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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代宫闱史-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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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绪侵入。爱卿示朕此图,谅也有意江都?”萧皇后一时不能转口,保得笑道:“江东春色,原是不恶,但长途跋涉,也觉难堪。”炀帝道:“龙船甚是安稳,一路上若不延迟,到那江都也快。”

    当下即命左右往整龙船,克日南巡。萧皇后虽是后悔,已知谏阻不来,只好听他自由。炀帝又促命十六苑夫人和美人、妃殡侍御整顿行装。这时清修苑的主持,已是封妥娘作了夫人。

    袁宝儿作了影纹苑的主持,薛冶儿作了积珍苑的主持,递补了秦、刘、樊三人的缺位。炀帝命她们整备一切,满望即日启程。

    哪知内使返报,所有先前年大小龙船,在杨玄感兵围东都的时候,给一般乱党焚毁无存了。现在只好另造新的了。炀帝闻报好生不快,便即颁下一敕,特命江都通守王世充迅速监造龙船。

    那个王世充本任江都丞兼江都宫宫监,此刻已因杀盗的功勋,进为江都通守。  接到了炀帝敕令,他也是逢君作恶的人,一经奉旨便即督工制造。只是仓促之间,终不能立刻便成,炀帝只得耐了心儿守候。  那时四面八方的盗贼,仍是不绝,各地的守吏,相继报警。

    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恐炀帝不乐,常将警报隐匿,不使上闻。

    炀帝虽是沉湎于酒色,究竟也有些耳闻。一天临朝,顾问群臣道:“近来盗贼如何?”宇文述出班奏道:“近已渐少!”光禄大夫苏威,原以左仆谢忤上被废,未几复起任纳言,寻即进位光禄大夫,加封房公。此时见炀帝动问盗势,苏威独隐身柱后,炀帝瞥见了苏威,觉得奇异。遂召苏威近前,向他询问。

    苏威却答道:“臣职非军旅,不知盗贼有多少,只觉得盗贼日近罢了!”炀帝诧问道:“此话怎来?”苏威答道:“盗贼前据长白山,今已近汜水,且往日的租赋丁役,今皆无着,岂不是尽化为盗了。”炀帝道:“区区小贼,尚不足虑。只是高丽王高亢,至今尚不入朝,真是令朕可恨!”苏威又答道:“高丽在外,盗贼在内,依臣愚见,外不足恨,内实可忧。圣上在雁门关的时候,曾许罢免东征,今若复欲征发天下的百姓,相率为盗的人更要增加了!”炀帝听了苏威的话,不禁勃然变色,拂袖退朝。

    从来忠奸异途,常相水火。苏威从此失了帝欢,便有人谮言献媚。这天节届天中,百官都进珍玩,苏威却独献《尚书》一部,御史大夫裴緼即对炀帝道:“《尚书》有五子之歌,苏威实有意谤上!”炀帝正不解苏威的用意,听了裴緼的话,当然怀恨在心。隔了一天,炀帝又议伐高丽,群臣莫敢进谏,苏威偏又奏道:“圣上欲讨高丽,何必发兵。但赦免各处盗贼,便可得数百万人,饬令东征,必能立功赎罪,平服了高丽!”

    他的一番讽言劝谏,原冀炀帝警悟,哪知炀帝面现愠色,不去睬他,苏威便即退出。裴緼却又谮言道:“苏威大不逊,天下怎来许多盗贼?”炀帝恨恨道:“老伧多奸,虚张贼势,意欲胁朕。朕拟命人批颊,姑念他多年的旧臣,所以忍耐一二。”

    裴緼遂也退出,另唆人劾威,前时典选,滥授人官。炀帝便也借了此因,将苏威削职为民。时光迅速,已是大业十二年的秋季,江都龙船报称完工。炀帝大喜,便欲准备南幸,三下江都了。正是:流连又向江都去,从此辇车不复归。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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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回
    第七十七回悲歌发江头来去无踪妙人在殿脚隐显有定话说炀帝闻知龙船造成,即欲南巡,仍命皇孙越王侗留守东都。右侯卫大将军赵才进进谏道:“如今百姓,疲劳已极,府藏又是空虚,四郡的盗贼,蜂起各地。  圣上正宜还守西京,安抚兆民,缘何又要南幸江都?”炀帝正在兴头上的时候,最恨人煞风景,所以听了赵才进的话儿,立时大怒。即命人将赵才进拘押狱中。建节尉任宗上书极谏,当中有“以社稷为重,毋以荒游为乐”,触怒炀帝,即日在朝堂杖死了任宗。奉信郎崔民象和王爱仁,先后谏阻,均为炀帝所杀,朝臣遂不敢发言劝阻了。待到整装既毕,即日起程。这一番南巡,萧皇后和十六苑的夫人、美人们,以及后宫妃嫔,尽行带去。  这一天,炀帝的车驾方出西苑,见有一人俯伏在地上,凄声道:“小臣送驾!”

