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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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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之后,他们度过了这场危机,那天晚上简哭得很凶,《连线》年青的会计诺里·卡斯蒂洛(Nori Castillo)在一旁照顾她。一次不称职的行为拯救了他们。由于任务太繁重,一个发行助理把一些杂志订单压在自己的抽屉里,几个星期没去银行取款。这些消失的订单,让他不至于完不成任务,也就躲过了挨批。其实诺里一直纳闷,为什么寄到杂志账户的资金那么少?毕竟,来信还是一麻袋一麻袋地送过来,现在也有800张订单了。被埋在抽屉里的订单共有1000张,价值4万美元。就像妈妈从拥挤的大街上把蹒跚学步的小孩子拉回来,一边抱一边打屁股一样,简的哭泣中既有愤怒,也有宽慰。她拿这些钱马上支付了部分欠款。     
  房子主人要收回房屋,简和路易斯只得从伯克利山搬走,在奥克兰租了一个小村舍。他们更紧密地绑到一起,比创刊前的关系更密切了,两人的关系像是经过了锤炼一般。     
  失而复得的订单给了他们一段喘息时间,三个月后的一个星期六,清晨很早的时候,电话铃响了。简提起话筒,电话的另一端是约翰·维罗尼斯,约翰·苏勒的合伙人,她记得这是一个目空一切的银行家,一年前在纽约,他对《连线》的蔑视曾给他们极大打击。维罗尼斯告诉她,他们想对这本杂志投资。凭借失而复得的订单带来的微薄利润,路易斯和简继续寻找不要求控制权的大投资人,向他们兜售这本杂志。杂志不断上升的声望给他们增加了砝码。他们小心翼翼地推迟还债时间,让自己的银行账户保持正值。     
  一位商业经验丰富的伦敦朋友给他们提供了一些评估方法,路易斯和简现在开出的价码是,350万美元可以换取公司15%的股权;这意味着,一家存续不到一年的杂志,其估值达到令人惊讶的2300万美元。他们希望在这笔交易达成之前做好充分准备。1993年11月,他们订了去纽约的飞机,准备和几个潜在的合作者进行面对面的谈判。维罗尼斯告诉简,他的一个客户想要加入。     
  他们欢迎任何投资人,但这家公司却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羞辱过他们。她遮住话筒,对路易斯说:“是约翰·维罗尼斯。”     
  “告诉他滚一边去,”路易斯回答。这时他还在床上躺着呢。     
  简没有复述这句话,她默不作声,以示礼貌。她在电话里又听了一分钟,再一次把话筒遮住。     
  “他们以前说过的一家大型传媒机构,想把这轮融资整个接下来。”她说。     
  路易斯重复了一句滚蛋,还加上一句:“到年底我们就要赚钱了!”     
