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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琼瑶之降龙系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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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惆怅和感叹……
可如今呢……
她坐在她的牛车上笑,却不知该去哪儿了。
她如今已是个‘死人’。娘家自然不能再去。可是,天下之大,她能去哪儿呢?
眺望紫禁城的方向,她曾以为那是个牢笼,可如今出来了,她才想起:原来,那里虽然是个牢笼,却也足以让她一生衣食无忧。
现在,她终于自由了,可天下之大,她又能去哪里?
兜兜转转竟又来了柴达府,却见着所有下人都愁容满面。
她有些疑惑,却见那柴达冲了出来,照着她就是两耳光:“贱妇!你怎么不去死!”
她疑惑,却见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充满了杀意……
…………
乾隆十三年。
启祥宫中。
伺书正在伶俐学舌:“却说那新月格格如今和那叫什么海的将军如今竟是日日相对生厌,不知在街坊闹了多少笑话。一个只打骂赌博,另一个只会哭喊。啧,这便是那几年闹的真爱呢!可怜他他拉老夫人,竟是生生被他们两个给饿死了!”
雅娴刚刚绣好一朵芍药,她笑:“你又知道了?”
容嬷嬷笑道:“这些都传遍了,无人不知晓的。只可惜那家的姑娘了,说来,那家原先的福晋却是和夫人同姓。”
她口中的夫人却是雅娴的额娘瓜尔佳氏了。
“那家姑娘怎么了?”雅娴听闻居然也是姓瓜尔佳的,便问了句。
“听说初时跟着那男人呢,只是被饿惨了……那两人,天天便是打骂哭泣过日。幸而她额娘还算疼她,又接了回外公家。不过那姑娘名声却是败坏了。竟无人敢娶,不仅如此,还生生地连累了哥哥娶不到媳妇。那姑娘倒也血性,去年竟偷跑到了姑子庙,把头发绞了……”
伺书这话一出口,引来一片惋惜。
雅娴也摇了摇头:“可见一子行错,满盘落索。”
“你们都在感叹什么呢?”乾隆人未至,声先来。
他这几年喜欢上了不经通报便进这启祥宫,是故这一屋子人竟都习惯了。
利落的行礼问安,并不见有人惊讶的。
乾隆挥手屏退了众人,自己落座在雅娴对面,就着她的手去看那朵芍药:“越发好看了,你们在说什么呢?朕听你唉声叹气的。”
雅娴并不瞒他,只将之前说的努达海一家的事说了出来。
“这倒也罢了,只是裕太妃……”乾隆听了便道。
“裕太妃如何了?”雅娴追问。
“前些儿,老五买了那个龙源楼,请朕过去吃饭,竟是打眼瞧见了街上有一对乞丐。那乞婆子竟与裕太妃仿佛……”
雅娴心便沉了下去:“原是臣妾的不是,臣妾当年只想着看场闹剧,却害苦了和亲王。”
乾隆便摇头:“老五,哎。”
他的额娘不是好人,但比起裕太妃对弘昼来,太后却对他真是没得说的。
“对了,皇额娘准备从五台山回来了。”乾隆突然道。
自从二年太后说被先皇托梦后,便一直要去五台山礼佛,却因病不能成行。三年年中,这病一好便是去了。不过,每年是定要回来一次的。
雅娴强打起精神问了句:“何时?”
乾隆道:“下个月了。”
他看着雅娴闷闷不乐的神情,只能不断扯出新的话题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最终却收效甚微,无奈之下,他只好道:“不如明日朕带你出宫去看看老五新买的酒楼?”
这下终于有了成效。雅娴抬起头来,只道了句:“会不会不妥?”
乾隆见她终于有了表情,忙道:“有朕在,怎会不妥?只是若被人知觉了,终是不太好,明儿,你最好还是换套衣裳,朕看你的大丫鬟伺书伶俐的很,你可以让她……”
…………
第二日,乾隆果真带了雅娴出门。
雅娴低着头,装成个太监模样,跟着乾隆出去了。
两人直接去了和亲王府,让人置办了套汉人女子的服饰,换了上来。
她这是两辈子第一回做汉人女子打扮,不仅换了衣服,还重梳了头。这头却不是寻常的大拉翅,而是她只在画上头见过的坠马髻。
一袭月白色的汉服,耳畔是水滴状的蓝色玉髓,同那衣服一般的色系。松松挽就的坠马髻上斜插着一只金步摇。
不需要上妆,便是看呆了那伺候她更衣梳头的丫鬟:“姑娘真好看!”
