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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哭-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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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当初他对马荆棘说“你很快就要走”一样,对于他们所处的时代,他虽然不够了解,却也并不陌生。
据说,白家的上上任家主,也就是十五公子的曾祖父,曾经受重伤消失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起初大家都以为他死了,可就在大家四处寻找的时候,他又奇迹般的回到家中。
关于那次失踪,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见闻都书写在卷宗中,只有继任家主的人才能看到其中的内容。
“他说他去了一个地方,那里的女子都穿着露出大片肌肤的衣裳,男子也不留头发,有奇怪的法器可以像传音符一样通话,还有一些奇怪的法器可以载着很多人在天上飞,在地上跑,比马车要快得多……”
十五公子说到这里的时候,马荆棘已经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总算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也能威风一把了。
“这个……这不是法器啦,是通讯工具和交通工具,是我们那个时代人人都会用的东西……”她好不容易止住笑,问道:“因为你的曾祖父到未来旅行过,所以你见到我才不觉得惊讶,而且认为我们会很快回去?”
十五公子叹了口气:“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当初马姑娘从天而降落在本公子怀中,本公子永生难忘……”
“喂!”
马荆棘突然心里一动,又问道:“你曾祖父去的时代是哪一年?”
十五公子皱了皱眉,回想道:“那是个很奇怪的纪年方式,没有皇上,也没有年号,只有一个数字……根据记载,应该是二零一零,马姑娘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
马荆棘顿时紧张起来,急道:“那……那卷宗里有没有提过,那个年代有没有继承月哭的人?”
白初一一愣,明白了她的意图,眼中闪过一道微微的光芒,心情有些矛盾。
十五公子想了想,道:“应该是有的,因为曾祖父说,到了那里,他的月哭之力就用不出来了,那就是说同时代应该还有……”
“太好了啊啊啊!”不等他说完,马荆棘便一把握住白初一的手,满脸喜悦,几乎要跳起来,“白初一,没问题的!你看,2010年的时候你还在,那时候你……”她想了想,“三十岁!三十岁哎……诅咒一定会解除的,你一定能活很久,一定……”
白初一看着她的笑容,却并不怎么激动,微微眯起眼,:“也有可能活着的是我的孩子。”
她顿时噎住了。
他说的不错的确也有这个可能……可是他到底会和谁结婚和谁有了孩子?为什么她觉得那么不爽啊,大家就不能往最好的发展方向去想么?
十五公子又打开扇子,悠闲的挥了挥,叹道:“你现在二十岁,就算立刻生孩子,三十岁的时候,你的孩子也只有十岁……这么小多可怜啊。看来今晚果然还是应该让你们住一个屋子,不如再让下人去库房取些助兴之物来?初一,我陪你一起去挑一挑如何……”
“白玄磊,你闭嘴!”
“白十五,你皮痒找抽是不是,当心本姑娘踢得你满地找牙!”
“啊啊……好凶,可是你们俩干嘛脸红成这样……”
入夜之时,窗外刮起了风,吹得半开的窗户咯吱作响。白初一抬头看了一眼床帐的方向,起身关上窗,又仔细的栓好,这才走回到桌前,继续抄写那些术法典籍。
他的时间不多,走之前还是要尽可能的让那些秘术传承下去。
写了几个字,他的目光又忍不住转向床的方向。透过纱帐,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蜷成了一团。今天她倒是睡得很快……
也许是真的累了。她没有修行的基础,下午跟着十五公子学习最基本的防御技,吃了不少苦。虽然因为本身仍有灵力所以进步很快,却毕竟不能一口气吃成胖子。
问她那么努力为什么,她说不想明天拖他后腿。其实他很想说明天你只要管好自己就是不拖后腿了,可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也会顾及她的心情了?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候,自己一次又一次冷淡的拒绝,她却一次又一次继续找他帮忙……他忍不住弯起唇角,这个世上,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恐怕不多了吧?
而且真的是很喜欢惹麻烦……
窗外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风声,灯影一暗,白初一顿时回过神来,静静的听了半晌,终于放下手里的笔,正要推门出去,却又收回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贴在墙上,默念了几句咒语,穿过墙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屋子。
越来越大的风将院子里的花木都吹得东倒西歪,天上的弯月也被大片的浮云挡住,只筛下一缕缕苍白的微光。
十五公子的宅邸到处结下了封印,因此这里和普通的民宅不同,几乎连最低等的小妖也看不到。白初一轻轻的走在落满树枝剪影的碎石小径上,仔细回想方才那一丝异样细微的波动——是什么人能闯进这个地方?白玄磊不阻止么?
