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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草变幽兰下-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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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福晋,奴才这就去把四爷找回来!”苏培盛见我阴着一张脸,埋头抚了抚帽沿准备开溜。

    “小格格呢?”我按捺住心底的醋意,耐着性子追问八斤半,“我不是让你多留点儿心眼嘛,怎么刚才那边儿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今儿画完西洋画儿,福晋就将小格格留在她房里了,只打发如霜过来说晚上就抱回来。”八斤半抬头望了望天色,“按说时候也差不多了!姐,不如我去把小格格接回来?”

    “快去吧,顺便替我向福晋问安,说我明儿就过去见她!” ;我可是一整天没见到碧娆了,女儿不在身边儿,我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不踏实,遂点头补充道,“若是碧娆醒着就径直抱过来,如果睡着了就抱回那边儿暖阁,我过去看她便是,别扰了她困觉!”

    “姐,我知道!”八斤半底气十足的拍拍胸脯,“碧娆也是我小侄女儿,我能不疼她嘛!”

    “姐今儿累了,别跟我绕嘴皮子!”我强撑着精神拍了拍八斤半肩膀,“碧娆是我的心头肉,不放心我敢交代给你么,这半个月时间辛苦你了!”

    “你哪天回来不嚷嚷着喊累,也没见你像现在这样没精打采!”八斤半瘪了瘪嘴,“敢情四爷去看年格格,你吃醋了吧!”

    “臭小子,胳膊肘往外拐!”我气咻咻的抬手欲拍他脑袋,八斤半灵活的弓腰窜了出去。我垂手进了内室,坐在梳妆台前放散发髻,抬手解开襟前几颗盘扣透气,满腹酸水的咒骂那对狗男女,“死男人,臭男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赶明儿老娘让你进房就不是人!”

    “阿嚏!”背后猛地传来低低的喷嚏声,似乎有人藏在虚掩的更衣间里,我毛骨悚然的站起来,心口咚咚直跳。紧张的握紧梳子一步步靠近,抬脚踹开门板,伸长脖子朝内张望,只见熏香的小铜炉跌在地上,撒了遍地的香灰。

    “原来是东西掉了!”我摸摸胸口嘘了一口气,半委屈半发泄的蹲身去拾,“哼,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缝儿,连你也欺负我!”

    我勉强用手捧起散落的香灰,将香炉放回到黄花梨木高几上,随手在衣襟上揩了揩。吸吸鼻子觉得不太对劲儿,这并非是我往日燃的天竺葵加茉莉花,而像是……檀香加依兰,这是催情的东西!我一惊,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胤……胤禛,你给我出来!”我现在的心情忽上忽下,一屁股坐在绣墩上开始抽泣呜咽,“你不是去找年韵诗了嘛,偷偷摸摸的做什么……再不出来我永远都不理你了!”

    胤禛苦笑着应声说道,“有那么严重么,我不是在这儿嘛,你哭什么哭!”

    “你、你、你、你……你怎么跑到横梁上去了!”我仰面大惊,胤禛腰间别着一大束红玫瑰,斜坐在梁上哭笑不得的皱紧眉头。

    “下来!!!”我一吸一顿的撅着嘴直跺脚,“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好、好、好!”胤禛伸手勾着最近的立柱,一个旋身帅气利落的滑下来,宠溺的抽出腰间花束,微笑的递给我,“喏,别生气了!je ;t';aime,mon ;coeurbat ;que ;pour ;toi。”

    “什么?”我直愣愣的冒出一句,“听不懂!”

    胤禛凑到我耳边轻声呢喃,“法兰西文!我爱你,我的心只为你一个人跳动。”

    我咯咯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讨厌,谁教你的!”

    “我跟白晋大人学的!怎么样,惊喜吧!”胤禛得意洋洋的直晃脑袋,突然痛苦的神色一滞。

    我心里一慌,“怎么啦?”

    胤禛讷讷的将手指凑到我眼前,委屈的困窘放娇,“扎到手了!”

