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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 双生珏-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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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到老太太身后。“皇阿玛乃真龙天子,还用得着人饶吗?”
康熙被我说的没话,太后回身掐着我的脸蛋。“你这贫嘴的丫头越发贫了。”
康熙的舞蹈开了头,虽不算好看到底也是他的“一片心意”,先皇顺治与他母亲的关系很怪,似乎隐隐有些不和,而且皇帝跳舞给人祝寿也是历来没有的,所以太后还是很有面子的。接下来就是一些清宫舞和京戏之类的,十四福晋等得不耐烦,忍不住像我抱怨:“八嫂,你干嘛中间上啊?这步吊人胃口吗?”
我原本在跟七福晋说话,听她抱怨只摆摆手。“你急什么?好东西值得等一等的。”
太子妃估计被太子纳妾的举动逼得有点儿抽风,居然敢在这种场合找我麻烦。“八弟妹待会儿可得拿绝活出来,不要让我们空等一场。”
我心里一沉,她怎么就学不乖呢,还是有人拿她当枪使?“那是自然,我敢让太后等,就绝对不会让她老人家失望。”
“你!”
“老二家的!有什么邪火回你的毓庆宫撒去,少来坏大家的雅兴!”
太后一吼,太子妃立马就安静了,但我嫌这个刺激太轻了,轻到她还不知道我的厉害。“太后您别动气,云儿问您个事儿。前几年云儿曾经在宫里见到一个穿宫装的女人,长得特像云儿,那时云儿忙着回家,也没能问问那是哪家的侧福晋,后来也没再见着,您知道她是谁吗?”
太后瞟了脸色惨白的太子妃一眼。“什么哪家的侧福晋,那是前些年进宫的一个贵人,长得是挺像你,标致的很,前年就死了,你上哪见去?”
我拖着长音一脸惋惜。“原来是皇阿玛的人啊,那云儿可真是失礼了,原想着有那么个人,云儿生病太后您闷的时候可以找来说说话,如今是不能够了。”
太后招招手示意我过去。“她嘴巴不甜,长得虽好却没什么才气,哀家只在选秀的时候见过她,再说她只是个贵人,哀家单独找她说话也不和体统。”
我坐到老太太身前的杌子上,因为这一桌的人都是身份高的妃子和几位太妃,没有我们小辈坐的地方,太后的举动已经是种高级的礼遇了。“太后说的是,是云儿糊涂了,光想着能让您开心就忘了规矩,真是该死。”
太后很是慈祥,至少看起来是慈祥的。“什么该死,你这丫头心眼好,满心里只想着哀家,想着你婆婆,想着老八。前些日子那么热,你天天的往宫里跑,你婆婆的病是好了,你却又瘦回去了,看的哀家直心疼。”
我只笑笑。“只要额娘的病能好,云儿掉两斤肉怕什么?再说云儿胖了就跳不动了,最近我一直在研究赵飞燕,人家怎么能在盘子上跳舞呢?”
太后笑道:“哪有人能在盘子上跳舞,那不过是文人杜撰出来的玩意儿,这你也信?”
