处境不好,跟琼母孙氏是互成犄角、两足鼎立的天生仇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于是凌妙艺找上了孙氏的爪牙,说愿意出面揭发何当归的罪行,要求二百两银子作为报酬,保证一次就让何当归在罗府无法立足,这才被孙氏当成一张王牌打出来。
  ……常言常语?何当归发了愣。
  ……常诺?何当归继续发愣,呆愣愣地走出祠堂,消化着这一不同寻常的信息。
  她不知道什么“常言常语”,可是却目睹那个不知叫风言还是风语的小厮,在角门上递给凌妙艺一个包袱。事后,风言风语非常着急地找上她,缠着她保守秘密,还让她发誓不把此事说出去,也不要跟“危险人物”凌妙艺讲话……
  原来如此!
  何当归微微笑了,风扬的面具下面,就是常诺——两年后名满京师的武状元,京城常府公子,常遇春嫡孙。现在回想起来,前世柏炀柏曾多次提到常诺这个名字,仿佛跟此人的私交不错。原来,朱权招揽到的旷世英才,就是常诺。这也难怪,他们都是自小就生活于京城的权贵圈中,有大把的时间去相知相恋么,呵呵。
  这条消息真是令人愉悦,常家三代都是保皇派,跟孟家一样受朱元璋重视,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孟家为老朱家守着边疆,常家为老朱家守着家门口的一亩三分地,京卫军有半数以上都掌握在常诺老豆的手中,难怪常诺手眼通天,想虐何阜那种京卫指挥使司知事的小官儿,虐他没商量。要是朱元璋知道,京城最快的一把青锋剑,剑柄就握在他的第十七个儿子朱权手中,不知吾皇陛下今晚还能睡得着觉吗?
  何当归一边走一边笑,心中对凌妙艺的到访生出一点感激,这可真是有如天助,原来上天遣来凌妙艺,受益对象不是孙湄娘,而是自己。罗白及走在何当归身旁,听到她泠泠的笑声,不知她在笑什么,可心下还是松了口气,还会笑就好,总比笑不出声要好。
  罗白及让身后随着他们的家丁缀得远一点,然后软声安慰何当归:“质问你的人已经够多了,我便不再问你为何要往罗家祖坟挂死老鼠,我知道,你做事总是有你的道理,也不会为了泄愤而去做无谓的事。可如今形式利彼不利己,我也没辙了,不知该怎么帮你才好,实在不行……咱们就私奔吧?”逃离这个令人厌恶的家。
  “私奔?”何当归闻言心道,奔是要奔一回的,可跟你奔的人不是我啊,二哥哥。
  侧头看到罗白及急火攻心,又倦得双目生出血丝的模样,她忍不住安慰道:“旁的事我也不方便讲太多,话我也不想讲得太满,毕竟世事变幻如棋,一招变局的情况也不鲜见,可是……”她附耳告诉罗白及,“这一次,我是岸上的垂钓者,孙氏才是水中鱼儿,只因她太肥,为了把这条大鱼拉出水面,我才不得不把鱼线放得长点。二哥哥,你不需担心我,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早晨等着看戏吧。”
  罗白及在她凑近说悄悄话的一瞬间就僵直了身体,暖如夏日晨风的幽香萦绕鼻端,不绝如缕。她软糯的耳语只传到了他的耳中,却没能立刻到达他的脑中。少顷,他才意会过她的意思来,失声道:“你放的鱼线……”语声倏而转低,“今晚发生的这一串事,全都是你布的局?可是,那忽明忽暗的天象乃是天数,你不可能预先知道,三妹妹,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何当归仰望夜空,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道:“你会知道的,所有人都会知道的。”
  罗白及也不迫她讲出,回身从小厮手里接过一个提盒,眼见经阁就到了,他把提盒交给何当归说:“这里面有大分量的清水点心和风干肉,你收藏在经阁隐秘处,足够吃三四天,之后我再想办法给你送新的进去。后面跟着的几个家丁被我买通,他们不会讲出去,但是看守经阁的人是二婶的心腹,我也不能通关,只能暂时让你受些委屈了。”
  何当归感激道:“多谢,我肚子还真有点饿了,晚上读书有夜宵吃真不错。不过不用三四天的分量,我今晚吃完,明天就轮到别人被关经阁了,干嘛给她留吃的。”