    “白痴,都不知道小心一点儿!”我嗔笑着横了他一眼,伸手去接他手中的玫瑰。不料胤禛侧过身去,护住手中的花束不放,我不禁有些急了,“干什么你!”

    胤禛含着手指含含糊糊的道,“这花枝上有刺儿,我怕扎到你,明儿让他们拿出去扔了!”

    “扔了,搞错没有!”我鼻子都快气歪了,“这花是你送我的,扎手也是我的事儿!”

    胤禛倒是蛮不在乎,“不就一束花儿么,明儿我让他们再找没刺的给你!都是那个白晋出的馊点子,硬说红玫瑰在西洋是男子专送给爱人的信物,照我说还不如菊花呢,节气不对费了好大的神儿才找到!”

    我一语双关的磨磨牙,“菊花,那也该我送你才对呀!”

    胤禛一副求知欲旺盛的表情,“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趁他不注意,劈手夺过红玫瑰往外走。

    胤禛眼疾手快的握住我胳膊,“竹儿,你去哪儿?”

    我停住步伐剜了他一眼,“拿花瓶插花啊,顺便打盆水给你净手!”

    胤禛拦住我去路,摊开手掌让我过目,“我用手帕垫着上去的,不用再洗了!”

    我面无表情的绕开他继续走,“你不洗就算了,花儿不插在瓶里,明儿就萎了!”

    “这会子你找什么花瓶去!”胤禛也不怕玫瑰刺手,硬抢过来瞄准痰盂掷过去,“你若真喜欢这花儿,我明儿打发人再找新鲜的来!嗯……等明年开春,我找花匠来在咱院子里栽几株,这样就不怕它萎得快了!”

    看着珐琅痰盂里的玫瑰花,我既郁闷又无语,握紧拳头发自内心的大吼,“你没情调!”

    胤禛涎着脸一双咸猪手就伸了过来,“竹儿,我好容易才把院里的人打发干净,你就乖乖陪我玩会儿行不!”

    我板着脸径直往楼上走去,“我累了,你自个儿慢慢玩儿吧!”

    胤禛还真是厚脸皮,“不要忘了,罚你罚的是半个月,没到子时你仍然是这府上的丫鬟,老爷我说什么你都得听!”

    我扶着楼梯说道,“丫鬟是不卖身的,端茶倒水可以,别动手动脚的瞎调戏!”

    “呵呵……竹儿,你这话错了!”胤禛嬉皮笑脸的在我腰际揉了两把,“这府上的丫鬟,只要爷看得上眼都可以收房!”

    “你疯了,救命啊!”我尖叫着甩开他往楼上跑去。

    不曾想胤禛至后腾空抱起我,凑到我唇瓣上暧昧的舔噬,“竹儿,你还真是天真,不管做妻子还是当侍婢,你都是我的女人!”

    “喂喂喂……咱们找个地方喝酒去!”苏培盛一直在院外候着八斤半,两人熟稔的勾肩搭背,“难得四爷肯放我休息一晚,真真是千载难逢,你跟着兰福晋恐怕还好些!”

    八斤半摇了摇头,“好什么呀,以前兰福晋做格格的时候倒还轻松,自打添了小格格……”

    苏培盛插话进来,“小格格啥时候要你伺候了,不是有乳母和嬷嬷们嘛!”

    “谁跟你说这个了,我是说四爷!”八斤半凑到苏培盛耳畔嘀咕,“自从小格格满月,四爷每天都问我我姐……不是,兰主子……”

    苏培盛好奇的一叠声催促,“得了吧,谁不知道你是兰福晋的干弟弟,在我面前装什么装!说、说、说,四爷问你什么了?”

    “四爷问我姐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八斤半抿嘴直偷笑,“我起初没听懂,懵里懵懂的只说恢复得不错。结果他每天不厌其烦的追着我问,后来我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你还真是笨!四爷担心兰福晋身子大可以直截问太医,干嘛偷偷摸摸找你呐!”苏培盛止不住笑了出来,揪了揪八斤半耳朵提点道,“咱们虽然是太监,但有些事儿心里还是明白。四爷多长时间没碰过后院儿的女人了,自然是问你兰福晋身子干净了没有,连这也听不明白,蠢!”

