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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外续之囚玉-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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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十八章 休弃]
凤姐儿笑嘻嘻的,贾母才向众人道:“如今宝玉也成家了的,我身子如今也不好,所以想出去静养一些时候。”凤姐儿一惊,道:“老祖宗要去哪里静养?”贾母眼望着凤姐儿,道:“如今也没什么地方去,因此只到寺庙里清净一些时候罢了。今日里大家伙儿也都在我跟前,爽快把什么都交割明白了,也省得有心人算计。”
王夫人心中暗喜,果然贾母道:“我如今带着三丫头四丫头和玉儿一块去静养,别的也就不带谁了。我那么些梯己,算来算去也不过就那么一些,每房都分一份,也叫玉儿都写了签子,你们也就按着着签子来分,也不厚此薄彼。宝玉是成家了的人,他这娶亲的钱本也就是我的梯己,因此剩下的也按着宝玉娶亲用的钱多给环儿一分,叫三丫头替着收着,我们带了去。如今迎丫头是早去了的人了,剩下的三个丫头的也各有一分嫁妆,我也带了走的。”
王夫人和邢夫人忙去到那些梯己跟前,果然一份一份写着签子,果然的也不厚此薄彼,忙都拿了。贾母看了一眼李纨,道:“珠儿媳妇也难得的好孩子,兰儿的娶亲钱也是另外有的,你们娘儿两个的钱就拿着罢。”李纨方应了,自拿了自己母子的一份。贾母道:“凤哥儿也极不容易的,巧儿的嫁妆钱也是有的。”
凤姐儿含泪拿了自己房中的一份,贾母笑道:“也罢了,如今里倒是好了,我们今儿里动身,也就不必再来送了,你们也都下去罢。”众人方散了,独凤姐儿留了下来,恋恋不舍的。黛玉浅笑道:“姐姐有什么舍不得?不过就是该散的时候罢了。”凤姐儿只得忍住了,眼泪汪汪地送走了贾母黛玉二春等人。
那宁无为等将院落早已收拾妥当了,黛玉见到林雨声,倒也很是欢喜,笑着道:“外祖母,如今也有了个外孙子呢!”贾母听了诧异道:“我也有了外孙子了?”黛玉拉过林雨声,笑道:“这是玉儿认的弟弟,外祖母瞧瞧模样儿可比宝哥哥怎么样?”然后又叫林雨声道:“好兄弟,快见过了外祖母。”林雨声忙上前磕头拜见。贾母忙招手叫雨声到跟前,又叫鸳鸯拿了眼镜戴上,拉着雨声的手细细打量了一番,笑道:“好个齐整孩子,我瞧着竟比下宝玉去了。”
黛玉听了笑道:“好歹也是我的兄弟,怎么说也比别人出众一些。”探春打量了一会林雨声,然后笑向黛玉道:“竟真个姐姐是同胞的姐弟两个似的。”黛玉很是得意,贾母也忙叫鸳鸯拿了各色玩意儿作表礼,笑道:“这孩子好,看着就是有出息的。”林雨声只是笑了一笑,俊美的面容上亦溢出清贵之气,令人不敢小觑。黛玉又拉着他见过了探春和惜春,论年纪他竟比惜春还大了两个月,所以惜春称他做哥哥。黛玉见了笑道:“如今倒好,素日都说四妹妹是年纪极小的,如今更小了。”
惜春形容仍是冷冷的,虽素日极看重黛玉清高自许,却也不喜和旁人交道,只道:“难得姐姐认了一个兄弟,所以如今竟拿我来取笑了。”黛玉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探春笑道:“如今里姐姐倒俏皮起来了。”贾母看着黛玉俏皮的小模样,笑道:“这林丫头俏皮起来,倒更好看了一些。”众人都笑了。
因此众人便寄居于宁府中,这宁府却是占地极大,犹在宁国荣国两府之上,其家人奴仆更是数不胜数,更多的奴仆还是宁无为救了来的。那宁无为也少在家中,大多时候是带着雨声到外面行医救人,因此偌大之家就交给甥女黛玉打理。黛玉年纪虽幼,却也极有才干,又有探春相陪,虽说寄居此地之人,却也并不逾矩,只本分地替宁无为打理。
