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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归元-扶摇皇后(出版)-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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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肺她无耻冷漠……孟扶摇闭闭眼,突然觉得无比烦躁,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为什么要遇见他?为什么要陷身在爱与不爱的泥淖里,整日为不得不拒绝他而内疚——她内疚什么?她自己不也是受伤害的那个?她比他还多一层两难的痛,而他只要不管不顾什么也不用理会的去追女人就成了,这么不公平,这么不公平……说什么将心比心?
    她开始磨牙,不明不白的恶从心底起恨向胆边生——与其日日彼此受着温情的攻陷而折磨,不如一了百了的干净,彻底的气走他,再让时间慢慢的愈合彼此的伤口,那才是最人道的处理方式,不就是决裂吗?姑奶奶没谈过恋爱肥皂剧却看过不少,知道什么词儿可以打倒你。
    “长孙无极我讨厌你的追逐可不可以请你以后消失在我面前我不想再继续欠你的情下去然后永远也还不了再背着这样一辈子的债无比痛苦的活下去所以请你放过我也就是放过你自己好了这个就是我的真心话我这辈子就说这一次再见谢谢希望以后永远不见。”
    拣“破九霄”就是好啊,瞧这肺活量真是让人激动得热泪盈眶……孟扶摇抹一把“激动”出的热泪,恨恨的一甩手,掉头就走,也不去看身后长孙无极的脸色。
    她昂头挺胸向前走,眼睛亮亮的,头昂的过高,让人怀疑那么高的目的只是为了阻止某些液体顺利流出,她步子踏得很重,却忍不住总在那些步子踏出的间隙竖起耳朵寻找身后的声音,身后却一如既往的安静,安静如一泊死水,连紫竹摇曳的声音也不闻,孟扶摇无比的想回头,想回头看看他到底是什么神情到底在做什么,然而她伸手死死卡住了自己的脖子,一直抱着脑袋走到避在竹林一侧的铁成等人身边,恶狠狠道:“走!”
    身后却突然起了风。
    极细极细的细流,从脚底旋起,带得一枚薄薄的落叶打了个飞旋,悠悠的飘上孟扶摇的脚面。
    哪来的风?
    在竹林的另一头……
    孟扶摇霍然回首,一眼就看见竹林另一端,深紫竹叶之梢,出现粉红的小小身影,冷笑着手中华光一闪,直捅一直默立当地的长孙无极后心!
    孟扶摇立即扑了过去。
    她扑得那么凶猛,像一头怒豹一只狂狮一务下山的母老虎,所经之处漫天紫竹叶霍地一扬,乱成了一片深紫的锦幔,又瞬间被她穿行而过的风揉捏成一团,狠狠丢弃在身后,她人未至,黑色刀尖已经拼命的去迎那柄淡青色的奇形武器,她拼命去够,以至于手臂大力拉伸发出骨节摩擦的细微嘎吱声,响在静寂的空间里像一声小小的爆炸。
    该死的太妍!此刻长孙无极一定反应最慢!
    另一个方向,隐卫们也拼死扑了上来,然而太妍剑出的那一刹衣袖一挥,三丈之内,除了孟扶摇再无人可以穿破她的罡气扑近。
    青光冷冽,直插后心,长孙无极回首,手指一扬递上刀光来处,然而无论是太妍还是孟扶摇,都已看出他确实慢了一步。
    孟扶摇也慢了一步——她毕竟隔了太远。
    “哧——”
    极细微的兵器入肉声,听得孟扶摇连心都凉了。
    太妍的尖笑声同时响起,几分张狂几分解脱几分得意几分心酸,她笑:“我终于赢你一次!”掌间直入的剑尖半途而止,却狠狠向上一挑!
    那一刻,不入后心,却要生生剖开长孙无极背脊!
