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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活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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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光辉进入大学之后,王莲一直和光辉没有什么联络,光辉祖父向她问光辉近况时,王莲觉得事情很不寻常,她也想到,自己和光辉大约也有两年没有联系了。

她循正常的方法和光辉联络,很快就发现光辉在离开了学校之后,就完全没有去向可循,这个人,好像一离开学校之后,就消失在空气之中一样。

这种怪异的情形,别人或许会感到莫名其妙,可是王莲是干什么的?使人消失得无影无踪,正是她的日常工作之一。

王莲在职时候,也知道光辉祖父正是因为循正常途径,无法找到光辉,想到了光辉“消失”,显然和情报特务系统有关,所以才来向王莲打听消息。情报特务系统,Qī。shū。ωǎng。是真正权力核心的工具,光辉祖父找王莲打听,当然不单是因为王莲和光辉之间有亲密的关系,而且是他找对了路。

然而情报特务系统如此庞大,王莲在整个系统之中,地位虽然不低,也绝对不是最高——即使是最高领导,也不见得能够知道这样庞大系统中的一切!

王莲只知道可以凭自己权力能够达到的范围之中,完全没有光辉的消息,她只有设法向外打探。

这样做,不但非常困难,而且极端危险。

因为在庞大的系统之中,有许多部门,每一个部门之中,又分成很多部份,这些部份之间,没有统属关系,没有联络,都只是各自向自己的领导单线负责,部份和部份之间,绝对没有数据交换这回事,而且各部分对于自己的任务,都采取绝对保密的方式。

泄露秘密,是不可饶恕的罪行,同样的,打探其它部门的秘密,也是重大的犯罪。

王莲虽然是受托于光辉的祖父,也没有例外,她必须非常小心,在暗中进行。

而且她只能一个人进行,不能信任她的任何手下,以避免被告密出卖。

更令她觉得事情非比寻常的是:事情牵涉到了光辉祖父这样的大人物,就有可能正有一个重大的政治阴谋在进行,一不小心,她会和光辉一样,从此消失!

王莲有极其丰富的秘密工作经验,又有非常广阔的人派关系,可是她也花了至少一个月左右,才打听到光辉的事情可能和一个被称为“6673”的计划有关系——至于这个计划有什么内容,却无法得知。

用一个代码,代替重要的任务、计划、机关、部队……等等,也是保密规定的传统,一个号码,知道究竟的人,自然知道这号码代表了什么东西,不知道究竟的人,想象力再丰富,也没有法子凭空想象,例如若不是有意曝光,谁能料到“8341部队”,就是最高领袖的近行军呢?

王莲不知道这个计划的内容,她进一步探听消息的方法,十分高明,她估计哪些高级秘密工作者有可能是和这个计划有关的,然后分别和他们接触。

在接触的过程中,王莲假装自己对这个计划非常熟悉,装出她有份参与这个计划的制定。反正在秘密工作系统中,谁也不知道谁的底细,而王莲资格很老,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再加上还有光辉祖父这个非同小可的后台,所以不至于引起疑心。

她使用的具体进行方式,是和人闲谈,然后在适当的时候,非常不经意地问“6673”怎么样了?如果有困难,可以提出来。

她这样说的口气,使如果和6673有关系的人,会以为她是计划的高层人员。如果根本和6673没有关系,就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当然她这样做,并不是没有风险——如果和她说话的人,刚好就是那计划的最高负责人,王莲就会获罪了。

这样,她又进行了相当久,才遇上了一个回答,那是她以前的一个手下,在听到王莲这样说的时候,叹了一口气,道:“那小伙子非常难对付,又不能对他怎样!”

王莲得到这样的反应,当时心狂跳,当然对方不会在外表上看出任何问题来。她立刻知道对方所说的那个“非常难以对付的小伙子”,也就是她要打听的光辉。

王莲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为平淡,道:“当然不能对他怎么样!他是什么身份啊?我是从小看他长大的,知道他的脾性,绝对吃软不吃硬!”

那时候,王莲其实根本不知道光辉的遭遇如何,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是肯定了光辉已落在系统的手里了。她自己正是系统的一员,当然知道人要是落在系统手中,什么样的可怕事情都可以发生!

