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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完成后-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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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古人有哪个喜欢写日记的,就说这日记的内容,简直就可以取名为《围观穿越者的日子》,相国大人以理智幽默的口吻讲述了从他的角度看到的那个奇怪的人的奇怪行为,而他一次次放纵的结果也很明确了,他想要知道后世有什么样的技术,所以才那样一次次放纵。
这让“相国大人与蔡子卜是好基友”的论调不攻自破,但更多人怀疑,这是真的吗?穿越是真的存在的吗?那个蔡子卜所在的历史,那个没有蔡子卜只有相国大人的历史,又是怎样的呢?
小说家们灵感纷纷,而诸多历史学家们则沉浸在“这不科学”的恍惚之中不可自拔。
“我觉得,这一定是个报复!”脑缠粉女记者这样想着,也许她家相国大人预料到有人会挖墓,于是写了这些东西,想让那人心思烦乱,然后自取灭亡什么的,又或者,“也许,这是相国大人写的小说?”
拯救文物行动的实况直播固然让电视台赚了不少眼球,同样的,也让那些书籍的内容无法被隐藏,披露出来的仅仅是一部分,但这一部分却是十分贴合历史,比起什么“好基友相爱相杀”什么的更为真实,却也更让人无法相信。
穿越这个在小说中被滥用的概念再一次被科学家们认真思考,从种种不可能中寻找可能,这一找就是百余年,而最终的结果……
“这是什么?”历史的支线中,一个名为蔡子卜的男人捡起了闪电过后掉在自己眼前的银色小球,不等他仰头看看天空,到底是从哪里落下这个东西,他瞬间昏迷了,银色的小球膨胀成了一个圆形的半透明状保护膜,包裹着蔡子卜,在下一次闪电之后消失了踪影。
作为失踪人口的蔡子卜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从此的历史不再有他的存在。而落入历史主线上,一出现就在荒郊的蔡子卜在清醒之后知道“穿越”了,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可能带他返回的银色小球,最终,在发现自己好像年轻了不少之后,只能当这是奇遇的馈赠,开始谋划着怎样活下去……
最初的最初,他只是想要不引人注意地好好活着,而后来,知道了历史时间,他就不再甘心,于是主动走入了争权夺利的深渊之中,渐渐沉沦。
生存的**,是最大的野心。
正文 第141章
王平一家于这村里本就是外人,虽有“崔家娘子”编的那一套“丈夫不堪拖累,另谋高枝”的说法,却终究还是有些人不太信的。
毕竟,古代重男轻女,抛弃娘子还有可能,抛弃好好的儿子,着实不像话,尤其是王平长大后,渐渐露出好相貌来,纵有王婆子分辨说这是随了母亲,仍有那些碎嘴的编排说“这崔家娘子不定是私通了哪家的好看小子才有了这般模样的儿子,故而才被丈夫抛弃”云云。
待得她这一去世,村里人瞧着王平小小年龄十分可怜,没有赶他走,但也没有更多的关照,只当没这个人似的,显示出一种异常的冷漠来。
王平经历过好多个世界的古代,许多次都是从贫寒来的,自然理解他们的想法,这年头,粮食收成还有个欠收呐,谁家也不是吃饱了没事干的,自家的孩子都顾不过来,又怎么顾得上理会别人家的孩子,还是他这等非亲非故的外来人口,能不赶出去,就已经是善心了。
因此,当有大官要收个养子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王平自己就先动了心思。
“倒是这么说来着,但要求也高,这父母都要没了的,还要亲人家里头不拖累,又不要那等刚出襁褓的,却也不要那等半大小子的,嫌弃养不熟。再有一条,还要合眼缘,这一条最是难唱……”王婆子说着,明白了王平的意思,“你是要去?”
