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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情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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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明天晚上就要正式演了,我得在这里盯紧点。”柳顺笑眯眯的,精神格外的好,“老太爷的大寿与花灯庙会一起操办,这可是咱们安平镇难逢的大喜事啊。”
“可不是嘛,”李仲飞也笑道,“最近柳府上下这么多事要打点,定是很辛苦吧?”
柳顺不无得意的说道:“事情多,却也井井有条。我也是很久没像现在这么忙了,不过也开心的很。”
李仲飞将清单递给柳顺,“刚才新到一船贺礼,吕大叔让我将清单交给你。”
“辛苦你了,明天晚上喝完寿酒,别忘了带上大小姐去灯会啊,”柳顺将清单小心的放好,才道,“今年的灯会多了许多天南地北的宾朋,定会更加热闹。”
“柳叔说的是,那您忙着,我先走了。”李仲飞转身正要离开,忽听有人喊他:“等等!这么久没来一次,连姐姐一面都不见?”
他循声看去,却是戏班里的晓菲姐姐。
年年庙会、庆典,晓菲都是戏班里的台柱子,从小时候他们就认识了。
“晓菲姐姐,刚才怎么没看到你?”李仲飞看到晓菲一身戏服,知她正在排演,“我最近练功练得紧,都没顾得上来这里。最近如何?明天柳府点的曲儿你要上场吧?”
“这戏班子小,唱功扎实的就那么几个,大抵是要上场了。不过自从上次演出摔伤了腿,到现在还痛得紧。”晓菲说着,还煞有介事的捶了捶腿。
李仲飞刚想找些话安慰一番,忽然晓菲趴在他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明晚我要登台演出,所以方才赵郎约我今晚逛街,我想先回去准备准备,不如你帮我个忙吧……”
李仲飞一听,顿时惊出一身鸡皮疙瘩:“姐姐想我怎么帮你,莫不是让我替你排演?我可不干,我这功夫一上去就被拆穿了……”
晓菲却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哎呀,怎么一到关键时刻你就胆小呢!放心,就用我平时教你那些足够应付。就算被拆穿也无非是排演,班主不会怪你的,如何?就帮帮姐姐吧!”
“谁胆小了?你快放手,我尽量就是了。”李仲飞挣脱晓菲的手,揉搓着已被揪得通红的耳朵,“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若是被拆穿了,姐姐可莫要怪我。”
“这才对嘛。”晓菲眉开眼笑地拉着李仲飞去后台偷偷换了衣服,让他在幕后等候,自己则从后门溜了出去。
台上演的是《白蛇传》,以前李仲飞和柳忆心来找晓菲玩耍,闲来没事的时候也跟着学过几次。
由于李仲飞相貌英俊清秀,还曾被晓菲和柳忆心二人打趣,说他扮起白娘子来,比女人还女人。
“既然只是排演,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吧。”李仲飞在幕后紧张地盯着前台,额头渐渐沁出了汗水。
这时,只听戏台上传来一声锣响。
“现在该是我出场的时候了,可千万别被拆穿了。”李仲飞心都要跳出来了,但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后悔也没用了。
他暗自鼓鼓劲,走上戏台,想象着以前晓菲教的曲儿,模仿她的声音小心地唱道:
青妹慢举龙泉剑……妻把真情对你言……
你妻不是凡间女……妻本是峨眉一蛇仙……
只为思凡把山下……与青儿来到西湖边……
风雨湖中识郎面……
我爱你深情眷眷风度翩……
我爱你常把娘亲念……
因为是彩排,台下也没多少观众。班主在旁边只是稍微觉得声音不太对劲,倒也没怎么在意。
一曲唱罢,李仲飞暗自松了口气,正要下台,可此时台下竟传来一阵惊呼:“有贼伤人了!快抓住他!”
“光天化日,竟然有贼人撒野!”李仲飞在台上看得真切,只见一名瘦小的男子将柳顺撞翻在地,冲出人群向南逃去。
他早忘了自己还在替晓菲唱戏,一把扯下戏服。班主看到台上的晓菲变成了李仲飞,惊得目瞪口呆。
李仲飞哪还管得了许多,胡乱抹了把脸跳下戏台,跑到柳顺旁边:“柳叔,丢了何物?啊?你受伤了?”
