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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 冷雪-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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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尽管放马过来吧,卖身契签给罗家,上面早已注明了生死无咎,你们做好死的准备了吗?”
何当归知道他的惯手兵器是一对峨眉刺,也知道他除了书院的骑射课之外,平时并不热心习武,比她更崇尚一动不如一静,有什么水平可想而知。然而不可能不感动,这小子螳臂当车状的回护,比有余力救她的那些人提供的有效帮助更叫人心间暖暖。
风扬也踱步过来,摇着扇子打圆场说:“三妹妹柔弱如花,她不会像鸟一样飞走,也不会像二小姐一样抓人的脸,你们绑她干什么呢?有话好好说,我不信她会使什么巫蛊之术。”清逸她聪慧理智,就算与二夫人孙氏不睦,又怎会把干掉对方的希望寄托于一只冥冥中的布偶?话说回来,王爷是怎么搞的,就算听见幔帐后有动静,也不必揭发出来呀!心心念念的女子就在眼前,他怎么像个木桩子一样立在那边,一丁点反应都没有,空把英雄救美的机会留给别人。
老太太越过包围着何当归的众人,老而弥利的眼神打在何当归的脸上,慢慢地痛心道:“逸姐儿,你聪明乖巧,老身也有心抬举你,给你谋一个大好前程,可你太教我失望了,你为何要随身携带巫蛊布偶?你是从何时开始沾上这些东西的?”难道真的如孙氏所说,是在水商观中性情突变的那一个月中学会的?
“巫蛊布偶?”何当归讶异地挑眉,“我不知道巫蛊布偶长成什么样,可我的这只布偶绝非此类,我的布偶名叫‘晴天娃娃’,是祈福用的东西。”
“晴天娃娃?”老太太蹙眉,“那是什么?”她细细打量地上的那只布偶,头部滚圆,脑门上绣着个黑色的“晴”字,头顶上系着一根长丝绦,身子由长长的绸飘带做成,素白若幽鬼,怎么看都不像是吉利的东西。
孙氏冷笑:“从来没听说过嫌疑犯自己认罪的,多数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只要适度用刑,真相自然大白。而且如今铁证如山,没什么好审理的,拿巫蛊之物害人是重罪中的死罪,放火烧祠堂,是要在族谱中永久除名的重罪,不管是在家里按家规办,还是送去衙门按律法办,她都是个死——想要不死,除非给全家人磕头认罪,再领一顿杖脊作为惩罚!”
何当归慢吞吞地说:“老祖宗明鉴,我实冤枉,自那日之事后,我一直没好利索,就那么半梦半醒的病着,若不是梦见了外祖父,告我以怨叹,我又怎会挣扎出病榻,夜半跑到祖先魂魄聚集的祠堂来呢?”
“大胆!”孙氏突然圆睁着眼睛喝道,“长辈和客人都在场,你竟然白纱遮脸,不以真面目示人,你这几年规矩都白学了?你鬼鬼祟祟地藏在青幔后面,不是心虚是什么?”
何当归垂眸道:“回二舅母的话,病中面容残败,怕新年新岁的让大家瞧见不吉利,故而取了面纱戴上,并非有意不敬。方才我被院中的吵吵声吓到,一时心慌就躲在幔后,情势所逼耳。我半点亏心事都没做过,怎么会心虚呢?我瞧着这屋里确有个二舅母口中形容的‘鬼鬼祟祟’之人,不知那样的表现算不算‘心虚’——祠堂走水,嫌犯可是有两个呢。”
她垂着睫毛,谁也没看,也未用手把那人点出来,可众人立刻就找到了屋中最显得鬼祟的人——罗白琼,方才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何当归和罗白及身上,因此谁都没太关注罗白琼的状况,此刻去瞧时,但见她缩着个脖子,眼珠子直勾勾地斜向一边,脑袋还打摆子一样微抖着,双手拉着孙氏背后的衣角,用孙氏的身体遮挡来自四遭的目光,看起来很有古怪。
孙氏心疼地回身环抱住女儿,软语哄了两句,才跟众人解释说:“琼姐儿从前天开始就染了寒症,卧床不起,一点子风都不能吹,方才又在冷风冷雨中受了一场惊,现在这是寒症发作了!老祖宗你莫要听何当归胡言,她的话简直可笑,琼姐儿一个养尊处优的乖孩子,连火石都不会用,怎么会跟祠堂走水扯上关系?”