我指着宫女端到太后眼前的小点心盘子。“当然信啊,人家那么说必定有些缘故的,想必不是那赵飞燕太轻,就是那盘子太沉。”
太后是乐了,可太子妃的脸色却不比死人好看,空穴不来风的道理什么时候都不变,那个贵人是死了,可康熙心里的刺还在,儿子跟小老婆给他戴绿帽子可谓奇耻大辱。这次只是个警告,太子妃要是再找我麻烦,那知道的可就不是这些原本知情的贵妇了。我感到有人在看我,而且不是什么善意的目光,顺着那目光一看却是德妃,果然我跟胤禛之间的问题没那么简单,德妃怕是已经知道他儿子和我都干了些什么。我没有丝毫退缩的看回去,德妃也是母亲,她的孙子是人,我的孩子就活该命丧黄泉吗,我不管他是谁,只要敢来挑战就得做好必死的准备,哪怕是皇子龙孙也不例外。德妃看清我的目光之后有片刻惊愕和愤怒,似乎不能接受我一个小辈不把她放在眼里,但当我特意用三个手指抿鬓角的时候她又惊恐的看向四福晋身边的弘时。我在心里冷笑,德妃也有怕的时候,她拥有的比我多,所以害怕失去的东西自然也比我多,如果他们母子不知道什么叫死心,那我就好好教教他们。
我掏出怀表来看了看钟点儿,便起身跟太后告辞,说要下去准备,在经过太子妃身边的我停下脚步。“十四家的,拿茶水洗洗眼睛,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太子妃只差没蹦起来,但又不能在太后面前把我怎么样,十四福晋看了她婆婆德妃一眼,最后还是往太后这边靠了,因为她不能帮着德妃跟我对着干,我代表的是德妃的婆婆,也是今天唯一的主角。跟我对着干就等于跟太后对着干,德妃自保就不错了,根本不可能挑战太后的权威,这点她早就试过,而且败得很惨,今天是老太太的好日子,自然要一切顺着老太太。“那是自然,我就等着看八嫂的绝活了。”
我到戏台后找了间屋子换了汉服,虽说太后不喜欢汉人,但老太太并不排斥看汉人的舞蹈,可能在她眼里汉人也就是娼优之货,取乐用的。这件衣服是新做的,上面用金丝绣满了花朵,这个时代没有可以仿制金线的技术,所以用的是纯金,使得这件衣服变得不轻。我把旗头给摘了,让丫头给我梳了一个髻子,脑后留下一大绺头发垂到胸前拿五色丝绦编了辫子,头上只戴了我今年的生日礼物——一套翩然欲飞的金质蝴蝶头面。我准备好后让丫头把我拿已经处理过的白帛卷轴包起来,我这边刚弄好管戏的太监就过来催,四个宫女便把我抬上了戏台。我脚一沾地那四个宫女就拉着卷轴向两边走,慢慢的把我露出来,太后在的万字楼和康熙他们在的清音阁发出一阵叫好声。我和着响起的乐曲跳舞,府里的漂亮丫头也跳着舞把两支蘸好水彩的毛笔送到我手上,我回身借着舞姿作画,嘴里还唱着歌词,丫头们也跟着我唱:“花恋花 花非花 纤云流转 花颠花儿花迷花 花暖人间 七彩连华 花满世界 九州绽如画 花仙花儿 花醉花儿 紫霞万丈 丰润泽满 庆天下 吉祥迎风 福满枝丫 太平日月 花笑开了花 花愿幸福满人间 花祈鸿福兆瑞年 撒花红万千 舞花蕊翩翩 花柔花曳 花香花满天 花吟龙飞庆祥年 花开凤舞盛世连 撒花红万千 舞花蕊翩翩 花意花愿 花羡人间 花飞花满天 花恋花儿 花非花儿 花颠花儿 花迷花儿 花暖人间 花满世界 花仙花儿 花醉花儿 太平日月 花笑开了花儿 丰润泽满 庆天下 花柔花曳花儿 花意花愿花儿 花吟花开 花飞满天 花鲜花儿 花醉花儿 紫霞万丈 丰润泽满 庆天下 吉祥迎风 福满枝丫 太平日月 花笑开了花儿 花愿幸福满人间 花祈鸿福兆瑞年 撒花红万千 舞花蕊翩翩 花柔花曳 花香花满天 花吟龙飞庆祥年 花开凤舞盛世连 撒花红万千 舞花蕊翩翩 花意花愿 花羡人间 花飞花满天 花愿幸福满人间 花祈鸿福兆瑞年 撒花红万千 舞花蕊翩翩 花柔花曳 花香花满天 花吟龙飞庆祥年 花开凤舞盛世连 撒花红万千 舞花蕊翩翩 花意花愿 花羡人间 花飞花满天……”
礼物(中)