    扬起的剑锋灿亮如流电,掠着血殊毫不犹豫的划裂肌肤,眼看便要毫无窒滞的一路划下去,剑身突然一停。
    孟扶摇的手掌,死死挡住了剑身。
    鲜血从掌心滴滴答答涌出来,顺着剑身的槽流下去,流入长孙无极后背伤口,两人的鲜血,混在一起,再慢慢落入深紫落叶覆盖的地面。
    孟扶摇面不改色,伸指去捏太妍剑尖,想要将那刻捏断,那剑却不知是什么质料做的,滑不留手,孟扶摇手一滑,又是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
    她怒极,干脆也不去捏那剑,冲上来横肩一撞直直撞向剑身,竟要用自己的肩撞出那还停留在长孙无极背后的剑锋。
    长孙无极突然一伸手,一把带开她的身子,手指一旋将她旋到自己身后,这个动作令他后背还没撤开的长剑更深入了几分,鲜血狂涌而出,浅紫锦袍立时成了深紫,太妍手一颤,瞬间眼神有些恍惚,长孙无极已经拂袖。
    他拂柚,丝袍瞬间刚硬如板,沉厚而坚硬的甩出去,甩上剑身,奇异的震动一波波传来,太妍手一软,不由自主的放开了剑,长孙无极反手拨出长剑,手一扬,剑光如电,不射她要害,却射向不远处一泊水塘。
    太妍半空一个翻身,赶紧去接那师门赐下的剑,那剑撞在塘边石头上,突然更快的回射,太妍赶紧又一翻躲避,又伸手去捞剑吗,身子刚纵到一半,突然定住。
    长孙无极的手指,已经按在了她的眉心。
    他满手鲜血,按在眉心便是一个深红的指印,倒令粉琢团团的太妍的脸看起来像个善财童子,然而她眼神绝对不善财,甚至是惊恐的,她惊恐的看着那根手指,嘶声道:“你敢对我用禁法——”
    “你又忘了,翻天指除了禁闭记忆,还可以给你留下终生印记。”长孙无极淡淡看她,平静无波,看着太妍瞬间死灰的脸色,手指一捺将她捺了出去,“我觉得这才是最合适你的惩罚!”
    太妍一个翻身翻落紫竹叶,赶紧伸手对额头一抹,这一抹抹下鲜血,但是额头那指印居然没有抹去,那般鲜亮深红的镶在那里,看起来十分滑稽。
    太妍脸色一白,眼泪差点冲出眼眶,她跺跺脚,一声不吭愤然转身离去,孟扶摇也顾不得她,风一般冲上来,一把抱住长孙无极,惶急的在他身上摸索:“你怎样了,你怎样了……”
    她摸着长孙无极背后,沾着一手淋漓的血,那般鲜艳得惊心,她惊得声音都变了,抖着嘴唇慌乱的撕自己衣服要给他裹伤,手却抖得厉害,居然怎么撕都撕不动那布料,感觉到长孙无极身子有些软,赶紧抱着他坐下来,又去撕衣服,长孙无极却突然一伸手按住了她的手。
    他手心微凉,带着些殷殷的鲜血,手势依旧温柔,轻轻挪开孟扶摇乱撕的手,反手抹上了她的脸,这一抹便接了一指晶莹透亮的液体,顺着他手指滴落,将手上鲜血冲成淡淡的粉红色,孟扶摇痴痴盯着他手指,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眼角,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这个认知让她心底一酸——原来人的感情会背叛自己的意志,再怎么死撑着,该疼痛的时候还是会流泪,她怔怔看着自己的眼泪,更多的泪水顿时汹涌而出,那般喷溅的泪水里她往长孙无极怀中一扑,放声大哭: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我怎么回事……突然失了魂迷了心说那些混账话……是我不好……打我吧打我吧打我吧……”
    她一边哭一边用手去堵那个伤口,在自己怀里和长孙无极怀里拼命找金疮药,胡乱将那些宝贝药丸往长孙无极嘴里塞,掌心里触及的伤口似乎同时割在了她心里,割得她心上纵纵横横全是伤痕,那些伤痕也在突突冒血,血肉模糊的裹住她的心,害得心跳得如此急又如此缓,她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心在何处。
    长孙无极却在她怀里轻轻的笑,将沾了她眼泪的手指放在唇边,似在品味那泪水的微咸,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发,有点疲倦的闭上眼,道:“让我睡一会……”
    他当真闭上眼,安静的睡了,孟扶摇盯着他苍白的脸,阖起的长长眼睫,心上突然如被战车碾过被霹雳劈过——他他他他他不会是死了吧?
