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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心如铁-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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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猛临行前,骆敏塞给了他四百块钱,那是他和指导员的意思。江猛没有拒绝,仍旧执拗的写了欠条。江猛走了好几天,骆敏才在炊事班志愿兵老曹的口中得知,这小子临走前的头天晚上,央求老曹给他烙了四张大饼,说是在路上吃。老曹当作笑话在说,骆敏却听着心里不好受,红着眼睛沉默了半天。
兴冲冲的江猛,还没踏入家门,就惹来了麻烦,已至于闹得地方和部队鸡犬不宁,差点影响了他参加这次比赛。
还是忍不住要说说那些社会上的渣子,年纪轻轻无所事事。不好好读书,不好好挣钱养家,更没想着扛起枪来保家卫国。整天三饱两倒,剩下点精力就在家门口惹事生非,干点偷鸡摸狗、坑蒙拐骗,顺便再调戏调戏良家妇女的缺德事。你说他们十恶不赦吧?也还不至于。多半都是书读得少,没什么家教,再加上没出过家门,没吃过苦。善良的百姓们,看见他们大多绕着走,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人越躲他,他就越把自己当个角,就觉着老子天下第一了!除了忙不过来的警察叔叔,没人敢跟他们较真。
要是多几个像江猛这样爱管“闲事”的人,这个社会,就不知道安定和谐多少了。没办法,谁叫你是当兵的呢?往大里说叫作保家卫国;往小处说,那就是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被保护的百姓受人欺负了,穿了这身马甲,你就没得选择。哪怕对方穷凶极恶,明知是个死,那也要义不容辞,硬着头皮往上冲!没什么好犹豫的。
第九章(6)
中巴车到了镇汽车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归心似箭的江猛,跳下车,甩起大步就往家里跑。他手上拎着刚从市里给母亲买的两件衣服,一双鞋子和二斤猪肉。背上的背包里除了几件换洗衣服外,塞的全是特产大麻花,那是他母亲最爱吃的。
供销社、米厂和中学挤在镇中心以北,穿过它们中间的那条长长的弄巷,就可以看到一座大山,山脚下的那片竹林中有一个小村庄,村南的第一户,就是江猛的家。
汽车站离家里大约一千五百米,自己负重最多也就十公斤,如果一路奔袭,最多也就六七分钟就能到家。大兵江猛,武警特勤中队副班长,决定全力冲刺。
供销社早早关门打烊,半死不活的米厂至少有一个月没有开工了,乡下的学校没有晚自习的习惯。除了偶尔蹿过的一两条撒欢的野狗外,镇北的这条破旧的柏油路上,几乎见不到一个行人。
这个时候,小巷里却热闹有加。因为有五个小混混,还有一个左冲右突却始终被团团围住的二十岁上下的姑娘。姑娘没有大声的呼叫,她含着泪低声地一遍又一遍的告饶。呼啸而至的江猛,被堵住了去路。
“啊哈!这不是猛哥吗?我说怎么好久没见你小子呢,原来弄了一身黄狗皮啊!”
五个小子放肆的大笑。
江猛皱紧眉头,凝神看去,这五个家伙,有三个他都面熟。刚才说话的那个,是他小学的同学,一个开小煤窑的黑心老板的儿子,上小学的时候,全校人都叫他二狗。
“你好啊,二狗!”江猛不咸不淡的问候道。这个小霸王他从小就十分讨厌,另外两个面熟的,他叫不上名,但他知道这两个从他读中学的时候,就在镇上厮混。
“我们老大的小名是他妈你叫的吗?”一个粗得像冬瓜的小子叫嚣。
“哈哈,没事,没事,谁不知道我二狗啊?这个武警叔叔是我小学同学!”二狗讪笑。
江猛不打算再理会他们:“哥几个,借个道!”
江猛说话的当口,那个少女撒退就跑,五个人也没功夫再计较江猛的傲慢,呼啦一下全围了上去。
江猛刚才没怎么注意那个女孩,她一直低着头,而且还染着黄头发,看起来并不像什么善类。这下看那姑娘跑,几个去追,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姑娘跟他们不是一路的。
“喂!你们干什么?”江猛紧随其后,大声追问着。
没人理会他,估计都没听见。
“二狗!这女的是你什么人?”江猛终于逮着了已经抓住姑娘的二狗。
“她是我老婆,怎么了?”二狗打量着江猛,有点厌烦的回应道。
“我不,我不是,他们一群流氓想强暴我,我在邮电所上班!”姑娘一边用力地想挣脱二狗的手,一边辩解道。
“二狗,你先放手,有什么话好好说,耍流氓可不行!”江猛说道。
二狗一巴掌掼在姑娘的脸上,回头对江猛怒目而视:“滚你妈的!少管他妈闲事,别给脸不要脸!”