雅娴看镜中的自己,或许是因为服饰的缘故,少了几分英气和爽朗,多出了几分女子的柔美和飘逸灵动。
她只看了一眼,便不看了。
拒绝了上妆,侍女打起了帘子,让她出去。
外头是正在闲聊的乾隆和弘昼。
两个男人看她的瞬时,便呆了眼,直到下人重上了杯茶,才恍然清明。
弘昼低头,掩下心头的一丝痛楚。乾隆起身,挽住她的手臂:“不错!国服和汉装各有千秋,看来娴儿即使是在汉人中,也能轻松夺个第一美人的头衔。”
“多谢爷赞赏。”雅娴道,“可以走了吗?”
弘昼却使人进上一顶带着薄纱斗笠,乾隆便称赞他‘果然细心周到’。他给雅娴戴了,三人方相携离去……
…………
乾隆和雅娴离了宫,却是无人知晓。
富察氏自从高氏薨后,也沉寂了许多,宫权也一直被乾隆交给了娴妃。直到十一年生下皇七子永琮方才又重掌了宫权。不得不说,或许太后那么迷恋五台山,也是因为宫里头掌权的,是她最讨厌的孝敬皇后的侄女儿。
可她又能怎样?这宫里头,除了娴妃外,其余最高也只是个嫔。她是想抬举几个上妃位不假,可乾隆就是不松口。无奈之下,也只好眼不见心不烦了。
富察氏虽是重掌了宫权,但需要真正的重新掌握后宫,却仍需一段时日。如今,她的耳目却还不够,否则也不至于,乾隆和娴妃都离宫了,她却是半点儿风吹草动也收不到了。
“去请皇上了吗?”富察氏问。
福儿便为难地摇头:“娘娘,却是没见着。”
“这可如何是好?”富察氏便急了,“这里头新得了新鲜的痘痂,却不能再拖了。福儿你去养心殿守着,一定要见到皇上!这痘痂只有时日之间才能用,那孩子比永琮还小呢。却是好了,这痘痂不可多得啊!”
林嬷嬷低声宽慰富察氏,福儿便行了礼,匆匆去了。
怨不得富察氏如此心急。
她头一个儿子便是折在了这天花上头,这一个,却是她的眼珠子,心尖子,半点儿差错也不能出了。前头的那个她舍不得冒险,硬是拖延种痘的时间,结果却……
如今,她还是不放心将找痘种的事儿扔给太医,生怕太医被人收买,拿了不熟的痘种,或是毒性太强的来给永综使。便早早儿嘱了人找年龄小的男童,熬过去后身上的痘痂,并且固执的认为,那孩子年龄越小,身子越弱的越好……因那样弱小的孩子都能活下来,她的永琮定也会的!
只是要按她的要求来,这难度系数未免太大。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却是从河北找到的,送过来已经离痘种熟落快8天了。
这痘种却是要求在10日内的,方有效。
她不清楚路上会不会耽搁,故而不报给乾隆知晓,如今痘种到了,只待种痘。她却怎样也找不到乾隆人了……
…………
宫外头的乾隆并不知晓宫里富察氏的焦急。
三人路过这京城的繁华,步行往龙源楼而去。
乾隆一直在留意雅娴,他原以为她会为这沿路的摊贩上民间的奇巧之物欣喜。却见她一步不乱,稳步跟随。
他便有些忐忑:难道她不欢喜?