刚走到一个月洞门口,就听到彼端的中庭里传来一个细细柔柔的声音:
“公子……我想见你。”
竟然是叶婉!
苏香穿越记 92.禁锢的内心(下)
听到叶婉的声音,白初一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这个美丽娇憨的女子,第一次见面就把他错认成另一个人。她对那个人有着说不尽的倾慕和思念,提起他的时候满眼都是温柔——
可是,那个人却用最冷淡的语气,叫她永远不要再回来。
他可以毫不吝啬的对着每个人微笑,却不愿意回应她的痴心。
白初一想过为什么,可他始终没有想明白。
十五公子的声音在片刻之后沉沉的想起:“叶婉,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她低低的应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却又十分坚定:“我听到了,公子不想见婉儿……可是婉儿想见你!若是真的不准我来,为什么宅子中的封印没有改变?公子,其实……”
他温润的声音变得愈加冷淡:“叶婉,没有改变封印是因为我还相信你。你不要逼我连这点信任都不给你。”
她轻轻的吸了口气,声音有些颤抖:“……公子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会带着婉儿游历天下,会照顾婉儿一生一世……可是你没有做到。既然食言,婉儿为什么还要听你的话?”
十五公子一时无语,半晌才冷冷一笑道:“我是怎样的人,你莫非不知道么?我对多少女子说过同样的话,又有哪一次是当真的?叶婉,你若是当回事,本来就是你傻。”顿了顿又道,“不要再痴心妄想了,看在你我往日还有些情分的份上,立刻离开这里。我会如你所愿重设封印,你不用再以此为借口。”
“这些日子,婉儿都听公子的话,没有踏入城中一步。如今……如今只是想见你一面都不可以么?公子,你为何如此狠心……”
他毫不犹豫的答道:“叶婉,我不喜欢纠缠不休的女人。”
又是片刻的沉默,她突然嘶声道:“白玄磊,混蛋!你骗人!”
声音微微拔高,已经失去了平静清冽,带着压抑的哽咽,是勉强筑起的坚强,仿佛一碰就会裂的粉碎。白初一听着,不觉心中一紧,慢慢探出头去,透过蔷薇花丛瞧见那两人——十五公子站的很直,身形清冷,而叶婉却捂着脸微微弯下腰,纤瘦的白影看起来如此哀伤而卑微——即使是方才那样的嘶声指责,在他冷淡的目光下也并未显出多少力量来。
白初一并不是多情的人,可是看到叶婉的模样,却觉得不忍,心里的某一处软软的刺痛着,几乎忍不住走上前去。
可是下一刻,他却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十五公子的眼神。
有一瞬间,那双难得冷淡的眼中闪过一丝及其复杂的神色,糅杂着心疼,伤感,痛苦,犹豫,甚至是绝望——很深的绝望,汇成一汪深潭,几乎要将今宵所有的风露星月一起吸入——就是那一刻,只是那样一个眼神——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他突然明白了,他的心意。
可是等叶婉放下掩面的手掌,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依旧看到的是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那个人淡淡道:“你骂完了,可以走了吗?”
“你……”
“若是还不满意,我向你道歉可不可以?为我对你做过的一切……虽然这样很没意义,我对很多女人都那样做过,如果每个人都如你这般,我还怎么过日子?哈,我忘了,你其实不是人,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对一个妖许下什么承诺吧?”
这话再一次刺痛了她,她一下子扬起手。他泰然自若的等着那一掌打下,可是最后,纤细的手掌却只是握成小小的拳头,慢慢的放下,放下,嗫嚅自语道:
“你……你说谎……你根本不在乎是人还是妖……锦鲤姐姐和海棠姐姐都能留在你身边,只有我不可以……只有我不可以……”
她低低的重复着,往后退了一步,颤抖的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锦囊,放在地上,直起身来的时候,泪珠已盈盈坠落。
“再见……不,如君所愿,不再见了,永远……都不再见了!”
