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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湖听雪-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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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能一剑击杀敌人;那么倒下的一定是你。
这是杀手的法则。
如果让敌人知道你要动手;那么你会死在他们之前。
这是刺客的信条。
如果剑术不及别人;那么呈现你眼前的只有死亡。
这是剑客的共识。
来到这雪峰顶不知道多久了,寒风吹拂着脸颊;我知道时日不多了;或许我等待的另一个世界的召唤终于要来了;也许只有那个世界能令我安心;因为这么久的漂泊厮杀叫我明了:杀手需要一种安心;死亡是一种解脱。
望着枯白的石壁,究竟有什么念想能够将我带离血的深渊。
无端的自嘲,记忆总是很寥落;十三岁我用剑杀了第一个人;二十三岁已经习惯了别人的复仇;三十三岁却已经厌倦了杀人;直到四十三岁,江湖上出现了两个值得我杀的人;杀手的生活很简单,杀手的生活也是孤单的;总是在血雨中沐浴;或许会在不经意间死去;可是;死亡对于杀手来讲已经是虚无的存在。杀手的命运却往往悲惨;这个世界与他们是分离的,这个世界留给他们的大多是无尽的痛苦和对生命的厌倦。
那时,我决定离开江湖,为了突兀的一点感情,只是我不想让我的后人习武,没有武功没有杀欲就能远离江湖,就能远离痛苦,所以我只是留给她一本自己生平的求学杂记,上面是一些五行数数,也是我武学的一半。但是我却不能就此放下那个凌乱的江湖,我会想办法改变江湖。
直到我找到了一个小孩;一个和我早年经历相似的孩子;我带着他离开了血腥的江湖;而那里留下的除了我的伤痛还有一个虚名-----邪神。
杀人者;人必杀之。
这或许不是江湖的规律,但这是我对他的教导;这亦是我三十年的认识。
将他抚养,同样早年传授他武功;同样十三岁让他行走江湖开始杀手的生活;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当年的我,我想除了我的感受和心境;他学得了我的全部;所以我叫他出去杀人;就像当年我的师父一样。待她离开之前我同样告诉他;给予死亡和给予快乐是截然相反的;同时给予死亡更不会给自己带来快乐。
死亡只会带来痛苦。而或许;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死亡是一种解脱;一种快乐。
避世隐居后,我们把家建在长白山中;那里有满山的野花,满山的绿树,天空湛蓝的能够洗去血腥的味道,这里有很多天池,很美丽;或许在这里生活会让我减轻一些痛苦;有清风;有静湖;有鸟兽;有森林和溪水;有峡谷和雪山。一切在这里都是美丽的;和江湖是两种境界。
在这里的日子;我陆续收留了许多流浪者;我给他们家园;我教他们如何生存;叫他们武功;然后让他们去教更多来这里的人;让这些人成为杀手;但是我要求他们快乐的生活;不许离开这里;当然;面对江湖的腥风血雨;他们会选择留在这里;但是会教出很多杀手;出去为江湖带去杀戮。
我不记得徒弟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记得给他起名叫沉玉;至于为什么叫这个;我已经忘了。他在村子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和大家已经熟识了;听他说;和我旗鼓相当的两个人也失去了踪迹;我觉得那没什么;大概每个人都希望有一个好的归宿;听说;江湖人将我们三人并称为天地人三脉高手;他们一个是人脉武帝;一个是地脉血鬼;而我;是天脉邪神。
