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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庶女皇后-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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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步。”
淑妃被漪房这一番话气的浑身发抖,想到如今的到了这幅局面,只怕后面不管如何,都不能够将此事善了了!
思及此,淑妃怒道:“漪妃,你好大口气,后宫好歹还是我和珍妃妹妹在管治,既然你非要说这是皇上的旨意,等我二人进去见了皇上之后,自有皇上定夺,此时此事,却由不得你!”
说完,淑妃拍了拍手,朝身后随她过来的心腹亲卫道:“来人,漪妃以下犯上,将她拿下!”
珍妃心中一动,在龙阳宫捉窦漪房!那可是皇上的命,就连皇长子碰了窦漪房,都被皇上狠心交到敌对的太子手中,若是她们下了手,若是皇上果真无事,皇上会如何对付她们!
珍妃忍不住胆寒,轻扯了一下淑妃的衣袖,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这事不行,若争斗起来,真伤了漪妃,皇上又无恙,你我二人,就连冷宫都去不了了。”
淑妃轻鄙的看了一眼临头退缩的珍妃,压低嗓音斥道:“胡说八道,看她拼命拦住我们,分明是心虚,只要待会进去,皇上不醒,以如今处境,我们大可先发制人,拿下她再说,到时候是太子和太子妃主政,你怕什么!”
见到珍妃似还有犹豫之色,淑妃不由怒从中来!
以为这个女人有多厉害,没想到掌管后宫多年,看似沉稳,事到临头,半点用处都没有!若不是她一个人带来的亲卫不足以和龙阳宫侍卫抗衡,她又何必非要这个女人不可!
淑妃克制住心底的厌恶,诱惑道:“珍妃,到了如今这副田地,你以为我们若回去了,皇上醒来之后,就会放过我们!”
珍妃浑身一凛,惊出一声冷汗,哆嗦了唇瓣看向淑妃满面厉色,震惊道:“若皇上没有……”转而看到淑妃眸色渐深,她心中恐惧更甚,猜测既过,差点脱口惊叫出声。
“你是想要,想要……”
淑妃猛一点头,握住珍妃掩唇的手腕,狠狠道:“皇上定然是出事了,咱们,是来救驾的!你可要记住!”
珍妃万万没想到,淑妃居然会变了主意,从开始的探视皇上状况,到此刻居然决定凭借着她们手中人手,趁着皇上伤重的时候,拼死一搏,不管如何,都要让皇上不治的消息坐实!
这可是谋逆大罪!
珍妃双腿发软,几欲奔逃而出,无奈淑妃死死扣住她的手腕,加上她早就被淑妃话中含义震得心魂俱失,浑浑噩噩的被淑妃拖着上前,迎着漪房的剑尖。
漪房虽不知道淑妃和珍妃说了些什么,但看到珍妃一脸土色,已经隐隐猜到她们话中之意,再看到淑妃一脸狠绝,漪房不由得心中一凛。
没想到,淑妃居然这般狠!被逼到绝境之后,就要不管不顾的走这一条死路反击,可她此时,的确怕淑妃走这条死路。
宫中禁卫,控制在夏桀手中,但夏桀此时,躺在床上,不能轻易挪动,淑妃和珍妃是名正言顺的掌管后宫之人,她可以在龙阳宫凭借夏桀昔日之言,控制住龙阳宫的侍卫,但其他人呢!
若是淑妃意欲弑君,趁着侍卫来临之前,凭借她和珍妃两宫栽培出来的亲信,闯入寝殿之中,趁乱下手,她又该如何是好!
淑妃的做法固然大胆冒险,但她要想拦住淑妃,何尝不是一次冒险,夏桀的命,绝对不能拿来做这次的赌注!
淑妃一直注意着漪房脸上的神情,看到漪房有瞬间的失神之后,淑妃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是真,就算不是真的,她也要他变成真的!
在心里恨恨的磨牙之后,淑妃没有给任何人回应的时间,招手示意身后亲卫迅即冲上,此刻,抢的就是时间!
漪房迅速抽身利剑一动,冷冷道:“谁敢上前,以谋逆大罪论处!”