  简回到话筒前,她又没传达路易斯的意思,她继续听,遮住话筒。“他说这家传媒机构是指贡德·纳斯特(Conde Nast)的西·纽豪斯(Si Newhouse)。”     
  “告诉约翰·维罗尼斯,滚一边去!”路易斯吼道。他的脾气坏到了极点。     
  简没有翻译他的愤怒,而是彬彬有礼地对电话说了几句,然后第四次转向路易斯。     
  “约翰·维罗尼斯说,即便你不需要钱,至少也该见见纽豪斯。”她对路易斯说。“他想见你,他是杂志行业里一个重量级人物,也许某一天你会想着和他拉上关系。”     
  “好吧。”路易斯高兴地答道。11月的某天早晨,路易斯和简前往450公园大道,这已是第二次了。和约翰·维罗尼斯一起,他们沿着第45大街走向麦迪逊。     
  西·纽豪斯的办公室和路易斯想象的媒体大亨的办公室不太一样。纽豪斯拥有美国最迷人的杂志,包括Vogue、《建筑文摘》(Architectural Digest)、《名利场》和《纽约客》;但他办公室却铺着米色地毯,他那卵形桌子的两个支柱也包着同样地毯。墙上贴着过去出版的漫画插图。纽豪斯只穿袜子没穿鞋,身着一件汗衫。光凭长相,路易斯认为他像一只聪明的海龟。他的脸朝嘴部倾斜,脑袋从蜷缩的身体里警觉地抬起来。他似乎有些腼腆,但看到他们显然很高兴。有几次路易斯以为纽豪斯要大声笑出来。维罗尼斯和简在一旁静静坐着,一个多小时里,路易斯和纽豪斯聊着别的杂志,好像两个读者或杂志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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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成功(5)       
  “你知道我们见面的目的,”纽豪斯终于说道。“我们想投资你的杂志。”     
  “我们大老远的过来,”简回答。“我们到纽约来,就是为了最终的谈判。”     
  “我知道你们开了一个价格,”纽豪斯说。他们给约翰·维罗尼斯发的传真上写着最高报价,也就是公司的最大估值。     
  “我们接受,”纽豪斯说。     
  路易斯看着简,简看着纽豪斯。现在说谢谢似乎太早了。     
  “你明白那些条款?”简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我明白,我们接受。”纽豪斯说。     
  回到旧金山,路易斯召开了一个员工大会。他在会上宣布,“这本杂志的融资工作到此结束。” 1994年1月,贡德·纳斯特的钱到账。于是,丹勃利那边的欠款还清了,路易斯准备对潜在订户发起第一次大规模邮发。     
  没多久,办公室就淹没在各种信件的汪洋大海中,有读者反馈的明信片,有作者的质询,还有成千上万拥趸的来信。几乎所有爱好者都是男性。迈克尔·奥维茨(Michael Ovitz)当时正处于他在好莱坞岁月的权力顶峰,他每个月要订30本《连线》;克林顿总统的新闻官员向记者们展示《连线》,想说明他们对最新事物并不陌生;尼葛罗庞帝在他的媒体实验室到处散发《连线》;银行家们把《连线》杂志放在公司前台上,恐吓来访者;全美国的计算机程序员、软件经理,以及工程专业的学生,都不愿把自己的《连线》借给别人,以免杂志有去无回。     
  那年春天,艾米接到美国杂志编辑协会(American Society of Magazine Editors)一名代表的电话。该协会下一届年度颁奖宴会将在Waldorf…Astoria酒店召开,他们邀请《连线》预订一张桌子。简和路易斯觉得这种邀请无关紧要,就没去管它,但接二连三的电话终于说服了他们。杂志创刊以来,他们终于有点时间休息了。他们开着从肯尼迪机场租来的豪华轿车,在纽约Helmsley酒店住下。在第二天的宴会上,他们获得了综合评定环节的国家杂志大奖。     
