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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莲艳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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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人真是疯狂。”
  “我觉得比起姬康,後池不算什麽了。”
  “姬康又是因为什麽恨重莲?我看他崇拜他得很。”
  “我也不过是听来的,不知是否正确。姬康以前原是某家富商的公子,自小锦衣玉食,珠宝环绕,又因相貌姣美受人喜爱,後来一家人被山贼杀光,恰好被莲宫主救回。自後,他成了莲宫主身边的跟班,因为失去了父母的支撑,他因性格骄纵身材矮小经常受到嘲笑,只有莲宫主对他格外照顾,还亲自教过他武功,不过那是他性格正常的时候。”
  “但是,重莲在性格突变的时候做了什麽对不起他的事,然後他反目成仇,对否?”
  “你怎麽知道?”
  “其实他憎恨重莲,并不是因为重莲有多麽对不起他。这种心理,我能理解。”
  司徒雪天望向我,淡淡一笑:
  “宇凰哥,倘若重莲不是你的情人,他又一直放你在他身边,你会不会变成第二个姬康?”
  “我从小就是一野蟑螂,哪给人吹捧过?不过这种事也说不定。人的共性总是大於异性。”
  “你倒也诚实。”
  “过奖过奖。”
  
  释炎大师、花遗剑,以及後池都退下台。天山和少林的梁子竟然就这麽结下了。
  那八人抬著的大辇不知何时挪到擂台旁边。
  姬康也重返擂台,道:
  “今天我们天山弟子来到此地,并不想与大家结怨。而是想要呼吁所有英雄豪杰,一起消灭了中原第一邪教──重火宫!”
  场地突然格外安静。
  我看著司徒雪天,突然觉得头特别重。
  所有人看向重火宫的人。
  四大护法,甚至包括朱砂,都无任何反应。仿佛姬康只是在说大家一起去吃顿饭吧。
  大辇中坐的人歪歪地靠在椅背上。透过轻纱,似乎可以看见他支撑著下巴。
  他相当引人注意,他却不自知。
  垂帘飘动,他一无所动。
  
  “重火宫是一大邪派,我们都不希望它存在。但,我们也不希望另一个邪派宣扬著正义,别有用心地进攻重火宫。”花遗剑原已下去,这会儿又走上擂台,抱拳道,“如果阁下不退出,在下只有用剑来说话了。”
  姬康面带怒容:
  “你以为我怕你麽?”
  “请。”
  花遗剑举剑。
  剑不离手,剑离人亡。
  花遗剑的规矩一直是这样。
  而剑锋刚指向姬康那一刻,便听见铿的一声,绀阿几乎从他手中飞出。
  所幸他反应及时,另一只手也爪住绀阿。
  不过,已是分外狼狈。
  那垂帘後传来沙哑的声音:
  “我与你打。”
  “尊主!”姬康急道,“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让我与他交手!”
  “你打不过他。退下。”
  这人的声音沙哑却不难听,相反倒有些惹人垂怜。只是,在说话完後,他一只手便抬起,似乎在捂口。没多久,咳嗽声就从里面传出,十分剧烈,像个命在旦夕的病人。
  花遗剑上前两步:“什麽人?”
  “天山白翎。”
  这个名字早已在福寿客栈听白琼隐和桓雅文提过。
  风雀观的尊主,白翎。
  
  花遗剑拱手:
  “请。”
  白翎并未出来。但比武已经开始。
  
  两人在肃杀的寒风中对峙。
  高手过招,自古便是如此。
  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
  不击则已,一击即中。
  火红的身影飞速挪向垂帘。
  雪白的帐帘在风中颤抖一下。
  天上有几只黑鸦不祥地鸣叫。世界万物仿佛凝固了瞬间。
  一个身体从雪白的帐帘中推出。白翎沙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姬康,剩下的交给你。”
  花遗剑重重摔倒在地,绀阿剑当地落在一边。
  我猛然站起来。
  
