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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娇娥锦绣-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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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判,这个案子转到了左冯翊处。

    当时的左冯翊断案说:“这三个人违背了人伦道德,就该像对畜生一般对待他们,畜生生下来只知有母,不知有父。应该让四个孩子交给母亲,杀了这三个男子,把孩子交给母亲。”

    这个案子递交到了廷尉处,廷尉认为此案涉及教化,颇为特殊,将案子提了上来。

    众官听了这个案子,宣室内便沸腾了起来。

    萧望之才去了冯翊郡任职没有几日,又赶回来参加议案会,一向风姿翩然的他也带了些许疲累,有了些烟尘之气。

    听了这个案子,萧望之觉得头顶上好大一片乌云,没料到前左冯翊还留下这种事情。

    这事真不好判,若是从人伦道德上来讲,这几人做出来的事自然是有伤风化。但这样的判处,又无令可依,经不起推敲二字。

    大汉律令中只是规定了女子必须在及笄后成亲,若是过了二十还嫁不出去,就要罚五算钱。可没有说一个女子同时嫁给了几个男人该怎么办!

    从人情世故上来讲,谁会愿意和其他人分享妻儿,那个村子该穷到了何种地步,才有这种荒唐事。

    难道穷人就要自断后嗣么?

    作为一郡之首,出现这样的事,不该想办法让穷人都娶了媳妇吗?反而要杀人?

    可是不杀人如何让人严守礼法呢?

    一向快言快语的萧望之不出声了,萧大儒只通礼法,不通律法,他知道随便一句话,说错了,就会在儒生之中引起轩然大波。

    于廷尉在一旁捏着胡须,也不做声,众人的反应均在预料之中。林氏突然有孕,那赵义的运气真是不错,于廷尉只好从赵家的亲戚着手,为这女婿打算一番。

    林天低下头,明白这就是于廷尉所说的“时”了。

    只是这“时”能不能捉的住呢?林天偷偷地看了看赵广汉。

    赵广汉面上有些木然,萧望之一向有主意的很,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京兆尹就不掺和了吧。

    刘病己支着头,有些疲累,原本放晴的心情又变的沉重起来。

    年轻的时候他只身仗剑游过三辅,亲眼看见,就在天子脚下,在长安城的附近,百姓因为贫困活不下去的多的很。

    就连他的生母王翁须都是因为家贫,外祖母养不起,寄居在广望节侯子刘仲卿家中,后来被刘仲卿偷偷送到太子府中做歌舞姬。

    外祖母想了许多法子不和王翁须分离,却最终还是被刘仲卿骗了去,从此再也没有相见。

    而年轻的王翁须在狱中生下他就被武帝诛杀。

    在他的治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莫名的悲愤在年轻的皇帝心中升起。

    大殿之中群臣还在争论,刘病己讽刺地想,这些高官大都是世家大族出生,自幼衣食无忧,现在高官厚爵,知道穷人是怎么活着的吗?

    那个前左冯翊真该早点撤下来,说百姓不知羞耻,这样的混账难道就知道羞耻了吗?

    群臣分成了三派。

    一派以严彭祖为首,认为原郡守的判定是对的。礼法当以严峻刑罚来维护,否则礼法的尊严将会受到挑战,日后人人都可践踏。

    一派以右扶风尹翁归为首,认为对民众应当教化。大汉有现成的律令,不能视律令为无物,三人应当按照通奸罪来进行惩处。大汉律令对于民间通奸,为双方杖刑四十,杖刑后若是双方均未婚,责令双方成婚了事。

    一派沉默。沉默者有:魏相、于廷尉、萧望之、赵广汉、林天。

    严祭酒一心维护礼法尊严,怎么能够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而尹翁归原先在东海郡做太守时,就是个清廉严峻的官吏,对于豪强必须打压之,但对于百姓则以教化为主,自然看不上这样的判定。

    双方争执不下,另一派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不语。

    刘病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淡淡问道:“魏丞相的看法呢?”

