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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成皇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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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太公,本宫有一事相求。”
  “娘娘请讲。”
  “是否已经决定不给元子举办葬礼?”
  “这个……回禀娘娘,虽说是元子,但是出生三天就过世了,总不能为了婴儿办理十几天的丧葬吧。”
  “这件事情,国太公看着办吧。”
  大院君一愣。闵妃接着说:
  “但是,有一件事情请求国太公的准许。”
  “娘娘请说,什么事?”
  “本宫希望国太公能准许将元子的衣物供奉在国师堂里。”
  “这个……”
  “国太公,元子毕竟是王上的儿子,虽说只有三天的寿命,但是他的地位不应该降低的,不是么?”
  “好吧,那就听娘娘的吩咐吧。”
  闵妃稍一低头,朝大院君致谢道:
  “那就感谢国太公了。”
  大院君告退,闵妃颓然倒在内室床上。
  大院君果然照着闵妃的吩咐,办完元子的丧事之后,命人将元子的衣服供上了国师堂。大院君不明白闵妃确切的用意,以为她不过是向天下昭示,自己曾生过孩子,配得起王后之位。谁知,闵妃此举是一毒誓。她让元子亲眼见证,一定亲手将大院君推下政坛。
  那天夜里,闵妃支开旁人,身着素服,来到国师堂。
  进得门来,看到供奉的元子衣物,闵妃双膝一软,往地上跪下。

明成皇后6(4)
  抬起泪水模糊的双眼,望着孩子的衣服,她轻声啜泣,而心中却在呐喊:
  “孩子啊,我那苦命的孩子,可怜你到人世间仅有三天,母亲连个像样的葬礼都不能为你办。人生活着有什么乐趣?妈妈看不到你慢慢长大,只能看到你小小的衣服。孩子啊,是谁那么狠心,一定要除掉你?!孩子,我的宝贝儿,我的精灵,妈妈可以将北岳山铲平,将泥土移到仁王山去,但就是过了一千年,也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仇恨。你睁大眼睛看着吧,你 
看着吧,妈妈发誓要把他搞得身败名裂!”
  这样过了很久,闵妃擦干眼泪,站起身,缓步回到寝宫。她的心,已经坚硬如铁。
  第二天,闵妃和洪尚宫一起,将自己装扮得无比娇艳,然后派人到康宁殿请高宗。几个月来,闵妃因为元子之事无法侍奉王上,高宗心绪亦不佳,都是独自一个人在康宁殿就寝。这天,闵妃要重新赢得高宗的欢心。元子没有了,但闵妃是不会被击倒的。
  王后终于恢复了正常,交泰殿内的侍女都送了一口气,处处透露出轻松的气氛。高宗走在交泰殿中,感受到了这股气息,脸上已挂了笑容。
  站在闵妃寝宫门外,门人大声通报:
  “娘娘,王上驾到!”
  洪尚宫却推门而出:
  “奴婢见过王上,娘娘说还要再等一会儿,还没打扮好呢。”
  高宗大笑:
  “哈哈,这样啊,那我就在这里等着。”
  未几,房内传来闵妃的声音:
  “王上!快请进吧!”
  高宗推门而入,看见闵妃于昨日判若两人。身着一袭鲜红袍子,明眸皓齿,面若桃花。
  高宗看得忘我,结结巴巴地说:
  “王后……今天真美啊!”
  闵妃面带羞涩,轻轻唤道:
  “王上……”
  高宗走上前来,拉起了闵妃的手。
  闵妃柔声道:
  “很久没去拜见王上了,臣妾只顾自己伤心,都忘记了王上也需要臣妾侍奉。这是臣妾的失职,请王上原谅。”
  “哪里话来,今天看到王后心情变好,就很高兴了。”
  “王上……”
  高宗将闵妃拥在怀中,说道:
  “从今以后,你不要再想那个孩子了。你一定要度过这一关,重新做回以前那个聪慧、娴淑的女子。”
  闵妃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是,王上,来日方长,怎么能缅怀过去而踌躇不前呢!臣妾已经想通了。”
  “那么,今天真是要谢谢王后了。”
  “王上为什么要谢臣妾呢?”
