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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贱下留情!-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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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已决。”
“夜岚笙!”
鬼刹愤怒的吼声震彻天空,那密布的乌云中忽的雷光闪烁,在那话音消失的同时,震耳欲聋的雷声随之而来,完全将那吼叫声的余韵掩盖掉。
“该死的!”鬼刹愤怒之下,一掌劈毁了围栏,木屑掉落在海里,沉了一瞬,又再度漂浮了起来。
“大人,那属下等人是否……”
“马上折回龙门!”
魏月零看着浮在半空中若隐若现的血剑,皱起而来精致的小眉头,“这是什么怪剑?”
血剑深呼吸一口气,将火气压下,居高临下的看着魏月零,嗤笑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魏家那长不大的奶娃娃啊。”
“你是什么东西?”魏月零一脸嫌弃,“被你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知道了本宫的身份,这感觉委实不太好。”
血剑的剑身抖了抖,没想到魏家那奶娃娃竟然和邵轻一样的讨厌,“我不是什么东西,唔你们世人将我唤作血剑。”
“呀。”魏月零眼底极快的划过一抹暗光,漂亮的小脸上满满的不敢置信,天真无邪的童声回荡在洞穴内甚是清脆悦耳:“你骗人的吧,血剑怎么可能生得这么秀气。”
“哼,信不信由你。”血剑懒得跟眼前的小奶娃争执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这个丫头快死了。”
魏月零看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邵轻一眼,随后质疑的目光落在血剑的身上,“神兵铸造之术本宫亦听过一些,听闻已经铸出了剑魂的的神兵,没有剑身,是可以占时使用人的身体的。”
“嗤。”血剑悠闲的在空中转两个圈,语气中尽是不屑,“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现在突然又不想了。”
笑话,邵轻那丫头的身上全是伤口,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它要是占用了她的身体,岂不是得生生的疼死!这痛苦约莫只有她能一声不吭的受着了,它可不干。
魏月零闻言,立即小跑到邵轻面前,蹲下身子去探她的脉搏。
“别探了,她的身体情况,没有谁能比我更加清楚了。”血剑随后喃喃自语起来,“她还未帮我铸剑身,若是就这么死去我岂不是很麻烦?不行看来我得好好的想想下一个该去投靠谁了。”
魏月零冷冷的瞥了血剑一眼,将邵轻扶了起来,绕到她的身后,双手按在她的背上,掌心银紫色的灵力乍现,缓缓的注入邵轻的体内。
邵轻的身体有些抗拒这些灵力,魏月零没有放手,不管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抗拒,硬是将灵力渡了进去。
本魂体在邵轻体内的血剑忍不住嚷嚷道:“你这死小孩,你倒是温柔一些,早前薄魇给她度过灵力了,你这么贸然将灵力送进去,这么多股灵力在她内体打起来了我岂不是很无辜?”
魏月零浅浅一笑,稚嫩的童音渗出丝丝寒气,“打死你算了。”
血剑:“……”这个死小孩真不可爱。
不知过了多久,邵轻的手动了动,血剑不经意看见了,又继续嚷嚷起来,“快看快看,邵轻的手动了。啊哈哈哈,看来老子不用重新找主人了……”
魏月零收回贴在邵轻背后的手,扶着邵轻躺下,抹了把汗,不悦的目光直射血剑,“别跟个娘儿们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吵死了。”
血剑:“……”
“还没找到人?”
“这林子里都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小子。”
“算了,天黑了,明天再找吧。”
听着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魏月零指尖渗出一丝淡紫色的烟雾,那烟雾调皮的扭动了几下,从魏月零的手指上离开,飞向洞口,穿过结界飘了出去。
不多时,那烟雾又回来了,撒娇般蹭了蹭魏月零的手指,缓缓的消散,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魏月零回头看了血剑一眼,问道:“你可要与本宫一道出去看看?”
血剑激动得浑身一个抖擞,往前飞了半丈,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就蔫了,“我力量太弱,没办法与邵轻离得太远。”
“这很简单。”魏月零招了招手,血剑不明所以,还是顺从的飞了过去。魏月零一把抓住血剑,手竟然没有穿过它的剑身,而是稳稳的抓住了。
血剑觉得很是惊奇,连忙问道:“你竟然能够碰到我的剑身?”