    魏相身体病弱,耐到了第五日,早都有些撑不住了,众人吵得他头昏目眩,听得皇帝询问,一急竟然昏了过去。

    弘恭立即唤来小黄门将魏相扶到偏殿,请了太医令前来诊脉。

    “魏丞相身体病弱,精气神不足,急需将养,不能劳心太过。”,太医令禀报。

    一般来说秩俸二千石以上的高官,若是养病需要超出三个月,就得退位让贤,等待病好了,再由皇上安排。

    但大汉的丞相常常都是死在任上的,不是劳累死,便是被皇帝杀死。

    魏相的前任韦丞相却是个例外,早早递上辞呈,乞骸骨。

    可是魏相却舍不下权柄,刘病己也并不着急,魏相是亲近着许家,将霍家打败才上位的,算是心腹了。

    “扶丞相回去好生养着,若是身体不好,正旦的朝会和祭陵也可以不用参加。”,刘病己站起身来,吩咐着弘恭。

    魏相走后,宣室又恢复了吵闹。

    文人自古相轻,并不是只有严祭酒才读过书。

    能做到郡守的人大都自诩学问不算差,但更有实际的施政之才,比起那只会侃侃而谈,不知变通的所谓大儒、儒生不知要高明多少。

    严祭酒则必须维护礼法之尊严,不能容许染上些许污点,这是儒家的立身之本,每一位大儒,每一位儒生都应当铭记在心,不敢或忘。若不然儒家怎么还能嚷嚷着让大汉朝以儒治国呢?

    “廷尉府的看法呢?”,刘病己将双手插在袖子里,这个姿势很随意,颇有些无礼。

    众人见皇上如此,脸上均是一变,但魏相已经走了,能够当得起让皇上敬重的大臣也就是魏相了。

    “臣觉得此事事关礼法与情理之争,律法上又没有相关的条例,深难抉择,各郡的情况不同,不知郡守们都是如何裁决的。”,于定国又将问题转了回来。

    “京兆尹的看法呢?”,刘病己斜着眼睛看着赵广汉,更加随意了。

    于定国知道皇帝对他避重就轻有所不满,却只做不知,也随着朝赵广汉望去。

    这老汉太狡猾,赵广汉咬咬牙,道:“臣在做太守时,从未听过治下有过这样的事,“天道之常,一阴一阳,天地合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接到天子的任命之后,调和辖区内的阴阳,教化万民,本就是郡守该做之事。如今发生阴阳失调之事,臣认为责不在民。”

    林天听了,不免点点头,赵广汉能够忍到现在,已是不易。

    “萧望之,这是你辖区内的事,你又有何高见?”,刘病己声音略略提高。

    “臣刚到辖区内,还未将辖区内的情况搞明白,又回到了长安城。臣以往经常教导学生要知耻,却不知道在辖区中,有很多百姓是不知道什么叫做耻的。”,萧望之眼珠转了又转。

    见皇帝还等着下文,萧望之又扯出了一段:“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若是仅以刑罚来震慑百姓,百姓知道规避,却不知这是羞耻的;若用德治教化,百姓有了羞耻之心,自然就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刘病己又等了等,并未等到萧望之就这案子该如何判有何看法。

    他明白萧望之的迟疑,也不想萧望之陷入这种争论的泥沼之中,淡淡而又有些嘲谑地道:“今日在场之人,对于此案该如何判决还有不同想法之人,均可一言。”

    宣室的大殿之中,陷入了一种让人羞惭的静默之中。

    被这静默压着,林天的身体忍不住动了动,最佳的时机来了。

    刘病己坐在高位,自然能够瞧见群臣的一举一动,林天的异动让他的唇角微微扬起。

    自赵广汉带着林天来宣室,他就想起这个三百石的小官了,林天一直老实又警醒,皇帝看了也觉得喜欢。

    “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林天一闭眼,打算豁出去了。

    “说错了,也不会怪罪你,你且说来听听。”,刘病己道。

    “子曰:“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所以这三人非人。”,林天道。

    严祭酒眼神复杂,他有一种直觉,觉得林天不会站在自己这一侧,但这话又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严祭酒点点头表示认可,“非人”便是判这三人必死的原因。

    “但臣并未听说,母畜产子,便杀公畜之理。”,林天又道。

    赵广汉已经忍不住笑了。

    萧望之的脸抽了抽,一脸复杂地瞧着这个小小少年。

    于廷尉手里捏着笏板,谁也不看。

    严祭酒大怒道:“你这个竖子,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断章取义……”

    林天并不看严彭祖,对着皇上道:“请陛下准许臣与严祭酒辩论。”

    “准。”,刘病己坐的正了些。

    林天大声问道:“臣请教祭酒大人,昔日秦因为法令严苛,高皇帝曾经约法三章,不知何故?”