眼见天气日益寒冷,西门狂也已去了一月有余,却竟无丝毫消息传来,黛玉心中自是忐忑不安,只恐西门狂出事。那飞影儿和月影儿也似有要紧事办似的,常日里出门。因此黛玉也越发清闲了,只和探春作些针线或陪贾母说笑。倒是那西门雪和东方雨知道了,也是硬来宁无为这里住,每日里陪着黛玉。
这日清晨起来,居然天上落了点点雪花,黛玉才恍然,已到十月了,也已入冬了,只是为何竟不听西门狂丝毫消息?虽不断有人来信说公子无恙,但是前二十天中总是能收到西门狂的信,如何后面就断了?这一走就是二月,这颗心儿呀,也总随着他的杳无音信而忽上忽下,没一刻安稳的时候。他,到底如何?天地间一片寂静,是给她的回答。
望着玻璃窗外的点点落雪,黛玉看着眼前的鹦鹉,低声轻喃,似是自言自语:“他到底如何?鹦哥儿,你不是极通灵性的么?为何不给我一个极安心的答案?”淡雅的眉梢眼角之间,隐隐一层淡淡的哀愁,越发显得面颊如冰雪的透明,不复往日的桃花一般红艳。说话间,亦晶莹如冰的泪珠悄然滑落。这样的哀惋,这样的情思,更加楚楚。
那鹦鹉骨溜溜的一对小眼睛盯着黛玉娇美的玉容,却是忽然回头伸嘴啄了啄羽毛,不答黛玉的话。
正寂静间,黛玉忽听得院中坐在井边看雪花的茉莉和蔷薇说话,蔷薇诧异的声音轻轻传入了黛玉的耳中:“怎么?就这么着?”茉莉轻笑道:“就这么着也就尽够了,谁不知道咱们公子的话从来没有不成真的?”蔷薇浅笑道:“那也未免忒也便宜了他们。若是我,必定是要叫他们流落接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茉莉轻笑道:“这事情是要慢慢来的,做事不露丝毫痕迹,才是高呢!”随即嘴角边露出一丝冷笑,道:“他们的好日子也快到了头了。”蔷薇听了只是轻轻叹息出声,然后想起黛玉日益消瘦,担忧地道:“瞧姑娘这一个月来也总是吃睡不宁的,形容竟大瘦了,只不知道主人究竟如何了。”黛玉听了这话,心头一震,眼中又落下了几点泪珠儿来。
茉莉也敛容道:“说的也极是,偏生那边就是没有丝毫消息传过来。要知道姑娘是主人心坎子尖上的人,千方百计只为了姑娘能开心,素日里只怕叫姑娘伤一点子心,如今竟一个多月没有消息传来,看来那边的事情着实是棘手得很啊!但是说实在的,自然也该有消息传过来的,怎么竟没消息呢?难不成主人就是不怕姑娘担忧的?”
蔷薇跟着又叹了一口气,道:“素日主人看姑娘极重,岂能舍得姑娘担忧?必定是事态严重,因此才如此。不说这个了,主人吉人自有天象,必定平安归来。且说他们那薛家如今倒是如何了?”茉莉冷笑了一声,道:“就凭着他们自己那么一番作为,不必我们说什么,自也是败落之时了,只是我们是在火上浇了那么一点子油罢了。礼部已经革去了薛家的皇商名分,竟还查出了好些亏空,他们竟也大着胆子敢买空卖空,那朝廷上岂能轻饶?”
黛玉听了心头一紧,只听蔷薇道:“早该了的,他们薛家素日里那些事情,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很该革了这皇商名分。”茉莉笑道:“那薛家也罢了,如今那贾家倒也不在意,却是一片喜气,只因那元妃娘娘竟怀上了龙子了,所以他们说横竖不过就是这么一点子的事情,等元妃娘娘诞下了龙子,还怕这皇商名分不能回来。”
蔷薇听了,嗤笑了一声,道:“偏就他们只爱往那好处想去!偏不想那宫里头还有一位周贵人很得圣宠,气焰高张,和这元妃娘娘斗得厉害,也不知道这龙子在那么一个地方里,能不能平安诞下呢!”接着叹息出声,道:“如今里那王夫人更高张了气态,老太君又不在,贵妃女儿又怀了龙子,她竟是那贾家的当家作主人了,老太君一离开,就把个管家的大权从那链二奶奶手里掏了去,交给了自己儿媳妇,反把一个病怏怏的链二奶奶退还回了大房里。”
茉莉听了诧异道:“竟有这事?”蔷薇冷笑道:“这算得什么?那链二奶奶如今里才是苦着呢!本就不得正经婆婆待见,如此给撵回了大房里,竟真是一朵嫩兰花糟蹋到了猪窝里!先上那大太太不待见,接着又是那链二爷说起了什么尤二姐的死,竟真真是狼心狗肺的人,一纸休书就把这么标致爽利的二奶奶休了!”