虽然对方说“不能对他怎么样”,说有一些极端的手段还并没有加在光辉的身上,但是现在不加,不等于以后不加——如果真的“难对付”而又非对付不可,那么还是会运用非常的手段的。

王莲这样说,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保护的作用。

对方听了王莲的话,连连点头,望着王莲,并不有任何疑心,看样子还想王莲有进一步的指示。这使王莲知道,对方并非计划的最高负责人,而且对方还有可能误会她是最高负责人了。

王莲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她心念电转,很轻松地道:“爷爷想孙子了,这事情……很麻烦,毕竟老人家是国家一级领导,真是追究起来……”

她说到这里,大摇其头。对方吃惊:“老人家知道了?”

王莲更吃惊,因为对方这样问,证明事情是瞒住了老人家进行的。这种情形,当然不是没有先例,都牵涉到巨大的政治权力分配,关系不知道多少人身家性命的事情!

王莲当时沉下脸来,教训对方:“别胡思乱想!绝对不能让老人家知道的!你没有接到过指示吗?”

对方诺诺连声:“是,指示很清楚,很清楚!”

王莲吸了一口气:“为了更好地执行任务,必须稳住一些人,该紧的时候紧,该松的时候松,这样才有利于事情的进行。”

王莲还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说的那番话,是标准的“官腔”,适用于任何工作。

对方苦笑:“其实已经非常宽松,从来也没有见过对付目标这样宽松的——简直享受中央一级领导的待遇啊!”

王莲这时候心中的疑惑至于极点,以她秘密工作的经验,也完全无法想象是怎么一回事。

她只好含糊地应了一声,又道:“人被隔绝了,总会希望和外面联系,可以答应他向外面传递一个简单的讯息——”

王莲才说到这里,对方就已经脸色大变,王莲笑道:“我当然知道指令是绝对不会让他和外界有任何联系,可是这样做,可以知道他心中最想和谁联系,当然不会将他的讯息传出去!”

对方神情还是很疑惑,王莲非常严肃地道:“这是我单独对你传达的指令,你只需将进行的结果,向我一人报告,绝对不能向任何第三者提起——连你平时的上级也不能提!”

这种情形在秘密工作进行中,并非罕见,王莲地位高,忽然发出指令,对方立刻接受。

而对方在接受之后,忽然鬼头鬼脑地问:“这小伙子究竟是为什么事情进来的?”

这样问法,其实已经大大达到了秘密工作的守则,王莲的反应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他立刻冒汗哪里还敢出声!

王莲和那人第一次为了光辉的事情接触,到此结束。

王莲在向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一停,大口喝酒。

我望着她,她叹了一口气,道:“不知道,我那时候不知道光辉为什么‘进去’,从那时候起,不论我如何打探,都无法知道原因!”

我问了一句:“一般来说‘进去’的原因是什么?”

我不禁自己骂自己:“真是废话——当然可以是任何原因,甚至于可以没有原因!”

(在这里,需要解释一下,我们在对话中用了“进去”这个词,其意思是一个人进入了秘密系统的监管,一般状况,其人被和外界隔离,正式的名称,应该是“隔离审查”。)

我又问:“光辉的情况,正常吗?”

王莲回答得很小心:“他情况究竟如何,我一无所知,只是在那人口中知道他待遇非常好,达到中央一级领导的水准,可是他却又明明在严密的监视之外……这种情况,当然不正常,不正常的程度,在我想象能力之外。”

我再问:“第一次和那人会面的结果,告诉光辉祖父了吗?”

王莲摇着头:“没有,从那人口中,知道光辉‘进去’是极度的秘密,特别不能给光辉祖父知道,其中一定牵涉到非常巨大的……隐密,我不敢轻动妄动,所以只告诉老人家,我无法获得光辉的任何消息。”

我沉声道:“老人家反应如何?”