“我可不可以把二舅母的意思理解成,若二姐会用火石,她就能跟祠堂走水扯上关系了呢,”何当归在面纱下无声哂笑,“老祖宗、远来的客人、东府四房人全在这儿了,当家主母二舅母您公平公正的处事为人,历来都是有口皆碑的。如今祠堂走水,大家在现场逮到两个嫌犯,我这个嫌犯已自辩完了,我对走水之事全不知情,二姐同属嫌犯,为公平起见,是否能让她本人说两句话呢?”
孙氏浑然不信自己女儿跟祠堂走水能扯上什么关系,不过就是碰巧路过,适逢其会罢了。琼姐儿爱干净爱漂亮,闻见烧糊的菜,都把脸皱得像喝了一碗苦药,琼姐儿要是会放火,她孙湄娘大概就会放毒蛇咬人了!第一个先咬死何当归那丫头!
孙氏把女儿从怀中拉出来扶正,软声道:“琼姐儿,你莫跟那起子小人一般见识,你跟大家说说,你来祠堂做什么?”孙氏诱导式地问,“是不是想你祖父了,所以特意来看他的?”
原本罗白琼答个“是”或者点点头,大概也算过关了,可她不知为何双眼凸出,大张着嘴巴,口中的小舌头直挺挺地僵直着,半晌之后含含混混地说了两个字,尽管不够清晰,不过还是有不少人辨认出那两个字是——“放火”!
众人闻言大惊,罗白琼本人脸上也露出惊慌之色,又摇头又摆手,一副悔得想把那两个字吃回去的表情。孙氏呆了一瞬,回神后立马跟老太太告状说:“老祖宗救命,老祖宗快抓住那个小妖女!”扬手一指何当归,厉声道,“肯定是她魇了琼姐儿,才让琼姐儿变成这样,今天下午我去看琼姐儿时她还好好的,跟婢女们掷香团子、踢花掸子玩呢!”
“哦?”齐川笑着插了一句,“刚才是谁说二妹患了寒症,已经到了卧床不起的程度?”
何当归袖手亭亭立着,垂着眼皮,蹙眉作委屈状,叹息道:“我说了没放火,二舅母充耳不闻地要给我入罪,二姐红口白牙说了‘放火’,二舅母反污指我魇了二姐。天地良心,这种话岂是空口乱说的,古语有云,子不语怪力乱神,二舅母身为长辈中的表率,我也不敢指摘她什么,只是今天在场的看官众多,公道自在人心,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孙氏火冒三丈,磨着牙说:“老祖宗你瞧瞧吧,怪道大伙儿都说咱家出了个女说书先生,一张嘴皮子利得没人能说过她!可铁证摆在眼前,容不得她狡辩,从我院子里找出的巫蛊布偶、冥纸、符咒、人骨和尸块,比照何当归包袱中掉出的巫蛊布偶,两厢对证,她就是再会说也不能脱罪!”
何当归上前两步,捡起地上的那个白色布偶,轻拍两下灰尘,裙裾一飘,莲步行到了廊前。在孙氏的“她要逃跑”和罗白及的“妹妹快跑”声中,她提着裙裾踩上台阶,将白色布偶挂在长廊房顶垂下的一枚小风铃上,又闭眼合十,默拜了片刻。
孙氏又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用指点着何当归,环视众人说:“瞧吧,她又下咒了,她这是在咒我们所有人呢!”
而何当归步下台阶,转回室内,另择了一处远离宁渊的屋角站立,静望着老太太说:“老祖宗,虽然我不知二舅母说的那一长串巫蛊布偶、符咒、冥纸的跟我有何关系,对巫蛊之事的了解也比不上二舅母的一点零头微末。可是花姨娘之事还犹在眼前,现大年节下谁家不图个吉利,要是有人挟私怨而无故生事,把没的说成有的,把假的说成真的,把那些不洁之物秘藏起来诬陷于人,结果还没诬陷成功,不洁之物的邪气反倒害了自己家的人……老祖宗,如今当着满祠堂的列代先祖,您可不能再纵容了。”
“死丫头你胡说什么?”孙氏双目喷火,不等老太太开口,她喝令祠堂外候着的下人,“把宝芹阁中挖出的那些东西统统抬进来,叫所有人开开眼界,罗川芎这些年藏身于道观,就只学到了这些鬼魅伎俩,还传给了她的女儿!”
