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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吹-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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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到底是机缘凑巧,还是什么原因,总之安乐帝去了之后,高平的病情就稳定了下来。
也是高平的身体一直不咋样,若是能从那以后都生龙活虎的,就此一件事,也差不多能保证她一帆风顺了。
不过即使如此,安乐帝此时听了这件事,也是凤颜大悦。无论是谁,都希望自己有点特别的能力,特别的影响力,这一点只看现代有多少小说漫画出现“命中之人”、“特选之人”就知道了。
高平在她去了之后,而得回一条小命,这正说明她是上天选定之人,是真命天子。
想到这里,就看高平越加顺眼,开口道:“高爱卿再过来一些,抬起头,让朕好好看看你。”
高平又走过去一些,抬起头,就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这女子有一张长瘦脸,但额头很宽,鼻子很直,一双眼睛长而大,神情里带着一种懒散,但身上又自有一种优渥生活养出来的富贵。
高平不敢一直盯着她的脸看,打眼一扫,就垂下了眼睑,就看到安乐帝身上是一件宝蓝色的长衫,腿上搭了一块火红色的狐狸皮,放在上面的手是苍白而修长的。
那只手保养的很好,但是却没有什么力度,这双手看起来像是搞艺术的,拿笔的,而不像是掌控国家的。
她在打量安乐帝,安乐帝也在看她,高平和大雁传统的美女不一样,但也还凑合,知道安乐帝的喜好,她今日还特地打扮了一番。
身上穿的,腰上戴的都是常侍的份例,但一些小东西,如耳坠、钗子,就特地的选了一下,因此整体上看去,也是一个虽有些虚弱,却还算是个斯文秀气,有大家族荣养出来的子弟。
安乐帝本就对她有几分好感,这再见她的容貌也还不令人厌恶,当下更有几分喜爱,因此就命人看座。
受现代电视剧的影响,人们总认为臣子面对皇帝的时候要跪着或站着,除非年事已高或者大权在握,才有被看座的机会。
这一点,在满清倒也没错,但是在宋朝之前却不是如此,即使在朝堂之上,也是本就有宰相王公的座位的,而在私底下,一般的官员,也有大把被看座的机会。
当然,皇帝不给你座位,你也只能站着,但一般来说,皇帝是不会这么不给你面子的。
不过高平只是个七品常侍,是的的确确没有坐下的资格的,这次看座,也可以说是优容了。
高平先谢了座,然后才坐下,这才发现原来亭中已经生了地龙了,这被热气熏着,连她这样身体不怎么强壮的都不觉得冷,而安乐帝却还要盖着狐皮……
她坐下后,安乐帝就开始问她最近都做了些什么,看了些什么书。她都一一答了,她倒也不虚报,明知道说一些风雅的事情更讨安乐帝欢心,但第一她并没有想过让安乐帝多喜欢自己,第二这种事若是被拆穿了,反而更不好。
不管安乐帝表现出来的多么软弱,但她能从几个宗室里脱颖而出,又做了这么几十年的皇帝,都不是容易被糊弄的。
听她说平时只是看一些游记,安乐帝也就就着这个话题问了她一些,高平一边回答一边庆幸自己没有胡说。
不过后来她也发现了,安乐帝并不是看过那些游记,只是这位陛下是个彻头彻尾的享乐主义者,对各地新奇的有趣的事物都感兴趣,因此高平在讲的时候,也花了些心思,用了些风趣轻松的语言。
果然安乐帝越听越开心,后来又问了她有关代州的事情,这一点高平是准备过的,最近又经常和人说起这方面的风土人情,因此说的更加是妙趣横生。
不仅是代州,连带着海外,她也不断的提起。她之所以如此卖力,也是为了想让安乐帝重视代州,或者说是重视海贸。
南宋之所以能抵挡蒙元那么久是因为他们有庞大的海贸,他们从中吸取的税收令他们能在蒙古的铁骑下残喘。北宋之所以能有那么灿烂的文化,也和他们开放港口,和世界做生意有关。