侍卫们果然有片刻的忧郁,但淑妃随即道:“给我拿下漪妃,一切后果,自有本宫承担!”
侍卫们未动,淑妃恨极,又道:“你们别忘了,你们是谁的奴才!”
淑妃那些亲卫登时动起来,面上犹豫不再,他们的家人,可都掌控在淑妃手中,若是淑妃死了,他们的家人也就完了!
看到数十名侍卫一拥而上,漪房大急,喝令道:“拿下这群乱臣贼子!”
她已后悔,不该想要彻底激怒淑妃和珍妃,逼得她们鱼死网破,可此时,也由不得她后悔。
看到这等一触即发的动态,李福大惊,他也未曾想到,淑妃和珍妃居然敢如此行事。
第二十七章(2106字)
“来人,护驾,护驾!”
李福一招手,龙阳宫的侍卫立刻围了上来,可漪房为怕他人泄露夏桀的状况,又怕前朝生变,将大部分侍卫都调去了各宫看守那些嫔妃和宫门,不许她们私相传递消息。她更未曾料到淑妃和珍妃会做出此等冒险之举。一时大意,导致龙阳宫反而无充足的侍卫可用。看着明显的数量悬殊,漪房心中担忧,面上却依旧不显声色。
两方侍卫形成对峙之势,漪房被龙阳宫禁卫护卫着慢慢后退,淑妃和珍妃却带着她们各自的亲信步步紧逼。眼看就要撞上死生之局。
李福站在漪房身边,低声道:“娘娘,若是她们想要进去,不妨让她们进去看一看就是了,皇上在里头无事,淑妃和珍妃也只能退出来。”
“胡说!”
漪房冷眼一扫,斥道:“待会只能让侍卫尽量拖延时日,无论如何,要拖到慕容统领回宫之时,决不能让她们进去见皇上!”
李福吃惊刚想张口问为何,见到淑妃眼中的狠厉和珍妃的癫狂,再看到漪房的如临大敌,一个想法从脑中滑过,他惊得差点摔倒在地上,忍不住脱口喊道:“娘娘!”
漪房明白李福喊她之意,唇角弯起一个苦笑,眉眼飞扬如刀,刚想要说话,就听见寝殿之中传来一阵淅沥哗啦的响声。
“皇上,您不能动啊,皇上……”
宫婢们的劝解之声之后,是几声低喘的咳嗽,明显有不足之兆。
淑妃和珍妃对视一眼,听见这咳嗽声后都是一喜,没有夏桀未陷入昏迷的惊恐,这等笑意掠入漪房眼中,更加确定了她们二人的谋逆之心,想来是知道夏桀已然气息不足,混乱之时想要动手极为简单,才会如此欢喜。
漪房怒火陡然,此时已是退无可退,,手腕一转,沉声道:“拿下淑妃和珍妃,二妃侍从之人,谋逆犯上,杀无赦!”
淑妃和珍妃亦不肯相让,扬声道:“漪妃意图犯上,侍卫听令,立即拿下漪妃,为本宫清道!”
剑拔弩张!
就在此时,寝殿之中忽而传来一声暴喝。
“淑妃,珍妃,你们胆敢闯宫!”
淑妃和珍妃听见夏桀的怒吼声,似是还有无穷力气,都是心中一惊,趁乱动手和想要杀了康泰的夏桀,完全不同!
若天子昏迷或者气虚体弱,她们想要动手,自是容易,可万一天子无事,以天子武力之强,只怕就是算上她们身边的数十名侍卫加上龙阳宫中人,也未必有两分把握!
可珍妃或者还有更多的犹豫迟疑,但淑妃当年既然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生下属于夏云深的儿子,骨血之中的暴戾和决断就比珍妃更胜一筹,走到了这个地步,她不会退缩,更不会让珍妃退缩!
她一手抓住珍妃的肩膀,轻轻一推,就将珍妃弄到而来最前面,对于珍妃投注过来的怨恨视线,恍若未见。
“动手!”