    “我知道四爷快憋不住了,但也不能昧着良心谎报军情吧!”八斤半固执的拽开苏培盛手腕,“总归得依着我姐的身子来,不然很容易落下病根儿,按说再等上十多天更保险……”

    苏培盛坏笑着怂恿八斤半,“那你这会子冲进去把四爷拉出来啊,看他不扭下你脑袋当球儿踢!”

    “呃……这点儿眼力劲儿我还是有的!别说咱们这些奴才、侍卫,就连碧娆格格都给王爷寄放到了福晋房里!”八斤半摸摸胸口吐了吐舌头,“我姐产后调养得很好,现在身子差不多痊愈了,四爷想同房应该没有大问题,咱就别扫他的兴了!”

    “是啊,四爷居然将侍卫都调开了!”一想到这个苏培盛就偷乐,“大概是怕兰福晋跟那年在畅春园一样,扯着嗓门一吼将侍卫们全唤进来了!”

    “哈哈哈~~~~~~~~~”两人忆起当年趣事儿,忍不住异口同声的放声大笑。
第233章 婆婆的命令
    没想到这出**的老爷戏丫鬟;居然是在楼梯上演完的。隔天悠然醒来,连手指尖儿都是酸痛的,胤禛双臂穿过我腋下,半笑不笑的在我我后背轻拂;顺脊骨往上摁捏我敏感的后颈。我打了一个大哈欠;身子一缩抬手拍拍他脸颊,“够了啊,折腾一宿了,注意节制!”

    胤禛满脸幸福的将我往胸前搂了搂,“我都节制快一年了;也该犒劳犒劳了!”

    昨晚上战况激烈;从楼梯到浴盆,从浴盆到饭桌……亏得事先将下人们打发走了;被第三个人瞅见我非一头撞死不可!说好回到床上就安安稳稳睡觉,这老小子只囫囵迷了片刻,养足精神又生龙活虎的扑上来,害得我又困又乏却合不了眼。最后只能开出空头支票,保证今天陪他去城外跑马,他才姑且放我一马。就我这惨遭迫害的模样,走路都困难还骑马呢!

    看我又迷迷糊糊闭上眼,胤禛掐着我肩膀猛晃,“竹儿,你答应今儿陪我去骑马的!”

    我眯着眼睛含混道,“你不上朝吗?”

    “爷告假了!” ;说话间胤禛大掌摩挲到我小腹。

    我抓起胤禛的咸猪手正准备丢开,楼下突然传来苏培盛和八斤半的叫喊声,“爷、兰福晋,福晋来了!”

    “真是扫兴!”胤禛低咒一声,坐起来撩开幔帐。阳光刺得眼睛发痛,胤禛不可置信的自语道,“噢,居然午时了!”

    “淑雅姐,她知道你在我院子里呀……”我稍动脑筋就彻底清醒了,蹭起来趿着鞋就往楼下跑,“阿弥陀佛,千万别是碧娆有事儿!”

    “喂,你给我回来!”胤禛正精神不济的揉太阳穴,忽见我狂奔而去忙抬手来拦,却是晚了半刻,只得在背后大声提醒,“再急也得穿衣服啊,这像什么样子!”

    我一低头,瞬间羞红了脸。亏得胤禛提醒,不然待会儿要丢大人了,我回过头催他道,“就会说我,你还不赶紧穿衣服起来,别等我叫下人们进来参观啊!”

    我三步并作两步奔下阶梯,转向楼梯背后的更衣间。望着里边成列的各式衣裙袍卦,猛地想起这里只存放外衣,贴身衣物都收在楼上柜子里。但见苏培盛和八斤半催得紧,我咬咬牙随意挑了一件旗袍,披在身上扣好就开门冲了出去。

    我紧张的拽住八斤半,“小格格呢,是不是碧娆不好了?”

    八斤半含糊的点点头又摇摇头,旁边苏培盛插话进来道,“兰福晋,四福晋在前厅等你呢,两位主子见了面再详谈吧!”