胤禩着迷的望着戏台上的娇妻,猫儿总是带给他惊喜和荣耀,他一直知道妻子多才多艺,因为她在家中闲的无聊,只好拿这些东西打发时间,也时常自弹自唱。可从来没有人能把歌舞和双手挥毫同时展现,连听都没听说过,这无与伦比的视觉盛宴就是猫儿送给太后的贺礼,老太太什么都不缺,就缺新鲜的东西,猫儿还真是投其所好,送礼送到人心坎里的只怕也只有她了。太子和老四眼睛都看直了,老十和老十四也近乎贪婪的看着眼前的奇景,皇阿玛跳舞是唯一一次,猫儿这么下力更是前所未有,以后怕是也不会再有了,除非太后能活到八十,但那时的猫儿还能不能跳就难说了。他好想像当年一样把她裹起来,可他不能,妻子在为他、也为自己争取“政治资本”,这个说法是猫儿教的,透着一股子钱味儿不说,还贴切的很。她要让太后更喜欢她,成为她真正的挡箭牌;她要抢尽太子妃的风头,让她气得回去摔东西;她要让在场的男人都羡慕他,自己把皇阿玛当年那句“嫉妒行恶”给扇回去;她要在炙热的皇储争夺上再浇一勺香油,让皇阿玛后悔让她外公客死异乡,因为安亲王如果活着,她是一定不会走进皇室这个漩涡的。
所以作为妻子眼中仇人的儿子,他不能拦她,也拦不住她,猫儿再爱他也不会忘了仇恨,更不会失去自我,这是她底线中的底线,不容任何人碰触。野猫总归是野猫,用强硬的手段只会让她挠的一脸血,他很庆幸自己是用近乎无赖的方式缠住她,不然她的爪子一样会伸向他。猫儿的恨意非一般人所能承受,皇阿玛在乎五妹,她就让五妹死在皇阿玛亲手促成的婚姻里;皇阿玛在乎太子,她就让太子陷进一个无法自拔的怪圈;皇阿玛在乎老四,她就让老四自砍臂膀;皇阿玛在乎天下,她就加重户部的负担,誓要把大清拖垮。她在为她死不瞑目的亲人们报仇,皇阿玛面上赢了,可私底下输的彻底,因为他永远也不可能想到他最大的敌人竟然会是一个女人,而且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说实话他和好奇妻子什么时候会再对老四下手,猫儿是开钱庄的,没有人能欠她的账,三条人命她会全部讨回来,只是时间不定而已。早朝时老四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草木皆兵才是猫儿最大的报复,那种时时刻刻生活在恐惧里的折磨才是真正的回敬。
妻子太会揣摩人心,老四多疑的本性被她利用了个彻底,皇阿玛的心理也被摸透,知己知彼,就算赢不了,至少也不会输。而且不止是对敌人,他这半个亲人的心思也早被摸透,虽然妻子很少利用他的弱点,但她却清楚的知道他的弱点,如果他真的敢对不起她,那先倒霉的一定不会是那只任性的猫儿。其实猫儿对他还算厚道,至少她可为了他跟人拼命,肯为了他抛弃名声,遇佛杀佛,遇神杀神,没有人可以在她活着的时候给他难堪而不付出代价,他也该知足了。妻子十分明白他走的是什么路,也很明白失败之后会是什么结局,但她很少提及那些事情,也从来没有恐惧过,因为她走的也不见得是什么干净路。在这点上猫儿比母亲强,母亲虽说是为了他才不吃药,实际上却把他推到了皇阿玛的对立面,猫儿做的最让他佩服的事情就是不闻不问,丝毫不给他添加压力,只要他不去碰安王府就什么都好说。当年他说要拖着她一起下地狱,猫儿虽没有答应,但如今她做的只是陪伴,陪着他沉沦,也把他拖进了挣扎的地狱,真是一点儿亏也不肯吃,让人拿她没办法。
“八弟?八弟?”
一只戴着扳指的大手把胤禩从思潮里拉回来。“怎么了,五哥?”
胤祺无奈的看着他。“你俩天天见还能看傻了,我真是服了你。”
胤禩不以为意的看着台上的人。“她在家里从不这么卖力跳,我也从没见过她用左手画画,不免有些走神。”
胤祉指向远处的一群人。“我今儿算是开眼了,双手挥毫已是难得,居然还能加上歌舞,这等一心四用的本事真是闻所未闻。我算知道当初在王府见到她为什么连门房都离职弃守,敢情是看西洋景去了,你瞧,那边儿宫女太监凑了一大堆呢。”
胤禩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我都没看见。”
胤祐取笑道:“你光盯着你媳妇,还能看见他们?”