  颁奖仪式上的听众都很有身份,这说明他们来对了。这些人包括美国顶尖的编辑和出版人。最初来美国,路易斯没能赢得进入这个圈子的通行证,他朝另一个方向跑去,通过最短的奔跑路径,他夺得最高荣誉。路易斯发表了一个非常简短的演讲以示感谢。令简惊讶的是,他的讲话没有攻击任何人。     
  宴会之后,有人过来表示祝贺,路易斯认出他是贾恩·维讷(Jann Wenner)。这人曾经从摇滚乐中看到一个几乎和所有事物都有关联的文化转型,他仍是《滚石》的主编,30年来一直是这本杂志的独立出版人。其实,他本应发挥更大的文化影响力。当然,在旧金山他仍是一个传奇人物,因为当地没有人有过类似成功。维讷走得更近,他该表达什么态度呢?是恭维,是讽刺,甚至是遗憾?他说:“哎,我来了,在事情进入白热状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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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热连线”的诞生(1)       
  第二部分     
  “洞穴”——“热连线”的诞生     
  卡尔·斯泰德曼     
  投资热潮     
  “打包”行动     
  口无遮拦——谈判     
  路演——连线的IPO之旅     
  牺牲     
  结局     
  第七章 “洞穴”——“热连线”的诞生     
  《连线》办公室的西南角灯光昏暗,好几个互联网专家凑在一起,膝盖挨着膝盖工作。这个15×20英尺的区域被称为“洞穴”……对待那些把《连线》档案免费放到网上的程序员,只有一个有效的对抗方法:《连线》自己提供网络档案。这个新网站,取名为“热连线”。     
  玛撒·贝尔(Martha Baer)1991年从纽约来到旧金山,在阿拉米达报业集团(Alameda Newspaper Group)的夜间编辑部找到一份工作。她的周薪是500美元,给一位排版师傅当学徒,当时排版还是一门实践手艺。她学着用12点活字竿画好标题尺寸,用一种比例轮调节照片边框。每次轮班大概是午夜时分,到时候她的师傅,一个在编辑部干了40年的家伙,会把他的12点活字竿扔到一边,将双手平放到桌子上,说道“有30了!”这是一句早已过时的典故,以前排字工人用这个数字表示工作到此为止。     
  贝尔在第二家报纸工作时有所进步,她受雇于《旧金山审视者》(San Francisco Examiner),这是一家属于赫斯特(Hearst)' 赫斯特是世界上最大的杂志出版商之一。     
  '的午报。她默默无闻地从早上五点工作到中午,坐在一圈不平坦的桌子(“轮圈”)外围,取走桌子中央(“槽沟”)高级编辑手中抛出的稿件。如果一个标题本该花3分半钟搞定却花了4分钟,她会遭到斥责。她的单词能力不错,但随着时间迫近,她有时会漏掉某个动词,这样心脏就会跳得厉害。在《审视者》,她看到不少从阿拉米达报纸集团逃出来的同事,其中的一些工会同志在排版室工作,他们是手握精确小刀(Exacto knives)的艺术家:可以把一篇文章瞬间切成20条,重新安排到一个专栏里,最后把逗号改成句号,这样就完工了。即便你想让他们知道你喜欢他们的工作,也用不着大声赞叹,因为这些排版工人听不见你说话。聋人在印刷业已经形成传统,技巧熟练是他们的口碑。       
  玛撒的确景仰他们,但不可能跟着他们走下去。在《审视者》,人们可以对最高级的版面编辑高声嚷嚷,比如“渥太华的人口有多少”这类问题,那老头会提起铅笔,咬牙吸一口气,然后给出答案。他都80岁了。一般来说,比他年纪小的人级别都低得多,因为广告和发行量都萎缩得厉害。经常有谣传说这家报纸将要关张或者卖掉。报业竞争已经到了尽头。大部分城市只剩下一份日报,旧金山是个例外,它有两家日报。富裕读者都已搬到城郊,纸张成本如火箭般蹿升,许多零售商都已破产,广告也逐渐蒸发,因为没有收回回报的可能性。玛撒明白,不论新闻业的未来如何,这种状况不可能持续许多年。从赫斯特大楼步行10分钟,她来到第二大街210号,门口那破败的对讲机上脏兮兮的白色按钮,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欢迎信号,这意味着她的人生将经历彻头彻尾的转变。她摁了摁门铃,静电噪声中可以听见有人说话。     
