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杀手穿越:风起重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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闳�日天灯，你们的妻儿，朋友，邻里，乡亲，都会因为你们的牵连，男丁十世为奴，女人万世为娼！”字字铿锵，凛然决绝，自有一种苏红菱所陌生的威严。

　　可是，震惊归震惊，苏红菱还是连连地想摇头：难道他真以为自己神功护体？皇帝也是凡人，别说这些“江湖宵小”　现在就能够杀了你，即便是平日里喝口水，稍有不慎，那也是能呛死的。

　　不过，也许这里的人就是吃这一套，小九抛出这番话后，外面果然寂然无声，好像真的被震慑住了一般。

　　苏红菱也从藏身之处走出来，朝窗外望过去，方才的杀气确实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奇怪的气息，它比杀气更无形，更难以琢磨，便好像一阵微风似的，并没有丝毫攻击性，但不知不觉，已弥漫在你的四面八方，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苏红菱本能的危机感，比方才更加浓重了，她向窗前又走了一步，几乎站在了小九的身前，寝宫前的庭院里，一个商旅打扮的中年人从树后缓缓现身，只是，他并不是看向苏红菱，而是望着半空中的虚无。

　　夜凉如水。

　　“天上神仙府，人间无名庄。人只说轩辕庄主修为以臻化境，在下一直不信，现在，我才知道，传言尚不及庄主本人之万一。”那中年人突然开口道：“在下这就离开，三年内不再踏足京城半步，还请庄主不要追究其他兄弟。”

　　微风般的存在已久淡淡地弥漫在天地间，暗夜寂静，无人作答。

　　中年人于是咬咬牙，狠下心道：“方才出镖的是在下的右手，在下可以将右手砍了送给庄主！庄主现在意下如何？”

　　依旧是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神秘的气场无处不在，如影随形。

　　中年人几次想强行离开，身体气机匍发，又不得不自己将其放弃，如果他任意妄动，其结果，或许不仅仅是死那么简单，兴许裂成齑粉也说不定。

　　“你到底想怎么样！”中年人僵持了半柱香时刻，终于濒临崩溃的边缘，他冲着越来越沉的夜空嘶吼道。

　　这一次，他终于得到了回答。

　　清清淡淡的一个字，就好像银瓶乍破，泉水初涌，从远古的厮杀战场幽幽传来，经过了岁月的洗礼，雨幕涛声，明月松石，直抵耳际。

　　“死。”

　　中年人猛地瑟缩了一下。

　　苏红菱的手心也沁出了汗，从察觉到那不寻常的气压开始，她便一直动也不动地停在了原地，静候事态的发展，可至始至终，她什么都没看到。小九同样没有妄动，只是，东方言归的目光，却不像苏红菱那样盯着场内，而是一眼不眨地看着她的侧颜，专注得好像方才的生死毫厘根本不曾存在似的。

（四十五）无名（3）
一直紧绷的气氛，在“死”字出来后，顿时凝结到了冰点。

　　中年人的脸上刹那间没有了半点血色，他咬咬牙，眼中划过狠厉之色，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朝外突围而去，只是，他匍然一动，苏红菱便看见无数细小的白线，如雨帘一样，密密麻麻地激射而来，又笔直地射入那人的躯体，这个过程非常之快，还未看清，蛛丝般的线网，已经缩回到那片空濛的夜色里，而那个中年人，则睁大眼睛，笔挺地倒了下去。

　　传说中的七煞鬼，竟然这样不堪一击，虽然来的人只是一个，还有另外六名不知所踪，但好歹也争气一点吧！

　　苏红菱看的心惊胆战，可是，脚却像生根一样扎在原地，她用手指扣紧袖子里的暗箭，眸光微敛，朝丝线的来处望了过去。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见上一面？”

　　探不出深浅，分不清敌友，甚至连人影都看不到——这才是真正可怕的险境，比面对着千军万马的包围更加严峻。

　　苏红菱高声喊完，四周死寂的压力陡然消失，她还以为那人已经走了，却见夜色深处，缓缓地走出一个人影，今夜明明月朗星稀，无雾无烟，可是那人走来，走近了，还是觉得周身笼着一层烟雾似的，迷迷蒙蒙，看不清楚。

　　只隐约看见，他的头发是灰白的，松松地披散下来，用一根麻绳系着，垂于右肩。衣服也是最简单不过的青衫，明明无风，却翩跹不定，衣摆轻扬，仿佛随时都要化羽归去。看到他，苏红菱这才相信，原来真的有世间词语难以形容得风华，所谓‘仙风道骨’，‘风姿神秀’，尚且不能形容他的万一。明明什么都未看清，但已经觉得惊魂摄魄了。