虚名;是江湖人;不;是人都追求的东西吧;可能杀手是没有灵魂的躯壳,所以我不在乎那些东西;因为虚名的背后是一堆堆尸骨;而虚名终将也是尸骨。
沉玉走的时候;我又收了一个弟子;我叫他青龙。相对来讲;青龙性子很随和;很听话;但我知道;他不适合做个杀手;他缺少杀手的冷血和残酷。
可是我知道;世事无常;生死无常;他们两个人终究还是能够体会到痛苦;或许现在他们还小;我相信;他们将来必定要面对死亡;面对痛苦;对;给予死亡的痛苦。
我始终觉得年少的张狂将阻碍对人生的思考;沉玉便是如此;可是沉玉太像当年的我了;所以我坚信他的人生将由他自己走下去,体会下去,最终他会领悟到属于他的意念;而青龙截然相反;平素沉稳冷静,不喜好杀戮;所以我需教他用另一种方式在自己的人生路上走下去;在江湖上走下去。
长白山亦如往日的绵延巍峨;白云间;流水间;长风间;一年四季;日出日落;生活大抵如此;平静的生活更是大抵如此;三十年的杀手生活已经渐渐在我的记忆中失去;或者说已经在钓鱼;下棋;抚琴中渐渐隐没在苍山的大雾下;天似穹庐;包含万物的生老病死;我想;有朝一日;我也会在岁月中消失,因为生命之中至于死亡。
村子里的武师每年都会送走一些杀手;我们也会经常听说一些江湖的消息;比如沉玉因为哪些事而名震江湖;以杀手壕的名义和武帝的徒子厮杀;怎么阻止血鬼手下刺客入侵中原;大概因为这些事;“杀手壕”的名字也被江湖人知晓了;而这些年从这里走出去的那些杀手同样用自己的方式证明了杀手壕的存在。而沉玉想证明自己同样是绝顶杀手,所以与他相关的往往是冷血的杀戮。
直到有一天他因为年少张狂而惨败于重出江湖的武帝手中。
我想;那是他唯一一次失败,也是最惨痛的一次失败面对这个消息我已经隐隐感觉出我的武学已经落后了;他昏迷了五天五夜才在村子里的医生的治疗下醒来;听他喃喃讲出交战情况时我震惊了。
武帝仅仅用了一十六招便将我最得意的弟子伤至如此。
可是很快我便觉得或许是他的年少张狂;或许是他的盛气凌人,或许是他的冷血无情,也或许是宿命吧。我认为,这也许应该也是一种道;道法万物;若是你停滞不前;必定会被人超越;如果你不能一招杀敌;那结果自然难以知晓,同样是道,万物切不可盛气凌人,物极必反。
之后令我愁苦的是,我的徒弟沉玉竟莫名的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书信,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我的佩剑盘龙,和那本剑谱,我想他经历了这些,似乎有些感悟,大概是离开去思考自己的人生了,他大概明白了我当年的心境,若是如此也就由他去吧。
与青龙不同,沉玉太需要静下心来思考了,如今的青龙身手上似乎与沉玉不相上下,但青龙的心境超过沉玉太多了,我认为再有几年他也可以收徒了,所以就决定将杀手壕留给青龙掌管。
从那时起;我就觉得我该离开村子;去寻觅一方净土;思考一下过往,思考一下命理,思考一下死亡;因为我一直停滞不前;所以等待我的终将是死亡。
临走前;我定下了几个规矩,杀手壕十年一位金牌杀手;只有金牌杀手才能学习我的武功;杀手壕内不准有厮杀争执,不准有仇恨。我想;江湖光景无人可纵;或许几个十年过去;会有一个人结束江湖的纷乱。
杀人者;人必杀之。死亡并不快乐;给予死亡更是极大的痛苦;并永堕阴暗的深渊。
雪山顶;冰湖边;寒风吹;人无泪;莫道世事如浮云。卷地狂风吹尽人世的浮华;只有一黑一白的世界最为澄澈;我想不到这里有什么杂陈;也许;有的只是一颗杂心;渴望超脱的杂心。
