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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剑逆天-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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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康一呆,脸上露出忸怩的神色,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支吾半天,方才红着脸说道:“我看到那个鸥明不时偷偷拿眼瞄你,便留了心,等他向你扑来的时候,我也没多想,就上前替你挡着。”
姚馥馨脸上露出一抹浅笑,柔声问道:“我就是问你为何想都不想就替我挡了下来?难道为了救我,你连性命都能不要了吗?”
眼见梁康局促不安,张嘴结舌不知如何回答,姚馥馨脸上柔意更浓:“你既然肯如此对我,我也一定能这般待你!”
梁康只觉心中有团火在燃烧,只涨得满脸通红,脱口叫道:“馨姐!”
姚馥馨羞得垂下头去,轻声说道:“我都说出这般话来,难道你还要隐瞒我吗?”
梁康疾声辩道:“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之事,哪有半句谎言?我若是有事对你隐瞒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梁康正要发下毒誓,忽然想起“天残诀”一事,心中一阵犹豫,不知是否该跟她说,语气便是一顿。
姚馥馨见他面露迟疑之色,只觉心中一阵惨然,暗想:“我舍下脸面,说出这等羞人之事,只为能换来你真心相待,没想到你终究还是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梁康见姚馥馨泫然欲泣,正要将“天残诀”的事情说与她听,却见姚馥馨挥手将桃枝丢开,凄然说道:“我见这桃花开得艳丽,便折了下来,却不曾想过这桃花是否愿意留在我的身边!”说完,深深看了梁康一眼:“我有些倦了,先行告退。”
梁康茫然不解其意,怔怔地看着姚馥馨越走越远的背影,只觉一阵揪心的疼痛!
懵懂少年路 第28章:夜半兽语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7…8 15:55:11 本章字数:4740
梁康参加完姚铿倪精心为他准备的答谢晚宴之后,兴味索然的回到房内,也不宽衣,颓然倒在床上。
晚宴非常隆重,姚铿倪不但请来了附近的乡绅名流,更特意请来一个有名的杂耍班子,不过姚馥馨始终没有露面。在宴会之后,众人一起观看演出,好生热闹,偏偏主客梁康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演出还没结束,便告罪离去。
张鹤年看着梁康独自离去的背影,皱眉说道:“庄主,我看这梁少侠似乎对人情世故全然不懂!崂山派最重礼数,怎地出了他这般特立独行的弟子!”
姚铿倪眯着眼睛,笑道:“少年张狂,本该如此!倒是你这几年圆滑处事,老练了不少,哪还有当年冷眼群雄,桀骜不驯的豪情!”
张鹤年老脸一红:“当年我是孑然一身,无所牵挂,便由着性子胡闹!只是现在我已投身万兽山庄,行事自然便有了顾虑,不能丢了山庄脸面!”
姚铿倪伸手在张鹤年肩头重重拍了一记:“不过,从前些日子你与鸥明那一掌赌约里,我倒又看到了你身上那久违了的横行无忌!”
张鹤年歉然说道:“鹤年莽撞,幸亏庄主来的及时,不然鹤年定然取了他的性命,就怕庄主在鸥大侠面前不好做人!”
姚铿倪怫然不悦:“鹤年你又何须道歉?!男子汉大丈夫自当恣意行事,快意恩仇!怎能心存顾忌,畏首畏尾?你便是杀了那鸥明我也不会责怪于你,最多和华山派结下梁子!那又如何,难道我万兽山庄还怕了他们不成?”
张鹤年大讶,庄主素来为人谦和,若有争端往往能以德报怨,今天怎么说出这般狂妄不羁的话来!
姚铿倪脸色泛红,眯着眼睛,斜睨了张鹤年一眼,笑道:“你莫非当我已经喝醉了!?”
“庄主遇到梁少侠这般既仁义又直爽的少年英雄,自然高兴,难免多喝两杯。”
“不是,我没喝醉!”姚铿倪伸出食指左右摆了两摆:“不过梁康这小子,我倒是真的喜欢!你可知道其中原因?”
张鹤年摇了摇头。
姚铿倪哈哈一笑:“那你可知为何当年我不惜触犯众怒,也要将你救下,并把你带回庄来?”
张鹤年脸上露出感激:“庄主说过,那是因为我性子坦诚率真,不似他人虚伪!”