  “你是为了朕才装扮得如此美丽吧?”
  “是的,王上。”
  “你这样,朕的心情也好多了。就一起忘掉那些不愉快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朕已经离不开你了,我的王后。”
  闵妃拿捏高宗真可谓手到擒来,元子的死换回来的是高宗对闵妃更加的怜爱。
  时间是医治一切心灵伤口的良药,生活在继续,闵妃的悲痛一天天沉淀在心底。因为元子之事,闵氏集团意识到不应急于事功,宜稳扎稳打,便收心敛气于高宗亲政之事,闵妃布线行针,更是滴水不漏。
  闵妃胸中有仇,因这仇恨,高宗日益疏远大院君,对大院君在朝廷之中的党羽越发不敬。右议政金炳学乃是大院君一手提拔之人,本来深得高宗尊敬,但元子事件之后,眼看着高宗的脸色越来越差,加之大院君江河日下,自己垂垂老矣,不由得心灰意懒。是日,来觐见高宗,递呈辞职奏折。
  高宗拿着奏折问道:
  “领相大人,这是什么?”
  金炳学答道:
  “王上恕罪,这是臣的辞职上疏。”
  “哦?领相大人打算辞职了?”
  “这个……老臣忝为领相已经这么多年了,眼看新人辈出,老臣无德无能位居要职滥竽充数,实在是……”
  高宗打断了他的话:
  “这样的话,您去跟国太公商量好了。”
  金炳学身为领相已经接近十年,恭谨勤劳,未尝稍泄,此次辞职,不能说没有赌气的成分。但是见高宗连挽留的话都没一句,还如此不屑,感到即惶恐又难堪。
  高宗见金炳学呆座不动,提高了声调:
  “领相大人怎么还在此座着呢?去跟国太公商量吧!国家政事,不是他一手操持的么?”
  金炳学冷汗直往上冒,慌忙告退。见得这个情势,对大院府大监极其不利,自己此时不抽身更待何时?
  从宫中出来,金炳学打道云岘宫,对大院君力陈辞职之意。大院君百般挽留,无奈金炳学退意已决。
  几日之后,大院君觐见高宗,想就金炳学辞职一事,让高宗出言挽留。
  一见到高宗,大院君就递上了金炳学的奏折,缓缓说道:
  “王上,这是领相的辞职上疏……”
  高宗看了一眼,说道:
  “领相拿给朕看过了,朕让他直接拿给摄政。”
  “我仔细想过了,可是没有适合继任的人选。”
  “但是,看起来领相已下定决心了,而且提出了好几次上疏,还是应该准许的吧。”
  “不知道王上有没有举荐的人才……”
  “嗯……还是摄政做决定好了。”

明成皇后6(5)
  “真是找不到人选啊,王上……”
  “若是这样,不如摄政担任领相的职务如何?”
  大院君犹如挨了一记猛拳,又惊又怒,高宗径顾说道:
  “眼看父亲摄政已经接近10年了,真是劳苦功高。朕不知道如何礼遇摄政,不如借此机会,父亲担任领相之职,成为名符其实的朝廷重臣之首,帮助朕打理国家政事,对摄政来说岂不是更上层楼?”
  大院君压低了愤怒的声音:
  “此事万万不可!朝鲜自古以来王上生父没有位居官职的,也没有过王上的亲生父亲做臣子的先例!”
  高宗忙缓和道:
  “是这样啊,很抱歉摄政……朕只是……”
  大院君抬头看着高宗,高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还从未见过父亲这样可怕的眼神。
  从宫中退出,大院君心中懊丧,便叫来“天下长安”四人,一同到艺妓家中饮酒,打算大醉一场。
  “看今天这形式,载冕是在向我暗示应该下台了。自己想执掌政权,因为还忌惮我的权势,而不敢太撒野。哼!都是我自己选的好王后搞的鬼!想我掌控了近十年的势力,一天之内就推翻了那么强大的安东金氏,怎么可能会败在一个小女孩的手里?你们是在做梦,还是快点醒来吧!”