王莲道:“我也想从老人家的反应之中,找一些线索,不过老人家只是不出声,大约有两分钟之久,才很平常地道:‘那就让它去吧,不必再找他了。’”

第四章:怪异处境

不等我再问,王莲就继续道:“我分析老人家的反应,他知道光辉是‘进去’了,而他也知道有关方面,特别对他隐瞒。他有丰富的政治生活经验,当然知道在这种情形下,他还是先不要和有关方面正面为敌的好,所以他轻描淡写来对付。”

我点了点头,同意王莲的分析。

王莲继续说她第二次和那人接触的经过。

第二次,是那人主动来找王莲的,相隔三天,那人见了王莲,神情十分古怪,道:“上次主任的指令,我找到机会,作为对他的善意提出,他果然非常迫切,交代了我一句话,要我传出去。”

王莲非常镇定,甚至于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点了点头,示意那人快说。

那人道:“他说,他已经到了生死抉择的关头,要尽快和两个人联络,这两个人……这两个人……。”

王莲打断了他的话题,厉声道:“他当时怎么说,你就怎么传,不要加上你主观的演绎!”

那人连忙道:“是!是!他说:我已经到了生死抉择的关头,要尽快和卫斯理、白素联络!”

王莲当时的讶异,当真至于极点。

那人还在问:“那……卫斯理和白素,是什么东西?”

王莲的回答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怕是精神状态有问题吧,请了医生没有?”

王莲最后那句话,只是随便一问而已,可是那人听了,神情却讶异之极,张大了口,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王莲何等机灵,立刻知道自己的话出了毛病!

王莲说到这里,停了一停,向我望来,像是想我揣测一下她究竟在言语中犯了什么错误,以致那人有了异常的反应。

老实说,我对王莲所说的一切,虽然不至于不明白,可是也不是完全明白,因为那些事情牵涉到一个极权统治集团最高的机密,这种机密的隐秘程度,往往匪夷所思,绝对超乎正常人的想象之外。例如这件事情,关系到一位一级国家领导人的亲人,可是这位国家一级领导人就完全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种情形,不但难以想象,而且使人难以相信,可是我却相信确然会有这种情形存在,以前曾经发生过国家最高领导人,具有绝对权威的元首,住所和办公室被装置窃听器的事情,就是使人难以相信的典型的例子。

由此可知,隐蔽的、强大的一种力量,确然存在,连最高领袖都不免在这种力量的监视之下!

所以我对王莲所说的事情可以理解。

然而可以理解是一回事,要详细知道其中的情形又是一回事,我就并不知道详细的情形。

(我当然不可能知道详细的情形——连王莲都不知道!连光辉的爷爷都不知道!)

因此我也无法揣测王莲究竟在言语上犯了什么错。而我在听到光辉在那种情形下,希望能够取得联络的是我和白素,心中疑惑至于极点,急于想知道全部事情,根本不耐烦去揣测,所以我摇头,大声道:“你就快说吧!”

王莲苦笑:“当时我知道自己言语中一定有什么不对之处,所以对方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当时王莲虽然想到了这一点,可是却无法立刻知道究竟错在何处,她迅速地将刚才自己想说的话再说一遍,发觉一直说下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光辉行为反常,她问,请了医生没有,这种话很正常,对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王莲毕竟是应变十分灵敏的人物,她在不到两秒钟之内,就想到了除非光辉身边本来就有许多医生在,只有那样,她的提议才显示了她根本不知道光辉的处境。

一想到了这一点,王莲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因为她又立刻想到了和光辉处境有关的一个数字:6673!

这个数字,王莲一直以为只是一个行动计划的代号而已,可是这时候想到了“许多医生”和“许多医生和光辉在一起”,她立刻就想到了“6673医院”!

许多军方的医院,都使用代号,有的比较公开,有的非常隐密,专门负责特殊任务,王莲这时候还并不能肯定那是不是一家医院,可是她必须立刻做出决定,不然对方就会肯定她不知道光辉的处境,是在胡混。

她背上冷汗出不停,可是在神色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她装成很严厉的样子,道:“虽然在医院、虽然他身边有医生,可是显然不够,要调配更好的医务人员。

对方听了王莲的话之后,显然还是非常疑惑,可是和刚才已经大不相同。王莲知道暂时渡过了难关,她知道必须立即结束对话,不然对方始终会有疑心。

若不是王莲资格实在够老,对方也不是等闲人物,只怕会当场露馅,而当时算给她混了过去——从对方的神情上,她可以肯定对方还是非常怀疑。

所以在这次会面之后,她再也没有和那人会面,而她继续的努力,也丝毫没有进展。她甚至于未能肯定6673是不是一个医院代码。

她能够肯定的只是,光辉应该是在一所医院之中,光辉的身边不缺医生,除此之外,她什么资料都没有。

对了,她获得的唯一数据就是:光辉处于生死关头,光辉要见卫斯理和白素。这一点数据可以说她是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她当然以为那机密之极。