  “呃,你好,”她回答。大门应声而开。     
  这是1994年春天。任何来访者走进《连线》杂志社,都会有种自相矛盾的感觉。女主人好几个小时前已经入睡。没人管你,你可以在屋子里自由自在地晃荡。但那里的人都自得其乐,他们沉迷于自己的隐秘事务,你根本无从了解他们在干什么。玛撒被聘为版面编辑,但开头几个月她一直是个局外人。即便如此,她的直觉告诉她,她终于来到一个合适的地方。不过,后来她也卷入办公室复杂的争吵,因为自从路易斯和简赢得光芒万丈的成功后,某种怨恨就在办公室里生根发芽。那里灯光昏暗,音乐吵人,在楼梯顶部还有一只体形庞大、声音嘶哑的灰鸟,它扑腾着跳来跳去,拼命用喙去啄一颗滚来滚去的玉米粒,弄得满地都是玉米。这些都不重要,毕竟,如此年青的一群人聚集在这么小的屋子里,这让玛撒第一次感到,她也许将全心全意地投入一项工作,而不仅仅是为了一张支票、为了有机会观察陈年往事而完成任务。     
  她分配到一张对着东墙的桌子,从那里可以俯瞰第二大街。初创者们在胜利的喜悦中奔赴四方。约翰·巴特尔去度假了,这是他一年半以来的首个假期。凯文·凯利的书《失控》刚刚出版,他去各地做巡回推广。与此同时,约翰和巴巴拉抽空躲了起来,回到他们安静的家里,那是犹他州公园城滑雪小镇下的一个山谷,他们想回归安宁。两人本来打算把私人感情放到一边,巧妙地处理和路易斯的关系。如果杂志成功或者很快失败,他们都有自己的一套安排。比如成功了,就论功行赏,高兴地说再见。但这个计划泡汤了。有一天他俩毫无防备地被叫到路易斯的办公室,简手里拿着一瓶香槟,说要四人一起庆祝《连线》第一个国外版本的首发。他们将与伦敦的《卫报》成立一家合资公司来出版这本新杂志。     
  约翰突然被卷入这个新项目,实在有些意外。“为什么不直接把美国版运过去呢?”约翰问。简解释说,《卫报》提出,由他们承担全部开销,这相当于给合资公司提供一笔贷款。于是,英国《连线》将成为一个现金来源,他们可以用这些钱支持更富冒险性的项目。而且,英国版的出现将提醒世人,《连线》想要领导世界各地的革命。全球各地区的潜在合作者都在提出类似邀请。“我们从来没有这么火爆过,”路易斯说。     
  火爆——这样做太危险了!约翰看得很清楚,为什么路易斯视而不见呢?约翰一直把《连线》视为一艘私有船只,他们的目标是伏击那些老朽的媒体公司,而不是加入或者效仿他们。     
  在路易斯看来,约翰的分析过于浅薄。权威都讨厌空白。既然《连线》已经唤起国际性需求,如果他们不扩张,不去填补市场,一大群仿制品和竞争者就会跟进。     
  《连线》很有理由让人看好。杂志的特写文章越来越好看,它能在重大事件发生前做出及时报道。1994年4月,《连线》披露了司法部对微软的第一轮攻击的可能结局。6月的《连线》封面是明黄和亮绿色调,“特工VS怪才!”一文模仿《疯狂杂志》(Mad Magazine),试图挑起大众对国家安全局的抗议,后者打算建立一个新系统更方便地检查网络传输数据。7月的《连线》把有线经理约翰·马龙(John Malone)摆上封面,马龙身着“冲锋飞车队”(Road Warrior)' 一部讲飞车恶霸的科幻电影。'的典型服装,幽默地向读者发出呼吁——刺杀联邦通讯委员会的首脑里德·亨特(Reed Hundt)。马龙谴责他是宽带网络发展大道上的绊脚石。该文引发了很大骚动,读者大呼过瘾。     