  无论如何大院君心中不快,儿子的反叛就像一粒梗在喉咙中的老鼠屎,吞不下吐不出。大院君大喝一声,举起杯子:
  “来来来!满饮此杯,今天不醉无归!”
  天下长安随声附和,举杯痛饮。十余名艺妓围坐在桌边,唱着优美的歌曲。
  大院君边饮酒边听艺妓弹唱《孔明歌》,心情好转。每次听到这首赞美诸葛亮的歌曲,他都觉得这是在称赞自己。
  想当年,自己胸怀大志,为躲避安东金氏的注意,故意装成丧家之犬的样子。运用谋略,终于使载晃成为国王,然后施展雷霆之威,一夕之间摧毁了安东金氏。为导正国家纲纪,真可谓鞠躬尽瘁了。我大院君就是和诸葛孔明一样的人物阿!一个乳臭未干的闵妃,能奈我何!想到此,不觉耸耸肩膀,精神为之一振。
  大院君趁着酒兴,豪气万丈的说:
  “天下长安你们听好了,只要我活着,这个世界就是你们的,你们就安心的大醉一场吧!”
  “国太公的恩情,小臣们没齿难忘!”
  天下长安一同吹捧,接着尽兴饮酒取乐。
  艺妓们唱完了《孔明歌》,调弦演唱另一首民歌。听着艺妓们唱出的歌曲,大院君突然间心中一堵,寒意铺天盖地袭来:
  嬉戏要趁年轻,
  年老力不从心。
  花无十日红,
  势无十年长;
  人生一场春梦,
  怎能不嬉戏。
  大院君面无血色,“势无十年长”之句不觉已刺穿心头:
  “我掌握政权已经九年了,所谓‘势无十年长’,明年不就是十年了么?”
  这个念头在大院君的脑海挨挨蹭蹭地,不肯离去,酒菜顿失味道。艺妓们继续唱着,大院君呆坐,一句都听不清楚了。他忽地站起怒吼道:
  “全都给我站起来!走,我们走!”
  天下长安脸上的笑容还没有褪尽,因为惊讶嘴张得老大,一副苦相,眼见大院君气势汹汹地朝外走,慌忙跟在后面,连滚带爬。艺妓们已经吓得扔了乐器,全都跪着簌簌发抖。
  主事艺妓追了出来,扑跪在地,抓住大院君袍子下摆乞求道:
  “大监,为什么突然要走呢?奴婢们哪里做错了,在这陪上千万个不是。请大监息怒,请大监息怒!”
  大院君缓缓转过身,低沉着声音道:
  “不是的,你们没做错什么,我有事要办。”
  不再多说什么,大院君和天下长安匆匆离开,丢下艺妓们如坠云里雾中。
  大院君危机感越来越重,前思后想,此时只有一招险棋,联合赵大妃废黜王后,才能存活,否则别无他法。
  于是,挑选一个日子,大院君秘密觐见赵大妃。
  “启禀大王大妃千岁,臣没有一天不忧心朝廷之事。”
  赵大妃皱了皱眉头问道:
  “朝廷中有什么令人忧心之事,使摄政大人说这种话啊?”
  “启禀大王大妃千岁,这期间洋扰频频,给我朝带来很大冲击,但自微臣加强了国防之后,外敌已不敢再犯。不过……”
  说到这里,大院君面带忧色停了下来。
  “大监匡扶社稷劳苦功高。有什么担忧的事情就说出来吧。”
  “回禀大王大妃千岁,微臣全力抵御外敌之际,我朝竟出现内忧。大王大妃早年曾经受到安东金氏的迫害,比任何人都清楚防范外戚势力的必要性。可是现在,朝野上下纷纷传言,骊兴闵氏就是下一个安东金氏。这就是臣所担心的事情。”
  赵大妃听了这话,惊讶道:
  “骊兴闵氏,这是什么意思?”
