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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天穿越罗布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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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志固常在!”

    削发明志

    傍晚,我们按时赶到了位于敦煌西北约180公里处、玉门关西北约100公里处的会师地点——敦煌雅丹国家地质公园。公园里主要是风蚀作用形成的雅丹地貌景观,也是迄今为止发现的全球规模最大、地质形态发育最成熟、最具观赏价值的雅丹地貌群。

    提前从敦煌开车来到这里的黑龙江电视台记者、工作人员,以及向导和各地的朋友们,冲着我一阵欢呼。

    明天,我将进入罗布荒原无人区,开始独自徒步。为表示自己坚决完成这次徒步探险活动的决心和信心,我决定剪去留了十年的长发。十年前的1998年10月20日,我从哈尔滨出发,开始了一个人走遍中国的长征。那天,我蓄发明志,发誓“不走遍中国不理发”。今天,我要把留了十年的头发剪掉,心里还真不舍。我想轻松地进去,因前方道路险恶,如果我不能活着出来,头发留下来也是一种纪念。负责给我理发的刘少义拿着剪刀也在犹豫,拿起来放下,有点下不了手。我说:“剪吧!”一剪子下来,三下五除二,剪成了一个光头。因没有剃头推子,剪出的效果很“农村”——满脑袋的垄沟、垄台。熟悉我的人觉得不顺眼,有点怪。我也觉得不自在,空落落的像少点什么。当初蓄发时,有人说我怪,今天剪掉了,又有人说我怪。

    我算是和“怪”纠缠在一起了。

    前些时候,当我最终决定徒步穿越罗布荒原时,许多人觉着我奇怪,已经在路上行走了将近十年,按说该歇歇了,怎么又闹腾起来了?前天,路过二墩村,村里人也觉得我特别怪异,问我:“你去那里干什么?那里都是荒漠、沙丘,别说人啦,连一丝生命迹象都没有。真是个怪人!”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这话虽落俗套,却是我人生的写照。

    不想这些了,我要为明天准备食物和水。我与给黑龙江电视台做向导的刘和平老师商量了一下,让他给我预埋一些食物和水。关于埋放的地点与方式,也取得了一致。同时,还要考虑随身携带的水和食物的重量。背包在行走中会越来越重,因为我必须保留捡到的石头、野生动物骨骼等,所以我一直在琢磨怎么能把背包的分量减轻。

    至于食物,主要是压缩饼干。选择它是因为它有四点好处:一是重量轻;二是便于保存;三是容易补给;四是可以有效地补充能量。

    有朋自远方来

    黑龙江电视台的董主任、邢喆、李黎、苗壮等几个人一直在为明天的直播报道调试设备、研究地图。

    而我也要忙着接待今天远道赶来的好朋友们。如今,网络上把户外旅行爱好者叫做“驴子”,把“驴子”之间的关系叫做“驴友”,这种称呼很诙谐幽默,也很贴切。

    我的朋友马遥是从北京赶过来的,她给我带来了解放军总装备部为我准备的压缩饼干。从北京来的还有袁动力大姐和王道远大哥。南京的郭小文也赶来为我壮行。中国科学探险协会的王方辰先生亲自给我组装了一套太阳能充电板。我看着他们关切的眼神,鼓励的微笑,还有这些实实在在的帮助,感到无限温暖。我对他们说:“请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成功徒步穿越罗布荒原,回报一直关心和支持我的人们。”

    在未来的一个月,我要独自完成每一段路程。但有了这些朋友的关注和支持,有了他们的真情实意,我的内心格外充实。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不是一个人的探险。
第四章 第4天——睡在魔鬼的怀里(1)
    时间地点

    2008年10月12日上午9点,欢送仪式;中午,进入罗布荒原;晚7点,抵达三垄沙。

    天气状况

    晴,微风。

    饮食情况

    压缩饼干,矿泉水。

    夜宿情况

    在三垄沙露营。

    踽踽独行,是什么滋味?日复一日地独行,又是什么滋味?我排遣孤独的方式很多:跟自然对话,跟历史对话,跟前面的目的地对话……要想获得成功,必须耐得住寂寞,耐得住冷嘲热讽,耐得住孤独,忘却自我,忘却比对,忘却世间的种种诱惑。吹着口哨,唱着歌曲,一直走下去。这,就是我的生存状态。