其实,雅娴是欢喜的。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生百态,从未见过这样多的奇巧之物:那边捏面人儿的,捏的栩栩如生;这边卖拨浪鼓,风车的。那玩意做的童趣十足;还有卖扇子,胭脂水粉,卖古书,卖烧饼和糖炒栗子的……
只是,她虽然心动,却仍很好的克制了自己:无论是哪一世,她所受的教导,永远在告诉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她有些贪婪地看着这沿途陌生的风景。竟有些希望,这条路永无止境……
“你这脏婆子!还不快滚!”
“打死你!打死你!”
“啊……啊……好舒服!多打几下……这边也要……好舒服!啊!啊!”
“快来快来!疯子喜欢被人打哦!”
前头人群围成一团,隐约呼声传来。雅娴方从遐想中惊醒。
乾隆转头,抓了她的手,低头在她耳畔轻言:“我们上去看看,你跟牢了我!”
她点头,却突然发现一道熟悉的目光,抬头朝那目光的源头看去,却见弘昼仓惶的低头避开了她的眼。
她来不及疑惑,便被弘昼和乾隆护住,挤进了人群。
人群竟是如此拥挤!
她刚刚感叹了一半,却被眼前的一幕震住:那人群中,竟是有一男一女两个乞丐。女的蓬头垢面,正被人撵到那男的跟前去。她却小心地避开了,胡乱抹脸的瞬间,却露出一张令雅娴觉得有些熟悉的苍老面孔。
她忍不住看向弘昼,见他牙关紧咬,脸色铁青。
那男乞丐,却正在被人拳打脚踢,奇怪的是,他竟是带了丝媚意,一个劲地□□叫人打的更用力些,仿佛那不是在挨打,而是在享受什么……
她瞬时便明了:这便是裕太妃的爱人了。
原来,裕太妃便是为了这样的一个男人舍弃了自己的儿子。
她也是一个母亲,上辈子……
她抽出了手,走到弘昼跟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别难过。”
弘昼抬头,吃惊地看着她。
她看见,他眼圈都有些红了,她便更是心软:“别难过,不想看便不要看了。我们走罢。”
乾隆看着自己的女人抽了手,撇下自己,去和自己的弟弟说话,还对弟弟动手动脚的。心头便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他有点堵,又有点发酸地看着那两个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的人。
然后便看着那两个人,竟一起出去了!挤出去了!!!
他们竟然都没有叫他!!!!
乾隆心酸不已地跟着挤了出去,瞧着他们两个在前头说话,就是不走上去。直到雅娴转头往后头打量,他才慢吞吞的走了过去:“你可算记起把朕丢下了!”
这一张口,就连乾隆自己也傻了:他明明想说的轻描淡写一点,让她自己醒悟的!怎么一张口,就像个怨妇似得!
乾隆这般一想,自己竟先傻了……
…………
这诡异的气氛便持续了一路。
乾隆坐在龙源楼上看着对面的弘昼:‘他竟然长的不错,只比我差一点儿,还比我小,又会讨女孩子喜欢,还是个王爷,还和娴儿是一起长大的,他们一定有很多共同语言……’
这厮只顾着打量弘昼,只顾着吃醋,倒忘了:弘昼与他一年,弘昼是王爷,他还是皇帝,他也勉强算是和雅娴一起长大的,还去过她的抓周礼呢!不过,至于第一点么,咳咳,在长相上头,大多数的女人,都会觉得弘昼长的更合她们的标准吧……
雅娴只觉得乾隆有些奇怪,上了菜也不吃,只顾盯着弘昼看。不过么,一来乾隆并没有什么龙阳之好,二来她素日里见惯他的抽风行为了。
因此,她吃的相当自在。并无半分不适……
这一顿吃完,也只有雅娴一个人吃饱了。
三人听了会儿说书的讲故事,讲的是:‘不知是哪朝哪代了,竟有个姓怒的大将军,承蒙皇恩出去救人,竟勾搭上了个王爷的女儿。这女儿春心动了……’
正讲到‘王爷的女儿游街被骂’的事呢,乾隆冷不防见雅娴唇角绽开一抹笑来。他看了眼雅娴对面坐着的弘昼,便心头酸涩难忍:‘她这是在冲对面的弘昼笑?’
他只这般想了一回,便气地起身:“走了,天色不早了!”