北宋灭亡的原因有很多,但在众多的原因中,还有一个和贸易有关的原因,那就是圣战的爆发。
因为那场宗教战争,影响了东西方的交流,同时也就影响了海贸,于是,又影响了宋朝的赋税。
宋朝养着那么庞大的军队,养着那么多的官员,赋税的减少对他们来说就是连锁反应。
当然,这并不是北宋灭亡的直接原因,但是对于任何国家任何朝代,钱都是很重要的。
不过她也没办法直接对安乐帝说,你要赚钱,要开放港口,要重视海贸,不过她想这些有趣的东西应该能引起安乐帝的兴趣,而只要她有了兴趣,下面自然会有大把的人跟风。
果然,安乐帝听了之后点头道:“照你这么说,那代州倒也不算什么难熬之地。”
“代州四季温暖,只是酷热,又有瘴气,若是不小心,很有可能患上热症,微臣当年的一个好友,就因此而去了……”
说到后来,她很有几分落寞,她所说的这位好友,就是周关。当年周关也是被流放到了代州。
在当时,她对这个流放还没有太多的感触,她想着,只要有自己在,总有一天,能在将周关调回来,在她要去代州的时候,还想着要将周关安排在自己身边。
哪知道当她在代州安顿下来,派人去找的时候,却得知,周关已经在几个月前因热症去世了,就连周撮儿也不知道流落到何方了。
这些年高平一直没有停止寻找,但是也只查到当年是一个关内人将周撮儿买走的,那人既不是官府的牙人,也不是经常往来于代州的,只是偶尔路过,因此几乎没有任何记录留下。
高平这些年一直派人打听,但也只知道周撮儿大概是随着那人到北方了,至于北方的什么地方,那就没有头绪了。
因为这件事,她一直觉得对不起周家,因此很少提起,此时说到,就算在安乐帝面前也不免黯然。
不过安乐帝倒不认为她失敬,反而有些欣赏她对朋友的感情,出言慰勉了几句,又转口道:“南方炎热,不宜生活,却不知北方又如何?”
来了!
高平心中一凛,打起精神:“北方酷寒,说起来也是一方苦地,其实也有自己的好处。那里的土地虽不比南方一年两熟、三熟,但其实也肥沃,种出来的粮食 ,更要比南方的香甜。而且林木茂密,建船的上好材料,却都是要从那里获得的。只可叹那些人只知游牧,不知种植,就连那初芽牧场,虽是中原遗民,却也如同眺国,实在可叹。”
她在这上面做过功课,此时滔滔不绝,只把北方夸成了一朵花。就查直接说,那地方就是神仙之所,只可惜被一群化外之民占领了,那里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就等着我大雁天兵去解救呢。
把安乐帝说的从惊讶到愕然,最后才摇头道:“高爱卿却是有些想当然了,那里就算还有歆慕我大雁的遗民,恐怕也是不多了。”
听她这么说,高平暗暗的松了口气,原来这位陛下在这点上还不糊涂啊。
作者有话要说:三千字,正常更新,O(∩_∩)O~
时间 (下)
第二十一章 时间 (下)
大雁一直有一个很奇怪的思想,那就是对于眺国、柔然都不是太在意,哪怕这两个国家经常的出来打草谷,哪怕这两个国家还不时的来找大雁借点钱粮,哪怕这两个国家从来都是有借无还的,但是满朝文武仿佛都不怎么在意。
唯有初芽牧场,老老实实的缩居在那里,基本没有什么异动,大雁上下却都想着“收复”。
更有一个奇怪的思想,那就是,朝中还有一些人,觉得初芽牧场的人都是当年从中原迁徙过去的,因此必定还是要歆慕中原的,只要他们能打破关隘,那些在初芽牧场生活了一百多年的人必定会箪食壶浆,净水泼地的欢迎他们。
就仿佛这场战不用打,只要吆喝一声:“我们是中原大雁过来解放你们的。”初芽牧场就能解决了——而之所以没能解决,不过是因为有眺国这个因素在。
对于这种认识,高平实在无语,她也怕到了后来,安乐帝也给她来这么一句。那么到时候,她是遵从不是,不遵从也不是。
若真到了那一步,恐怕原本的布置都华为流水,而现在看来,安乐帝虽然对于这种思潮一直没有发表意见,但其实心中还是清楚的。
“果然还是小孩子脾气。”高太尉斥责道,“陛下将这事交给你,却不是让你想当然的!如此儿戏,难堪大任!”
