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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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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亲身站在山脚下仰望布达拉宫,还是被它的气势所震撼。
  红、白、黄色石块的主体建筑,在纯蓝天空的衬托下,更显壮丽。
  布达拉宫严格限制每天游客的数量,因此旅游旺季时若没先订票,恐怕得排上二十四小时以上才有机会入内参观。
  虽然由于青藏铁路开通,进藏方便多了,游客大幅增加,但冬天进入西藏的游客依然少之又少。
  所以我根本不用排队,直接买了票,登上布达拉宫。
  爬上又高又陡的石阶梯,高原稀薄的空气让这段路途更吃力。
  要进入宫门前,被墙上色彩鲜艳的彩绘佛像吸引住目光。
  我拿出数码相机拍个过瘾,因为一进宫门后就不准拍照了。
  带着虔诚谦卑的心,我脚步放轻,仔细欣赏每一寸的美。
  我从红宫进入,红宫高四层,有各类佛像殿。
  还有存放历代###喇嘛法体的灵塔,从五世###到十三世###,但独缺六世###仓央嘉措的灵塔。
  白宫高七层,是历代###喇嘛生活起居和政治、宗教活动的场所。
  我从白宫后面的甬道下山。
  离开布达拉宫,我到围绕大昭寺的环形街道——八廓街逛逛。
  这条已有一千三百年历史的街道,两旁尽是古老藏式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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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布达拉宫的壁画(3)
白墙黑框,彩色窗帘。
  店铺里面琳琅满目的唐卡、饰品、法器等,让人流连忘返。
  回到饭店后,刚躺下休息没多久,电话便响了。
  “我是雪漫。”她说,“晚上到玛吉阿米来吃饭。”
  “玛吉阿米在哪?”
  “你随便问个人就晓得了。”
  “你也是人啊。”我说,“我现在就随便问你。”
  “到八廓街一问就知道了!”
  电话挂了。
  天色已逐渐灰暗,我躺在床上看着今天拍的数码相机图文件。
  正赞叹布达拉宫的宏伟气势时,突然直起身。
  因为我看到有张佛像壁画上,有两个光圈。
  记得当时是在室内,也没有阳光,怎会出现光圈呢?
  而且其它的照片都很正常啊。
  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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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玛吉阿米(1)
我带着满肚子疑惑走进玛吉阿米。
  玛吉阿米是一间藏式小酒馆,在八廓街东南角。
  周围都是白色藏式建筑,只有这座两层小楼涂成黄色,酒馆在二楼。
  今晚刚好是耶诞夜,酒馆内的气氛颇为热烈。
  雪漫所带的旅游团员共有七位,在靠窗的长桌坐下。
  他们今天傍晚时分才到拉萨,听说已有两位团员有高原反应。
  桌上点了两盏酥油灯,摆满藏式、印度、尼泊尔菜肴。
  另外还有香浓的酥油茶,以及店家自酿的青稞酒,酒味甘甜柔顺。
  在西藏过圣诞节,那真是想都没想过的事。
  在佛的国度里庆贺耶稣的诞生,也是挺有趣的。
  这场盛宴的气氛很欢乐,认识的或不认识的都互相道声耶诞快乐。
  我起身四处看看,这里的每一件摆饰、每一样器皿,都充满浓厚的西藏风味。
  当我看到墙上一幅彩绘佛像时,突然又想起佛像壁画上的光圈。
  我便坐了下来,拿出数字相机,再仔细端详一番。
  “你怎么看起来晃晃悠悠的?”
  我闻声抬头,看见一个体型高大的男子,脸上挂着微笑。
  “因为我的心支离破碎了。”我说。
  男子发出爽朗的笑声,然后坐了下来,在我对面。
  “我叫石康。”他说,“目前是这家店的老板。”
  “目前?”
  “老板出国玩去了,让我帮他看一个月。”
  “喔。”
  “喜欢这里吗?”
  “非常喜欢。”
  “知道为什么店名叫玛吉阿米吗?”