    她抖着手,颤颤的摸长孙无极脉门,居然摸了几次都没摸着,好容易摸过了,随即吐出一口长气瘫软在地,她默默瘫在满地的潮湿的紫竹叶上,忽然魂飞天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有隐卫过来,试图抱起长孙无极,她却已恢复冷静,推开他道:“我来。
    我的错,我来——
    长孙无极和孟扶摇,陷入了冷战期。
    其实这样说也不太准确,应该这样说,孟扶摇自己没脸见长孙无极,于是两人不见面了。
    她每天哀伤的躺在屋檐上喝酒,对着月亮唱些歌词乱七八糟的歌,醉了便睡在屋瓦上,半夜时翻身踢被子顺便踢掉几块屋瓦——长孙无极在养伤,他伤得不轻需要静养,宗越云痕管不了她,连长孙无极家那只爱宠,最近出来进去眼睛都长在额头上,根本对孟扶摇视而不见。
    孟扶摇每天喝着闷酒思来想去,越发觉得那天发生的事不对劲,自己那突然的恶从胆边生也不对劲,虽说那想法是真实的,确实也压抑在心底很久了,但是那样恶性的爆发,实在不像还算冷静的她会做的事,除非有个引子,什么引子?不会是长孙无极的言语,问题应该出在太妍身上。
    她仔细的回想,所有的疑虑都定格在太妍对她说最后一句话时的眼神上,那眼神当时只觉得奇怪,事后想起却觉得不对,长孙无极这一门的武功,不是有偏重于精神控制那一类的?太妍当时是不是对自己动了手脚?
    所以她莫名其妙半路拦截自己却没动手,只是为了控制了她部分精神,放松了她的警惕,然后利用她来打击长孙无极,再乘机偷袭——她早该想到的,能培养出长孙无极这种人的师门,太妍又怎么可能没有心机?是自己太蠢,以为作战经验不足就代表智商不足,真是一头无可救药的猪!
    孟小猪想通了全部关节,却觉得也于事无补,她还能把长孙无极背心那个洞给想没了?她害他受伤……她害他受伤……想起来她便恨不得自绝于人民,她这辈子存在的唯一的最重要的意义,是不是就是害他身心皆受伤?
    孟扶摇忧伤的看着月亮,再次懒洋洋的敬了人家一杯,喃喃道:“嫦娥你丫的,叫你丫跑?叫你丫奔月?叫你丫也穿越时空?这下回不去了吧?回不去了还害人家猪八戒,生生的从元帅变和尚,你自觉不自觉?”
    “在说什么呢?”有人在她身边坐下来,抢走她的酒壶,对着嘴喝了一口,笑道:“家里的酒都给你喝完了,害得我没酒喝。”
    “家?”孟扶摇两眼无神的喃喃,“我没有家。”
    “孟扶摇,心在哪里,哪里就是家。”雅兰珠转头,眼睛亮亮如两颗黑珍珠,“你的家,在这里。”
    “哧——”孟扶摇回她一个彪悍的笑。
    “就知道你不承认,”雅兰珠无可奈何的摇头,“也不知道几天前是谁鬼似的一身鲜血抱着长孙无极撞进家门,直着嗓门喊宗越宗越,愣是把我吓了个半死,以为你俩殉情了,孟扶摇,我当时应该找个画师把你那模样画下来,看你还怎么嘴硬。”
    孟扶摇沉默下来,半晌把脑袋往裤裆里一夹,薅韭菜似的薅头发。
    “奶奶滴我好纠结啊——”
    “纠结你个头啊。”雅兰珠拿酒壶敲她,“你上次还和我说,活在当下,记得不?活在当下!”
    “我活在当下会害人家从此后只能活在过去啊——”孟扶摇继续嚎。
    雅兰珠忍无可忍,一脚将屋瓦蹬了个坑,然后将孟扶摇踹了下去。
    轰隆隆一阵响,夹杂着唧哩哇啦的怒骂,然后突然归于寂灭,仿佛那张骂人的嘴突然被堵了。
    雅兰珠扒着踹开的破洞,毫无愧疚的对底下喊话:“长孙无极你没被砸坏吧?我把那个口不应心偏偏连喝酒都要睡在你屋顶上喝的无耻家伙踹给你了,好好接收啊……”
天煞雄主 第2224章
    天煞雄主第二十二章温馨融融
    孟扶摇落了下去。
    雅兰珠那一脚踢得又突然又狠,连日酒醉反应迟钝的她,居然真的就这么扎手扎脚姿势难看的落下。
    好在她再神智迷糊,也还记得底下是养伤的长孙无极,可别砸着他。
    半空里一翻身,脚尖一点承尘的横隔便要再纵回去,她还是睡屋顶吧,还没想好怎么面对长孙无极呢。
    承尘突然断了。
    孟扶摇踩了个空,一怔,再翻个身,换手去扶屋柱,柱子上突然多了一团白球。
    该球的黑眼珠子直瞪到她鼻子前,恨恨的和她大眼瞪大眼,霍地一个“腾身回环倒立转体360度”,我踹!我踹我踹我踹踹踹!