    炀帝在辇中瞧视,见地上的那个人,便是西苑令马忠。当下便道:“汝在此看守西苑,不劳送行了。”马忠咽着声儿道:尸圣上的銮舆已是出发了,小臣料难挽回了。  只望圣上早早驾回,小臣当整顿西苑,恭候驾临。“说着马忠泪流满面。炀帝瞧了这般光景,倒也不禁怅然,停了半晌,方道:”朕偶然游幸,原是即欲回来的,汝何必悲伤?“马忠道:”圣上造成这所西苑,不知费了多少精神和财力,方始得有北海、五湖、三神山、十六苑的风景。圣上岂又不加恋爱,故舍此远游。小臣对景伤心,便致泪下。“炀帝黯然道:”朕又不是永离此苑了,汝要这样悲伤。但教汝好生看守,勿使园林零落,殿宇萧条。“说到此外,即口占一诗,命从吏书录,乃是:我慕江都好,征辽亦偶然。  但存颜色在,离别只今年。

    即将此诗递与了马忠,作为留别宫人。马忠方起,让过了銮车。这时和炀帝并坐一车的萧皇后好生纳闷,只因马忠的奏言,和炀帝的答词、诗句均寓着悲感,令人不快。但也不好说出口来,只好隐忍在心中了。行至河滨,炀帝下辇,即望见新造成的船只,排烈河中,多是云龙装饰,制度更比前几次的宏伟,灿烂夺目。炀帝当然心欢意乐,便和萧皇后分乘了最大的龙船。十六苑夫人们,也各坐在龙船一只,只是规模略为小一些。其余的美人儿们,也都一一分派,各有坐船。文武百官,或在船中居住,或在岸上夹护,鱼贯前进,连绵不断。炀帝到了船中,即传出一谕,不奉停泊的号令,就是晚上,亦要进行,不得擅停。  这一晚,秋夜月清,一阵阵的凉风,在水面上送来。炀帝开了船窗,眺望秋夜的景色。岸上的四面秋声,幽凉动人。炀帝玩赏了一会,正想闭上了船窗,退下就寝。忽听得有一片歌声。顺了风儿,送入耳中。歌云:我兄征辽东,饿死青山下;今我挽龙船,又困隋堤道。

    方今天下乱,路粮无些小;前去千万里,此身安可保?

    暴骨枕荒沙,幽魂泣烟草;悲损门内妻,望断吾家老。

    安得义男儿,焚此无主尸;引其孤魂回,负其白骨归。

    炀帝听了这一支歌儿,觉得歌中的字句,都是刺他的话儿,禁不住心中的气愤。

    便令左右侍卫,即速上岸,捉唱歌人到来,不要放他逃了。侍卫奉了炀帝旨意,赶忙离船登岸。听那歌声,似在东首,循声过去,却又在西边了。回到这面时,已是无声无息。琅琅的歌儿声,又转向了他处。累得侍卫们心头火起,又是烦恼,又是焦急。虽是秋夜凉爽,额上的汗珠,却一颗颗沁出。当下他们聚语道:“照了这样追东赶西的捉去,唱歌人没有捉到,我们的两条腿,先须跑折了。我们还是四下分开了找寻罢,也许将那个狡恶的唱歌人捉住。”大家听说,都道:“甚是!”正待分头找寻,忽的歌声起在面前,抬头看时。只见一个衣衫褴褛、首发蓬松的人,面上积垢盈寸,好不肮脏,赤了左脚,一只右脚上却穿了一只破草鞋,蹒跚着向前走来,口中兀是还是在唱道:“今我挽龙船,又困隋堤道。”侍卫们便发了一声喊:“围住了那个唱歌的人!”便一拥上前,将他擒住了。