  我摇摇头。
  “三百多年前的某个月夜,这里来了个神秘人物。恰巧这时也有个像月亮般美丽的少女走进店里,少女的容貌和笑颜深深印在神秘人物的心里。从此,他常常光顾这里,期待与那位美丽少女重逢。”
  石康说到这,斟了一杯青稞酒,递给我。接着说:“神秘人物后来写了首诗,那首诗在西藏几乎人人都会吟唱。”
  “什么诗?”
  “在那东方高高的山尖,每当升起那明月皎颜,玛吉阿米醉人的笑脸,会冉冉浮现在我心田。”
  “那位少女叫玛吉阿米?”
  “玛吉阿米不是人名。”石康摇摇头,“玛吉在藏文的意思是未染,可解读成圣洁、纯真。阿米的原意是母亲,藏人认为母亲是女性美的化身,母亲的身上有女性所有内外在的美。因此玛吉阿米的意思应该是纯洁的少女或未嫁的姑娘。”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
  “你知道那位神秘人物是谁吗?”
  “不知道。”
  “六世###喇嘛——仓央嘉措。”
  “啊?”我大吃一惊,“难道当初仓央嘉措时常溜出布达拉宫,就是跑来这间小酒馆吗?”
  “没错。”石康哈哈大笑,“就是这里。”
  仓央嘉措虽然五岁时即被寻访为转世灵童,但当时西藏政局混乱,于是他被秘密隐藏着,直到十五岁时才坐床,入主布达拉宫。
  二十四岁时康熙下令将他执献京师,在押往北京途中,他病故于青海。
  但也有人说他没死,而且逃掉了,然后辗转各地弘法传教。
  无论何种说法,布达拉宫都不会有六世###仓央嘉措的法体灵塔。
  “仓央嘉措在西藏一直是个传奇人物。”石康说,“他也真是特立独行,身为活佛,却写下大量浪漫的情诗。”
  “嗯。”我点点头,“我也拜读过他的诗歌。”
  “不在布达拉宫当活佛,却时常溜到这里与情人幽会。”石康笑了,
  “他的诗句也曾提到他在雪地留下脚印而使形迹败露呢。”
  “或许仓央嘉措始终不觉得自己是活佛,只是个平凡人而已。”
  “喔?”石康的表情有些惊讶。
  “仓央嘉措十五岁时才坐床,这年纪坐床,已经不算小孩了。或许在世俗中待久了,会觉得自己比较像人吧。”
  

3。 玛吉阿米(2)
“或许吧。”
  “我听过一种说法,仓央嘉措坐床前有个爱人。当他在布达拉宫时,之所以会常溜到这儿来,那是因为这家店里端酒少女的侧面,很像他的爱人。”
  石康又在我杯子里斟满酒,并比了个“请”的手势。
  “或许仓央嘉措就常坐在我这个位置,静静地望着那位美丽少女。”
  我举起酒杯,望着柜台,绑马尾的藏族姑娘正忙碌着。
  石康也转过身,看了柜台一眼。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负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这是?”
  “仓央嘉措的诗句。”
  “当一个平凡人,好像比较幸福。”石康说。
  “嗯。”我点点头。
  我和石康同时沉默了一会,然后石康举杯邀我干杯。
  “想知道台湾版的仓央嘉措结局吗?”我说。
  “台湾版?”
  “嗯。”我笑了笑,“因为我是台湾人。”
  “哈哈。”石康笑了,“有朋自远方来,得再喝三杯。”
  说完后,我和石康又干了一杯。
  “他既没有在青海病故,也没有四处流浪传教,而是回到家乡,与爱人重逢。”
  “这结局挺美的。”石康又哈哈大笑。
  “或许是因为台湾的小说家非常同情仓央嘉措,便编了这个结局。” 我说,“这就是所谓,小说家的善念吧。”
  “你也写小说?”石康问。
  “偶尔而已。”
  “你的本业是?”
