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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臣(GL)-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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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无碍?王皇后感到脚下一软,歪倒在玉祥怀里:“好了……好了,皇上!皇上!”

    胡贵妃见大势已去,赶紧缩到了一边。

    “太妃娘娘……臣妾……臣妾无能。”王皇后歪在玉祥怀里,泪流不止。

    耿太妃见王皇后的样子,心疼不已,知道要让她带太子面见群臣实属太难:“好孩子,你安心,这里有本宫呢,让魏大人和胡大人把太子抱出来,本宫这个老长辈和他们一同面见群臣!”

    建康十一年,阉党之乱被平复了,但帝国的未来却迷途未清。

    作者有话要说:胡贵妃挟持太子的时候,想法和黄贵一致,而且她觉得她哥肯定支持她这个做法,因为她既是太子的亲人,要玩悬帘子听政也是可以的,又有兵权,比黄贵这个宦官的条件好多了。理论上来说,她这一招棋看起来不错,但是其实意义不大。因为皇上想着秦王被胡润之牵制,但胡润之也照样被秦王牵制。就算胡想支持,也还要看秦王的想法。此处又是胡贵妃一个没想明白的地方:至少从表面上来看,胡家应该支持秦王,那如果贵妃支持太子,她哥是该和她一起支持太子还是继续支持秦王?这根本就是个矛盾!如果支持太子,那就是和秦王对着干,他们俩离得那样近,是准备先干一仗?如果支持秦王,那胡贵妃同学你这不是逼着你哥揍你?

    所以啊,思考问题还是要严谨啊,胡贵妃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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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 ;x2o1君

    火炮是有的,因为明代的火器是比较发达的,只是历史上当时只有火铳,并没有线膛枪这种东西,但是因为火铳用起来确实是非常复杂的,涉及制作弹药等步骤,既然是架空,我就让线膛枪这种设备提前出线了。而因为考虑到读者对火铳是不了解的,文章中也尽量避免这个词,而用了枪这个概念,为的是让大家感觉熟悉一些。

    至于索尔哈罕和两个哥哥的问题,这个还是因为少数民族风俗引起的,在很多地方的文明中是没有限制近亲结婚的,而对于有些政权,近亲结婚能够保证权力的集中。但索尔哈罕喜欢魏池这个事情,对她的冲击那就很大了,她也是经历了离别才鼓起勇气啦。

    卫青峰这个人其实是个伏笔,和涂虎子一样,在后期的剧情中有重要的作用。卫大人的原型就是海瑞,从家乡,包括名字都能看出来一些。海瑞字刚峰,这里是青峰,至于姓,故意选了一个和魏同音的姓,也在暗喻他们之间的机缘巧合。海瑞这个人如果分析起来能写一大堆字,其实这里安插一个和他有点相似的人,一方面是为了加一点明朝的名人进去,增加时代的特色,另一方面是因为后面的剧情确实适合这样一个性格的人来做。不过这位和海瑞的故事完全不同哈。剧透是病,我打住。

    关于戚媛和魏池,这两人之间的感情很难说太符合逻辑性,因为要分析原因,别说不如索尔哈罕合理了,就连陈玉祥的也不如。但为何就在一起了呢?其中很很总要的一方面是因为魏池这个人。魏池其实属于性格极端的一个人,文章中很多时候阐述了她的成长经历,和她的一些观点的形成过程。她在本文中当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扮男装的人,她有自己的想法和观点。她不能容忍女性在她面前收到不公的待遇,而戚媛恰巧就满足了这个条件。但戚媛又和那个时代的女性有所区别,她虽然不会主动反抗,但是也在被动的抵制,更何况她坚韧而勇敢。就在这种帮扶之间,爱情开始建立。所以要说她们在一起的合理性,这完全是两个人的经历和性格决定的。这也就是为何索尔哈罕和魏池一起不论怎样亲密无间,就只是初恋式的单纯的甜蜜,而停留在表面。很难想象索尔哈罕直面魏池偏执的一面,极端的一面的时候如何冲破她的内心,与之交融。这就是为何我会安排戚媛和魏池在一起又不多赘述原因的原因。与其描述她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告之大家情感的起源,不如彻底的将两人的性格展现给大家,这样的描述方式既能和索的有所区别,又能更好的帮助大家理解她们的合理性。再有一个原因就是,索和主线剧情贴得很紧,而戚媛的不是,所以这方面不能分给她太多的戏份。在这样紧张的安排中,我将字数分配给了“宅斗”,就是为何描述戚媛的性格,至于魏池的性格,第一部有许多地方有伏笔。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分布啦。