她不肯就此放弃,而要继续进行的话,就必须和我和白素联络,她就先将事情和水荭、朱槿商量。

她和水荭朱槿商量,实际上也非常冒险,虽然她和水荭朱槿关系非比寻常,可是在这种机制之内,谁出卖谁,是再也普通不过的行为,王莲若不是考虑到她一个人绝对无法将事情继续下去,也不敢冒这个险。

水荭和朱槿,显然站到了王莲这一边,所以她们才一起到我这里来。

她们希望先和、或是只和白素打交道,因为白素好说话,我却比较难应付。可是白素偏偏不在,而且下落不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现。而根据王莲获得的讯息,光辉的处境非常紧急,所以王莲她们才决定,不论我如何难对付,还是要将问题向我提出来,这才有将事情继续下去的可能。

这就是她们几次来和我见面的前因。

由于在她们的心目中,事情牵涉到极度的隐密,所以她们虽然都曾经地大风大浪,心中其实都非常惴惴不安。她们以为自己所掌握的确切资料——光辉要见卫斯理和白素,是最高的机密,却不料我忽然告诉她们,在实际电邮上有光辉发出的电邮,表示要和卫斯理、白素联络,她们听了之后,一时之间,都以为她们的行为败露了,所以大惊失色,尤其是王莲,行事已经再小心不过,更是打击极大,反就极之强烈。

等我知道了她们听到有光辉发出的电邮这回事之后,何以反应如此强烈的原因。我也觉得非常奇怪。

因为从王莲所说的情形来判断,光辉的处境,毫无疑问是处于极度严密的、秘密的监视之下,在那种情形下,光辉怎么可能向外发出电邮?

如果他能够向外发电邮,他为什么不将自己的处境通过电邮告诉他爷爷,那也不用王莲冒险去探寻他的下落了。

一切事情都显得如此不合情理,难怪她们以为我在开玩笑了。

等到王莲的叙述告一段落之后,我请她们到书房,请她们看计算机上的电邮,证明我说的是事实。

王莲她们三人看了,面面相觑,不住摇头,显然思绪紊乱之极。水荭最先有主意:“卫先生,请你回信给他!”

我摇头:“太多人冒名回信给他,现在除非我站在他的面前,不然无论在电邮上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我是真的卫斯理!”

水荭竟然毫不考虑,就道:“那你就站到他面前去!”

我立刻道:“好。请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好前去!”

水荭苦笑,双手掩住了脸。我这样回答水荭,当然是因为根本不知道光辉在哪里的缘故,却不料王莲沉声道:“如果告诉你他在哪里,你就去?”

朱槿也立刻道:“那就好——我们努力去发现他的所在,卫先生就可以和他见面了。”

她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就好像我已经答应了她们的要求一样!

我又好气又好笑,虽然我刚才曾经对水荭那样说,可是那当然只是讽刺水荭,而她们却明知如此,还要将话当真,自然是想将我挤向答应她们要求的角落,那么日后她们如果发现了光辉的下落,我就要去见光辉了。

而我显然对事情产生了极度的好奇,却也完全没有打算真的去和那位光辉先生见面——事情只根据王莲的叙述来了解,有太多不明白和矛盾的地方,以致就算设想,我也无法设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当然不能糊里胡涂答应她们的要求。

所以我必须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场,宁可日后被她们笑我说了话不算数,也不能被她们的语言套住。

我用力一挥手,大声道:“且慢!我没有任何应承,别以为你们这样说就可以造成既成事实!”

她们三人在这样做的时候,当然也知道事情不会那么容易成功,所以我立刻澄清,她们也并不感到意外,只是都显出了相当失望的神情。

我也叹了一口气,道:“这事情,我实在帮不了忙,你们想想,以王主任的地位和关系,尚且完全摸不到边,就算知道了光辉的所在,我又不是会七十二变的神仙,如何能够去见他!”