    除了我不知就里的干着急,那拉氏在厅中也焦躁不安的来回踱着步子。见状我心中的不详感又加重了几层,忐忑局促的扶着门柱不敢入内。我甚恐那拉氏张口就带来不幸的消息,毕竟在玉牒上我只有弘历一个孩子,我已经失去了小乖,不想再莫名其妙的失去碧娆。

    “兰儿妹妹!”那拉氏发现了我,勉强挤出一丝为难的笑容。

    我稍理了一下思绪,疾步走到她面前,按例伏身请安道,“姐姐,碧娆昨天……”

    “碧娆她很好!”那拉氏抿了抿嘴唇,脸部肌肉十分僵硬,食指不断的绞动丝帕,“不过……”

    我悬着的心跳得更快了,压制住不安笑得绚烂,“那就好!碧娆昨天叨扰姐姐了,我这就去把她接回来!”

    那拉氏艰难的挤出一句话,“碧娆她……她不在我房里!”

    顿时我脑子嗡的一响,只觉头晕目眩浑身冰凉,心像被丢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煎炸。但身为碧娆的额娘,我不得不强撑着继续追问,挤出一抹惨淡的微笑,“姐姐,你在说笑话吧,你不是说她很好么!难道昨天白晋替孩子们画完相,不是你将她抱到正房去的?”

    那拉氏有些困窘的吞吞吐吐,“是啊……可我那是为了……兰儿妹妹,你先冷静冷静!如果你是担心碧娆的安全,关于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我现在就要见我的女儿!”我捂着嘴眼泪夺眶而出,“碧娆……你把她藏到哪儿去了,你故意的是不是?”

    那拉氏闻言红了眼圈,不由得委屈的分辩道,“兰儿妹妹,你误会我了,我怎么会有这么歹毒的念头!况且咱们家这些年就添了她一个孩子,我也希望将她留在府上呐,但……这是额娘的意思。我不方便直接忤逆她,只好先将碧娆送走,再叫你和爷过来商量。”

    此刻胤禛也收拾妥帖赶了过来,阴着脸直逼那拉氏,“额娘的意思?什么时候的事儿,额娘要将碧娆送去哪里?”

    “今儿早上碧娆还在我房里呢,半个时辰前有位在永和宫当差的公公过府传话!”那拉氏迷惑的陈述道,“额娘说……说把碧娆送给耿妹妹养育,也不失为治疗她失心疯的一剂良药,兴许这样一来她就能痊愈了。”

    我脸上苍白的蹲到地上喃喃哽噎,“不、不……”

    胤禛扯着手臂将我扶起来,向那拉氏确认道,“半个时辰以前……是送去镂月开云了,不是接进宫里了对不对?”

    “是、是、是,还有乳母和嬷嬷们,一起坐马车去的!”那拉氏赶紧点点头,“这事儿发生得挺突然,碧娆毕竟是她孙女……”

    “碧娆还是我亲闺女呢,她征求过我意见没有!”胤禛握紧拳头脸色铁青,不待那拉氏说完,锁眉站到廊下厉声吆喝,“苏培盛,立刻给本王备马!”

    “还有我!”明白胤禛的意思,我跌跌撞撞的跟了出来。

    胤禛握住我双手捏了捏,低哑着嗓子安抚保证,“你在府上候着,本王一定将碧娆带回来!”

    “不要,我随你一同去好不好?”我眼泪婆娑的直摇头,哽咽的哀求道,“胤禛,碧娆是我的……”

    “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府上,婆婆妈妈见了就讨厌!”胤禛板着脸推开我喝叱道,“披头散发,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兰儿妹妹,王爷既然答应将小格格带回来,就一定能办到,你在旁边反而碍事。”那拉氏揽着我肩膀安慰道,“好在那边儿也是咱家的园子,总比到宫里讨人方便。你若实在不放心,我留在这里陪你等,当真有情况再赶过去也不迟。”