这时柳顺已经被周围的观众扶了起来,只见他肩头一片殷红,似乎伤的不轻。
“小伤,无碍,钱袋不要紧,”柳顺一手按住伤处,另一只手在身上摸着,忽然,他脸色大变,“不好!府上的钥匙都被偷去了!”
“光天化日竟如此嚣张!我方才在台上发现那人往南面去了!大家快去追!”李仲飞扶着柳顺,冲旁边的镇民大喊。
“仲飞,你不是练过武功么?”柳顺见李仲飞只是吆喝,不由急道,“难道你还怕几个蟊贼?”
“我?”李仲飞一愣,忍不住心头狂跳,“我行么?”
“你!唉……”柳顺顿时被气的哑口无言,捂着伤口不住的叹气。
霎时间,李仲飞一张俊脸涨得通红,狠狠跺了跺脚,拨开人群,向小偷逃跑的方向追去。
柳顺知道李仲飞自幼胆小,让他去追也是迫不得已,这时见李仲飞真的追了上去,又开始担心起来,不住在后面大叫:“你,你可千万小心!”
事到如今如再退缩,以后还怎么抬头见人?李仲飞咬牙回道:“放心吧,我晓得要顾全自己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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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水中有毒
李仲飞跑出不远,就隐隐感觉周围有些不对。
本来观看排演的镇民并不多,怎的现在他已跑出一段距离,眼前总有些人晃来晃去,看似无意地挡住他的去路,而且这几个人都是些生面孔。
“这些人莫不是那贼人的同伙?天哪,没想到小偷会有同伙,我追还是不追?”他心念电转,脚步不由慢了下来,最后干脆忽然停住。
这时,正巧一个大汉打算假装赶路,横地里冲出想撞他,不料李仲飞这么一停下,那人反倒一个趔呛跌到了他的面前。
李仲飞见自己料想的不假,也不敢再犹豫,于是眼一闭、牙一咬,飞起一脚将那人踹出足有两丈多远。
那人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一时半会是爬不起来了。
“这小子发现我们了,拦住他!”旁边随即有人大喊,顿时附近十多个人纷纷凑上了来。
“果然是贼人同伙。”李仲飞脸色惨白,转身欲逃,却见早已被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我的妈呀……”李仲飞怪叫一声,双掌在身前乱挥。
此时他已被这群面目狰狞的大汉吓得魂不附体,无意识的内力瞬息爆发。只听数声惨叫,面前几人被他打飞出去。
这些人哪料到这个畏头畏尾的年轻人竟然武功如此之高,眼见不是对手,立时发声喊四下逃散了。
李仲飞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发愣:“没想到我的武功不是一般的强啊,哈哈哈。”
这下,他心中大定,也不管逃散的众人,继续发足狂奔。
转过一个路口,不料却失了贼人踪迹,李仲飞只得放慢脚步,搜寻着一路来到了镇南湖边的灯廊外。
“又是柳府外狂暴的疯鹿,又是伤了柳管家的小偷……一日之间,怎平白生出这么多事?”一切的一切都围绕着柳家!想起任碧雪的信,李仲飞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觉,“柳家,他们究竟想从柳家那里得到什么东西?”
安平镇最大的庆典便是每年中元节的花灯会。
每当那时,镇上的居民便自发地将镇子的每条街道都挂满各式各样的花灯,其中最为繁华美丽的便是镇南的灯廊街。
这灯廊街沿着湖岸自镇东一直延展到镇西,平日里就是商贾云集的地方。
而今年,镇民们为了庆祝柳云宗七十大寿,将原本中元节的灯会提前至这桃花艳过、荷花初开之时。
花灯会虽是明天晚上才开始,但此刻,灯廊街上却早已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李仲飞站在街东头牌坊下,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所措。
“这么多人,让我如何是好?”他正自懊恼间,远远看见湖边站着两个人,却是魏士旭和石铁心。
“魏大哥?”李仲飞跑过去问道,“你们在这里可太好了,刚才可见一生面孔经过此地?”
“是仲飞啊。我刚带铁心来镇上,不曾见到。”魏士旭显然是在想什么事情,见李仲飞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奇怪道,“出什么事了?咦?你脸上怎么了?”
“啊?我脸上?”李仲飞摸了摸脸,“没什么啊?”