    隆重的壮行

    早晨起来,来自黑龙江、甘肃的记者们一片忙碌:调试设备,准备现场,他们为我安排了一个“为雷殿生徒步穿越罗布泊壮行”的出征仪式。过去,总以为记者很潇洒,没想到他们终日为新闻节目的“看点”呕心沥血,奔波劳碌。那些转瞬即逝的电视画面,蕴含着常人不知道的辛苦。

    9点,出征仪式开始了。来为我壮行的当地媒体有《兰州日报》,敦煌的电台、电视台、报社。

    在出征仪式上,彪悍的蒙古族男歌手唱起了吉祥的送行歌曲,高昂的蒙古长调和龙吟般的马头琴让我心旷神怡。我喜欢蒙古族歌曲,如苍狼长啸,如战马嘶鸣……尤其喜欢在草原大漠上倾听蒙古族同胞的演唱。戴上洁白的哈达,喝了三碗壮行酒,此时豪情万丈,心已飞向远方。

    美丽大方的哈萨克族姑娘们,为我跳起了欢快的舞蹈,旋转飘逸,皆有来自天然、来自远古的风情。唐朝诗人白居易的古风《胡旋女》中盛赞的大概就是这种舞蹈:

    胡旋女,胡旋女,

    心应旋,手应鼓。

    旋鼓一声双袖举,

    回雪飘摇转蓬舞。

    左旋右旋不知疲,

    千匝万周无已时。

    人间物类无可比,

    奔车轮缓旋风迟。

    曲终再拜谢天子,

    天子为之微启齿。

    我的那些来自山东、北京、南京、四川、浙江等地的朋友们,也在欢送的人群中。他们千里迢迢来相送,这份情谊不是语言可以表达的。

    新疆方面的协作团队负责向导和后勤保障工作,带队和向导是大名鼎鼎的“罗布泊三剑客”中的刘和平老师及彭戈侠先生。刘和平最后一次给我检查了装备,特别是GPS和海事卫星电话,这两件宝贝能确保他们随时得知我的具体方位。

    夏训诚教授是我国权威的沙漠专家,在西北工作51年,曾先后28次进出罗布泊考察。他不停地叮嘱,我即将进入的库鲁克塔格山脉边缘的雅丹和沙包地貌是我面临的最大挑战。

    我心里也明白,看似平坦的戈壁滩走起来并不轻松,尤其是在负重的情况下,脚踩下去,能把沙子踩出来,就像踩在雪地上一样软绵绵的,但很吃力。在戈壁滩上走三十到三十五公里,相当于在公路上走七八十公里。

    简短而热烈的仪式结束了。我向刘少义和罗红斌道别。这三天他们的陪伴,为我的旅途增添了几分色彩和快乐。我们天南海北地侃大山,但很真实,也很轻松。这种人与人的交往方式是我喜欢的:不要求对方什么,不刻意营造什么,自然随意,像溪水一样流淌。能在一起的时候,就要珍惜。分别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离愁。而这些,是十年旅途中我的感悟。他俩一直在笑,说些轻松愉快的吉祥话。出远门的人,喜欢祝福和欢乐的送行,最忌哭哭啼啼和絮絮叨叨的嘱咐。“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这首诗说的就是这种境界。“驴友”皆有这种境界。
第四章 第4天——睡在魔鬼的怀里(2)
    其实,活动的组织者和前来送行的朋友,内心都隐忍着一些话,欲言又止,每个人都说些鼓励我的话,极力让气氛活跃轻松:加油!好好走!你是最棒的!你一定行……

    我感谢他们对我的关心和祝福,感谢他们欲说还休的担忧。但是,请别担心,我一定活着走出罗布泊!

    走向罗布泊

    出发!今天,我便要从敦煌雅丹国家地质公园向罗布荒原东部无人区挺进,开始横跨罗布泊的穿越之旅。

    我背起行囊,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我知道,身后的摄像机一直在抓拍我的背影。有那么一瞬,我突然有个极坏的念头:这会不会是我留给人们最后的背影呢?