  “水利工程师。”
  “喔?”石康微微一愣,“很难想象。”
  “大家都这么说。”我笑了笑。
  “为什么你刚刚一直看着相机发呆?”石康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
  “你看看。”我将相机屏幕转向他。
  “咦?”石康只看一眼,“怎么会有两个光圈?”
  “我也百思不解。”
  “相机给我。”石康站起身,“我去打印出来。”
  “好,相机给你。”我说,“但这家店给我。”
  “二十分钟内我没回来,这家店就是你的。”石康边走边说。
  十五分钟后,石康回来了,手里拿了张A4大小的纸。
  “只差五分钟。”我说。
  “好险。”石康笑了。
  印成纸张的相片,光圈更明显了,我和石康仔细琢磨着。
  但始终得不到合理的答案。
  “或许是佛菩萨显灵呢。”石康开玩笑说。
  “是吗?”
  “大昭寺有个活佛,你可以去问问看。”
  “活佛想见就能见?”
  “当然不行。”石康摇摇头,“但你还是可以碰碰运气。”
  我和石康又讨论了一会,还是得不出解答。
  把这张A4的照片对折两次,夹进台胞证内,我便起身告辞。
  刚走出玛吉阿米,抬头望了一眼星空。
  三百多年前仓央嘉措离开这里要再溜回去布达拉宫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我回到饭店门口,吓了一跳,里面黑漆漆的。
  摸黑走到柜台,服务员说今晚停电,但十分钟后电就会来。
  我打开手机,借着手机的微弱光亮,摸索着前进。
  好不容易爬上四楼,找到自己的房门号,用钥匙开门进去。
  躺上床,四周都是黑的。
  我思索着明天该去哪?
  就依石康的建议,去大昭寺吧。
  “咚”的一声,电来了。
   。。

4。 大昭寺活佛(1)
大昭寺位于拉萨古城中心,公元647年兴建,距今超过一千三百年年,是藏传佛教最神圣的寺庙,历代###或班禅的受戒仪式都在这举行。它也是西藏最早的木结构建筑,融合汉、藏、尼泊尔、印度的风格。
  大昭寺带给我的震撼超过布达拉宫,不是因为它的建筑辉煌壮丽,而是顺时针绕着大昭寺磕长头的虔诚藏民。
  立正,口诵六字真言,双手合十高举过头,向前一步。
  双手保持合十移至额头前,再走一步。
  双手继续合十移至胸前,跨出第三步。
  膝盖着地后全身伏地,掌心向下双手伸直向前划地,额头轻扣地面。
  起身后,周而复始。
  这些虔诚的藏民,双手和膝盖戴着护具,满脸风霜,风尘仆仆。
  身子匍匐于地,掌心向前划地时,发出沙沙的声响。
  靠着坚强信念,用身体丈量土地,三步一拜,缓缓绕行。
  即使只是顺时针绕着大昭寺走一圈,也得花几个小时吧。
  远在各地的藏民,沿途跋山涉水,餐风露宿,一路磕长头,可能得花上数年才能抵达心中的圣地。
  遇到要涉水时,也会在河岸边磕满河宽的距离,再设法过河。
  而在大昭寺旁边,也有一群在原地磕长头的藏民。
  虽然他们并不需要步行,但每个人都认为最少要磕满一万次头,才能表达虔诚。
  我在大昭寺外被这些磕长头的藏民深深打动,呆立许久。
  终于醒过来后,买了票,走进大昭寺。
  沿顺时针方向参观寺庙,从画满彩绘佛像的千佛廊,穿过夜叉殿、龙王殿,绕过数百盏酥油灯,来到觉康殿。
  觉康殿最著名的,就是释迦牟尼十二岁时的等身像。
  这尊金身佛像由印度送给中国,再由文成公主带入西藏。它的意义不仅仅在于历史价值、文物价值或是艺术价值,最重要的是,这尊佛像跟两千五百年前真实的释迦牟尼一模一样。
  等身像是释迦牟尼得道后,应徒众要求所建造和真身一样的佛像。
  据说参照了佛祖母亲的回忆,并由释迦牟尼亲自开光。
  我很庆幸这时的游客非常稀少,于是不知不觉间,学习大昭寺外磕长头的藏民,在佛像前原地磕长头。
  我祈求佛祖保佑这世界祥和安康,也请保佑我这次西藏之行顺利。
  一次又一次,不知道磕了多少次头,直到听见有人说:“你是从台湾来的?”