高平诺诺。
安乐帝道:“远航也别太过苛责了,这也不怪她,满朝上下,恐怕要有半数人是这样想的。而且,她虽然如此想,我看其计划,却并不打算如此做,倒也还算是谨慎。”
“她哪是不想,我看是没有能力!初芽牧场外有伽耶关,若无大军配合,岂是她能过的去的?”
高平低着头,一副惭愧的样子,安乐帝大笑:“年轻人想立军功也是必然的,说起来岁安也是将门虎女,本该到军队上历练一番的。”
高太尉摇头,非常嫌弃的样子:“她是不成的。”
安乐帝知道高平的身体,更知道高太尉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也不会放到军队上,刚才不过是顺口一说,此时自然不会再提。
“你母亲上次对我说,今年能见成果,却不知是今年何时?”
“若无意外,应该是在冬天。”
“冬天吗?”
高平点点头:“不过现在,应该已经能见端倪,另外,受陛下教训,臣觉得自己的计划还有一个漏洞,臣先前有些太想当然了,虽然臣没有想过谋取初芽,却也对初芽内的抵抗有所忽略。”
安乐帝唔了一声:“那你想如何?”
高平看了眼高太尉,见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才道:“臣恳请陛下下令鹤翔将军,在必要的时刻,出动边军。”
安乐帝的眉头一皱:“高爱卿是想帮朕直接拿下初芽吗?”
她刚才还叫高平岁安,此时又成了爱卿,语气虽然还是温和的,但态度已经有所不同了,高平知道此事这位陛下心中恐怕是有些怒意的,但还是道:“是否谋取初芽,陛下并无下令,臣也不敢妄动心思。微臣希望鹤翔将军出动边军,不过是为了威慑。”
“威慑?”
“是,若微臣的布置不出问题的话,到了冬日,初芽必定动乱,届时那一位虽也可以勉强回归,但却有些勉强,若有鹤翔将军的边关威慑,初芽届时必然要求稳定,那一位,也更容易上位。”
安乐帝点点头,高平继续道:“那一位上位后,鹤翔将军就撤军,此后,那一位也不得不更依赖于我大雁。”
安乐帝沉默不语,高平也乖乖的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指,过了许久,安乐帝才开口:“这边军,你觉得多少可以?”
“臣并不懂军事,但按臣所想……应该一千就足以了。”
“一千?”
安乐帝有些讶然,高平道:“军队出动,已甚是耗费粮草,若是再派出大军,我大雁在这件事上的投入也太过巨大,而且这一千人并不是打仗,而是演戏,臣想鹤翔将军是必定有办法令人将这一千当做一万乃至十万的。”
听她这么说,安乐帝脸上总算露出了笑意:“好好好,好一个演戏,那朕就等着看这一出大戏了!”
高平暗暗的松了口气,有安乐帝这一句话,她和鹤翔的一些往来,也算是走了明路了。
高平这一次来皇庄,虽然并没有大张旗鼓,但怎么能瞒得过有心人,几乎就是在她进入花园的同一时间,这个消息就被宁王知道了。
宁王皱着眉,自言自语:“陛下召她做什么?只是为了看看她,还是,要她做什么事?她又能做什么?”
这些话自然是不会有人回答的,她想了半天,回过神:“葫芦还在高老夫君那里?”
她的属下躬身回答:“是。”
宁王点点头,正要说什么,那人又道:“葫芦说,那位随着高平同来的木小姐……有一些古怪。”
“哦,怎么个古怪法?”
“他说,这是他的感觉。”
宁王嗤笑了一声:“让他老老实实的安稳的呆着,高老夫君却不是容易糊弄的,他不要想着做什么探听情报消息的事情,本王可没让他做这些。他最重要的,还是能为高平生下个孩子,若能做到,不说本王,高家待他也会不同。他以后是锦衣玉食,还是辗转漂泊,就看他有没有本事为高平生下一个孩子了。”
“是,属下会告诫他的。”
正说着,那边有人来报,王梓山来了,宁王连忙迎了出来:“梓山可是几日未来了。”
“殿下应该知道,在下这几日一直忙着新法之事,实是抽不出时间,殿下可有什么事?”