黛玉听了一惊,正要说话,只听茉莉也道:“这人忒也没有良心了!这二奶奶虽然素日里厉害了一些,还不是为了那个家想着,一辈子的嫁妆也用得差不多了,怎么说休了就休了?”蔷薇冷笑道:“这就是那个人不为己的贾家!非但如此,那王家也是个极势利的,眼见着这链二奶奶失势,竟也翻脸不认人,只说没这么一个姑娘。可怜这链二奶奶竟没了去处,那老太君留给了巧姐儿的嫁妆钱也都给那链二爷夺了个干净。那王夫人也是个极无情的,竟也不念着这链二奶奶替她管了这么些时候家,又替她背了多少债,只说家中不养闲人,折腾着一个大家子小姐大家子的少奶奶,竟沦落形同仆妇的下场!每日里扫地做活不说,竟还要受那大太太的冷言冷语!”
黛玉听了,早已泪下,也更对贾家的那些人寒心不已,只是可叹凤姐儿这么一个出挑的人,要强了一辈子,风光了一辈子,却沦落到了如此地步!只不知道她们竟是什么样的心肠,连自己的亲人,那可是正经的亲骨肉亲侄女,竟也不管其死活,令其沦落为家中仆妇!
蔷薇和茉莉正为凤姐儿忿忿不平,忽听得一阵细细的哽咽之声,不由得忙抬了头看,才见到黛玉竟站在开着的玻璃窗前,想来把话都听了去。两人心中暗自后悔,本以为黛玉正在歇息,所以才在这里唠嗑,再不想她竟是醒着的,忙站了起来,道:“姑娘怎么又哭了?怪道都说姑娘竟是水做的呢!”
[正文:第三十九章 退婚]
黛玉拭泪道:“只是听得你们说凤姐姐,所以有些心疼她,也有些担忧她。”然后又问道:“到底是个怎么回事?果然连二太太也不理她?”茉莉点头,半晌才道:“那凤姑娘如今也算是极可怜的人了,如今不但因那时候小产落下了病根儿,竟连个三等仆妇也不如了,偏那链二爷还处处挑刺,打骂她。”
黛玉听了,越发泪也多了,哽咽道:“素日里就这么些姐妹和我好的,再不想凤姐姐竟沦落至此!可叹我们姐妹俩好了一场,竟不能略帮她一些。”蔷薇忙笑道:“姑娘既然有心帮凤姑娘,这有何难?只打发人接了凤姑娘来就是了。便是接了凤姑娘来,也只是当姑娘的姐姐接了来的,可不是因为她是贾家的链二奶奶。虽说她也并不是什么链二奶奶了。”
黛玉颇有些犹豫,道:“等舅舅回来,跟舅舅商量一下,再接了凤姐姐来。素日里,最疼我的,除了外祖母和姐姐,也就这个姐姐最疼我了,知她落难,怎能不管?”茉莉忙笑道:“既如此,姑娘就少操些心了,这一颗一颗的珍珠似的眼泪掉下来,别说别人了,就是我们也看着心疼得很。”黛玉听了这话,心中虽仍在担心西门狂却也不觉笑了。
至宁无为回来,黛玉把话跟他说了,宁无为笑道:“这有什么?接了来就是了!我一个老头子,浪荡江湖这么些年,一直是孑然一身,如今多了这么些家人,高兴还来不及呢!那链二奶奶,我也是见过的,其脾性也都深知,虽说有些人命在身,但也不掩其好处,若果然那样,倒也叫人真舍不得。玉儿你就打发人去接了来罢,我这么大地方,也不差她一个来吃住。那一个箱子带着,随时能换了她来的。”