“你自己去照照。”魏士旭笑着指指湖面。旁边的石铁心更是拍手大笑:“大花猫……大花猫……抓老鼠的大花猫!”
李仲飞狐疑的走过去对着湖面一照,不由也哈哈大笑。
原来刚才追出来时,只是把唱戏的妆胡乱抹了一把,现在又奔跑了这一路,脸上让汗水弄得像个大花猫似得。
他忙仔细地洗了洗脸,起身挠挠头干笑道:“刚才在戏台那里,柳管家被一个小偷打伤了,还被偷去了随身携带的柳府的钥匙。”
“有这等事?”魏士旭听说一愣,“柳顺伤的重不重?”
“伤到了肩膀,应该没大问题。我是一路追着那小偷到这里的,不料还是被他逃脱了。”李仲飞叹了口气。
魏士旭仔细想了想,然后又摇摇头,“我没见到有什么可疑之人。那人应该没跑向这边。不过……不过现下一事却万分紧急。”
“何事?”李仲飞心里一惊。怎么这么多事啊!
“镇里的水源被人下毒了……”还不等魏士旭说完,李仲飞惊得蹦了起来:“什么?下毒?”
“你莫要慌,那毒药分两味,水源中只被下了一味,人服下并无任何反应。”魏士旭摆摆手,“只有和另一味混合后,才可激发毒性。而铁心本就身中异毒,竟生生将水中这一味的毒性催动。”
听他说石铁心中了毒,李仲飞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刚才我去你们家闻到一股腥臭的气味。”
“你去我家了?”魏士旭闻言竟然有些慌张,“你可看到了什么?”
李仲飞以为他误会自己擅闯民宅,忙把吕一凡所托之事讲了一遍,然后说道:“我记得魏大哥你的医术精湛,所以想前去拜访。见家中无人,只是在院外闻到一丝腥臭之气,并没有进去。”
魏士旭忙说道:“是啊,就是因为铁心中了毒,我才带他来镇上的。”
李仲飞扭头看了看一旁的石铁心,却见他除了疯疯癫癫外,并没有中毒的迹象;也没再闻到那种腥臭之气,猜想魏士旭一定有了对策。
果然,魏士旭掏出一个小瓶:“好在我对毒药也略有接触。这是我刚配制出的解药,可化解本镇水中这种奇毒。桃花林乃本镇水源上游,我方才一路走来,将几个取水之处都投入了解药,现下还只剩镇南这河水与湖泊的交汇处了。”
“太好了,这样镇子上的百姓便不会有事了。魏大哥,你可真厉害!”李仲飞满眼都是崇拜,“那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也好。”魏士旭将药瓶递给他,“你到灯廊街西头的桥下,将这瓶解药倒入河里,就算大功告成了。”
“我这就去。”李仲飞接过药瓶急匆匆跑走了。
魏士旭盯着渐渐远去的李仲飞,眼中一丝异样一闪而逝。他扭头看向石铁心,梦呓一般嘀咕着:“明晚……过了明晚你的病就会好了。我……我不会后悔……不会后悔。”
这时一条小船从芦苇荡中划出,魏士旭四下看看,见无人注意,忙拉着石铁心跳上甲板。
小船飞快的驶离岸边,重新消失在了芦苇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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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下毒之人
李仲飞来到桥下,将解药慢慢倒入河水之中,看着赤红的药粉渐渐地被河水稀释,溶解……他的心思却越来越沉重。
镇中水源竟被人下毒,虽说现下已有解药,可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想致全镇百姓与死地?
光天化日袭击柳顺的贼人是否与此有关?柳家与此事有何牵连?莫不是和雪姨所托保护柳忆心一事有关?
“这些事甚是蹊跷,而且隐隐都在针对柳家,我得赶紧赶回柳府,将此事报告给爷爷。”李仲飞将空药瓶丢进河里,向河边停靠着的一只游船挥了挥手:“船大哥,快来载我一程。”
安平镇水路上的买卖都是铁家商会的,这只游船也不例外。船夫见是李仲飞,忙将船划了过来:“李少爷,想去哪玩?”