    猜我的两点都猜中了,雅蠛蝶,其实我很羡慕性感丰富的妹纸啊,我就是太理性了一点都不浪漫啊,雅蠛蝶。
正文 170第一百七十章
    17o【建康十一年】

    黄贵虽然算是权倾朝野的重要人物;但还有许多德高望重的世家压在前面,其中不乏掌握重兵的家族,这样的一个阉人竟然敢起兵造反不得不引人猜疑。周文元带着朝臣面见太子的行为算得上是果敢,但还是没有办法避免众人的非议。首先;他难以解释自己为何会伙同黄贵隐瞒战事,其次,他更难以辩解自己在被劫持后为何没有任何反抗的行为,任由同僚被屠杀却保持缄默。周文元明白自己在劫难逃;所以当天下午就向朝廷引咎辞职。

    周阁老一辈子小心翼翼;这次却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糊涂了,一错再错——黄贵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甚至周阁老本人知道的事情还没有向朝廷呈报清楚就辞职;这看起来简直就是急于脱逃,而不是心有负罪。

    满朝文武再一次哗然。

    魏池知道这些消息后也很惊愕,她感觉周阁老虽然在踩他老师的时候毫不留情,但也不至于说因此就能判定他的官品会差到和黄贵同流合污,即便不谈道德这些飘渺的东西,他堂堂大学士,至于要去给个太监当差?至于满朝质疑他没有反抗的事情,魏池只能说,这些文官都太自以为是了,别说周阁老这样一个老头子,其他人到了那个境地也不见得知道该怎样做。魏池虽然对周阁老没有太多好感,但公正的说,她觉得阁老还是清白的。

    可惜没有人站出来为周阁老说话。

    一般来说,即便处死个闲职,都有人出来求情几句,可这次竟然没有一个人为堂堂内阁首辅说一句情,难怪周文元会被这状况气糊涂。是因为太傅的事情,大家对他颇多非议?这原因只是流于表面。真正的原因其实在于杨审筠,同为阁员,这位杨大人的脾气可与周文元大相径庭,他不会为了时局委屈自己讨好太监,但他同样也不会为了时局委屈自己为周大人扫清道路。杨大人无疑是整件事情的功臣,他此刻的一句话可以救周文元于危难,但若他一言不发,基于同样的理由,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先发话为周文元求情。

    因为没有陈鍄的朝廷,没有锦衣卫和东厂的朝廷,已经没有人能和这位杨大人抗衡了,如果冒然出来求情,怕不但救不了周文元,还会引火**。

    杨大人沉默着,明眼人不敢动作,周文元竟然又自乱阵脚,朝局让人猜不透彻。

    魏池不敢再在后宫逗留片刻,嘱咐胡杨林也赶紧回家避嫌。胡杨林不明白朝局的事情,但是他也隐约感到了异样,同意了魏池的决定:“不过,我们不去和太妃娘娘拜别?这样似乎不合礼数。”

    “此刻和你解释不清,听我一句,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魏池示意胡杨林此处不便说话:“若别人问起任何事,你我照实说就是了。”

    出了宫门,两人便各自别过,魏池此刻才感到心力交瘁,想到已经整整一夜又一白天没有休息,只想赶紧回家,至于那些事情,自己一个五品官员,能怎样?