  大辇重新被抬起,转向场外。
  姬康有些回不过神。但打败花遗剑,这是何等的殊荣?面子撑起来,他的神采再度飞扬:
  “实在对不住花遗剑大侠。不过,各位也见识到了我们风雀观尊主的本领。如此一来,打败重莲根本不在话下。”
  虽然依然想要捅死这个姬康,但已没时间管这个。
  我飞奔上擂台,将花遗剑翻过身。
  花遗剑的眼睛睁得很大,眼神诧异。他手中抓著一快青色的丝巾,丝巾上染满血。
  不知道白翎对他做了什麽,怎麽摇晃他都没有用。
  “请大家给我们支持,我们一定会……”姬康像是没有看到我,自顾自地说著。
  “女人脸,你有完没完?”我回头道。
  姬康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你算什麽东西?不过是重莲养的一个男宠,有什麽资格来这里大呼小叫?”
  “谁都知道,重莲是我媳妇。你这女人脸,好问问在场各位,我俩,谁像男宠?”
  底下有人低笑。
  “我没心思和你说这些,你也蛮可怜的。”姬康一脸同情。
  我也没时间和他说这些。站起来,对著大辇离去的方向喊道:
  “白翎尊主,请留步!”
  大辇停下。
  “各位请继续听我说。”姬康道,“不管怎麽说,我代表天山在这里宣布──我们一定在两年内,拿下重火宫,以及魔头重莲!”
  这时,人群里传来清冷的声音:
  “既然这样,重莲在此,有劳姬门主指教了。” 

二一

  比这句还要有震慑力的话,这世界上恐怕是没有第二句的。
  人群有那么一刹那地僵硬,然后所有人整齐回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虽说是他的声音,可在没看到之前,还是不敢相信。看着尽头的人慢慢走上来,在我身边站定,我依然没有回过神。

  天山那帮人已经完全惊呆了。姬康直接傻眼,原本一举一动中流露的风雅也顿时烟消云散:

  “少,少宫……重莲?”

  重莲淡淡一笑,并不说话。

  这一刻,台下的人群如同压抑已久的洪流,瞬间轰炸开。

  吵吵嚷嚷之间,我能听到的词,只有“重莲”“重莲怎么会”“天啊”。

  重火宫人群那边,除了朱砂比较兴奋猛摇琉璃的胳膊外,其他人都只是嘴角扬起,并不意外。

  原来他们早已计划好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看着重莲,喃喃道。

  “凰儿,一会我再和你解释。”重莲又对姬康道,“姬门主,现在可否出手了?”

  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武功究竟如何。

  少年时期的重莲是真正的出圣入神,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身如云烟足踏月,身法缥缈虚幻得令人无法想象。

  而他成年后,习惯与以前大相径庭。

  如今,他能不出手的时候,绝不会出手;正如他能步行的时候,绝不施展轻功。正如我能坐下的时候,绝不站着;能躺下的时候,绝不坐着。

  他已经不需要任何动作来证明自己的身手。

  重莲从出现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施展半点功夫。

  就连擂台,他都是端正从容地,一步步走上来。

  正是因为如此,才更令人难以想象,他出手会是个什么模样。

  飞龙赌场这一盘开不了了。全场的赌徒统统去押重莲,那速度绝对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没有押姬康的。一个都没有。

  姬康看着人群,有些不知所措。而天山的另外几位门主中,百里秀一脸愤怒,想要站起,被那卫老头压住。后池捂着伤口,眼中几乎要迸出火花。另外一个小老头,则是一脸阴森地看着重莲。

  “重莲,要我接受你的挑战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阁下发起的挑战,何以让在下接受你的条件?”重莲举起一个玉佩,拎着红绳晃了晃。

  姬康惊道:“你竟然盗我玉佩!”

  “重火宫的东西,素来是不留给外人用的。”重莲将玉佩抛入空中,又稳妥地接住,握在手心,“何况,这个通行信物,现在已经不用了。”

  语毕,张开手,一堆白色粉末从手中沙沙落下。

  “你……不能伤我。”姬康道。

  “放心,我不会伤你。”重莲扬起的眼角微微一弯,“我只会杀你。”

  “你这六亲不认的疯子!”

  “你应该比谁都清楚,重莲向来六亲不认。”

  语毕,正待出手,突然一老人道:

  “慢着。”那萎缩的小老头终于走出来,一步两瘸,但站在重莲面前,却一点也不矮小,“莲宫主。好久不见。”

  “望植老前辈。”重莲拱手,又对他身后的卫老头道,“卫前辈也在。”

  卫老头一脸慈爱的笑:“莲宫主。”

  仇人相见,竟是一副和乐融融的好友团聚相。

  只怕是年年岁岁,恨已入骨,再无须表现出来。报仇,也不急着一时半会了。

  卫老头越笑越开心,那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莲宫主呀莲宫主,姬小子这孩子不懂事,你可不能拿他出气。要知道,我们五人不过是小小的观主,不过是拿出来当诱饵晃晃的。你今天可以杀了姬康,但等你落入三位尊主手上的时候,怕就可以再活久一点喽。”