　　“无名庄声名远播，江湖中人无不马首是瞻，只是，朝堂之上，有朝廷的律例。江湖之远，有江湖是规矩。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这次的事情，还望轩辕庄主给个交代？”小九却在此时将苏红菱拉到了一边，傲然地朝庭院里静立的人问起了罪。

　　苏红菱虽然为小九捏了一把汗，但也不得不惊诧于是小九的魄力：这个凛然如山岳般的帝王，真的是从前被几个哥哥欺负得天天痛哭的小孩吗？

　　“那么，这件事，陛下又打算给无名什么交代？”青衫人淡淡反问，宽袖一翻，一个包着红色绸缎的官碟疾风一样飞向小九的面庞。

　　小九连退了两步，一直警惕着的苏红菱信手一抄，虽然堪堪接住了那个官碟，但手臂被振，整个手掌都隐隐发麻。

　　她先是怀疑官碟上有毒，可又觉得，以对方这样深不可测的武功，想捏死自己，不过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根本无需做下毒这样的低劣事。

　　她低下头，将手中这个官碟翻开来，里面不过是一封最简单不过的任命书，内容为小九任命一个嫡系为云湘大使的官文。

　　小九就着苏红菱的手扫了一眼，脸色很快沉了下去。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四十六）无名（4）
“他们全都死了？”小九抬头问道。

　　苏红菱有点不明所以地望着小九，她直觉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只是，她与小九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一起谋划，一样商讨对策，没想到，小九背地里，竟然还有那么多瞒着自己的事情。

　　“无一生还。”青衫人，轩辕无名的声音还是清淡至极，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假人似的。

　　小九的脸色更沉了。

　　“朕要攻打那个山庄，并不是想与武林中人为敌，更不想干涉你们的恩恩怨怨，朕只是想找一个人，而那个人，就藏在那个山庄了。”小九气恼归气恼，但还是晓得分寸，他并没有马上与轩辕无名翻脸，而是耐着性子，沉声解释道。

　　“陛下要找的人，可是来自幽冥岛屿？”轩辕无名淡淡问。

　　苏红菱心口一跳，忙忙地转头望向小九，小九却并不看她，俊美的脸绷得很紧，严肃得近乎傲慢，“既然庄主知道原因，为什么不将那个人交出来？”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陛下无需再花精力寻找。两事就此一笔勾销。只要我在一日，江湖中人，不会再有人对陛下不利，但倘若朝廷自己坏了江湖的规矩，别怪无名庄颠覆乾坤，翻改朝代。”轩辕无名的语调还是闲闲的，轻灵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即便是苏红菱听着，也觉得刺耳得很。区区一个江湖门派，就敢妄言自己能改朝换代，他说了这样的大话，就不怕小九一气之下，来一个鱼死网破么？

　　可是，事实证明，苏红菱又看走眼了。

　　小九没有生气，只是冷然地望着对方，朗声道：“朕希望庄主记得今日的话，如果今晚的刺杀还有第二次，庄主也别怪朕为了自保，倾全国之力，也要铲除整个天下武林！”

　　这一次，轩辕无名没有回答。

　　他微微地欠了欠身，烟弥雾绕，他像来时一样，趋步，重新退回了黑暗深处。

　　而方才仿佛被遮蔽的月色也乍然明亮，清辉遍洒，除了多出来的那具尸体，庭院安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远远的，传来迎亲队伍的丝竹声，仍然是一派盛世。

　　是了，今日是他新婚纳妃。

　　“以后对陈家小姐要好一些，身为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担当。”苏红菱也觉得自己是时候离开了，她转身，对小九交待了最后一句话，和颜悦色的。

　　就像以前一样。

　　小九安静地望着她，远方，是人声喧哗，再远的地方，寒星闪烁，他的目光却在更远的远方，没有边际。

　　“你找幽冥岛屿的人，是为了我吗？”临行，苏红菱终于忍不住问他。

　　“师傅……”小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深深地叫了她一声，“如果我说是为了你，你会不会为了我留下来？”

　　苏红菱凝眸望着他，许久，才叹道：“我不可能留下来，你已经长大了，也注定容不下我，何必要闹到生死相见的那一天。”

　　说起来，其实早已经闹到那一步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四十七）挽留（1）
“你一定要走，是不是？”小九向前走了一步，他的下巴几乎挨到了苏红菱的鼻尖，苏红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些，微蹙眉，有点不悦。

