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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国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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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当家点头哈腰,赶忙答应了。当下也不耽搁,一群人策马上了官道,朝着玉溪城的方向驰骋而去。

    却不知在不远处,一团草丛突然缓缓地移动了起来,从中突然窜出一个矮小的汉子,他朝着反向跑去。

    这人是孔雀手下的一个探子头目,尤其擅长刺探情报,一身隐气的功夫,能瞬间和景物融为一体,不让人发现。

    他在不远处将黑蛇奶奶和四当家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立刻认为这是一个重要的情报,想马上告知孔雀。

    几个腾跃,他就已经消失在了远方,明显轻功不弱。

    岩玉召他们还不知道,后面又跟上了一大串人马。那些狐假虎威的小喽罗,被他们血腥的手段吓得打道回府了。可剩下的那些光怪陆离本领高强的,却依旧是紧咬不放。

    走了半日的功夫,除了山还是山。

    岩玉召等人听着乞丐老米跌得不休的讲着一些什么,不时呵呵的笑上几声。

    别说这乞丐老米,由富转贫,一时间受尽人间百态,心态还真有些不一样。这一路上虽然烦闷,但是他不时的讲个故事,说个笑话,唱几句野歌子,倒真是让这枯燥的路途没有那么难走了。

    老米讲起了他以前生活的奢侈,他家祖上是当官的,最早听说还和那个放清兵入关的平南王吴三桂有什么关系,后来吴三桂谋反,自己的祖上引清兵搜索吴三桂,立了头功。皇帝老儿一高兴,赏赐了半个元江城给他们家。

    老米还说了,放在一百年前去元江城打听打听他们老米家,有谁人不认识!

    牛皮是靠吹的,可吹得再大也是个牛皮,岩玉召和阿季等人却是一点也不相信老米的话。

    老米又说了,自己家里以前产业太多,元江城里一半的铺面都是自己家的。家里人什么都不做,就靠收租子过日子。还说他家里家大业大,妻妾成群,先祖娶了一大堆的小老婆,到了自己这一辈也娶了两个小老婆。    此话一出,岩玉召瞬间就明白了雨师爷的意思。心中不免赞叹道:还是有本事的人厉害,居然专门有人不远万里专门来挖墙脚。

    雨师爷呵呵一笑说道:“不过,看来这一次我只有答应他了。”

    阿季哈哈笑道:“师傅,这是好事啊。那咱们赶紧出发去昆明城,找这个什么董奇峰,那龙运飞追杀咱们的事情,不就解决了嘛。”

    “解决了?”雨师爷看了一眼阿季,突然声音冷了下来:“那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那董奇峰和龙运飞当年在云南讲武堂一起学习过,他们是同窗好友。况且今时不同往日,龙运飞要杀我,难保我去找拿董奇峰,不被他揭发出去。”

    “同窗好友?”阿季瘪了瘪嘴嗤笑道:“不就是在一起读过书嘛,又不是什么过命的交情。”

    岩玉召点了点头也说道:“胖子说的不错,既然那个什么董奇峰的一来咱们这地界,就挖他龙运飞的墙脚,想让您离开云南去南京做事,可见两人最多也就是貌合神离,心思根本不在一处。如果您去找他的话,他肯定不会告密。更何况,那龙运飞做了云南王之后更要脸面了,您以前是他手下的第一人,他要杀您的事情绝对不敢声张,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知道的人绝对多不过一只手。您就大大方方去,平平常常的相处,他董奇峰绝对不会起疑心。”

    雨师爷点了点头,岩玉召说的和他想得差不多。其实从他在普洱城里看见云雅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龙运飞是要来杀自己的,居然让自己的侍妾来办这件事,那就是隐秘得不能再隐秘了。

    不过雨师爷能理解龙运飞的用心,自己可是他这半壁江山的最大功臣,如果光明正大的杀了自己的话,别说会丧失他的威信,更重要的是打散了其他手下的人心。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龙运飞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大恩人的。那么他一直刻意保持的那张谦谦君子,忧国忧民的伪善面具将会被彻底戳穿。

    雨师爷对于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怕也不怕。但生命是宝贵的,能活下去还是最好。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也没有了说下去的兴致,心情隐隐有一丝阴郁。

    岩玉召和阿季就这么看着雨师爷,没有再说话,从他脸上的沟壑中突然散发出一丝丝苍老的意味。

    齐铭和那乞丐老米更是一声不吭,大气都不敢喘。气氛一时间沉寂了。

    雨师爷的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和龙运飞过往的一幕幕画面,那时候他还是个清瘦得如竹竿般的下级军官,但是他的善良和正直最终还是打动了雨师爷让他出山相助。自己教会了他那么多,可到头来他为什么要杀自己,难道是自己教错了吗?