  再活久一点。好变态的威胁。真的只是小小的观主,就会恨成这样,如果重莲真被他们抓住,怕是死得越快越好。

  只是再看看重莲,发现他精神好得很。想要捉住他,大概是不可能的事。

  “我并不怕你们所谓的尊主。不过,两位老前辈的面子我还是会看的。”重莲手一摆,“姬门主,请。”

  姬康不甘心地离开。

  后池一直恶狠狠地看着重莲,一语不发离开。

  我这才回过神,看看花遗剑,再抬头,发现白翎一行人也才准备动身。我立刻跟着跑去,喊道:

  “白翎——”

  垂帘飞扬,如同冬日的大雪,云散风流。

  那大辇上的人回头,抬头看着我。我很少见到如此明亮的眼睛,水灵得像个姑娘——说不定,就是个姑娘。

  白翎搭在扶手上的手握了起来。

  “凰儿。”

  这一声喊下来,七魂已经去了六魂。从头到脚,乃至寒毛,没有一处不是酥酥软软,无限销魂。

  一时间,哪里记得别人?

  刚一回头,又一道猛料下来。

  近三年,未曾一亲芳泽。重莲拦腰一抱,垂首一吻,我人早已不知飞向什么地方。

  等他放开我的时候,白翎和天山的人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留下的,只有台下一双双大如同铃的巨眼。

  我摇摇晃晃地跟着重莲走了,别说司徒雪天花遗剑,连自己女儿都给忘掉。

  可是刚离开英雄大会会场,重莲按住胸口,许久不得动弹。我正欲问他,他胸前一震,吐了一大口血。 


 
二二

  直到晚上,司徒雪天请人背了花遗剑回奉天客栈。雪芝跟在他们身后,那脸,整一个黑猩猩。刚一进门,她对着我的小腿骨就是一次猛踢。
  我这当爹的,未免太没威信。刚准备回抽她,便看她眼眶发红,委屈兮兮地说:

  “死凰儿,要是没有司徒叔叔,我都给你搞丢了!”

  “唉唉,你爹爹生病了,我要照顾他啊。况且雪天不是跟着你的么。不哭啊,乖。”我摸摸她的头,亲亲她的额头,回头看看重莲。

  重莲躺在床上,嘴唇白得几近肤色。

  雪芝扑过去,趴在重莲身上:

  “爹爹,你哪里不舒服?雪芝帮揉揉。”

  这丫头,一遇到重莲就彻底变了个样。

  司徒雪天道:“宇凰哥,我先到隔壁去照顾花大侠。明天英雄大会我就不去了。”

  “英雄大会还没完呢?”

  “是啊,强人都弃权了。今年冠桂一定落在无名小卒头上。”

  我点点头:“一会过来找你。你找大夫看看他身子。”

  司徒雪天出去了,带着雪芝一起。我又忙起来。当归、熟地、何首乌、白芍、枸杞子,一堆补血的药放在一边。然后用一个陶瓷盆装满药材。然后倒入冷水,超过药面些许。

  重莲在后面轻声唤道:“凰儿,你在做什么?”

  “给你熬药呀。”

  “为什么?”

  我走到他身边坐下,用被子把他裹得紧了些:“没有关系,只是补血的药,毒不死你的。”

  “我没有病,只是——”

  我按住他的嘴:“我知道是莲神九式的问题,这个我暂时没兴趣知道。你先休息好了,明天再给我说好不好?”

  松开手以后,重莲眨眨眼,没有说话。

  “感动是不是?感动就香一个。”我把脑袋凑过去,脸对着他的嘴。

  他撑起身子,还是执意要吻我的唇。我在他的下唇上轻轻咬了一下,挑开他的唇瓣,舔他的舌。他唇间隐隐传来笑声。我不罢休,卷着他,缠着他,最后他实在忍不住笑意,把我搂住,唇碰着我的唇,含糊地说:

  “你学坏了。”

  “是你越来越纯情了。”我把他压倒在床上,声音放得很低,“适当的运动绝对可以养生。”

  重莲微微一怔:

  “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可以。”

  我放开他,捏捏他的脸:“我逗你玩的。你现在病成这样,我怎么好折磨你?”说完,去检查草药,又坐回他的身边。

  “为什么要把药放到水里?”

  “给你泡呀。”

  “倒进锅里,煮煮不就好了?”

  我愣。

  “莲,你不会熬药?”