雅娴听故事听得正欢乐呢,却被他打断。不过谁让人家是皇帝?
她立刻跟随起身。却被乾隆一把抓到了跟前,如同个连体婴似得,被带出去了。
…………
两人换了服饰,吴书来早就在王府备好马车了。
他在外头驾车,两个人便坐在车里发呆。
乾隆过了半晌,方低低的问:“朕是不是不够俊美?”
雅娴正在歇息呢,被他这句话惊住:‘这位爷又抽了吧?’
她还未回答,便听乾隆恶狠狠地道:“不许看别的男人!”
她更疑惑,却听他问:“听到没有?要看,看朕便够了!”
她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不过他这样说,她应了便是了。反正这宫里头,除了女人便是太监,除了他,也实在没有旁的男人可以看。
得到了雅娴的回复,乾隆终于舒服了点儿,可心头的不爽,却丝毫没有减弱……
…………
福儿跪在养心殿外老半天了,才终于见到乾隆带着吴书来和一个脸生的小太监走来。
她便拼命磕头:“皇上,皇后有重要的事情求见!”
乾隆心情正不爽呢:“今日公务繁忙,明日再说!”
福儿却是知道痘痂之事的,也明白这事儿拖不得,便死命磕头:“皇上,皇上,这事儿关系着七阿哥呢!”
乾隆嗤笑一声:“永琮不是好好的?”
福儿急了:“皇后娘娘请求给七阿哥种痘!”
这事儿却不是开玩笑的!
乾隆立刻提起精神:“胡闹!”
他转身,立刻朝长春宫去了。
雅娴无奈,只得同吴书来一道跟了过去……
…………
富察氏终于等来了乾隆,她想屏退众人同乾隆道出实情,却被乾隆制止:“此乃朕的心腹之人,不必避讳。”
富察氏无奈,只得跪着将自己找豆痂之事,一一细细道来。
她这一番话,落入雅娴耳中只觉得理所当然,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落入乾隆耳中,却成了十足的小家子气。
乾隆这个人很是感性。爱一个人时,就连这个人当众抠脚都觉得这是率性真诚。可是讨厌一个人时,哪怕她做的再对,他都能立刻找出一个不对的理由去反驳那人做的一切。
不过,他再觉得富察氏小家子气,也知道不能用儿子的身体开玩笑。当下便皱着眉头应了。
富察氏立刻准备打点永琮身旁伺候的人。将早已准备好的崭新被褥等一齐挪进了长春宫的偏殿。找了太医,禁了宫殿,当夜便为永琮种了痘……
…………
当夜乾隆又宿在了启祥宫。
自从太后去了五台山,启祥宫伺寝的次数便稳居了后宫之首。
旁的人一边艳羡雅娴的受宠。一边埋汰她至今没有身孕,是个福薄的。却不知,雅娴并不想这么早怀孕,宫里头虽然11阿哥也比上一辈子提早出来了。但她却始终想等着,等到上辈子永璂出生的时候,再让永璂出来。
只是,她的想法,却是失策了……
一道鲜鱼烩端了上来,她立刻捂鼻干呕起来。
乾隆吓了一跳,连连呼喊传太医,又亲自为她拍背。她干呕着,心头估算了下日子,便是有了谱。却不免疑惑,便在心里细问:“系统君,我若是如今便有了孕,那还是我的小十二吗?”
系统君道【是】又保证了的确是上辈子那个时,她才终于放了心。痛快的吐了出来,眼见着乾隆龙袍和龙靴上溅了不少污物,竟有种莫名的爽快。
乾隆倒像是忘了自己有洁癖似得,一直到了御医来了,还不肯放手。
太医见这情况,先是唬了一跳,待细问了旁边焦急不已的容嬷嬷后,心头便是有了谱。
他伸手号脉,微一沉吟,心头更是大定。
掀袍下拜,他便喊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有喜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说话算话的揣了包子。
你们快来表扬我!