    家里人一早也听说了朝廷的变故,都担心得不得了,终于盼到魏池平安回来了,一家人都松了一口气,珠儿赶紧端了热水过来:“老爷……”魏池看她眼睛红红的,想必她也没有睡好:“没事,你也早点休息。”

    珠儿固执的拧了毛巾递给魏池,魏池知道倔不过她,只好接过来。

    梅月眼泪巴巴的看着魏池,突然大呼小叫了起来:“血!血!”

    戚媛这才看到,魏池的衣服上全是血,可能因为已经干涸了,几片血块掉在了地上。

    魏池赶紧安慰她:“没事,都是别人的血,以前在边关打仗的时候,这是常有的事情。”魏池想自己闻不到,但她们肯定受不了这个味道,便催她们先出去:“我一夜都没休息呢,我自己换件衣服,你们去给我弄点吃的。”

    戚媛没有多问,示意梅月和珠儿先出去,梅月老老实实的出去了,珠儿却当做没看到一样,继续帮魏池拧着帕子。

    “珠儿,咱们先出去,让她自己更衣就好了。”

    “老爷哪是做这种事情的,夫人放心,奴婢见过这些,不怕的。”

    “好,那就辛苦你了。”

    珠儿的话一出口,她自己就后悔了,但是面对自己的顶撞,戚媛似乎没有任何恼怒的意思,淡淡的退了出去。

    极度疲惫的魏池没有听出珠儿阴阳怪气的语气,自顾自的在擦脸。

    看着雪白的手帕渐渐被染上了红色,珠儿感到一阵恶心,她的确担心魏池的安危,以至于一夜都难以入睡,但是当他回来的时候,他那种对死亡的淡然又再次激怒了她。有时候,连珠儿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不狠那些杀害至亲的凶手,反而更恨他!是恨他面对自己的哀求无动于衷么?还是恨自己看穿了他的冷酷无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京城的人怕都早已忘记曾经繁华的燕王府了吧?但这些繁华的往事却成了自己永远的梦魇,难以逃脱。

    “老爷,你……杀人了?”珠儿突然问。

    魏池一时哑然:“……呵,怎么了?”

    “没有,”珠儿拿了新外衣过来,帮魏池穿上:“老爷赶紧准备吃饭吧,这里奴婢收拾就好。”

    魏池又困又饿,没有再多问,径直往饭厅去了。刘妈特意做了许多清淡精致的点心,魏池口味大开:“这是馄饨?”

    “你连馄饨都不认识了?”戚媛笑她。

    “当然认识,不过看着亲切。”魏池接过馄饨,大口吃了一个。

    这次是真的饿极了,魏池头都不抬的吃了一大碗,吃完了才发觉自己刚才吃相不雅:“你看着我干嘛?”

    戚媛帮她擦了擦嘴:“没看你!像个小孩子一样。”

    “害你担心了……”魏池看着戚媛的双眼,瞬间心里一软:“我……”

    “你小看我了,家父也是为官一方的人,我就如你想的那一般没见过世面?不要以为着戎装的女儿方能有男人的胸怀,我倒不觉得自己输给你呢。”

    “是,是,是,我难能比得上戚举人您的胸怀啊!”魏池作势就要往别人怀里钻。

    戚媛赶紧往后缩,但无奈早被魏池按住了手。

    两人正在僵持,陈虎突然闯了进来。

    “大人!”

    “陈虎,你这次第二次突然闯进来了……”魏池无奈的调侃。

    下一刻,魏池便无心调侃了:“余……余大人?”

    余冕风尘仆仆的闯了进来:“魏大人!你知道你做错大事了么?”

    自己闯宫去救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才回家就有人过来扣大帽子?魏池也顾不得是余冕,气得脸通红:“这话怎么说?”

    “如今周阁老若是倒了,局势会怎样?”

    “啊?”