  “嗯,重火宫里有药师。我曾听他们说过。”

  真没想到,重莲竟然不懂这个。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

  “一般熬药要泡冷水一盏茶半的时间。熬药是两盏茶。清热药、芳香类药物,还有解表药不要太久。熬完以后再煎,一盏茶的功夫。像现在我给你做的,是滋补药,要煮沸后,慢煎约半个时辰。煎时还得搅拌药料,再重复煎一次,时间可以短些……”说到这,自己又觉得不对,补充一句,“不过你不用记这些,以后有药我来熬。反正我身体好,不会得病。”

  “凰儿。”

  “嗯?”

  重莲忽然摸摸我的头:“真的长大了。”

  我一身寒毛都竖立起来,往后一缩:“你说话不要像个老头子一样。况且,熬药是我从小就会的事情。”

  “真的?你没告诉过我。谁教你的?”

  “啊,到时间了。”我跑到陶瓷盆那里,将药倒入砂锅里。

  这个是很小的时候就会的。

  红钉老怪有严重风湿,一到换季就会疼得要死要活。百催花对药剂调配没把握个十成,起码也有八九。可惜他没良心,一天到晚就研究春药骗小姑娘。我到他那里偷了《神农千草经》,结果自己没耐心看。林轩凤默默读完了,把内容说给我听,我来实践。

  其实研究药材也是一门艺术,我们当时配药都配得不亦乐乎,一身药味便以为自己是高师。我和他甚至还做过打算,以后一个人当毒医,一个当仙医,神秘兮兮地闯荡江湖,提到毒医人们就闻风丧胆,提到仙医就感激涕零。当然,要当毒医也是我的份。我还说,以后人家发现,原来仙人一般的大夫竟是毒医的媳妇儿,倍感诧异的样子也特别好玩。林轩凤高深莫测地一笑,伸手就来挠我的痒,说谁是丈夫谁是媳妇,快说。当时我那笑声,清脆得几乎震破小破楼房的顶子。

  “凰儿。”

  “凰儿?”

  “啊啊啊啊?”我愕然回头,才发现自己提着一个空盆子在发呆。

  “想到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没有,我在想那姬康还真是个有趣的人物。之前这么大义凛然,你一出现,他就屁滚尿流。”

  “姬康会恨我是正常的。只是我没想到,那件事竟然可以让他记恨到现在。”

  “什么事?”

  重莲给我说了说,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有一段时间重火宫大量招人,银库亏空,急需用钱。恰好同一时间所有可以借银子的门派都在缺钱。姬康说他叔叔是大金赌坊的老板,可以通过赌坊赚钱。重甄同意,但重莲反对。后来姬康不知道怎么的还是把重火宫的一万两白银偷走,拿去赌。结果没赚不说,还大亏。重莲当时命人把他打去了半条命,饿了几天几夜,再叫人这个事。才知道是姬康他叔叔知道他家败坏,翻脸不认人,还故意唬弄他。之后重莲给他说,他不但不听,还对重莲态度特别差。再没多久,这小子就恨他恨到入骨。

  故事还没说完,重莲便又开始压抑住咳嗽。我搂住他,拍拍他的肩:

  “怎么会病成这样?”

  “我捏碎了姬康的玉佩。”

  “这,我知道你捏成了粉很厉害,但那个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怎么会……”

  “我动用了真气。”

  “什么意思?”我猛然推开他,“你现在连真气都不能用了?”

  “其实我根本没有法子。”重莲脸颊没有血色,穿了单薄的亵服,一双紫眸却格外明亮,肤色更加显得惨白,“我的武功恢复了,但只要一动用真气,就会变成这个样子。而且,很大一部分时间,我的神智并不清楚。这个月是我表现最正常的一个月,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你别说了,先休息一下。”我替他解开发带,他的黑发顺着肩膀落下。

  “其实有很多人并不是我的仇家,他们也没有这么多正义感想去惩恶除奸。他们不过想要杀了我,灭掉邪教。”他理了理长发,慢慢躺下。

  “为什么?”