第80章 春睡海棠
如今后宫中所有的眼睛都是牢牢盯禁了启祥宫的,就连身为嫡子的七阿哥种痘都不能完全转移了她们的注意力。
这不,启祥宫一召唤太医,各宫的女人便立刻屏息密切关注。
于是,各宫的仆人均‘有事’经过启祥宫,路过次数多了,便见了里头下人一脸的喜气洋洋。再见了太医院那头送药来的童子,一打听,便立刻冲回去给自己的主子报告‘娴妃娘娘有孕了!’
这消息传到各宫,女人们均是一脸嫉恨,继而又转喜:娴妃,你有了身孕,便不能继续霸占皇上了吧?
其实,雅娴还真就没想过要霸占乾隆,不仅没有,若不是为了生孩子,她估计连沾他身都不愿。
所以说啊:甲之砒霜,乙之蜜糖。
富察氏那处正在礼佛为永琮祈福,听了这消息,心头也是揣揣难安。福儿多嘴道了句:“没有孕时,便如此得宠,不知若是生了个阿哥,又会如何……”
林嬷嬷斥责了她,富察氏心头却落了阴影:她这几年,已经不得乾隆看中了,就连行房,也只是例行公事。她阿玛致任了,娘家兄弟又都不是什么重要的官职,反观娴妃,却……
再跪下来,除了为永琮祈福,她心头难免默念了几句:‘求佛祖保佑,娴妃这胎是个粉妆玉砌的小格格。’
…………
有孕乃大喜之事,但乾隆不知又想到了些什么,那多疑之心却立刻便发作了。当即便说了‘不必再去给皇后请安’这话,却被雅娴立刻止住:“下个月,皇额娘就要回来了,她却是极重视规矩的。”
这话水分很大,太后重视规矩?其实,她是极为重视……不让娴妃这个讨厌的女人越矩吧。
乾隆细细一想,便想到了头几年他把宫权给了雅娴,又想拿凤印时,被太后死死劝住的情景。不得不承认,他这个皇帝在厉害,也必须要给太后面子。
这样一想,他又后悔:“真不该把宫权……”
“那宫权本就不该是臣妾的,皇后姐姐手持凤印,宫权。天经地义。”雅娴冷冷打断,这事儿她心头也有气,本就不想拿宫权,若是再拿了凤印,那和上辈子的令妃所为又有何不同?
她便是因为乾隆脑抽,把宫权强硬给了她几年的事情,如今总觉得那富察氏是自己,自己是令妃。这般的错乱关系,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她撺掇了乾隆好几年,才终于把宫权还给了富察氏。引得乾隆更加感动信任。却丝毫不知,她只不过是被自己的小心思刺激大发了!
人在什么位置上,便该做什么样的事情!一个小小的妃子竟越过了皇后,掌了宫权。她怎样都不能接受。哪怕,这妃子便是她自己!
反正她又不求回到后位上,只要三个孩子能回来。她这一生便无憾了。
反正这辈子和上辈子发生的事情已截然不同:高氏一开始便被封了副后;富察氏竟不如上辈子得宠;凭空冒出三个异姓王;端王的女儿是个脑抽;就连十二也提前到了肚子里……
那么,便让富察氏牢牢把住皇后这个位置吧。她不要,上辈子已经为了这个位置牺牲了太多太多……
她这一寻思,又出了神,呆呆愣楞的,乾隆一看,以为她是初怀孕太过惊喜。便也笑了。
白日里那些莫名其妙的飞醋,现在却是终于没了。
他寻思一番,命了容嬷嬷和伺书‘护好你家主子,待阿哥出来了,朕重重有赏’,然后便让人都下去。
他自己靠过去,将她纳入怀中,轻轻摩挲她的脸庞,心头百感交集,过了半晌,他双手护住了她的小腹,声音有些沙哑:“真好。”
然后,他便听到怀中女人问:“皇上,若这胎是个阿哥,是叫什么名字?”