我在这里舞剑;手中无剑而心中有剑;无剑而舞;随心随意;伴风而起;随雪而落;脚踏薄雾,手揽飞雪,化无形为有形,化有形为武器,天地间唯独此悠然;万物唯飞雪清丽。剑指苍天;剑俘众生;悠悠然等待死亡;几十年生命;仅此时为超脱是也。顿觉剑法本无招式套路,而只精妙在乎随心所欲;随意而动;无形为形;无意为意;快之为快在乎如影随形;狠之位狠;在乎形虽变而势不减;怪之为怪;在乎形势时变时不变。剑法路数无一;剑与心为一;遵循心静得道;道法自然;万物息止于水;剑术方可大成。
死亡即将到来;我把这些日子的顿悟刻在了雪峰石壁上;希望有缘人能够习得;从而结束江湖份额乱。对了;这套剑法就叫《静湖听雪》。
并希望后人谨记:杀人者;人必杀之。死亡并不快乐;给予死亡更是极大的痛苦;并永堕阴暗的深渊。
天涯何处留过客,江湖几时恩怨消。
岁月了无踪迹,寂然地走在生命的长路上,由过去到未来。纷争永无休止的江湖就像永不休止的海风,一遍遍卷起海浪冲刷生命的沙滩。刀光剑影在悲戚中斩落一个又一个灵魂,生命中,无论繁星有多明亮,待到黎明时,它也会隐没在蓝天或阴霾下。
生死两茫茫,黯然中,泪已枯干,人生如梦,怎奈何花开花落,潮起潮落,几度轮回。生命只有一次,正如百年前老死雪峰的那个惊世杀手所感,生命会终止与死亡。
一剪寒梅零若雪,一炷清香往红尘。长路漫漫,人生无常,难得同是天涯沦落人,无奈相逢何必曾相识,曲终人散已千年,几世情缘谁人知,伤心泪不期然间滑落,似乎那悲伤是注定的,错过了春风,错过了夏雨,错过了秋实,错过了冬雪,叹恨间,茫茫人海,又错过了生命中的知己。
徘徊在潇湘夜雨中,又怎知大漠黄沙寻不得半点泪痕,奈何桥边唱断魂,孟婆送汤了前尘。然而,醉意人世间,灯火阑珊处,寥落的是宿命,是恩怨,长笛再起,却似月夜般悄然无声,寻寻觅觅踏入心海,乍暖之春,寒意难消,雨打芭蕉,却浇不熄江湖恩怨。
恩怨是无止境的,有了恩怨也便有了江湖。
依稀记得,有人说过。
杀人者;人必杀之。死亡并不快乐;给予死亡更是极大的痛苦;并永堕阴暗的深渊。可如今又有谁知。
细雨飘清风摇,不知今夕何夕,朝朝暮暮,云卷云舒,当芳菲落尽之时,人间已是四月。树木开始向繁茂中生长,山野间,绿的叫人心惊,叫人醉意萌生。
夕阳西下,迷途的大地披上了艳丽的红装,山泉叮咚作响,溪流前行不止,而其他的一切则静下来倾听时间的吟唱,飞鸟化成几点黑斑划过天空,留下了凄美的线条,几声轻叫点缀了安静的天幕,也点缀了谁的梦。
道路由远方伸来,又伸向远方,等待这彷徨的来往过客,的确有一些死亡的没落和感伤,然而,世人谁不是生在彷徨之中呢?试问,除了极乐世界,那里没有彷徨呢?接引亡灵的曼珠沙华,盛开在冥途,血色的地毯唤醒前世的记忆,然而这彼岸花又怎知有些记忆是伤感的,是不该被唤醒的。
记忆在他心中是伤感的,那仅代表着逝去的快乐。在人生的路途中他迷失了,彷徨了。仓促间,他成为了一个不知归期的过客,一个不知彼岸的灵魂。夕阳下,他一步一步前行着,或许是因为疲累,苍白的脸庞如同那绣着翠竹的白色长衫一般,剑眉微微紧锁,大抵是内心的困倦吧,目光掠过前方,袭人的寒气中又带着一种历尽风雨的成熟。而他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年纪。
此时此刻,天地间与他相伴的恐怕只有自己的影子,亦不知,那影子陪伴他度过了多少个孤寂的岁月。
人生在世,与自己朝夕相伴的唯有自己的影子。
无心风景,然面无表情的他,是否已然冷若冰霜。三年前,他几乎死在自己的至亲之人手中,如今看似默然往事的他,是否还怀有那一丝仇恨,我们知道的,只是这个年轻人默默地走着,走在自己的人生路上,找寻自己的彼岸或者净土。
也许,能够容纳灵魂的,只有死亡。
………【第二章 江湖路】………
有人无端的说,死亡是一切痛苦的解药;死亡亦是灵魂的赞歌。