  大院君单等这一刻,忿然道:
  “启禀大王大妃千岁,现在朝廷里全部都是闵氏的人马。包括兵曹判书闵升镐在内,闵奎镐当刑曹参判,闵谦镐当吏曹参判,闵致相当刑曹判书,连臣的岳父闵致究都在担任工曹判书。这满朝文武不是闵氏家族,是什么?微臣仔细算了一算,闵氏担任朝廷官职的人数已经超过了30人,这就是外威势力的开始啊!”

明成皇后6(6)
  大院君料定赵大妃一听到“外戚势力”就会咬牙切齿,所以从这里切入。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赵大妃很平静地听完,居然一幅神闲气定的样子说:
  “这样说来,朝廷之中果然录用了许多闵氏家族的人。不过,摄政大人为什么要这么担心呢?”
  大院君心中略有不安,回答道:
  “大王大妃千岁,怎可如此轻松的看待此事呢?朝中有些人已经在煽风点火了,说这些都是因为王后的原因……”
  总不能从自己口中说出废除闵妃的话,大院君希望赵大妃先开口。但是,大院君越是努力,赵大妃越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兵曹判书闵升镐是王后养兄,但也是大监的内弟啊,闵谦镐、闵奎镐、闵台镐那些人也都是大监的内弟;工曹判书闵致究不就是大监的岳父么?至于闵致相、闵致森、闵致吾等人,也是大院君岳父的亲兄弟。由此看来,可以说他们是闵氏外戚,也可以说他们是大监的岳家。在哀家看,大监是任用自己人罢了。”
  “这些人的确是拙荆娘家的人,但是,他们都不是臣录用的,是依照王上的命令而录用的。”
  “这个哀家也知道。不过,大监是摄政,总理一切政务,王上再怎么想任用闵氏成员,要是没有大监的认可,恐怕也办不到吧?”
  “这个……”
  “当初主张选失怙的女子为王妃,是摄政大人的主意吧?王后也是摄政大人推荐给哀家的……虽然王后年纪还轻,但是入宫以来礼数非常周到,所有的人都大加赞扬,哀家也甚是欣慰。”
  场面十分尴尬,大院君本想借刀杀人,谁知刀不肯出鞘,反给了他一记棒喝。大院君一时哑口无言。
  赵大妃沉默了一会,道:
  “我老了,不想掺和那些政事,但是有一句话要说给大监听。”
  “臣谨遵大王大妃教诲。”
  “当今世上没有谁比大监更懂得人情世故了。大监懂得政治,也很会用人,是不会容忍那些胡言乱语、兴风作浪之人的,对么?”
  “臣惶恐……”
  “还有,古语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关于闵氏在朝廷中任职过多的问题,这本是大监治家的错误啊,在朝野上下沸沸扬扬地传言,似乎不妥。还请大监三思。”
  “老臣惶恐,大王大妃所言极是,老臣谨记在心。”
  大院君从重熙堂出来,仰天长叹。这一次他又算错了,不知何时,赵大妃已被闵妃收买了人心。何以自己近来步步算错?
  大院君并不知道,赵大妃对他的独断专行已生厌恶,元子之事更疑心是大院君所为。加之闵妃端庄懂理,入宫多年来,从未对三位太妃错了礼数,赵大妃心甚悯之。安东金氏横行之际,赵大妃育有一子却也得听从金氏的摆布,闵妃无子,大院君极力排挤之,其心中苦楚,赵大妃清清楚楚。失去了元子的闵妃,心中必定有所变化,她没有儿子可以仰仗,就只有抓住丈夫的心,帮助高宗得到权力。闵氏家族那么多人担任朝廷职务,几乎可以说是大院君高傲自大的必然结果。
  大院君对赵大妃白下了功夫,无功而返,只好打消了废除闵妃的念头。在他离开赵大妃住处之后,一个侍女从重熙堂匆忙赶往闵妃寝宫,随即闵妃就得知了大院君与赵大妃见面的密报。
  是夜,高宗来到闵妃寝宫。
  “王上,听说摄政今天到重熙堂去了。”
  “哦,摄政不是经常去的么?”