  问出来才发现多此一举。

  人只要成名,便会不断有人找上门。为了匪夷所思的理由。

  即便你不想,他们依然会来。这是不变的定理。

  不少人抱着这种心态:既然你可以通过某件事出名,那我也可以通过你出名。

  有争议的人确实容易让人记住,一个人可以因名气而荣耀。但,也可以因名气而灭亡。

  有一部分人只看得到憎恨他的人,有一部分人只留意那些敬仰自己的人,有一部分人什么人也看不倒。

  通常,第一种人很多,第二种人很少。第三种人,寥寥无几。

  而重莲正是那些寥寥无几的人之一。

  我想他不是不在意。

  他不是不在意的。

  错误已经铸就,丢失无法挽回。无论怎么做,都是同样的结果。

  他喜欢微笑,言语温软从容。只是一直在承受,在埋葬。那些无法扭转的回忆,真实的感情。

  他微笑着,在岁月的流失中毁掉自己。

  “由它罢。”重莲握住我的手,“莲神九式原本没有几个人学会。所以没有人知道修成它以后,会是什么结果。其实修炼之前,我有认真算过,每一式所要爆发出来的威力,都是普通人的身体无法承受的。凰儿,听我的话,永远不要和什么邪功沾上边。这世界上没有任何好处是你不需要代价就可以得到的。”

  “你别说了。”

  “凰儿,我做了太多愧对你的事。对不起。”

  “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生你的气。”

  “我已经活了二十七年,从第一次看见你到现在,也有了十五年。足够长了。”重莲微笑着,握住我的手用力了些,“不知会到哪一天。剩下的日子,我想一直和你待在一起。” 