江猛也火了,一把抓住二狗捏住姑娘手臂的右手,用力一扯。与此同时,冬瓜的一块红砖拍到了江猛的脑袋上,还没等他回过头,两只脚同时踹向了他的后背……
姑娘已经跑了,五个混蛋也没打算再追击,他们现在已经转移精力,大叫着要废了武警战士江猛。
后脑勺上冷不丁挨了一砖头的江猛,头有点发晕,晃悠了好久才清醒过来。那一砖头,要是换作普通人,早就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了。拳头和脚雨点般向他袭来,江猛死死抓住手上的袋子,用一只手不停的招架,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而且背部抵住了米厂的墙壁,已经无路可退。
“往死里打,打死了老子去抵命!”二狗红着眼大声的叫嚣。
又是一砖头,这一次拍在了江猛的额头上。满脸鲜血的江猛,终于决定扔掉手上的东西,还有那一背包早已被踹碎了的麻花。
第一个倒在地上的是冬瓜,这一次,他的砖头砸到了二狗的后背上。江猛推开挡在面前的二狗,一记摆拳不偏不倚地打在冬瓜的太阳穴上,这个混蛋一声闷哼,一头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第二个倒下的是五个人中最高的一个。这个混蛋手上拿了一截生了锈的铁棒子,应该是刚刚在米厂的门卫室里翻出来的。高举铁棒狂叫着要同伙们让开的高个,一棒子砸在了墙上,震得差点就脱手。这完全是要取人性命了,幸亏江猛反应敏捷,才堪堪躲过。
江猛在有思想准备的时候,用脑袋开他十个八个砖头就像玩儿似的,不值一提。可这玩意儿是铁的,除非你的脑袋比铁块还要硬。刚才那一下,如果击中头部,绝对是个脑袋崩裂的下场!就算江猛筋骨硬,那个浑蛋手发软,这一下子,也得被打成植物人。
还有一点理智的江猛,非常清楚,如果自己一味退避,不痛下狠手速战速决的话,今天自己肯定要挂在这里。
高个子又卷土重来,棒子没落下就被江猛一把抓住了手腕,然后侧身上前一个直拳,鼻梁断裂的高个,当场飞出了两米开外。又一块砖头砸在了江猛的背上,这个阴沉的巷子里,除了砖头,什么都没有。转身一个肘击的江猛,这一下却意外的落空了,手里还拿着半截砖头的小个子鬼使神差的躲过了这一击,这会儿正靠在墙上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鲜血的大兵。
号称老大的二狗子和另外一个人,早已经逃得无影无踪。江猛举起的拳头又放下了,他心软了,而且,他突然认出了面前的这个混蛋。这个混蛋是个孤儿,只上了三年小学,童年悲惨不已……
事情并没有过去,冬瓜依旧在地上一动不动,高个靠在墙上一声接着一声的呻吟。江猛眼泪汪汪地收拾完被踩得面目全非的新衣服和那一块沾满了灰尘的猪肉,突然有了想要放声痛哭的冲动。
派出所来了三个人,打头的是所长。江猛一声不吭的跟着他们去了派出所,身后是耷拉着脑袋的冬瓜和鼻子流血不止的高个。
半个小时后,两个混蛋的家人进了派出所。打头的一个妇人,走进派出所就张牙舞爪的要冲上去抓正在作笔录的江猛的脸,被所长推了出去。另外一对中年男女看上去理智很多,只有女人大声地责问为什么不把人先送到医院去。
所长在他们面前陪足了笑脸,江猛听得真切,治安员一个劲的管中年男人叫镇长。看病的钱,是江猛主动掏的,五百块钱,几乎是他所能掏出的所有家当。他想着尽快脱身,钱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虽然五百块钱是他一年的津贴!他害怕母亲知道这件事,不管自己怎么有理,胆小的母亲都无法安然承受。
“人已经打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想走?”中年男人的话落地有声。
“我回来探家,还没进家门,让我先回去,我是当兵的,该我负责的,我会负责!”江猛不卑的亢的说道。
“政府为什么会让你这个流氓去当兵?政府要是不还我们一个公道,我们就去县政府、省政府,去北京上访!”要和江猛拼命的女人咬牙切齿。
“这件事派出所一定会调查清楚。查清之前,你先不要回去!”所长对江猛说道。
江猛急了:“事情很清楚,他们调戏邮电所的那个黄头发的女孩子,我是见义勇为,你们把她找来问一下不就得了?再说了,派出所没权力拘押我们现役军人!”