    那个唱歌的人,却不出一声,听凭侍卫挟了他上船,来到了炀帝面前。侍卫报告炀帝道:“此人便是唱歌的人。”炀帝见那个唱歌的人,对了他憨憨痴笑,绝不慌张,便喝问道:“这支歌儿,谁人编了出来,叫你唱的?还是你自己编出来歌唱的,快些从实供出来!”唱歌人哈哈大笑道:“这支歌儿,我哪里编得出来。”炀帝温颜道:“你只要道出编歌人的姓名来,不但恕你无罪,还得重重的赏你!”唱歌人道:“若问编歌的人,便在眼前。他的小名,叫作阿摩!”炀帝不禁勃然大怒,戟指叱道:“大胆狗头,好生无礼,左右还不快与我将他推出,斩首船头。”左右听了,欲将唱歌人推出,唱歌人忙道:“不是小人怕死,尚有几句话儿,待我说了,再杀我也不迟。”

    炀帝喝退了左右,问他道:“你还有何话须说?”他道:“征辽巡幸,百姓乱离,盗贼四起,死亡枕藉。造成这个现象的,便是圣上一人。有了这么样的现象,才有这支歌儿编出。

    追本穷源,原本该算圣上编出,如今反要将我杀死,我看你的死日也在目前了。

    “炀帝给他一番臭骂,怎不要气愤填胸,便拔出所悬的宝剑,向唱歌人斫去。只见他两臂一挥,在他左右的侍卫都跌得东歪西倒。他便回转身躯,几个箭步窜出了船舱。

    炀帝仗了宝剑随后追出。方到船头,唱歌人长啸了一声,纵身入水。水花四溅,人便不见冒起。炀帝急命熟谙水性的人,跃下迫寻,已无踪迹,便上船复旨。炀帝又骂又怒,却也无可如何,只得丢过一边,仍命启行。

    这时天已大明,气候忽地转暖。到了日中时候,更是暴热,竟是秋行夏令,宛似盛暑。龙船虽是宽敞,炀帝也觉困闷。岸上的一般牵缆夫役在烈日下面,一个个挥汗如雨,不胜劳惫。

    炀帝瞧见了,倒也动了怜悯,遂依了翰林学士虞世基的话儿,令就汴渠两堤移植柳枝。且诏谕地方人民,有献柳一株者,即赏一缣。这时柳尚未凋,百姓都掘柳来献。炀帝终算高兴,也从龙船登岸,亲手种柳一株,作为首倡。那般文武官儿自然上行下效,亦各种了一株,然后令百姓分种,照柳给赏。百姓踊跃非常,越种越多,且随口编出几句歌谣,大家歌唱。那几句歌谣乃是:栽柳树,大家来,好遮荫又好当柴。天子自栽,后百姓栽。

    绿荫堤上满,凉风柳中来。

    炀帝听了此歌,却又满心喜欢,又命人取钱,散给百姓,并亲书金牌一面,悬在最高的柳树上,赐柳姓杨。因此后人呼柳都称杨柳,嗣是柳荫满堤千丝垂碧,自大梁迤逦南下,柳树成行,到处都是,顿使炎热失势,化作清凉。这时江都通守王世充又献上了吴越女子五百名,作为半途供应役使。炀帝一时没处安排。恰巧虞世基在侧,见炀帝发付不下,便即奏道:“不妨即将她们充作了殿脚女,在岸上同牵船缆。每船可用十人,另用嫩羊十口相间而行,定能辉映生姿,异常有趣。”炀帝附掌称善,便依了世基的话儿,将五百个女孩子充作了殿脚女。

    于是红粉轻盈,彩袖盈空,一路上绮罗飘逸,香风传芳。炀帝看了,好生欢喜。

    蓦见一个妙人在那殿脚女里面,秀出众人,甚是俊俏。炀帝不觉失声道:“这般绝色,怎得使充贱役?”遂令左右宣召入船。到了面前,仔细瞧视,只见她腰肢柔媚,似风前垂杨;体态风流,如春后梨云。明眸皓齿,雪肤花貌。最妙的两道秀眉,却似一弯新月,格外动怜。炀帝含笑问道:“汝是何处人氏?姓甚名谁?多大年龄了?”那女子跪地答道:“贱婢乃是姑苏人氏,姓吴名叫绛仙,一十七岁。”