我说的是事实,王莲和朱槿比较现实,听了无话可说,水荭却还要做最后挣扎,她用像演话剧一样的语调道:“卫先生,你对于一个面临生死关头的青年对你的要求,真能完全无动于衷吗?”

她在这样说的时候,表情十足,双手交握,放在胸前,实在可笑,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别忘了,这位青年,正在享受中央一级领导人的待遇!”

水荭咕噜一句:“和没有同情心的人,无法对话。”

我懒得和她这种小妖精争论,只是哼了一声。

王莲来回走了几步,道:“那么,卫先生是不是可以帮助分析一下,这青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王莲虽然非常正经地在向我提出问题,可是我听了之后,却只觉得比刚才水荭的情形还要滑稽。我一面笑,一面回答:“对不起,任何荒诞离奇的事情,都可以在你们那里理所当然地发生,我想象力不够,连设想尚且不能,何况分析!是不能也,非不为也,请你谅解。”

王莲当然听得出我话中的贬意,她叹了一口气,道:“那么至少请别将事情传出去——”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住了口,苦笑着挥了挥手。

她想要我将事情保守秘密,可是当然是想到了早已在网上广为流传的电邮,事实上事情已经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了,自然不必再提什么要求了。

在这一点上,我倒很感谢她,因为她将事情告诉我的时候,并不知道有那电邮的存在,对她来说,向我说的一切,都非常的、和她前途生命有关的秘密。她能够将这些事情,告诉一个明显和她处于敌对地位的人,就表示她对这个人(我)有极度的信任,要做到这样,也很不容易。

所以我很正式地道:“我只会对白素说,而且我不会影响白素在听了之后,决定事情参与或不参与的决定。”

水荭哼了一声,扁了扁嘴,表示对我的这种言语的不屑。我刚才所说的话听起来确然有些滑稽,可是却非常正确的说明了我的态度——我不会参与,可是不阻止白素参与。

这已经是我可以做到的最好的了。

王莲再叹了口气:“尊夫人一回来,就请阁下第一时间将事情告诉她。”

我点头答应,王莲向水荭和朱槿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一起离去。水荭一面走向门口,一面还在咕咕噜噜:“卫斯理应该和原振侠换一换,换原振侠回来,一定能够做更多事情!”

对于这各种情形,我早已过了年轻气盛的时期,知道最好的应付办法,是假装听不见。水荭见我没有瓜,在临出的时候,还狠狠向我做了一个鬼脸。

我好不容易送走了她们,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将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总觉得有太多说不清楚和不合理的地方,处处都透着诡异。

照说,这种诡异的气氛,都发生在巨大的政治阴谋上,虽然光辉的爷爷是政坛上重要的人物,合符巨大的政治阴谋的角色,然而他却已经退下来了,不再成为权力的掌握者,当然也不应该成为政治阴谋的对象了。

而光辉只不过是一个才从大学出来的青年,当然更和政治阴谋沾不上边了。

我思索的结果,是光辉如今的遭遇,可能是正在从事一项非常重要的研究,这项研究可能关系到国防秘密,所以他的处境才如此特别:一方面非常待遇极高,一方面却又要受到严密的监视。

这样的分析结果,我认为接近事实。

所以在两天之后,白素翩然出现,我遵守对王莲的承诺,第一时间将事情告诉白素,甚至于在她显然经过了长途旅行,回家来在洗脸的时候,就在她的身边,叙述事情。

白素有一个好习惯,在听人家说话的时候,并不打岔,所以我在说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又将自己的分析的结果说了出来,而且摊了摊手,道:“该怎么处理,你决定吧。”

白素皱了皱眉,想了一会,才道:“我会先和她们联络,进一步了解事实。”

我道:“没有什么进一步的事实了!”

白素道:“我相信她们不会放弃追查,这几天可能有了新的发现。”

她这样说,分明是表示她准备参与这件事情了。我想劝她几句,可是我又说过不会干涉白素的决定,所以只好不出声。

白素刚才聚精会神在听我叙述,我还不觉得,这时候我才发现,她的神态,相当疲倦。我顺口道“你先休息——”

我话没有说完,白素就道:“几天前?”

我怔了一怔,若不是和她已经到了几乎可以心意相通的地步,还真难以明白她忽然问什么意思!