    刚走了几步,电视台的记者就追上了我。原来,他们正连线我远在哈尔滨的姐姐。刚说几句话,姐姐在电话里就禁不住哭出声来,我的眼泪实在控制不住流了下来。我走了这么多年,姐姐每一次都说,回家吧,别再走了,早点回来,但我还是不肯也不能停住脚步。每次寄给她的包裹,她都一样不少地替我收藏,井然有序。我轻描淡写地安慰她,让她放心,只字未提我已留下遗书,以防无法活着走出来!¥米¥花¥在¥线¥书¥库¥ ;http://。。

    挂断电话,我上路了,向西部荒漠大踏步走去。既然已经决定,那就好好地走下去。人在旅途,活在当下。

    中午12时51分,我正式进入罗布荒原无人区。面对黑戈壁和黄沙丘,我感慨万千:我又回到了原来的日子,它又属于我了。

    声名之下的精神流浪

    十年来,我一直默默地行走,没想成为新闻人物,更不敢奢求当个名人。

    在北京奥运会申办成功的时候,我正走在香格里拉的路上;而举办奥运会的时间,又恰恰是我徒步十年计划完成的日子。所以,我在旅途上举起了宣传“奥运”的旗帜,希望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迎接北京奥运。由此,我引起了新闻媒体的关注,无意间成了新闻人物。

    这次与黑龙江电视台合作,被人评价为“声名之下的精神流浪”。

    我想,不管怎样,只要我的这次徒步罗布荒原之旅能有益于社会,能让观众和朋友们有所领悟,能实现我的梦想,做一次“声名之下的精神流浪”,未尝不可。

    著名探险家余纯顺先生生前经常被新闻媒体报道,有人认为他一直被外界的期望和自己设置的目标“绑架”着,最终踏上了不归路,酿成了命丧罗布泊的悲剧。有人说余纯顺先生是个看重声名的人,我并不赞成这个说法。我看重的是友情,是志同道合。在我行走时,喜欢和驴友们交流,喜欢接受陌生人的邀请,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喜欢他们听我讲天南海北的旅行故事。这些也是我旅途中最大的快乐。

    有了新闻媒体的跟踪报道和传播,便有了电视观众、读报人及网友的关注。他们的热情与我同行,心随我一起到神秘的罗布荒原去流浪、去体验。

    走在戈壁滩上,任重道远的感觉油然而生。

    会走动的沙丘

    不知不觉间,我离开了甘肃省境内,进入了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若羌县境内的三垄沙地区。走在满地黑色碎石的戈壁滩上,远处光秃秃的山,没有一点植被,长满了见棱见角的黑石头。

    三垄沙原是古罗布泊的一部分,它属于沙山和戈壁荒漠相结合的地貌,未来两天我都将在这样的地貌上行走。

    以前,三垄沙地区并没有沙山,而是一望无际的戈壁,只因新疆百里风区的狂风经过这里时一般都会减弱,风力一弱,它裹带的大量沙砾便会纷纷落下,聚沙成塔,经过数年的堆积逐渐形成了沙山。这里有个有趣的地理现象,颠覆了我们常说的一句俚语“山不转水转”:这里的沙山土丘会“转”,也就是会在风力的作用下移动变化。我亲眼看见一道旧车辙被流动的沙丘压在下面。因为三垄沙是一条流动沙丘带,受东北风影响,不停地游动。在山顶上,沙粒随风游走,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沙线”,是一道难得一见的奇景。

    这里的沙山也是考察罗布泊环境状况的一个重要参考指标。我除了要记录这里的地貌特征外,最重要的还是完成徒步穿越计划。假如遇到大风天,那就糟了,不小心的话你会被当成孙猴子压在山下。好在这几天的天气非常好。

    今夜,我要睡在三垄沙的沙包地貌里,为了不被它们“走动”时踩到,我把帐篷搭在它们的东北一侧。传说,三垄沙也是魔鬼经常出没的地方。今天是农历九月十四,月亮已经圆了,天上的繁星似乎变成了鬼魅的眼睛,不停地冲着我眨巴,很有些恐怖。随着气温急剧下降,万籁俱寂中猛然爆出吓人的声响。幸亏无风,否则还会有鬼哭狼嚎似的呜咽。当年,行经此地的东晋高僧法显,在这里也被吓得毛骨悚然,他说“沙河中多有恶鬼热风”。郦道元在他的《水经注》中称此处“少禽多鬼怪”。当地的各种传说,更是惊心动魄。