珍妃在初一咬牙之后,自觉现在的情形,不管是不是淑妃将她推了上来,也容不得她后退了。果断的下了令,随着珍妃这边一动,漪房那边,刀剑也齐齐竖了起来,已是一触即发的地步。
“淑妃,珍妃,你们……咳咳……”
“皇上!”
听见夏桀的力气不继,淑妃和珍妃对视之后,大为欢喜,漪房却心中担忧不已,有心要冲进去看看夏桀的状况,可局势不能让她半年的后退,左右为难之下,眼中,已然蒙上了一层水雾,可脸上的神情,依旧坚定无比,不见有半分的退缩。
“滚开,让朕出去,若是漪妃有了差错,朕……”
“咳咳……”
“皇上……”
“出去护着娘娘,若是娘娘少了一根头发,咳……朕,朕活剥了你们!”
听到夏桀明显拼力而说出的话,努力要挣脱众人冲出的坚决,淑妃和珍妃脸上,变幻莫测,望着漪房,恨不能冲上去毁了这张令她们厌恶不已的脸。
为何,为何,同为女子,同为宫妃,这么一个卑贱的庶女,竟能轻易得到那个男人的宠和爱,而且,还是这样的爱如骨髓,即使是在这个生死关头,他想的念的人,依旧都是窦漪房,为什么!
珍妃率先迈前一步,趁着漪房回神扭头往寝殿之中张望的时候,夺了身边侍卫手中的剑,斜刺而出,漪房没有注意,旁边一名侍卫惊呼而出,挑开珍妃剑,珍妃退了两步,又冲上去,淑妃和一群侍卫回过神来,都上前想要动手。
漪房面色大变,正在此时,一声清啸传来,殿中一道身影跃入,宛如清风闪电,驰到漪房身前,只是轻轻一挥,金石碰撞之声顿起,转眼之间,指向漪房一边的剑,全部掉落在地上。
“慕容艺。”
“慕容艺!”
一样的三个字,从漪房口中吐出,是惊喜,从淑妃和珍妃口中喊出,却满是咬牙切齿的味道。
望着这个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淑妃和珍妃先是一惊,再是一恨,接着就是浑身颤抖,身体软了下去。
慕容艺赶回来了,这意味着什么,她们再清楚不过了!
这意味着她们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希望,都会画作泡影,不管皇上是否真的伤到无力自保的地步,她们所想要谋划的,都绝不可能再成功!而且,这一次破釜沉舟的结果,也许赔上的是自己和家族的性命。
想到这一切,淑妃和珍妃都恨不能冲上去将面前的慕容艺凌迟处死,可她们,终是不敢。
慕容艺,一剑就能废了名乘风这个高手一条手臂的男子,一个能在江湖上,一夜之间灭了江湖三大世家的第一高手,她们,绝对不敢触他雷霆。
慕容艺站在漪房身前宛如一座高山,将所有的危险都远远的隔开,他目光掠过刚才那些用剑指着漪房之人,杀气,从他身上蔓延泄露。
直到那些人都恐惧的低下了头,回避他的目光,慕容艺淡淡一笑,墨绿的眸子映出一丝清光,他伸手,在剑尖上轻轻一弹,秋水宝剑奏出一丝鸣响,映在珍妃和淑妃耳中,宛如死亡之曲。
第二十八章(2063字)
“慕容艺,你,你想干什么。”
看到珍妃色厉内苒的脸,慕容艺嗤额的一声笑,手腕一沉,空中几道血光冲天而起,珍妃身边的两名侍卫甚至还来不及出声,就睁圆了眼,躺倒在地上,喉咙口,还在汩汩的流着殷红的鲜血。
“啊!”
珍妃一声惊叫,急急退了几步,直到撞上一名宫婢,才来得及稳住步子。她惊骇将双手举在眼前,看着手心上的血迹,脸部肌肉急剧抽动,唇抖了又抖,似乎是想要笑,可还是没能笑出声来,她又似是想要哭,但只能呜呜咽咽发出如低低兽鸣一样的响声。
淑妃在慕容艺挥剑的那一刹那,心中一跳,但仍旧明白自己的皇妃身份可以保她一时,不会就丢了性命,可她没想到,慕容艺竟会真的让殿中见血!