    严祭酒不屑地道:“自然是秦法严苛,诽谤者灭族,交头接耳者弃市,高皇帝约法三章,深得民心。”

    林天又问:“那么为何严祭酒要认同比大汉律令更严苛的惩罚呢?”

    严祭酒无语,众人哗然。

    赵广汉连忙举起笏板,正准备乘胜追击,却见到刘病己轻轻地摇了摇头。赵广汉偷偷笑了一笑,缩回了手。

    林天又大声问:“严祭酒可否教我,何为士?”

    严祭酒神色一动,不敢不答:“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为一等之士;“宗族称孝,乡党称弟”为二等之士;“言必信,行必果”为三等之士。”

    “可见一等之士才是知耻之人呢。”,林天环视一周,若有所指的笑道:“不知耻的原来这么多。”

    严祭酒觉得陷入了一个扯不清楚的陷阱之中。

    若说那三个人不是人,林天便会说大汉没有对于畜生的法令;

    若说要严加惩罚,林天便会指责心术不正,违背了高祖皇帝的本意,学习秦那时候的□□;

    林天又接着说儒家说知耻的只有一等之士,不知耻的还有这么多人,那么为何又要咬着那三个不识字的乡间野夫的人不知羞耻呢。

    “你……你狡辩。”,严彭祖指责。

    林天又道:“若是通奸都该被处死,有许多人都已经死了。”,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严彭祖。

    严祭酒被那狭长的双目之中的意味,激的心中一跳,猛地想起了哥哥,浑身上下都是冷汗,再也无力辩驳。

    刘病己奇怪地看了眼二人,觉得有什么故事。

    林天又道:“陛下,臣斗胆进言,如赵大人所说,郡守应当负责辖区内的阴阳调和,教化民众。民众兴旺了,自然国库也就丰盈了。又如萧大人所说,只用严苛的刑法来吓唬百姓,却不让百姓知道这样做是羞耻的,百姓只会忌惮一时,却不知道为何。”

    林天这句话先将两位大人都抬举一番,又借着别人的话,讲出来了自己的意思。郡守应当管一管民间嫁娶,百姓早娶早生,人丁兴旺,税也纳的多些啊。不能什么事不管,百姓犯了事,就治以重罪。

    刘病己坐正了身子,认真地看着林天。

    林天又道:“臣学习大汉律令,发现一个罪行,有几处法令可以裁决。听说许多县令都采取最严苛的法令来执行,避免被刺史弹劾为管束无力。这样百姓就苦了,更何况还有这样不按照律令来执法的。”

    刘病己被说中了心事,他见过许多百姓被一点小事,弄的家破人亡,肢体残缺。所以亲政之后,就下令每年有五日议案,对大案、疑案、冤案等进行复议,以示对于廷尉的重视。

    “依你之见,这案子该怎么判?”

    林天顿了顿,道:“臣认为,郡守应当设法调和辖区内的阴阳,教化万民,让他们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婚姻为两姓之好,这三人与这女子的婚约不成立,四人应判为通奸之罪,各杖刑四十。孩子归女子所有,女子应当在三人之中选一人嫁之。”

    赵广汉点了点头,林天此言即从大处着眼,又能立足于律法得出结论,即占了礼法,又合了律令,甚佳。

    众人沉默,没有人再打算和林天争论。

    刘病己道:“此言甚佳。”

    这案子就这样定了。

    严祭酒内心有些酸,林天这次初显锋芒,一战成名,是得了皇帝的欢心了,而自己只怕就此失了圣心。

    于廷尉捏着胡子,微微地笑了,这个小郎君比想象中厉害许多,不仅时机抓的好,对答得了陛下的心思,而且还展示了才华。

    虽然那些问话有狡辩的意思,但将严祭酒问的无言,这份心智上佳。

    大殿之上,静的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到,皇帝沉吟了片刻,道:“于廷尉,朕一向担心民间冤案甚多,廷尉府要审查这么多郡的案子,还要管理诏狱,人手必然紧缺。廷尉府里只有低秩俸的廷尉史可用,不如在廷尉府增加四个廷尉平的位置,秩俸四百石,专职审核各郡审判的案件中有无冤狱。”

