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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君心之天命王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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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先庄被误会不过有人诬告,与诺斓何干?”幽兰若一言定论,不容置疑的语气。

众人虽还未表明见解,此时也不得不噤声。

“都下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幽兰若看向众人挥了挥手,吩咐着,“赵六留下。”

吴大、诺斓、诸位管事俱已退出账房,赵六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幽兰若为何让他单独留下,“不知小姐还有何吩咐?”

幽兰若轻轻靠在椅背上,静静的看着赵六,不言不语,看得赵六心底直发毛。良久,才开口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要派人去查探诺斓的身世。”

赵六心中顿时一突,原来什么也瞒不过小姐!“赵六知道了。”

“嗯。”幽兰若挥手,赵六躬身一礼,退出账房。

若涟起身欲与赵六一同离去,脚步还未踏出,幽兰若凌厉一瞥,她顿时迈不开脚步了。

“小姐难道一点都不怀疑诺斓吗?为何不让人查查他的底细呢?一查不就全清楚了吗?”看着集先庄之人皆已退出,瑕非不解的问道。

幽兰若看了天真的瑕非一眼,视线落到盛装打扮的若涟身上,她今日云髻高挽,发饰精致,穿的是紫罗留仙裙,带的是银月缠花镯,配的是昆冈暖玉芙蓉坠,与平日的花枝招展可谓大相径庭。如此改头换面不叫人生疑都不行!

“若涟,别怪我没警告你,你与海心不同,你主动招惹诺斓,他若来向我求你,我就直接把你送给他!”

“啊!”若涟脸色大变,小姐从来不对她们虚言,这可不行!“我才不要嫁给一个穷书生呢,小姐厚此薄彼!”

一个穷书生来求她这个青楼当红花魁,需要的勇气得多大啊!但是诺斓就是个怪物,难保他做不出这样的事。

“那就离他远点。”幽兰若不留情面道。

若涟咬了咬唇,半晌,甩袖离去。幽兰若冷冷的看了眼,回头看着瑕非:“你想说什么?”

“啊?”瑕非看着姐姐被训斥自然是想说话的,但是小姐的神色不似玩笑,她心中没底,“小姐很英明!”

幽兰若一愣,瑕非还真是个宝贝!心中的烦躁顿时被驱散了一些。

“去将集先庄的陈年账册找过来,我这几日好好翻翻。”

自创业起初,教习底下的人习用四柱清册记账法,幽兰若已经很久没这么疲惫过了。不禁心底感叹,看账册这件事,真不是人干的!况且是多年积压下的,即便是她,也有些撑不住。

一连几天的高压负荷,幽兰若将账册甩开,大步出了账房,出了集先庄。

今夜无月,原来已经到了月末了吗?时光流逝真是好快啊!

“幽小姐真是贵人事忙,想见一面,这冷风得吹上三个时辰!”前方一声调笑传来。

幽兰若挑眉,这几天她是早出晚归的,不过他们不能进续香阁内等吗?哦,差点忘了,她吩咐续香阁这几日不待客的。不过不管是莫让,还是陆玉,会将她的吩咐当回事吗?

“哎,生意买卖最是烦人,最近资金周转出了点问题,不得不耗费心神想方设法啊。”幽兰若似真似假的对着莫让吐苦水,“不比大少,官家子弟,不愁衣食。”

莫让顿时一噎,面上浮现尴尬的神色,侧身看向与他一道坐在墙头的陆玉。陆玉拉着他来续香阁的墙头坐了一晚上,他却一直盯着个破东西看不停,让他在一旁寂寞的喝风。

“幽小姐虽未能生成官家子弟,不过到可以嫁给官家子弟做管家媳妇。”莫让戏谑的看着夜色朦胧中如花般绚烂的女子。

幽兰若偏头思索,“有哪位官家子弟想娶我?正好聘礼可以用来作为资金周转!”

莫让又是一噎,偏头瞥了眼陆玉,陆玉今晚格外沉默,莫让摇头,俯视着墙下的幽兰若笑问:“却不知幽小姐所需聘礼几何?”