魏月零翻了翻白眼,看着血剑的目光好像是在看一个白痴,“白痴,你也不想想魏家的灵力主要是做什么的。”
血剑被魏月零这么一提醒,恍然大悟,“对啊,你们魏家的灵力最大的涌出就是用在抓鬼……啊不对,是用在捉魂上。”
白天下了一场雨,夜晚月亮并没有如期而至,林子里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魏月零抓着血剑慢悠悠的穿梭子啊林子里,四处张望着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
“我说小鬼,这逛来逛去的该不会是独自饿了吧。”
“啰嗦。”
“诶,小鬼,那边有颗果树。”
魏月零循着血剑剑柄指向的方向看去,果然有颗果树,上面挂着一个个灰不溜秋的果子,虽然卖相不太好,可魏月零的肚子确实是饿了,当下也顾不得丑不丑了,赶紧撒腿跑了过去。
不过刚跑到那棵树下,魏月零立马就沉了小脸。
血剑幸灾乐祸的窃笑了起来,故意道:“这树,嗯,有点儿高,不过没关系,我曾听闻灵力高到了一定程度的人可以踏水而行,而后还可以临空而飞,小鬼你这么厉害,这个一定难不倒你。”
魏月零抓住血剑的手紧了紧,面色森冷的瞪着血剑,咬牙切齿道:“你信不信,本宫灭魂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
血剑浑身一个哆嗦,不敢再出声了。没办法,它现在还不是把真剑,只有弱不禁风的剑魂,遇到比捉鬼师更厉害的魏家人,它就只有被虐的份儿了。
魏月零看着树上的果实,真真是觉得那灰不溜秋的果子越开越好看,想了想,对血剑道:“你挨着本宫别离开。”
“你要爬树?”血剑惊叫。
魏月零没有理会血剑,只是松开了握住血剑的手,对着掌心呸呸了两下,展开双臂抱着了眼前比他还要粗的树。
“喂,你这小鬼该不会真的要爬树吧?”血剑紧挨着魏月零的身子不敢动,“啧啧,还真是要吃不要命的小鬼。”
“噗咚——”
刚爬上去半米高的魏月零掉了下来,摔得满身泥土。
魏月零愤愤的仰起头看着树上的果子,他就不信他今天吃不了它!
一炷香后。
血剑看着摔得狼狈不堪的魏月零,饶是它在冷心肠也不忍心了,开口提醒道:“小鬼,你们人类不是会用轻功这种东西吗?”
“……”魏月零面皮僵住。
**
“尊主怎么样了?”
卫护法看了眼从暗处走出了的影一,微微蹙起眉头,叹了一口气,道:“尊主不肯吃药。”
“嗤,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尊主怕苦。”这时屋顶上探出一颗头颅,一张清秀的娃娃脸煞是可爱。
影一走进书房内,便见薄魇斜倚在软榻上,嘴里咬着一支笔,微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尊主。”影一抱拳唤了声。
薄魇懒懒的抬眸,那淡漠却极具震慑力的双眸紧锁着影一,“去哪里了?”
影一面色紧绷,抿了抿唇,撩开衣摆跪了下来,“回尊主,属下看见了执事大人,她命属下将邵轻引到了废殿。”
察觉到薄魇周身散发的寒气,影一顿了顿,接着道:“执事大人抓了任姑娘。”
薄魇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屋内的气氛更加的冰冷了,那慑人的威压几乎压得影一踹不过气来。
“属下已将任姑娘带回邵轻的院子里,邵轻她……”影一扶着地面,吐出一口鲜血,没有再说下去。
薄魇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周身散发威压渐弱,淡声道:“自己下去领罚吧。”
“是。”影一抹了把嘴边的鲜血,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虚浮的走了出去。
卫护法看着影一从自己面前走过,面色并不太好,正欲开口说什么,只听屋里传来了薄魇的声音:“卫四,去将薄姬给本尊找过了。”
“是,尊主。”卫护法连忙应道。离开前,又忍不住看了眼影一的身影,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哼,不知好歹的家伙。”屋顶上的桑二看着影一离开的方向,撇了撇嘴,满脸的不屑。
长老阁内,薄姬站在窗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手下的盆景,目光放空的望着外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门“吱呀”的一声被打开,二长老走了进来,一眼看到站在窗边发呆的薄姬,愣了愣,随后皱起了眉头,问道:“你不是出任务了?怎么还在这里。”
薄姬回神,平静无波的目光望向二长老,轻轻的唤了声:“父亲。”
二长老忽的面色一变,转身朝外面看了看,将房门关了起来,轻斥道:“我不是说了,不要唤我做父亲。”
“怎么,”薄姬扯下一片叶子,放在唇瓣间抿了抿,讥讽的笑道:“怕被别人知道?”