    雨师爷开始有些迷茫了,苦心修行的帝王之术几乎全部运用在了龙运飞的身上了,可终究还是耽误了自己的卿卿性命,这又是喜是悲呢。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雨师爷才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的眼中缓缓地回复了往日的神采。

    “走吧,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

    “出发?去哪里?”阿季插嘴道。

    雨师爷苦笑道:“还能去哪里?去昆明找董奇峰。”

    众人相互望了一眼,没有作声。雨师爷的回答并没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目前貌似他们也只有这么一条路走了。

    匆匆将篝火熄灭,灰烬掩埋,再撒上一层薄薄的沙土,掩盖了所有的痕迹之后,四个人再次启程了。

    天上艳阳高照,岩玉召的心里却冷得像一块冰,也许在这乱世之中一切都是身不由己吧。

    他看了看身后裹得严实的齐铭,心中更为沉重了。

    这个孩子的命运太过于悲惨了,跟他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冒着随时牺牲性命的危险,成为令人恐惧的药人。可这种孤独到死的日子,有多难熬,岩玉召一清二楚。

    为什么世界上总是有这么多邪恶的人,喜欢左右别人的命运。岩玉召看了一眼齐铭,却发现齐铭冲着他微微一笑,很羞涩很短暂。

    岩玉召愣住了,他从齐铭的眼中看见了希望。这孩子的笑,充满了希望的笑容。

    刹那间,他心中的那块坚冰“砰”得一声融化了。

    是啊,还有明天,还有希望。

    想到这里,岩玉召的脸上缓缓地露出了笑容,朝着齐铭笑了笑,点了点头。

    前路是漫长而曲折的,四人一边走一边在树林子里找些野果子充饥,走走停停的也算是惬意。

    可就在他们走后三个时辰,一个满头白发的糟老头子犹如一把疾驰而来的利剑,直直的插在众人先前休息的地方。

    他长得犹如一头雄狮,满脸须发皆张,好不吓人。

    只见他趴在地上看了看,又将那泥土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小兔崽子们,你们尽管跑吧。就算到了天涯海角,麻爷爷我也要把你们给抓回来,将你们碎尸万段,为我两个徒弟报仇!”

    说完此话,他突然腾空而起,朝着前方猛地窜了出去,口中不忿的念叨着:要不是昨天夜里那小娘皮胡搅蛮缠,老子早就把这群该死的兔崽子给撕了!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娘皮还真带劲,老子还真不一定打得过她。她是哪里来的,老子以前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妈的,抬手就要人命,杀人不眨眼倒和老子有的一拼!

    几个腾跃,这老头子就消失在了密林深处再也没有了踪影。

    又过了一个时辰,一行人骑着快马也来到了这个地方。领头的是一个带着黑纱的女子,正是那凶名在外的黑蛇奶奶,在她的眼中此时闪着嗜血的凶光。

    旁边的喽啰都陪着小心,一句话也不敢说。

    “四当家的,情况怎么样了?”黑神奶奶冷冷得开口了。

    一个精瘦的男子在四周查看了一下,拱手道:“回黑蛇奶奶的话,这里有篝火的痕迹,显然是昨晚有人在这里过夜,从天亮到现在算的话,估计他们走了有三四个时辰了。”    什么!一听这话,阿季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赶紧陪笑道:“兄弟,你说什么胡话呢。我杀谁还能杀你?”

    “那若是全天下人都反对你,难道你要把天下人都杀掉吗?”