　　“我早就说过，我不属于这里，迟早是要走的。”大概是有点不习惯这样的近距离，苏红菱很快转过身去，往屋里走了几步，“那么，此次一见，后会无期，无论我们之前有什么恩怨，以后，一笔勾销。”

　　说完，苏红菱已经大步走向了房门，干净利落的脚步，没有一点拖沓与留恋。

　　小九的手指倏地合紧。

　　“师傅。”他低着头，声音提高了一些。

　　苏红菱叹了口气，也想说一两句软话，话到嘴边，她的脸色忽而一变。

　　八个劲装黑衣人从屋梁上从天而降，之前因为七煞鬼和无名的关系，苏红菱反而对这间屋子放松了警惕，现在，乍然见到他们，她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但见剑影绰绰，苏红菱很快陷入了八人的包围中。

　　“你什么意思？”苏红菱也不挣扎，她迅速判断着逃出去的可能性，发现无望后，她索性冷静地转过身，沉声问小九。

　　东方言归终于转向了她，俊美的脸上又换上了那轮亲昵而莫测的笑容，“既然来了，何必要走得那么快，好歹，也要喝完朕的这杯喜酒吧。”

　　“小九。”苏红菱声音愈沉，“你别太逼我。”

　　也许，东方疏桐说的没错，她对他，早已经不仅仅是利用关系了，她是有那么点喜欢他，喜欢他的聪颖与乖巧，也偶尔会回忆，那相濡以沫的日日夜夜。

　　如果可以，她不想对付他。

　　可是那个死孩子，却一再地玩火！

　　“是师傅先逼我的。”小九也敛起脸上的笑，望着她，淡淡地说。

　　苏红菱一愣。

　　“那么，请苏姑娘在这里稍等片刻，朕先去接新娘了——陈笑白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他的妹妹，想必也不太差吧，朕真有点迫不及待了。”东方言归笑笑，竟看也不再看苏红菱一眼。就这样离开了。

　　苏红菱被那八人制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她有灵敏的反应与无以伦比的智慧，可不懂这里的武功，而这八人，个个都是大内高手，而且，意志力的坚定也可见一斑——方才七煞鬼，轩辕无名的出现，也未能惊动出他们，想必他们之前得到的命令，便只是抓她——这样的定力，也非一般的侍卫所能比拟的。

　　所以，即便最后被他们五花大绑了，苏红菱也没什么不服气的。

　　外面的礼乐依旧阵阵暄天，苏红菱被绑成了一个粽子似的，用被子卷卷，再由两个太监嘿咻嘿咻地抬到了……东方言归大婚的寝殿。

　　等到了目的地，那太监将苏红菱往铺着厚厚红地毯的矮踏上小心地放好，又用红色的帷幕将她遮好。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四十八）挽留（2）
苏红菱被点了哑穴，虽然觉得小九这个行为实在太过儿戏，但连笑都笑不出来，她只能静静地躺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婚宴持续到很晚，但总有结束的一天，新娘是先送进来的，小九还没有到，苏红菱听见一窜脚步声，还有宫里的嬷嬷低声劝慰声，“娘娘小心点……这里有台阶……诶，跨火盆……”

　　一整套的习俗礼仪完毕后，新娘才真正进了洞房。也就是苏红菱所在的地方。

　　婚床离帷幕很近，可是，苏红菱的眼睛被红色的幕布挡着，也看不清新娘的模样——她认得陈笑白已经有一定年月了，可是，从未见过他的家人。

　　不过，正如小九说的一样，陈笑白英俊潇洒，华盖满京城，他的妹妹，想必也是个美人。只是哥哥刚被处刑，自己就嫁进宫，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感觉？

　　没多久，屋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人去全部出去了，房间很安静，当然，新娘也很安静，她蒙着盖头，并着双脚，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沿边，等着她的夫君为她揭开盖头。

　　苏红菱也陪着她一起等，未免有点百无聊赖，她的手腕被打成一个死结，与绑着双腿的绳子系在一起，这种捆绑的方式很专业，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挣脱的，不过，却也难不倒苏红菱，她的指甲缝里，尚藏着一根细如毛发，但是削铁如泥的刀片，方才那些人搜缴她的随身武器时，没有将它搜出来，而且，她的衣服本就穿得很少，除了里面的里衣外，只剩下东方疏桐脱给她的外套，她将外套简单地改造了一下，变成了汉服模样的袍子，那些人检查时，反而因为她的装束太过一目了然，而没有深入。这也给她造成了许多便利。