二长老拂袖走到桌边桌下,语气并不好:“你可知违抗命令的后果是什么?”
“自然知道,毕竟,邵轻昨日中午才受过刑啊。”薄姬不以为然,话锋一转,冷声问道:“可找到邵轻人了?”
“没有。”
“这个贱。人,竟然还有能力跑,只怪我没狠下毒手啊。”薄姬丢掉手中的叶子,转身走向房门,“继续去找,我就不信,她还能逃得出龙门岛!”
二长老若有所思的看着薄姬的背影,昏黄的烛光落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像是覆上了一层阴霾。
“执事大人,尊主让您到他书房一趟。”
薄姬将将踏出长老阁的大门,便被正在四处寻找她的卫护法撞了个正着。薄姬没想着自己能够瞒着薄魇多久,再着影一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行踪,想来定会告诉薄魇,遂对于卫护法寻来并没有感到惊讶。
“妹妹,你可是越来越大胆了啊,竟然连本尊的命令都不听了。”
薄姬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紧咬着唇瓣一言不发。
“邵轻在哪里?”
薄姬倏地抬起头来,目光倔强的盯着薄魇的脸,眼睛微微发涩,“为何尊主总是将邵轻这个名字挂在嘴边?”
似乎没有料到薄姬会有此一问,薄魇怔了怔,旋即轻笑,“妹妹你这是吃醋?”
“尊主,你喜欢邵轻。”薄姬没有理会薄魇的调笑,语气十分肯定的说道。
薄魇唇边的笑缓缓的敛起,目光变得幽深,静静的看了薄姬良久,薄唇轻启却是冷声道:“京淮府你不必去了,自行去时敬阁领罚吧。”
薄姬失望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清明,面无表情道:“是,尊主。”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明明知道他的心中没有自己,可却还是拿他没办法啊。
其实最贱的人,是她薄姬才对。
书房内再次恢复安静,薄魇单手撑着脑袋,昨日下午那一幕浮现在脑海中。
奄奄一息的邵轻的体温越来越冷,无论他渡多少的灵力进去,都被她悉数退了回来,如此的她不可谓不让他不生气,那时他当真有过不管她死活的打算。
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看到她痛苦的真实模样,那会是种久违的感觉啊。
于是他拿开了她的银色面具,却没有看到没有料想中的痛苦之色。
她竟然露出了解脱的表情!
该死的,当年他好不容易将她救活,没有彻底的利用回来,岂容她随随便便的就死去!
“阿轻,你甘心就这样死掉?”
没有反应。
“阿轻,你不想找萧重燕报仇了吗?”
只是眼皮动了动,随后便没有了别的动静。
竟然报仇都放弃了,这让他很是恼火,可却又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知怎的,未经思考的话脱口而出:“都说夜家男儿痴情,你就不怕夜岚笙想不开会随你而去?”
143只是药人(6000+)
“都说夜家男儿痴情,你就不怕夜岚笙会随你而去?”
她竟然嘤咛了一声!
该死的,那人对你而言,真的就这么重要?分明你与他相处的时间还没有与我来得多啊。
他拂落了一地的瓶瓶罐罐,在卫护法惊讶的目光中挥袖离开,不想再看她一眼窠。
——尊主,你喜欢邵轻。
喜欢?
邵轻那些私底下调皮的小动作和故作无辜的脸浮现在脑海中……
一次次的包庇她容忍她,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她那所谓的价值?
薄魇翻了个身,扯过蚕丝薄被将头蒙了起来。
“尊主,执事大人当真往时敬阁的方向去了。”
薄魇没有应声,卫护法自讨无趣的摸了摸鼻子,退出了书房。
踏出房门之前,卫护法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薄魇,小声的嘀咕道:“怎的听说邵轻要受罚就这么着急,到了薄姬大人这儿,就不闻不问了?”