她的声音很快的消散在风声中,转身,垂目,离去,白衣人影宛如一道月夜流星,转瞬消失在黑暗中。
只余下一滴清泪,跌落尘埃。
白初一望着中庭里那个独立良久也不曾离开的人影,终于叹了口气。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叶婉也许永远不会知道,那个一意将她赶走的人,会为她独立中宵。
他的叹息声惊动了十五公子,他一回身,便看到白初一从蔷薇的阴影中慢慢走出来,径直走到他的身边,弯腰拾起那只锦囊轻轻打开,血色的光芒顿时映红了他的脸。
“内丹。”白初一道,“我遇见她的时候,她正在追杀九头鸟。她杀了很多妖怪,收集了很多内丹,都是为了你吧?”
——古人相信,妖怪的内丹可以让人长生不老。
她说过“他心里也很苦,我好心疼他”。
她想让他活下去。
可是她最后还是为他的冷漠所伤,掉头离去。
十五公子已经收起了惊讶的神色,他似乎并不排斥让白初一看到自己的秘密,只是淡淡笑道:“你都看到了?”
白初一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很难过?”
十五公子依旧浅笑道:“还好吧,世上有比这更叫人难过的事。”
“更难过的事……”白初一转过头,盯着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试图从那双略有暗淡却掩饰很好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一字一字问道:“她是什么妖怪?”
十五公子不说话。
他又问了一遍:“白玄磊,她的原型是什么?为什么你要封印她?”
十五公子在他的逼视下,眼神渐渐变冷,最后竟微带凌厉。他答非所问的说道:“不管她是谁,我都不允许你伤害她!”
面对他近乎威胁的口吻,白初一沉默了片刻,将那只装满内丹的锦囊放进他手中,淡淡道:“你想得太多了,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说罢转身离去。
白初一独自回到房中,已无心再抄写咒文。他觉得前所未有的烦躁,他不能理解白玄磊——那隐隐的不安在心里萦绕不去。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
身为一家之主,为什么白玄磊要连自己的性命都惘顾,甚至连种族的传承都可以放下?
这是什么样的感情?他不明白。
愣了半晌,他合上面前的书,吹灭灯烛轻轻走到床边,揭开纱帐,床上的少女正窝在角落里,口中无意识的呓语着,空气里氤氲着淡淡的甜香。
他看到她,稍稍舒展了紧锁的眉头,躺下时的动作很轻很慢,生怕吵醒了她。
可她还是醒了,“嗯哼”一声翻了个身,模模糊糊道:“哎几点了……你才睡啊?”
他低低的“嗯”一声。她却伸过一只手来,摸索到他的手掌,轻轻拉了拉,呢喃道:“白初一……明天要加油喔!”
他沉默了片刻,刚要说话的时候,却发现身边的少女已然鼻息沉沉,显然又进入了梦乡。他忍不住蜷起手指,将她的手牢牢的握在掌心。这是个陌生的时空,陌生的屋舍,陌生的人群,未知的明天……身边只有她,幸好还有她,他并不是一个人——
她的手很温暖,让他烦躁不安的心渐渐安静下来。
一直以来,对于自己究竟还能活多久,他从来都是漠视的。可是今天晚上,当他看到叶婉和白玄磊的时候,当他知道自己并不孤单的时候,他却突然觉得,如果能够一直活下去也不错——
如果活着,就能常常看到她的笑容了吧?
如果活着,他是不是也可以像普通人那样,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只要解开诅咒就好了,他想,他总得为自己争取一些什么……
苏香穿越记 93.彩鸳楼之乱(上)
刮了一夜的风,第二天一早,果然下起了雨。
那雨从初时的瓢泼到后来的淅沥,下了一整天也不见停。到处都是湿漉漉,颇有些烟雨蒙蒙的景致。
不过,再坏的天气也不影响赏花人的心情。申时未至,彩鸳楼已经是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不远处的巷子里,一辆华丽的马车正停在角落。马荆棘揭开帘子偷偷朝外看了一眼,回头担心的问道:
“白初一,我们真的不用先去找鸠盘婆婆吗?”
“不必。若是事先被长乐知道了她的存在,反而会有麻烦。”白初一靠在车窗边淡淡说道。马荆棘想了想,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这样一来,未知的变数又增加了,不由让她思前想后的不安起来。
坐在两人中间的十五公子莞尔一笑,突然执起马荆棘的手,柔声道:“有本公子在,马姑娘不必太过担心,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就好。”说罢又将她的手贴在心口,叹道:“只是此事一了,你便要离开。来去匆匆,此生不见,竟连告别的机会都不曾留给我。不如趁此机会,让本公子一亲芳泽……”
“啪”的一下,斜里伸出一只手将他的爪子打掉,白初一淡淡道:“时间不早了,该走了!”