画完画后我又把歌词写了上去,我对作诗没什么天分,只好捡现成的了,我写完之后丫头来取走我手上的毛笔,拿画的宫女开始绕着戏台展示画作,我则双臂上扬,用脚尖打起了旋子,等宫女再次回到原处,乐曲戛然而止,我借着式子跪在台上扬声向老太太贺寿:“云儿献丑了,谨以此画恭祝太后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我在震耳欲聋的喝彩中带着画回到太后身边。“太后您什么都不缺,云儿送什么也盖不过番邦上贡的东西,只好拿些小把戏博您一笑了,礼薄了点儿,您别嫌弃。”
太后满眼惊喜。“你这孩子平日净藏私了,这还叫小把戏?哀家今儿可算开眼了,你什么时候学的左手拿笔?”
我看老太太一个劲儿的研究我的左手不免有些好笑。“云儿认字时就碰了琴,练得就是左右开弓,小时候贪玩儿就连左手拿笔一起练了,没成想还能有用到的时候。”
十四福晋伸着个脖子往这边儿看。“太后,那画离我们太远了,能不能让我们仔细瞧瞧?”
太后看她长颈鹿的模样很逗,便向宫女一扬手。“拿过去给她瞧瞧,省得她抻断了脖子。”
宫女笑着拿着画向贵妇那桌走去,几位福晋很快就凑了过去,但很快又尖叫着散开,老太太忙问道:“怎么了?”
七福晋奔过来说明:“太后,有几只蜜蜂趴到那画上去了,我们怕虫子蛰着,这才叫起来,没惊着您老人家吧?”
老太太显然没被惊着,但被这个消息给吓着了。“丫头啊,你那画活了!”
我嗤笑一声。“哪有画能活的,又不是美人儿画,那画花的墨里掺了花粉之类的香料,所以招蜂子。这是秋天,您把它放在预备好的纸盒子里头封好,春天拿出来还能引蝴蝶,那才是真正的百花图。”
太后对这件礼物很满意。“你这丫头也算想绝了,真是难得的绝品。”
我向十四福晋笑道:“十四家的,你别怕,只要你不招惹那蜂子,它是不会蛰人的。”
德妃一震,想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是你们母子先来招惹我的,如今我不过是自卫而已,十四福晋却没听出我的话里有什么别的意思,那几只蜜蜂分去了她的精力。“八嫂啊,你画的太像真花了,那蜂子赖着不肯走呢!”
我走回我的位子一坐。“不妨事,等春天的时候你求太后拿出来看,蝴蝶落在上头才漂亮。”
清音阁这边正在回味刚才的西洋景,三三两两的凑着议论,忽闻万字楼那边一阵女人的惊呼,康熙连忙叫他的贴身太监。“李德全,你派人过去看看怎么了,今天是太后整寿,别惊了驾。”
李德全领命下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真是新鲜事儿,八主子画的百花图引了蜜蜂来,几位福晋怕虫子就叫了起来,太后说没事儿,让您安心。”
众人议论的声音明显大了,康熙也很好奇。“这有此事?你自己跑一趟,就说朕跟太后借寿礼一观。”
李德全忙的往万字楼跑去,所有人都看胤禩,好像要研究什么,胤禩自己也很惊奇,很快李德全就带着拿画的宫女上楼来,画一展开康熙就带着皇子们凑了过去,李德全笑道:“那蜜蜂因为画动了,就飞跑了,八主子说如果再来蜜蜂不用管它,那东西不会主动伤人。”
康熙接过身边宫女递过来的花镜开始认真看画。“画的真不错,猛一看跟真花似的,云丫头这画技肯定下了苦功的。”
正说着又有蜜蜂跑来趴在花上不肯走,康熙大奇。“李德全,云丫头有没有说这画为什么招蜂子?”