“先跟我去做完笔录!”所长几乎是把江猛拖出了卫生院。
回派出所的路上,所长叹了口气,用商量的口吻说道:“回家不急在一时,等明天把事情弄清楚行吗?”
二年兵江猛,脑子已经变得很灵光。他知道跟这帮混蛋们没少打交道的所长,根本不用想就知道谁对谁错。可小镇里的派出所所长,怎么会有意去得罪大他一级的镇长呢?这是个用脚丫子都能想明白的问题。
江猛默许了。所长显得很感激,整个笔录他都在引导江猛往他有利的地方叙述。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何况在这个放个屁全镇人都能闻到味的,巴掌大的小镇上。晚上十点多,江猛的母亲和村长风风火火地赶到了派出所。母亲第一眼看到额头上缠了块纱布的江猛,就心痛得哭出了声。
这个善良而又愚昧的妇人,听说儿子把镇长和供电站站长的儿子打成了重伤,吓得两腿发软,瘫在地上半天起不来。镇长在这个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的农村老妇人的概念里,就是个可以掌管百姓生死的大官。干瘦憔悴的老妇人哭了好久,才想起了村长。村长打开门,江猛的母亲扑通一下就跪在了这个比她年轻好几岁的父母官面前,无论村长如何开导,她就是长跪不起。她只想要村长一句话,就是保证把他儿子接回家。
一年以后,在这样一个地方看到朝思暮想的母亲,江猛也忍不住泪水长流。他丝毫不担心自己是否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他是见不得母亲为自己担心,更见不得母亲痛哭流涕。
所长和村长的好言相劝,加上儿子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做的完全是一件好事,江猛的母亲才慢慢放宽心。到了凌晨,泪水盈盈的母亲抱走了儿子给他带回来的礼物,一步三回头的被村长护送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就在派出所要出门找三个跑掉的混蛋时,二狗领着两个人直接来了派出所。他们可不是来投案自首的。他们串通好了,要反咬一品,并且已经成竹在胸。
所有人都把矛头对准了江猛,一起流氓事件整个变了质。三个人一口咬定江猛是回家找他们复仇来了,躺在医院的那两位,就是他要复仇的对象。而他们三个人,是路见不平,然后反被江猛攻击。
所长一直在冷笑,也懒得跟他们多费口舌,这种伎俩他见得多了。只要呆会那个姑娘来了,所有的问题都会真相大白。
几个人渣,被低估了。受了欺负的那个姑娘,坐在邮电所里泰然自若,一点都不像昨天晚上被人惊吓过的。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这女人竟然矢口否认有这件事,甚至搬出了几个证人,证明她昨天晚上的那个时候,正跟她们呆在一起。
所长自己都蒙了。除了当事人,现场没有一个目击证人,即使有,照这种势头,人家也不敢站出来。事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还有件更可怕的事发生了,那个被江猛一拳打断鼻梁的小子,也就是镇长家的公子,进了镇卫生院后昏迷了多次,而且一直声称头痛。转移到县医院做完CT,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小子不仅鼻梁被打断了,而且还被打得颅内出血……
各种压力随之而来,所长已经决定将案件移交给县局。镇长却在这个时候出面干预,对儿子的所作所为,他有一百个理由相信大兵江猛所说的。去了县局,一旦被定性为流氓事件和攻击现役军人,儿子搞不好还有可能被判刑,最重要的是他这个镇长在中间有意无意扮演了并不光彩的角色,如果深究,后果就不堪设想……
本身并不是什么特别重大的刑事案件,姑娘没有被强暴,而且她自己也不承认被调戏。如果不是牵涉到现役军人江猛和当事人受了重伤,也许派出所早就按一般的打架斗殴事件给结了。
所长虽然老大不情愿,但他还是决定按照镇长的意思,放了江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再追究任何人的责任。
这回江猛却非常坚定,就是要派出所查清事实,还自己一个清白。被几个混蛋围欧,自己花了钱不说,结果还不明不白。江猛在派出所给部队和县人武部分别打了电话,把情况详细的叙述了一遍。骆敏接到电话后,迅速请示了支队领导。当天下午,当年来江猛家乡接兵的副政委和指导员刘东伟以及支队保卫股长就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江猛的母亲听说儿子坚决要去县公安局,而且还惊动了部队领导,又吓得去找村长,这是她所能找到的最大的靠山。江猛的母亲用袋子背了四条大鲤鱼,进了镇长家的门又是要下跪。镇长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讲了许多冠冕堂皇的话,说自己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考虑到江猛是现役军人,事情闹大了对他的前途不利,就是不坐牢的话,也会被部队开除回家。还承诺江猛退役回来后,会想办法在镇里给他安排一个工作。从头至尾只字不提自己那个混蛋儿子,老实巴交的村长听着心里都不对味,但镇长不再追究,他也是打心底里高兴。两个善良的农民,千恩万谢的与镇长道了别。