    “听话,天塌下来爷替你扛着,等我!”胤禛摸摸我脸颊,撩开袍子大步流星的迈出了院子。

    “淑雅姐……”我瘫靠在那拉氏胸前,哭得死去活来。

    那拉氏容我哭够了,方给八斤半和雾晨悄递眼色,换做他俩一左一右的搀着我往偏厅里去。等我稍微平静一些,又让他二人端水取妆匣来替我梳妆。随后坐到我身边语重心长的道,“兰儿妹妹,四爷不让你和他一路,也是怕牵连你被额娘责难,毕竟这是忤逆之举,你要明白他的苦处。”

    “我知道他是想保护我,既然他让我留在府上,我就遵从他的意思。我只是恨自己没用,遇上这种情况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德妃娘娘是我婆婆,我也不方便搬出皇玛嬷来压制她。”我吸吸鼻子闭上双目,“照目前的事态发展来看,也不仅是将碧娆抢回来这么简单。倘若日后额娘责难,我绝不能让王爷单独面对。可我实在想不明白,额娘为何要与我为难?”

    “我也觉得很蹊跷,按说额娘一直对你爱护有加,我以前总认为就算你和爷打架,额娘也是定会偏袒你的。”那拉氏也是一肚子疑惑,“上次我进宫请安将四爷罚你的事儿透给她了,额娘听罢却丝毫没有反应,还嘱咐我不要告诉皇玛嬷。”

    听罢那拉氏的话,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自从我到永和宫当柔婉,德妃就对我视若己出,呵护备至完全是一派慈母形象,最多私下对我一些逾矩行为劝诫警告,但绝不曾有过体罚责打的举动。就连我最后嫁给胤禛,她除了略有尴尬以外,更多的是宽容和体谅。后来我怀上碧娆留在永和宫安胎,德妃更加不遗余力的悉心照料,甚至累得她偏头风复发……

    等一下!德妃宣称有疾那天曾和胤祯起过争执,难道这跟她让我第二天就搬回雍王府有关?越是朝这方面想,我就能寻出更多的蛛丝马迹来,譬如我生碧娆那天情况凶险,身为胤禛亲身额娘的德妃却未打发一个宫女太监来探望关怀。直到孩子满月,才勉强让夏莲赐了些东西到府上,然而也仅仅是局限于碧娆,没有任何一个物件是关于我的,甚至连一句敷衍的“辛苦了”也没有。

    这其中的迷雾我实在琢磨不透,只是潜意识里不希望德妃知晓小乖的事儿。我知道我这辈子是亏欠了他们父子,还有胤禛,但既然无法扭转矫正,我只希望大家将来都能幸福。倘若不幸被我猜中,德妃执意与我为难,我也只能不惜一切代价的见招拆招,尽量将对他们的伤害减到最低……

    那拉氏一直在房中说着宽心话,有她在旁边我总算定神了一些。直等到寅时,方见胤禛风尘仆仆的抱着碧娆走进院子,那拉氏如释重负的嘘了口气。我提起裙角就往院子里冲,不留神被门槛儿绊了一个踉跄,幸亏扶着门轴才没有跌倒。

    “小心点儿!”胤禛吓了一跳,“这么冒冒失失的,爷怎么办把孩子交给你呢!”

    我没理会他,只从胤禛手中接过孩子,心有余悸的紧搂在胸前不肯放,红着眼圈儿道,“碧娆,你可吓死额娘了!往后非得寸步不移的守在你身边儿,额娘才放得下心!”

    “瞧你这紧张的样儿!”胤禛轻拍我肩膀,柔声安慰道,“本王说过一定会把碧娆带回来,莫非连我说的话你都信不过了!”

    “哼,你说一定,又没说具体时间!”我凶巴巴的瞪他一眼,“等我进了棺材你再带她回来,给我哭丧啊!”

    胤禛一巴掌拍在我后背,皱紧眉头呵斥道,“好端端的哭什么丧,别胡说八道!”

    那拉氏透过窗户注视着我和胤禛的一举一动,淡然的转过头对雾晨道,“咱们回吧,不要打扰他们了!”