少顷,下人们鱼贯而入,把证物呈堂后就整齐地退下去,巫蛊布偶、符咒、冥纸、人骨,都被摆进了圣洁的祠堂,只有那“尸块”做得太假,孙氏之前调证物的时候就扣留不发了,有了另外四样证据,已足够指证罗川芎和何当归母女二人。巫蛊布偶看年代超过十年,符咒是五年前的东西,再加上崭新的冥纸,以及触目惊心的死人胸肋骨和大腿骨,足够坐实了她们的罪证。
何当归走近,弯腰负手研看了片刻,忽而扑哧笑出声来:“二舅母,您这破绽卖得也太大了吧,许是您过年酒喝多了烧花了眼,把过两天要祭给祖先的纸钱当作证物调过来了吧,大家请看。”说着纤手一指,风扬和罗白及凑上来瞧,口中都发出低呼声,面上隐隐有笑意闪现。
孙氏冲上前来,顺着何当归指的地方一看,黑着脸叫道:“你坑我,你这是故意坑我!”
何当归无辜地忽闪一下长长的睫毛,呵,何必坑她,孙氏这种人,不用刻意算计都能算计到她,只因她的欲念太深,什么都霸着,还想一票就除去所有眼中钉,因此说到底,这坑是她自己挖了给自己跳的,干旁人何事。
☆、第259章 当归后继无力
更新时间:2013…10…23
看到孙氏那副见了鬼的神情,其他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也凑上来看。
原来之前,孙氏吩咐人把祭祖用的纸钱中取出一摞,作为栽害何当归的证物。孙氏想了想,又让房里几个丫头把纸钱的乾位剪一个缺口,泄财气和阳气,而最上面的一叠用朱砂印着“罗府祭祖”,是纸扎铺为罗府专制的优等纸钱,孙氏随手把上面两张往垃圾筐中一扔,就匆匆出去指挥挖宝行动了。
房顶上的何当归觑得机会,趁丫鬟们找纸来包纸钱的无人一刻,把印字的那张纸钱又给它夹回一摞纸钱中。
所以,现在凑近看的老太太、罗白英、罗白及和孟瑛等人,都看到一叠纸钱中露出一张印着红字的纸,而那四个字叫“罗府祭祖”。
孙氏的脸色发黑,这种事已不是第一次了,明明记得把最关键的东西亲手丢了或收起来,转头那东西又回到了众人面前,作为证物帮何当归脱罪,所以她一直疑心有人暗中助何当归。孙氏不知何当归会武的事,不过前些日子护卫潘景阳帮何当归说话,孙氏就把嫌疑人锁定为他,还买通了几个护院监视他的行踪,一旦人不见了就来报她。现在并未接报,怎么这样的“闹鬼事件”又出现了?
老太太的脸更黑,孙氏新年初三夜里闹得沸反盈天,原来又是她自己编写的倒霉剧本,在客人面前丢了罗府的脸不说,又拿了一堆脏东西到祠堂圣地,还令琼姐儿也中了招,受到邪物迷惑而来祠堂放了一把火。
老太太恨声问:“孙氏,你有何话说?这些就是你一个当家主母整日里揣着到处害人的东西吗?孙家教出的好女儿!你连你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害!孙氏你可知罪?”
闻言,孙氏脸色发白,众人表情各异。
齐川那家伙跟齐玄余真不像一个爹妈生的,就算年纪小一些,可也太没城府了,脸上藏不住一点事儿。听完老太太的话,其实何当归比他开心十倍百倍,却照样绷着个脸,而齐川不等孙氏认罪,就把幸灾乐祸挂在脸上,看得罗白英不悦,这不是挑动大房二房的不和么。
于是罗白英做出补救,帮孙氏说话道:“就算二婶子挖到布偶后一时想不开,又添了一摞纸钱给三妹入罪,也不能完全算是二婶的错。谁看了写着自己八字,又扎满针的布偶不生气呢?”