看着被吓得软成一团,哭哭笑笑都不知道为何物的珍妃,淑妃丧气不已,她想要说话,想要开口斥责,哪怕是先声夺人一下也好,转眼,又满心尘埃起来。
宫中事情,她难道还不了解,沉沉浮浮多少年,今日闯宫一事,已招了帝王大忌,无论是谁坐在那个皇位上,都再也容不得这等皇妃留下,何况是从不手软的夏桀!
心灰意冷,淑妃朝旁边的漪房看了一眼,露出一个笑容,淡淡道:“漪妃,你赢了。”
漪房在慕容艺动手的时候,不是没有过一念挣扎,这些都是人命,她立誓不会在被人踩到头顶,立誓再也不会有去顾及那些所谓的底线原则,可当她真的面对这么多尸首在面前时,她的心里,还是难掩一种酸楚难言的感觉。
只不过,她再也不是昔日的窦漪房了,她明白,不管她今日如何对这些人手下留情,若是来日,她落在他们的手里,这些人,依旧不会对她有半分的善念,既入宫廷,何必心慈!
是以在看到珍妃呆呆傻傻时,漪房只是觉得好笑,昔日她为疯妃,如今她疯病全好,没想到,慕容艺一剑之下,极可能就又将一个疯妃逼了出来。
不过,淑妃的震惊如初,超出了她的估量。没想到这位淑妃,还有如此能耐,面对如此剧变,除了一开始的脸色灰白后,此刻竟能笑出来,坦然接受自己和背后的康王府末路的到来。
面对淑妃的询问,漪房从慕容艺的身后站出,淡淡道:“淑妃,今日你们二人本不必落到此地步,最后将事情到如此,是你和珍妃自找死路,怨不得人。”
既然已经撕开了最后一层面纱,淑妃和珍妃已然在夏桀的怒斥下,依旧做出了闯宫之举,那有些话,漪房也就不必避讳了。
“你说我自找死路,怨不得人!”淑妃仰天大笑,半晌后,一行清泪顺着她高昂的头滑下来,她朝着寝殿里面深深的凝望一眼,默然良久,飘忽轻笑道:“怨不得人,的确是怨不得人。”
两句话吐出,淑妃拉着珍妃的手砰一声,跪在了地上,她死死的按住珍妃的头颅,往地上叩去。
“漪妃,今日事败,是我二人之错,既已闯宫,我和珍妃甘愿担待责任,还请你看在同为宫妃一场的份上,想皇上求求情,饶了康王府和寿国公府!”
淑妃说完,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猛的将地上一柄利剑拾起,反手一挥,珍妃双眼睁圆,血箭喷出,倒在了地上,淑妃没看珍妃的尸首一眼,趁着众人都震惊之时,将剑收回,在脖上一剑切下,长剑落地,两名曾经宠冠后宫的妃嫔就此香消玉殒。
“你!”
漪房在看到淑妃提剑的一刹那,就知道了她的打算,可她刚上前一步,就停住了,如此也好,如此也好!她也明白了,为何慕容艺没有阻拦。
如此,真是此事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若淑妃和珍妃先前闯宫,可以巧言为是想探视皇上,但后来所为种种,早已超出了一个妃嫔所该做的,尤其,在夏桀厉声暴喝之后,她二人依旧指令手下侍卫闯宫,这是谋反大罪!
不容辩驳!
如今淑妃和珍妃自裁,死无对证之下,尽可以随意为她们找一个罪名安上,不用牵连到寿国公府和康王府,想必淑妃也是知道,寿国公府和康王府还有一些东西是夏桀需要的,两府还有利用之处,才敢如此作为,否则若夏桀真要下杀手,淑妃和珍妃是否自裁,都不重要了。
“娘娘,这……”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一场惊变居然会以如此的方式完结,顿然大骇,这不是宫中的两个才人,也不是两个贵人,是四妃之二的淑妃和珍妃,就这么死了,没有经过审讯,也没有经过帝王下诏,在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回神的时候,就这么在龙阳宫中自裁了!只怕消息一旦传出,天都要翻了个!