    “福晋……”见那拉氏孤零零被晾在一旁,雾晨心里突地有些不平衡,但见八斤半也在一侧,遂不太情愿的怏怏闭嘴。

    “好孩子,咱们回去吧!”那拉氏会意的淡笑着拂了拂雾晨发辫,“王爷心疼兰儿,是她的福气,我身为正妻岂会这样没胸襟!”

    雾晨憋屈的跟在那拉氏身后,“人寻回来连声‘谢谢’都不会说,难为福晋辛辛苦苦给她看了一晚上孩子。如果不是福晋赶来报信,小格格早给送去耿格格那里了,起先她还咄咄逼人的责怪你。”

    “小格格那么可爱,哪里就辛苦了。再说碧娆是王爷的孩子,照顾她也是我的责任。”那拉氏喝止住她,偏头吩咐八斤半,“不必叨扰他俩,一会儿若是问起再告诉他们我回正房了。”
第234章 雾晨的戏言
    过了穿堂算进了那拉氏的院落;见四下无人雾晨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福晋,难不成你打算让兰福晋一直霸着王爷!如今只有这小格格,爷都已经将她宠上了天;若是将来再添了阿哥,还容得下你这嫡……主子;你该不是信了那疯太监的话吧?”

    “你在说喀颜?”那拉氏愕然的瞪圆了眼;猛然想起什么似的陷入沉思,半真半假的抿唇反问;“雾晨,你说呢?”

    “信他才是傻子呢;照我说那喀颜跟兰福晋就是一伙儿的!”雾晨忿然道;“她就是想借这老太监的嘴巴抬高自己身价;顺便让福晋放松警惕才有机可乘,你可千万别上她的当!”

    那拉氏见雾晨气呼呼的涨圆双腮像只河豚,忍俊不禁的摇头笑了起来,“雾晨,兰儿她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

    雾晨知道那拉氏素来通达,只撅着嘴别开脸去,“奴婢跟她能有什么过节,还不是担心她借着王爷的恩宠骑到主子头上去!”

    “咱们只是私下聊聊,按说当初兰儿正和十四弟好得蜜里调油,大伙儿都以为她稳跟了十四弟,谁料最终还是进了咱家的大门。”那拉氏背倚廊柱,半开玩笑的低语道,“光凭这一点,他这些疯话倒有些影儿!”

    雾晨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当年喀颜脑子受过伤,那些疯话现在连他自己都一推二五六不肯承认了,为何福晋独独就记在了心里!”

    那拉氏默默盯着自己右手掌心,“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

    “福晋,你就别杞人忧天啦!”雾晨仰天翻了一个大白眼,“他还说兰福晋命中只有一子,那这碧娆格格又是打哪儿蹦出来的,难不成爷天天守着她,她还有精力去偷汉子,可见全都是疯话,呸、呸、呸!!!”

    “瞧瞧你这张利嘴!”那拉氏刮了刮雾晨鼻尖儿,“好啦,我瞅着你怎么像是兰儿前世的冤家!”

    “那我还不是维护主子嘛,其实兰福晋平时待人也不错,起码从不吹毛求疵的为难下人。”雾晨将信将疑的睁大双眼补充了一句,“福晋,如果兰福晋的儿子能继承大统,那咱家王爷将来岂不是能当皇上?”

    “放肆,这种话如何能随口胡诌,我看你才真的疯了!”那拉氏突然就变了脸色,扬手给了雾晨一个大嘴巴,雾晨的脸顿时红肿起来,那拉氏继续不依不饶的数落,“万岁爷正值壮年,即便有什么意外也自然该由皇太子临朝,怎么牵扯到四爷身上来了,还……还连没影儿的孩子也编派了进来!”

    雾晨哽咽的跪倒在地,“福晋,奴婢……奴婢……糊涂脂油蒙了心,您……”

    那拉氏极其严肃的警告道,“记住,喀颜当初说的那些话,除了你、我、王爷和十三爷,我不希望再有旁人知道,不要动不动就拿出来当笑话儿讲,这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雾晨一抽一吸的淌眼抹泪,“奴婢记住了!”