李德全笑道:“八主子说是墨里掺了花粉和香料,不止看着像,闻着也像,找蜜蜂不稀奇,等春天拿出来,蝴蝶也会来凑热闹的。”
康熙恍然大悟,还真闻了闻。“嗯,是有花粉的香味儿,云丫头也算想绝了,真是难得的好礼物。”
胤祉指着画旁的题跋。“八弟妹这手字可真好,儿子一向以书法自傲,今天算是撞到南墙了,人家可是双手写的。”
康熙仔细看了看,他对书法也是很有造诣的。“是不错,这行书仿的可真像,猛一看还以为是王羲之写的,没有十年功力绝对写不出来。老八啊,你那手字实在不怎么样,怎么不跟你媳妇学学?”
被点名的胤禩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不瞒皇阿玛,儿子在没成婚之前就知道她字好,曾经特地跟她讨教过,可云儿会写不会教,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让多练,儿子在这字上花的工夫也不少,就是找不到门路。”
胤祐向康熙笑道:“当初儿子初婚之时八弟妹送的就是她自己临的《快雪时晴帖》,要不是知道真迹在皇阿玛那里,儿子定要以为她偷了来做贺礼的。那会儿她还不满十八,想来这书画也不是全靠工夫的,今日这幅倒没有那幅像了。”
康熙摘了花镜。“这是跳着舞写上去的,而且还左右开弓,一般人能写个横平竖直就不错了,足见她下了多少心血。老八啊,这礼物云丫头在家练了得有小半年了吧?”
胤禩一躬身。“皇阿玛圣明,这礼物她足足准备了半年,从半年前开始,儿子一上朝那院子里就有乐曲声,只不过儿子不知道她在准备贺礼,还以为她在跳舞自娱。”
康熙回座,其他人也有回座的,但老十和十四他们几个小的还在看。“难怪太后疼她,一份贺礼都都准了胃口送,云丫头倒是很懂得送礼的门道。”
胤禩回座坐好。“云儿说天下最简单的事情莫过于送礼,最难的事情也是送礼,诚意最重要,值不值钱倒是其次的,皇妈妈什么都不缺,她送什么也比不过上贡的好东西,还不如逗皇妈妈开心来的实在。”
康熙点点头,十四从画旁走回去。“儿子也是好书画的,改日定要跟八嫂讨教一番,那词儿写的有意思,虽是吉祥话,却每句话都带着个‘花’字,墨汁里的花香也沁人心脾,真是花非花满天。”
礼物(下)
太子闻言笑看着胤禩,但他心里估计想把胤禩撕碎。“还是八弟有福,能得个才女为妻。”
胤禩摆摆手。“她怕伤我,所以从不在我面前谈字,我要是在家,她就唱歌跳舞给我看,偶尔跟我下下围棋,她棋艺很好,之前失明的时候都能赢我。”
胤祉奇道:“她那会儿不是看不见吗?那怎么下棋?”
胤禩拿手一比脑袋。“她看不见就用记的,我俩落子的时候用经纬标记,把位置说出来,她听一遍就记住了,就像脑子里有个棋盘。”
众人惊异不已,康熙也很惊奇。“能记住自己的棋子都很难,还要去记住你的?”