江猛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管母亲如何哀求,就是不松口。再说了,部队已经知道了,就是委曲求全,部队那边肯定没办法交待,绝对会影响自己在部队的未来。这一点,江猛的头脑非常清醒。这一年多来,他的思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已经有十足的信心通过自己的努力,在部队里闯出一片天地。
副政委一行下了火车就直奔县人武部,并且在两个小时后,面见了分管政法和民政工作的副县长。
这件事情后来甚至惊动了市政府,已经升任常务副市长的杜超的父亲,多次打电话亲自过问。那时候,正在集训的杜超并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事情很快水落石出,黄毛姑娘在公安局和部队的沟通下,终于将实情合盘托出。五个混蛋,除了颅内出血需住院治疗的镇长家的公子,其余全部被抓了起来。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尘埃落定后,人武部部长宴请副政委一行时,江猛也在坐。他第一次看到指导员真情流露。几杯酒下肚,当着副县长和在座的几个二毛二以上的首长,刘东伟红着眼睛,拍着桌子骂娘:“他妈的个巴子!老子带出的兵哪个不是政治合格、军事过硬?哪个不是敢做敢为的爷们?他妈的个巴子!哪个孙子想黑老子的兵!老子第一个就嘣了他!他妈的个巴子……”
人武部的几个地方军爷,全被这个武警悍官给震住了,陪着笑脸,一边检讨一边不停的向几个人敬酒。副县长更是站起来冲四个武警子弟兵深深地鞠了一躬,拍着胸脯承诺:“以后本县,凡是从你们支队退役的兵,政府都会优先安排!”
第二天,几个人一回到部队,徐杨勇和政委就找他们了解情况,副政委把刘东伟在酒桌上的表现惟妙惟肖的再演了一遍,几个人笑得前仰后合、地动山摇。后来这个段子又被赵子军作了深加工,演变成多个版本,在全支队盛传不衰。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九章(7)
三天三夜,配备一天的口粮,负重二十公斤,穿越直径一百多公里的丛林与一百多公里的山地,五个潜伏地点,打击二十个目标,潜伏的区域和时间全部在地图上标示得清清楚楚。
与其说是一次考核,还不如说是一场野外生存的实战训练。这样的考核方式,对那些常年在丛林中穿梭的特种兵来说,简直就是闲庭信步!屠冲自己都说,这是给各位放假去野外踏青。
所有人都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没有经历过野外生存的训练,但这样考核,实在是他们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了。
杜超有些失望,比他更失望的是王刚。和大多数学员一样,他们都猜不透队长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按照常理,就是为了追求贴近实战,那也应该选择城市或者一般的山地才对。
屠冲有自己的考虑,一般的狙击训练各个单位自己都会安排,除了不停的进行各种射击练习,根本玩不出什么花样来。选择丛林,对大多数公安与武警部队的狙击手来说,都是个新鲜的环境。对学员的自律性、应变能力和耐力都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考验。而且也符合未来打击犯罪的趋势,保证任何情况下,这些狙击手都能来之即战。他的这个概念,跟他的出生有关,多少有点边防武警的味道。
三十六个人,三人一组协同,而且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自由组合。除了食品和必备的装备外,其他的东西自己选配。任务已经很明确,选择装备也是一种考核,早已经过了一根绳子一把刀的年代,学员们必须自己作出准确的判断。带多了会增加负荷,带少了,很可能会直接影响到发挥。
没有GPRS,也没有消声器,无线电通讯设备一组发一个,而且不准互相交流,只能在到达潜伏区域和击中目标离开潜伏区域时打开,向指挥部汇报所在位置。用于辨别目标和方向的只有地图和指北针,如果遇到突发情况或者无法坚持下来需要求援的是一个老式的信号发射装置。
学员们都一身轻松,丝毫看不出来临考前的紧张气氛。
钻进了丛林,杜超和王刚才知道这里并不是他们想像的那样轻松。四月本就是个多雨的季节,陈年积蓄的落叶深达数十厘米,一脚踩上去,马靴陷进去一多半。底层被雨水浸泡过的腐枝烂叶发出一股股刺鼻难闻的腐臭味。这片丛林差不多有七十公里,树木密集得阳光都很难照射进来。树藤和那些叫不出名的带刺的矮作物,正是疯长的季节,缠缠绕绕填满了树与树之间的空隙。很多地方,不得不用开山刀才能艰难通过。
离第一个潜伏区域还有两公里,三个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三个多小时了,他们只前进了不到十公里。照这种速度,即使省去潜伏的时间,不睡觉不休息,三天也走不出去。因为到了后面,随着体力的消耗,前进的速度肯定会大打折扣。
王刚翻了翻手腕,对紧跟其后的杜超和肖克说道:“如果顺利的找到两个潜伏的区域,抛除五个小时潜伏的时间,咱们起码还要走十个小时,明天上午无论如何要走出这片丛林!”