宁王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她不过是习惯性的将王梓山当成依靠,突然几天没有见,就有些慌神了。现在听她问起,一时找不到话,就将高平的事拿了出来:“梓山可知高家母女今日到了皇庄?”
王梓山点头:“已经听说了,那里传来消息,应该还有提到鹤翔将军。”
宁王本来只是有些纠结,此时听到这话,脸色立刻就变了:“提到鹤翔?梓山可知是何事?”
“殿下勿慌,高平不过是一个七品常侍,陛下召她,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大事的。”
虽然他这样说了,但宁王还是安稳不下来,王梓山见了暗叹,这位宁王真是 一日不如一日了。
心中这样想着,面上自然是丝毫不露的,依然语气温和:“殿下若真想知道,我自然会派人再打探,不过目前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新法实施。”
宁王终于转回了思绪:“有关新法,梓山布置的如何了?”
王梓山矜持一笑:“已无大碍!”
凤巢二十六年十月,王梓山的变法正式开始,这一次的变法内容主要包括保马法、保甲法以及青苗法。
此外王梓山还提出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但都被朝中旧党极力阻止了,而这三法因为曾在阳州试验过,被王梓山说成是“经过验证的利国利民的良策”,安乐帝也觉得的确如此,因此力排众议,通过了这三个新法。
同时,当年被贬为知县的甘印曦,也因为为变法卖了力气,而将功折过,重新升为了五品知州,原知州王进益则告老还乡——其实这只是一种体面的说法,更有人说,是因为此人贪的太多,终于惹的安乐帝无法忍受了,这才将她赶了下去。
当然,这与其说是因为安乐帝无法忍受,更不如说是为了给甘印曦腾位置,除了她之外,一系列新党骨干都有升迁,一时间新党气焰大涨。
而在这个过程中,宁王虽然显得有些暗淡了,但明眼人都知道,论实力,宁王却是比先前更雄厚了。
这个变法因是在十月,因此被后人称为十月变法,而在这整个过程中,高太尉都作壁上观,一言不发。
有知道的,说她是持重,但还有人认为是王梓山势大,就连高太尉也不敢轻撄其锋。
而不管外面人说什么,高太尉依然保持沉默,也就是在这个朝局动荡的时候,高晨的婚礼到来了。
这一次,高平总算是看了一场正宗的古代豪门婚礼,其仪式的繁琐令她不仅庆幸自己当年卧病在床,否则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没病也要有病了。
高平作为高晨的姐姐,自然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不过好在一些琐事都有下人处理,她最需要做的,就是在结婚当天护送高晨出阁。
比起其他的世家嫡子,高晨的婚礼是相当低调的,但有高太尉在,朝中哪位官员不要随份礼,而有高平在,京城中的各大商户也是都要跟着凑趣的。
陪送的队伍绵延了将近十里,一路上敲锣打鼓撒喜钱,鞭炮声,小孩的吵闹声,整个京城仿佛都被惊动了。
而在这边一片喜气的时候,初芽牧场从上到下则是一片萧索。
初芽牧场这个名字是有些随意的,当年李氏后人逃到这里,也许是为了不引人注目,所以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后来叫开了,也仿佛就固定了下来,而这些年随着各方面的发展,初芽的人渐渐对这个名字不满了起来。
初芽也就罢了,牧场这两个字,总显得格局有些小,而李初接掌大位之后,直接就去掉了后面的两个字,虽没有告于天下,但是众人也就都知道,这是有立国之心了。
此时李初就在自己的书房中接见手下:“怎么样,市面上的煤炭依然紧缺?”
作者有话要说:三千字,分别是sukekiyosama给俺的《我来顶鼎鼎》的长评的两千,和留言四千的加更,不过因为收藏到三千二了,所以是减三加二,一万一~~
煤炭 (上)
第二十二章 煤炭 (上)
凤巢二十六十月,注定是一个多事之月的,后世的历史学研究这一时期的历史时,曾这样说:“如果我们真要找一个源头的话,大雁的走向也许不是从后来的‘二十公约’开始的,也不是从‘花岗台夜变’开始的,大雁真正的改变,其实应该是在凤巢二十六年的十月!”