见得王平点头,王婆子叹息一声,明白他的意思,摩挲着他的头顶说:“你是个好孩子……”
别的不肯多说,却愈发上心了几分,又让儿子特意去县城里打听了,待听得附近乡村多有把孩子送过去的,王婆子亲自出面去找了村长,请着村长走一趟,把王平带到县城里去,也是要让人重视的意思。
村长也不含糊,五十来岁的老汉,身体健壮,次日就亲自赶着牛车载着王平去了。王平穿着王婆子给的旧衣,虽有不少补丁,却是改得很合身,洗得也干净,整整齐齐穿好了,人也显出几分精神来。
“真是个好模样,肯定没问题的。”村长连声赞着,路上还不忘教王平莫要忘恩负义,又让他乖巧懂事些,必能惹人喜欢的。
王平一一应了,脸上神色平和,待到了那大官租住的宅院外头,看到不少的孩子或懵懂或紧张地站着,心里头也多了一分忐忑,也不知这大官是怎样的官员,又是怎样的品性,又怕他不会收外来的人。
村长有备而来,没让王平在那一堆孩子里头等,寻了个看门的,递上两句好话并几个大钱,就先领着王平进去了。
即便进去了,也没见到正主,只被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盘问了几句,便留下了。
这一日,加上王平,一共被留下了五个孩子。
那管家又在此地停留了几日,总共收了约有十五六个男孩子,这才带着走了。这几日里,王平因着认识几个字,早早露出聪明像来,再有一张漂亮脸蛋,又会哄人,得了管家看重,有了些傍身的碎银。走之前跟管家告了假,特意回了村子一趟,把钱给了村长一些,算是谢了他,剩余的都给了王婆子。
王婆子窥着这人家做派,那十来个孩子总不能都收为养子,怕这其中有假,却又说不明白。这会儿子有些担心,避开送他回来的车夫,拉着他的手道:“你可仔细点儿,看着若是人家不好,只管悄悄地逃了回来,我都打听了,你这不是签了身契的,能走。走了也不是逃奴,不怕。回村子来,婆婆总管你一口饭的。”
话语十分感性,王平谢过她的好意,却不好深信此话,但也不失为一条退路,低声应了,又宽慰她两句,只说自己是要去京里享福的,哄得王婆子又笑了起来,这才离开。
回去跟管家复命,管家对此也没多问,安排了一行人启程,一路无话。
待到了京中,因路上有疾病故,男孩子剩下了十三个,都是五岁到七岁间的孩子,渐渐也都熟悉了,免不了也就各有团体。
王平这里并两个约略认得两个字的七八岁孩童是一起的,因会两个字可知是家里条件曾经不错的,不肯与那等乞丐流民出身的孤儿为伍,见得王平识字多,又得管家看好,便跟他混熟了。
这些日子,王平也大略知道了这京中大官收养子的缘故,据说是幼年离家,此时虽混得一身官衣,但早已寻不到家人,又年岁大了,这才想着寻一个养子来摔盆送终,并无什么坏心,倒是大大的好事。
旁的孩子都信了,王平的心里头却存疑,先不说一个人怎么可能毫无亲族,找不到血缘亲近的孩子过继。就说这官员身份,若是真的有些才学,收一个弟子可比养子管用多了,又不用人家断绝父母缘分,必然好找得多,好的也多,何必非要大老远跑到所谓老家找来些未必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呢?
但,也许是这位官员性子孤拐,也算不得什么大的问题。
既然知道不是要被卖或者怎样,王平也安心了许多,随着伙食的上去,他长胖了些,也显出了些孩子该有的可爱来,愈发讨喜,那管家也对他并那两个识字的格外看重些,书籍都不禁的,连纸墨也给备了,也不怕孩子浪费。
因了这份特殊待遇,少不得引得几个孩子存了坏心,成为孤儿若没了亲族庇护,混在街面上又能学什么好,见得有人比自己好,自然是不忿,再想着这名额只有一个,便有那么六个合起伙来作恶。
害得一个识字的被打伤了右手,再拿不成笔了。因这事情严重,管家便查问了,王平才是被主要针对的那个,自然不会为那六个孩子遮掩。
他从来不认为孩子犯错就不叫错,孩子才是最天真残忍的那群人,所以他们的错也应该受到惩罚,不应该因为年龄小就被原谅。
管家拿了实据,又吓唬那六个孩子,孩子的心性哪里有多坚强,有人受不住就招了,其余的自然也不敢再硬抗到底,如此,就被扫地出门。
这般,十三个孩子只剩下八个,这八个中,又有若干性子不好手脚不干净的被管家剔除出去,最后留给那大官的选择范围只有四个。
“都会些什么呀?”大官见到四人之后悠悠问了一句,管家之前已经回过一遍四人特长,这次他再问,只是瞧瞧五人的心性。
这其中,有紧张地不敢抬头的,有眼珠子乱转看着就机灵却不敢先开口的,还有一个直接把目光看向了身边那个比他还矮一些的孩子,那个站在第一位的孩子明明穿着跟大家都一样的衣服,却是长得最好看,目光也最正的一个。
“回父亲,孩儿会读书会写字会算术会孝顺父亲,以后还会考状元,让娘当诰命夫人,让父亲以我为荣!”