  罗白及不解其意,想了想又问:“你有什么话要我转达给桃夭院的人吗?小游和蝉衣他们肯定会急坏吧,一旦听说你被禁足经阁之后?而且,二婶子和丁熔家的都是睚眦必报的小人,听说桃夭院众人今晚暴打丁熔家的,还把二婶子的手下都扔出院门,一旦你有什么不测……二婶子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说着这话,何当归已一脚踏入经阁的门槛,她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轻笑道:“把这么多人绑上我的战车,我当然要加倍努力的让孙氏一次死挺,不能再咸鱼翻身来找我们大家的麻烦。正是打定了主意孙氏以后不会再有机会来秋后算账,我才会让桃夭院的大伙儿来了一个新年里的狂欢,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暴揍丁熔家的一顿,不过他们还是太含蓄了,居然让那老虔婆直着出门去了,真不给我争气。”

☆、第265章 素雅竹屋藏娇

  更新时间:2013…10…25
  门锁“啪嗒”一响,一扇朱红木门将二人分开。“”听得罗白及离开,何当归拎着食盒上了二楼,知道经阁没有床铺,打算择一蒲团,打坐调息到天亮,经脉中的外来真气至今还没炼化成自己的呢。她于此项上不大在行,一天只能收用到丹田一两滴,那感觉就像是愚公移山,精卫填海,衔了一粒又一粒,衔了一粒又一粒。
  不得不承认,身为人造高手的她跟真正的高手差别就是这么大,而她跟仇人朱权也有着比这更大的差距,要向他复仇,无异于移山填海,没有毅力是不成的。
  上了二楼,角落的阔背椅里静静坐着一人,何当归有料想过他可能会来跟自己私下见面,可乍一见他,心中还是略感不自在。她打了个招呼:“舟逝,如此深夜,你有何贵干?”
  常诺折扇一收,叹气说:“是他让我来的,他让你去昕园伺候他,我跟你家老太君说过了,我妹妹请你去风家玩几天,她也同意了,只要令堂一回了罗家,交代清……她的罪行,罗家就能放你去风家做客,住多久都不是问题。”
  “昕园?”何当归问,“风公子的那座城郊别院?不是说年前就要接我过去住吗?怎么直到今天二位才露面,让我等得好苦,公子你言而无信也就罢了,怎么爽约后都不遣人来给我送个信儿呢,你不是给我安排了保镖吗?”她将食盒摆在经案上,一盘一盘地往外端点心。
  常诺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和气态度,怔愣一下,他致歉说:“对不起,前两日事忙,忘了这一节。你我分别那夜,我办完你交付的几件事,就收到王爷传信,要我在昕园中给他盖一座竹楼,请你在竹楼中下榻,那楼至今才建了一半,就延迟了来接你……”说到这里他觉得不对劲,刹住话头问,“你不生他的气吗,他方才在祠堂那样对你。”
  “竹楼?”何当归端盘子的动作一顿,生出一点狐疑,“什么样的竹楼?”
  常诺笑着形容道:“十丈十尺高的一座竹楼,通体的材质由碧绿的新竹充当,这还不是最新奇的,最新奇的是,那竹楼的扶栏和装饰皆由玉石雕成,绿玉和绿竹相映生辉,丫头你见了一定喜欢,清淡素雅,最合你住。”即使隔着一层面纱,也能感觉到她又惊又奇的表情,他以为她听后太开心了,于是进一步描述道,“楼有三层,一层有浴池,二层有寝房,三层有,摇篮,呃,是婴儿房,他说以后让你们的孩子就睡那里。寝房的床上方挂有一面水镜,也是他特殊要求,我当时就跟他说,镜子直对卧房,不合风水地利,也不利于睡眠,可他坚持要做成那样的摆设。”
  何当归用帕子慢慢拭着手心中的冷汗,慢慢问:“我不过客居半月,你们如此破费给我盖新楼住,真叫我不安,我何德何能,有幸住进那样一座玉楼呢?”
  常诺走到经案边坐下,自发地拣出一双竹筷夹点心吃,吃了一口惊讶道:“肉馅的!”又连试两种都是肉馅,鸡肉猪肉点心和羊肉饺子,再看提盒里面,还放着两盘镇江名产芝麻肉脯,常诺不由笑出了声,“你表哥真贴心,肉食最是顶饿,难为他那么短的工夫给你置办来这么多。”
  何当归前世跟眼前的这名男子打过数次交道,主要是去为罗白前的小女儿罗石燕提亲,印象中的常诺是个非常正经严肃的人,一个笑脸都没见他露过。自从得知这位风公子就是那位常大将军,她觉得易容术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能帮人换脸,还能帮人换心。
  她坐下夹起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羊肉饺,只看不吃,诱人的香气隔着面纱透进来。她默然一刻,发问道:“何阜一家人的情况如何了?他的家资到手了吗?”