我算了一下,回答:“五天。”

白素眉心打结,“五天之前已经面临生死关头,现在……”

她在关心光辉的生或死,我不禁摇头,道:“所谓面临生死关头,已经很久了,可能还会延续很久,我认为不必担心,事情并非要立刻拯救人命!”

白素也感到她刚才的想法不对,摇了摇头,道:“事情古怪透顶。”

我补充:“正合符一切想黑箱作业的原则!”

白素向我望来,她自然知道我这样说,是不希望她参与这种事情,因为若是参与了,就无可避免和极权统治集团发生难以预料的关系,这是我一向反对的事情。

白素笑了一下,道:“且说说我们自己的事情。”

我做了一个手势,请白素先说——一来,我这里没有什么事情可说,二来,我知道白素这样说,是想告诉她这次离开,究竟做什么去了。

白素微侧着头,像是在想该如何开始。她想了一会,忽然问道:“你听说过‘虚拟人’”?

我怔了一怔,一时之间竟然无法明白她何以会提起“虚拟人”来。我听说过“虚拟人”这回事。当时我并不知道白素为什么忽然会提起“虚拟人”来,只是猜想她这次离开,可能事情和“虚拟人”有关。

当时我当然更想不到白素突然提出来的事情,不但和她最近的遭遇有关,而且和整件事件也有一定的关系。

我虽然听说过“虚拟人”,可是实际上对之所知甚少,我只是在报章杂志上看到过介绍——所谓“虚拟人”,就是将一个人的身体解剖,解剖成许多许多的碎片,把从每一件碎片中获得的数据数据输入计算机,等到解剖完毕,将计算机中所获得的数据数据,通过立体影像重新组合,就组成了一个完整的人,这个“人”有和真人一样的人体数据数据,就称为“虚拟人”。

虚拟人因为有和真人身体一样的数据数据,所以当医学上需要人身体某一部分的资料时,就可以在虚拟人身上获得,对于医学研究,尤其是了解人体结构的方面,可以提供极好的帮助。

这是最新的有关人体的尖端科学。

要产生一个虚拟人,过程非常复杂而且花的时间要很长,因为在产生的过程中,将人的身体切割得越是细小,所获得的数据数据就越是详细,产生的虚拟人就越有价值。

最早获得虚拟人的是欧洲,由几个欧洲国家合作而产生,据说切割的数字是五十万份。

虽然那是人类科学史的创举,可是离理想的目标还相去甚远。

已经公布了正在进行这项“工程”的国家,是中国。

根据公布的数据,“工程”的对象是一位意外死亡的少年,而目标比欧洲的那位虚拟人高,可能会将人体切割成超过一百万份,当然所得的数据和数据,将更加详细。

这项工程正在进行中,没有确切的完成日期。

是不是还有其它的国家在进行同样的工程,不得而知。

白素忽然提起“虚拟人”,莫非是想吸收虚拟人成为非人协会的会员?

如果是,不知道是想吸收欧洲的那个,还是中国的那个?

想起来,虚拟人确然非常的合符成为非人协会会员的条件——有人的一切资料,可是却又不是人,身体只成长于计算机的数据库之中,若有若无,是人非人,是最新计算机科技的产物,人类语言还未能有适应这种新事物的确切语言去表达。

我转念迅速,哈哈一笑,道:“虚拟人?我知道,是贵会新添了这样的一位会员吗?”

白素摇了摇头,在我还无法知道她否定我说的哪一点的时候,门铃响起,同时听到门外传来叫喊声,叫的是:“白姐!可等到你回来了!”

声音很动听,可是我听了,心中却立刻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厌恶。

那是水荭的声音。

令我产生厌恶情绪的原因是:白素回来还没有多久,她就来了。她当然不是掐指一算,算到白素回来了,而事实上是监视我住所的结果!

这真是太可恶了!

然而白素却好像并不生气,她立刻走去开门,门口站的是水荭、朱槿、王莲三人。水荭先跳上来和白素拥抱,白素道:“正要和你们联络,你们就来了,来得正好!”

我冷笑:“来得正好的原因是——”

我话还没有讲完,水荭已经大声道:“我们派人日夜在贵宅门前守候,所以白姐一回来,我们就知道了。”

她先说在前面,我反而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有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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