    “啪!”
    粘满糖汁的爪子直蹬到孟扶摇脸上,恶狠狠将猝不及防的缩头乌龟蹬了下去。
    “砰——”
    孟扶摇砸到被褥中,死鱼般的弹了弹。
    感觉到身下温软,赶紧摸了摸,害怕砸到长孙无极身上,忽听有人低笑,道:“摸什么呢?”
    那声音低而柔软,像一团柔丝,在暗夜中绕啊绕,缠得人手脚发软。
    孟扶摇僵住,缩回爪子,讪笑:“丢了点钱,下来找,不在你这里啊?抱歉抱歉,实在打扰。”
    她始终不看长孙无极,爬起来就要走,身子突然被人一拉,随即身上一重,一股淡淡的异香夹杂着药香覆盖下来。
    孟扶摇瞪着眼睛,下意识的推了推,推不动,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被压了……
    被压了!
    本世纪最严重的非和谐状况发生了!
    她,孟扶摇,被,压,了!
    孟扶摇嗷地一声就要大力推开某个突发狼性的人,身上那人却语气虚弱的道:“你推吧,大不了我再伤一次。”
    孟扶摇望天——长孙无极就是个良心压榨机。
    好吧,不推你,省得我这个不知轻重的碰到你伤口,孟扶摇咧嘴笑,被压着说话也嗡声嗡气:“好吧,贵重物品,轻拿轻放。”
    她试图去轻拿长孙无极,那家伙却将头搁在她颈侧,赖着不肯下来,低低道:“借个地方给我歇一下也不成吗?”
    床上那么大地方,为什么非要借我的脖子放你的脑袋?借我的胸放你的肩?我是还在发育期地青春少女,我被压地咪咪很痛!
    孟扶摇小火苗蹭蹭的冒,又想这个牛人伤再重,也不过是皮肉之伤,何至于就衰弱成这样?苦肉计苦肉计苦肉计——坚决不上当!
    正当她决定坚决不上当要将身上那人扒下来的时候,长孙无极又轻轻道:“我师门的武功,修炼全身肌肉精血,每一处都是武器,每一处都流动真气,然而在未至绝顶之时,每一处也都是空门,所以轻易不会受伤,一旦受伤,外伤就等于内伤……”
    他腻在孟扶摇颈侧说话,吐气时的气息拂在孟扶摇耳后,撩动发丝簌簌的痒,孟扶摇微微躲了躲,身子却也不知道是因为这柔丝飘拂拂入心底的温存还是长孙无极这段解释,那般一点点软了下来。
    她软,不知道自己软成春水,那般流波涟漪,一团云似的揉在长孙无极怀中,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黑暗中彼此都微微重了呼吸。
    半晌孟扶摇无可奈何的低声道:“只许抱着睡哦……别的不准。”
    隐约一声轻笑,黑暗中那人目光旖旎,他微微的动了动,随即孟扶摇便觉得颊上一湿,柔软的唇碰触上肌肤,湿润而缠绵,氤氲着蒸腾着独属于他的奇异气息,又带点清凉的药香,高贵而冷的香气,像是秋日里卷着芬芳未散的落花飞过宫阙华庭的连绵的雨,一点点柔软的湿下去,顺着她被元宝大人蹬得黏黏的脸一路慢慢下移,细腻而温存,春风般一润千里。
    孟扶摇脑中轰然一声,瞬间脸色腾腾的烧起来——他贵在慢慢的舔自己脸上沾上的糖汁!
    温柔而馥郁的气息一点点侵入,在光滑莹润的肌肤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痕,辗转间是微微的甜,一路挪移向下,到了唇弯却是浓郁的酒香,醉人的,清冽的,回味良久的,宛如她的滋味……
    长孙无极停在那弯酒香里,久久盘桓不去,良久才叹息般的道:“怪不道前人说宁愿醉死酒乡……”
    孟扶摇红了脸,去推他,长孙无极低笑着自己让开,却不肯松开手,揽着她睡下去,道:“扶摇,在你彻底接受我之前,我不会动你。”
    “你动得着么?”孟扶摇恼羞成怒,“认识郭平戎么?那就是榜样!”