　　刀片只有一面带刃，而面向指甲里侧的那边，则稍钝一些，当然，同样锋利异常，苏红菱小心地将刀片用手指推出来，然后，悄无声息地对付起那些韧如牛筋般的绳索。

　　屋里还是很安静，新娘像死了一样，动也未动，简直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察觉不出。

　　苏红菱忽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她心中一惊，莫名地开始担心起来。

　　陈笑白的妹妹，不会真的做什么傻事吧？

　　倘若他的妹妹在她面前死了，那以后，苏红菱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陈笑白了。

　　稍做犹豫后，苏红菱加快了手中的动作，而加速的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手指被那枚刀片划伤，如果嗅觉灵敏的人，会闻到屋子里淡淡的血腥味。这很危险，会导致她的提前暴露。

　　可是，人命关天。

　　就在苏红菱即将隔断两手之间的绳结时，门哗地推开了。

　　东方言归和几个大臣涌了进来，有大臣喝高了，在那里不住地歌功颂德，小九“嗯”“嗯”地敷衍着。

　　苏红菱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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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挽留（3）
那些大臣醉归醉，不过，在天子面前，也没敢太放肆，苏红菱又听了一通英明神武的屁…话，终于等到了他们离开的声响。

　　东方言归也如释重负，将那群爷爷们送出门后，他长舒一口气，将门反锁上。

　　苏红菱还是没有动：陈笑白的妹妹此时到底怎么样了，通过小九的反应，她就可以猜到一二。

　　小九很沉静，可见，屋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变故。

　　然后，小九开口说话了，嗓音有点低沉，和平日略显稚嫩的感觉很不一样，苏红菱这才意识到，这孩子开始变声了，变得……有男人味了。

　　“陈闵柔，从今天起，你是朕的妃子，再也不是陈家的大小姐，难道你不过来伺候朕，还要等着朕过去为你宽…衣吗？”

　　小九的语调实在谈不上温柔，简直是颐指气使，可恶至极。

　　苏红菱暴汗，暗暗责骂自己培养了一个大男人主义者，还让他当了帝王，将来为害一群妇女。

　　陈闵柔、新娘也终于有了一些动响，想必她之前并不是想不开，而是真的纹丝不动地坐在床沿边，这等定力，快比得上得道高僧了。她自己委委屈屈地掀开盖头，一双金丝软底红凤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恭谨轻盈地走到小九的面前。

　　很快，衣服委然落地，先是稍重一点的黄袍，而后腰带，配饰，真丝里衬，还有发冠，抹额……苏红菱几乎能想象到小九此时的形象：一定是外衫尽褪，青丝披散了。

　　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千万别说小九忘记自己的存在了。难道是想着平时她这个师傅还算尽心尽力，所以，他要给她听一出活春…宫？

　　陈闵柔给东方言归宽好衣，自己也开始脱起来，她的盘扣很复杂，花了很长时间，小九并不催她，而是踱到房间中央的八仙桌旁边，将准备好的酒斟了两杯，他一边支颐瞅着她，一面慢慢地啜着酒，不紧不慢，可是，他的目光，却仿佛早就将陈闵柔脱…光了，犀利而深沉，陈闵柔脸色彤红，手下也加快了动作。

　　“全部脱…掉。”见陈闵柔尚留着一件肚兜与亵裤，东方言归淡淡地吩咐道。

　　陈闵柔双臂抱着胸口，有点踌躇，羞涩让她束手束脚。

　　苏红菱则在暗地里骂了他一声，“变…态。”

　　从前怎么没发现，小九还有这样的癖好？

　　陈闵柔纠结了一会，还是依言解下了最后的衣物，少女的躯体，即便不是美人，那也鲜活健康，充满诱惑吧，可是，小九只是喝着酒，冷冷淡淡地瞧着，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多少变化。

　　“说起来，你还真的比不上陈笑白，你们确定是兄妹？”审视了老半天，东方言归冒出了这样一句。

　　苏红菱想吐血的心都有了。

　　说妹妹长得不如哥哥，难道小九小小年纪就有断袖情节？虽然这个时代，男风也是极盛行的，可平日里没发现小九也有这方面的嗜好啊。

　　而且，这句话真的太伤人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五十）挽留（4）
果然，小九的话让陈闵柔怔怔地呆在了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小九却从容地走过去，走到那堆衣物前，俯下身，信手从肚兜里拿出一根一寸长的银针，针尖漆黑，泛着冷冷的黑光，显然，是淬了剧毒的。