  《连线》并非记录这些事件的惟一杂志。菲利普·艾尔默·德维特(Phillip Elmer…Dewitt),《时代》杂志记者、WELL社区成员,在1993到1994年写了一系列大文章,阐述新技术的社会意义。他承担了向《时代》读者解释基本知识的任务,当时很多人甚至都没摸过键盘。此外,他的长篇报道也抓住了许多重大问题。他评述过关于隐私权的争论,对涩情材料轻易获得的现象发出过警告,还记录了业余和独立作者如何利用电脑绕开主流媒体的言论审查。“这一范式转换,隐藏着革命性变化的种子。”他写道。这恰恰也是路易斯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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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热连线”的诞生(2)       
  《连线》杂志几乎每月都有一些图表、文章或长篇特写传达着相同的讯息:主流公司,尤其是主流媒体公司,都将成为恐龙,它们必将灭亡。1994年2月,《连线》让两个著名的纽约广告人走上封面,他们蒙着眼罩,以面团宝宝(Pillsbury Doughboy)' 一种玩偶,1973年公开亮相,与POPPIE一起出现,全身雪白可爱,闪亮的蓝眼睛,可爱的笑脸,头戴厨师高帽,上面印有美国贝氏堡公司的蓝色商标。两年后推出爷爷、奶奶造型。     
  '的形象出现,后面行刑队的手里拿的不是武器而是遥控器。在下一期里,记者约翰·海勒曼(John Heilemann)将矛头对准BBC,他预言,“ABC、CBS和NBC未来4年将濒临无利可图的境地。”小说家迈克尔·克里奇顿(Michael Chrichton)说得更绝。“在我脑中,”他写道,“我们现在所说的大众媒体将在10年内灭亡,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他杂志和报纸都在挣扎,《连线》却赢得了关注;有一段时间,这似乎证明了编辑所持理论的正确性。他们不仅谈论媒体转型,也在证实这一转型。《连线》的订户超过10万,第一轮大规模邮发引起的反馈正源源不断地抵达编辑部。     
  乔什·奎特那(Josh Quitner),路易斯最喜欢的一名作者,自告奋勇给麦当劳打了一个电话,提醒他们,互联网域名mcdonalds。还没注册,有可能被他人抢注。但他没能让这家公司感到事情的重要性,于是他把这名字注册下来,还在《连线》上发文,要读者给点建议,他该拿自己的新地址ronald@mcdonalds。做些什么。麦当劳对商标的保护臭名昭著,但对这种恶作剧攻击却无能为力,这说明《连线》真有点无法无天。     
  不过,领导非政府主义革命的企图也有内在矛盾,这一点马上就能看到。这年春天,杂志刊登了约翰·佩里·巴洛的一篇文章,标题是“你所知道的关于版权的一切都是错的。”巴洛以他的一贯风格写道,关于所有权和财富的传统制度正在发生变革,“自苏美尔人将楔形文字戳进湿的粘土,称之为储存粮食以来,这是最深刻的一次变化。”《连线》成了这场变革中最合适的牺牲品,后来的事情完全可以预料:新加坡的两名电脑程序员把《连线》过去所有文章都拷贝下来,用他们创造的一种形式在互联网上呈现出来。     
  路易斯并不担心。互联网仍是一片模糊天地。盗版者不仅免费消费《连线》,还挪用了它的独特个性。你可以给他们施加压力,《连线》的确这么做了,但真正要起诉却并不明智。而且这要耗费大量时间,其他人还会继续复制《连线》的档案,这些东西不可能永远控制在他们手里。     
  新加坡的程序员并非要给《连线》找麻烦。自从威廉·吉布森在《连线》发表了一篇有黑色喜剧色彩的游记后,杂志就很难进入新加坡了,吉布森的文章把新加坡描述为“迪斯尼乐园,但有死刑”。印刷版太少,在网上复制《连线》也就顺理成章了。     
  “你无法阻止别人拷贝你的东西。”在接受某报采访时,路易斯承认。越来越多的媒体开始关注《连线》杂志,那年春天,登载他人恭维的小册子变得越来越厚。不过,如果说盗版是来自下方的竞争,那么来自上方的压力也接踵而至。《旧金山年鉴》(The San Francisco Chronicle) 在其封面刊登一篇商业报道,描述因特网的成长,这抢在《连线》第三期类似报道的前面。在《连线》创刊一周年之前,《纽约时报》的约翰·马可夫(John Markoff)报道了一种出版和阅读文档的新系统——万维网(World Wide Web)。没多久,时代华纳宣布一个新的网络项目——探路人(Pathfinder),他们将把传统杂志的内容放到网上重新出版。     