  “是的王上,但是臣妾听说,摄政此去的目的是想废后。”
  “什么?是不是谣传啊?”
  “王上,这么重大的事情,想必女侍不敢撒谎。”
  “摄政真的这样做了?”
  “王上,臣妾入宫多年,没能生育子嗣,如果大监要废黜臣妾,臣妾也不敢多言……”
  高宗已经脸色发白,怨道:
  “哎,王后这是什么话……”
  “只是臣妾担心,大监知道王上只有臣妾一个可靠之人,才起了废黜臣妾之心。接下来,恐怕就是要废黜王上了。”
  “摄政……父亲……怎么能这样做呢?”
  高宗说话时的声音在微微颤抖,虽然是疑惑的口气,但是他心里明白,自己的父亲完全可能为了权力废黜自己。
  “王上,自古以来,为了争夺权力,以巨伐君的情形屡见不鲜了。”
  “真是这样么,那么大妃娘娘是什么态度?”
  “幸亏大妃娘娘拒绝了摄政的要求。”
  高宗总算喘过一口气来:
  “这样就太好了,多亏了王后平日在这些方面下的功夫。”
  想了想,高宗接着说:
  “摄政要是这样表示的话,那我们的情况就不妙了。”
  “王上圣明,这件事非同小可,摄政在大妃娘娘那里碰壁,就会在别的方面加速进事,所以,王上也要尽快安排了。王上的时间,应该到了。”
  “时候到了?这是什么意思?”
  “王上早就成年了,我们的势力基础日益牢靠,现在应该可以亲政了。王上,把摄政随心所欲掌控国家的权力收回来吧。”
  高宗听了这话,心情虽然有些激动,但又突然感觉到悲伤:
  “王后虽然这样说,但是,摄政会轻易的放弃吗?”

明成皇后6(7)
  “当然,把大院府大监赶下摄政的位子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他要是赖着不走,我们就要运用力量把他赶下来。”
  “这位长辈坚如钢铁,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把他赶下台来呢?”
  闵妃坚定的答道:
  “这件事情,臣妾已经谋划好了,请王上相信臣妾,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臣妾去办,臣妾将不胜感激。”
  “那么,这件事情就由王后主持吧,事到如今,我不相信王后还会相信谁呢?”
  大院君继游说赵大妃废后失败之后,不甘心自己的失败,眼看着闵氏集团一天天壮大,难道就无计可施么?他决意抛出撒手锏,册立完和君为王世子。
  是日,大院君召集群臣到思政殿,他则上康宁殿找高宗。
  “请王上移架到思政殿去吧,册封王世子之事非常重要。”
  大院君的态度极为强硬。
  高宗没料到父亲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拖延道:
  “摄政大人,这件事就交给朕吧,您就不必操心了。”
  “王上!”
  “父亲,册封王世子之事,不需要急于一时吧。”
  “王上,如今国内局势动荡,只有早日册封王世子,王室的基石才会稳固,国家才能屹立不摇,请王上到思政殿商议册封王世子之事。”
  大院君转身出了房门,对侍奉的宫人命令道:
  “要伺候王上到思政殿去,听懂了吗?”
  內官慌忙答到:
  “是,大人。”
  高宗在闵妃的怂恿下尝到了帝王的滋味,着迷于发号施令的威严之中,在闵妃启蒙下,也找到了对抗父亲的勇气。此时,他想成为真正的帝王,虽然他对于父亲的催逼仍心有余悸,但是这次并不像那么快地对父亲投降。
  思政殿上,大院君想先取得群臣的支持:
  “元子猝死是非常不幸的,大殿上下忧心此事也不在话下。一国之主,必须要确定继任王位的王子,全国百姓才能安心。幸好李贵人为王上生下一子,今年已经6岁了,这个年纪册封王世子也绰绰有余,大家今天在此表个态,解决了这个问题,才能让天下百姓安心。请各位说说自己的想法。”
  朝廷重臣人人自危,大院君虽不好得罪,闵氏一派也不可轻视,人人不敢发言。大院君只好点名:
  “请各位说说话吧!领相大人意下如何?”