  常诺边吃边往怀里掏,口中含混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添了一千多两,给你凑了个整数,两万四千两银子,就当为王爷之前的言行赔罪了,你就别气恼他的那些无礼了,我保证,以后他不会那样了。”
  何当归不置可否,翻着那厚厚一叠银票,虽然其中的两万两都是外祖父的古董四珍当出去之后的银子,但她还是不得不感叹一句,权势真是个好东西,能带来普通人想象不到的便捷和财富。她辛苦赚了三年才有一万五千两身家,如今手中翻动这一叠银票、田契和金劵,她突然想到,自己的财富已经跟罗府三房的北方产业相等了,等孙湄娘一完蛋,她就选择携款潜逃也不是不可以。
  常诺又提起何阜家人的状况:“那厮一进大牢,他的两个小妾都跟家中下人私奔了,官府抄没家产后,他家里还剩一个六十老母,一个四岁女儿,还有他的姐姐姐夫也是常年跟着他住的,这些人的近况都是王爷讲给我听的。瞧吧,他对你真的很上心,连你继父家的境况都费心去了解,”常诺自觉有趣地逗她,“你跟王爷和好,我便把始末讲给你听。”
  和好?何当归发出一声尖锐的笑,道:“我可不敢同他那等大人物置气,不管是翻脸还是‘和好’,全都是他一个人的决定。你讲吧,我当佐餐的笑料听了。”说着,她端了两盘点心,走到屏风后,边摘面纱边嘱咐,“我怕自己病中的样子吓到你,你不要靠近。”
  常诺恍然记起上次分手时她就病着,自己还曾允诺带她去找齐玄余看病,可一忙起来就将此事忘得无影无踪了。他连忙道歉说:“我明夜就带齐玄余来给你看病,他妙手回春,定能让你康复如初。”
  何当归倒真想会会那一位钦天监监正大人,就也没推拒看诊。她忽而想起,青儿曾说过,齐玄余的爹国师齐经曾不止一次地“偶然”出现在她的左右,有一次青儿差点被狂奔的马车撞上,千钧一发之刻被齐经给拉开了。当时受惊闭眼的青儿听得一个男声在头顶上响起,不禁满怀感动,以为是命运的邂逅,可睁眼的一瞬间就幻灭了,国师大人比她爹还年长二十岁。
  既然齐玄余有卜算前世的本领,齐经定然更在行,他曾对青儿兴致盎然,是否是卜筮出了什么呢?毕竟,青儿一直把她自己当成是这世间独一份的存在,肆无忌惮地说着那些异世新奇词语,处处表现的特立独行,这些都可以当成她的身世的佐证。
  齐经对青儿的研究,是纯属好奇,不带恶意,还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呢?下次见了青儿,一定要好好跟她讨论一下此事。
  常诺望着屏风上那影影绰绰的纤细影子,笑道:“你听了肯定胃口大开,何阜的姐姐姐夫常年不事劳作,只靠何阜从你母亲处骗去的银子过活,他姐夫跟别人合伙开酒庄,却以地契需银子周转为名骗走合伙人两千两银子,而合伙人碍于何阜的嚣张跋扈不敢上门追债。正好何家这几年在京城的花用加一加,也是个两千两银子,我就一并收走这笔银子,当做是何阜原数偿还给你母亲的嫁资。如此,你们跟那混蛋就两清了。”
  何当归小口咀嚼着鸡肉卷,两清?早着呢。
  常诺继续说:“可是,何阜一坏事,那追债的人立刻就上门了,何家早已家徒四壁,就算把他们几人论斤论两的卖了,也买不到百两银子,何况是两千两。”
  “吔?”何当归关怀地问,“那可如何是好呢?他们家的人向来不懂赚钱,只懂花钱,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住了四年多,不知有没有巴结上新的钱袋子,肯跟在他们身后毫无怨言地付账。”
  “哪有那种好事,”常诺微笑,从白瓷尖嘴壶中斟出一盏清水,如品尝美酒一般细品着说,“唉,提起此事还真是大动恻隐之心,怪只怪何阜的姐夫与虎谋皮,找了一个那般没有人性的合伙人,又财迷心窍地骗走人家银子。如今人家老虎一发威,给何阜的老母、女儿、姐姐、姐夫四人种上北直隶流行的疫病病邪,大人就打跛一条腿,小娃娃就削去一只耳,让他们一家四口在京城闹市行乞,什么时候讨到连本带息的三千两银子,什么时候才肯将他们脖颈上的铁锁解开。”
  何当归蹙眉:“什么人如此狠毒,连小孩儿的耳朵也要,那合伙人是谁?”京城真是人才辈出的地方,还有这般讨债的法子,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就算想出还真是做不出。
  常诺回思片刻,掰着手数道:“临安公主府管家的小舅子的堂弟的表外甥,哈,也算是一个有后台的人了。他的做法如此不义,又让下人日日牵着铁链,像遛狗一样拉着老少四人招摇过市,原本应该激起民愤,责骂他们的残暴行径。可是何阜一家住京城的这几年,不知京城的水有多深,水下有多少鳄鱼与蛟龙,一到了京城就以南方富豪名流自诩,横行街市,让附近一带百姓都深受其害。他们不知道,人家那些鳄鱼蛟龙只把他们的霸道行径当成看猴戏,真要跟他们认真,恐怕他们连人家一个喷嚏都承受不住。”
  何当归用筷子拨弄着盘中餐,问:“这么说,何家是恶贯满盈,天怒人怨,落魄到如此凄惨地步都没人为他们抱不平喽?”