看着那孩子昂着头,挺着小胸脯说出这番壮志勃勃的话来,大官先笑了起来,略显消瘦的脸庞因为这一笑也多出了一些亲和力来,让那个紧张的稍稍松了一口气,紧张的那个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露出了灰心丧气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比不过的。
那个机灵的还有几分不服气,越过了顺序有样学样地说:“我也行,我也行,父亲,我也会学读书学写字,以后也能考状元的!”
他这一声“父亲”喊得多了几分亲近,又顺了大官的耳,他的笑容愈发真切了些,连声应着:“好好好,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儿,快过来,让我好好瞧瞧。”
机灵的得了称赞,忙跑上前去,跑了两步才想起来去拽王平,拉着他一左一右站到大官身边,由着他细细打量。
适才离得比较远还不觉得,走得近了,闻到这位无须官员身上的某种香气,一道灵光闪电似地劈过脑海,王平马上明白了这位的身份,怪不得管家一路上含糊其辞只道是大官,他还当不说官职名称是某种“为尊者讳”,谁想到……竟然是位太监。
事已至此,懊悔却是不能够了,唯有硬着头皮走下去。被太监认为养子,纵然以后不好混,但眼下却是衣食无忧的。
那机灵的小子被改名叫做袁孝承,王平则成了袁长生,这是因为这位袁太监知道他小名就是长生,便道是个好寓意,索性就做了大名。
因袁孝承七岁,年长,便做了兄长,王平则成了次子,余下的两个因未被选中便被管家带走了,说是放到别处听用。
对此,袁孝承满口赞成,他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少爷了,哪里还肯留着那些个知道自家根底的,只怕来日露了怯让人嘲笑。
王平对此倒是无所谓,这等身世问题,明眼人都知道,不在说与不说。
关键在于,一个太监能认养子,还是这等能够传宗接代的养子,必然是要宫中允了的,而宫中能够允这件事的除了皇帝不作他想。既然皇帝都允了,也没人会抓着这个小辫子不放,只当是给皇帝颜面,他们这两个养子也是公认的了。
第143章
“听说你收了两个养子?”
身着常服的皇帝没了那层金衣冠冕,看着也就是个富家翁模样,中等身材,不胖不瘦,长相也就是普通,看不出什么真龙天子该有的霸气威武来,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让下头人颠来倒去地想,不敢冒犯。
“正要回皇上呐。”袁太监是在皇帝潜邸的时候就伺候在身边的,据说还曾为皇帝挡过一次难,虽然上位者总是要求下头的人忠心,但下头的人若是真的忠心到了这份儿上,就再也不能拿那份忠心当本分看了,在心里头便多了一层亲近。
皇帝闻言,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来,玩笑道:“朕记得朕可只说过让你收一个养子的吧。”
“就是为了这事儿回皇上呐,”袁太监微微笑着,并不十分紧张,轻声道,“老奴不敢违了皇上的旨,只那个孩子实在太好,人好,名字也好,老奴想着,莫不是这就是某种寓意,也不好违背了,这才来请示皇上,可能把那个小的也收了,伴着那个大的,也显得不那么孤单。”
当今是其母独子,未曾登基之前,在兄弟中势单力薄,总少不了感慨自己没个帮衬的兄弟,听到“孤单”一语也颇能理解,却不解前一句,“名字好?”
“是呐。”袁太监点着头说,“那孩子名叫长生,可不是名字好么,我就想着,纵不能收他为子,也不好让这白白送上来的‘长生’就这般溜走。说来也是老奴贪心,看着那孩子长得好,仙童似的,又聪明伶俐,实在是舍不得白给了别人。”
一口一个“长生”,一口一个“仙童”都触动了皇帝的心思,皇帝今年已经快五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自来当皇帝的都没有过六十的,他也起了长生的念头,只碍于朝臣,不好明目张胆求仙问药,但到底痴迷起了道教,请过几个真人说法,也吃过几枚“仙丹”。
“长生,袁长生,愿长生,果然是个好兆头。”皇帝面上有了喜色,又体会出袁太监的一层忠心来,愿长生,可不就是愿自己长生么?