孙氏一喜,罗白英说的基本就是事实的真相,不过她不能再在老太太心中被扣分,于是一个眼色丢给丈夫罗川谷。罗川谷立刻就出面认罪了:“母亲,这拿纸钱作为证据的主意是我出的。我前些日子结交了一个茅山道士芹八,纸钱带缺口有诅咒之效,我也是听他说的,可以将他唤来对质,湄娘对此事全不知情,是我悄悄藏在后院的。”
齐川立即质疑道:“二婶刚才大叫‘你坑我,你这是故意坑我’,分明就是恶人奸计被好人识破时发出的绝望之音。”
罗白英皱眉,当机立断地指挥两个丫鬟把大少爷一左一右的架走。二十六岁的罗白前,搭配上九岁的齐川,可行动力只相当于三四岁的孩童,于是这个大孩子一边被架走,一边回头向宁渊呼救:“宁大哥,救命,我还没看够热闹呢!”
宁渊连眼皮都没抬,而齐川最后的声音遥遥传来:“宁大哥,你要保护清逸姐姐,否则我跟你没完——”
众人不明白罗白前跟宁渊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的关系,不解之余,多数人都松一口气,罗家之耻终于送走了一个,跟犯了疯病的罗白前呆在一起,就觉得身价跌份儿。孙氏和罗白英交换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说,这个人情她记下了。
罗白英心头一喜,三年前失宠于老太太,如今二十七岁大龄不嫁的住在罗府中,她已不如从前风光了,分家之前跟孙氏打好关系,分家之后跟董氏打好关系,是她制定的基本生存谋略。方才,罗白前大叫“虎姑婆”,最觉得难堪的不是罗白琼,而是她——她才是真正一辈子嫁不了人的虎姑婆。
何当归对罗白英患有何种隐疾,是有一点大概了解的,向来跟她井水不犯河水,也抱着点怜悯之心事事让她两分,可瞧这个情形,莫非罗白英已投了“孙派”了?
孙氏趁着这个势头抹眼泪:“就算那纸钱是后加上去的,可另外三样却是实实在在从我院子里挖出来的,诅咒我们全家的东西哪!老祖宗,那三样东西是几十双明晃晃的眼睛看着挖出来的,那巫蛊布偶只怕已埋了十一二年,难道我会从十年前开始就开始自己诅咒自己吗?”
老太太一想觉得有理,这么看来,二房人还是受害者。于是她看向何当归,问:“你对此有什么辩解之词吗,逸姐儿?”
就在风扬等几人以为何当归又能翻转局面的时候,她却后继无力一般,垂头不吭声了。老太太见此情形,叹气道:“虽然这是你娘作下的孽,可在把你娘接回罗家之前,老身不得不现将你关在经阁,代母思过。唉,川谷正当壮年,却身体羸弱,至今无子,他自营的几门生意也不景气,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就算老身偏疼你们娘俩,这次也要拿家法出来立立威了。”孙氏勾唇。
罗白及听得心中焦急,祖母真是年纪越大越糊涂了,耳根子比前两年还软,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能稍稍纠正她的汤嬷嬷和绩姑娘还在城郊祖坟打理正月十二的祭祖。什么叫“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要是布偶能害死人,那天下间好多人不是都可以杀人不偿命了?
这样想着,罗白及脱口而出:“赶明我做十个贴着我八字的布偶,看我会不会流一滴鼻血!”