“不多不多,白银两亿两。”

正文、【20】牵连命案

话落,幽兰若不理会墙头上的两人,直直进了续香阁。

自始至终,陆玉一直盯着手中的青鸾佩玉,未置一词,眼神都未曾转一下。莫让无语望天,真是一对奇葩!

陆玉的想法他已经快撑不住了,这个风尘商女莫不是被打击得脑袋坏掉了?张口便是亿两白银!他们这些小角色说银子那是以两计算的,以万两计算已是了不得了,以亿两计算简直难以想象!

陆玉将青鸾佩玉收起,自墙头跳下,大步走进夜色中。

“你去哪儿?”莫让赶紧跟上,终于不用喝冷风了。

“国库。”陆玉不回道。

莫让腿软了软,他冷静理智的好友不会真的被一个小丫头迷得神魂颠倒跑国库去搬聘礼吧?但看这架势,是真的通往皇宫的方向。莫让脑门上忍不住冒出大大的一颗汗。

“哈哈,小姐,您真厉害,那两个家伙我怎么赶都赶不走,您一句话直接秒杀!”瑕非崇拜的看着自家小姐,眼睛里冒着闪闪的光。

幽兰若无语,瑕非觉得她是故意刁难吗?素来黄金围绕的商女幽小姐现在是真的缺钱!她现在很穷。穷得她想卖身!

两亿两白银很多吗?

当今天下十三国,北四国,西三国,南一国,中三国,东二国,东洛国是东二国中的一国,东临大海,北接荒原,西南是挨着个东离国。十三国中,中三国完全被包围起来,虽然有数个交通要道,但完全在夹缝中生存的国家养不出精兵良将,更谈不上民富国强;南国无地利,穷无可厚非;北西七国离着东洛太远,但幽兰若也晓得,能拿得出两亿两白银的人至少有一指之数。

东洛国无兵灾,享地利,囤积的财富岂能少了?陆玉与莫让皆非寻常之人,会因这个小数字被吓到吗?

事实证明幽兰若也有失策的时候。当她在续香阁候了三天,陆玉与莫让都未曾再来时,她开始反思,当今天下,百姓生计是在什么水平。

幽兰若反思了三个时辰,一无所获!不禁有些失望。

“瑕非,去告诉修尧,让他去兰馨苑把我床头柜子里的那副山水画取过来。”幽兰若沉声吩咐道。

“哦,小姐,您素来对书画并无兴致,今日怎么想起?”瑕非疑惑,小姐这几天被账册折磨得看到纸页便浑身发抖,怎会对书画感兴趣?

幽兰若淡淡瞥了眼小侍女,悠悠道:“取过来,给景娘送去,让她还给莫大少。”景娘一向婉转,再伤人的事她做出来,也伤不了人。

“呵,”瑕非刚踏出一步,续香阁瞬间闪进一个黑影,她看着黑影,笑道:“不用我传话了,修尧真是解意,小姐刚有吩咐,就凑上来了。!”

幽兰若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看向站在门口的修尧,顿时心中一凛,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发生了何事?”

“朝凤楼出了命案。”修尧沉郁的声音吐出,惊得幽兰若手中的茶杯直直掉落。

“砰!”清脆的声音炸响,落在几人心头。

朝凤楼,东洛国第一青楼,国泰民安的年代寻欢作乐正当其时,倚红偎翠之地夜夜笙歌本该人潮拥挤,朝凤楼今夜也无例外,一如既往的人声鼎沸。

穿过朝凤楼歌舞喧哗的大厅,幽兰若与瑕非、修尧来到后院的一处小天井。虽然消息被重重封锁,但此刻小天井还是被围得水泄不通,有官差,有嫖客,还有朝凤楼的护卫。

众人见到幽兰若出现,立即让出一条通道,修尧护着幽兰若径直走进去。

小天井一角是一口水井,水井旁放着一具尸体,上面盖了一块白布,幽兰若一丝掀开白布的兴致也无,看向站立一旁的温娘询问道:“进展如何?”