胤禩苦笑道:“她在家听账,从来不看账本,只叫丫头一条一条往下念,念得时候她一句话不说,等都念完了她立马指出哪本账,哪一项有问题,算错了多少都分毫不差,就为这,底下的奴才怕她怕得要死。有一日儿子来了玩儿性兴,随手拿起一本旧账念了日子,结果她一条不落的全背了下来,把儿子一通好吓。”
众人心中一凛,十四打了个机灵。“太恐怖了,八哥,八嫂这么厉害的女人居然被你管得像家猫,我服你。”
康熙倒是一脸惋惜。“只可惜云丫头是个女的,不然倒是做户部官员的好材料。”
胤禩摇摇头。“皇阿玛这回可看错了人,她生性极懒,本来应该一月一对账,硬让她给改成三月一对账,全仗着她脑子好用,不然府里的奴才早就翻了天。她晚上睡不好,经常失眠,早晨就要赖床,有时儿子早朝回去她还没精神,一年里有近一半儿要缠绵病榻,要是她做户部官员,不出三天您就受不了她了。儿子上回怕她跑到别处去吃零嘴,不得以才叫丫头们盯着她,就这还弄得人仰马翻,媳妇太聪明了,有时候也挺累人的。”
胤祐一拍胤禩肩膀。“你少生在福中不知福吧,谁不知道咱们兄弟里属你在家最轻松,府里庄上都没有操心事儿,只甩手花钱就是。上回建别院,我是急的一嘴的燎泡,你却跟没事人儿一样,恨得我直牙痒痒。”
众人大笑,胤禩只赔笑,因为胤祐拍的这一掌不轻,看来还记着当年的燎泡之仇。“那别院是云儿看我来回赶怪辛苦,说要建了给我歇脚,她也可以多个玩儿的地方。我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又插不进手去,那些奴才怕她比怕我多,所以我就乐得轻松了。她没跟我说有什么难处,我也就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谁成想让七哥记到今日。”
胤祉落井下石的取笑胤禩:“八弟妹这么厉害的人物居然这么服管,看来八弟可比她厉害多了。”
胤禩听了心里一沉,这话听起来没什么大不了,但皇阿玛未必这么想。“厉害精明那是对外人,她活脱脱就是一只猫,最是个爱撒娇的,而且惹急了她还很麻烦,上次我不就为了她那两颗核桃在外头冻了半日吗?”
康熙闻言大笑。“你俩真是逗人,云丫头那么大手笔的一个人,居然被馋虫逼的回了娘家,你也是,泥人还有三分土气,你连人家娘家都不放过,未免矫枉过正了些。”
胤禩无奈的摇头叹道:“她嘴巴太馋,脑子又灵,不那么做就前功尽弃了。她那身子实在不济,动不动就要找太医,太医一给她把脉就直摇头,说是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也要比她强些,儿子这才急了眼。”
康熙只笑道:“常言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云丫头也算得上是十全九美之人,你就知足吧。”
众人也陪着笑,重臣的那一桌李光地起身道:“臣也是个好书画的,要是能一睹这十全九美之人的画作,也算此生无憾了。”
康熙一指拿画的宫女。“拿过去给他们开开眼,免得人家抱憾终生。”
宫女拿了画作向大臣的席上走去,几位重臣都凑过去看,对画作评头论足,其中以几位洋大臣的惊叫最为突出,康熙纳闷道:“怎么了?你们怎么比女人还怕虫子?”
白晋出来解释:“臣等不是怕虫子,而是在感叹大清女子的才气,居然有人能对西洋画技如此精通,实在让人不免惊叹。”
胤祉对西学比较感兴趣。“西洋画技?可这画不是油墨和炭笔画的呀!”
白晋笑道:“画画的工具是大清的传统水彩,但画画的技巧和整幅画的风格是彻头彻尾的油画做派,臣的祖国首都巴黎是出了名的艺术之都,绝对不会看走眼的。”
康熙来了兴致。“那在你这西洋人的眼里,这幅画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白晋握住胸前的十字架。“这位夫人的画技就如当年她在无逸斋所展现的小提琴技一样,水平之高令人难以企及,甚至难以想像,就是臣家乡的画师也未必能画的这么好。蜜蜂之所以趴着不走,不止因为这画里带着花粉的味道,还因为这花儿的立体感太好,酷似真花,叫蜜蜂昏了头。臣一直以为大清的国画讲究写意,不太重视写实,今天才明白,天下的东西本来不分家,只要合适、自己喜欢就可以拿来用。硬要却分什么国画派、西洋画派反而限制了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毕竟谁也没规定西洋画不能用国画水彩来画。”
众人大哗,康熙笑道:“朕这个儿媳妇平日什么书都看,所以在她眼里只怕从来就不分那么清楚,不过朕倒是没想到她对西洋的东西这么精通。老八啊,要论学识,你怕是要输了。”
胤禩挠挠头。“儿子明白。云儿生平最爱两件事,一是玩儿,二是学,玩儿起来不要命,学起来更不要命。她床头上摆满了书,只要身体允许就要看,她天分不错,时常失眠,拿看书来打发时间,而且极是刻苦的,早就把儿子给甩下了。”
康熙点点头。“才女不好当啊,若不刻苦,哪能拿出来给人看?那丫头从小就好强,不学的精了断不肯拿出来丢人的。”
李光地笑道:“白大人刚才说到想象力,到让臣想起八福晋当年在无逸斋抄的诗来。”
康熙看白晋又回去跟几个洋大臣看画,不禁面上有光,不管怎么说,这画画的人还是代表了皇室。“哦?她抄了什么诗?”