    岩玉召有些激动了,他的问题虽然提出来了,可他内心里的答案究竟是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这一路上的尔虞我诈、血雨腥风让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虽然耍些小手段但内心依旧如金子般纯真的少年了。

    为了活命也为了应对可能到来的险境,他甚至想到了利用雨师爷和那些战士们,让他们成为自己手中有力的武器。

    可他的内心里,从来不愿意这样去做,是这世道推着他一步步的距离自己的过往越来越远,远得他自己都看不清楚未来。

    他的脑海里此时在嗡嗡作响,这段时间他一直在逃避思考,他以为日子会慢慢变得幸福,可雨师爷的话又把他从虚妄的幻想中拉了回来——现实是残酷的。

    “每天都有人在死去。”雨师爷闭着眼睛,喃喃道:“龙运飞和唐继饶的那几场仗,全都是我策划的。那些年,每天死伤士兵的数量都在几百甚至几千之间。那些死去的尸体,变成了胜利者的储备库,所有的人都被剥光了身上的衣服武器,一丝不挂就地掩埋。每人身上之盖着浅浅的一层土,漫天的乌鸦竞相着实这这些血肉。可过不了多少日子这地方就会变成恐怖的万人坑,土质晦暗发臭,乌鸦都不敢落下。”

    雨师爷看了看岩玉召冷笑道:“在这乱世,你是想全胳膊全腿的活着,还是想成为那万人坑中的一滩臭泥?”

    岩玉召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师傅,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除非万不得,我不想杀人。”

    雨师爷睁开了眼睛,点了点头:“你说的我也赞同,想杀人的除了疯子就是侩子手。我想让你做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最重要的是,既然举起了刀子,就要一刀斩到底,斩草要除根!”

    斩草要除根!听着雨师爷的教诲,岩玉召的心突然悸动了一丝,他的内心在苦笑,自己究竟是那草还是那根。

    “师傅教导的是,徒弟都听您的。”岩玉召拱了拱手,无心与雨师爷争辩什么。但他的心底始终无法认同雨师爷所说的这些,他有他的道,关键时刻该怎么做依旧要听从自己的内心。

    雨师爷叹了口气:“我知道我说的这些,你可能听不进去。可是不做是你的不对,不说就是我的不对。作为师傅,一定要教会徒弟在这乱世之中生存下来的道理。”

    “可是师傅,那龙运飞要杀你,他是云南王手握云南全境的兵马大权,杀伐果断,咱们可危险了啊!”

    岩玉召不想再在那些无聊的事情上过多纠缠,乘机赶紧将雨师爷的注意力转移。

    “龙运飞?”雨师爷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这个人他可是恨得牙痒痒。当年重用自己之时,低声下气的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可一旦得势又翻脸不认人。这种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的人,还真是世上少见。

    雨师爷看着徒弟们都在望着他,笑道:“这世道哪有无敌天下的人,他龙运飞也就敢在云南作威作福罢了,他也有怕的人。”

    “龙运飞还有怕的人?”阿季有些不相信,大声嚷嚷了起来。

    岩玉召却直接问道:“他怕谁?”

    “蒋中正。”

    “蒋中正?”岩玉召奇怪道:“这是什么人?怎么我从来都没听说过?”

    雨师爷呵呵笑道:“此人乃是孙中山的弟子,孙中山隐退之后,他便接过了大旗,担任南京国民政府主席。而南京正是中华民国的首府!”

    “南京?”岩玉召皱了皱眉头,问道:“南京是什么地方,距离云南很近吗?骑快马几天能到?”

    “骑快马?”雨师爷看了看岩玉召,叹了口气:“看样子,真的是要让你走出去张张见识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骑马。飞机大炮,汽车坦克这些东西,早就把这个世道改变了。”

    “飞机大炮?”岩玉召愣了一愣,半晌回过神来。这飞机他是知道的,不单知道还看过它的照片。那是岑娜娜给他的,可他没当回事。他当时的感觉就是这东西距离自己太远,就像个虚幻的物件,看不见摸不着的,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可是那大炮又是什么,坦克和汽车呢?难道都是很厉害的东西?

    阿季此时插嘴道:“师傅,你都说了既然那龙运飞怕什么蒋中正,咱们就去找蒋中正收拾他不就行了。”

    雨师爷呵呵笑道:“不错,为师正是这么想的。可南京距离咱们云南路途遥远,靠这双腿走上大半年才能到,你说怎么办?而且那蒋中正贵为南京国民政府主席,出门身边几十个随从,外人根本近不得身。”

    “这么难?那咱们还是别去了吧。”一听事情太复杂,阿季瘪了瘪嘴,打起了退堂鼓。

    岩玉召却说:“这件事情关乎身家性命,再难也要去。”