“老奴替我那幼子谢皇上赐名。”袁太监说着就行了一礼,面带喜色地坐定了这个“幼子”的身份。
皇帝呵呵笑着,心情极好地跟袁太监聊了聊自己的几个儿子,说起了所谓的爱子之心。
才得了两个养子的袁太监跟着也说起了为人父的喜悦忧愁,“以前还道哪里有那般愁呢?我看着各位皇子,样样都好,再没有这么齐全的了,还道皇上多虑。如今自己成了父亲,才知道这愁都从何处来,我那长子只会卖乖,旁的还看不出来,只愁以后不学好。但这幼子着实是聪明,自个儿学书都学了不少,只苦于无人教导——唉,只怕将来是老奴这身份拖累了他,让他被别人瞧不起。”
袁太监此话说得颇为感触,以前他就有这种看法,无论他在皇帝面前多大体面,那些官员也瞧不起他,虽不敢当面对他如何,但翻过脸去,不骂两句便是好的了,再没有能够说话的。
如此一来,若是养两个儿子只当为自己养老送终,不求权势图个富贵也就无所谓。若要求权势,本朝没有武举一说,从军又都是军户,再者升平日久,也不是能凭战功起来的时候。若是科举,却要有一个师父才好,而这师父——有哪个饱学之士愿意给个太监养子启蒙?
若要次一等,求个举人秀才启蒙的,袁太监却觉得丢了脸面,这一来,可不就是难。
因有着在潜邸时候的情分,皇帝又是看着这个十来岁的小太监一步步成长为现在这个四十多岁的大太监的,又知道他是因为曾替自己中了毒,损了命数,这才如此显老的,更觉得亲近,哪里容得别人瞧不起,当下就板了脸,给了话,“给那翰林院的曹德说,朕让他去教长生。有他教导,有朕看着,长生定能好好的,这样,可放心了?”
袁太监感动得两眼湿润,谢恩之后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又说了不少感人至深的话,倒让皇帝愈发触动了些心肠,还发了话,让他明日把那长生领进宫来瞧瞧。
长生,长生,对皇帝总是有着些不同的寓意,但是得到这般厚爱,还是让袁太监有些惶恐,他是看出长子未必能为,才想着让幼子多添光彩,以后也要为自家光耀个门楣,却没想到会引得皇帝这般护短。
一边惶恐,一边又是得意,若不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长生小小人儿,哪里能有这般福气?
这样想着,回去了少不得又把王平拎到身前教导了几句,现学了些简单的规矩,见得他做事条理分明,一点儿也不像不懂事的五岁孩童,甚至比着七岁的袁孝承还要稳重些,心里头又格外满意,模糊有个念头,以后的荣耀怕都是要从他身上得了,自此,也愈发上心。
待见了皇帝之后,果然讨得龙心大悦,特特赐了一套书籍下来,又有各色物品若干,喜得袁太监眉开眼笑,终于体会到儿子有成是一种怎样的喜悦。
袁孝承开始不服气,但因为见过之前那些搞小动作的孩子是怎样下场,他也不敢乱来,老老实实跟着学了几日书,终究比不得袁长生,再见对方并不因自己学问不好而鄙薄,态度如初,他又自觉地惭愧,矛盾来矛盾去,自个儿别扭了两年,想通之后虽还是不喜袁长生,但也能做到不嫉恨不报复,心态平衡了许多。
袁太监头一回养子——再没想过当了太监之后还能有传宗接代的儿子,比别人家的父亲还要用心许多,早就关注着这两个,虽然一开始对袁孝承无可无不可,只当是个能逗自己开心的宠物,但这两年“父亲”下来,也不是白叫的,倒也看出这孩子机灵是机灵,心性却还不歪。
一时庆幸自己选的儿子不错,一时又暗暗找了人开导袁孝承,不让他走了歪路,跟自己兄弟干起来。见得有了成效,心里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忍不住在皇帝说起类似问题的时候显摆了两句,却是触动了一件大事——立储。
皇帝共有五子,都不是从一个肚皮里爬出来的,也没有一颗心的道理。占长不占嫡的,占嫡不占长的,母贱子贵的,母贵子贵的,再有个母妃出身平平,自身却颇为受宠的幼子,如今也有十几岁了,眼看着也是要入朝了,那早就不够分的权力,又有哪个肯分?