    炀帝脱口赞道:“好一个绛仙眉黛!不必再到岸上牵缆,可留此侍朕。”绛仙盈盈谢恩。炀帝遵命左右另派他女补了降仙的缺儿,一面又宣召萧皇后、十六苑夫人,来到大船同宴。  未到片刻工夫,已是一齐到了炀帝龙船。炀帝命绛仙拜见了萧皇后,并和各夫人施礼。萧皇后执了绛仙纤手,细细瞧了一回,喷啧地道:“好一个美人儿!圣上却在哪里觅来?”炀帝笑道:“险些辱没了天人,乃在殿脚女里面。”妥娘笑道:“贱妾原是不解圣上忽然召宴,哪知却是献宝的。”众夫人一齐失笑。炀帝笑指了妥娘道:“只是你的话儿最是尖刻,专一打趣朕躬。”一阵说笑,坐入酒筵,开怀畅饮。绛仙笑吟吟地走近炀帝身侧道:“贱婢有支歌儿特来献丑。”炀帝听了好生快活,笑顾萧皇后道:“不道绛仙善歌,更是令朕心爱。”妥娘抿了嘴,笑道:“便是不善歌,圣上还不爱么?”炀帝含笑不语,却命绛仙快唱。绛仙便呖呖莺声,婉婉转转的唱出道:娥眉作对,粉黛分行。一千条锦缆牵娇,五百双纤腰挽媚。  香风蹴地,两岸边兰麝氤氲;彩袖翻空,一路上绮罗荡漾。沙分岸齐转轻轻,侧转金莲;水涌舟回尽款款,低横玉腕。袅袅婷婷,风里行来花有足;遮遮掩掩,月中过去水无痕。羞煞凌波仙子,笑他照水嫦娥。游龙偃态,分明无数洛川神;黛色横秋,仿佛许多湘汉女。似怕春光去也,故教彩线常牵;如愁淑女难求,聊把赤绳偷系。

    正是珠围翠绕春无限,故把风流一串穿。歌声歇处,妥娘早已斟了一杯酒儿,授与炀帝道:“唱得真好!快快赏与美人饮了。”炀帝笑道:“你不要献什么殷勤,绛仙原是要受赏的。

    她唱的歌儿妙在眼前风光,便拿殿脚女的娇态谱入了歌中,好不生动,令人神往。“说着便将妥娘所斟的一本酒赐与绛仙饮尽。炀帝又道:”‘似怕春光去也,故教彩线常牵;如愁涉女难求,聊把赤绳偷系。’这几句真是佳妙无比。“妥娘又笑了道:”淑女也不难求,殿脚女中已是得了一个;赤绳也不须偷系,只要恩施雨露,待看今夜良辰,成就了水上鸳鸯。“各夫人听了不禁齐声失笑。炀帝也忍俊不禁。绛仙却挣红了脸儿,低垂粉颈。待到撤筵,萧皇后和各夫人退回了原船。这一晚,炀帝和绛仙果真作了水上的鸳鸯,成就好事。正是:殿脚女中推绝色,绛仙眉黛最风流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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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回
    第七十八回麻叔谋杀人藏白璧狄去邪放胆入地穴话说炀帝和绛仙一夕欢娱,不消细表。绛仙既得恩宠,更是熏香敷粉,珠膏玉沐,一副黛眉,越发画得楚楚动人,愈见丰致如画,炀帝新恩方重,把她当作洛妃神女,格外宠爱,在龙船里,整日整日地和她作伴,再也不嫌寂寞了。