那个影子;那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抑或是那个人,在长路上缓缓的前行;缓缓的更像树叶飘落一样。一袭米白色长袍带着暮霭的婉约在风中摇曳;长袍上的翠竹刺绣苍劲的恰到好处;白色束发水绿腰带衬托出来者的孤高与淡雅;虎皮长靴大概暗示着行者是从寒冷的地方而来;可是;清秀白皙的面容已经掩盖住了寒风肆虐的痕迹;唯一存在的是冷漠傲然;寄托在微微消瘦的脸颊上的是一种坚毅;眉宇间更夹杂着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忧伤;大概是眼睛有些神色的缺失;年轻人那黑色的瞳仁中仿佛尽是凄凉;也许是因为夕阳的照射;虽然闪着光彩;却给人一种历经世间千百苦楚的感觉;突然间又会迸发出一种深邃的杀气;而他的眼睛就是这样深邃。修长的身材;看似弱不禁风;却在这秋风中傲然行走;他的手也是修长的;是指亦如脸一样洁白;使人想起莲花那种清洁,眼前这跟人却又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大家公子的感觉。
可是他;却是一名杀手。一名不折不扣的杀手。
目光渐渐略向远方,冬日的寒意难消,早春的遗留下的气息依旧冷若冰霜,仿若浩瀚天涯间一滴冰封的泪水,神采奕奕中划过一丝无奈。
前方路,向何方。
两旁的老树杂草懒散的等待太阳将余辉燃尽;随后皎洁的晚月,会将大地带入寂静与沉睡当中。
四天前。中原长河镖局。
一个年轻人缓缓走到镖局门前,举目四望,好一座宏伟府宅,门前两座大理石狮子,怒目四方好生威武,门前几座精美石坛,立着四杆大旗,蓝红白黑,上面分别用江南金丝线绣着四条长龙,意为潜龙腾渊翱翔四方,无人可比。绯红的圆柱立于朱漆大门边,龙眼大小的铜黄门钉尽显富贵,一对金狮门环,静止门上,上方一块紫檀牌匾用用金漆写着四个大字“长河镖局”,这四个字苍劲有力,定是出自名家之手。
门边立着汉白玉的上马石、下马石,围墙之初的拴马桩上拴着几匹枣红色骏马,也是上等马匹。府门前负手立着四个彪形大汉,看上去煞是孔武有力,可想镖局的情况。
年轻人却对此不屑一顾,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便走上前去抱拳道:“在下叶晓天,敢问总镖头陈老爷子在否?”
为首的汉子看了看来人的穿着,一身绫罗白衫,头上淡蓝束发,一块双龙戏珠玉佩系于腰间。眉清目秀,面色粉白,手执折扇,定是大家公子。如此,那人抱拳笑道:“嘿嘿,总镖头就在堂内歇息,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啊,在下有一件物什,想求他老人家保一趟镖。不知可否?”
“当然、当然,公子请,公子请,在下为公子引路……”那人说着让开了道走去。
叶晓天谢过那人,随之信步走进门中,门内是一条石道,两旁每隔三步就放置着一盆中型盆景,都是昂贵的种类。前面同样宏伟的大堂上坐着位中年男子,虎背熊腰,一脸络腮胡,双眼炯炯有神,身穿褐色武师服,正坐在堂前擦拭自己的宝刀,此刀刀锋犀利,擦拭间闪着逼人的寒光,名唤“银翅”,想来刀下亡魂无数,也换得他生意兴隆。
叶晓天见状大步走上前去,抱拳笑道:“素闻陈老爷子大名,今日拜访有幸得见老爷子雄姿果然让小可大开眼界,哈哈。”
那人见来者模样不凡,也笑着道:“公子来此不会仅仅是看我陈某吧。”
叶晓天一顿,笑了笑,看了看身边的那人,那人见状道:“小的这就退下。”说着离开了大堂关上了门。
叶晓天找了个座坐了下去,道:“江湖常听说,长河镖局保镖十年,无一差错,陈老爷子一口银翅宝刀开路,盗匪接不敢起意,所以在下有点事情想求。”
陈总镖头听了,捋了捋胡子,笑道:“不错,我长河镖局在江湖上也是有点小名头,别的自是不敢当,不知公子有何所托。”
“啊,在下有一千两现钱,想请镖头帮我带到一个人手里。”
“一千两!”那人听后不禁一惊,然后又故作镇静,道:“如此大事,我等当尽心尽力,不知公子托往何处?”