“可惜!如今你也学得圆滑世故了!”
姚铿倪也不给他辩解机会,继续说道:“我生平最喜豢养野兽,你看这些野兽虽然凶残,但一切所为全凭本能,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没有阴谋诡计、没有虚情假意,哪像与人相处这么复杂?人人都戴着好几副面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将真实的自我隐藏在众多面具之后,处处提防,为了荣华富贵出卖亲友、恃强凌弱,又贪婪自私,所睡不过一床之地,所食不过一碗之米,却置下广厦晚间,酒池肉林。腐朽奢靡,全然不顾他人缺衣少食、穷困潦倒!”
姚铿倪眼中流露出浓浓的鄙视之意:“这世间万千生灵,就属人类最为可恨,若是少了人类,这世界只怕才能得到真正安乐祥和!”
张鹤年心中大骇,不曾想姚铿倪竟存了这般偏激的想法!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你看这梁康,性情全不掩饰,这次晚宴见馨儿不在,便闷闷不乐,全然不顾他人!实乃真性情的奇男子!”
张鹤年哑然:“庄主莫非要撮合他们二人?”
姚铿倪眼中已满是醉意:“只是这梁康莫要让我失望才好!”
梁康躺在床上,全无睡意,眼前不断浮现姚馥馨转身离去的情景:那凄婉的面容、失落的眼神不断萦绕脑海,挥之不去。
梁康yongli摇了摇脑袋,努力将心思转到修炼上来。正要冥想,忽听窗外传来一声低沉的兽吼,声音雄浑,竟如近在耳畔,梁康大惊:“莫非是什么凶兽逃出铁笼了不成!”
兽吼不断,低沉有力,梁康吓得不敢动弹,生怕那凶兽知道屋内有人,竟破窗而入。他天残诀已练到“搬运”初段,原也算得是个高手,但他竟是没有半点“高手”的觉悟,被本能的对野兽的恐惧支配,他躺在床上,噤若寒蝉,哪敢发出半点声响。
那凶兽嗷啸几声,似乎感到不耐,竟在关闭的木窗上敲了几下,也不知它是用铁尾还是利爪,梁康大感奇怪,此时外面兽吼再度传来,梁康凝神细听,只觉那吼声竟是从未听过,非虎非狮,且吼叫竟是抑扬顿挫,音阶分明。不像寻常狮吼虎啸,只是是简单的扬嗓大嚎。那吼叫之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有时音节简短,有时发音较长,竟似一种兽语一般。
梁康想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随即将这可笑的念头抛开,轻轻起身,走下床来,游目四顾,见桌上有一铜制烛台,便走了过去,握在手中,稍觉安心。
此时屋外月光如皎,照得窗纸微微泛白,梁康心细,暗想:“听这兽吼,明明就在窗外,怎地那野兽的影子并未映在窗纸之上?!莫非是有人扮作野兽,戏弄于我!”他想到这里,胆气顿壮。手握烛台,蹑手蹑脚的向窗户靠近。那凶兽似有所觉,长嚎一声,梁康一阵肃神,不敢过分靠近,握着烛台的手紧了一紧,凝神戒备。
那嚎叫此时更显烦躁,发音急促起来,竟是抑顿分明,梁康越听越是诧异,这吼叫之声分明就是一种语言,绝非简单的野兽咆哮。其发音虽然繁杂,却有多处重复,想必是表达同样的一种意思。
梁康心中既是好奇又是害怕,努力镇定心神,低声喝道:“是谁在外面装神弄鬼?!”
他一开口,外面的吼叫顿时停了下来,周围一片死寂,梁康心中更是坚信有人故意相戏,心中暗自思忖:“我在山庄并无相熟之人,谁会这般无聊,刻意戏弄于我!?”
忽听窗外吼声又起,梁康再不迟疑,快步向窗台走去,猛然推开窗页,只见窗外一片好大的庭院,此时月光皎洁,犹如白昼一般,竟是空无一人!
梁康心中讶异,只当那人矮身躲在窗下墙角,便一手扶着窗台,腿上yongli,飞身自窗户纵出,身形尚未落稳,便四下打量,仍无发现,梁康心中更是惊讶,只见庭院之内,视线所及再无可以藏匿之处,梁康抬头看看屋顶,暗想:“庄中之人多数身怀武功,只怕是一时情急,纵到屋顶上了!”