    “周阁老已经把军报给内阁和六部的堂倌都看了,当时魏大人你也在场,你为何不想想,战局已到了这个地步,如果周阁老倒了,朝廷还有没有时间重组内阁,救驾皇上,抗击外敌??”

    余冕的这句话让魏池惊在了当地。

    她是了解沃拖雷的,这个人的军事才华令人难以小视,陈鍄这次出征的策略比前一次北伐更加缜密,装备也更加精良,但却在漠南的战场上一败再败,以至于最终队伍被围剿分割成几块。战报至少会在路上延迟半个月,半个月前的战局都已经如此紧张,如今又是怎样的光景呢?杨审筠心思很好揣摩,他是个刚直的人,看不惯周文元的为人很久了,更何况他和周文元年龄相近,想要坐上首辅的位置,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周文元的离开真的是一件好事么?姑且不提他会怎样反弹,就算他立刻离开,杨审筠立刻就任,可能也赶不上时局的变化了。

    “哦……”魏池感到头脑一阵刺痛。

    “魏大人!周阁老,杨阁老,太傅,他们的事情是个人的恩怨,我们不能因为这些而让生灵涂炭。现在,就请你跟我一同进宫,面见太子,然后召集内阁,周阁老不能倒!你是功臣,我是兵部侍郎,我们能说得上话!”

    “……”魏池相信余冕没有私心,但是她明白自己并不是没有私心:“如果杨阁老不……要怎样做?”

    “这一点魏大人放心,我自会处理。”

    魏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想起了王允义对于冕的评价。

    “余大人,下官与您相比,如同云泥,下官惭愧。”

    京城内风云变幻,关外的战事却不容更多的闪失,更何况漠南的冬季是如此让人心悸。

    初入漠南,还是秋天,在干燥晴朗的气候中,陈鍄新制定的火炮战术发挥了良好的作用,攻破了好几座城市和部落,但是好景不长,沃拖雷迅速下令让西南方向的部落全都放弃城市,遁入草原。陈鍄不知道,草原上的这些新兴的城市与中原大有不同,这里的城市全为集市通商而建,极其简陋,人员流动也很大。大多数牧民都是临到集会了才在城市周边扎营,仅有少数小贵族定居城内。

    曾经塞外数一数二的大城市——錫林郭勒已经在前一次北伐中化作尘埃,自那以后,便没有贵族再兴师动众的修建城市了。当沃拖雷得到陈鍄在西南扫荡城市的消息后,便笑这小皇帝比起王允义差远了。錫林郭勒这样大的要阵,王允义都不舍得多花一丝兵力去打,这位却不辞辛苦的打了这里打那里,可见还没弄明白状况。沃拖雷面上不动,只是要求军事要塞多伦增防。

    陈鍄的各个部署虽然实时往京城发着捷报,但所攻打的都是些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部落,小城市,而且这些人一受攻击就弃城逃走,等自己一走又回来照常经营自己的小日子,让人非常恼火。陈鍄倒罢了,与他一同北伐的将军们可不能容忍自己在伴驾的过程中留个不得建树的印象,渐渐的开始暗示手下的兵士屠杀百姓,以人头记功。

    这无疑是附赠给沃拖雷的一个小礼物,虽然以前他的先辈也是靠杀戮获得了王权,但是毕竟时光久远,比起这些新狠,早已算不得了。

    于是,进攻的大好时光都拖耗在西南广袤的草原上,比起王允义领导的北伐,这次北伐捷报不断,但战线却没有向前推移。若是别人指挥,怕早就被参,但这次是皇帝亲征,没人敢对此置喙。渐渐的,冬季来临了,庞大的军队没有城池的庇护变得脆弱起来,这次北伐的部队大多是南调而来的,简陋的毛毡帐篷让许多人患病,坚硬打滑的冻土也让马匹难以度日。如果此刻是王允义在指挥,他就会明白,这场战争闹剧可以结束了,但陈鍄此刻并没有预知危险,却只是不能接受自己比王允义还遭的结局。他决定强撑,于是再次命令队伍冒着风雪北上。