    我知道,按照科学分析,这“恶鬼”和“鬼怪”的呜咽,只是沙山、土丘、石头热胀冷缩时发出的声响,还有大风受到雅丹阻挡而发出的不同音阶风声的合奏。我就这样睡在了所谓的魔鬼的怀抱里,一夜平安无事。
第五章 第5天——若羌淘金人(1)
    时间地点

    2008年10月13日,沿着库鲁克塔格山脉边缘行走。

    天气状况

    晴,气温略低,微风。

    饮食情况

    压缩饼干,矿泉水。

    夜宿情况

    在库鲁克塔格山露营。

    若羌是面镜子。这个全国行政面积数一数二的大县,仅拥有3万多人口。在它近20万平方公里的总面积中,耕地只占0。02%,湖泊只有0。54%。但这片土地承载着罗布泊,承载着野骆驼保护区,蕴藏着石棉、钾盐、黄金、铜、铁等丰富的宝藏。面对荒漠化的土地,我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面对地下矿藏,我思考着它能怎样开发的问题。

    若羌的东北角

    这次徒步跨越罗布荒原的行程,绝大部分在若羌县境内。χ米χ花χ在χ线χ书χ库χ ;BoOK。mihuA。NET

    若羌的名气非常大。它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东南,隶属于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与甘肃、青海、西藏接壤。这里是典型的温带大陆干旱、半干旱气候,冬季寒冷,夏季酷热少雨,风大沙多,日温差悬殊。这种气候使若羌成为中国沙尘暴发源地之一,平均每年有102。5天是沙尘天气。若羌的矿产资源种类较多,有丰富的野生动、植物资源,还有丰富的古丝绸之路人文景观及民族风情等旅游资源。

    若羌县城和楼兰故城是一对姊妹,它们都曾是自河西走廊进入西域的南道重镇。岁月变迁,兴废交替,楼兰死了,若羌却活了下来。清朝末年,若羌衰落到了极点。据说曾经有一个外国探险队到了这里,若羌的老村长坐在芦苇上接待了他们。如今的若羌面积太大了,我不敢指望县长能过来接待我。从县城到这片荒原没有公路,也不通公共汽车,除了飞机,其他任何交通工具最快也得五六天。

    清晨,天空晴朗,没有一丝云彩,气温略低。我收拾起帐篷,吃过早饭,沿着库鲁克塔格山脉西行。一路高高低低,坑坎沟壑,遍地的碎石岩块。

    这条路是从玉门关过来的。古籍记载,从西汉时期起,这里“玉石之路”、“丝绸之路”上的驼铃声便叮咚响了一千多年。在佛教史上,我国著名僧侣法显、宋云、惠生、玄奘等,都曾途经这里。可如今,路荒废了,看不见车辆行人,偶尔会看到一些被人丢弃的衣服或日用品。最多见的是鞋子,有的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起,朝着东方,有的像是被随意丢掉的;还有印有某旅行社字样的旧背包、吃剩的干馒头。这些生活垃圾被空气和大地吸干了水分,成了“木乃伊”。这里是世界同纬度地区最干燥的地方,任何失去呵护、没有生命的东西,都难以保持自己原有的水分。

    但历史上并非如此。元朝初期,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曾途经这里,当时这里水源充足,而这次旅行也让他印象深刻。为此他在《马可?波罗行纪》中专辟一章,记录可供补充给养、能解决人和牲畜饥渴问题的“罗不大城”。当时,仅罗布泊岸边的两个村庄就拥有居民1000户,人烟密集,超过今天。马可?波罗没有确指罗不大城的地理位置,其遗址有待于考古学家的发现。到了明朝正德年间,罗布泊沿岸的罗布人,仍然过着以渔猎为主的原始生活。即便到了近代,罗布泊湖水最深处仍有3米,是个芦苇深深、鱼虾满舱的水乡泽国。

    是什么原因使这里的生态环境恶化到如此地步?我想主要是人类的过度开发和破坏。始作俑者,要追溯到汉代的伊循屯田。公元前77年,汉朝派遣使节设计刺杀了亲匈奴的楼兰王,封亲汉的尉屠耆为楼兰王,楼兰随后迁都,并改国名为鄯善。尉屠耆王上书汉昭帝,请汉朝派遣将军至土地肥沃的伊循城屯田积谷。汉昭帝派军屯田伊循,后置都尉府。伊循屯田推动了鄯善国和西域南道经济的发展,巩固了汉朝对西域的有效控制,但也拉开了人类对这里生态破坏的大幕。
第五章 第5天——若羌淘金人(2)
    大自然的恩泽