“你这个笨蛋,说你迟钝还真是迟钝。”不知何时出现在卫护法身后的桑二拍了一下卫护法的肩膀,两人一同走下石阶,离房门有了些距离,不远不近。
“你什么意思?”
桑二翻了翻白眼,娃娃脸上摆着一副嫌弃到不行的表情,“说你是块木头还真的是块木头,你跟在尊主身边这么久了难道就看不出来?”
“说人话。”
“尊主喜欢邵轻啊。”
“什么?!”
屋内,榻上的人身子微微的蹙起眉头,转过身来,极其不悦的瞪了那房门一眼,又合上眼睛继续睡。
这两个臭小子,真烦。
“叮铃——”
手腕上的缚魂铃不安的抖动了一下,薄魇倏地睁开了眼睛,眼中有凌厉的光芒划过。
**
魏月零用衣摆兜着一兜的果子带着血剑回到洞穴中,邵轻依旧躺在原来的地方,没有醒来的迹象。魏月零见此不免有些忧心,“本宫费了这么多灵力去救,该不会是做了无用功吧?”
“救不活就算了吧。”血剑一派悠然道,“反正就算救活了她也没有多少时间的寿命了。”
“怎么说?”魏月零抓了个果子咬了一口。
“她当年被扔进铸剑池,虽有灵力护体,但真正的原因却是因为我俯身子在她的体内,选了她当宿主,她才能够安然无恙的活了下来。可是一旦成为剑的宿主,那就代表着命不久矣了。”
魏月零将果核丢掉,就着邵轻的衣服擦了擦手,道:“既然如此,那本宫就不白费力气了,反正早死晚死都一样。”
闻言,血剑连忙飞到魏月零面前,狗腿道:“这外头的月色似乎很不错,我们再出去转两圈可好?”
魏月零高傲的昂着脑袋挺着小胸脯,鄙夷道:“瞧你这德性,真是讨人嫌。”
血剑被一个小奶娃鄙视了,觉得面子有点儿挂不住,当即反驳道:“这不是没逛过嘛。”
“好了,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本宫允了。”魏月零一把抓过血剑,就朝洞穴口走去,一人一剑谁都没有留意到,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邵轻,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只是一瞬,便又合上,好像从未有过任何动静一般。
“砰——”
洞口忽的被人从外面破开,结界碎裂消散,石头灰尘肆意横飞。
魏月零眸光一冷,迅速倒退了数十步,满脸警惕的看着那烟尘滚滚的洞口。
灰白色的烟尘中,一抹伟岸的身影缓步靠近。
血剑抖了抖,立即化作烟雾飘回了邵轻的体内。魏月零见此暗骂了一声,警惕的盯着那个走进来的人。
那人看到魏月零时,先是微微的蹙起了眉头,随后冷声问道:“魏月零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来这里做什么?”魏月零不答反问,整张小脸揪在一起,显然很不待见眼前的这个人。
那人没有再理会魏月零,视线环视洞内一圈后,最后停留在那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甚是,眸光轻轻的颤动了一下,抬步走了过去。
“薄魇,你想做什么?”魏月零身形微闪,挡在了邵轻面前,仰头瞪着薄魇,那愤怒的目光几乎可以喷出火来。
薄魇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淡漠的目光落在魏月零小小的身子上,映入眼底的明明的是个可爱的小奶娃,只是却莫名的让他讨厌的不行。果然,和夜家的男人一样惹人讨厌。
“邵轻怎么了?”