明面上看着还好,但鼓吹立储的人却是越来越多了,且不说这几个皇子一个个都招兵买马让大臣们无所适从,大臣们想要皇帝一个指向标。就是这些皇子们的内斗也是愈发显出痕迹来,让想要做事的大臣们也畏首畏尾,不敢动弹,希望能得一个明确的太子,平了这些纷争。
但皇帝,可还没有这个意思,他还没有准备把这江山和朝政交给他人,所以……无论说什么,都是要得罪人的。
且本朝皇帝英明,大臣能干,断没有一个太监说立储的道理,袁太监留着冷汗把这话题敷衍过去了,以后却是再也不敢在皇帝面前提起儿子的事了。
皇帝这两年愈发清闲了,从一日一朝到三日一朝,五日一朝,如今十天半月的,若没有大事都不再上朝,又不肯立储,早让那些大臣坐不住了。
不时有人探问消息,还有那往日对自己不屑的带着礼问到自己头上,袁太监大略能看出些皇帝的意思,但也知道这话不能是从他这里透出去的,索性什么都不说,也不见外人,只把这种打法来人的事情交给了管家。
袁孝承对此有些兴趣,时而会去旁听一下,若有听不懂的,便回来跟王平学舌,从他这里得个明白。
“我见那官员明明对管家说话客气,可转身却是一副鄙夷模样,当我看不出来,实在是讨厌,他怎么这样?明明是来求人的……”
太监这个职业对袁孝承这个真正的九岁孩子来说,只是安排在皇帝身边的官员的统称,具体说不出什么来,而他还小,又经过流浪生涯,对家宅之中没有主母也不觉得奇怪,甚至还自在于少人管束。
父亲白日要进宫,白日里若有什么事情,他就是一家之主,管家也要跟他回一声话的。这种感觉太好,让袁孝承也慢慢学着理事了,对这些人际关系也就多了一份兴趣。
“他心里头看不起父亲,又不会掩饰,自然如此了。”王平这般说着,心里却想,那位官员未必是不会掩饰,只苦于没想到有这样眼尖又会察言观色的孩子罢了。
见袁孝承还是不解为何看不起,解释道:“父亲是宦官,与那些科举上来的官不是一道,就好像有些人出生好些,什么都唾手可得,有些人则要自己一步步辛辛苦苦去攀折,方能勉强不饿死,为了面子,便道自家有骨气,不吃嗟来之食,瞧不起那唾手可得的,却不知道,那唾手可得也要先唾手呐,只难易不同罢了。”
这些当太监的都是自小就入了宫,那时候知道什么呢?男女都未必清楚,便先受了一刀痛,挣扎着在宫中求存,等到以后明白了失去什么,也已经晚了,没有回头路可走,还不像那些官员,若是不喜欢做官了,辞了就是了,他们却是辞也不能,完全不能自主,这也就难怪有些人会在掌权之后心理变态,非要折腾别人不可了。
据王平观察,他如今的养父袁太监还算是个好的,这或许也因为本朝的皇帝比较强势的缘故。皇帝一旦强了,此长彼消,这等依附着皇帝得到权势的太监就不会作乱,宛若缠树的藤,老老实实地攀附着,好似忠犬。
反之,纵然藤蔓一时猖狂,甚至夺取了树木的养分,却不知逼死了树木之后,死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袁太监好似十分明白这个道理,对皇帝忠心耿耿,也并不弄权。如此,也让王平安心多了,他可没准备成为犯官家属,即便太监一旦犯罪,连犯官都称不上,但对这个家来说,他就是树木,而他们则是藤蔓,自然会希望树木好,直到藤蔓长成树木的那一天。
“老爷……”管家看着不准备走入的袁太监,低声询问。
隔着一层窗纱,里头孩童的声音朗朗可闻,袁太监抬手止住了他的声音,放轻了脚步转身走了,时常在皇帝身边伺候的人走路都跟猫一样,该不出声的时候安静得很,里头的两个孩子并没有察觉。
“你瞧着我这两个儿子怎么样?”适才听到那一番话,袁太监又是感触又是激动,忍不住问起了管家。
“自然是好的,大少爷孝顺老爷,二少爷也知道体谅老爷辛苦,又是聪慧有加,必能光耀门楣的!”管家捡了好的说,夸得毫不违心。
“我还当他们是不知道的,没想到……”两个孩子自接来了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他们都应不知道才是,却没想他忽略了幼子的聪明,只不过见了一回皇帝就什么都知道了。