先是集先庄账册,后是朝凤楼命案,温娘心知这两桩事绝非寻常,面上尽是担忧之色,一脸凝重的对幽兰若回道:“未时有李家公子与文秋在后院戏耍,在井旁歇脚时发现的。仵作已来查验过,是中毒毙命后将尸体弃于井中。现下捕头回去复命了,衙门的官文应该很快会来。”

幽兰若淡淡的瞥了眼两个看护现场的官差,盯着水井旁那具尸体,眼中射出一道凌厉的精光,仿佛要透过盖着的白布看清底下的阴谋,朝凤楼戒备森严,竟然无知无觉让人弄出一具尸体来!

幽兰若刚欲开口,瞥见匆匆行来的景尤怜,转身看向她问道:“可是衙门的公文来了?”

“正是。”景尤怜点头,“已经惊动了朝凤楼大厅的的客人。”

朝凤楼素来热闹,今夜更是尤其的热闹!此时朝凤楼大厅站着两列官差,个个神色肃穆,而二楼三楼雅间的隔帘都已揭起,里间寻欢作乐的公子少爷饶有兴致的看着楼下大厅上演的精彩戏码。

“有人在朝凤楼丧命,为追查凶手,即日起,勒令朝凤楼停业!”

公文很简单,就是要朝凤楼关门。

公文一出,顿时哗然。朝凤楼数百观者无不震惊。

此前集先庄账册风波,牵扯出集先庄的幕后之主系续香阁主人幽月,没安生两天,朝凤楼又摊上命案,朝凤楼的主人是谁,虽未言明,但已是公开的秘密,在座者皆心知肚明。两桩事接连而来,众人想不多想都难!

幽兰若深吸一口气,接过公文,一字一句的看过,通篇公文,不过二十几个字,一眼即可看完,幽兰若反复看了数遍,突然笑了。

“诸位差役大哥,朝凤楼身为东洛国第一青楼,日进斗金,这歇业,非同小可。且不说朝凤楼的损失谁担待,”幽兰若眸光轻转,扫了一眼朝凤楼雅阁中看戏的好事者,声音更是妩媚婉转:“朝凤楼接待的皆是达官贵人,富商名士,今日他们光临我朝凤楼,我岂有将他们赶出去之理?”

“哼,幽小姐名噪一时,能言善辩无出其右,来时大人已经嘱咐过,此番我等势必要秉公办事的。幽小姐无须再白费心机。”其中一名领头的官差站出喝道。

“既然诸位要破案,追拿凶手,我朝凤楼也不能歇业,这可怎么办才好?”幽兰若秀眉轻蹙,神色间尽是苦恼,轻叹一声无奈道:“不若我直接前去衙门告知京兆尹大人,谁是凶手?”

------题外话------

亲们,文文就要入V了,首先给自己点个赞。

一路走来,坚持到此,是多么不容易,为着曾经的坚持,以后也没有放弃的理由。

兰若情轩的故事是素玉耗费诸多心血写就,对素玉有不同的意义。素玉在此承诺,每日一更,绝不断更。

和素玉一路走来的兰若面对风吹雨打的坎坷会如何凌厉的反击呢

这朵遗落在尘世的幽兰能否在异世如鱼得水风生水起

陆玉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莫让对他鼎力相助?

诺斓又是哪方势力,接近兰若有什么不可告人目的呢?他是友是敌

安王府的世子真的对兰若弃之不顾了吗?他为何退婚呢,有什么苦衷呢

东洛国的老皇帝是真圣明还是假仁义?安王府在东洛国的皇权中心扮演什么样的角色?陆玉知道兰若的真实身份后将如何自处?

正文、【21】公子少倾

雪压孤村阵作寒,园林俱是玉英攒。

面对幽兰若的不打自招,一众官差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为首的那名官差权衡再三,觉得查封朝凤楼不比缉拿幽兰若重要,他与同伴对视一眼,顷刻做出决定。

“那就请幽小姐去衙门一趟吧!”