“不是去玩,带我去柳府。”李仲飞跳上甲板,催促道,“快开船,我有急事。”
“去柳府?好咧!坐稳咯!”船夫用力一撑船篙,游船箭一般驶离岸边。
沿岸各处张灯结彩准备明晚的灯会,可李仲飞总有一些隐隐的不安之感:“柳家究竟有什么宝物,让人如此觊觎?方才戏台外面的盗窃伤人和村中水源投毒之事都非同小可,况且爷爷寿辰在即,得赶紧将这些事情告知他,看看他有什么论断才行。”
不知不觉渡头已在眼前,李仲飞远远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人气冲冲的从商会里走出来,却是吕一凡。
李仲飞急忙让船夫靠岸,他不等游船停稳,飞身跃上渡头,朝吕一凡离开的方向追去,边追边大声喊道:“吕大叔,等等我。”
吕一凡听见喊声,扭头向这边张望,当看到是李仲飞时,脸色立时罩上了一层阴霾。
吕一凡等李仲飞跑近,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将他硬生生扯入一条偏僻的小巷。
李仲飞只觉得吕一凡五指似铁钳一般,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莫名其妙地问道:“吕大叔,你这是为何?”
“我问你!”吕一凡面目狰狞,“你可知下毒之人是谁?”
李仲飞试着挣了几下,最终还是放弃了,他有些郁闷的问道:“你不是去问铁龙了么?怎么又来问我?”
“你小子还敢装糊涂!”吕一凡猛的将李仲飞推开,坚硬的墙壁撞得李仲飞脊背生疼。
吕一凡不依不饶的怒道,“我都知道了,你还想骗我到何时?你敢说你不认识下毒之人?”
李仲飞终于明白了,原来吕一凡是在怀疑他,李仲飞急道:“你怎么会怀疑我?”
“哼,还想抵赖?”吕一凡冷笑一声,“铁老大都告诉我了,他说你和下毒之人有莫大的关系。”
“姓铁的血口喷人!”李仲飞脸色大变,狂吼道,“我今天为了此事东奔西走,而且我还遇到柳管家遭人袭击和镇中水源也被人下了毒,难道这一切都是我干的吗!”
“什么?”吕一凡一怔,忙道,“到底怎么回事?”
李仲飞只得将今日所遇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他越说越觉得委屈,眼中不紧噙满了泪水。
吕一凡却依旧半信半疑,道:“你说与你无关,可敢随我去和铁老大当面对峙?”
“有何不敢!”李仲飞这次没有丝毫犹豫,反而拽着吕一凡跑向商会。
铁龙正在正厅喝茶,见二人急匆匆跑进来,忙放下茶杯问道:“又发生何事,如此慌张?”
“铁……”李仲飞张嘴就要质问,吕一凡却插口道:“仲飞,你好好说话!”
李仲飞狠狠瞪了吕一凡一眼,不过还是耐下性子又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竟有人刺伤柳顺?!”铁龙听罢眉头紧皱,在屋内来回度着步子,良久怅然长叹道:“想不到真会走到今日地步……”
李仲飞发觉铁龙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些事情发生,忍不住大声道:“你既已知道何人下毒,事到如今,你还有何事要瞒我!”
李仲飞如此失礼,铁龙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呵斥他。反而又重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想瞒恐怕也瞒不住了。唉……”
李仲飞见他欲言又止,急的抓耳挠腮,却又不敢催促。好在铁龙只是稍稍停顿,便接着说道:“你可知柳家有什么秘密?”
“我怎么可能知道!”李仲飞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更加迫切想要洗脱自己的嫌疑。
吕一凡也听出另有内情,觉得也许真的误会了李仲飞,不由羞愧万分,悄悄退到了一旁。
“也是该告诉你一些事情的时候了。”铁龙看了李仲飞一眼,缓缓说道:“想那柳家自太祖皇帝以来,世代守护着天下至宝——翻天印的秘密。”
“翻天印?”吕一凡本想找把椅子坐下,这时忍不住又凑了过来。
铁龙点点头道:“本来知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可是近来,江湖上突然传出翻天印即将现世的消息,越来越多的江湖人士出现在镇上。就连此次前来柳家祝寿的人,谁敢说没有人心怀鬼胎?”