    于廷尉自然高兴,连忙谢了皇帝。

    萧望之这时急急□□话来道:“陛下,臣身边缺个懂律令的功曹,不如将林主簿调到冯翊郡内做个功曹。”

    刘病己似笑非笑地看着萧望之,上次要要赵兴,这次又看上了林天,明知道朕瞧上了,还插个空来抢人。

    “这林天年纪还小,还需要历练历练,不如就到廷尉府里去做个廷尉平吧。”

    林天懵懵懂懂地谢了恩,和严祭酒争辩的时候,他并不觉得害怕,可是该说的说完了,却觉得后怕起来。

    没料到和娇娥闲聊时说的那些话,正对了皇帝的心思。

    这好事,来的有些……突然。

    赵广汉在林天后脖子上拍了一掌,道:“还愣着干什么?散朝了。”

    林天回过味来,笑嘻嘻地道:“赵大人,臣这会真是……”

    “得了,有话回去说。”,赵广汉很高兴,没想到林天这么会来事,竟然抓住了这个机会,去了廷尉府。

    若是二郎能有林天一半机灵,该有多好。

    林天偷偷地朝于廷尉在的方向望去,只见于廷尉面上平静,捧着笏板和右扶风聊着,身边还围了几个郡守。

    “别过去,你还没有辞别京兆尹府呢,就想拜见新上官了?”,赵广汉挤兑着他,道:“走吧,你现在太打眼了。”

    严祭酒谁也没招呼,默默地离去了。

    佩剑卖掉了,倒也利落,进殿不用解佩剑,出殿不用再佩上,省了两道程序,走的也比别人要快些。

    严祭酒快步走出未央宫门,牵过那只在马车的环绕中孤零零地等着他的灰色小毛驴,将笏板插在腰间,骑上驴子回家了。
第90章 于廷尉
    娇娥发现弟弟广哥近日常蹲在角落里,自言自语些什么。

    “广哥,你在那里干嘛呢?来到姐姐这里来。”,娇娥在父亲的书房里翻着史书,她看不太明白的地方就记下来,等着父亲回来问。

    广哥嘟着嘴巴道:“姐姐,你一点都不知道广哥的心。”

    “你又怎么啦?”,娇娥又好气又好笑,她磕了磕嘴,笑着点头道:“难道你还有什么心事不成?”

    “若是大表哥在这里,一定会安慰广哥的。”,广哥如玉般的小脸上,一双黑葡萄般的眸子控诉地看着姐姐。

    大表哥这几日陪着赵大人在未央宫的宣室,与三公九卿和郡守们一起议案,再将议得的结果交付皇上最终裁决。

    大表哥连着几日都没有到赵家来了,娇娥忍不住有些挂念。

    “好,我来安慰你,你到底为了什么这么闷闷不乐?”,娇娥拉过小家伙,拧了拧广哥的脸蛋。

    滑滑的手感很好,怪不得大表哥爱捏自己的脸呢。

    “姐姐,你到底还听不听了?”,广哥尖叫道。

    “好吧,洗耳恭听。”

    “……你说……你说……。”,广哥十个手指交缠,竟然扭扭捏捏地说不出口。

    这小家伙竟然还有说不出口的,娇娥强忍住笑道:“你怎么这么扭捏啊。”

    憋了许久,广哥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姐姐,阿母会给我生个小弟弟吗?”

    “那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呢?”

    广哥愣了愣,回道:“我还是喜欢妹妹好了,玉瑶说……若是个弟弟,只怕阿父不会再这么喜欢我了。”

    娇娥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有啊,我就不是阿母最小的儿子了。阿母最懂我的心,一定会给我生个妹妹的。”

    广哥继续念叨着,一心要做母亲最小的儿子。

    “阿父会一直喜欢你的。”,娇娥有些心酸。

    “可是,阿父有了莽哥以后就对我不喜欢了。”,广哥举证。

    “那是你太调皮了,你看现在阿父多喜欢你。”

    广哥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娇娥又加把劲忽悠道:“玉瑶不知道有多羡慕你呢,她也想要有个小弟弟,可惜舅母不给她。”

    广哥想了想,点点头,最后还是道:“我还是要个妹妹,叫阿母给我生个妹妹好了。”

    娇娥哭笑不得,广哥又道:“阿母最知道广哥的心,一定会给广哥一个妹妹的。”