袁太监不知道王平知道得还要早,这般想着,又想到那孩子去年知道自己膝盖疼给自己做的药膏,因是孩子的心意,他便大胆用了,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效,今年天冷,膝盖都没再疼过——自学医术能到这般,怕是太医院的那些个都比不过吧,每每想到此处,袁太监都是得意不已,他这是运道啊,才能有这般伶俐孝顺的儿子。
一想到这样的孩子是自己的儿子,心里头的喜悦又多了一层,转头就吩咐了管家送了反季的水果去。那是皇上赐下的,他还未曾吃,便先给了那两个,也是一片慈父心肠了。
及至看到那果子被孩子们送到自己桌案上,那一颗心更是多了几分柔软,把往日的用心又多了几分,只觉得此生有靠,养老有望,少不得又把旁的事多谋算谋算,愈发谨言慎行了。
第144章
太康二十四年,时年五十有七的皇帝愈发痴迷于丹药,求仙问道之心益发坚定,这六七年中竟是再没有一天上朝,朝政大事尽皆委于朝臣和太监之手,但这个太监之中却并不包括袁太监。在其他太监渐渐越权,日益威风的时候,他不仅没有跟着越权,反而更加收敛,愈发得皇帝喜欢。
“一个个的,只怕都当朕老糊涂了。”
五年前新建的广域园中,胡子花白的皇帝躺在竹榻上,有宫女在一旁摇着扇子,缕缕香风袭来,配着周围花木缤纷的景致,再有那冰盆子里缓缓散发的寒气,竟似瑶台仙宫,让人悠然神醉。
自这个园子建好之后,皇帝就再没进过皇宫,自然也就没有去上过朝,若是朝中有事,便是太监或者朝臣携带奏折来往,同园子一起新建的驰道倒是方便了他们。
袁太监听得这句抱怨,只在一旁虚应了一声,伺候皇帝这么多年,他最了解这位,面子上肯放手必然是因为早已抓紧了里子,那些朝臣太监,又有哪一个能成为他的对手,不过是他手中的虫,该碾死的时候,一根指头就够了。
想想前些年那位“文武双全”“德才兼备”的二皇子是怎么没的就知道了,就那么一位嫡出,还真是狠得下心。
所谓的“逼宫谋反”之说也就是哄哄外头的那些朝臣,那一夜的火只不过点了一个废弃的宫殿罢了,而刀兵则都是冲着二皇子去的,连他身边的侍卫队都是皇帝派过去的,他又哪里有什么自己人来逼宫?
当场揪出来的那些物证,袁太监虽没亲眼去看,但也知道这些下头人的手段,既然皇帝都不想要这个儿子了,他们自然是要处置得越干净越好,又哪里还吝啬一些物证人证。
而有了这件事,皇帝顺势处置了一批朝臣,换上了一批还算能用的,到如今,这些人的心思又不太安定了。
袁太监也能明白他们所想,皇帝的年龄愈发大了,而太子未立,总让人不能安心。
“长生呢?他没随你来吗?”剥了皮的葡萄被芊芊玉手送入皇帝的口中,一股子凉意也跟着舒畅了头脑,再开口便去了那些恼意,想起了这个也能算做子侄辈的孩子。
长得好看,人聪明,对求仙问道也有着自己的看法,总是能说到皇帝的心里头,再没有那些利益上的瓜葛,也难怪能让皇帝多惦记几分。
“回皇上的话,老奴那幼子如今正在贡院里头,若是顺利,这次出来怕就是个进士了。”说到这里,袁太监自己先笑了起来,喜不自胜的模样。
当初想要收养个儿子,为的不过是个养老送终,再有一个传继香火,让自己不至于得不到后人的祭祀,又哪里想过竟还有这份造化。
这一喜,话又忍不住多了两句,“这辈子,再没想到的,能有这么一个进士儿子,以后也不愁供奉的香火。皇上,这都是您的恩德呐!”
皇帝闻言脸上也有了笑意,被人这般感恩,再没人不高兴的,笑着说:“长生是个好的。朕倒是忘了这会儿正是考试的时候,等到殿试,朕亲自主持,倒要看看长生考得怎么样。”
因有着共同的爱好——长生,皇帝看袁长生更多了一层意思,当年亲自准了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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