　　“想用这个把戏来杀我，你还嫩了点。”小九用指腹摩挲着没有淬毒的一端，脸上的笑容更是幽深俊美，“你应该更彻底一点，把毒抹在你的皮肤上，这样，就算你现在*，朕也有中毒的可能。”

　　陈闵柔见事情败露，银牙轻咬，目光蓦地恶毒起来，“昏君，你杀了我哥哥，我要让你偿命！”

　　“是吗，只怕是来送命的吧。”小九的语调还是云淡风轻至极，可苏红菱还是捕捉到里面隐藏的杀机，她心中一惊，抵着薄刃，将最后一根牛筋绳隔断，然后，快速地解下其它的绳索。她从帷幕后站起来的时候，恰恰见到小九抽出挂在床侧的天子剑，凛凛地刺向陈闵柔。

　　苏红菱本在陈闵柔身侧，见状，她一伸手，将陈闵柔往自己身后一拉，又转身扯过红色的喜帐，裹在陈闵柔赤…裸的身体上。

　　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小九剑锋一偏，从喜帐的末梢划拉了过去，一片血色纱布翩然落地。

　　“小九，我们谈谈。”苏红菱也懒得管陈闵柔，手已经松开她的胳膊，而是朝东方言归走了去。

　　东方言归剑尖微垂，他只穿着一件白色的丝绸内衫，柔软的缎子贴着他笔挺的身姿，还是略显单薄，可是坚硬而流畅，就像精细打磨过的一般，没有一点赘肉或者突兀的地方。

　　“你是怎么解开哑穴的，我分明记得，师傅说自己不会点穴的把戏。”小九看了一眼堆在旁边的牛筋绳，并不惊异于她的挣脱，只是，她能开口说话，却是出乎了小九的意料。

　　“我自有我的办法，你无需管。”苏红菱淡淡道。

　　点穴的技巧，她确实没有参透，就好像她一直没有弄懂轻功的原理。可是，归根结底，这总与中医有关吧，穴道的畅通堵塞，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皆有异曲同工之妙，她只需要在穴道附近放出一点血出来，便能解开自己身上的哑穴。

　　“你的手受伤了。”小九忽然转开话题，垂眸，望着她刀痕淋漓的手掌，轻声道。

　　苏红菱微哂，正要开口，那个被苏红菱护于身后的陈闵柔，突然发疯一样往前冲了去，她捡起方才被小九随意扔弃在地上的毒针，用整个身体的力量，撞到了小九的身上。

　　毒针刺进他的胳膊，没入机理。

　　苏红菱猝不及防，一个掌刀劈在了陈闵柔的脑后，看着那倒下的女子脸上奇怪的笑容，她怔了怔，“你不是陈闵柔！”

　　她确实没见过陈闵柔，可是，她却记得，陈笑白对她说过，他的妹妹，眉心有一颗很好看的痣。苏红菱当时还敷衍了一句：哦，美人痣。

　　可是这个人，额间是空的。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五十一）装傻（1）
那个问题已经无需回答了，女子晕倒时，脸上那抹得意之色，已经说明了一切。东方言归捂着胳膊，却不看那个女刺客，只是盯着苏红菱。

　　“来人，叫御医！”苏红菱转过身，朝外面高声喊了一句，然后，端起桌上的茶水，泼向了女子的脸，可是，女人并没有被凉水激醒，反而从唇角溢出一道黑色的血迹。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将含在齿间的药丸咬破的。

　　“没用的，她是死士。”小九淡漠地看了那人一眼，沉声道：“一击即中，她若不死，朕肯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给我看看，是什么毒？”苏红菱也不罗嗦，很快放弃了这个突破口，一手拉起小九的胳膊，将白色的袖子卷了上去。

　　针已没入，而针口的周围，则是一圈紫青色的印记，且有继续扩散的痕迹。

　　小九的嘴唇已经乌黑，可他还是笔直地站在原地，一眼不眨地望着苏红菱，当他捕捉到她目光中不小心流露的担忧时，小九微微一笑，“现在死了也不错。”

　　苏红菱皱眉。

　　“死在你面前，这样，无论你以后去了哪里，都会记得我吧？”小九继续道。

　　苏红菱已经熟练地划开了他的伤口，满语冷淡，“死在我面前的人很多，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师傅。”小九叫了她一声。