    长孙无极一笑,偏头过去一咬她唇角,在孟扶摇“啊”的一声惊呼里,笑:“你舍得?”
    孟扶摇哼了一声,偏过头去,她渐渐沉默下来,半晌幽幽道:“对不起……”
    长孙无极侧身撑肘看她:“嗯?”
    孟扶摇瞪这个无耻的人一眼,不说话了。
    长孙无极笑起来,伸手去理她的乱发,道:“你终于肯说这句话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我那天说的也不完全是错误的……”孟扶摇悻悻。
    两人在黑暗中相对沉默,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此刻心情无关风月,想的却是比一时风月更长远的事。
    良久,长孙无极突然问:“你惦记的是谁?”
    孟扶摇沉默很久,终于答:“妈妈。”
    “她在哪里?“
    孟扶摇这回沉默得更久,才道:“很远的地方。”
    长孙无极看着她眼底忧伤漫漶,那般流水般的泻出来,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淡淡疼痛,良久慢慢道:“扶摇,我帮不了你吗?”
    孟扶摇用沉默做回答。
    帮?如何帮?那太残忍。
    她要逆天而行,难道要他也跟着赔上这一生的幸福?
    无论如何,我总是希望你好好的……做五洲大陆尊贵的皇帝,在那个最适合你的位置上君临天下翻覆风云,做一个很好很好很好的……皇帝。
    孟扶摇眯起眼,努力的想象龙袍皇冠的长孙无极,又想他身侧该有一个什么样的皇后,然而怎么想都觉得那个女子面容模糊,谁都套不进去。
    她慢慢的,自失的笑了一下。
    “睡吧,你也几天没休息好了。”长孙无极拍拍她,声音温柔,“不要自苦,你自苦等于苦我,我们加起来就是双倍的苦,你算算,值得?”
    孟扶摇忍不住笑一笑,长孙无极凑身过去,吻吻她额角,道:“你这小傻瓜,劝你是没用的,咱们……走着瞧吧。”——
    孟扶摇又恢复人样了。
    她砸了酒坛子,穿了新袍子,雄纠纠气昂昂去上班了。
    蹲在一旁的雅兰珠和元宝大人看着她的背影,互视一眼,都在对方眼晴里读到这样一句话:
    “欠踹!”
    孟扶摇骑马走在街上,此时的磐都平静森严依旧,只是那般的平静之下却不能避免的感觉到骚动的暗流,尤其在城东贵族聚集地,那种不安的气氛更加明显,有人在试图出逃,有人在悄悄囤积米粮,这个安宁了多年的天下第一大国,终于因为一个人的即将到来,而开始慌乱。
    孟扶摇仰头,看着天边那片久凝不散的阴霾,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底也隐隐有些不安,仿佛在很远的地方,有些她难以掌控并预料的事情,在缓慢的发生着变化,那变化看不见摸不着,却像暴雨前的一簇乌云般,那般极缓极缓,却又绝不改变方向的,向自己移动过来。
    然而无论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妥,怔然半晌后,只好一扬鞭,继续向前。
    磐都已经进入了备战期,皇营御林军禁卫军全部集结待命,战北野的苍龙大军已经渡过沂水,踩着一败涂地的朝廷大军的零落盔甲悍然前行,苍龙大军虽然战斗力凶悍,如同来自沙漠的狼一般将多年不经战事的天煞军队打得抱头鼠窜,但是却军纪严明,不惊百姓不杀俘虏,主动献城者还有优待,因此这一路阻力较小行进极速,只差一日夜,便要逼近磐都城下。
    天煞朝廷为此展开多日廷议,争论是将京城军队拉出去阻在磐都之外六十里的丹水城,以三路军队分兵钳制战北野前锋,不让敌人逼近磐都,还是集中军力就地在磐都展开守城战,两派人马争得脸红脖子粗挥拳捋袖不可开交,今日又在开吵,战南成坐在御座上,疲倦的看着底下争论,他最近气色极其不佳,众人都以为是恒王逆案伤了他精神,只有孟扶摇心底冷笑看着,不断猜度着他到底是个什么病根子。
    廷上争论,都是有权决定国家大事的一品大员,孟扶摇这样的从三品是没资格说话的,她站在班里闲闲的剔指甲,忽听见战南成唤她:
    “孟统领对此有何意见?”