魏月零面上浮现出和外表不相符的讥笑,“怎么,你也喜欢她?不过很可惜,她快死了。”
薄魇面上骤变,绕过魏月零来到邵轻身边,蹲了下来,抓起她的手腕探上她的脉搏。
没有料到薄魇会突然来这么一招,魏月零一时不查,等反应过来时就看见薄魇已经在邵轻身边了,魏月零不由得有些懊恼,出言刺激他:“你别白费心机了,这女人被我们家小岚笙定下了,就算是快死了,也没你的份儿。”
“……”薄魇扭头看了魏月零一眼,眉头蹙得更紧了。这死小孩,一点儿都不可爱。
“喂,你要带她去哪里?”看着薄魇当自己没在似的将邵轻抱了起来,魏月零觉得自尊受损,立即炸毛,迈着小短腿跑到洞口处,不让薄魇出去。
“让开。”薄魇冷喝,显然对着小奶娃没有了耐心。
偏生魏月零就是个硬脖子喜欢跟人对着干的傲娇小孩,当即脖子一仰,哼道:“本宫就不让,不服气来打本宫呀。”
“……”薄魇眉头蹙成了一个川字,居高临下的对上魏月零毫不畏惧的双目,突然觉得有些头疼。别说他受着伤,即便是安然无恙的时候,也不见得一时之间就能拿下这个小屁孩。魏月零个儿虽小,实际年龄却比他大了不少,灵力和内力都比他深厚,委实让他头疼。
只是怀中的邵轻已经不能再等了,他必须抓紧时间将她带回去,不然她真的会死。想了想,薄魇语气突然变得轻柔,“你不是说她快死了?”
魏月零不知薄魇又想耍什么花招,眼底的警惕没有褪去,“嗯,是快死了,不过这与你要带她走有何关系?”
“九州大陆信奉人死后入土为安,邵轻是本尊的属下,深得本尊的心,本尊带她回去給她建一座坟地长眠,总比横尸荒野好。”
魏月零皱起精致的小眉头,想了想,反驳道:“她也是不夜城的人,本宫也可以带她回去给她建一座墓地。嗯,可以建在邵家旧墓地里。”
“你确定你将她带回去到不夜城,她的尸体不会发臭?”薄魇冷笑,“废话少说,你若是担心本尊会撕下将她鞭尸,便尽管跟着本尊过来,亲自监督。”
魏月零眼珠轻转,点了点头,道:“也好,那本宫便随你走,顺便看看到底是你们龙门好看,还是我不夜城的城主府好看。”
末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嘀咕了一句:“反正本宫也不怕你耍花招,要是本宫少了一条头发,本宫的姐姐一定会炸平你龙门的……”
薄魇额头青筋跳了跳,忍着将魏月零丢出去的冲动,抱着邵轻走了出去。魏月零哼了声,跟了上去。
时敬阁大门前,受完刑的薄姬正由被人婢女搀扶着往自己院落的方向走去。薄姬几乎将整个身子依靠在了婢女的身上,满头的发丝凌乱,身上的衣裙残破,浑身的血迹,看起来狼狈不堪。
“大人,你再坚持一下,芬儿已经请陈老到院子里等着了。”
龙门有规定,在时敬阁受完刑的门人,一定要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才可以叫大夫来看。
薄姬虚弱的抬起头来,略微涣散的目光在看到某处后,瞬间凝聚起来,双目瞪大,瞳孔微缩。燕儿见薄姬突然就不动了,似察觉到了什么,顺着薄姬的视线望了过去,心底微惊。
不远处,身上仅穿着白色里衣的的薄魇怀中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脚步急促的往寝殿的方向走去,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远远看起来,倒像是……燕儿不敢再想下去,下意识侧头看了眼自己的主子,果然看见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那眼底的阴狠之色连她都害怕。
“大人,尊主他只是……”燕儿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说到了这里就没了下文。
薄姬突然咳了一声,吐出一丝鲜血,收回视线,淡声道:“先回去吧。”
他怀中的人,她一眼便能认出,是邵轻无疑。相比之下,她才更是发觉了自己可笑。同样是受伤,他却紧张的将她拥在怀中,而对她就不闻不问。她陪了他十多年,竟然抵不过那个人的三年时间,真是讽刺。
燕儿搀扶着薄姬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却发现只有芬儿一人红着眼眶着急的站在屋子门口,身后空无一人。
“芬儿,陈老呢?”