　　“红菱……”他又叫了一声，乌青的嘴唇已经变成了煞人的惨白。

　　苏红菱含了一口茶水，头低了下去，温软的唇，贴着他受伤的胳膊，她轻轻地啜着，黑色的毒血顺着血管汩汩地涌出，而对东方言归而言，却仿佛有什么钻了进去，一直钻到最深最深的心底，在那里生根，抽芽，狂风*。

　　“好了，毒血已经全部吸出来了，后面的，御医会帮你处理。”苏红菱吐掉最后一口黑血，又仰脖漱了口，她有点晕眩，大概自己也未能幸免，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毒，这个死士，又是谁派来的。

　　前太子余孽？三皇子的人？或者……东方疏桐？

　　那真的陈闵柔呢？已经死了么？

　　苏红菱一脑子疑问，手扶住桌弦，勉力站稳，“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当心点吧，这个位置固然至高无上，却也是风口浪尖，我只教你怎么去得到它，却没能告诉你怎么守住它，以后的日子，只能靠你自己摸索了。还有……这件事，不要迁怒陈家。”

　　“你还是要走么？你把我推到了这个位置，就这样丢我一个人继续呆在这里？”小九静静地望着她，“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救我？”

　　苏红菱蹙眉，懒得回答。

　　“当然，如果你不救我，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小九忽而笑了起来，他用怀中掏出一粒雪白的药丸，放进了嘴里，然后，很从容地将卷起袖子放了下来，抬眸微笑，“这出戏，师傅还满意么？”

　　苏红菱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其实，那牛筋身上也淬了毒呢，你划破了手指，当然会染上，不过当时察觉不出来而已。如果你不为朕吮毒两相中和，或者一走了之，只怕现在早已经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师傅，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不是吗？”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五十二）装傻（2）
苏红菱嗤笑一声。

　　他是一早就知道了这个“陈闵柔”的身份，甚至连她会下的杀手也预料到了，所以才准备了解药，才有了这番周折。

　　可是，东方言归做了这许多事情，到底想验证什么呢？

　　难道他只是想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成为他的威胁？不忍心杀她，折断羽翼也不能完全地放下心来，他知道她的实力，所以，才需要这样一次又一次地确认，她心中是有他的，她永远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只是因为这个理由吗？

　　她的脸上露出嘲弄，却不知道是嘲弄自己，还是嘲弄小九。

　　倘若被东方疏桐知道了，他也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嘲笑他们吧。

　　“可是，你心里明明有我，却还是一味地想走。朕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小九作势想了想，然后看着苏红菱，很无辜很纯洁地说：“如果，师傅你手不动，腿不能行，口不能语，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呆在这里了？”

　　苏红菱目光一凛，“你到底想干什么？”

　　“留住你啊。”小九依旧笑得像个天使。洋娃娃一样的眼睛很可爱地眯了眯，波光潋滟，有点狡黠，可是苏红菱只看到了残忍，如露出爪牙的幼狼。

　　苏红菱想制住他，可全身乏力，膝盖一软，人已经跌在了地上。

　　有侍卫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目不斜视地行到东方言归的面前，按部就班地请示问：“如何处理刺客，请陛下吩咐。”

　　“先把她的双腿废了。”小九温柔地说。

　　两名侍卫于是蹲了下来，刀柄用力地锤向她微曲的膝盖。

　　她听到自己髌骨碎裂的声音。

　　苏红菱脸色煞白，可是，这样的剧痛，却没有让她发出一点声音，她只是默默地叹息着，满额汗水，目光终于变冷，变冷，冷成北极三千尺下的寒冰。

　　“红菱，我该拿你怎么办。我真的不想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可你总在逼我。”小九怜惜地摸着她青肿的腿，手指抚处，她的皮肤上浮出一片寒栗。

　　面前这个人，她真的真的……一点都不认得。

　　他到底伪装了多久了？

　　从他们结识的第一天，他用那双黑如曜石的眼睛牢牢地盯着自己的那天开始，他就在她面前演戏了吧。就像……那个人一样。

　　“不如等会，连我的双眼也一并剜去吧。”她等剧痛稍缓一些，抬头看着他，淡淡道。

　　识人不明，还要眼睛做什么？

　　“你的眼睛这么漂亮，我怎么舍得剜掉呢？朕要你一直看着我，朕要你的眼睛里，除了我之外，再无他人。苏红菱，你既然来了，就不要指望再走。不过，幸亏你回来了，不然，第一跟着遭殃的，就是五叔了。”小九的表情是陌生的阴狠与沉静，他和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