雅娴是突然想到的:乾隆同上辈子一般,将古玉六器,名称早已分给了前头的阿哥们。而上辈子的永璂,是她成为继后时才诞下的,故身份尊贵,也是个嫡子。才名了:璂。
《穆天子传》中道:璂琪,玉属也。
《周礼·弁师》道:会五采玉璂。(注:注:“綦结也。皮弁之缝。每贯结五采玉十二以为饰。谓之綦。”)
永璂,璂虽比不得那六器的好名,却是上辈子叫惯了的。她不想变。
乾隆被她一问,当下也有些微楞:他通常都是待儿子周岁过了时,才赐名的……
不过,雅娴既然这般问了,他当下也有了兴致。
起身往里走,那里头是雅娴练字的地方。
雅娴便跟了进去,兑水磨墨。
乾隆提笔,微一沉吟,便写出:珏玧玦玮帕吮剩抗沛担运溃骸半薜亩佣际且杂褡雒f刀憧凑饧父鲎郑虹迥撕显谝黄鸬牧娇橛裰猓猾j古同“璊”。是贵族冠冕两旁玉;玦乃玉扳指的意思,因朕手中,永远只会带着一枚玦,乃珍宝;玮不必说,乃美好的玉;彩怯衩9庞窳魉闶裁矗侩薅腊逵氆i两字。你看啊,这珏乃你我合在一起的意思,这玦是朕手心宝……娴儿,你可欢喜?”
雅娴……一点都不欢喜!
原来,这便是乾隆内心藏着的最好两字?!上辈子他并未将这两字给任何儿子!而这一世,却摊开在她面前道:这便是朕最珍爱的两字!
那璂字呢?连古玉六器都不如的‘璂’字呢?
雅娴克制住自己的滔天恨意,只笑:“臣妾却喜欢‘璂’字。”
乾隆便皱了眉:“不是好字,你道‘璂’是什么?那不过是缝合皮甲时候用的碎玉罢了。你女人家不懂,那字配不上咱们的小阿哥。”
雅娴便想大笑,她忍住又道:“那‘璟’呢?”
乾隆皱眉:“还不如‘瑜’,瑜乃美玉,‘璟’不过指玉的光泽。”
雅娴心头咬牙切齿:‘于是呢?我的两个儿子,一个是缝合衣服的碎玉,一个是只有玉的光泽。哈哈哈,真是,好讽刺!’
她这头落了泪,唬的乾隆连忙上前安慰:“莫急,莫急,你女人家,学问不好是……”
雅娴挣脱了他的怀抱,只看着他,重重道:“这个阿哥,叫永璂,只能叫永璂。”
乾隆还想申辩,为自己的儿子争取一个寓意更好的名字。却见雅娴别过头去,再不理他……
…………
乾隆一夜未眠,他不知道为何,雅娴却是拒绝了他的好名字,执意要为未出生的阿哥取名叫‘永璂’。他是对她腹中的孩子寄予了极高重望的,可她却坚决不要他藏在心头不舍得给别的孩子用的名字。
乾隆翻了个身,叹了口气,却见了她姣好的睡颜。
他叹息:罢了,罢了。一个名字而已,她既然不喜欢,便罢了吧。总之,那孩子他会亲自教导……
如此一想,他便松了口气,伸手拥住她,继而沉沉睡去……
…………
富察氏让人传令到各宫,却是罢了请安这条。
她日日吃斋念佛,只求儿子平安出来。
偏殿传出的消息令她很是欣慰:痘种落下了,如今开始发出,只待发的饱满……
她心头便更定,日日只恨不得跪死在佛前……
又几日,偏殿突然人心惶惶。一太监扯了个小丫头出来跪求觐见。富察氏让林嬷嬷去见了那两人。林嬷嬷一回来,便重新洗漱了,换了衣服。见了她便磕头:“娘娘,那丫头鬼迷心窍,居然为了散药味开了窗户,又忘了闭上,永琮阿哥竟……竟是高热了!”
富察氏原本的笑意尽数不见,她起身,便栽倒在地。
再次醒转,便口口声声,叫太医来。也不顾这消毒之事,不待太医换了装束,便发问:“七阿哥如今可大安了?”