    这时船儿已过了雍邱地面,快达宁陵了,忽的虎贲郎将护缆使鲜于俱下了般报道:“前面的水势,湍急异常,阻碍了龙船,急切里不能驶去!”炀帝诧异道:“朕已两次临幸江都,并没有什么阻碍。怎么此次忽又这般了呢?”说着,炀帝便召宇文述等一般佞臣,同入御舟,询问所以。宇文述道:“此处地近睢阳,地脉灵长,所以易于变动浅深。”炀帝笑道:“前几次占天监耿纯臣上言,谓睢阳有王气环绕,朕也未深信。公谓睢阳地脉灵长,谅也惑于其说。要晓得地脉灵长,决不会迅速如此,公可一加检查,当日宁陵到睢阳的一路,系何人监工开凿?”宇文述唯唯应命一经检查,方知这一路河工,乃由总管麻叔谋监工。可巧麻叔谋也扈驾同行,炀帝当即召到了麻叔谋,询问所以。叔谋惶恐答道:“臣前时监工凿河,测量得甚是准确,并没有深浅。今日忽然变为淤浅,连臣也不知道有了何因。”炀帝道:“想是当年的开河工役偷工躲懒,不曾挖得妥当,这却如何区处?”麻叔谋道:“容臣再去开挖,将功赎罪!”炀帝点点头道:“若是只有一段淤浅,还不要紧,易于为力。只怕一路过去,还有浅处,先须探明才好!”护缆鲜于俱道:“臣看水势这般湍急,人也不能下去,篙又打不到底,怎能探试明白呢?”炀帝听了,也觉得甚是,便转问扈驾群臣,可有什么法儿探试深浅。翰林大学士虞世基道:“这却不难,只须做一具铁脚木鹅,长及一丈二尺,自上流放下河中,视木鹅搁住,便是浅处。”炀帝依议,即命左翊卫将军刘岑制造铁脚木鹅,往验河水浅深。

    待到左翊卫将军刘岑制就了铁脚木鹅,一经试验,竟有一百二十九处淤浅,刘岑依实复命,炀帝听后勃然震怒道:“这是从前开河的工役偷懒从事,不肯尽心开挖,致使贻误了国家大事。若不严法处死,怎能制服天下呢!”当下即命刘岑查究当年役夫姓名,悉行捕捉。计二百二十九处淤浅,捕得五万余人,炀帝悉命倒埋岸下。可怜这般人,生作开河人,死做抱沙鬼。炀帝惨无人道,真是令人发指。那个监河工麻叔谋,见埋杀了许多丁夫,也觉得寒心,连夜催促兵民,挖通淤道,让龙船逐段过去。只是麻叔谋第一次监督凿河的时候,尚有一大段事实,小子须先行补述。

    原来他在督工开掘时,在上源驿旁,发得了一口绝大的棺木。麻叔谋原是个贪暴人物,疑心这口棺中定有什么宝物藏在里面,便命夫役劈开了棺盖,向内瞧时,只见一尸容貌如生,发从前覆,长过胸前。其中并没有什么珍宝,只有一方石铭,上面都是古篆,多不能识。当时独有一个下邳古生,却能读出来,道:“我是大金仙,死来一千年。数满一千年,背下有流泉。得逢麻叔谋,葬我在高原。发长至泥丸,更候一千年,方登兜率天。”麻叔谋听了,惊喜交加,乃自备了棺榇,安葬在城北隅。及掘至陈留地,可巧有朝使到来,用了少牢礼和白璧一双,致祭汉留侯张良的庙中,向神假道。告祭方毕,蓦地卷起了一阵狂风。待到风息。遂失去了白璧。  后来有一役夫,在途中遇一贵人,峨冠博带,乘了一匹白驹,前后驺从呵护。贵人召役夫至前,取白壁相授道:“与我报尔十二郎,还尔白璧一双,尔当宾诸夫。”

    役夫莫明所以,只得跪拜受璧,乃至拜毕,抬头时已是不见了贵人踪迹了。役夫好生惊讶,料想此璧定有来历,便不敢隐匿作为私有,即往献叔谋,并述神语。麻叔谋细细索解了一回,也是猜不出语中寓意。但见一双白璧,很是莹洁,便作为已有,并将役夫杀死了,为灭口计,心肠可也够歹毒了。只是这个神语,直到炀帝缢死江都,在位虽有十三年,扣足只得十二年,才知十二郎三字,便是指着炀帝,后人这般传说,也莫可究诘了。

    麻叔谋贪匿了白璧,又监工至雍邱,前有一祠当道,叔谋传询村人:“此系何祠?”村人答道:“古老相传,内有隐士墓,甚有灵异。”麻叔谋勃然道:“什么隐士,据临此地!”