  洪淳穆惊道:
  “非常抱歉,事出突然,老臣……”
  大院君语带不满:
  “王上登基已经超过9个年头了,但是至今尚未册封王世子,万一王上遭遇不测,朝廷上下岂不束手无策吗?”
  闵升镐说道:
  “王上今年不过21岁,大院夫大监说什么遭遇不测,听起来真是刺耳!”
  大院君一派辩道:
  “万事都要早作准备才是啊!”
  闵升镐说:
  “王后现在正值年轻,如此急于册封李氏之子,于情于理实在不宜。”
  李景夏怒道:
  “真要说道情理,大院君大人说得可是一点错也没有啊!”
  闵升镐再言:
  “此事不需如此着急。王后娘娘不是年过20从未怀过身孕,只是生下元子不幸夭折,按道理也应该再等一阵子才是。”
  李景夏叫道:
  “王上已经有一个儿子了,为什么还要等待王后娘娘生下元子!”
  闵升镐并不着急,朗声道:
  “以后王后娘娘生下元子之时,大人将如何面对王后?此时竟敢在此胡言乱语。”
  李景夏怒火中烧:
  “我这是胡言乱语?你真是太过分了!”
  闵升镐回应:
  “过分的不是我,而是大院府大监。聚拢诸位大臣,肆意评论至高无上的王后,任凭汝等如宰割鱼肉般肆无忌惮,这是做臣子的道理么?王后失去元子,正处于哀恸伤心之中,诸位不思安慰王后,反而怂恿册立庶出之子,这岂是做臣子的本分?”
  一旁的大院君按捺不住,突然大声喝道:
  “岂有此理!李贵人所生之子不是王上的骨肉么?承旨在做什么?!还去请王上过来?无论如何,今天必须要下定论!”
  闵升镐袍袖一拂,站到了一边。
  都承旨得到大院君的命令,慌忙到康宁殿催请。
  “王上,大院夫大监与六曹宰相全部聚集在思政殿,等候王上驾到。”
  高宗道:
  “朕不过去。”
  都承旨双腿打颤,可怜巴巴地出声:
  “王上……”
  “父亲处理政事,何时曾经问过朕的意思?这次,也请父亲随自己的意思决定好了!”
  承旨伏身叩头,嘴里嘟囔着:
  “王上……”
  高宗怒道:
  “朕感到全身不适不適,动弹不得!”
  李內官忙小声劝都承旨:
  “快回去通报吧。”
  都承旨苦瓜般的一张脸,轻声说:
  “李內官,你又不是不知道大院府大监的脾气……”
  李內官正色道:
  “你要再这样,就是对王上无礼了!”
  都承旨带着浑身大汗退出康宁殿。
  高宗心中混乱一片,事情突然发展到这个地步,应该怎样收场?自己是否太绝情了,毕竟完和君也是自己的亲骨肉啊。虽然怜恤王后,但是,这样坚持,一定要等待王后生出了儿子才册封王世子,是否也过分了?

明成皇后6(8)
  高宗正在心乱狐疑之际,后宫之中的闵妃已得到消息,来到了康宁殿。
  “王上……”
  “哦,是王后啊,你来此作甚?”