“翻天印?那是什么?”李仲飞却听得一头雾水。
“翻天印的事老夫也知之甚少,以后有机会你还是问问你雪姨吧。”铁龙微微摇摇头,“关键是眼下风波迭起,恐怕这安平镇将不再平安了……”
吕一凡听了不住点头,李仲飞却顾不得那什么翻天印,他只关心洗脱嫌疑,急声问道:“那为何你对吕大叔讲,我与下毒之人有关系?你这不是要陷我与不义么!”
“你难道真的不知?”铁龙闻言,一双虎目死死盯住李仲飞,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我知道什么?”李仲飞被他盯得发毛,惴惴地说道,“我能知道什么?”
铁龙又看了李仲飞两眼,扭脸对吕一凡说道:“无论仲飞知不知情,他与下毒之人的瓜葛却是真真切切。”
吕一凡此刻也充满了好奇,道:“还请铁老大能详细讲来,如若仲飞真的……”
“错不了,”铁龙轻咳一声,缓缓说道:“此毒乃一味西域草药和一种蜥蜴毒囊所炼,两味混合方可令人筋脉脆弱、神志不清,对习武之人更有消其内力,错其经脉之效。”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沉声道“而此种毒药,江湖上只有一个人会有,那便是仲飞父母的好友……宗天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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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你说我信
宗天海!
李仲飞听到这个名字,只感觉如同五雷轰顶。
铁龙拍拍李仲飞的肩膀,叹道:“当年,自从你父母最后那一战,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宗天海,直到……老夫见你的内功和他如出一辙。”
李仲飞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是说老伯?老伯就是下毒之人?绝,绝不可能!老伯是真侠士,怎会干下毒这等歹毒之事!”
“他若真是真侠士!那当年你父母便……”铁龙目光中满是鄙夷之色,“老夫看你如此,想必真不知情,罢了!老夫只希望你莫要再和那人接触,否则你也将步入歧途,为天下人所不耻。”
李仲飞听到这一番话,好似晴天霹雳。他满脑子都是宗天海的身影,再也无心与铁龙理论,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
吕一凡刚想去追,却被铁龙一把拦下。
吕一凡急道:“铁老大,既然仲飞熟识下毒之人,为何放他离去。如果跟着他,也许能找到元凶。”
“找到又能如何?”铁龙无奈的摇摇头,“那人武功之高,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铁老大,那宗天海到底是什么人?”吕一凡深知铁龙武功,见他如此忌惮,也不再坚持。
铁龙慢慢走到桌边,长长叹了口气。
阳光昏暗,一团乌云渐渐笼罩过来。
李仲飞失魂落魄的走出商会,泪水在他脸颊无声的滑落。
“铁龙竟说镇子水源中的奇毒是老伯所有,我不能凭一家之言就下定论!我得去找老伯问问究竟怎么一回事。”他不知不觉竟走到镇口,看着远处的桃花林,暗自一咬牙,“我绝不信铁龙所说,对!我现在就去找老伯问个明白!”
一路狂奔,李仲飞来到宗天海隐居的小屋旁,竟然看见宗天海就站在木屋外。
宗天海好像从上次和李仲飞分别后,就一直站在那里似得,一样的姿势、一样的衣着、一样压的低低的大斗笠。
“老伯……”李仲飞站在宗天海身后,深深一揖,“晚辈正在找您,没想到真在这里见到了。”
“我已知道你会来找我。”宗天海回过头,面目被斗笠掩盖着,让人无法看清他此时的神情。
“老伯已知道我会来?那好,那我就直说了。”李仲飞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今日镇中水源被人下毒,是由一种西域草药与蜥蜴毒囊混合而成的奇毒。老伯,我想知道水中之毒可是你所下?”
宗天海听罢良久不语,李仲飞盯着那压得低低的斗笠边缘,希望能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些许答案。
“哈哈哈哈……”忽然,宗天海仰天大笑起来。惊得林中一阵嘈杂,一群飞鸟慌乱的四下逃窜。
李仲飞此刻却无比镇定,他静静地看着大笑的宗天海,没有说话。只因他已发现宗天海的笑声虽大,双眼中却毫无笑意,反倒充满了沧桑和无奈。
所以,他在等待,等待宗天海的答案。他也相信,宗天海会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过了许久,宗天海止住笑声,语气中透着刺骨寒意:“铁龙告诉你的?”