梁康心中暗自好笑,自己在谷中之时便被王曦澜百般捉弄,早练就了一身“被捉自救术”,这等飞身上房的伎俩,早被王曦澜用得滥了!如何能够瞒过他的眼睛!梁康游目四顾,见庭院中并无梯子、大树之类,可供攀爬之物,不由得废然一叹,说道:“你躲在房顶又有何用?今日且放你一马,以后莫要再来惹我!”
见屋顶无人应答,梁康暗自生气:“这人做事太不光棍!既被识破,还躲在屋顶赖着不出,明明欺负自己不会提纵之术!”正要无奈回房,忽地心中一动:“那人此时必是躲在房上偷偷窥视,即便我不能上房,也要吓你一吓!”
想到这里,便抬起双臂,两腿微弯,稍一作势,假装向屋顶纵去。他不懂飞身提纵之术,不过做做样子,吓吓那人。谁知随着腿上稍一yongli,身体便如腾云驾雾一般斜着向上飞起。纵起三丈来高,没吓着别人,倒先将自己吓了一跳。
梁康纵到高处,心中惊骇莫名,只有一个念头:“我怎能跳得这般高了!”此时他已经高于屋顶,低头一看,屋顶空空如也,哪里有人藏匿?他还没来得及惊讶,只觉上冲势道已尽,身体便向屋顶落去,他心中害怕,这般摔了下去,岂不摔得腿断骨折?顿时紧张起来。全身僵硬,将眼一闭,只觉两腿一震,已摔在屋顶之上。
他身子僵硬,不懂屈膝缓势,顿时将屋顶瓦片踩碎几片,发出“嘎巴、嘎巴”数声脆响,此时正值深夜,一片寂静,那碎瓦脆响传出老远。那屋顶并非平地,乃是呈一坡形,梁康立脚不稳,倒在屋顶之上,便向下滚去,好在他机灵,百忙中抓住一处飞檐,勉强稳住身形,两脚找个洼陷之处,勉强站起身子。却听一阵呼喝传来,只见一队夜巡庄丁高举火把跑了过来。
梁康救了山庄小姐姚馥馨的性命,又在山庄住了几天,庄丁自然认得,他们高举火把,仰头一看,却见到一副既唯美又飘逸的画面,梁康独自一人鹤立飞檐之畔,身后明月似镜,梁康衣袖飘飘,逍遥若仙,屋脊、飞檐显出一片灰暗,画面的背景却是被月光照耀得微微发白的夜空,黑白分明,竟显出一股异样的神秘!仿佛就是一副泼墨画,梁康恰似化身为画中的神仙人物!
庄丁见梁康只是耸立屋顶,并无下房的意思,一人高声问道:“这么晚了,梁少侠怎么不回房休息!?”他一面问一面暗自想道:“这梁少侠不愧是崂山派的门人,身手当真了得!看他身形飘忽,脚下却象生了根一般的钉在屋顶之上,以前听说他与汪士浩比试只是内力高深,身法却非所长,如今看来,只怕是此言有虚,似人家梁少侠这般的身法,便是十个汪士浩也未必能敌!那汪氏兄弟自顾面子,即便输了也硬要指出他人缺陷攻讦,也是人之常情,情有可原!”
庄丁心中正自感佩,梁康却是有苦难言,他起身之时为了稳住身形,将脚cha入屋脊一处凹陷之地,待身子站起,双脚方位已变,脚踝竟被卡住,急切之间挣脱不出,但屋顶又是坡形,极难站立,梁康只得不时左右腾挪,撅臀挺腰以求平衡,哪里是什么神妙身法!?其中情形只他一人知晓,若让底下正万分崇拜的庄丁得知,只怕要大跌眼镜,昏厥当场了!
梁康听了庄丁询问,不想露出囧态,一面努力保持平衡,一面问道:“刚才你们可曾听到兽吼之声?”
庄丁一震,笑道:“梁少侠说笑了,此处乃是专为贵客准备的房间,野兽圈养之地离此极远,我庄岂会让野兽惊扰客人休息……”
梁康皱眉不解:“刚才我明明听到有野兽嘶吼,这才出来查看。”
其中一名庄丁却大有见识,接着话头说道:“我听说内力高深之人,往往听力、视力皆是大异常人,想必是梁少侠内力不凡,听得远处兽吼之声!”众庄丁纷纷点头称是。
梁康心中暗想:“我明明听得声音就在窗外,怎是远处兽吼!”但他此时身形越来越难平衡,不想再多纠缠,便随口应道:“或许便是如此!”