  “王上,臣妾已经知道了,请王上遵从摄政的意思吧。”
  高宗看着闵妃,不知道她的意思究竟是怎样的,答道:
  “王后不要这么说,你看朕的意思就好了。”
  闵妃自觉突然之间无法抗辩大院君,也清楚高宗一定抵挡不住大院君的逼迫,不如顺水推舟吧,等到推翻了大院君的那天,什么完和君,什么王世子,不都是她闵妃一个人说了算么?因此说道:
  “王上躲着不见摄政,事情也无法解决。今天没有定论,摄政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不肯就此罢手。今天无法定论,摄政会要求明天,明天无法定论,摄政就会要求后天。所以,请王上照摄政的意思去做吧,如果王上违背了父亲的意思,只会让臣妾的处境更困难。”
  高宗想了想,看得出王后说的是实情,既然王后如此表态,自己还坚持什么呢。
  “那……很好,朕就过去好了。”
  高宗踏出殿门,迎面碰上再次来催请的都承旨,都承旨正在惶恐该如何是好,见到高宗。马上趴下:
  “王上……小的该死……”
  高宗看也不看,径直朝思政殿走去。都承旨仍旧趴在原地,浑身发抖,一遍一遍地说:
  “王上……小的该死……”
  思政殿外,群臣跑出来透透气。
  “为什么要这样拖拖拉拉呢?”
  大院君一派的一位官员小声说道:
  “我们将完和君册封为王世子之后,再奏请王上不就得了吗?”
  他的抱怨招来群臣的白眼,只好讪讪地走到一边。
  金炳冀等人准备离开,李景夏马上喝道:
  “今天诸位休想回家了,看来大院府大监今天必须要做个了断才肯罢休,各位早点有所准备吧!”
  群臣闹闹嚷嚷之间,忽然看见高宗到来,慌忙叩头,高宗转身进殿。
  大院君见高宗到来,心中略放轻松,叩头说道:
  “王上,而尽之际,册立完和君为王世子已经迫在眉睫,请王上及早定夺。”
  高宗落坐,面带不悦,半天说道:
  “摄政大人也太心急了吧,王后刚刚经历丧子之痛,应该好好安慰才是,怎么如此着急册立王世子?”
  “老臣惶恐。实在是国家无王世子不能稳固根基呀!”
  闵升镐上前跪倒:
  “王上所言极是,册立王世子之事仓促之间怎能定夺?”
  大院局不加思索:
  “此事已迫在眉睫,不能再等。”
  大院君一派尽皆跪倒,齐声说道:
  “请王上及早定夺!”
  高宗见此阵势,心中发毛,暗暗寻思:
  “多亏了王后早早建议扶植自己的势力,看今天摄政一派如此猖狂,岂有我说话的地方。”
  高宗挥了挥手道:
  “也罢!朕是可有可无之人,一切听摄政大人的意思吧!”
  大院君忙道:
  “老臣惶恐。王上之意是册立完和君为王世子!都承旨,拟定奏请大清国的国书,将此事告知大清国,等待天国奏批!”
  闵升镐伏地叫道:
  “王上!”
  其余众臣惊讶的无话可说,高宗起身,面沉似水:
  “朕……无力忤逆父亲,但是朕果真只是父亲的傀儡么?”
  大院君众臣伏地叩头,“王上”之声遍地传来,高宗愤而离去。

明成皇后7(1)
  1870年的朝鲜,当大院君为挽救摇摇欲坠的王朝体制所推行的国内外政策到处碰壁的时候,东北亚的国际关系结构和各国力量对比已发生了重大变化。
  朝鲜的近邻,日本列岛成功地爆发了一场带有资产阶级革命性质的倒幕维新运动。1853年秋,日本倒幕派武土利用人民力量推翻了德川幕府所代表的封建领主统治,建立了自由派地主和商业资本家的联合专政——明治政权。1863年“明治维新”以后,日本迅速发展成为 
东方唯一的资本主义国家。但由于日本资产阶级改革不彻底,国内原因和资材贫乏,国内市场狭小等国内条件的限利,加之国际上资本主义列强争夺殖民地的斗争的激化,所以,日本资本主义从一开始就带有军事封建帝国主义的侵略性质。日本巧妙地利用了英俄、美俄、美英法之间在东方的矛盾和斗争,早在19世纪70年代,就在美、英支持下,走上了征服和掠夺在地理上邻近自己的,封建中国和朝鲜的道路。
  朝鲜与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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