“快快闭口,这种话哪是能浑说的!”老太太急了,看来孙氏没说错,及哥儿真叫逸姐儿勾了魂了。老太太冲何当归一扬下巴,吩咐左右:“把三小姐锁在经楼,私闯祠堂,罪加一等,先饿她两天吧。”
孙氏虽然嫌罚得轻了,可转念一想,大头在后面呢,等罗川芎回来,新仇旧恨一并算过,叫那女人身败名裂,永不翻身!她究竟是何时在宝芹阁埋上诅咒物的呢?是那一次逼她剪破小何当归手指之后吗?明的斗不过自己,就耍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真是没出息头。
风扬见几个仆妇上去拘押何当归,不由焦急地连抛眼色给宁渊,还不出手?你心爱的女人要被囚禁、被虐待了!见宁渊还是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风扬弄不懂他的心思,所以只好代劳了。他站出来阻拦说:“且慢,老太君,莫说三妹妹的母亲遁入山野,不像是会用巫蛊之术的人,退一步讲,就算此事属实,三妹妹她也没做错什么。我和宁贤弟是很有诚意提亲娶她的,贵府如果容不下她,宁贤弟可以提前迎娶她,请看我二人的面子网开一面吧。”
老太太不可思议道:“发生这样的事,宁公子还愿意娶逸姐儿?”她可是以为这门亲事铁定没戏了。
在风扬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压迫性目光下,宁渊终于慢吞吞地开口了:“本来没对过八字,也不知适不适合嫁娶,不过,我对何小姐的印象一向不错,这次再见佳人倩影,更觉得心动,只要她愿嫁,我这边是没什么问题的,就是今夜下聘成亲也行。”
老太太没想到小外孙女还有这样的魅力,只捂着面纱看一个“倩影”,求亲者就愿意当场下定,还肯娶她当侧妻。虽然至今探问不到宁渊的真实身份,可是一块青龙玉佩已然昭示了他高卓的身份,跟他攀上姻亲,对罗府只有好处。要是他肯娶逸姐儿,那巫蛊一事不牵罪于逸姐儿,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逸姐儿,这位宁公子可是一表人才的贵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老太太的语气放得极和缓,却仍掩不住其中威逼利诱的意思,“你要是对这门亲事没什么意见,那不光是你,连你娘的罪责,老身都可以少追究或不追究。”
罗白及闻言心焦,眼神似流水一样淌向何当归。何当归的回答很简洁:“高攀不上,我想去经阁抄经。”
老太太的眼珠一瞪:“你也中邪了不成!什么高攀低就的,人家公子瞧上了你,那是你的福气,是你二人的一段缘分,可不许这样耍小孩子脾气!”说着又跟宁渊赔笑道,“小女孩不懂事,老身素日把她惯坏了,不过亲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身可以全权做主,这门亲事我绝对赞成!”
宁渊的声音略带着点失望:“何小姐本人不点头么?既如此,渊亦不愿强人所难……”语声转轻,渐至于无,把老太太的心吊到半空中,失声问:“宁公子反悔了?”宁渊摇头说:“我只是怕委屈了何小姐,不愿把亲事强加给她,若是她本人自愿,我的初衷不改。”
老太太闻言,一阵眼刀刮向何当归的脸:“家里几个小孩儿里,老身最疼的就是你,现在给你寻了一门这样的好亲,你都不点头应允,你是打算永远不嫁人,去山上陪你娘吗?逸姐儿你嫁给宁公子当侧妻,你娘知道了也欢喜,你闹脾气之前也想想你娘吧,她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你身上呢!”原本这些都是祖孙间的私房话,可金龟婿眼看就不咬饵了,老太太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全当众喊出来。
何当归尚未答话,宁渊却插嘴纠正道:“不是侧妻,是侍妾——原本听说罗府家教良好,渊又仰慕何小姐的容色,才破格求娶其为侧妻。可如今得知其母的不良行迹,有道是上有不正,下必效焉,而娶妻娶贤,将这样的女子娶回家做妻子,渊心中实不大踏实。可阅遍天下美色,也没有几个能盖过何小姐的,所以假如老太君肯把何小姐赠给我做妾,我愿下聘万金,就当买下这位绝色美人了,老太君意下如何?何小姐,你觉得呢?”