叶晓天笑了笑,将手中的折扇递了过去道:“送到此人处。”那人眼看这扇子质地轻盈,隐隐有一丝清香,那人端详着扇子却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莫名中心里有些忐忑,感觉有点怪异,顺势打开扇子,却惊讶的发现上面写着:嫣红。
陈老爷子见状登时抬头怒目年轻人,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叶晓天不慌不忙说道:“陈老爷子也看到了吧,在下的钱是托往一位名叫嫣红的女子处。”
此话一出,那人登时从坐上惊起,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不过说到这嫣红姑娘,老爷子不会不认的吧,就是前些日子因为不愿给你做妾而投河自尽的女子。”叶晓天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叠烧给死人的纸钱放在桌上,冷笑道。
“你!究竟来此为何!”陈总镖头怒道,一只手已经将大刀已然攥紧。
叶笑天却不慌不忙的看着那人道:“别着急啊,在下没什么别的意思,只不过想请老爷子亲自将这些钱带去给她,怎么,老爷子不愿?”
“混账,你这是来此取闹,娃娃,看在你年轻,我便不和你计较,快快滚出去。”
“怎么?陈老爷子生气了?哈哈,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做下那亏心事呢。如此,那在下唯有先送老爷子去那了。”
说着,他缓缓起身,冷冷的注视着手中握着大刀的那个人,真气暗涌,注于手中,衣服也在他运气时飒飒作响,不消片刻强大的真气便已经游走于全身。“陈老爷子,不用客气了。”
那人早已怒火中烧,只大叫道:“娃娃,看刀!”说罢便提刀劈来。
“看刀?你那破刀有何稀罕,受死!”说着,他竟凌空一越,随即从空中打出一股劲力,这一动作恰似流星赶月,更有排山倒海之势,如此武学造化已是不俗。只见那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当即用刀去挡,可是这一掌来势之猛又是他如何抵挡来的,只在瞬间那刀便如薄纸一般四分五裂刀尖更是飞出,而后深深的打入了地面,他本人也受重创,被这掌风打飞出去,重重摔在墙上,登时口吐鲜血,外面人闻声赶来,就在刚刚推门时叶晓天已然落地,回首便又是一掌,连门带人竟是被一同打飞在外。
“怎么样,老爷子愿意为在下走着一趟吧,哈哈。”
那人捂着胸口,吐着鲜血,想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已经神志不清了,只是觉得眼前铺天盖地的真气如蛟龙一般袭来,年轻人的双目如同龙的牙齿一般锋利闪烁着冷冷的光,那人眼中充满了恐惧,喃喃求饶道:“少侠,少侠,饶命……”
“饶命?那嫣红的命呢?你这老淫棍!算了,多说无益,我就送你一程吧,去那里和嫣红道歉吧。对了,我也得让你死个明白,我是杀手壕第十个金牌杀手,修罗叶晓天,记住了,做鬼也不要放过我啊,哈哈哈……“狂笑中他又对陈总镖头连击三掌,打的那人筋脉尽断,连骨头都碎了,全身真如烂泥一样瘫了下去。叶晓天见那人已是不活,厌恶的笑了笑,然后运气内力,集中与食指之上,在墙上写下了一个大字——壕。
见那人死掉,叶晓天依旧冷笑,自言自语道:“恶有恶报吧,可是竟然连一招也接不下,还怎么走江湖啊?好了,长河镖局从今消失吧。“说着,满不在乎地走出了大堂,此时外边已经围了数十名壮硕的镖师,他们见总镖头死掉已经是怒不可遏,杀气,渐渐覆盖了整个镖局。