    阿季不乐意道:“太辛苦了,咱们身后又有一大堆人在追杀,走不走得到昆明城还两说呢,等走到南京去黄花菜都凉了。”

    岩玉召火气,刚准备继续争辩,就被雨师爷给拦住了。只见他一摸胡子,呵呵笑道:“其实这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这路我早就躺平了,蒋中正的特使董奇峰现在还停留在昆明城内,他在等我的一句话。”

    “一句话?”岩玉召不明白了,问道:“一句什么话?师傅,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雨师爷眼睛微微眯了眯,淡淡道:“就在他来到昆明的那天夜里,他派人给我递了个口信,想让我同他一起离开昆明,到南京为蒋中正办事。我推说年事已高,就把这件事情给回绝了。后来他又找我多次,我察觉出龙运飞对我心怀不轨,就将口风松了松,他还在等我确切的答复。”    听了阿季的牢骚话,雨师爷似乎也颇有感触道:“是啊,一将功成万骨枯。这百姓的性命就像路边的野草,任谁来了都割一茬子去。古语有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讲的就是这么一个道理。那满族人刚入关的时候,利刀上沾染着通红的血迹,所谓的留头不留发,不过是想在所有人的身上打上奴隶的印记罢了,生死之间反抗还是屈服,确实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阿季听完这话,瘪了瘪嘴说道:“这有什么难选择的,谁厉害就听谁的呗,要我看来有什么比性命还重要,要是没了性命,其他不都是一句空话。”

    雨师爷呵呵笑了两句,问岩玉召道:“你怎么看?”

    岩玉召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却没有作声,他感觉怎么说都是错误,这是一个让他有些厌烦的问题。为什么要在人家的逼迫下做出选择,为什么不能好好的活着?

    看了看岩玉召,雨师爷点了点头笑道:“好了,别说了,我明白了。”

    岩玉召奇怪的望了雨师爷一眼,嘿嘿的干笑。

    雨师爷也不管他了,继续说道:“早在十多年前,大清国就已经灭亡了。辛亥年,全国暴动,把清朝皇帝从龙椅上赶了下来。后来在一个叫孙中山的带领下,这帮子人建立了现在这个年代,叫民国。”

    岩玉召皱眉道:“那现在这个民国的皇帝就是孙中山了?”

    雨师爷摇了摇头俄而又点了点头说道:“也可以这么说,也不能这么说?”

    岩玉召被雨师爷的话弄糊涂了,不禁问道:“为什么?”

    “因为民国和以前那些个朝代不一样。”雨师爷嘿嘿冷笑:“它更虚伪。”

    “虚伪?”岩玉召更糊涂了:“怎么个虚伪法?”

    雨师爷眼中突然闪出一丝精光,说道:“清朝的那些皇帝老爷们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把整个中国拱手让给外国人瓜分,搞得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卖儿卖女都活不下去。那些个地方的军队首领,看准了这个时机,都开始不老实了。但是枪打出头鸟,谁都不敢出这个头。他们表面上忧国忧民,肚子里却全做得是男盗女娼的买卖。那次暴动刚结束没几年,有个叫袁大头的就按捺不住了,他搞了个开国大典,国号:中华帝国。可是他仅仅当了八十一天的皇帝,就落得个惨死的下场,举国唾弃。”

    “不是吧,当个皇帝只活了八十一天?这么惨?”阿季听到这里,吐了吐舌头。这都是十多年前的老黄历,他在云南这角落里还真没听说过,现在听来还是难以置信。

    “命不硬还真当不了这皇帝。”雨师爷嘿嘿冷笑:“真龙天子都是上天的气运,哪里是什么小杂碎都能往上凑的。”

    转眼间,当年威风凛凛的袁大总统,就成了雨师爷口中的小杂碎。

    岩玉召听得有趣,奇怪的问道:“那师傅,当个皇帝还跟命理有关系么?”

    雨师爷点了点头说道:“当然,盛世的皇帝都是世袭而来,身上有真龙天子的血脉。而乱世之中的皇帝却都是应劫而生,身上带着天生的帝王之气。”

    雨师爷望了望岩玉召,留了半句在口中没说:其实你就是那应劫的真龙。

    当然,这件事情是个秘密,他会永远烂在肚子里不会再对任何人说起。

    “那现在外面的世道怎么样了?”岩玉召的眉头紧锁,半分都舒展不开,他的心中有些不舒服,很不喜欢这种残酷的问题

    雨师爷呵呵笑道:“怎么样?还能怎么样。死得人多了,那些个想当皇帝的人自然就会爱惜自己的手下。随着全国一片口诛笔伐之声响起,这些人也要起了脸面学会了收敛,仗是越打越少了,规模却越来越大,他们每个人手底下还养了一帮子酸腐的黑心文人,一个个把自己标榜为正人君子的典范,可笑至极。”

    “仗打得少了,对所有人不是个好事情吗?”