  我停止磕头,站起身,回过头看见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喇嘛。
  “你怎么知道?”
  我很纳闷,莫非我长着一副蕃薯脸,所以一看便知从台湾来的?
  “你的台胞证掉了。”
  他手里拿着浅绿色的台胞证向我晃了晃。
  我摸摸外套口袋,台胞证确实不见,可能是刚刚磕长头时掉了。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台胞证,说了声谢谢。
  瞥见夹在台胞证内的A4照片,我鼓起勇气说:“请问……”
  “有事吗?”他闻声回头。
  我将照片摊开,递给他,问:“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他看了照片一眼,似乎吓了一跳。
  “想见活佛吗?”他突然问。
  “可以吗?”我有些不敢置信,“真的可以吗?”
  “应该可以。”
  “那我该怎么做?”我很紧张。
  “献哈达就行。”他微微一笑。
  我赶紧到大昭寺外面八廓街上买了条白色哈达,再回到大昭寺。
  他引领我走到一个房间,然后他走进房间,我在门口候着。
  当他探身出来朝我点个头后,我带着紧张与恭敬的心走进房。
  活佛坐在铺了藏毯的床上,床边脚下摆了盆木炭火炉,炭火正旺。
  我双膝跪地,双手捧着哈达高举过头,身体弯腰前倾,双手平伸将哈达捧到活佛足下。
  

4。 大昭寺活佛(2)
活佛用手接过,将哈达挂在我后颈上,然后用两端打了个结。
  眼角瞥见活佛右手拿了本经书,将经书轻放在我头顶。
  活佛口中喃喃出声,似乎在念着经文。
  我闭目聆听,直到诵经声停止。
  “你可以起身了。”身后的喇嘛说。
  我缓缓站起身,弯着腰低下头,退后两步至喇嘛旁,再直起身。
  “扎西德勒。”活佛双手合十。
  “扎西德勒。”我赶紧又弯腰低头,双手合十。
  活佛微微一笑,看起来年纪虽超过七十,笑容却像纯真的孩子。
  本想开口询问照片上的光圈,但又担心这样很不礼貌。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身旁的喇嘛开了口:
  “每个光圈代表一尊佛菩萨。”
  “啊?”我吃了一惊,转头看着喇嘛。
  “活佛刚跟我说,这表示你与佛有缘。”喇嘛又说,“他提醒你,要随时随地记得心存善念。”
  “嗯。”我双手合十,朝活佛点了点头。
  活佛又对着我微微一笑,口中说了几句话。
  活佛说的应该是藏语,我听不懂,不知该如何应对。
  “蓝天刺白矛,枯柳披金衣。”喇嘛说。
  “什么?”
  “活佛的话翻成汉语,大致是这意思。”
  喇嘛提醒我该离开了,我便跟着他走出房门。
  “那是金刚结,可以避邪。”喇嘛指着我胸前哈达上的结,“记得别解开。”
  “我知道了。”
  我跟喇嘛互道了声“扎西德勒”,他将照片还我,便走了。
  我登上大昭寺顶层绚丽的金顶,俯视大昭寺广场,又遥望山顶上壮观的布达拉宫。
  沉思了许久,才离开大昭寺。
  经过一排排圆柱形的转经筒,我开始顺时针转动所有的转经筒。
  转经筒外壁刻上六字真言,转经筒内部也装着经咒。
  藏民相信每转动一次转经筒,便等于诵了一遍转经筒内的经咒。
  转了一会经,便在八廓街上随意漫步,走着走着来到玛吉阿米。
  我走进店内,上了二楼,刚好遇见石康。
  石康拉着我在靠窗的桌子坐下,然后拿了壶酥油茶过来。
  “见到活佛了吗?”