十五公子嗯哼哼的笑着,转头道:“只是抱一下而已嘛,很快就还给你了。初一你怎能如此小气?这是对祖先不敬……”
“放心,等我回去了,一定会记得烧纸给你。”
他面对他的调侃无动于衷,伸手揭开帘子,看了看细密的雨丝,语气又变得郑重起来:“白玄磊,一切就拜托你了。”
十五公子微微一笑,朝他摇了摇手示意“不用客气”,随后携着马荆棘下车。临走的一刻,犹豫了半晌的白初一终于还是轻声嘱咐道:“马荆棘,你自已要小心。”
她朝他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比了一个胜利的姿势,挽着身边的男子朝繁华喧闹的彩鸳楼走去。
彩鸳楼办的赏花之会,赏的当然不是真花,而是比花更美的美人儿。
要说长相,苏香算不上是传统意义的美女,她的个子接近一米七,眼睛虽然很大却有些近视,鼻子不够挺,皮肤也不够白。但她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嗓音清甜动人宛如黄莺出谷,并且有一项所有穿越女主角都羡慕的技术——弹琵琶。
苏香有个学习古典音乐的母亲,这让她虽然喜欢流行音乐也不得不在六岁开始就背着比人还高的乐器往返于学校和音乐教室之间,如果不是高中学业繁忙加上跆拳道黑带身份和穿旗袍抱琵琶的美女形象相差太远,苏妈妈必定不会放弃将她打造成一个古典才女的伟大目标。
因此,当重重纱帐之后传来第一声清冽的音符,马荆棘就知道,这个人一定是苏香。
她是和十五公子一起进入彩鸳楼的,白初一则等在不远处的巷子里,全身上下除了头发长度之外,和十五公子几乎一模一样。
换在平时,烟花之地是不向女客开放的。只不过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客人们携女伴的不在少数,因此她也有机会一窥古代俱乐部的真容。
为了配合十五公子,她还特地打扮的十分妖娆美艳,虽然不含滋润成分的铅粉敷得她两颊发痒,也只好强忍住,学别的女子用扇子挡住脸,将那帘子后面的新姑娘一个个看过来。
有人会刺绣,有人画花鸟,有人唱柳词,个个都是才华过人,可苏香连扣子都不会缝,拿起笔只会画小鸡啄米图,歌词能记得完整的只有《女人花》——这些才女都不是她。
直到那一声珠玉之声响起。
琵琶声声,弹的是一曲吕秀龄的《情咒》。古代当然不可能会有这曲子,因此虽然弹奏的技法不算炉火纯青,但别样而缠绵的曲调立刻吸引了座上嘉宾。之前所有的小声笑闹交谈都停止了,只剩一种声音,婉转低回,任谁都能听出这其中的蕴含着的深切情意。
马荆棘听得有些呆怔,那个喜欢吃草莓冰激凌见到帅哥会尖叫,通常还没开始恋爱就失恋的女孩,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细腻而多情?
十五公子轻轻捅了捅她,低声道:“是这个吗?”
她急忙回过神,点头:“是。”
他回头朝楼上包间雅座的位置微微一瞥,展开扇子挡住脸,道:“那好,准备好传音符,好戏要开始咯。”
马荆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雅座的位置垂着茜素红的纱帘,完全看不出里面的动静。她低低道:“你请的人真的会来吗?”
十五公子一挑眉,并不答话,只是朝她笑了笑。突然间站起身,手中扇子一合,轻轻的拍起手来。
因这突兀的喝彩,琵琶声一顿,有一丝慌乱。
十五公子意态风流,声音清朗,舌灿莲花:“好一曲清音,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虽未见姑娘真容,在下已对姑娘倾心不已,还未分别便已相思,从此心中再容不下旁人。江嬷嬷——”他一偏头,望向不远处一位花团锦簇的妇人,满脸诚恳,切切道:“不知江嬷嬷给这位姑娘的出价多少?本公子愿付双倍的银子,只愿与姑娘共度良宵!”
“铮”的一声,是弦断了。
马荆棘在一边听的又气又乐,掩着扇子对着传音符,笑的气都喘不上来:“你听听,你听听,你这是什么祖宗?你怎么连他的一成都没学到?”