幽兰若拂了拂衣袂上的尘埃,优雅从容的自两列官差间走过,仿佛立着的两列官差是为迎接她而排队列阵。直到她走到朝凤楼门口,众官差方反应过来,急急跟上,只是他们走在幽兰若身后,倒显得是幽兰若带领他等而行,女子优雅从容中,自然显露一丝不怒自威的气势。

眼见幽兰若被带去衙门,不加辩驳,朝凤楼中的嫖客一番惊讶后,接着开始窃窃私语。毫无疑问,这个结果出乎众人意料。

然而,世事总在意料中也显得无趣。譬如幽兰若离去后,驾临朝凤楼的黑衣公子。

朝凤楼门口聚集的好事者尚未散去,与衙门反向的街东缓慢行来一辆马车。两驾并驱,华丽精致的马车周围裹着黑色的丝绸,唯有车厢右方挂着的一串风铃是用金线穿起,随着马车前行微微摆动,传出悦耳清脆的响声。正是这一串突兀的铃声吸引了朝凤楼聚集的看客。

马车行至朝凤楼门口,稳稳停住。驾车的侍童目光斜视,扫了一眼聚集的人群,微微露出不悦。

“到了?”

此时车中传来一声询问,懒懒的声线,却有魅惑人心的磁性。令闻者皆生出想窥视一番的想法。围观的看客本就游手好闲,这下更是不肯轻易散去了,一时众人踮起脚尖,扬长了脖子看向马车中。

“公子,到了。”侍童恭敬回道,微微迟疑,揭开帘子询问道:“公子真要进去吗?”端看这朝凤楼门口就难让他生出好感,堂堂东洛国都,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吗?

在小侍童看来,公子清傲绝世,卓然出尘,身洁如玉,踏足青楼这种污秽之所,真真脏了公子的清德。

“多事。”马车中的公子斥责一声,自车帘中走出。懒懒的看了一眼车前围观的好事者,微微抬头,视线落在朝凤楼三个烫金大字上。暮色将至,牌匾旁的大红灯笼已经点燃,火光映着金字,端得闪人眼睛。

公子唇角弯起,这是她的作风!

却未觉车前一片震惊的哗然。

四月的夕阳余晖照在公子无瑕的俊颜上,仿若刀凿斧刻的玉象沐浴日晖的闪耀。车前众人惊诧得怔愣在原地,心中无不升起一个念头,世间竟有这般完美的男子!

“在下少倾,专程前来拜访幽月幽小姐。”墨袍男子微微俯身,礼节周全道。

“公子来迟了。”温娘微微诧异的打量着三尺开外锦袍玉带、长身玉立的男子,小姐阅历不凡,交友甚广,识得这般人物并不稀奇,她未曾听小姐提起,却也不敢自作主张怠慢之,遂上前见礼,道:“公子若不嫌弃,可在朝凤楼暂待。”

那公子还未出声,侍童面上已现不耐之色,他们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还未整顿便直奔集先庄,被告知幽兰若今日在续香阁歇息,又奔往续香阁,绕了一个大圈辗转来到朝凤楼,竟然还是没有寻到要寻之人。

“公子,天色已晚,不然我们先回家,明日再来寻幽小姐吧,老夫人定担心着你呢!”侍童想了想提议道。

少倾公子凤眸微眯,眸光转动,瞬间将朝凤楼大厅打量了一遍。

朝凤楼素来夜夜笙歌,纸醉金迷,今日即便发生了命案,在寻欢作乐面前,王孙公子也觉得是小事一桩,寻欢的依旧寻欢,作乐的依旧作乐,各行其是,各不相干。人生得意时,岂能让金樽空对?

“也罢,今日无缘了,先回吧。”公子脸上尽是遗憾之色,满心的期待遇到波折重重,怎不叫人失望?

少倾转身,正欲迈步往外走,忽然感觉身后投来一道凌厉的视线,回身,凌厉的寒光直直射向朝凤楼二楼的一间雅阁。

莫让尴尬的笑笑,没想到对方如此敏锐,他刚盯着看了一眼,就被发现了,真是出师不利。

“冒昧打扰了,我们去三楼等候吧。”话是对温娘说的,目光却仍看向二楼的水仙阁,少倾命侍童取出一锭黄金,温娘自然无拒绝之理。

水仙阁中,风流的纨绔公子相对而坐,透过隔帘已看不到楼下刚进来的浊世佳公。

“没看出来,幽月勾引男人的本事竟然藏得这么深,却不知是哪家公子误入迷途。”娄小公子翘着二郎腿一副看戏的神色,幸灾乐祸的看着莫让道:“你那位兄弟有麻烦了。”顿了顿,继续打击:“哎,偏巧这时他又有事离开京城了,把女人交给你照料。话说,幽月惹事的本领不小,大少你看得住吗?”