    看着满脸疑问的岩玉召,雨师爷冷笑道:“什么好事坏事,受苦的都是老百姓。就拿咱们这地界上,最早还有道台还有县令,他们盘剥百姓欺男霸女惯了,但凡有些血性的哪个不想将他们千刀万剐。后来清朝垮了,道台县令是没了,时局却更乱了,土匪草寇如草中流萤,四散飞起。等到唐老四满手鲜血的统一了云南,那龙运飞又窜了出来,他本来是唐老四的手下,翻起脸来却把唐老四给赶跑了,自己坐上了云南王的宝座。你说说看,这里面从头到尾哪一件是好事?”

    “我。”岩玉召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确实雨师爷说的这些全是狗屁倒灶,草芥人命的东西,跟从小岩吉大和尚所教导的宽厚仁爱之道完全是背道而驰。

    岩玉召佛根深种,不论他如何去做,心底里始终还有个善字。

    “这世道本就是个人吃人的世道,你若心存妇人之仁,就多一分被人杀死的危险。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休要叫天下人负我!”

    雨师爷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口中话语铿锵有力,斩钉截铁一般。

    这些话语犹如一道道霹雳炸响在岩玉召的耳中,让他无处可逃。

    “宁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

    这时三国时期大枭雄曹操说过的一句话,这也是他一身一世的行为准则,很冷酷却很有效。

    如今这乱世尤效三国,人不狠不行了。

    雨师爷看出来岩玉召性格中的软弱一面,这种善不是不好,只是在这乱世之中,表达出来的越烧越好。他今天早上跟所有人说这些,一部分是想让大家了解时局,好有个对策;但更重要的是想劝说岩玉召,让他将这念经送佛的善埋藏在心底,封存起来。待到和平之日,再将这封印给打开。

    岩玉召此时浑浑噩噩,于师爷所说的这些与他幼年所学格格不入,一时间让他感觉又迷茫又有些反感。

    阿季倒是非常认同雨师爷的观点,点头赞道:“师傅说的不错,这世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要能活下去,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没有什么人是不能杀的。”

    岩玉召这时突然抬头看了看阿季,问道:“若有一天,你为了活下去,是不是连我也杀?”    “为什么?”岩玉召初出江湖,哪里能跟雨师爷这老油条斗心眼子,老老实实的向他请教。

    雨师爷昨夜睡眠充足,心情好了一些,跟岩玉召吊吊胃口,也是逗乐子。看见差不多了,也就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佛之一脉,本是从印度地区流传而来。远古佛有七世,分别为:毗婆尸佛(vipa?yin)、尸弃佛(?ikhin)、毗舍浮佛(vi?vabhu)、拘留孙佛(krakucchanda)、拘那含牟尼佛(kanakamuni)、迦叶佛(ka?yapa),释迦牟尼佛(?ākyamuni)是最后一位。他们都是应劫而出的佛子,《阿含经》中说过:佛时颂曰,过九十一劫有毗婆尸佛;次三十一劫有佛名尸弃;即于彼劫中毗舍如来出;今此贤劫中无数那维岁;有四大仙人愍众生故出;拘楼孙那含迦叶释迦文。”

    “停,停,停。师傅,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岩玉召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若是说佛经,他估计自己和雨师爷探讨两天两夜也说不完。

    岩玉召急忙道:“师傅,拜托您老就说重点吧。再这样缠缠绕绕的讲下去,我都要晕了。”

    雨师爷眉头皱了起来,咂摸了一下嘴唇,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事情要是直接讲起来,可有些难办了。这里面是非曲直实在是太多,表面上是由于近百年前,龙婆佛道对其云南地区他宗派打压的力度太大,导致所有人联合起来将其铲除。可暗地里,有着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龙婆佛道里也出了奸细。这具体的事情,我一个外人就没那么清楚了。”

    “宗派打压?”岩玉召皱了皱眉头,心中突然有些不舒服。龙婆佛道的佛旨他清楚的狠,诛尽邪魔。

    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要做到却是极难的,对于这一点,岩玉召也是心知肚明。

    可是岩玉召实在是难以想象,像自己师傅岩吉大和尚那么和蔼的一个人,怎么使得出龙婆佛道那么雷霆般的手段?