十五公子果然语惊四座,虽说这里是伎馆,但那些情意绵绵(?)的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终归是有些惊世骇俗。
老鸨妈妈一听有人愿意付双倍,脸上早就乐开了花,几乎没做考虑就要点头答应,正当此时,有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江嬷嬷——”
“等一下!”
前一个声音,马荆棘认了出来,那是苏香。
后一个声音,对她来说也并不陌生。高高在上,天生带着尊贵之气的男人——信王赵祉!
十五公子朝她眨了眨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原来他一直不肯透露的“客人”就是这位么?马荆棘想到信王那日对十五公子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心下也顿时了然,惊讶之余,忍不住抬头朝楼上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倚在二楼栏杆上,虽然未作王侯装扮,但就是这么站在那里,已有不同常人的气势。
因赵祉久居深宫不常露面,再加上二楼灯火昏暗,一时竟无人认出他来,宾客们纷纷交头接耳,不知这人想要做些什么。
十五公子迎上赵祉的目光,佯装不知:“恒益兄难道也看上了这位姑娘,想要与我一争高下么?”
恒益是赵祉的字,也是他平时行走民间所用的名字。此刻这位贵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十五公子,微微皱眉,沉声道:“玄磊,你传信邀我今夜来此,难道不是已经找到了那位姑娘?”
十五公子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原来这位弹琵琶的姑娘便是恒益兄的心上人,既然如此,本公子也只好割爱……”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隔开客人视线的纱帘突然被揭开,一个红色的人影不顾楼里护卫的阻拦挣扎着跑了出来,却又在看到楼上那人时突然的停住脚步,痴痴相望,千万种情愫流转,低声自语道:“恒益,你终于来找我了……”
男子长长一叹:“小香……对不起,我来晚了。”
苏大小姐果然是典型的重色轻友之人啊……马荆棘一边怨念苏香竟然对近在眼前的自己视而不见,一边拉了拉十五公子的衣袖,低声道:“喂,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是要把苏香带走,不是让她更加坚定的留下来的,这位大宋王爷一出场,她眼里哪里还有别人?”
十五公子眉睫一跳,附在她耳边道:“虽然是我请赵兄来的,不过我还请了别人——真正的救星可不是他。”
“那是谁?”
“佛曰:不可说。”他很欠扁的摇了摇手里的扇子。
赵祉身边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已经下楼来,拉着一头雾水的江嬷嬷低语了几句,江嬷嬷立刻脸色大变,愣在了当场,看着苏香的目光中也带了几分惊讶和惶恐。年轻男子掏出几张银票塞进她手里,走到苏香身边,伸了伸手,却又立刻收了回来,见她只是一意与搂上的赵祉相望,不由垂下头掩去眼中的一丝怅惘叹息,冷淡却又不失礼貌的将她请上楼去。
眼看苏香的全副心神都在那位帅哥王爷身上,马荆棘顿时有些急了,她看了一眼十五公子的背影,决定还是求助于白初一。
可是她才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耳边就响起了一阵异动。紧闭的门窗顿时被人从外面撞了开来,数十个全副武装手拿兵器的士兵冲进了内堂,一个个神情冷峻肃穆,仿佛眼前的人不是赏玩风华雪月的客人,而是一群杀人越货的悍匪。
屋外传来一个带着焦急和怒意的清亮女声:“谁敢挟持王爷?罪该万死!”
情势急转直下,马荆棘顿时傻了。
十五公子却悠闲的摇了摇扇子,低低笑道:“这才是救星嘛——信王妃乃是殿前都指挥使潘大人的掌上明珠,调兵遣将起来果然不含糊。”说罢弯下腰凑到马荆棘身边,道:“如此一来,才是真的热闹了。”
既然想趁乱解开封印带走苏香,这个乱,当然是要越乱越好!
苏香穿越记 94.彩鸳楼之乱(下)
士兵冲进屋子的时候,苏香正站在赵祉面前,不过一步之遥。
随后,信王妃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谁敢挟持王爷?罪该万死!”