  与此同时,《连线》在其核心读者群中取得成功过于迅速,它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引导读者,还是仅仅作为放大器,把无数个热烈争论的话题传播开去。春季的某一天,路易斯和简开车穿过海湾大桥去《连线》办公室,他们忘了打开广播。其实当时广播里正是他们最钟情的未来学家乔治·吉尔德(George Gilder)在讲话。这是当地一档公共事物节目,吉尔德对主持人说:“我们的大众媒体已经过时。”“大众媒体,还有他们的中枢系统,因为要向千百万人广播,所以不得不寻找最小公分母,比如那些病态的恐惧和焦虑……一种电脑文化将取代这种广播文化。”吉尔德是《福布斯》杂志的撰稿人,他还是该杂志技术增刊Forbes ASAP的明星发言人。媒体革命是一个无所不在的热门话题。     
  路易斯的任务很重。他牢牢控制着《连线》的采编动向,在付印之前仔细审读每一个单词,在小样上大胆作出标记,所有标题都要由他认可,或者由他编写。员工越来越多,版面管理越来越麻烦。版面主任是康斯坦斯·黑尔(Constance Hale)女士,这个名字(Hale是强健的意思)似乎预示着,要管理这个不同寻常、有发烧症状的编辑队伍有多么困难。“混蛋,编辑都到哪里去了?”她经常如此诘问,出刊截至日期马上到了,路易斯、简、约翰和巴巴拉都消失在紧闭的房门后面,或者根本不在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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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热连线”的诞生(3)       
  黑尔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新闻人,体格健壮,性格有些好斗。她不会轻易妥协,办公室的的下午经常气氛紧张。约翰·普朗奇特被路易斯吓怕了,不敢对他大嚷大叫,因此康斯坦斯倒成了他可以发泄的一个对手。歇斯底里、怒火发作、音乐口味争执、仓卒上阵的特写报道,办公室时晴时雨的变幻气氛让人无法忍受,但玛撒·贝尔却很适应,至少在开始的时候。     
  我记得那是一天下午。当时凯文·凯利还在他签名售书的路上,约翰·巴特尔还在休假,康斯坦斯·黑尔还在大吼着“人都到哪里去了”,就像一个正被刺杀的女人在啸叫。玛撒当时朝楼梯下面看了看,她发现一双棕色的手,正抓住一双紫色高帮篮球鞋的鞋底。那是我的手和我的鞋。巴特尔叫我暂时坐在他的椅子上,装作替他干活。一看见路易斯,我赶紧装着干活的样子。我以前在一家周报和一本电脑商贸杂志做记者,现在却到了这样一个地方,它的主人想把世界翻个底朝天。玛撒看到的是折着身体的我,当时我在办公室后面,正好奇地弯着腰,从两腿间倒过来观察这个有点歇斯底里的场景。玛撒盯着我大笑,我俩成了朋友。和她一样,我也拿着微薄的薪水,有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     
  巴特尔回来没多久,就派我去加州山景城(Mountain View)采访一个年青人,写篇人物报道。数字化革命有可能因为这个人展现一个更有趣也更受欢迎的未来。马克·安德森(Marc Andreessen)上大学时曾开发出一个因特网浏览软件,但这软件却被老板接管了。来到西部后,安德森希望做一个新版本,与老的竞争,而且可以作为商品销售。他最初开发的软件叫马赛克(Mosaic),不过伊利诺伊大学国家超级计算应用中心拥有Mosaic的产权,也拥有他的源代码,所以安德森只能重头开始。他获得了硅谷天使投资人吉姆·克拉克(Jim Clark)的资助,克拉克发动一次闪电行动,把安德森在伊利诺伊的程序员同事挖了过来。他们的新软件取名Mozilla。     