    此刻已经没有复仇的漠南人来袭击齐国的部队了,因为已经没有必要。

    齐军完全是凭借顽强的毅力再次到达多伦,这个让陈鍄屡战屡败的要塞却在这次攻城后奇特的得手了。这种情况令邵丘起了疑心,但他的提醒并没有换来陈鍄的警觉,这位皇帝还是坚持将自己的部队开进了这可怕的山脉。

    伊克昭——魏池的噩梦所在。

    当年王允义为了征服多伦,为了征服伊克昭,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以至于漠南的长公主差点在这里殒命,以至于漠南险些亡国。但这一次,杀与被杀的角色做了个互换。公平而论,沃拖雷治国的远见远逊于陈鍄,但要说起打仗,这位曾经的王爷可与王允义不相伯仲……陈鍄,差得太远了!

    进入山脉的第二天,齐军的部队就遇到了伏击,整支部队被堵在山里一顿好打!就在此刻,陈鍄依旧要求部队向前挺进,终于,邵丘拿出了老将的样子:“即便出了伊克昭,我军腹背受敌,没有补给!这样是攻不下漠南都城的!!!”

    邵丘说的很正确,但这样的说法无疑潜藏着这样一个答案——不要再挣扎了,这次北伐失败了。

    这个正确的决定激怒了陈鍄,他表示不能接受。

    这位老将默默的走出营帐,看着昏暗的雨雪中奋战的士兵们,突然苦笑:“王允义,我的确不如你。”

    苦苦撑过一夜之后,邵丘拿出了新的方案,他揣测多伦遇到了伏兵,为了保后路,必须回攻多伦,此时此刻唯有兵分两路,一路人继续向前挺进,另一路人回攻。陈鍄勉强接受,邵丘继续要求自己做进攻的先遣军,而为了考虑皇帝的安全,请皇帝与副统帅冯幼任带领部队回攻。

    这条路对于邵丘来说,是一条不归路,也是他唯一的选择。

    回攻的陈鍄还沉浸在邵丘成功的幻想中,多伦的战役却仅仅半天就结束了。

    原因很简单,冯幼任并没有准备夺回多伦,他不过是用人肉做屏障,护驾逃出了伊克昭。前行的大军听不到陈鍄的怒吼,直到奔逃到了安全的位置,陈鍄的怒火才得以发泄。

    “冯幼任!大胆!你不夺回多伦,如何补给邵将军。”

    冯幼任平静的跪在地上:“邵将军已经明确吩咐属下,他带兵佯攻,属下护驾撤出伊克昭。”

    “大胆!邵丘呢?”陈鍄怒吼。

    冯幼任低下了头,陈鍄明白了,但是邵丘的死并没有换来陈鍄的同情:“大胆!简直大胆!来人啊!即刻将他给我拿下!”

    回应陈鍄的只有冷冷的风——锦衣卫的人都被邵丘带走了,当时邵丘的建议让陈鍄很满意,因为陈鍄本来就怀疑邵丘继续进攻的诚意,但是他没有料到,邵丘借此抽走了他的亲信。

    沈扬!

    这个名字终于刺痛了陈鍄高傲的心,他在寒冷的塞外终于体味到了恐惧和孤独,但这一切远远没有结束,沃拖雷,这个老练的猎手,等待这一刻已经许久了。

    整装待发的漠南骑兵从新都城出发,扫荡了整个伊克昭,邵丘饱经风霜的残部仅仅拖延了他们一天。冯幼任不再听从陈鍄的命令,开始组织队伍后撤,同时把整场战争的真相拟定成文,急速发回京城。

    而内阁正是在整整十日之后才接到了这封急递,锦衣卫的早了一天,所以周阁老被黄贵戏弄了一番,险些让太监主宰国运。

    那么多人,只看到了周阁老和杨阁老的内讧,只看到了精彩的护驾,只感到了幸运,这些人中包括疲惫不堪的魏池,这些国家精心选□的人才在这一刻都尽显平庸,但幸好还有一个人,从纷繁的喧闹中找到了关键。