赵祉的手才伸到一半,微微一顿,又慢慢收了回去,他不是没有看到苏香眼中的期待和失望,但片刻思虑之后,却只做视而不见。
他转身,低头,朝门口看去。
一个锦衣女子缓缓的走了进来,高髻云鬓,珠翠玲珑,长的美丽,神色也极端庄,只是眼中却有一种隐隐的气势,让马荆棘瞬间想到了一句话,叫做“粉面含春威不露”。
她很忧伤的想着,苏香和她争,那是输定了。
王妃目不斜视的穿过众人,她的眼睛明明已经看见了赵祉,却依旧问道:“王爷呢?”
赵祉双手扶在栏杆上,微微一紧,终于出声道:“骊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妃的目光终于看定在他身上,道:“妾身接到密报,今日有人在彩鸳楼埋伏袭击王爷。王爷素来是不来这烟花之地的,妾身本以为有诈,可晚膳之后却发现王爷不在府中……”眼神一转,似乎这才看到了赵祉身边的苏香,略略惊讶道:“咦?这不是苏姑娘么?”
苏香避无可避,只得朝她施了一礼,低低道:“见过信王妃。”
她的动作优雅有礼,和一个真正的古人无异,只是脸上的苦涩和委屈却瞒不过马荆棘,那么多年姐妹可不是白做的!
——明明是现代社会一个独立自强没有男人也能幸福生活的女生,为何要在这里卑微的和许多女人共享一个丈夫?这跟爱情没有一毛钱关系,这是尊严问题!
马荆棘心里不开心,拉了拉十五公子的衣袖:“是你叫这个信王妃来的?”
十五公子微一点头:“我曾私下见过王妃,告知今晚赵兄会为了苏姑娘来彩鸳楼。这位潘大人家的骊娘小姐嫉心很重,知道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我又献策说,王妃不如假借王爷被袭的由头,直接杀进楼里来……她也真是听话啊,哎,换个花样说说嘛,比如自家花猫走失了什么的……”
他虽然在叹息,却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马荆棘白了他一眼,见周围客人中已有人见势不好想要溜走,更多的人则在一边看戏一边小声议论,屋子里乱糟糟的一片。于是道:“这个时机不错,我想办法偷偷上去找苏香!”
十五公子点点头:“好,你让她带你先去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解咒需要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期间不能被打扰。我先在这里看看情形,随后就来!”
马荆棘点了点头,对着传音符道:“白初一你听到了吧,等一会儿到后门等我们!”说罢念着口诀手指一拂,暂时关掉了通讯频道。
而另一边,身份尊贵的夫妻二人正在旁若无人的交谈。
赵祉的语气有些不快,道:“骊娘,你如此大张旗鼓的来这里寻我,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此事若是被皇上知道,成何体统?”
潘骊娘也不甘示弱:“妾身也是忧心王爷。若是王爷有什么事,圣上知道之后,岂不是更加不妥?”
赵祉长眉紧皱,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没有再看苏香一眼,苏香好几次欲言又止,却又在看到他的侧脸时生生的咽了回去。
趁此机会,马荆棘提着裙子悄悄的从另一边潜上楼,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阴暗角落里,低低的喊了一声“苏香”。
第一个发现她的却不是苏香,而是赵祉身边那个年轻男子。
他见马荆棘鬼鬼祟祟的模样,顿时伸手压住刀柄,两道好看的眉毛拧起,马荆棘赶忙伸手指了指苏香,又叫了一声。这一回苏香终于听见了,转头一看,差点惊叫起来。
马荆棘示意她噤声,竖起大拇指朝后点了点,意思就是赶快跑路。
可苏香看了看赵祉高大的背影,尽管目中愁云密布,却还是摇了摇头、
马荆棘真是恨不得上去踢她一脚,想了想,从隐藏之处走出来,低头慢慢道:“苏姑娘,嬷嬷让我带你先去休息,等一下还要准备第二场才艺。况且姑娘站在这里,会妨碍到王爷与王妃夫妻二人叙话。”
她把“夫妻二人”说的特别重,苏香一愣,目光凝在赵祉身上,他依旧在和潘骊娘争论“皇上”和“体统”,目不斜视,仿佛身边并没有她这样一个人存在。
他是不是也觉得,今天自己出现在这里,是不合体统,有**份的事?
他是不是也觉得,她这样来路不明的女子,终究是配不上他的家族地位?
她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颗心,来这里的三个月,已完全交付于他;可是他要的,却远不止一颗空有爱慕的心。他要的那些东西,苏香没有,殿前都指挥使的女儿却都有!
她知道他是喜欢她的,可仅仅是喜欢,又怎么够?
他和她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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