李光地一躬身。“回皇上的话,全是李太白的诗作,当日八福晋说李白的诗富于想像,所以才喜欢写。那字体也不是模仿前人,而是自成一体,说不尽的飘逸灵秀,臣当时有种白活一世的感觉,皇上这句‘十全九美’倒是极为恰如其分。”
康熙一笑。“朕只见过她这画上的字,还从未见她自己的字体。”
胤禩忙的拿出一把新扇子双手奉上。“这是儿子前些日子刚要她写的,云儿每日要写很多,但都是要烧掉的,说是要激励自己明天写的比今天好。”
康熙接过李德全递过来的扇子一瞧就笑了。“逍遥游?她还是那么推崇庄子?”
胤禩笑道:“云儿脾气有点儿急,为了平心静气整天抱着老庄之学不放手,她说这扇子只能夏天用,进了深秋就不合适了。”
康熙翻过扇子一看,是一幅花鸟图,上面两只家雀儿像在拌嘴,很是逗趣,没有题跋、也没有落款,但一看就知道是谁画的。“云丫头真是逗,你俩整天拌嘴玩儿?”
胤禩苦笑一声。“她被儿子管得不痛快,一听儿子说要个扇面就画了这个。”
康熙笑得直捂肚子。“这扇子朕留下了,什么时候心情不好拿出来还能开开心。”
胤禩只在心里苦笑,妻子要是知道扇子落到皇阿玛手里非跟他翻脸不可,但面上还是得笑。“皇阿玛能看得上这玩意儿自是儿子的福气。”
十四笑道:“八嫂这人很有意思,也不知她脑子里装了多少东西,每次拿出来都能让人惊喜。从庄田到府务,从才艺到笑话,压根儿不带重样的,既新鲜、又合体,除了身上有点病,还真挑不出她的错来。”
胤禩苦笑道:“她吃的好东西全供了脑子,我倒情愿她少些才智,健健康康的多陪我两年,一想到她活不过五十,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儿。”
胤祐也一叹,毕竟他跟这个弟妹的关系不比跟一般的弟妹那么生分。“说的也是,有什么能比命重要呢?”
胤禩看气氛有点儿压抑了。“不过云儿倒是坚强的很,她说了,‘就因为活不长,才要笑迎生命中的每一次磨难;就因为活不长,才要把每一天都活出彩儿来;就因为活不长,才要马不停蹄的尝试新鲜的东西。有钱难买我乐意,有钱难买我开心,怎么高兴怎么活,怎么开心怎么活,不能给自己留下一星半点的遗憾。’。”
康熙把扇子交给李德全收好。“说得好!云丫头果真做了人生的猛士,光是这份坚强豁达就叫人心折。老八啊,你也不要太拘着她了,省得她再跟你翻脸。”
胤禩心道今晚只怕就要费上一番工夫解释扇子的事情。“其实儿子就是见不得她生病,其他的都随她高兴,云儿是贪玩儿的泥鳅,攥的越紧她钻空子钻的越厉害。”
十四似乎想起什么来。“八嫂可是出了名的爱美,她要是知道八哥把她比作泥鳅,肯定要翻脸的。”
胤禩一眯眼。“她这不是不在吗?再说她那个蛤蜊心软的很,气不了多久,好哄的很,只要你不拆我的台就行。”
十四忙说不敢,康熙乐得拿帕子按了按眼角的笑出来的泪花。“云丫头说的没错,你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
臣子看完画作之后宫女就把画卷了起来,太后那边儿的太监也过来要寿礼,看来老太太对这份礼物的满意程度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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