  “是啊,没人同情他们,”常诺望向屏风上的影子,笑问,“清逸,你听后是不是很开心?你要想取这些人的性命,眼下是易如反掌,他们从地上和垃圾筐中捡食物吃,什么都往嘴里送,要是其中有一两个毒包子,也只能怪他们运道不佳。”
  何当归问:“扬州跟京城也不远,他们有无可能讨饭讨到扬州来呢?几年不见,我都快忘记何老太长什么样了。”

☆、第266章 吓死登徒浪子

  更新时间:2013…10…25
  常诺诧异道:“你还想念何阜的母亲?莫非,当年她对你很好?”
  何当归哑然笑了:“他们对左邻右舍都那样坏,怎会对我一个年幼的继女有什么好脸色,不过听舟逝你形容得这样精彩,我只用听的实在不大过瘾,想着要是能从怡红院中喝茶,转头往楼下一看,就看到昔日故人为生计奔波,那才叫痛快呢。”
  常诺闻言思忖着说道:“这也不难,我叫人贴补那个牵铁链的下人一些盘缠,让他带着那四人来扬州一游,等清逸你看够了再放他们回去。”
  “那就多谢啦。”何当归望着屏风另一侧的影子笑了。
  常诺不放心地嘱咐说:“你远远看几眼就罢了,他们可是带疫病的人,全身都红疹密布,甚是怖人。那种疫病已爆发了一冬,虽然不易传染,只有亲密接触才传染,可却极难治愈,连玄余都拿那种疫病没辙。”
  “哦?”何当归歪头,“齐神医妙手回春,竟也对那疫病一筹莫展?”口中这样问着,她手下突然迅速地取出斗篷内衬中的小布包。还好,今天随手带上了她的妆匣,可以随时随地变装,否则被关在经阁,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常诺和朱权强行摘走面纱,露出她的“真面目”来。
  常诺奇怪地看着屏风后一阵摇动的影子,不由自主地站起走近,问道:“清逸你怎么了?让我瞧瞧你病成什么样子了,也好回去跟玄余讨教下你的怪病。”
  “你别过来,”何当归连忙喝止道,“我突然觉得热,正在脱衣纳凉,连鞋袜都脱掉了,你确定你要看吗,按照你的‘江湖规矩’,你岂不是要拿刀扎自己的脚。”见成功喝止了屏风那头的影子,何当归松一口气,背朝屏风开始化妆,同时腹诽道,常诺说的那种“江湖规矩”真的有人遵守吗?看到了女子的肌肤,就挥刀自残谢罪?世上男子通常都会选择顺手捡便宜,多收一个小妾吧。
  她打开明晃晃的玻璃镜子,镜中映出一张“绝色倾城”的失血容颜,那些被面纱遮住的部位,“长”着大大小小红通通的痘痘,即使是这样贴近镜子瞧,都瞧不出一丝破绽。这个绝妙妆扮,是她在孙湄娘院子里藏身暗处,观赏众人举着铁锹锄头刨地的奇景时,突然萌生出的好主意。原本她打算扮的病病殃殃,让朱权放松警惕,或生出点怜悯,给她一点转圜的时间,这一点时间对她非常的重要。
  可是这样的计策,是基于常诺口中的深情朱权制定的,虽然她打心眼里不信此事,可还是想打张同情牌,搏一搏运气。反正她比朱权弱了几十倍,偶尔放低姿态,示弱于他也没什么丢脸的。然而,今天下午,听朱权对齐玄余提起她时那种时而漠然冷酷,时而又咬牙切齿的语气,根本和“深情”沾不上边。
  再联想到那日他用幻梦操纵自己,欲行不轨之事的行径,何当归突然想到,朱权对女子的仪容要求非常高,女人不要说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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