这一个月,王梓山推出了新法,后人对这她所推出的新法的结论是:初衷是好的,效果是糟糕的。
王梓山认为自己的变法是站在大雁的立场上,她认为自己的新法都经过试验,见小知大,在一个地方成功了,在另外一个地方,自然也是能够成功的。
但是她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水土不服,还有贪官,她在阳州的试验成功,那得益于那个地方的特殊条件,而且,不管怎么说,主管这件事的甘印曦也的确能干,同时甘印曦也知道,这是她是不是能得到重新启用,是不是能重新能回到权力中心的重要一步,因此在新法的试验上也是尽心尽力。
但是,大雁几百几千个官员,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甘印曦那样的才干的,更不是每一个人都那么用心的,新法是不是能成功,对他们来说关系并不大,重要的是,他们是不是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当然,作为官员,他们还想着升迁,还顾忌着清誉,但是他们手下的小吏,就是完全没有任何忌讳了。
因此虽然新法实施的初衷是好的,结果却是民怨沸腾。不过当然,在新法刚推出的当月是看不出什么的。
大雁变法的消息传到初芽,也没有太引起重视,因为此时初芽上下已经被煤炭搞的有些焦头烂额了。
黑煤、炉子,这两样可以说是初芽近两年来发展最快的东西,初芽寒冷,最热的时候,晚上睡觉也要盖薄被,最冷的时候,那真是滴水成冰,冻出的鼻涕,如果不赶快擦掉的话,都有可能冰冻在那里,最终甚至冻坏鼻子。
因此取暖对初芽向来是重要的,只是他们的木炭有数,虽然境内有山有树,但每年砍伐的数量却是有限的。
初芽牧场的人自然不懂什么叫环境保护,但是他们知道,如果把树一下都砍完了,他们第二年就只能冻死!
因此他们每年都会从眺国、从大雁购买木炭,这也是他们为数不多的要从外面购买的东西。
两年前当黑煤传到初芽的时候,几乎立刻就被全初芽的人接受了,比柴禾更方便,比木炭更保暖,而且价格低廉。
所以高平的炉子虽然起源于大雁,但是发展最快最好的还是初芽,现在初芽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个炉子,而一般的家庭则起码都要有两三个,因此黑煤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对于这种事,初芽上下并没有太多人在意,就算连自己家中的炉子越来越多,也没有几个官员,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当然,倒是有人想过,黑煤有一天会被断绝,但是黑煤又不止是大雁有,大雁不卖给他们了,他们还可以找眺国。而且,没有了煤,也可以烧柴禾嘛,那炉子烧柴禾也是极好的。
当然,他们不在意,也是因为初芽这两年也正是多事之时。
虽然上任尊主很长时间都没有明确确立继承人,但从上到下的大多数人都认为,下一任的尊主应该就是他们的大小姐李靛。
大小姐气度恢弘,和善亲民,而且这些年又一直处理这初芽的事物,众人对她做尊主也是没有丝毫排斥的。
但突然的,大小姐就变成了大少爷,而且在外暴毙,这令很多人都无法接受,就算是李初拿出了上任尊主的亲笔信,更多人依然相信,这是一场阴谋。
当然,对于一般老百姓来说,是不是阴谋并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李初过去无才无德,普通老百姓对她的印象,只是不断的大婚,正夫君、平夫君,娶了一个又一个。
这虽然只是私德方面的事情吧,但是,在百姓心目中首先就有了不信任,过去她只是二小姐,愿意娶多少夫君是她自家的事,而现在,她却成了尊主,这就是全初芽的事了。
所以这两年李初虽然成了尊主,但却做的不怎么快活,反对的声音从来就没有消失过,还有人编排了儿歌骂她,除此之外,还有人在茶馆里说评书,不仅是她,连当年支持她上位,现在算是手掌大权的几人都没跑。
如果这种事发生在眺国和柔然,她还可以将说的唱的都杀个干净,但她是在初芽,虽然初芽和大雁有很多地方不同,却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不以言论罪人。
所以,不管民间流传着多少儿歌话本,她也只能装着不知道。最初的时候,她倒是也有下令找幕后主使者,但找来找去,也没找到。气急败坏下她也想进行一次大逮捕,却被手下拦着了。
“尊主,尊主仓促上位,民间本就有风言,若尊主再妄动斧钺,民心难保啊!”