  “见着了。”我说。
  石康有些惊讶,问起活佛的种种,我告诉他活佛说的那两句话。
  “蓝天刺白矛?”石康猛搔头,“枯柳披金衣?”
  我摇摇头,表示我也不懂。
  “蓝天刺白矛这意思太简单了。”
  我和石康同时转过头,一位穿黑衣黑裤戴黑帽的年轻男子站在桌旁。
  “你们看。”黑衣人右手指向窗外,“那就是蓝天。”
  我和石康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再拿根白矛刺刺看就知道了。”黑衣人又说。
  “混蛋!你说啥啊!”石康站起身。
  黑衣人一溜烟跑到楼梯口,说:“我不是混蛋,我是神秘人蔡骏。”
  说完后,便跑下楼。
  石康说西藏这地方虽然圣洁,但还是有疯子。
  “不过枯柳这句倒让我想起一样东西。”石康突然说。
  “什么东西?”我问。
  “公主柳。”
  石康带我走到大昭寺前的小广场,在著名的“唐蕃会盟碑”旁,有一座围墙,围墙内种了株柳树。
  据说这是当年文成公主亲手栽种的,所以当地人称“公主柳”。
  石康说公主柳夏天时仍有茂密翠绿的叶,冬天叶子掉光了,
  或许可视之为枯柳。
  我们在公主柳旁待了许久,也研究了半天,始终猜不透“枯柳披金衣”的意思。
  天色暗了,卖藏饰品的小贩也开始收摊,我们便离开。
  “难得来西藏一趟,你多出去走走。”石康说,“边走边琢磨,或许可以得到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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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大昭寺活佛(3)
我想想也是,便点点头,再跟石康告别。
  回到饭店房间,简单洗个脸后,打算下楼吃晚饭。
  走进电梯,看着电梯门上发亮的数字:4、3、2、1。
  发亮的“1”突然变暗,电梯内的灯光也瞬间熄灭。
  啊?又停电了!
  

5。 蓝天刺白矛(1)
电梯内的紧急呼叫铃似乎失去了作用,按了几次也没回音。
  试着在电梯里喊:“来人啊!救命啊!”
  外面也没回应。
  打开手机,带来一点光亮,而且手机内也还有讯号。
  想了一下,只能拨电话给雪漫。
  “我被困在电梯内了。”我说。
  “那是你的因果。”雪漫淡淡地回答。
  “喂!”
  雪漫拨了通电话到饭店柜台,柜台来了人到电梯门口。
  “里面有人吗?”外面的人轻轻敲着电梯门。
  “有。”我说。
  “您再忍耐一下,我们正紧急发电。”
  二十分钟后,电梯门开了。
  我走出电梯,柜台的藏族姑娘给了我一个歉意的笑。
  活佛提醒我要随时随地心存善念,因此我也没抱怨,甚至还说:“我没事,你别担心。”
  又拨了通电话给雪漫,感谢她的帮忙。
  “我们明天会到林芝。”她说,“车上还有空位,一起去吧。”
  我回了声好,然后到外面随便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吃完晚餐回饭店,不敢再搭电梯,只好爬楼梯回房。
  隔天一早,拉着行李在饭店门口等着雪漫团的旅行小巴来接我。
  “早上好。”柜台的藏族姑娘说,“要去哪玩?”