“哈哈,不等我赶尽杀绝,你们居然自己上门找死,那就让你们去追随那恶棍吧。”叶晓天摇摇头竟自说道。
大肆的厮杀,决定了多少人的生死,也注定造就了一个血腥的江湖。
四天后,江湖传言:中原杀戮再起;长河镖局总镖头惨死家中;全镖局七十二口人;无一生还;陈总镖头尸体后方墙上留有一字:“壕”。
如今,夕照依旧,那个杀手径自走在心内的迷途中,前方的路已经被阴影掩盖住,依稀难辨。初出江湖,便杀掉数十人,仿佛预示着他已无法回头,曾经的天真少年只因一场变故成为了现在的杀手。江湖即是如此,永远没有定数,没有原则可寻,有的是强者生,弱者死。
仅仅是快轮转到月初,繁华的开始,而在一个灵魂已经死去的躯壳眼前只有夕阳的残破,只有亡灵幽怨的沉寂,杀手的眼睛里不会容得下活的目标。
山间清泉流水,或止或动,一静一动,将暮霭下的青山勾勒得如同图画一般。他独自走着,汲取着大地的孤独,双龙戏珠玉佩在腰间静静的挂着,翠色玲珑。他走着、走着来到了溪水之边,望尽眼前景致,似乎内心却在感叹着眼中失去色泽的凄凉。流水清冷;仿佛还未从寒冬中活跃起来,叶晓天俯身蹲下,将袖子挽起后慢慢将双手浸入水中,游鱼细沙清晰可见,许是有些清冷,他那澄澈的双目触动了一下,片刻却还是适应了水的温度,洗了洗手,又托起一些水忍着春日的余寒洗了脸。然后静静的蹲在那里,任凭晚风撩动着额前的几缕长发,他只是凝视着水中的倒影,水中的影子是否还是自己?
似乎岁月留给了他太多印记,诚然也有太多苦痛,一缕成熟带走了十八年华的天真,带走了行走江湖那无谓的善良,水中的倒影,岸上的他,是这古怪世间造就的杀手,除了容貌依稀未改之外,大概什么也没有留下。
良久默默地注视,水滴已经由脸颊滴下在水中溅起波纹,也许还夹杂着莫须有的泪珠。杀手是没有灵魂的躯体,他们的死活往往无人问津,而他们的存在仅仅是为了杀人,所以杀手眼中只有目标没有感情,江湖杀手的铁律,如果不能一剑击杀敌人,那么倒下的将会是你。身为金牌杀手,出现在他眼中的目标最终不会是活的,无论是何理由杀人,目标必死。这是杀手壕里的导师教给他的,杀了那些人以后,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当年神剑门的叶晓天了,而且已经不是那个倔强而青涩的少年,更不可能回到当年倔强而青涩了。如今的他,自杀手壕出来,便是第十位金牌杀手修罗,如今的他已经拥有杀手的惊世绝技,如今他的心似乎已经渐渐与世隔绝,如今的他游荡在不归之路上渐行渐远。
默然花初绽。
走下去,前方的路究竟是光明是黑暗,总还是要他一个人走下去。
杀手是注定孤独的。
每一个杀手,习惯了孤独的生存,孤独的死去,就像太阳,每天孤独的升起,又要孤独的落下。杀手留给大地的是没有生命的尸体,大地同样承载杀手潸然离去的尸体;而太阳留下的却是光芒,留下的是温存。曾几何时,叶晓天也希望自己能改变江湖的现状,也希望自己能如太阳一般绽放光芒,可是突如其来的变故带给他的是伤痛和改变,无奈哭笑不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良久,他缓缓的起身,深吸了一口气举目仰视苍穹,回首间,一只蝴蝶紧贴他的面庞飞过,在溪水上翩翩起舞,仿佛在端详着自己的美丽身姿。此情此景,确系不该在一个杀手面前出现,只见他鹰目微合,真气瞬间集于丹田顺势游走于经脉,在周身形成一股劲风盘旋而去,此等修为与三年前已然天壤之别,此时的他,内力劲头十足,真气如虹又磅礴如海,谁人能及呢?随后,他将真气灌于指尖,猛然睁眼,指点水面,手指转动生生缴起一趟水柱突兀飞向蝴蝶,这一招发出之快可见不凡,恰似飞过天际的陨星。“啪”的一声,那蝴蝶便分作两半,缓缓飘落。杀生,对于一个杀手来讲一如家常便饭。他连看也未看,便径自走了,因为已经没必要回头了。