“少侠还不回房休息吗?”一庄丁好意提醒道。
梁康颇为难堪,眼见房顶离地甚高,心中颇有惧意,且脚踝又被卡住,尚未抽出,有心求人搬个梯子,又怕丢了面子,如此糗事若是让姚馥馨知晓岂不羞煞人了!?梁康尴尬一笑,见明月高悬,便脱口说道:“此时月高风清,正是赏月之时,你们不用管我,稍时我自会回房!”
众庄丁心中大感佩服:“这梁少侠小小年纪,不但修为高深,竟还是风雅之人!深夜赏月!若无高风雅致焉能如此!?”
众人不再停留,只觉自己一干俗人在此,只会扰了人家雅兴,便急匆匆的离去,一路之上也不敢放声说话,生怕被梁康笑话万兽山庄皆是一群俗人。待走得远了,方才有人开口说道:“赏月又何必飞身上房?在庭院赏月不是一样!?此时风大,莫要摔下来才好!”
另一庄丁讥笑道:“你当梁少侠便是和你一般?!庭院、房顶又有何区别?在他那般的高手眼里,莫说是房顶,便是悬崖峭壁还不是如履平地?所谓异人必多异行,岂是你我所能猜度的?”
那人听了大感有理,点头不已,心中佩服之情更盛,忍不住暗自想道:“我真是傻了,像他这般高来高去的侠士,又怎会惧怕房高风大!”
众人心中怀着极度的崇拜之情,越走越远,全然不知身后修为不凡的梁少侠却是惨呼一声,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从房顶摔落,头下脚上的跌在地上,成就了一个经典的狗吃屎!(求票票,求收藏!)
懵懂少年路 第29章:灭门惨案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7…8 15:55:12 本章字数:4299
第29章:灭门惨案梁康虽然摔了个标准的“狗吃屎”,但好在体质异常,并未受伤,爬起身来,走回房去,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刚才明明听到窗外有兽吼之声,而庄丁为何却不曾听闻?难道他们离此地尚远?这也解释不通,既然离此尚远,为何自己踩碎瓦片便能立即赶到?
梁康凭着记忆,张嘴发声,模仿那兽吼之音,初时几个音阶倒还颇像,及至后来发声却再难模仿得出,梁康心中一凛:“这种吼叫绝非出自人类之口,难道并非是有人要戏弄于我!而是真的有异兽藏匿于窗外?”
梁康想到这里,只觉一阵胆寒,他深吸一口长气,镇定心神,自我宽慰一番:“这万兽山庄住了众多武功高强之士,姚铿倪、张鹤年姑且不论,便是普通庄丁也是无一弱手,怎会有异兽出没!?”
梁康稍觉安心,重新躺回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会儿异兽,一会儿姚馥馨的胡思乱想,待到东方放亮,方才倦极睡去。
梁康刚刚入梦不久,却被门外一阵马靴声惊醒,坐起身来,见天已大亮,也无心再睡,便起身打水洗漱,他拿起铜盆,开门正要走出,却见门外两侧各站一名庄丁,正来回逡巡,他们脚蹬马靴,行走之际便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
梁康见了二人,心中纳闷:“怎么巡庄巡到我门前来了!”也未在意,笑着打声招呼,就欲出门打水。
“少侠意欲何往?”一名庄丁伸臂拦住梁康说道。
“自然是去打水洗漱!”梁康见那庄丁神色甚为古怪,眼神之中透出警惕,心中一阵不悦:“莫非把我当囚犯了不成!”
庄丁伸手抢过铜盆,说道:“这些事情何须少侠亲劳,交给小人便是,少侠请在房内歇息,小人片刻就回!”
梁康见他言语虽然客气,但面容冰冷,举止间大有忌惮之意,不禁大为疑惑,说道:“如此就有劳了!”说毕转身回房,在他转身之际,却见身后窗外也有人影闪过,随即传来“咯噔咯噔”的马靴之声。
梁康只觉胸中一团怒火顿时升了起来,快步走到窗前,用力推开窗页,只听“嘭”的一声,窗页撞在一人身上,反弹回来,梁康一把抓住,向外看去,却见窗外果然站着两人,一脸的戒备。
梁康大声喝道:“你们拦在我门前窗下究竟是何用意?莫非当我是囚犯不成?”