  “林芝。”我说。
  “那是金刚结吗?”她突然指着我胸前问。
  “嗯。”我说,“大昭寺活佛打的。”
  “那么你一定可以看见南迦巴瓦峰。”她说。
  正想问南迦巴瓦峰是什么时,车子刚好到了。
  拉萨到林芝约四百公里,走的是风景最美,路况却最险的川藏公路。
  沿途经过达孜、松赞干布的故居——墨竹工卡、工布江达等。
  车子总在群山间盘绕,山的外貌都不一样,有时像白发老者;有时像身上穿着灰绿色藏袍的朝圣者;有时像傲骨嶙峋的侠客。
  车子在海拔超过五千米的米拉山口略事休息。
  依旧是深邃且清澈的蓝天,不远处的山头上满是积雪。
  整个山口被蓝、白、红、绿、黄的五彩经幡覆盖,一片幡海旗林。
  经幡迎风飘扬,据说每飘动一下便意味诵经一次。
  在这风势猛烈的米拉山口,我可能已经听了上万次诵经声。
  走了十个小时才到林芝地区首府所在地——八一镇,晚上在此过夜。
  一路上舟车劳顿,我吃过晚饭后便立刻钻入被窝睡觉。
  隔天起了个早,吃完早餐后走出饭店,四周的山上飘了些白云。
  这是我进藏第四天后,第一次看见蓝天里有白云。
  林芝果然不愧有“西藏的江南”之称,气候湿润多了,平均海拔也“只有”三千米。
  饭店外面停了辆Jeep四轮驱动越野车,一个年轻男子站在车旁。
  我听见他叹了一口气,嘴里嘟哝说着:“零下一度啊。”
  “《零下一度》是本好书。”我说。
  他微微一愣,然后笑了笑,说:“没错。”
  我和他在车边聊了起来,他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年轻而帅气。
  他说他叫韩寒,是个赛车手,从成都沿川藏公路开到这里。
  待在林芝三天了,一直没看清楚南迦巴瓦峰的样子。
  “南迦巴瓦峰?”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名字。
  南迦巴瓦峰是世界第十五高峰,海拔七千七百八十二米。
  2005年《中国国家地理》杂志评选为中国最美的十大名山之首。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评选结果,主要的原因是由于它的难见性。
  南迦巴瓦峰所在地空气湿润度大,以致云层偏低,所以能见度很低。
  人们常说珠穆朗玛峰一年只有二十九天接受世人的瞻仰,但能清楚看见南迦巴瓦峰全貌的天数,比珠穆朗玛峰还要少。
  “前两天只看见南迦巴瓦峰的朦胧身影。”韩寒说,“刚听说色季拉山上是零下一度,空气又湿润,恐怕会下雪。那就更难见着了。”
  

5。 蓝天刺白矛(2)
我突然想起昨天离开拉萨时那位藏族姑娘的话,便说:“别担心。今天一定可以看见南迦巴瓦峰。”
  “为什么?”韩寒很疑惑。
  我指了指胸前的金刚结,告诉他拜见大昭寺活佛的事。
  “可以跟我一道去看南迦巴瓦峰吗?”韩寒问。
  “有何不可。”我说。
  韩寒很高兴,请我上了车,我们便出发。
  车子开始爬上色季拉山,翻越色季拉山的途中可以远眺南迦巴瓦峰。
  一开始山上还是云雾袅绕,爬了一会云层似乎散去一些。
  我们边欣赏四周的美景边聊天,心情很愉悦。
  突然间,韩寒大叫一声,然后将车子停在路旁,打开车门跑出去。
  我也跟着离开车子,只见一座雪白的山峰突然矗立在眼前。
  那就是南迦巴瓦峰。
  南迦巴瓦峰与我所站的地方,垂直落差达四千米以上。
  对仰观者而言,这种视觉震撼是非常强烈的,
  也因此更能感受所谓山之高与峻。
  此时约早上十一点,蓝天只是单纯的蓝,没有半点白云,空气清净。
  南迦巴瓦峰的全貌一览无遗,毫无掩饰。
  韩寒又叫又跳,从车上拿出脚架,拼命拍照。
  我静静体会这种视觉上的震撼,身子某部分好像已飘向南迦巴瓦峰。
  然后我突然想起“蓝天刺白矛”这句话。
  不远处有个朝圣者正三步一拜,沿路磕长头,从山上往下。
  这种绕着心中的神山沿途磕长头的方式,应该是所谓的“转山”。
  他来到我面前时,我看了一眼,他的外貌看来像是汉人。
  当他不知道第几千或几万次从匍匐于地到爬起身时,动作突然停了。
  “那是金刚结吗?”他问。