“三号已经到达第一个潜伏区域,请指示!”组长王刚掏出地图,轻声地向指挥部作着报告。
“锁定三百米区域,密切关注东南方!”耳麦中传来一个不容置疑的声音。
这是一个很奇异的区域,穿过密集的树丛后,突然之间,眼前豁然开朗。几百米范围内竟然看不到一棵高大的树木,只有稀稀拉拉的椿树和低矮的酸枣树,地面上几乎全是杂草。这是几个人都始料不及的。
走在前面的王刚举起右手背在后面作了几个手势,杜超和肖克分别迅速向左右两侧迂回。三分钟后,杜超攀上了一棵槐树,前方三百米范围尽收眼底。在他的右前方约五十米处的地方是潜伏在草丛里的组长王刚。再往右,就是肖克,这小子竟然找到了一块在丛林里极其罕见的巨石。
三个人的位置,几乎锁定了东南方向约三百米的所有角落,还可以交叉支援,这是一种默契,也是一个对协同作战的合格的狙击手来说再简单不过的战斗队形。他们在屏气凝神的等待,只要目标一出现,立马扬眉剑出鞘……
天近响午,计划中的三个目标还没有出现,树桠上的杜超悄悄换了个姿势。脸上的油彩让他很不舒服,好像有千百条蚂蚁在脸上爬来爬去。从第一次学习往脸上涂这些油墨的时候,杜超就有点不耐烦。而之前,只要看到影视剧和画报上有脸上涂着油彩的狙击手,他的呼吸就会变得急促。仿佛没有这个,就不能称作真正的狙击手。很多事情,看上去很美,经历过,才发现并不一定就是自己想要的。
枪声骤然响起,杜超有点茫然,右前方有一缕红色的烟雾闪现并迅速消散。显然目标是被居于三人中间的王刚击中了,那里不是他视线锁定的区域。杜超目测了一下,被击中的目标离他至少有二百五十米的距离。
王刚迅速迂回到了第二潜伏点,倚在树上的杜超扭头就可以看见王刚经过伪装的钢盔在草丛中时隐时现。
又是一声枪响,与上一枪的间隔十来分钟,杜超没看见烟雾。肖克击发完后,懊恼的想骂娘,一只惊慌失措的野兔,枪响后蹿起了半米多高,重重的砸在草丛中,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肖克迅速从巨石上翻落,利用高姿匍匐动作,潜伏到了第二个位置。
树上的杜超差点笑出了声,然后痛苦的闭上眼睛,摇摇头自言自语:“狗日的,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昨天晚上兴奋得一夜没合眼,四个小时过后,杜超的眼皮开始打架。现在的姿势让他很不舒服,重心全在一只脚上,另外一只脚只能虚踏在一根小树枝上,稍一用力,肯定会暴露目标。虽然这次考核没有设置可以反击的对手,更多的像是一次体验,但被屠冲鼓燥得人人都进入了实战状态,谁也不敢大意。何况,谁都不知道屠冲到底找来了多少观察员。这些神出鬼没的家伙,躲在哪里你永远都别想找到。
四月是动物们发情的季节,几个小时前那只被吓破胆的兔子,并没有引起这些无忧无虑的家伙们足够的重视。上山狩猎打点野食的人大有人在,也许,它们见多识广,早就没把这个当回事。到处都有草动,偶尔还会有小动物蹿出草丛撒着欢儿的拼命追逐。杜超睡意全无,紧张得不停地移动着枪口。这要是赶上一年前,那十几发教练弹估计早被他突突出去了。
还有不到十分钟,难道另外两个目标早就出来过而没被发现?还是队长故弄玄虚?胡思乱想的结果是被别人抢得了先机。就在杜超游走太虚,精力无法集中的时候,“砰,砰!”枪声几乎同时响起,一个被击中的目标夸张地“啊”了一声,丛林复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杜超第一个从树上跳下来,提着枪垂头丧气地向前面的王刚靠拢。