窗下二人阴沉着脸,冷声说道:“少侠是我山庄贵客,怎地自比囚犯?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
梁康见那人冷言讥讽,怒火更盛:“既然如此,我便即刻离庄,省的受你们这般的腌臜气!”
“少侠此时要走,只怕却是不行!”那人丝毫不让,大声说道:“事情未查清楚,谁都脱不了干系,少侠还是老实呆在房内,免得伤了和气!”那人盯着梁康,眼中大有敌意。
另一庄丁见他二人各不相让,便在轻轻咳嗽一声说道:“少侠!昨天夜里,薛郎中全家上下连同煎药小童一共七人惨遭杀害!凶手至今下落不明,只怕还在山庄之中,少侠乃是我庄贵客,我等前来就是要保护少侠安全,请少侠切记不要出门,待事情查得水落石出,我等自然便不敢阻拦少侠!”
梁康听了一呆:“薛郎中竟然被人害死了!?”
“少侠真不知情?”
“我怎会知晓……”梁康见那庄丁冷眼斜睨自己,脸上大有愤恨之色,心中一惊:“你们莫非怀疑是我干的!?”
庄丁面容肃然,冷笑道:“我何曾说过此言?少侠怎会有这般想法?”
另一庄丁嗤笑一声:“只怕是心里有鬼!”
梁康大怒,心中暗想:“这万兽山庄当真无礼,怎地无端诬赖于我!”想到这里,梁康面色阴沉说道:“你们若是证据,只管拿我见官,若是没有证据,便要囚禁于我,莫非当小爷是好欺负的嘛?!”他的性子本来就极为倔强,与生平唯一的好友王曦澜一言不合,便能吵翻,既便是面对卓哲,他也敢暗使性子,如今无端被诬,怎能不气?他气愤之下,竟自称小爷。
庄丁哈哈一笑:“我等江湖中人,有了过结,都是各凭本事私了,哪有见官之说?少侠怎么说出这般言语?竟然还要什么证据!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当光明磊落,做了便是做了,又何必抵赖,没得让人耻笑了嘛!”
梁康脸色铁青:“好,很好,你要怎样我接着就是!”
他说出此番强硬的话语,倒也不是自恃修为了得,无惧万兽山庄,时至此时,他也不过是个毫无高手觉悟的速成怪胎,只是他性子执拗,哪能受的这种冤枉,心中只是想道:“你们如此无端怀疑我,不过是欺负我孤身一人,软弱可欺!若是先生、福伯在此,你们焉敢如此?”想到这里,他脑中突然想起王曦澜的那句话来:“你便只会在这里耍横,这里人人怜你、疼你!若是出了此处,遇到敌人,这一指只怕已经点到你的脑门上了!”
那庄丁见他耍横,倒也不敢顶撞,说道:“我等只是奉命前来保护于你,何曾说过你是凶手?你这般强行出头,莫非自己承认是凶手了不成!?”
梁康被噎得哑口无言,牙根紧咬,心中愤恨不已,吼道:“好,我也不要你们保护,我现在就要去找姚庄主,向他问个明白,你们若要阻拦,莫要怪我翻脸无情!”说毕,就要出门。却见张鹤年疾步走了过来。
张鹤年脸色阴沉,瞪了那庄丁一眼,斥道:“梁少侠是我山庄贵客,你们怎能这般无礼!还不赔礼道歉!?”
那庄丁虽然愤愤不平,却也不敢违逆,冲着梁康抱拳说道:“小人言语无礼,请梁少侠不要见怪!”
梁康全不理会,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抓张鹤年的胳膊,疾声说道:“薛郎中当真遇害了?”
张鹤年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不错,今晨汪士浩兄弟前去医馆求医,便是他第一个发现的凶案现场。”说着,他看了梁康一眼:“不知梁少侠是否有兴趣随我前去一看?”
梁康也不多话,拉着张鹤年的胳膊就向门外走去。
刚刚走近薛郎中的医馆,远远便闻见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张、梁二人快步而行,只见医馆门外已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见到梁康到来,那群人转头盯着梁康,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若非有张鹤年在旁陪同,只怕就要一拥而上,生生地撕了梁康。梁康心中不解:“怎么他们对我都是这般的仇恨!”