芬儿低垂着头,不敢看薄姬,小声道:“方才尊主命人过来,将陈老唤了过去……”
“砰——”
芬儿和燕儿同时大惊,燕儿赶紧将薄姬的手握了起来,一边拿出手帕替薄姬擦掉唇边的鲜血,眼眶红红的,“大人,你还受着伤呢,燕儿求您好好爱惜自己。”
“呵,”薄姬笑出了眼泪,她这些年对他掏心掏肺,没想到却沦落到今日这般,说到底她在他心中半点儿位置都没有啊。若硬要说有,想来也只有“药人”这一个作用了吧。
龙门的人都以为老尊主因感念她“父亲”的救命之恩,所以将她收作了义女,可事实的真相却是薄魇生来就体内带着不知名的异毒,老尊主怕他活不长,于是让她做了药女。而薄魇之所以会碰她,只是因为要解毒而已。如今薄魇体内毒素所剩无几,只需用内功多逼几次就能清出,所以不需要她了。
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狠心罚她,狠心不顾她的感受毫无顾忌的冷落她吧。什么去京淮府寻一座孤坟,那只是他生了疑心,想要确认萧轻悦到底有没有死罢了。
薄魇不识萧轻悦真容,她可是见过的,当年薄魇将邵轻救下的时候,她便认出了邵轻的身份,好几次想对她下手却因寻不到机会而又顾忌着薄魇所以一拖再拖。看来,日后是不能在心慈手软的了。薄姬眼底冷光骤现,刺骨的恨意从唇齿间蹦出:“薄魇,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芬儿,你去长老阁替我将二长老唤过来,就说有要事商议。”
**
卫护法几乎是拎着陈老前往薄魇的寝殿的。陈老作势要下跪,薄魇拦住他,不耐烦道:“废话少说,过去替她看看,还有没有得救。”
陈老愣了愣,探头一看,那榻上的人不是邵轻又是谁。心底恍然明白了什么,陈老抹了一把汗,忍不住看了薄魇一眼。这尊主竟然命人将他从执事大人的院子里拉出来,这还真是……不给执事大人的面子啊。
看着陈老检查了半天,依旧没得出个结果,薄魇面色一沉,连带着语气也不太好:“她到底有没有的救?”
陈老的手一抖,随后叹了一口气,道:“邵轻先是受了鞭刑,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伤口后又再次受刑……”
“说重点!”薄魇火大的打断陈老的话。平时他是对这几个人太好了是吧,关键时候怎么废话一筐接着一筐的。
陈老面皮抽搐了一下,手移到邵轻的肩头处,指了指,示意薄魇自己看,“有救,只是……”
得知能救,薄魇松了一口气,还没有动作,一道小小的身影比他更快,一闪身就挤到了邵轻身边,硬生生的将陈老给挤开,伸出胖手拉开邵轻的衣服一看,瞪大而来眼睛,惊呼道:“这是谁弄的?”
薄魇额头青筋跳了跳:“……”
“不过这烙刑实在是太对本宫的的胃口了!”
薄魇:“……卫四,替本尊将他丢出去!”
卫护法:“……”尊主你确定这么做最后被丢的不是属下吗?
薄魇走了过去,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再看了。邵轻肩膀下延至锁骨处,被人用烙铁烫的血肉模糊,那鲜血已经凝固,上面可以清晰的看见被烫焦的肉沾粘着。
想了想,陈老决定先告知薄魇,于是便道:“尊主,要救邵轻,只有用那藏宝阁里供奉的还魂丹。”
薄魇愣了愣,扭头看着邵轻,没有说话。
陈老让卫护法去唤了自己一个药童过来,让她替邵轻上药,便随着薄魇等人出去了。
“你拉着本宫做什么,快给本宫松手!”魏月零还想留在屋子里,被薄魇阴沉着脸拎起领子,就提了出去。
药童解开邵轻的衣服时愣了愣,不过很快就淡定了下来,着手替邵轻上药。
这里,是哪里……
榻上的邵轻坐了起来,看见身边的药童时愣了愣,随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竟然是她自己!
邵轻看着自己透明的手,似乎明白了什么,爬起身来,跳下了床榻四处打量了一番,方才发现这里原来是薄魇的房间。
“吱呀——”
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一颗小脑袋探头进来看了看,挤了进来,没忘关上房门才冲着床榻的方向跑去。
药童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只见眼前白影晃过,后脑勺一阵钝痛传来,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
魏月零一脚将药童踹开,随后饶有兴致的看着身旁站着的那抹灵魂,问道:“这就是你的真容?”
邵轻抚上自己的脸,指尖下一片平整,没有了那凹凹凸凸的触感。很快便又放下手来,蹲下身子捏了捏魏月零精致漂亮的小脸,笑道:“真是个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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