黛玉听了,方盈盈拜倒,替凤姐儿道谢。忙又命人备了车轿,要亲自去接了凤姐儿来。魅影儿和飞影儿月影儿三人和紫鹃牡丹蔷薇茉莉碧桃几个亲自陪着黛玉去,亦是一片锦绣绫罗香烟,压着白雪之地直奔荣国府来。
黛玉坐着轿子使人抬见了垂花门,待那些小厮退下了,魅影儿紫鹃等方下了轿子赶上前来。黛玉扶着紫鹃的手,道:“也不必别处,只到二太太那里,跟那管家的宝二奶奶说一声,咱们就接了凤姐姐离开这地方。”紫鹃等忙应了,那边也早有人通报了王夫人和宝钗说黛玉来了。
走到穿堂前,忽见一名衣裳寒薄褴褛的仆妇正在低头扫雪,那苗条的体格儿让黛玉鼻子一酸,轻声唤道:“凤姐姐!”那仆妇身子一震,缓缓转过身来,竟真是凤姐儿。只是此时的她面色发黄,皆是病态,以往里神采飞扬的一双丹凤眼也深深地凹了下去,双手里的扫帚掉落地上,嘴唇颤抖着道:“是林妹妹?你怎么回来了?”
黛玉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涕泣道:“好姐姐,你吃了苦了!”忙叫紫鹃拿一件斗篷来给凤姐儿披上,气恼地踢了一脚凤姐儿丢在了地上的扫帚,然后道:“好姐姐,我来接了姐姐走的。此后你再不是我的嫂子,只是我的姐姐了。这里没有姐姐容身之地,难不成天下都没了不成?”说着就握着凤姐儿的手径自到王夫人房中来。
果然王夫人正和宝钗商议着庆贺宫里娘娘喜怀龙子之事,听得人报道:“林姑娘来了。”王夫人面色一沉,道:“她不是和老太太静养去了么?又来我们这里作什么?”但是随即叫宝钗迎了出去,把黛玉接了进来。
王夫人笑道:“如今下着雪,大姑娘怎么又冒着雪来了?若是有了什么事情,打发个婆子来说一声也罢了。”一面说,一面叫人倒了滚滚的茶来。黛玉浅笑道:“虽非大事,却也要亲自来给舅母商议一下才是。”轻笑道:“一是来给舅母贺喜,听说娘娘怀了龙子了,自然是要来贺喜的。”王夫人听了,这才得意得有些喜笑颜开起来。
黛玉笑道:“这二呢,也不为别的来,只为了这凤姐姐来的。”王夫人和宝钗一愕,锐利的眼光直射向了凤姐儿,目光中竟似带着几分恨意。黛玉浅笑道:“凤姐姐已然被链二哥哥休弃,自已非贾家媳妇了,王家也并无姐姐的容身之地,所以甥女来接凤姐姐一起和老太太静养他处,只不知道舅母允不允呢?”
宝钗打量了黛玉一番,眼见她服采越发鲜明雅致,质料高贵,绣工更是精致无匹,端庄浅笑道:“虽说凤丫头不再是贾家的奶奶,到底还是我们娘儿俩的亲戚,王家没有容身之地,自然也就只要我们这里可以收容凤丫头了。只不知道妹妹是有什么资格来要凤丫头走呢?再怎么说,也和林家无干罢?”
黛玉浅笑道:“二嫂子说差了,如今王家不要凤姐姐,这贾家也是休了凤姐姐的,她也没有留在贾家的道理。虽说舅母是凤姐姐的姑母,嫂子也是姐姐的表妹,但是如果说是竟要叫凤姐姐扫地做活才来收容姐姐,那也不必再费舅母和嫂子的粮食了,竟是我带走的好。难不成,非要老祖宗亲自来接凤姐姐不成?”