夕阳渐落,稍许便已经藏于山间,告别辉红,大地马上就要进入月色当中,山野间的动物已经开始期盼明天的来临,期盼阳光的温暖,只有这个杀手悲悯的孤独的走下去。四月的古道上刮着清凉的春风,没有什么目的地可寻,所以那个孤寂的影子缓缓离开了,离开的依旧孤寂,飘飘忽忽渐渐消失在远方的熠熠黑影中,带走的是什么,留下的又是什么,大概留下的是无尽的黑暗和凄凉,还有那无奈的叹息。
………【第三章 惊杀】………
中原,陌桑城。
这里是除了主城王城以外的一大重镇。
城池不大,东南西北一共贯穿着一十三条长街,这是中原一座有着相当规模的城池。这天恰逢集日,行人商旅络绎不绝,小贩叫卖声铺天盖地。南来北往的高头大马不时的穿行过市,形形色色的人在街上寻觅经营着自己的生意。外地的杂耍艺人当街摆开摊子舞弄其自己的绝活,引来阵阵叫好声。这里的一切仿佛与江湖相隔甚远,便是另一番景象。
城中不乏来往的剑客,可是谁也不敢在此地生事端,因为陌桑城北五里有着中原武林的统帅——神剑门。
神剑门创派尽百年,相传,始祖南宫长末乃武帝单传弟子,得其武学精要,待武帝归隐山林后,他便一举统一了中原武林建立门派,吸纳周边帮会,广招弟子,与西北沧海派交好,共同对抗海外血鬼所创天狼门。
第二代门主南宫风更是英雄了得,依靠着自己的雄才大略在中原各城设立了多种商行,医馆酒楼,钱庄票号,粮店镖局等等。如此,神剑门得到了空前的发展,武林盟主地位无法动摇。此外他更是与当时杀手壕的几位金牌杀手周旋,未分胜负。
到了上代门主南宫木时,江湖纷争四起,神剑门几次涉险都被他平息,率领门中五大护法与南疆凤神宫周旋七日七夜,保住了神剑门,并且联手沧海派共御天狼门刺袭,与北方的杀手壕对峙。
可是,世事变幻无常,一场变故几乎毁了神剑门,正值知天命年龄的南宫木竟然遇刺身亡,门中发生了巨变,之后神剑门由其长子,二十四岁的南宫宇执掌,有五大护法暂理门中事宜,自此神剑门有些没落,兴衰难定叫世人不禁感慨万千。
有神剑门坐镇北方,陌桑城自是祥和安定。
已是辰时,城中的喧嚣仍在不依不饶的继续着。而城北的一家样式古朴的客栈却冷清的有些非同寻常,客栈名为“恒通”却与这喧嚣格格不入。店面不大,也谈不上有什么特别之处,故此也无法和城中的大型客栈相比。老板已近中年,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并不懂得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如今;他一只手撑着脑袋,正在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柜台上的算盘,计算着几经非常熟悉的账目,没精打采。店小二正在门口扫地,张望、拉拢来来往往的行人,可是无济于事,所以每日都甚为清闲。可是不久前的晚上,店里却来了一个年轻人,一袭秀竹白衣,腰间一块双龙戏珠玉,面容颇为白皙消瘦,却尽享高贵气质。许是喜欢清静,进了这家店,而且出手阔绰,一下就决定住一个月遂当即付了钱。老板见状异常高兴,马上叫小二收拾出一间上等客房留给这位公子,不久,他便住了进去。而后再也未踏出房门半步,每次小二送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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