    他总是那样温和的笑着,远远的看着自己,仿佛看待世界上最珍贵的瑰宝一般。想到这里,岩玉召感觉眼睛被一层水雾缓缓地蒙住了。

    他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感,不想让雨师爷看见。偏过头去,用手悄悄的擦了擦眼睛,慢慢地镇定了下来。

    雨师爷慢慢地吃着菜饼子,靠在树桩子上休息,也不管岩玉召。

    没过一会子功夫,阿季和齐铭等人都醒过来了。

    “有好吃的!”阿季刺溜一声站了起来,眼中泛着精光,几步走到了岩玉召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兄弟,你可真不够意思,有好吃的不叫上我,一个人独吞啊。”

    岩玉召笑着挥了挥手中咬了两口的菜饼子笑道:“这玩意你又不吃,急个什么?”

    阿季看着那菜饼子,撇了撇嘴没说话。眼珠子一转,又问:“那还有什么别的吃的没有,我肚子也饿了。”

    岩玉召摇了摇头,说道:“没了,只有这个了。”

    一听岩玉召说只有这个,阿季哪里还管那么多,伸手就要去抢那菜饼子,却没成想被岩玉召比他快多了,三口两口的塞进了口中。

    “靠!兄弟,你这也太不讲究了,独吞啊。”阿季连根毛都没捞到,心情难免郁闷。

    岩玉召没理他,手里一翻又是半块菜饼子,递给了齐铭。并对阿季说道:“这回我真没有了,有本事你抢他的。”

    阿季看了一眼齐铭,缩了缩脖子。要从齐铭手里抢东西,简直是开玩笑。上一次,齐铭只是在他身上随便摸了摸,那种身不如死的感觉直到现在还让他记忆犹新。

    让他去抢齐铭手中的吃食,这不是让自己去送死吗。阿季可没有这么傻。

    在这些人里望了一圈,看见雨师爷手中的树杈子上还插着一块菜饼子,他吞了吞口水,欲言又止。

    雨师爷瞟了他一眼,直接把那菜饼子从树杈子上取下来,扔给了他说道:“看你那馋样,吃吧,别饿坏了。”

    阿季满脸堆笑:“还是师傅对我好。”

    雨师爷呵呵两声没说什么,看着那橘黄色的火苗,他的脸上似乎在回想着些什么。半晌,他等到所有人都吃完了,才抬起头来叹了一口气说道:“行了,都坐下来吧,有些事情我要跟你们说说。”

    看着雨师爷的脸色沉重,岩玉召的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兆。

    雨师爷抬眼看了看众人,脸上的颜色淡了几分说道:“现在天下大乱,你们对外面的局势有没有一些了解?”

    “外面的局势?”岩玉召傻了眼,看了看众人,摇了摇头。

    倒是阿季似乎知道一些,说道:“什么局势不局势的,不就是打仗吗?你打打我,我打打你的,乱得像一锅粥。”

    “那你说,打仗是为什么?”雨师爷笑着问阿季。

    阿季脸上突然露出得意的笑容,夸口起来:“师傅,您老要是问别的我可能不知道,要问这件事我可知道的是一清二楚。”

    “哦?那你说说看。”雨师爷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岩玉召此时也竖起了耳朵,想仔细的听听,因为他们讲的东西是自己从来没有听过,同时又是自己想了解的。

    阿季似乎得了面子,也不啰嗦,张口说道:“还不是因为清朝被八国联军给干掉了,前些年昆明城里闹过一阵子,说是剪辫子,不剪就要砍头。你说清朝人刚打进来的那会儿,不剪要砍头,这会儿不剪又要砍头,你说咱们这些老百姓哪里有这么多的头给这些当官的砍。”

    岩玉召听阿季说的有趣,呵呵的笑了起来。阿季说的这些,他并不是很理解,全当故事来听。他自由跟着岩吉大和尚诵经念佛,一直顶着个大光头,现在这满脑袋的“茅草”也是最近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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