    “记住就好,别再哭哭啼啼的了!我打你也是为了你好,就怕你口风不严惹祸上身。”那拉氏躬身将雾晨搀扶起来,抽出丝帕替她拭泪,“我护着兰儿只是觉得她率直得可爱,虽然有时候鲁莽了些,但我不觉察她有夺嫡之心。如今王爷膝下只有弘时一子,她能替咱府上开枝散叶也是好事儿!”

    雾晨哽噎的道,“主子,难道你心里就不苦嘛!”

    “我就是再苦也不是因为她,咱们爷这心也该有个着落了!”那拉氏毫不介意的嘴角牵出一抹浅笑,“搁在以前为了弘晖,我还勉强得打起精神争一争,如今他愿意和谁好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比起其他女人,我倒希望是兰儿,起码她是真心实意的待爷,倒不看重名分。”

    “这倒是!比起年格格和李福晋,兰福晋确实要讨喜得多。”雾晨不知不觉间转换了态度,“一个只会扮娇柔,偏生心眼儿比针尖还小;一个凡事就知道争,唯恐别人小瞧了她。我只是觉得她……兰福晋该多劝王爷往其他房里多走动走动,福晋平常不也是这么做的嘛!”

    “你呀……还是太年轻,如果她真是那样儿,我倒不得不防了!”那拉氏缓缓摇头叹息,“所以我才说她是真心待爷,并不曾看重名分。等你往后有了婆家,自然就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了!”

    雾晨倔强的咬着嘴唇,忽闪着大眼睛认真道,“奴婢不要嫁人,就要一辈子伺候福晋!”

    “伺候我也不妨碍你嫁人呐!”那拉氏微笑的斜睨她,“咱府上戴总管的原配夫人过世已满三年,如今他孤身一人在这京城,如果你肯……”

    不待那拉氏将话说完,雾晨就臊红了脸,羞怯的捂着耳朵直跺脚,“不要,不要!主子就会欺负人家。”

    那拉氏岂不了解跟随自己多年的侍婢,故意以退为进的试她,“当真不要,我就把如霜许配给他了!”

    “不行!!!”那拉氏话音刚落,雾晨就脸颊赤红的仰起头来嚅嗫道,“奴婢的意识是……是……这事儿即便是我肯,也得戴先生点头不是。”

    那拉氏含笑肘了肘她问道,“戴先生那边儿想来应该没问题,你说是不是?”

    雾晨扭捏的垂头搓着衣角,“主子心里跟明镜儿似地,何苦非逼人家说出口,人家好歹也是大姑娘,就不能给奴婢留点儿面子嘛!”

    那拉氏轻捏雾晨手掌,“你这话可就错了,心里跟明镜儿似地不是你主子而是兰福晋!若不是她瞅见你偷偷送鞋给戴总管,我可真要乱点鸳鸯谱将如霜许给他了,毕竟如霜比你年长两岁,按理我要先替她打算!”

    “啊???”雾晨半张着嘴愣住了,最后尴尬的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埋下脑袋。

    “你这妮子,往后可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啰!”那拉氏拍拍雾晨腮脖,“往后嫁得如意郎君,可得好好儿谢谢人家,不然别人还以我房里调教出来的人,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雾晨一叠声的点头,“是、是、是,奴婢错了还不成嘛!奴婢回去马上交代厨房,做几道精细的菜肴给兰福晋和王爷送去,想来他们今儿一整天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

    那拉氏特意嘱咐道,“你叫人把饭菜交给八斤半就是了,千万别贸贸然的往人家屋里闯。”

    “奴婢懂,四爷和兰福晋在一处,最讨厌被人打扰了!那奴婢先伺候您还不行嘛!”雾晨嘻嘻哈哈的半推攘着那拉氏往前走……

    胤禛从碧竹阁二楼看见跪了满院的乳母嬷嬷,于心不忍的扶着窗台回头道,“竹儿,这原本不管她们的事儿,看在平时服侍得还算尽心的份儿上,依我说这次就算了吧!”

    我挠了挠碧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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