说这话的时候,赵丹谏几乎抱住她的腿哀泣,看着她白花花的头发,她就算有再大的火也只有熄了。
她能上位,是因为她有个好父亲,但也是因为她能得到这位老人的支持,甚至她的母亲最后能半推半就,也是因为有赵丹谏的劝说。
所以就算她再不情愿,也只能认了。
但就算如此,这两年的反抗者、闹事者也从来不少,而且木兰当初掌握初芽多年,现在他突然被挤走了,很多事情却也衔接不上了。
所以这两年,初芽上上下下竟都没有对这黑煤一事太过上心,而在此时,黑煤突然减少,他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因为有黑煤,卖柴、卖炭的人少了,而这个时候黑煤突然断绝,那就代表着全初芽的取暖乃至做饭都成了问题。
这要换在别的地方,可能也只是冷一冷,吃点干食,但是在他们这里,却是有可能冻死人的,特别是,前两天刚下了一场雪!
她的手下摇了下头:“属下已经问了各大煤行,他们说因为月初的事,很多大雁的船只都不愿来送煤了,因此他们只有减少每日的供应量,提升价格。”
虽然没有明言,但是下属的话音表情中却是带着指责的。
初芽的煤大多是从大雁走私过来的,这种走私一直以来都有,过去是大雁的茶叶、粮食,虽然这些东西初芽境内也有,但总归稀缺,特别是粮食,初芽一直有储存粮食的传统。
所以煤的走私,初芽上下也都没有在意,而随着利润的增大,几乎是有点权势的人都加入到了其中。
当然她们所经营的,大多还是境内的地方,外面还是要依靠大雁的商队,而在众多的商队中,就有一个是男子当家的。
那人姓魏,单名一个学字,虽是男子,却爱穿女装,长的虽说不上十分漂亮,却很是大气。
上个月,李初意外的和这魏学碰了次面,一见之下,就有了别的心思。其实她不知见过多少美男子,这个魏学在她眼中也只是普通。
但,在这个魏学的身上,她却仿佛看到了自家大哥的影子。从她出生,就知道自己有一个能干的大姐,那时候她是崇拜自己的姐姐的,就算知道因为有这个姐姐的存在,自己永远也成不了尊主,也没有太多感觉。
但是在后来,这个姐姐却成了自己的哥哥,再到后来,这个哥哥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冷漠,再加上身边人的议论、谈说。
渐渐的,她对木兰的崇拜也就变成了痛恨。
什么大小姐英明神武,什么大小姐能干洒脱,什么大小姐文武双全,什么……
“他不过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
多少次,她都想这么冲着众人喊,而后来她终于喊了出来,可是,还是有人说木兰如何如何。
所以,在见到这个魏学的时候,她就有那么一股火气,她也不知道是怒火还是欲火,但是她知道,她想把这个男人压在身下,让她在自己的身下呻吟求饶。
她有这方面的心思,自然就有人帮他办了,但却被魏学拒绝了——不过是一个商户男人,却敢拒绝她!
这更令她怒火中烧,所以就算明知不妥,她还是派人劫了魏学回府,哪知如此就触怒了所有大雁的商人,竟然集体罢运,从那以后,大雁再无一人光明正大的向他们运煤!
想到这里,李初就有些悻悻的,那魏学的滋味也并不怎么好,被劫来后虽然没哭没闹,但总是装成死鱼,实在无趣。
“眺国呢?他们就不知道从眺国进煤?”
“尊主,眺国气温和我初芽相似,目前也是各地都在缺煤中,眺国的商人,并不太愿意卖给我们,而且他们也知道大雁的事了……”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道,“因此价格,目前已经是去年的四倍了!”
“商人!”李初咬牙切齿,她虽然不是很懂商贸,但也知道,这种价格的翻升必然会带来民怨,“组织人去砍柴!进山!”
她的手下几乎是以一种算是悲怜的目光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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