☆、第260章 千金一夕枕席
更新时间:2013…10…23
场面一时尴尬起来,虽然一个无足轻重的寄养外孙女怎么处理都无关紧要,价钱合适的话卖了也行,可罗家是书香门第,现在大家又是在罗家祖祠里,怎好进行这些人口交易?老太太暗怪宁渊讲话不分场合,又猜他可能对外孙女的操行失望,才会如此不给面子,一时进退两难,不知是否该应下这笔买卖,还是另约个时间商谈此事……
不知宁渊是不是戴了一张面具太过皮厚,以致口无遮拦,又道:“三年不见,何小姐已长成大姑娘了,隔着一层面纱也可见其倾城之色,真是可喜可贺。渊此次赴扬,不曾带得妻妾在身边,几日下来实在空落,若老太君对万金将何小姐卖出不满意,那不如就让何小姐陪我几晚,一夕一千两银子,银货两讫,出手无悔。这样,十夜之后,贵府就有万两银子入账,而何小姐完璧归赵,还做府上的三小姐,老太君意下如何?”
这些语调平平的话把众人都惊到了,一时间连反应都欠奉,个个都张大嘴巴彷如给宁渊检查牙齿。
罗白及动了真怒,要上去痛扁痛扁再痛扁宁渊,却被何当归拦住。他不解地低头看她,她的眸色波澜不惊,只是摇首不让他过去。而老太太反应过来宁渊的意思,也是有点想怒却不敢怒的意思,这宁渊究竟什么来头,说话口气可真不小,把罗府小姐当暖床用,用完再“完璧归赵”?
风扬是整间祠堂里最最吃惊的那个,他不安地瞥一眼何当归,拎着宁渊的领口就往外跑,匆匆丢给众人一句,“抱歉,他喝多了,这话不作数,我们先告辞了,你们继续断案吧!”
罗白及强自压着怒气,低声问何当归:“为什么不让我揍他?”
何当归的声音和眼神一样波澜不惊,淡淡道:“揍他太便宜他了,就算要揍,我也不想假手于人。”此人喜怒无常,犯不着让罗白及得罪他。
罗白及默了片刻,用只有二人听见的音量问:“你在屋里听见了么,方才我……在院里说的那些话?”
何当归当然听见了,尽管那日在澄煦碰见柏炀柏,对方张口闭口把罗白及和彭渐一样,列为情窦初开、知慕少艾的傻小子一类,她却不以为然,觉得罗白及过两年就跟某侠女相恋私奔了,他的红线不搭在自己这里。可方才在祠堂里面,听得罗白及谓众人曰“我喜欢三妹妹”,她哑口无言,不知是柏炀柏的眼光太毒,还是她的反应太迟钝。
罢了,正面承认也无妨,反正他有他的真命天女,有月老给他搭好的红线。何当归点头道:“谢谢你帮我说话,二哥哥,我也很欣赏你的淳朴和直率,我很高兴做你的妹妹。”
两人说悄悄话的当口,孙氏也跟老太太咬着耳朵说:“何当归又不是金子做的,那宁渊居然一晚一千两买她伺候,好大的手笔,我看那人来头不小,天下的富商有千千万,可是如此挥金如土的屈指可数,跟朝廷都连着亲戚。咱们巴结上他只有好处,别说酬金如此丰厚,就算分文不取他的,能博得客人的欢心也值得。”
老太太皱眉:“他要正正经经带着聘金来下定,哪怕娶逸姐儿当个妾,老身可能也会答应他。可是他居然作此请求,如此瞧扁罗家,还说得理所当然,我不喜欢这个人。”这事要是传开,罗东府岂不沦为他人的笑柄?
孙氏嘴脸险恶地说道:“拿女儿和妻子待客的风俗自古有之,盛行于春秋,风靡于魏晋,怎么会惹人笑话呢,这其实是很常见的待客之道,在北方非常流行。那宁公子是从北方来的,习惯了此道,才会有此请求,而且人家公子一表人才,让逸姐儿跟他也不辱没了逸姐儿。”
旁边捧着个喝干的茶杯一直空喝的孟瑛暗暗皱眉,罗府怎会有一号如此奇葩的人物,说出这样奇葩的话来,既然让自家女儿陪客人睡是这么合理的事,她怎不把她的女儿贡献出来。北方拿家中女人待客,出的也是歌妓和婢女吧,谁家出女儿了。王爷怎么搞的,他不是迷何当归迷得不轻吗,怎么当众给她难堪?