    “好吧……”,娇娥放弃和广哥对话,准备让最知道广哥心思的大表哥来对付这个小子。

    对着一心想要个弟弟的玉瑶,王氏有些无力,她和林晖之间越来越少同床,见到林氏又有了孩子,赵义兴高采烈地抱着林氏,王氏内心不是不羡慕,甚至有些嫉妒。

    王氏一直对小姑抱有复杂的心情,原先她很讨厌林晖对林氏不要命的好,对林氏很不待见。

    后来重振了林氏绣纺,王氏对林氏的感情就有些微妙了。

    林氏若是倒霉,赵家不好,王氏就会觉得林氏可怜,会怜悯着她,对她好些。

    可林氏现在过得好,又要添丁,夫妻和美,王氏又觉得有些气不平。

    林晖瞧的明白,他知道症结在哪里,却又觉得无力。

    见王氏打着玉瑶哭,林晖喝道:“女儿要娇养呢,心疼都来不及,你怎么能打呢?”

    林晖将玉瑶抱在怀里,哄道:“以后广哥有了小弟弟,也是你的小弟弟啊。”

    玉瑶见王氏不开心,撇着嘴道:“那是广哥的,是赵家的,不是林家的。”

    “你一天到晚给孩子说这些……这不是叫两家孩子生分吗?”,林晖也憋着气呢,“生分了有什么好,林氏绣纺现在这样,还不是托着妹妹和妹夫的照顾。”

    “你别一天到晚地提赵家,你那个妹子了不起,赵家好了不起。”,王氏气呼呼地丢了句话,进了内室。

    林晖阴沉着脸,玉瑶也不再哭了,暗道以后再也不要理广哥,每次都因为赵家的事,让父母生气。

    林天回到家里,觉得气氛有些沉闷,玉瑶撅着个嘴,都能挂油壶了。

    “小妹,怎么了?”,林天摸着妹妹的小环髻,从怀里抽出两根紫色带着金色花纹的丝带,递给玉瑶。

    玉瑶转怒为喜,接过来道:“谢谢哥哥。”

    “这是娇娥给你做的。”,林天希望玉瑶能和娇娥好好相处,替媳妇拉拢着妹妹。

    玉瑶脸色一变,将丝带扔给林天,丝带本就轻,半途就跌倒了地上。

    林天的脸上有些不太好看,声音就有些严厉,道:“你这又是为什么?”

    “你眼里就只有赵家的表姐,阿母和阿父为了赵家又生气呢。”,玉瑶跺跺脚,道:“是她给的,我就不要。”

    林天的怒气被撩拨起来,正想教训妹妹两句。

    王氏撩起帘子,从内室探出头来,道:“天哥,你来,你父亲有话说。”

    林天应了,俯身将丝带捡起来,戳了戳玉瑶的小脑袋,道:“看哥哥以后还给不给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东西。”

    玉瑶的嘴又撅了起来,泪眼汪汪的,王氏看了,恨铁不成钢地在林天的脑袋上大力戳了戳。

    林天哎呦哎呦地随着阿母进了屋,只见林晖阴沉着脸坐在榻上。

    “阿父,儿子来了。”,林天嬉皮笑脸地问:“巴巴地叫儿子来,有什么大事不成?”

    “大郎,你也知道你姑姑不是亲的,你可知道你姑姑是怎么到我们家的?”,林晖不理会林天的插科打诨。

    “不知道。”,林天明白阿父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也变得严肃起来。

    “当年你祖父和祖母回老家祭祖,返回的路上被盗贼将钱都掳了去,祖父又气又怒,生了场大病。后来才知道,能留下命来还算是好的,那群盗贼还杀人放火。祖母还捡了个躲在草丛里的孩子,那孩子的乳母让她藏在那里,手里还紧抱着个小小的妆匣子。”

    “孩子被吓得厉害,乳母也不知所踪,你祖母便带着这个孩子和我们一路行走了。”

    “那便是姑姑了?”,林天竟不知道姑姑这么可怜。

    “是的,你姑姑那时候还小,被吓得高热不止,醒来什么都记不得了。你祖母生了我便坏了身子,一直还想要个女儿,见你姑姑长得好看,性情又好,便决定养在膝下。”