漪房闭目叹息半晌,再睁开时,晶润眼中一片清明,目光掠过面前那些淑妃和珍妃带来的侍卫,依旧地上淑妃珍妃二人的尸首,心冷如冰,冷厉道:“将淑妃和珍妃先送去九霄阁,至于随从淑妃和珍妃闯宫的侍卫……”
漪房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出现一种难言的痛楚,慕容艺一直站在漪房的身侧,看到她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收了剑,缓缓道:“娘娘,若是……”
“不必!”
漪房抬手阻止了慕容艺将要说的话,她明白,慕容艺是想要说这些侍卫的处置他可以代劳,但她是漪妃,是夏桀的女人,她要站在夏桀的身边,陪他走下去,就注定这一生会充满腥风血雨。她不能永远活在自欺欺人里面。
目光灼灼,一一扫过这一张张仓皇的脸,那些脸,是灰色的,充满绝望的空洞,漪房努力平缓自己如重锤一般的心跳,徐徐道:“李总管。”
“老奴在。”
“为他们每人准备一杯酒,送他们上路!”
漪房说完,再不看其他人的脸色,转身进了殿中,她知道自己所做的决定是正确的,她绝不要给自己任何一丝机会去看见那些绝望无助的脸,然后留下后患!
第二十九章(2086字)
慕容艺看着漪房凌乱的脚步,轻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立刻追进去,而是在龙阳宫一群骇然变色的宫婢太监脸上看了几眼后,对着李福道:“李总管,今日之事,若是泄露出去,你要准备的毒酒,就要多上许多了。”
李福普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那些宫婢太监急急求情。
“慕容大人放心,咱们这些奴才,都是龙阳宫的旧人,定然不会有其他差错。”
慕容艺没有说话,略点了点头,入了寝殿。
李福看着慕容艺和漪房先后消失的身影,身子一软,坐倒在地上,抹一把脸,发现掌心早已缀满汗珠。
李福心中明了,既然容了淑妃和珍妃自裁,那就是不想要这件事传出去,还要暂时保住寿国公府和康王府,那这些随着淑妃和珍妃闯宫的侍卫不能留,他们这些知道真相的人,同样也不能留,好在,他们这些龙阳宫中人,都是皇上亲子挑选的心腹,加上慕容大人似乎对于漪妃的态度心有顾忌,才放过了他们,否则……
李福一阵后怕,叫身边同样在这场惊变中手软脚软的小太监将他扶起来,立刻让龙阳宫夏桀的亲信禁卫将淑妃和珍妃的尸首抬走,又将那些参与闯宫的侍卫一一带走,到偏僻的角落里,饮下那杯黄泉之酒!
夏桀在里面早已等到心乱如麻,若不是他很清楚的听到了外面传来慕容艺一声喊,他必然要不顾一切的冲出去,淑妃和珍妃的所作所为,已然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不敢想象,若是淑妃和珍妃真的强行闯宫,他的漪房,到底要如何是好!
还是没有想清楚,居然低估了这两个女人,将所有的侍卫和暗卫好手调到其他宫殿,看守那些居心叵测的女人,防止她们传递消息出去,让那些太子一系的老臣破釜沉舟,竟忘了,这宫里,就有两个狼心女子!