老太太摇头否决:“我原意是打算将逸姐儿嫁在本地,将来她娘老了,她回门照顾她娘也便利。可我属意的风扬不肯娶她,说只拿她当妹妹,我一时没物色到好人选,才会被外地客商宁渊的求娶侧妻打动。我想着一切以逸姐儿嫁得好为主,若是嫁得好,远近的问题也可以让路,可如今这亲事告吹了,要怪只能怪川芎糊涂,摆弄巫蛊之物,连累了逸姐儿的名声。唉,及哥儿的心思我早就瞧出了两分,实在嫁不出去,就把逸姐儿给他做个姨娘吧,这样就自娶自嫁,不必发愁远近的问题了。”
孙氏不明白老太太怎么这样重视远近的问题,只是顺着她的话,继续进谗说:“左右逸姐儿她娘那种操行,逸姐儿也嫁不出去了,及哥儿将来要娶妻纳妾,也不差她一个,让她先陪宁公子几天,以后再给及哥儿也是使得的,还能让罗府跟宁公子攀上交情。”
孟瑛听得暗暗吐血,什么狗屁逻辑,小姐跟客人睡一觉,家里人就跟客人有交情了?这不胡扯嘛……瑄弟那小子看样是真喜欢上了那丫头,他要不要帮他保住那丫头呢?
老太太果然是年纪大耳根软了,竟然没有断然驳回孙氏的疯狂建议,还说了句“让我想一想”。令不远处的孟瑛觉得祠堂中坐得气闷,觉得罗家是一群疯子呆的地方,腾地站起来告辞道:“打扰多日,实在不安,瑛要告辞了,多谢贵主人的盛情款待。”
老太太闻言,慌忙站起来说:“如此深夜,瑛公子你怎么说走就走?令弟不是外出办事未归,你不等他回来再走?待他回来,我们如何给他传话,瑛公子你打算去哪儿过夜?”
孟瑛四十五度角仰望房顶,道出自己的去向:“我想去怡红院找美人寻欢,贵府什么都很周到体贴,就是到了晚上太素淡了。”
“呃。”老太太张口结舌地看着那个年不满十七的少年,顿了一顿,用商量的口吻说,“小公子你中意哪样的美人,老身让人给你送到洗畅园去,可好?”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如此放浪形骸,嫖妓都挂在嘴边当时尚,当初她年轻的时候,提起这些事,不管男女老少都要脸红的。
孟瑛环视室内,先看一眼跟罗白及密语的何当归,又看一眼老太太和孙氏带点儿八卦的眼神,最后把目光落在尚未恢复语言能力的罗白琼脸上,恶意地说:“就这位妹妹这样的就很好,二夫人说拿自家女儿待客是大明朝的风尚,不知道能不能让这位妹妹给我暖暖床铺,这几日天凉得紧,衾被睡上去凉沁沁的。”
祠堂众人正在三三两两地讨论着方才那位叫宁渊的客人千金买三小姐一夜的风流逸事,忽而就听见房间的某角落爆出了惊人分贝的声响。去看时,只见二小姐撞倒了四五个圆凳,跪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二太太则慌手慌脚地搀扶着她,同时口中软语安慰不断。
孟瑛瘪着嘴,酷酷地跟老太太道声“告辞”就奔出祠堂,气得老太太连拍大腿,今晚究竟冲撞了什么邪神,搅黄了一门好亲,又得罪了在府上住得好好的孟三公子,孙女琼姐儿也疑似中邪,至今不能张口讲话,真是见鬼了。
孟瑛最后瞧一眼何当归,直奔出祠堂大门去。
原来,女子被要求陪睡,第一反应是扑上去打架?那么,何当归的反应异乎寻常的平静,是因为她对王爷化身的宁渊芳心暗许了,正中下怀了,还是她怒而不发,打定了主意要日后再向王爷追讨这笔债?此时,何当归黑白分明的眼睛如新月初升一般转过来,正好与他探索的目光对上,看着她那了然之中带着一点笑意的眼睛,他怀疑她听见了老太太、孙氏和他的对话。怎么可能?
等孟瑛走远后,何当归在面纱下微微笑了,没想到那位愣头青孟三少还有这么有趣的一面,他居然中意罗白琼?他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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