    行走了一个上午,也看不到一点儿绿色。中午,终于看见远处星散的沙丘上长着稀疏的植物,但都是黄色的,似乎已经枯死。彻底干涸的河床、沼泽,泛起一片片白色的盐碱,阵风吹过,空气都变成了咸的。走近看去,各有各的形态,有的像蜂巢,隆起不规则的土塄;有的龟裂成多边形的土片儿,中间还有个粗糙的圆;还有的像被犁杖翻过,凹凸不平,坚硬得如同石头。这种地貌被当地人叫做“盐壳地”。它们是怎么形成的?这让我百思不解。

    若羌是个资源大县。据当地一家网站介绍,目前拥有80余万亩的荒漠乔木、灌木和胡杨林,1700万亩的各类草场,近200万亩的宜用荒地。还有石棉、玉石、石膏、水晶、黄金、云母、铁、铜、铅、锌、铬、铍、锂、煤、钾盐、芒硝、天然碱、蛇纹岩等40余种矿藏。境内生活着野牦牛、野骆驼、野驴、藏羚、马鹿、岩羊、盘羊等49种哺乳动物,黑颈鹤、黑鹤、金雕、藏雪鸡、秃鹫、环颈雉、金眶鸽、红鹬等92种鸟类,250余种野生植物。此外,若羌还有一些河流湖泊。↓米↓花↓在↓线↓书↓库↓ ;BoOK。mIHUa。neT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些资源应该是大自然留给若羌的最后恩泽。如何科学开发?如何永续利用?对于若羌人来讲,应是一个必须解决的新课题。解决得好,将会造福人类。解决得不好,生活在这里的3万人就得背井离乡。

    荒漠淘金人

    一整天,我一直沿着库鲁克塔格山脉边缘行走。凡是去过罗布泊的人都会记得它。库鲁克塔格山脉有两个重要的特点:其一,这一东西走向的山脉几乎横亘整个罗布泊北岸,如同一道屏障抵御着荒漠对罗布泊的侵袭;其二,我国第一颗原子弹在这附近试爆成功。这座山脉蕴藏着无数的地下矿藏,有已知的,也有未知的。“库鲁克塔格”在维语、蒙古语中都是“干旱之山”的意思。它由许多岩土裸露的秃山群组成,一毛不长,大多是怪石嶙峋的地貌,极度荒凉。在路边,我发现一堆裸露的页岩,层层叠叠,非常特别,不知道是什么宝贝。

    下午3点,库鲁克塔格山脉一个山坡上出现了一个硕大的“金”字,是用白色石头摆的,红十井金矿到了。红十井金矿是1973年被发现的,虽说立了村子,也有名无实。十年行走中,我接触过许多小金矿。直观的感觉是,淘金人的生活条件十分恶劣。

    这里到处都是矿坑,几米、几十米深不等,废弃的矿坑比比皆是。淘金人有新疆的、青海的,还有甘肃的。据他们说,在红十井有100多个淘金人分散在各个山头上挖掘矿坑。金矿的开采似乎没有什么规划,人们到处乱挖,个别山丘竟有多达四五百个的小矿坑。这对于本来就寸草不生的库鲁克塔格山脉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我接触了几个淘金人,他们纯朴善良,过着苦行僧般的日子。可他们似乎并不觉得劳苦,言谈中不乏幽默。

    在一个简易的土屋门口,我和两个采金工人攀谈。他们一位是中年人、一个是小伙子。中年人是个大胖子,皮肤黝黑,身材魁梧,蓄着漂亮的小胡子。起初,他有些拘谨,目光呆滞,说话也含糊不清,加上长时间不能洗澡,身上散发出刺鼻的气味。过了一会儿话开始多了。他对我说,这些零零星星的淘金人,每年三月进来,十二月左右撤出。因为长时期在干旱高温和风沙中作业,常有人患病不治而死。这里自然环境极为恶劣,不通公共汽车,与外界隔绝,缺医少药,到距离最近的村镇开车要花一天的时间。
第五章 第5天——若羌淘金人(3)
    他疑惑地问我:“你到这里干什么?”