王夫人心中暗恨,面上却不露出,只道:“这凤丫头可着实是贪了不少账上的银钱,岂能一走了之?”黛玉看着凤姐儿有些羞愧的神色,便浅笑道:“据甥女所知,凤姐姐贪的,并非贾家账上银钱,却是先父留了给甥女的嫁妆和财物,那时候也是链二哥哥来料理甥女家中事务的,这也不能怪在凤姐姐身上罢?既然若怪,首先也该是叫链二哥哥还了我林家的银钱才是。不然,就拆了这大观园,把这建园子的那几十万两银子还了给甥女。”
王夫人大惊失色,她万万没想到黛玉竟知道这建造大观园的银钱全是当年链二从苏州带来的。黛玉一双水盈盈的眼睛凝视着王夫人,浅笑道:“不知道舅母愿意不愿意甥女带了凤姐姐走呢?”眼见王夫人有些失措,便指着牡丹和碧桃手里抬着的一个红缎子箱子,浅笑道:“这是一株南海的玉珊瑚,本来是要送给舅母贺喜的。既然接不走凤姐姐,这玉珊瑚砸了也罢了。”
紫鹃打开了箱子,果然就是一株玉珊瑚,长约三尺,无丝毫沙砾杂质,亦无丝毫损坏,遍体朱红,瑰丽灿烂,奇美无比,一打开了箱子,满室里登时流光泛彩。王夫人和薛宝钗什么样的奇物没见过?偏就是没见过如此长大如此完美的珊瑚宝树,不由得眼睛都直了,心中也快速流转着,同时道:“既如此,就带了凤丫头去罢。”
宝钗极精算计,想着巧姐儿在手,也保不住凤姐儿日后拿东西送来,便抢先道:“凤丫头不是我贾家的人了,妹妹自是可接了去的,只是这巧姐儿是我贾家的明堂正道的姑娘,妹妹可是不能提了也接了去的。”黛玉一愣,浅笑道:“嫂子过虑了,巧儿好端端做着贾家的小姐,我岂能随便带走?我来只是接凤姐姐罢了。”
凤姐儿却极为不舍巧姐儿,黛玉暗拉了她手一把,她方含泪恋恋不舍地随着黛玉离开。随着黛玉到了宁府,就先去见贾母,凤姐儿一见到贾母,忙扑过去磕头,抱着贾母的腿,那眼泪就哗哗流下,哽咽了半晌,才道:“我以为再见不到老祖宗了!”
眼见凤姐儿如此模样,贾母早已料到了几分,叹了一口气,搂住凤姐儿道:“好孩子,就跟着老祖宗过日子罢,再别想那些没良心的人了!”凤姐儿哽咽道:“我只舍不得姐儿。”贾母道:“罢了,少不得我这把老骨头出面,怎么说也不能叫这姐儿小小的年纪,就没了娘在身边。”凤姐儿感激不已,不住磕头道谢。贾母便打发鸳鸯亲自走一遭儿,不久便接了巧姐儿和平儿来了。
见到凤姐儿,平儿和巧姐儿都哭了起来。原来自从凤姐儿被休,竟再见不到凤姐儿一面,平儿虽有心照顾凤姐儿,偏每次都给王夫人挡住了,因此今日见到,竟越发哭得伤心起来。还好黛玉和二春姐妹跟前劝解,大家方收住了泪,洗换了衣裳之后,才去拜见了宁无为。因黛玉之故,宁无为也颇为客气,自叫黛玉打发人收拾了处所来与她们居住,也吩咐家下人不得怠慢。
不料次日雪花也越发大了起来,黛玉虽和姐妹们说笑,但心中也越发担忧着西门狂,只想着这里已如此寒冷,何况蒙古大漠?只不知道终究是何原因,使得西门狂迟迟没有消息。正在窗下看书,忽有惜春走了进来,道:“林姐姐,素日里都听她们说姐姐也出去过,什么时候也带我去一遭儿天人寺?”