莫让瞥了眼一脸淫笑的娄小公子,冷冷哼了一声,毫不留情的互揭老底:“我看她不住,娄小公子的美人又能平安无事吗?娄小公子似乎忘了这酒是谁请谁喝,是谁有事求谁来着。”

娄小公子一噎,心中暗恨,面上却不得不软了态度,“我就开开玩笑,大少何须当真。呵呵!”谁让求人的是他呢!

“言归正传,大少,我的提议你觉得如何?”想起今日的正事,娄小公子正了正颜色,一脸严肃的看着莫让。

适才他二人在水仙阁商量要事。一番太极哈哈,恭维铺垫正当时,娄小公子的提议刚出口,楼下传来一片喧哗,二人的视线被突如其来的墨衣公子吸引而去。

娄小公子提出的建议很简单,二人联手对付幽月!

“后院的那具尸体果真与你无关?”莫让神秘莫测的笑问,语气不阴不阳。

娄小公子顿时怒了,脸色沉了沉,冷声道:“我诚心与大少商谈,大少竟无半点信任吗?我很娄的虽纨绔加身,但信义二字从不见忘一日。在我心中,无双更比信义重要千百倍,我绝不会为了对付幽月而将她置于险境!”

心中微微震撼,莫让有些讶异娄小公子的认真,纨绔好妓子,本是平常,竟也有情深的吗?

莫让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敲打在红木桌沿上,不是他戒心重,实在是他二人的筹码悬殊太大,他可不敢跟娄小公子翻脸。

“最好不是你,否则,你就完了。”此番举动得罪的不只是幽月,还有陆玉,得罪了陆玉,自然也得罪了他莫大少,招惹这么多强敌,岂能落得好下场?

“呵,大少堂堂男儿,何必顾首顾尾?”娄小公子讽刺道,话已说开,他也不必藏掖了,“幽月确然狡诈,但你我联手还动她不得吗?大少也太妄自菲薄了点!届时直接将他送到你那位兄弟的床上,岂不省事?想来你那位兄弟也不会怪你先斩后奏,反而应该感谢你成人之美。”

莫让敲着扇子的手顿了顿,嘴角不由抽了抽,他原本就是如此做的,但那位心思太多,不但没接收他的好意,反将他狠狠折磨了一番,那些送幽月的礼物可皆是莫相府的金库出的,每一件都送得他心疼!

若是如此也罢了,只怕这只是先付的利息。那两人,皆不是善与之辈。

思及此,莫让好心的劝说道:“无双姑娘未曾与你相识前,在朝凤楼也过得好好的,幽小姐不似会亏得她的样子,你何必心忧?话说在情事的较量上,谁更在意,谁就输!男人,要沉得住气!怎能行那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呢?”

“哼,比不得大少沉得住气,那位等得黄花菜都凉了,大少仍旧稳坐如山,在下都快以为是在下眼拙,押错了宝!”娄小公子气怒,这莫大少要软不软,要硬不硬的作态叫他怄心!

莫让苦笑,真真无知者无畏,天知道他那位兄弟有多护短!“幽小姐已被他纳入羽翼,想伤幽小姐者,他不会轻饶之的。”

“你……”

娄小公子刚欲怒骂,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比先前的两场动静更大,水仙阁中的二位纨绔对视一眼,一起走到护栏旁,揭开帘子,看向楼下。

只见楼下又列了两队官差,为首的却不是之前的人,手中拿着一纸公文。那官差看了一眼朝凤楼上下风光旖旎金迷纸醉豪华奢靡的场景,重重的哼了一声,抖开公文低头念道:“朝凤楼发生命案,为保护凶案现场,即刻起朝凤楼不得再迎接客人,公文下达之时,即刻停业封门!”

此文一出,朝凤楼中顿时哗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莫让与娄小公子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凝重之色。

“哎呀,朝凤楼要关门,大爷我刚赏了白花花银子的花姑娘还没给爷吹箫,这可怎么办?难道要让你们站成排的挨个儿给爷吹?”

“哈哈!”