    他,才是沃拖雷真正的对手。
正文 171第一百七十一章
    171【建康十一年】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黄贵的事情了;一时间热闹了几天,但毕竟都是小老百姓,茶余饭后唠唠嗑后并不知道朝野的形式,许多人都不再关注这些事情;开始预备着买年货了。黄公公把命玩儿没了,但周阁老捡回了自己的椅子,于冕既然拼尽所有给他扳回了局势,他自然得老老实实把大梁挑起来;先把新仇旧恨搁置到一旁。比不得老百姓;这些大人们的年可是别想好过了,但比起塞外却又幸运了很多。

    为了保存残余的实力;冯幼任不敢怠慢撤退的步伐;迅速撤回了濆江畔,但濆江的冰在冬季仍旧没有冻紧,不能行兵,为了皇帝的安危,冯幼任安排精兵护送陈鍄先回京。陈鍄此刻已经失去了发布命令的权力,但他同样并不领会冯幼任的忠诚。经历了这次大败后,他被挫败的自尊心逐步带他走向了偏执。

    草原已经变成了冰原,濆江看似平静的穿过莽原,江面的冰块看似宁静,但若看上一会儿,便会发现,刚才还在面前的冰瞬间就被卷入了江底,冰窟窿微微的吐一两个白泡后便被另一块冰堵住了。濆江的水太急了,冬季是不能行兵的,沃拖雷和冯幼任都明白这一点,大军的出路只能绕过濆江才能回到中原。冯幼任手上的人虽然多,但并不一定是沃拖雷的对手,他要求皇帝先走。

    濆江对面是东库关,多年前,魏池就是从这里出关到了漠南。东库关的老将季刚峰和王允义是至交,自从王家下野后,这里也换了新人。若是季将军在,到还算是个值得依靠的角色,这位新人胆色小,传过来的军情并没有给冯幼任更多的帮助,只是拉过几条铁皮船,表示能够派些老练的渡手先把皇帝接应过去。隔着濆江,看着远处的白云山脉,冯幼任明白,自己这次可能是没法回去了。

    但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得更快。

    当铁皮船抵达河岸的时候,陈鍄的怨恨积累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也忘记了自己对于京城的局势有多重要,他一心恐惧的只是回京后将要面对的指责和质疑。他忘记了是自己的错误决定将所有人置于险地,也忘记了自己正侵入别国的土地烧杀掠抢,他一心怨恨的是邵丘的欺骗,冯幼任的软弱和自己的时运不济。

    这位高傲的皇帝拒绝上船,他表示要和所有官兵共存亡。但在此刻,这算不上鼓舞士气的宣言,当兵的日子皇帝哪里知道?这一路撤退,饿死的冻死的不知有多少。冯幼任好劝歹劝就是没有效果,这样一拖就是两天,沃拖雷可不会给他这样多的时间,他的先遣部队已经逼近,可能顶多再过半天就会迎来短兵相接的苦战。陈鍄还沉浸在“大义凌然”的幻想中,士兵们却没有耐心再等待冯将军的游说了。

    对于大家来说,只要皇帝还在一天,就没有办法全心组织撤退,而皇帝不肯走,冯将军又不敢发威,大家就只好用非常手段了。

    说来可悲,冯大人自己的亲信副官首先就哗变了,冯大人本人是个厚道的人,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在给皇帝求活路。

    冯大人死在了自己人手上,他的贴身仆从逃了出来,连干粮都没有揣就连拖带拉的把陈鍄拽到江边,按在了船舱里。陈鍄破口大骂,骂哗变的,骂冯幼任。

    “啊!!!!”这位贴身仆从突然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一个巴掌甩到了陈鍄脸上。

    陈鍄被打得趴在了船舷上,一时哑然。

    “我家大人都死了!!!x!你骂他,你凭啥骂他!!??”