夏桀紧了紧拳,靠在床边,额上全是冷汗,胸口处尖锐的痛感提醒着他,现在他的体力不济。
他微闭眼,想要喘息一会儿,至少要让脸色看上去好一些,否则待会儿漪房处置完后面的事情,进来看见他的神色,又该添上许多的担忧了。
漪房啊,他的漪房……
这两个字缭绕在心口,就觉得,那些痛,都无端端的消散了,他的漪房,回来了。
“皇上。”
娇蕊如同花朵绽开的声音飘在耳边,夏桀一手按在胸口上,努力的撑起身子,看见漪房带着鲜活的气息,朝他身边走来。他笑的开怀,将手伸向漪房。
“皇上,你为何起来了,御医不是说要好好歇息。”
漪房握住夏桀伸出的手,就势坐到夏桀的身边,红唇嘟起,眉梢眼角,都是嗔怪。
夏桀捉住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看到那滴溜溜的眼神在他身上扫过不停,掠过胸前的伤口时,眸子就会蒙上一层雾沉沉的水汽,觉得又欣慰,又心疼,急忙捧起她的脸,哄道:“漪房别哭,我好好的,无事了,啊。”
漪房忍了忍眼底的酸涩,抬手为他擦掉额上的汗珠,将他慢慢的放平一些,不想让他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上身,阻止了血液的运行,嘴里嘟嘟囔囔的责备。
“你不听我的,你不信我,明明我可以应付,你要起来,若是再伤了……”
细细碎碎的一通话,听在夏桀的耳中,没有丝毫的厌烦,反而画作点点春风细雨,融进了他的心里,让他的心,如此的安然宁静。
直到看见漪房大有继续叨念下去的趋势,又看见慕容艺已经走进了寝殿,夏桀才捏捏漪房的鼻尖,“漪房,漪房,慕容艺到了。”
漪房一滞,想到自己喋喋不休的模样,脸上飞过一抹晕红,坐到了夏桀的身边。
“事情都处理好了?”
听见夏桀的问话,慕容艺从刚刚见到的那温馨一幕中抽身而出,他迅速压下心底那丝不该有的烦闷桎梏,点点头道:“京郊那批禁卫中,不安分的人,都已清除。”
夏桀就敛目不言,他这趟叫慕容艺出去练兵,名为练兵,实为查探京郊那批禁卫军中的害虫之马!
想要得到那个东西,在他朝寿国公府和康王府最后动手之前,就必须要先行将这两府在军中最后的一点势力拔出,不能留下任何风险。
要做到这一步,慕容艺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没有想到,在寿国公府和康王府被逼的狗急跳墙之前,淑妃和珍妃居然先动了,想到淑妃那次诡秘的往慈和宫的行至,夏桀眼中一亮,沉沉道:“淑妃和珍妃可是已然自裁!”
漪房听到夏桀话中隐含怒气,似乎这事还另有内幕,握住夏桀的手,着急道:“是不是这其中有其他的事情?”
若真是如此,那她放任珍妃和淑妃自裁,就是最大的错了!
夏桀不愿让漪房担忧,但他答应过,从今往后不再隐瞒漪房,怅然叹了一口气,“我们又低估了淑妃一次。”
慕容艺此时才想起来还有慈和宫一事,明白了夏桀话中含义,亦是一怔之后,唇角,就浮现出一丝冷笑。
“如今人都死了,你还说这些做什么。”
夏桀目中爆射出精光,对于慕容艺时不时的挑衅早已心知肚明是何缘由,可正是因为明白,他才更不能够容忍!
迎上慕容艺毫不惧怕退缩的目光,夏桀心里翻起巨浪,有些苍白的面孔上掠过一线杀机,转而恢复平静。
他捏了捏漪房的手指,看着漪房自责担忧的面容,摸摸她的小脸,劝慰道:“不要担心,她虽死了,我们也不是毫无头绪。”
漪房心急如焚,没有察觉到夏桀和慕容艺之间的暗流汹涌,急问:“到底淑妃知道些什么!”
她知道淑妃跟夏云深生了一个儿子,她知道淑妃自进宫以来就努力在夏桀和夏云深之间寻找一个平衡,来保护自己,保护康王府,可她没有想到,淑妃居然还留下了更多的后路。而且,这条后路,看样子,是极其重要的。
第三十章(2191字)
夏桀见漪房满面焦急,不再隐瞒,抿唇道:“这事,说起来和当年的太皇太后有关。”
“又是太皇太后!”
漪房这话说得突兀,满脸的不屑和意外,话刚出口,她对上夏桀似笑非笑的脸,就知道自己这样说法,其实已然算是大不敬之罪了。
不过,漪房也知道,以夏桀和太皇太后之间的纠葛,夏桀定然不会在意。
果然,夏桀只是哈哈一笑,就道:“不错不错,又是太皇太后。”
可夏桀的神情,却不如漪房在提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一般轻松,他的脸上,是说不尽的怒色。
“当年,太皇太后病危,知道碧家定然会走投无路,所以,她拿走了皇室的一件秘宝,将它藏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
“什么秘宝?”