黛玉听了,抬头笑道:“这有什么?正好如今里梅花也开了,我也正想着过去走一遭儿呢!”魅影儿正好倒茶进来,笑道:“姑娘竟是晚一些时候过去罢,如今里天冷不说,外头也乱得紧呢!”黛玉喝着热茶,问道:“外面又怎么乱了起来了?”魅影儿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又抄了几家罢了,满街满巷的也都是一些兵士。虽说咱们人多跟着也无妨,到底也是要小心一些才是。”
惜春眉头一皱,道:“又抄了几家?难不成先前还抄了谁家不成?”魅影儿拣惜春爱吃的几样点心摆了过来,才笑道:“就是才接了凤姑娘和巧姑娘来没两日,朝廷上就先抄了一个卫家,还有几家不太清楚。如今里倒又抄了几家,也没去打听是哪几家。”
黛玉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若是能清白做人,哪里来的抄家之祸?”叹息了一会,忽然就见到碧桃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道:“怪道今日那么乱的,竟是抄了那史家和王家!”黛玉和惜春一愣,同时想到了早已父母双亡的湘云,不由得异口同声地问道:“那云丫头呢?若是抄了家,这云丫头是定了亲的人,也该无罪才是。”
碧桃缓了几口气,道:“真真是那史家最不近人情的!如今倒真真是害了云姑娘。”黛玉听了心中一急,忙问端的。碧桃道:“原来先抄了的卫家,就是云姑娘定了亲的那家,那史家的老爷夫人也是极势利的,近因元妃娘娘有喜,也越发张扬了起来,见那卫家获罪,只恐连累于己,竟是替云姑娘退了亲了。”
黛玉听了一怔,道:“云姑娘那样自爱的人,心性始终如一,必定是不愿意退亲的。她婶子叔叔退亲,她怎么着了?”碧桃气得骂道:“真个不是人,云姑娘吵闹得很,一心不愿意退婚,实在闹得狠了,竟给那史家的老爷太太打发人牙子把云姑娘不知道卖到了什么地方了!才卖了没几日,他们就给抄了家了,偏我们竟不知道丝毫消息!若是给别人卖了也罢了,哪里想到竟是自己亲人卖了的?”
黛玉身子一颤,道:“云妹妹竟给卖了?”碧桃道:“可不是么!如今里也不知道给卖到了那里去了。我才知道了这个消息,就想着公子走前吩咐了,说素日里和姑娘好的那些姑娘奶奶,若是有难,必定要出手相救,因此已经打发那些线人去寻找了,想来过了不多时候,就会有消息传了来的。”
黛玉不由得泫然欲泣,惜春年纪虽小,但素日性情极冷,今日反能定住了心性,只安慰道:“姐姐素日里常说这西门公子极有本事的,自然能救了云姐姐来的,如今有那些姐姐们替姐姐操心,姐姐还有什么难过的?我们只赶紧想个什么法子,好生劝解了老太太,再等着那些姐姐们把云姐姐找回来才是。”黛玉听了,方收住心神,道:“妹妹说得极是,好歹这史家也是老太太的娘家,老太太若是知道了,心中自然是伤心的。老太太最疼的,史家里也就只云妹妹了,如今只盼她安好无恙了。”
[正文:第四十章 遇救]
西门狂门下线人阁确是办事利落,次日一早就传来了消息说史湘云已给人牙子卖往去南方秦淮河的画舫中,顺着运河南下了。只是究竟此时身在何处,却尚未得知,却已经吩咐南方线人尽快查知湘云下落,尽快解救进京。黛玉听了这些,虽担心湘云竟沦落画舫之中,却也对西门狂门下人极为放心,才把对湘云的担心稍稍放下了心来。
贾母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不由得大骂起了史家人如此薄情寡义,竟将自家的女儿也卖掉。因此怒气之下,也丝毫不管那史家如今如何,只是一心一意地在房中念经拜菩萨,替湘云祈福,只盼她能平安回到自己身边。
且不提这边人如此担忧,话说那湘云被家中叔叔婶婶向卫家取消婚约之后,湘云素来自爱,自是不允,在叔叔婶婶跟前闹得极是厉害,哭着骂道:“先前你们觉得那卫家是有能为的,又是极有钱势的,所以也不顾那公子身体病弱,就在我小小年纪里定下这门亲事。这也罢了,卫家每年送来许多玩意玩物,也都是你们收了,我也不吱声,由着你们去罢了。可是你们怎么就是这么势利眼?人家刚获罪抄了家,你们立即就翻了脸,退了亲!你们还有没有良心?我一个女孩儿家的名声是由着你们这样来糟蹋的么?”