    我告诉他,我要徒步走遍中国,这是最后一段——穿越罗布荒原。

    他听了特别震惊,觉得不可思议。眼神中的诧异就像我对他们生存环境的诧异一样。

    这两个工人对我的热情和关怀是发自心底的,没有丝毫的功利。中年人对我说:“知道么,我来到这里,很久都不能出去一次,见到的唯一的人,就是几个月才来一回给我们送补给的人。我每年只有春节才能回家待几天。”

    若不是亲眼看见,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采金工人是怎样长时间生活在这种地方的。我看了他们的住房,和东北早年的“地窨子”、“干打垒”差不多:在土丘挖出四框,在上面横几道圆木,再覆盖上树枝和芦苇,上面再压一层20公分的沙土,用来遮风挡雨。房子没有玻璃窗,室内全靠煤油灯照明。

    中年人解释说,他们也曾盖过一些铁皮房子,但戈壁上经常刮沙尘暴,那种房子经不住,铁皮盖说被掀翻就被掀翻。他们只好住在这里面,虽黑洞洞的,却很安全。

    我问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吃苦?”

    他说,开始的时候想好好赚一点钱,养活家人。没想到在这里一待就是这么久。与世隔绝了这么长的时间,出去了反而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了。他还说,他们这里有八九年都没回过家的工人。大家在一起开玩笑时,那个工人自我解嘲说,媳妇都不知道是谁的媳妇了!矿上没有电视,没有广播,也没有电话信号,唯一的娱乐是看录像片。

    他给我讲了很多关于罗布泊的故事。包括不少走进罗布泊出事的人,有的被他们救活了;还有的在湖滩上迷路而死,变成干尸。他劝我:“回去吧。设备再先进,一个人孤身进去终究还是很危险的。”我谢过他的好心,说自己一定要坚持走下去。

    我怎么会不知道危险呢?但无法放弃。既然已经选择了前行,后面就没有了退路。多年的行走经验,让我明白在面对困难、艰险、猛兽的时候,绝对不能逃避,既然逃不掉,不如与它来一场搏斗,亮剑才能胜利。

    我继续赶路,又遇到一个神色忧郁的淘金师傅。他住在半地下的土屋里。他本来是个铁匠,从小跟着父亲围着火炉打铁,靠打镰刀、坎土曼(新疆少数民族的一种铁制农具)和铁器维持生活。他不愿意打铁,原因不是嫌大锤太重,而是拼死拼活地干,到头来还是住破烂房子。于是,他上了金矿,想赚钱盖一间新房子,给未婚妻做一件漂亮的金首饰。我问他,愿望实现了吗?他苦笑说,没有。钱都让老板挣去了,未婚妻也去了内地,听说嫁给了别人。

    他对罗布泊一带非常熟悉,得知我要徒步穿越罗布泊,很是感动,送了我一些食物,并详细地向我说明了去湖心的路线。分别时,他端给我一碗带有咸味的水和一张馕。他常年就吃这个。

    尊重智者

    关于这片土地,有这样一个耐人寻味的故事:浩瀚的沙漠原来是一片美丽的绿洲,绿洲上有一座很大的城镇。有一天,镇子里来了一位老人,在镇上树立了一座释迦牟尼的塑像。镇上的人非常愤怒,不准他这样做,还把老人抓了起来埋进土里,只露出一颗脑袋。镇上一位信徒偷偷地给老人送食物,后来竟然大胆地放走了他。老人在逃命时说:“七天之内,这个城将被落下来的沙子所掩埋,而你将是唯一能得救的人。”信徒实在不忍心看着亲戚邻居们遭到灭顶之灾,将老人的预言告诉了大家。可是谁也不相信,还嘲讽讥笑他。没办法,信徒只好一个人躲进了山洞。第七天,天上果然开始下起很大的沙雨,整座城市被深埋在地下,所有的人都窒息而死。沙雨过后,信徒爬出山洞,另找地方重建了家园。

    若羌需要一位这样的“老人”,向民众宣传合理开发资源的现实意义和长远意义。更需要决策者们践行科学发展观,殚精竭虑,改善环境,把若羌建设成适宜人居的乐土。

    傍晚,刮起了风。风吹进嘴里,裹带了细沙,还裹带了盐碱粉末,又苦又咸,特别干涩。一会儿工夫,我的嘴唇被吹裂了,疼痛难忍。只好停下来,就地露营,钻进帐篷里休息。

    今天,我走了近40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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