    遂命一般役夫入祠掘墓,才掘得数尺,猛听得一声怪响,下露一洞,里面灯火莹然,吓得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再掘了。麻叔谋传询众人,谁敢入穴一探,众人噤不能声。独有一人应声道:“末将愿往。”叔谋瞧那个发言的人,却是武平郎将狄去邪。  叔谋大喜道:“狄郎将胆量过人,真好算个英雄汉子了。”去邪也不多言,紧扎停当,用绳缚在腰间,命役夫执住了绳端,缒将下去,入那深穴,约有数十丈,脚儿方觉及地。去邪见有路可通,竟将腰中绳束解去,大了胆儿,鼓着勇气,向前面行去。

    走了有百数十步,入一石室,见东、北各有四柱,铁索两条,都有核桃般粗细,系住了一头巨兽,形状依稀似牛,仔细瞧视,却又似一只大鼠,目光炯炯,气息咻咻,去邪倒觉有些害怕。正在这时,忽闻砉然一声,慌忙回头,只见石室西壁,一门洞启,有一个道童走出来道:“来者可是狄去邪将军?”

    去邪好生惊讶,忙道:“小可便是!”小道童道:“皇甫君等候将军已是多时了,即请入内一叙。”去邪按定心神,洒开大步,随了道童入内。

    进入室内,去邪却见是一所大殿,甚是宽敞,殿下排立了数十个武士,殿上端坐了一位神君,方面长髯,朱衣云冠。去邪心想上座的,便是皇甫君了,不知乃是何神,只好倒身下拜。

    神君坐着不动,也不发言。去邪拜毕,便有一个绿衣使叫他起立,导至西阶上立着。过了片刻时间,隐闻里面传声道:“快取阿摩到来!”便有人应声而去。去邪听了“阿摩”两个字,不觉吃了一惊,暗想这是当今圣上的小名,难道他在此地?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瞥见武士数人,牵入了一物,便是系在柱上的怪物。去邪方知此物便是阿摩,倒将疑念丢去了,留神听那殿上的神君。只闻神君责那物道:“我以一念之仁,使尔脱了皮毛,为中国的主子,如何不遵我言,虐民害物,肆意失德!”去邪听了这几句话儿,又觉骇然。想不到这头似牛如鼠的怪物,便是我主炀帝。想到此处,不禁向那怪物瞧去,只见他摇头晃尾,做出了不少丑态。殿上神君勃然大怒,即命武士取了鞭儿,击那怪物的头脑。那怪物受击打后,发声狂吼,有似天空雷鸣,震耳欲聋。这时忽有一个童子,捧了天府,自空而下,殿上神君见天使降临,即离座下阶,俯伏听旨。那童子便即宣言,去邪倾耳细听,却是:阿摩当国,数本一纪。今虽荒淫,数尚未满。俟期即届,练巾赐死。兹可缓刑,慎哉无违。

    天使宣读即毕,又复腾空而去。神君重行归座,令将阿摩仍藏原处,遂召去邪至殿上,面谕他道:“为我告麻叔谋,谢他掘我茔域,来年当酬他二金刀,勿嫌我轻薄呢!”说毕,便命绿衣使导了去邪,自他门趋出。过了一林,曲径路狭,不能并走。去邪乃向前行,乃至走了一程,回头瞧视,已失了绿衣人。

    去邪只得踽踽独行,行了三四里光景,见前面有一所茅舍,有个白髯老叟扶了藤杖,立在门前。去邪因迷了路,遂向前问讯。老叟道:“郎群从何处到来?此地为嵩阳少室山下。”去邪也不饰记号,即将所经过的一切,向老叟说了一遍。老叟道:“郎君此奇遇,倒也不是偶然,老汉我粗解相术,如郎君的眉间,含有清气,却非红尘中人。若能辞官修道,不难得正果!

    此去东行三里,转过山嘴,便是宁陵在望了。“去邪遂谢辞而行,行不数步,偶尔回头,已失去茅舍老叟,自知身已入了仙境,悟了玄机,便存了出尘之想,只是麻叔谋那里,还须前去复命,再行辞官不迟。当下主意已定,向东行去,约三里相近了,转过山嘴已是望见了宁陵县城,便至麻叔谋处复命。叔谋见了去邪,失声惊呼道:“狄郎将怎的还在人世?”原来在狄去邪缒入了洞穴中,不多时候,又是一声响亮,那所坟墓忽然崩陷了下去。叔谋和众人,都道狄去邪已压死在穴内了。此刻见了去邪到来,叔谋怎不吃惊呢?去邪便将入穴以后的事儿,约略和叔谋说了,叔谋哪里肯信,慌道:“狄郎将疯了,怎会说出这等胡话儿。”去邪本已无心富贵,便将计就计,索性装作了疯狂。叔谋见他真疯了,便命人驱他出去。