漪房实在是太好奇了,她知道夏桀所作所为,包括这么多年以来对于寿国公府和康王府的隐忍,甚至对于珍妃的信任,都不似她以前所猜测的那般纯净,里面隐藏的是一个秘密,可这个秘密,她思索良久,始终想不起来,到底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夏桀这样的充满顾忌!
夏桀拍拍漪房的脸,笑了笑,没有说话,上挑的精致眉眼看向了一边的慕容艺,慕容艺被他锐利的眼神洞穿,心中一跳,紧了紧拳头,才在漪房希冀的目光下,淡淡道:“是传国玉玺。”
“玉玺!”
漪房大惊,从床上一跃而起,绕是她努力控制,也忍不住那股从心中深处迸发处的惊讶!
玉玺!
居然是玉玺!
玉玺的重要,不言而喻,那是天子身份的象征,意味着继承皇位的正统,如果一个皇上,手中没有玉玺,可能随时就会被人所推翻,难怪,难怪夏桀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夺回那个东西,甚至屡屡放纵容忍碧如歌淑妃之流,若碧如歌她们手上,掌握的是玉玺的线索,那的确是太重要了。
可是,玉玺怎会不在宫中,从太皇太后死去,到现在已是过了两朝!不论夏桀的江山是否稳固,即便是前朝景安帝开始,也是历经了十来年,为何会没有人发现玉玺不在宫中,这样的大事,只要是传出一点风声,都会惊骇天下,怎可能瞒得住!
而且,玉玺若是早已不在,那景安帝必然会将这个秘密告诉夏云深,这样一个利器握在手里,夏云深大可在夏桀登基后,将此事昭告天下,只要世人以为玉玺是在夏桀手中失却,夏桀的皇位,早就无法保住,为何夏云深又会只字不露!
“怎会是玉玺,怎会是玉玺!”
漪房的喃喃自语听在夏桀耳中,他眼里隐隐闪现一抹了然,不过最后却扯了扯唇角一笑而过。
原来,漪房真是知道的,她果然在那段时日里,是清醒的,至少,有时候,会是清醒的,否则,如何会说怎会二字,想来,该是在她在他身边的时候,听到了他和慕容艺几人的对话,知道了其中牵涉一个秘密,不过想不出是玉玺而已。
可那又如何,漪房始终是他的漪房,不管是真是假,是痴傻还是聪慧,都是他的漪房,她醒了,他开怀,她痴了,他护她,如此简单。
用力捏了捏漪房的掌心,夏桀眯起妖娆的眼,斜斜看她,调笑道:“可是傻了,你忘了,咱们大夏,是有两块玉玺的。太皇太带走的那一块,是传国玉玺。”
漪房呀了一声,顿时领悟到夏桀话中之意。
当年,大夏的开国太祖,得了一块宝玉,通体澄澈,内中隐藏黄光万丈,开怀不已。
令能工巧匠以此宝玉雕琢玉玺,在雕琢之时,分做两半,一半做了天子处理政事所用玉玺,代天子发号施令,由天子随身携带,另一半,却因为太祖欲吸取前朝教训,担忧后世子孙若是不贤,恐山河危急时,连玉玺都护不住,因此将另一半也雕琢做玉玺,不过乃是传国玉玺,若是江山安稳时,自然就存在宫中用以传世之用,若是真有危急,这玉玺,就可以代替天子身边的那一块,号令天下。
传国玉玺,那应该就是另一块了,原来如此!
漪房舒出一口气,关心则乱,她太过担忧夏桀丢失玉玺的处境,却忘了,先皇再如何不智,那天子随身携带之物,太皇太后也不可能拿走,所以,太皇太后也只能在传国玉玺上动些心思。
可,玉玺,终究是玉玺,不管如何,传国玉玺流落在外,对于夏桀的江山,始终是一种太大的威胁。
这传国玉玺,世人皆知,只要是山河动摇时就可用,若有人故意挑动战乱,只怕就会给人以可趁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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