“哈哈!哈哈!”

朝凤楼即可行雅事亦可寻欢事,这一声突然冒出的一语双关顿时引来楼上楼下哄堂大笑!

正文、【22】缉拿凶手

楼上欢客笑,自有楼下官差怒。

楼下所列官差听闻此秽语个个怒形于色,面色涨得通红,犹如带血的猪肝。其间两名脾气粗暴的官差首先沉不住气,不等吩咐,立刻一阵风似地冲上楼去,寻那出言不逊的狂徒。为首的官差阻拦不及,心下亦恼出言之人,便由二人去。

然不过片刻,冲上楼的两名官差被人从二楼扔下重重的砸在大厅的舞台上。为首的官差脸色一沉,上前查看,见得二人面上青一块紫一块,除却穿的公服竟无法从面容上认出二人,顿时心中大怒,抬头欲呵斥,却被那打成猪头扔下楼的同僚拉住,“是杨家的二公子,老大,快别叫嚷了。”

杨家乃晟京城首富,杨家的老爷子张扬跋扈,仗着薄有家财得今上礼让三分便得意忘形,府中的二少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嚣张蛮横,有“东城一霸”之称。遇到他家作威作福时,没几个人敢不绕道走。

官差头领面色变了变,这杨二少出了名的荒唐不羁,得遇他心情佳时,你与他纠缠,他与你言笑三分,得遇他心情差时,你与他讲道理,他与你讲拳头。被打成猪头扔下楼的两名官差无疑证明杨二少此时心情极差!

牙一咬,官差头领大声道:“我等奉公办案,公文为证,限令朝凤楼内所有欢客于一炷香内离开,若有强留者皆以妨碍公事之罪带至衙门受刑!”说罢,脸色阴狠着对身后一名官差命令道:“点香!”

香燃,烟起。如若寻常,本该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今日在朝凤楼,却是个例外。香已燃去半炷,朝凤楼愣无一人离去!

那官差头领脸色越来越沉,他万没想到今日朝凤楼的欢客竟然如此有骨气,若香燃尽,依然无人离开朝凤楼,届时该如何收场?

莫让收回不屑的目光,暗暗思忖,第一批官差是京兆尹府衙的,第二批官差是刑部的,这其间蹊跷耐人寻味,看来幽月是遇到大麻烦了!陆玉嘱咐他看顾幽月,他自然无法隔岸观火,但用何种方式出场,得好好合计合计。

“你觉得这是针对幽月还是针对朝凤楼的?”娄小公子偏头看向莫让,不解的问道。

“有区别吗?”莫让语声淡淡的说道:“若单针对朝凤楼,集先庄怎会出事在先?若说针对幽月,没有朝凤楼、集先庄、续香阁,幽月又算的了什么?”

娄小公子撇撇嘴,这话说了当没说!莫大少的太极打得越来越出神入化了,不过他的无双安全就万事无虞,谁生谁死与他何干?

留在朝凤楼中的欢客与娄小公子一般看戏心态的自然占多数,但其外的则不好揣测了。譬如素来鼻孔朝天大街上横着走的杨二少。

“少爷,老爷要知道您招惹官府的人,又该找板子了。”仆童心忧的对抱着美人灌酒的少爷劝说道。

“本少爷的事,轮得到你说话?”杨二少一脚踢在那衷心的仆童屁股上,“滚,滚,滚!”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将仆童踹出雅间,然后乐颠颠的跑回来在美人面前谄媚的讨好:“落欣,我表现还不错吧?要满意的话今晚咱两可得好好乐呵乐呵……”

“哼,你们男人呐,都是没有的惦记,有的抛弃,哪里能把好念得长一点呐!”落欣玉臂轻抬,欲拒还迎的推开急色的杨二少。

“哎,落欣哪里话,本少在明旦的露水滴下前必不会将你的好从心头拿下!”杨二少一脸色相,急切的抱起落欣大步走向软榻上,一阵淫笑自雅间传出。门外的仆童贴着耳朵猫着腰,听闻里头的欢吟艳笑,面色浮现浓浓的讥诮,已不复之前的衷心神色。

有人快活有人忧!