那史家夫人恼羞成怒,厉声喝道:“这还不是为了你着想?难不成你也要做那犯官之妇,去坐牢吃牢饭么?横竖咱们家也是有体面的人家,难不成还给了贾家的贵妃娘娘丢了这脸面不成?若果然不退亲,看那姑老太太还接你去不去!到时候,费了的还是咱们自己家的嚼用?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自然光想着这声名体面了!难不成我竟是不讲这声名体面的?”
湘云欲待还闹,突然颈后一痛,眼前一黑,登时什么都不知道了。那史家夫人对打昏了湘云的人摆了摆手,道:“罢了,这丫头在家里,也尽是闹着我们家没了体面,你就带了去罢。”那人贪婪地觑着湘云娇美的面容,忙打着千儿道谢,道:“多谢太太赏奴才几口饭吃!奴才一定把这丫头带了这里没人知道的地方去!”
史家夫人骨碌碌的眼睛在那人身上一掠,伸手道:“这丫头也算是出了名的水灵,可是连南安太妃都和她极熟的,也常日里赞叹于她。你若是带了去,至少也该是这个数!”说着伸出了两根手指头。那人笑道:“二百两银子划算。奴才这就送给太太。”史夫人脸色一板,道:“难不成我史侯家的小姐也就只值这个数儿?至少二千两,否则你就甭想带了她走!”
那人面有难色,道:“这二千两,可买得五十个黄花大闺女了。”史夫人冷笑道:“难不成我史侯家的这名才女能和那些山野村姑相提并论?这京城之中,谁不知道我史侯家的湘云小姐是出了名的有才气?出了名的水灵俊俏?”那人咬牙道:“一千两。”史夫人冷笑道:“一千八百两,少了这个数不卖!”
那人又咬牙一会,道:“一千五百两。”史夫人面露笑容,神色也缓和下来,道:“成交!”那人忙递上了一千五百两的银票,然后了请了个安,把倒在地上的湘云打横抱了起来,悄悄从史家的后院角门离开。只剩下那史夫人喜笑颜开地数着手里的银票,忽然想起来湘云身上还佩带了两个金镯子和一个金麒麟,不由得跌足道:“竟忘了!真个是大忘了!”
等得湘云醒转之后,只闻得一股极浓郁的脂粉香气,不由得诧异惊醒,忙坐了起来,却见到自己不是在自己的房间中,而是在一间极为华丽,却又极为俗气的房间中,而房间似乎还在游动。她忙赤足下了床,从窗户看时,却是满眼的清亮,竟是在江面之上,不由得呆住了,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就在这时,只听得门被打开,进来一名中年仆妇,道:“姑娘醒了,吃点东西罢!姑娘已经昏睡了三天了。”见那仆妇面相忠厚老实,湘云忙抓住那仆妇的手,满脸的泪水,问道:“妈妈请你告诉我,这是在哪里?这是去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仆妇眼光中充满了怜惜,轻叹了一声,道:“这是往南方秦淮河的画舫中,姑娘是给人牙子卖给了我们这画舫里鸨妈的姑娘儿!”湘云登时浑身冰凉,颤抖着声音问道:“画舫是作什么的?这是什么地方?”那仆妇轻声道:“画舫就是青楼式的勾栏之所,卖到了这里的姑娘,就是唱曲跳舞给那些有钱公子快活的。”
湘云人虽大大咧咧,但却聪明,心眼一转,也就明白了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了,对婶娘更是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愤怒,可是却也担心了起了自己。她忙拉住那仆妇的手,道:“妈妈,请你告诉老鸨妈妈,我是当今元妃娘娘的表妹,无论如何,不管人家出了多少钱把我卖了来,请送我到荣国府,那里老祖宗一定会还了这笔银子的!”
那仆妇眼光黯然,道:“傻姑娘,若是能将你送回,也就不是老鸨子了!卖了姑娘你来的人,可是千万叮嘱了的,无论如何,不能叫你回京城的。”湘云不由得瘫软在地,哭道:“这怎么办?这怎么办?我一个公侯家的小姐,虽说不是娇生惯养,但到底也是知道女子三从四德礼义廉耻的人,怎么能流落如此?”
那仆妇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如果真想保住清白,你就只有一条路,趁着她们现在没来,你要做出决定,等她们都来了,你就是想走这条路,也走不上了。那些人,都比毒蛇猛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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