  我点了点头。
  韩寒似乎也对这位朝圣者好奇,便走过来询问。
  这位朝圣者叫路金波,是内地的出版商。
  一年前到西藏后,深深被磕长头的藏民所打动,也开始磕长头。
  这一年来绕着神山转山,绕着圣湖转水,为土地与世界祈福。
  路金波对金刚结很感兴趣,我也简单告诉他大昭寺活佛说过的话。
  “你们知道南迦巴瓦在藏语中的意思吗?”路金波问。
  “不知道。”我和韩寒同时摇头。
  “南迦巴瓦的意思,就是直刺蓝天的长矛。”
  “啊?”我很惊讶,不禁又转头看了一眼南迦巴瓦峰。
  我恍然大悟,这应该就是“蓝天刺白矛”。
  “那么枯柳披金衣呢?”我问。
  “我也不知道。”路金波摇摇头,又说,“不过半年前我在日喀则的扎什伦布寺时,倒是对寺庙外的高原柳印象深刻。”
  我默记扎什伦布寺这名字,打算前去。
  “可以请你为我祝福吗?”路金波说。
  “扎西德勒。”我双手合十。
  “谢谢。”
  路金波点个头后,转身继续三步一拜,往山下磕长头。
  “要记得按时给作者版税啊!”韩寒朝他的背影大喊。
  韩寒了却观赏南迦巴瓦峰的心愿,想往西到拉萨,邀我同行。
  我心想雪漫她们会待在林芝玩三天,便决定与韩寒回拉萨。
  沿途偶见沿公路磕长头的藏民,在绵延的山路中,他们的身影看似寂寞,在我眼里却很巨大。
  我和韩寒都觉得,这是我们在西藏所见,最令人感动的景象。
  韩寒毕竟是赛车手,回拉萨的旅途快多了。
  当我闭目休息时,南迦巴瓦峰的景象便浮上脑海。
  车子突然剧烈颠簸,我便睁开双眼。
  “这里在修路。”韩寒说。
  看了看四周,发现是水资源局的工程,像是兴建电厂。
  原本不以为意,又闭上眼,但脑中的白矛突然刺破蓝天。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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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蓝天刺白矛(3)
西藏河川上游的水量常来自融雪,冬天天气冷,融雪量少。
  而且西藏冬天的降雨量远比夏天少,因此冬天河川水位很低。
  西藏主要依赖水力发电,冬天水位低、水量少,发电量自然更小;但因为冬天必须常开暖气的关系,用电量却比夏天大。
  这说明了西藏冬天的发电量根本不够,所以得赶紧兴建电厂,
  也说明了为何这次我在拉萨天天遇到停电。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开始担心起什么。
  不过水力发电是干净的能源,不会对环境造成污染,应该可以放心。
  但心里还是隐隐觉得不安。
  晚上八点半回到拉萨,布达拉宫的夜景非常灿烂夺目。
  我们找了家川菜馆(其实西藏的内地菜几乎都是川菜)吃麻辣锅。
  吃到八分饱时,服务员走过来说:“十分钟后即将停电,可不可以请你们先付帐?”
  韩寒觉得很夸张,我倒是已经见怪不怪。
  韩寒年轻,身手较敏捷,掏钱包的速度比我快多了。
  因为他很会赚钱,人又帅,如果不让他请客,他会折寿的。
  活佛提醒我,要心存善念,所以我抱着慈悲的心让他请客。
  我建议韩寒到拉萨的另一头找饭店,“为什么?”他问。
  “如果我猜的没错,拉萨会采取轮流停电。”我说。
  我们果然在没有停电的区域找了一家饭店,互道了晚安后,便进房歇息。
  虽然可以开着暖气睡觉,但我反而有些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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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枯柳披金衣(1)
一早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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