  所谓的“网络老一代”(Net…old…timers)是一个边界不太明确的群体,他们以专家自居。我很快发现,在他们眼中,安德森并不是什么英雄人物。虚拟空间的构成当时还不太清晰。有使用调制解调器的电脑用户,他们可以拨号连上当地的电子公告牌,在那里留言、玩游戏、下载软件。而大学与科研实验室也能接上一个由公共资金支持的高速网络,这就是所谓的因特网,它完全没有商业色彩。四个最大的、按分钟计费的商业在线系统,包括puServe、Prodigy、AOL和Dephi,他们使用的邮件系统不能协同工作,而且所有这些先驱都在做赔钱生意。     
  最新的因特网趋势是万维网,它有可能以某种谁都会用的技术,取代这些难以分清关系的多个网络。另一方面,特德·内尔森的“Xanadu计划”试图建造一个将文档链接起来的、大众的、普遍的网络,但这个众所周知的计划持续了20年也没有成功。理性的人都倾向于以一种谨慎的、分散的方式来发展网络技术。在万维网技术的发明者蒂姆·伯纳斯·李(Tim Berners…Lee)眼中,网络将逐渐进化成一个协同工作的全球工具。马克·安德森后来开发出通过“指—点”操作的网络浏览器,谨慎开发的风格也从此消失。万维网成本低、便于学习,人们能够在一个开放的、无人拥有、无人控制的系统里出版电子文件。它有点像桌面出版系统,但更强大。它也开始创造财富,因为人们可以把出版软件卖到个人电脑市场上。从此,商业力量开始振奋精神,互联网也开始了新的旅程。     
  就在安德森和同事们于这年夏天发布一种新的浏览器时,他曾经的老板,伊利诺伊大学也开始给其他商业开发者发放Mosaic许可证。程序员开始参与一场激烈争论,有人表达了各种各样的忧虑。出现这么多新数据,互联网会堵塞吗?安德森的开发速度如此之快,这会不会把网络分隔成不同社区?比如有些文件只能用特定软件才能阅读,这会粉碎这个系统在诞生之初就有的普遍适用性的乌托邦梦想。Mozilla允许用户使用图像标签(Image Tag)这种有争议的功能,这会不会引来垃圾洪流,把人们淹没在愚蠢的宠物照片之类信息里?     
  当我抵达山景城时,我看到一排枯燥的办公室,里面满是比萨盒子和MM’s巧克力的碗。一个非常年轻又非常警觉的工程师在监控办公室,他穿的白色T恤,在昏暗的屋子里很衬皮肤颜色。他脸上带着技术人员特有的坚定甚至是倔强的表情,可能因为他们已经厌倦了发牢骚和信息量不大的批评。安德森对网络老一代的批评不置可否,他也不会作出任何让步。他大大咧咧地坚持认为,他的浏览器注定会成为电子信息的标准界面。“不管是哪种方式,”他说,“Mozilla将进入世界上每一台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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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热连线”的诞生(4)       
  这个断言最初似乎很可笑。安德森的新浏览器还未诞生;即便它问世,网上也没什么好浏览的东西;即便有了可供浏览的信息,惟一有可能垄断这个领域的,也应该是1000英里外的那个巨头——微软。它处于权力颠峰,正虎视眈眈地盯着网络。没过多久,比尔·盖茨和马克·安德森的互斗就被称为浏览器之战。但这场战斗的最终结果,却不是谁胜谁负,而是普通用户获得了更多选择:一个网络浏览器,又一个网络浏览器,越来越多的浏览器,大家都争着向热情的公众散发软件,基本上都是免费。参与浏览器之战的人都有这样的想法:拥有最受欢迎浏览器的公司,最终将定义产业规则,决定收费机制,获得完整的控制权。所以大家采取了相同策略:尽力散发自己的产品,等用户上钩之后再拿来利用。于是,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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