梁康上前排开众人,将梁康护送入内,又嘱咐庄丁守住门口。
进了医馆,血腥之味更显浓重,梁康也不停留,寻着血腥味儿向后厅走去,只见姚铿倪独自一人负手立在亭内,面容惨然,在他脚畔,并排躺着七具尸首,只着亵衣,薛郎中赫然便在其中。
梁康走上前去,躬身行礼,姚铿倪看了他一眼,面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淡淡说道:“少侠不用多礼!”梁康一震,只觉姚铿倪话语冷淡,再无以前的安详慈爱之感,心中不由得暗自伤感:“莫非连你也怀疑我了!?”
张鹤年走上前去,指着地上的七具尸体,对梁康说道:“梁少侠请看,这七人身着亵衣,皆是在睡梦之中被人取了性命,且都是被掏去心脏,一爪毙命!”
梁康强行忍住呕欲,蹲下身子,只见那七具尸体胸口皆有一个血洞,呈现一个爪形,皮肉、血管被生拽出来,心脏已被掏空,心中不禁一阵惊栗:“这是何人所为,竟这般狠毒!”
张鹤年突然说道:“梁少侠,你看这伤痕可象是贵派的震天神爪留下的?”
梁康只觉心中一阵冰冷,他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张鹤年,说道:“莫非你也怀疑是我干的?”
张鹤年无奈摊了摊手:“听夜巡庄丁回报,梁少侠昨夜似乎很晚都没回房睡觉,好像还屋顶赏月,不知可有此事?”
梁康的声音仿佛已经凝结成冰:“没错,昨夜我听到有个野兽在我窗下吼叫,所以这才出屋查看。”
梁康的说辞想必张鹤年早已从巡夜庄丁口里得知,他毫不思索地说道:“我已经查过豢养记录,昨夜并无野兽逃出铁笼!”
梁康眼中已经泛起血丝,狠声说道:“既然你已经认定,又何必问我!”
姚铿倪上前温言劝道:“梁少侠!你先别激动,这其中或有误会,你只要解说清楚,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了你!”
梁康强笑道:“冤枉了也没关系!”
姚铿倪长叹一声:“梁少侠,你别意气用事,做了便是做了,没做便是没做,你若是一时激愤,强行承认下来,岂不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而且你想过没有,若是馨儿知道此事,她会多么伤心!”
梁康听了心神一震,暗想:“若是真的和万兽山庄撕破脸皮,将来还有何面目见她!”想到这里,胸中那团火气顿时消了,便将昨晚如何听到野兽嘶吼,如何出房查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姚铿倪、张鹤年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疑虑。
张鹤年说道:“梁少侠,你可记得,薛郎中向你求血的时候,你所说过的那句话?”
梁康只觉脑袋“嗡”的一声,顿时呆住。
“我倒是记得清楚,你当时说道:如果薛郎中将你的秘密泄露出去,你便杀他全家!当时,我只当你是戏言,并未放在心上,可是如今……”
梁康只觉自己此时好似坠入一个泥潭当中,总是千般用力,却只能越陷越深。他终于明白为何庄丁对他剑拔弩张、愤恨不已,为何连姚铿倪、张鹤年也是百般怀疑。就是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嫌疑最大。
万兽山庄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外人,刚一醒来,便生出这样的惨事,任凭是谁都会想到是他梁康干的!可偏偏凑巧的是案发当晚,自己又深夜赏月,行迹可疑。这些或许可以推说为巧合,但在事发之前,自己又确实说过要杀他全家的狠话,自己虽然知道那不过是句戏言,但难保别人会想,是不是他梁康为了保住自身的秘密不致泄露,而行凶杀人!至此,作案时间、作案地点、作案动机无不一一指向梁康。
“我当时说那句话不过是吓唬他罢了,怎么会……”梁康话语中透出苦涩。说到后来,便是连他自己也觉得这话太过苍白无力!
张鹤年盯着梁康,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事发之后,我便在医馆四处寻找,可装着你的鲜血的那个瓷瓶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还问什么?”梁康脸色愈发的苍白。“你赢了,明天我会当着大家的面说出真相的。”
佝偻的身影愈发的沉重,张鹤年默默的看着他离去,心里不是滋味。
这件事到底是做对了呢,还是做错了?他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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