    “……”船上是东库关派来的渡手,呆呆的看着一个家仆打皇帝。

    “滚!!滚!!带着他滚!!!”仆从愤怒的推了船舷一把,铁皮船极其缓慢了离开了江岸。

    过了许久,陈鍄才踉跄了爬了起来。

    “皇上!皇上!可别站起来,这江的水都在冰下面,急着呢!”渡手紧张的喊。

    陈鍄没有理会他,呆呆的看着灰蒙蒙的江面,听到的只有风凛冽的鸣叫和冰块被江水拧碎的叫喊。可怕的濆江并没有给陈鍄一个抒发情怀的机会,陈鍄站起来没有一会儿,四周的冰块就猛烈的翻滚起来,锋利的棱角割得铁皮吱吱作响。陈鍄赶紧坐回舱内,但是船还是剧烈的颠簸起来。

    “遇到水窝子了!”渡手一边掌着舵,一边把船舱的棉帘子拉好:“皇上您坐稳了,我……”

    隔着帘子,陈鍄听不清对方说话,猛烈的颠簸让他瑟瑟不安,只能紧紧的抓住船舷。濆江的激流推动着巨大的冰块向船体挤压而来,冰块划过铁皮发出令人心悸的响动。这种船并不大,因为事出紧急,船上就只有渡手和陈鍄两个人。陈鍄想尽力保持镇静,但船开始在颠簸中旋转起来,就像一片被投入激流的枯叶,脆弱不堪。船舱中间有一格梁,陈鍄顾不得仪态了,艰难的爬过去抱在梁柱上。船舱的棉帘子被不知是冰是水还是风砸得“突突”作响,当船头船尾突然翘起或下陷的时候,寒冷的冰水便溢进了船舱。看到水越积越多,陈鍄对着船舱外大喊,希望渡手能想办法把水排走,但是无论他怎样叫喊,回应他的都只有风声、浪声。

    水已经淹没了陈鍄的脚踝,他第一次感到死亡离自己如此的近,他不能再等待了,他决定爬到舱外求救。就在他决心放开梁柱的一瞬间,船舱突然被高高抛弃,并迅速旋转起来。陈鍄还未来得及眨眼,背就撞在了船舱顶上——整个船都翻过来了!!陈鍄吃惊的忘记了疼痛,还未等他有所反应,船舱又被浪重重的按进水里,似乎又翻转了一圈,陈鍄的额头撞到了自己刚才抱住的那根梁柱,几乎是不自觉的行动,陈鍄再次紧紧的抱住了它,在后面无数次的翻转颠簸中晕眩了过去。

    ……

    等陈鍄再度恢复知觉的,江面已经停止了颠簸,时间好像是过了几十个时辰,被冻得僵硬的手脚好不容易才勉强有了知觉。陈鍄爬出了船舱,但却找不见渡手了,荒芜的江面只有白皑皑的浮冰和灰暗的江水。

    “救人啊!!!来人啊!!!”陈鍄蜷缩着蹲在甲板上,奋力呼救,虽然又冷又怕,筋疲力竭,但是陈鍄没有放弃,继续努力大喊。

    不知过了多久,船似乎停在江心没有移动,太阳慢慢西移,冰面呈现出了温暖的红色。陈鍄颤抖得说不出话来,只好艰难的缩回船舱。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陈鍄突然感到脸颊一热,竟是两行热泪。陈鍄不是没有哭过,但是哭泣已经离他太遥远了。这些温暖的水滴好像缓解了严寒的刺痛,让陈鍄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恍惚之间,他看到了耿太妃,太妃拉着秦王和燕王,太妃依旧是年轻的样子,温柔的冲他笑着,秦王和燕王都是小孩的样子,好像叫他过去一同玩耍。

    陈鍄想起来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弟弟的场景,那也是一个傍晚,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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