二三
  一宫三观五门二十八楼,风雀鬼母红裳至尊艳酒。
  原本默默无闻的天山以挑战重火宫口号,扩张势力,变成了炙手可热一大门派。
  转眼间,江湖刀光剑影,绿林腥风血雨。
  天山二十八楼,均以二十八星宿为名,分布在中原武林的各个角落。
  飞镜,天狼,九离,百鸟,寒水五门,分别由后池,望植,百里秀,姬康,卫流空五大高手执掌。
  三观风雀,鬼母,红裳,只有风雀观观主已经名扬天下。
  风雀百灵,再生九冥。
  能在这浩浩江湖中博得这等赞誉的人,十年九不遇。
  而这位百灵,就是我们在英雄大会上遇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白翎。白翎的名声大振,流言蜚语自然也纷纷窜出。大部分都是针对他的相貌来的。白翎嗓音沙哑,不少人说他曾遇火灾,脸肯定被烧得焦烂,见不得光,不然不会天天用东西蒙着。
  这些都只是小道消息,关于他的武功,只有在昧着良心的情况下,才有人敢说“不好”二字。
  天山武功多变,最著名的便是姬康所言:拆招为招,迎敌制敌。
  而且,他们拆得最成功也是最彻底的,便是重火宫的入门心法“九耀炎影”,以及中级招式“混月剑法”。
  重火宫武功以快、准、变闻名,修炼了九耀炎影,可以大幅度提高身法轻功,混月剑又是重火宫所有剑法中最凌乱善变的剑法。此二者相结合,均修炼至中等,便已可以睥睨江湖中绝大部分高手。
  重火宫内,从宫主到长老到护法,到资深弟子,到普通弟子,到见习弟子,人人手持这两本秘笈。
  不会九耀炎影以及混月剑,重火宫的门槛都算没有进。
  风雀观的“鹤鸣一指弹”, 伤力普通,招式平平,除了速度还勉强能见人,几乎就可以直接落入低等秘笈之流。但这一招一旦遇到使初中级混月剑法的人,就会变成最强的招式。
  其实混月剑只要修到了第八重,鹤鸣一指弹的杀伤力便会大大减少;修炼到顶重,那鹤鸣又会变成一个平庸之极的招式。
  只是在重火宫内,将混月剑修炼到八重的人,不过四十二个。近些年修炼到顶重的,不过六个——重莲,宇文长老,砗磲,海棠,水镜,重甄。也就是说,活人只有四个,能使用的只有三个。
  百灵的鹤鸣一弹指简直出神入化。被他遇到的重火宫弟子,不是死,就是留一张嘴,让他们去哭诉。
  天山现在观主才出动了一个,重火宫就已经受到极大影响。不知道待鬼母红裳的观主出来以后,又会是怎样一副景象。
  江湖中已经在流传鬼母观和红裳观的消息。
  鬼母观的人数远远不及风雀红裳,却是由最厉害的巫蛊师组成。鬼母观观主本人就是一个毒药爱好者,据说她因长时间和毒物接触,身体已经无毒不侵无毒不入,自身早已变成一个百毒汇集体。因此,她每天还会浸泡两个时辰的毒水,让巫蛊进入她的血液肌肤,以提高自己的毒性。所以,很多人都说,天涯是毒公子,那鬼母就是蛊娘子。
  面色黑青?满身蛆虫?
  我简直无法想象这位鬼母会是个什么样子。
  而红裳观则是一个极端。
  红裳观有六扇门,里面装满了六种气质的美人:艳、娇、冷、巧、柔、野,据说红裳观的尊主本人就出自艳之门,是个天生尤物。
  红裳观是最受人们关注的。毕竟这江湖之大,还是以男儿为主。都说男人的死穴有俩,一是银两,一是姑娘。
  进入天山的人,很大一部分都是冲着红裳二字。
  但又有传闻说,红裳观的佳丽虽多,却远远不及最顶上那人身边的两位绝色。
  天山之首,神宫天狐,两位尊使,一大尊主。
  两位尊使的美艳已经被人传得天上有地下无。非常不幸的是,当代武林中最时髦的两句话,一是“你活得不耐烦了吗”,一是“那人漂亮得很,比重莲还漂亮呀”。
  我家小莲又被拖出去说事,何其悲哉。
  而碰巧的是,那两个绝色陪着的不是什么神武高人,而是一位不问世事的至尊丑男。
  那个丑男糟蹋了两个美人就算了,还自恋得很,时常身穿红衣,手持雪扇,更是给自己起了个动听的名字——艳酒。
  冠世美人,武霸天下。这八个字,叫做传奇。
  九尾火狐,至尊艳丑。这八个字,也叫传奇——传说真是神奇。
  前者是江湖人士通过我媳妇的伟大事迹而改编的故事,后者只能用一句话来解释:人类的想象力,无穷大。
  显然天山这个神奇的门派已经预谋已久,就等着重火宫没落,落井下石。重火宫向来孤军作战,只要不惹别人,已经是极好的事。这会儿四面楚歌,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寻求援助。
  自从花遗剑和百灵过招,不知中了那人什么怪招,连续半个月都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我和司徒雪天还有雪芝三人,使了吃奶的力气才让他闭眼睛。
  他呼吸正常心跳正常,就是不能活动。即便是点穴,也没有半个月都不能动的道理。
  那白琼隐又不知去了哪里。我们寻了许多名医,对方的答案多数都是摇头摆手,直谈天山武功高明高明。
  沿原路返回,刚到武昌,我、雪天、雪芝背着花遗剑的琉璃、蒙面重莲站在吴氏酒馆楼下站着,面面相觑。
  “现在该怎么办?”
  重莲道:“回宫。”
  “这样好了,我先送你回重火宫,然后我再出来。雪天找人照顾一下花大哥,我到京师去找你。”
  “为什么?”
  “花大哥的事不能不管。我打算去找白翎。”
  “不行。”
  “不用担心的。”
  “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你还怕白翎不知道?”
  重莲此话一出,司徒雪天噗哧一声就笑出来。倒是站离我们不远处的护法等人全无反应。
  我嘴角一抽,把重莲往酒馆里面推:
  “好好好,回重火宫是肯定的事。喝酒喝酒。”
  两个时辰后,我叫司徒雪天先带着花遗剑回京师养伤。
  真正理由是我和重莲最近栽了,再拖个人下水,太不厚道。
  弄走那俩,雪芝又扔给了海棠,我们再武昌暂住一天。我看重莲的身子稍微好了些,我们感情也还算稳定,气氛也不错,有些必要的事,还是要做一下的。自己跑澡堂里洗了洗,再回到房间里,发现重莲不见了。 


 
 
二四
  重莲这一着,已经把我彻底折腾够了。
  我一个通宵没有睡,半夜三更把重火宫的人叫起来,大家一起冒着闹鬼的危险把武昌周围的野林子都找了个遍,哪里有重莲的身影。
  我当时发誓,如果找到重莲,我一定,一定要把他暴打一顿,然后关他在房里十天不准他出来。
  但是一想到他万一给天山的人抓走,就会头皮发麻浑身冰凉。
  到天亮的时候,人的心情总是会浮躁。客栈后院的木桶被我踢穿几个。
  要不是当着那几个姑娘的面,我估计眼泪就跟木桶里的水似的流。
  第二天午时,客栈一楼给人堵得密不透风。我跑回客栈门口,准备向琉璃他们打听重莲的消息。
  透过一排熙熙攘攘的人头,我看到客栈一楼窗口边,一双紫色细长的狐狸眼。
  我的火气瞬间泄漏。
  刚要穿进客栈,就被酒保赶出来:
  “现在客栈里有人闹事,任何闲杂人不得入内。”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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