    去邪隐入了终南山,修道辟谷了,后得无疾而终。

    那麻叔谋到了宁陵,适患风逆的病儿,起坐不安,饮食无心。有一个医生进方,用羊羔蒸熟后,沾了药末同食,方能治愈。麻叔谋依法泡制,果得全愈。自此辄食羊羔,习以为常。

    宁陵县中,有个富户人家陶榔儿,原是刻薄成家,称为宁陵首富。陶榔儿的生性,甚是凶恶残甚。他因先茔也在应掘之列,竟是异想天开,盗了人家的小孩子,割去了头颅手足,用五味熟调,献与麻叔谋。麻叔谋咀嚼甚美,大胜羊羔美味。因召问陶榔儿,系用何物煮成此美味。榔儿笑道:“总监官若是爱吃,小人当下辞劳苦,逐日煮成奉上好了,只是小人先茔,还望总管成全。”叔谋点头笑道:“保全你的先茔,原是小事,不必放在心上,本官一力替你成全好了,只是你所献的肉食,究竟用了何物制成,味道儿这般鲜美,何可和本官说了。往后离了宁陵,我也好使人烹煮。”陶榔儿慌忙道:“这种肉食不是他人所能烹煮的,总监总是爱吃,小人终不断的献奉好了!”麻叔谋见陶榔儿不肯说出来,就越发动了疑心,百般的向他穷诘,他兀是一味地支吾,不肯实说出来。麻叔谋也没有奈何,当下转念,便笑向榔儿道:“你不肯说出来,本官也不来追问了。

    只是你不断地供献,叫我怎生过意得去!“即命人排了酒筵,请陶榔儿畅饮。  那个陶榔儿天性贪杯,听了好生喜欢。在筵席上,麻叔谋又殷勤劝洒,横也一杯,竖也一杯,一杯又一杯,把那个陶榔儿灌得大醉。麻叔谋见陶榔儿大醉,命人拿去了酒筵,便又向陶榔儿询问那美味是由何物烹煮制成,陶榔儿酒后神志昏昏,便毫不隐瞒地,一一的说了出来。正是:任他缄口金人密,酒醉难防泄了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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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回
    第七十九回痴心一片私藏传国宝分尸三段符应二金刀话说麻叔谋灌醉了陶榔儿,问得实情,他不但不动怒榔儿,反赏了金十两,命役夫保护他的先茔。一面暗命陶榔儿,专窃他家的婴孩,供他蒸食。宁陵、瞧阳两地的境内,失去了婴孩数百,哀声四达,都是一片的寻男觅女声,惨痛异常,哪知玉雪可爱小儿,供了他人的口腹。叔谋又恐有人奏劾其非,便先行遗人入都,贿通了中门使段达,托他缓急相助。段达原是个贪人,得了麻叔谋的重贿,哪有不替他留神的理。果然没有隔碍几天,左屯卫大将军令狐达,原是开渠副使,闻知了叔谋的蒸食小儿之事,便表章弹劾麻叔谋,段达即将奏表遏住,不使上闻,令狐达也无可奈何。麻叔谋法外逍遥。好生得意。

    这天已是凿到了瞧阳城,城市中的富民,都恐居宅和坟墓给叔谋掘毁,更邀众会议,集得黄金三千两,思献叔谋。只是一时无人介绍,尚未献入。适麻叔谋监掘一座古墓,穿通了地下石室,室中各物,遇风化作飞灰,惟有一方青石,上面有四名铭词。叔谋读之,乃为“睢阳土地高,竹木可为壕,若也不回避奉赠二金刀。”

    麻叔谋思索了一回,还是不解。传问士人,答言古老相传,此中为宋司马华元的坟墓,别的却不知道了。

    叔谋哈哈大笑道:“华元乃是小国微臣,怕他什么。”

    到了晚上,叔谋朦胧之间,忽有一吏到来,乌袍紫带,对了他道:“我王相召,请即随行!”麻叔谋身不由己地随与同行。走了一里多些路程,却于恍惚之间见有宫殿一所,导引的来使即道:“到了,请入殿见王!”叔谋走入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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