那太医惶惶,汗流浃背。
富察氏命人将那丫头暂且严加看管起来,又命了林嬷嬷和福儿去偏殿伺候。
到第十日时,还用了当年林太医从启祥宫中得来的药方。
第十二日,听说永综烧的越发迷糊。她终于不顾规矩,换了衣服,冲入了偏殿。
那床上躺着的三岁(虚岁)男童,满脸红透,他不安地呓语,在床上扭动,一身都是天花痘。富察氏便看得痛哭起来。
她再也顾不得脸面,一回了长春宫,便立刻洗漱换衣,坐了步撵往启祥宫而来……
…………
雅娴却是在安胎。
乾隆仿佛傻了般,前几日捏着本《孟子》急匆匆进来,一进来,便观看她的肚子,对着那还未明显凸起的部位,急得瞪了眼:“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朕不该带你出宫的!”
雅娴便去看他手中的书,翻开的地方,正是那句:‘目不识恶色,耳不听恶声’。她心头便有些明了,果然听那乾隆急道:“那裕太妃和疯了的男人不必说,是恶色了,酒楼里头说书的也不是好东西,净说些不堪入目的段子……”
他这一通好数落,完了之后,便定了:“从即日起,朕要把这孩子的观念给扭转回来!今日,便好好的通读这《孟子》吧!”
于是,这位蠢阿玛,在雅娴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撇下了一桌案的折子不看,拿了本《孟子》,用满语循循教导起肚子里头的儿子来……
她这位额娘,只能歪在贵妃榻上,认真听着……
在睡熟之前,她还听到乾隆问:“你听懂了吗?接下来,皇阿玛要给你讲《滕文公》……”
‘他又抽了’,落入黑甜的梦乡前,她如是想道……
…………
富察氏到了启祥宫方知是不让进的。
她看了眼守在门口的吴书来,心头便堵的慌:她的儿子,现在生死线上挣扎。而这头呢……
娴妃,果然是极得圣宠!
富察氏便不再多言,只是掀了袍子,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直直的跪了下去……
在这一刻,她不是什么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皇后,她只不过是一个担忧着自己儿子的普通母亲罢了……
雅娴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点上了蜡烛。
乾隆仿佛口不会干似得,竟还在问:“你可是听懂了?这段话的意思是……”
‘真难为他一个人玩的这么开心!’雅娴便想到了这句话。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啰嗦的皇帝!】系统君无奈的声音出现在脑海。
【加1!简直太唠叨了!亲,你是睡着了不知道,我们听得都快晕倒吐血了!】调皮的声音也从脑海中蹦跶了出来。
“哦,你们有血可吐?”雅娴下意识问道。
换来的是一阵沉默。
【'哭泣'哭泣'亲变得一点都不可爱了!这一定是我的错觉!】雅娴没理会哭泣的系统君,只是看了看拿着书还在滔滔不绝的乾隆:“皇阿玛现在要教你蒙语,你要听好……”
‘他果然是没救了!’雅娴想着,便睁开了眼:“皇上,您要喝水吗?”
乾隆被她这句话感动了:‘她竟然会关心朕渴不渴,太感人了!’
所以说,这就是所谓的贱男人吗?因为从来没关心过,所以如今一句普普通通的客套话,也能让他如此感动?
乾隆一脸感动的自己取了杯冷茶,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一口口喝了。
雅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皇上,臣妾也有些渴了。”
“啊!渴了!”乾隆警觉地放下杯子,“吴书来,上热茶来!”
吴书来在外头站了老久,旁边又跪了个皇后,故而,他只能一动不动站好。站的久了,便失去了知觉,总觉得自己天生就是根柱子了。
如今,听到乾隆里头喊他,第一反应却是:‘吴书来是谁?好耳熟的样子……’
继而仿佛被人按了一下的跳蛙,蹦了起来:“嗻!”
转身便要去找茶壶,却一头撞在了同样急急忙忙转身的容嬷嬷身上。容嬷嬷乃奶嬷嬷出身,那胸前,端的是波涛汹涌……
来不及感叹自己究竟是占了别人的便宜还是被别人占了便宜。吴书来便冲了过去……
富察氏哪里跪过这么久?她膝盖早已失去知觉了,不过听了乾隆的声音,又打起了精神。
…………
雅娴一脸黑线的就着乾隆的手喝了那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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