    王氏的脸上带出些讽刺来,林晖对妹子的感情可不是兄妹之情。

    林晖的声音拔高了些,道:“你祖母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姑姑,当时你祖父病重,你祖母没得法子,便将你姑姑妆匣子里的首饰当了去,本想着日后能赎回来,可是你祖父一病不起……,你祖母接了绣活养活我们,你姑姑小小年纪,也跟着学……一双巧手撑起了林氏绣纺。”

    王氏低下了头,这些年,她一直觉得阿姑过于疼爱小姑,后来又知道小姑不是亲生的,心中的积怨越来越多,林晖也对她越来越冷淡。

    “你姑姑看上了姑父,你祖母抱着她哭了好几晚,生怕她作为商户女高嫁到赵家要受委屈,可又不愿意委屈了你姑姑的心意,就把林氏绣纺的份子分了一半做嫁妆傍身。你祖母悄悄对我说,那些首饰虽然少,但却极贵重,你姑姑的出生高贵,如今却被连累的……我便立下心愿,要让你姑姑幸幸福福地做个官家夫人,算是我们林家报答她的。”

    “我当时年少,生怕你姑父看轻了你姑姑的出身,便将这事告诉了他,又逼着他指着西母娘娘发誓,不得泄露。结果却让他内心存了别的想法,和你姑姑闹出许多不愉快来。”

    林天才明白,父亲多年来都深埋着这番心意,想将一切都弥补给姑姑,不由得痴了。

    王氏的眼泪一滴滴地掉在青砖上,林晖这些都是在说给她听。

    “我这趟跟着兴哥去西域,若是能活着回来自然好,若是回不来了,你可要对着西母娘娘发誓,若是能娶到娇娥,不要辜负她。”

    “我放在手心捧着怕她摔了,含在口里怕她化了,怎么会辜负她。”,林天恨不得将心刨开给父亲看,指着西母娘娘发誓赌咒了一番。

    王氏泣不成声,道:“以前阿姑告诉我的时候,也是想让我好好待小姑,你也别在这里指桑骂槐的,以后外甥女进了门,我不会难为她。”

    “你们记住今日的话便好。”,林晖有些颓然。

    王氏一掀帘子,眼圈红红地去了厨房。

    “你阿母啊……”,林晖摇摇头,对着林天道:“哎……”

    到底意难平那。

    林天不应声,狭长的眼睛好似更加狭长了。

    第二日,林天又早早起来,在未央宫门外等着赵广汉,一同去宣室议案。

    作为唯一一个未及冠的童官,林天自觉在宣室中有些打眼,他只看不发一声,将在宣室中发生的一点一滴都记在脑海里。

    像这般能够看到三公九卿的机会太少了,更何况能整日听他们议事。

    林天白日里听着案件,记着每一个人的发言,观察着上位者们的神态和风仪,晚上就一遍遍地揣摩着每个人的心思,偶尔凑空问问赵广汉的想法。

    这几日对于林天来说,非常珍贵,竟一日日沉稳起来。

    于廷尉慢悠悠地踱了过来,对他打量了一番。

    林天连忙施了一礼,道:“于大人,臣……”

    “京兆尹府的代主簿林天。”,于定国接过话来。

    林天能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的厉害,他不知道连着几日都没有正眼瞧他的于大人,为何今日有些不同。

    一向灵巧的林天,竟然露出了腼腆来,那双剑眉轻轻地扬了扬,轻轻地道:“是。”
第89章 有了
    腊日后第四日,依旧很冷,风依旧很大。

    严延年裸着上身,背着荆条,趴在门板上,由严母和严彭祖陪着在赵府门前请罪。

    这是负荆请罪的姿态,若是严延年的腿还好着,这会子应当跪在赵府门前。

    腊日过完三日后,正是亲戚、朋友、同窗之间拜会宴请的时候,赵家在尚德里靠近里门处,进进出出许多人,见到了这般场景,不免有人留下来指指点点。

    严彭祖和一干严家的小辈们涨红着脸,只有严母直直盯着赵家的大门,好似众人的议论和指点均没有放在心上。

    等了大约一刻的样子,赵家的大门开了,赵义和于永两人出来,两方叙话必,将人迎了进去。

    于家半个时辰前来了赵家,赵义、林晖和于永几人在书房里将条件理了一理。林天的那个建议,让于永磕舌不止,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严母要来,怕赵家没有长辈,与礼不合,于夫人也来了赵家。

    这是于夫人第一次来女儿住的地方,听林氏和娇娥介绍,于夫人点了点头,看来大女儿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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