三个目标已经全部清理,王刚第一个向指挥部通报。接下来又要赶路,第二个潜伏区域也就是这片丛林里的最后一个潜伏区域在三十公里以外。现在已经快六点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们必须在零点之前赶到第二个目的地。顺利完成任务后,还有时间在天亮之前人最困乏的时候,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这一次设计的是夜间狙击,潜伏时间大约四个小时左右。太晚了,可能就到了天亮,那就必须在此地多潜伏一天半。再想在规定的时间里赶到最后的集合地,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三个人都很清楚这一点。组长王刚的安排也是非常科学的。
紧张了五个小时,年轻的杜超和肖克还不忘了斗几句嘴。肖克冲着自己手中八五狙的枪口吹了吹,眉毛一挑对杜超说道:“关键的时候还得要看咱老兵的!”
杜超气不打一处来,讥讽道:“能把兔子吓得尿裤子,不容易啊!”
王刚忍俊不禁,但很快恢复了一脸严肃的表情,抬手示意两人闭嘴。
肖克紧跟着王刚,走在杜超的前面。杜超越想越不是味,紧跟两步,冷不丁一脚踹在肖克的膝窝,肖克两腿一软,差点儿就一头撞上前面的王刚。
“还有完没完了?”王刚沉下脸扭头对杜超怒目而视。
“他妈的,这是小组作战,只要打掉目标就行,你紧张个毛啊?等会哥哥让你一个!”肖克忿忿道。
“被干掉的那三个鸟人是哪个单位的?咱们过去看看刚那两个还在不在,在他们身上搜点吃的!”
杜超的好奇心很快得到了肖克的响应:“就是,咱过去再踢他们几脚!”
“早走了!肯定是你们武警部队那些大头兵,我们特警支队才不会给人当活靶子!”王刚显然也来了兴致,还不忘了炫耀一下自己的身份。
杜超和肖克相视而笑,肖克小声对杜超笑道:“好了伤疤忘了痛,这家伙还是欠蹂躏!”
穿过这片草地,很快又进入了密集的丛林。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时候,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感到肚子里正在叽叽咕咕地唱空城计。
“先吃半袋牛肉干,尽量不要喝水,捱到明天天亮,咱们就有时间到处转悠一下找点吃的了!”王刚放下背包,坐在上面提议道。
“那还不够塞牙缝的!从早上到现在,一点东西没吃,还得赶三十公里,哪来的热量啊?”杜超大声抗议。
“我不管,我只是建议你们。还有两天三夜,半袋牛肉干就干掉了我们四分之一的口粮,万一找不到吃的,就等着队长过来给我们收尸吧!”王刚气呼呼地说道。
杜超有点不以为然,不仅吃掉了唯一的一袋牛肉干,还一口气喝下了半壶水。他有选配工兵锹,坚定的认为随便找个地方抡几锹就能掘到水,而在丛林里找点吃的比找水更容易。
夜间在原始丛林里穿行,即使配备了红外夜视仪和手电筒,按道理也应该比白天艰难才对。可他们却走得比白天顺畅多了,除了已经适应这种环境外,晚上的路比白天的路似乎更好走,沿途也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 想看书来
第九章(8)
凌晨一点多,已经走了六个多小时,照王刚的说法,早就应该到了第二个目的地,而且这一路提速紧赶,肯定不至前进了三十公里。难道是方向错了?没道理啊,三个人一人一个指北针,都是全新的家伙,而且刚刚通过一个相对开阔的地方时,杜超还有意抬头看了星辰。王刚和肖克也一直在默记脚步,就算两步一米,他们已经走出了七万多步,地图上标示的第一个潜伏区域到第二个潜伏区域距离是三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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