此刻朝凤楼中最忧心的莫过于命人点香的官差头领了。

“老大,如何是好?没有一人离开。”旁边一名官差一直紧紧的盯着朝凤楼门口,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生怕漏看了离开的人,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没有进来的人,也没有出去的人,顿时他着急了,“朝凤楼中皆为达官显贵,连大人都不敢轻易得罪,他们要不愿主动离去,我等怎敢将他们请出去?届时这边的事办成,不好交差不说,点香的事儿闹出笑话大人知道了,定然倍加责罚。”

“哼,”官差头领重重的冷哼一声,此间事理他岂能不明了?“众人领命,一间一间盘查,非朝凤楼者皆将其赶出,若有停留,带回刑部,交由侍郎大人问罪!”

“是!”众人闻言领命。

毕竟是官府养出来的,声势到底不弱。

然则行事不能丢了声势,也不能尽靠声势。半个时辰后,官差头领呆立在朝凤楼舞台前,看着台上躺着的官差他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

他欣欣然领命带着二十几个兄弟来朝凤楼办事,本想着来东洛国第一青楼耍耍威风,顺便将差事办好了立个功勋回去,却不想遭遇连番羞辱,此刻他更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二十几个兄弟虽无性命之忧,但已然全部失去战斗力,全直挺挺的躺在朝凤楼舞台上,就他一人站着,他弗如躺下!

难怪大人吩咐时他那几个兄弟互相推诿,他傻呵呵的领命出发,他们看他的眼神那般怪异!

“打扰本公子喝花酒,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将他们全部扔出去!”楼中传来一声怒喝,随即几名家养的护卫跳出来,将在台上躺尸的官差一脚一个,悉数撩出朝凤楼。

大街上的人只看到朝凤楼中不停的飞出官差,一个接一个,一个叠一个,甚是好玩!

“你是自己走出去,还是要人将你送出去?”一名灰衣的护卫将舞台清干净后俯视着台下的官差头领问道。

身为公门役使,走到哪里不是尊敬的颜色,那官差头领大约这辈子也没受过如此大的侮辱,“你们等着!”他咬牙切齿阴狠的向台上投了一瞥,转身狼狈的走出朝凤楼。

“公子,这朝凤楼果然有些意思,竟然有人冒着得罪刑部的危险相互到底。”侍童看着差点连滚带爬出朝凤楼的官差呵呵直乐。

少倾摇头,不甚赞同,轻叹道:“她若没这个本事又如何能在卧虎藏龙的晟京城掀起一波一波的浪潮?不过,这次却是遇上麻烦了!”顿了顿,对侍童吩咐道:“念青,你去寻朝凤楼的主事来。就说幽小姐的故人有要事相商。”

“是!”念青领命退出。少倾走到隔帘前,透过隔帘的缝隙看向二楼的一处隔间,适才那道探寻的目光是从那处射出,而灰衣侍卫,亦是从附近跳出。

“奴家景娘,温娘忙着安抚众欢客,腾不出空来,小姐的事,与奴家说也是一样的。不知少倾公子有何要事?”景尤怜跟着念青踏进凤仙阁,见礼罢后抬眼便见一位谪仙般的公子坐在上首,心神不禁晃了一晃。

公子白玉无瑕,端然静坐,姿态风流,意态闲适,闻者慕其风华,见者仰其神姿。

“景娘无须多礼。我与幽小姐乃故交。此番前来本欲访谈相叙,不料她竟身陷公门。”少倾抬手,举止文雅,轻语温言,温和一笑,清和间透着疏离。

景尤怜愣了愣,温娘特意嘱咐她这是小姐的朋友,她未及多想。此刻醍醐灌顶,虽然是她的小姐,但其行事怪异不以常理度之,她一直觉得小姐是个异类。今朝小姐这位朋友,不愧为小姐的朋友,行事与她一般怪异。

敛了敛心神,景尤怜上前,还礼道:“少倾公子客气,小姐的朋友,朝凤楼上下合该上待。公子若有需求,请尽管吩咐!”顿了顿,问出心中疑惑:“不知公子有何唤奴家来,是为何?”

少倾将手中茶盏放下,偏头看向景尤怜,声音微带了冷沉:“前几日集先庄之事我早有耳闻,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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