李仲飞默默地点点头。
“他终是沉不住气了!”宗天海冷哼一声,双眼充满暴虐之色,一股凌烈地杀气袭向四周。他盯着李仲飞双眼喝道:“我若说水中之毒并非我所下,你信还是不信?”
李仲飞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的大声回道:“你说,我便信。”
宗天海愣住了,周身冲天杀气顿时消散。刹那间,他彷佛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孤独落寞的普通人。
他叹了口气,声音也变得有些嘶哑:“你不愧是他们的儿子。当年那一战之后,我不知所踪,是因为侥幸被人所救,一直隐姓埋名,想寻你下落。”
他仰起头,想笑,却眉头紧锁:“我知道武林人士疑我诟我,所以隐藏身份至今,可是总算是看着你长大,却不想竟是今日境况下,才与你道明这一切。”
“这么多年,老伯授业之恩,我绝不敢忘。我也绝不会以江湖偏见诟病您!”李仲飞看着面前这个人,这个默默照顾了他许多年的人,他的眼睛湿润了。
“哈哈。”宗天海哈哈一笑,一扫刚才落寞之色,“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执拗。以为正便是正,邪定是邪。”
“我宗天海一辈子随性而行,只求对得起本心,不求万人称颂!”宗天海笑着拍拍胸脯,“那味毒药确是我不慎遗失,若真是我所为,我也定不会遮掩!”
“我就知道!”李仲飞高兴的蹦了起来。
宗天海摆摆手道:“当年任碧雪将你安置在此,你可知道你的父母也曾在这呆过很长时间。你出生时,他们还曾替你批命,将结果刻在镇口石碑上。”
李仲飞此刻知道下毒之人并非宗天海,心情大好。忽又得知自己父母的消息,再也呆不住了:“镇口的石碑?多谢前辈!请恕晚辈告辞!”
“等等!”宗天海忽然叫住了他,“仲飞,你要当心那姓魏的。”
李仲飞听出他好像是在说魏士旭,忙道:“魏大哥?他怎么了?”
宗天海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放弃了:“没……没什么。你去吧,有什么事我会处理。”
“是,老伯,我走啦。”李仲飞没有多想,撒腿跑了。
宗天海看着李仲飞一溜烟地跑没影了,苦笑着摇摇头:“唉,他和你一模一样,你若在此,定会开心。”
“在安平镇生活多年,第一次知道,原来此地还有父母留下的只言片语。”李仲飞越发急迫起来,飞奔着赶往镇口石碑处,想看看父母留下了什么。
石碑就立在镇口的桥边,这么多年来来往往,哪想得到这上面竟然留有如此重要的信息。
李仲飞轻轻地抚摸着石碑上的字迹,泪水已挂满了脸庞。
石碑上的字迹已然模糊不清,隐约只可以分辨出结尾的一首诗……
太白夜观星,浊气归三清。
天马振长翼,龙宫摘紫缨。
“爹爹、娘亲,我虽并不明白这诗中含义,却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感觉到,您二老一直在我身边。”李仲飞跌坐在地上,脸紧紧贴着石碑,手指一遍遍从那些字迹上划过……
一遍遍……一遍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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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水匪劫船
皓月西去、旭日东升。
一望无际的洞庭湖泊在红日的映照下波光粼粼。
一艘商船在碧绿的湖面上飞速前进,主帆之上绣着一个巨大的三爪金龙,这正是铁家水路商会的标志。
狰狞的龙头在彰显自己辉煌历史的同时,也警告着沿途的水匪宵小,这艘商船不是轻易能骚扰的。
甲板之上,一名精壮的汉子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不时冲瞭望塔上的船员喊着什么。
“彭舵主,起这么早啊。”精壮汉子身后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他回过头,冲来人笑了笑,“是人英啊,你也起来了。”
铁人英端着两碗茶水走过来,递给他一碗:“我在舱内没看到你,听伙计们说你在甲板上,就上来看看。该吃早饭了,不如我在这里盯会,你回去休息一下。”
“一会吧。”彭舵主接过茶水,却没有喝,“前面快到无名岛的水域了,还是小心些好。”
“你原来是在担心岛上那伙水贼啊?”铁人英撇撇嘴,满脸不屑,“只是一股小毛贼罢了,他们可没胆子动咱们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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