    众人都住了嘴,齐刷刷看过来,眼神里一半好奇一半鄙视。
    这傻小子,能懂什么?
    “啊?”孟扶摇赶紧放下爪子,出班而立,恭声道:“陛下神威,无论在丹水还是磐都,都一定出师大捷,所向披靡,逆贼望风而逃……”
    “嘁!”众人齐齐扭头——无耻!
    战南成不胜疲倦的揉着眉心,道:“孟统领,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就是。”
    “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陛下也。”孟扶摇咧嘴笑,“那微臣就说了?”
    战南成苦笑颔首。
    孟扶摇霍然转身,手臂抡圆了就是一个好大的圈:“你们这些傻瓜!”
    众臣脸色齐齐青了——这小子怎么张嘴就骂人!
    当下中书三大臣之一的奚睿就怒道:“孟扶摇,这朝堂之上,是你撒野的地方?”
    孟扶摇跳上丹墀,指着他鼻子道:“奚老头子,陛下准我畅所欲言,你却骂我不许我说话?你是要抗旨?你此时抗旨意欲何为?莫非你有不臣之心?你为毛会有不臣之心?难道你想改投战北野逆贼?……”
    奚老头子抚胸,咳嗽,摇摇欲坠,未及一回合,败阵。
    战南成眉头方皱,孟扶摇又是一个大转身,朗声道:“陛下,此两策皆不可取!”
    满殿轰然,皇营总统领谢昱冷笑道:“孟统领有何高见?”
    “我的高见就是:”孟扶摇毫不脸红,“迎战六十里到丹水,等于弃磐都于危险之境,一旦敌人分兵绕路,磐都危殆,何况磐都为天下第一重城,坚墙利炮,易守难攻,要守城,不在磐都守跑到丹水?荒唐!”
    战南成点头,力持丹水迎战的奚睿老脸通红,愤声道:“你说的不就是守磐都?有什么新鲜的!”
    “守也要看怎么守!”孟扶摇对他挥拳头,“你们有谁仔细分析过战北野逆军的组成?他的主力是他的沙漠骑兵没错,但是还有两支联军,是最早期跟随着他的金彦明伦两府都督,这两个逆贼,对战反贼忠心耿耿,是战北野的左膀右臂,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又怎样?”有人咕哝,“无论如何苍龙军还是主力,那战力……”
    “呸,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东西!”孟扶摇一唾,“不能力敌,为什么不可以智取?”
    “你又知道怎么智了?”有人冷笑。
    “取将必先取其军心,金彦明伦两府都督,是领军在外的封疆大吏,按照惯例,家眷都在京……”孟扶摇阴笑,“牵上城,宰之!”
    众人默然……这小子,阴毒!
    也有人疑问:“若两府都督大义灭亲……哦不,不管他们家眷死活呢?再说他们也是辅军,就算退出也动摇不了大局……”
    “喷,关两府都督什么事?”孟扶摇睁大眼,“俺想盗的是战北野啊,不是说苍龙军都是北地汉子出身,彪悍勇猛的同时也最重义气的吗?如今将对战北野有恩义的两府都督家人捆上城,战北野作何选择?他若是退兵,便是功亏一篑,他若不退,就算日后两府都督一点芥蒂都没有,不怪他继续追随他,他却又如何有脸面再统帅万千雄兵?如何有脸面面对为他洒血洒泪再破家的兄弟?他麾下那些热血汉子,又如何肯为这样的凉薄主子卖命?”
    众人吸一口气,默默无语,真是无德阴毒人,灭门绝户计!
    天煞民风淳扑,崇尚光明坦荡的真男儿,虽说兵不厌诈,但这种绑人无辜弱小直攻人心的计策,素来为天煞武将不耻,文臣虽然未必就想不到,但却觉得一旦首献此计,日后史笔如刀,难免要背负千古骂名,再说做臣子的,谁当皇帝不是皇帝呢?是以也有精于算计的人心中掠过这想法,却都没开口。
    不想今日朝堂之上,这个二百五统领赤果果的说了出来。
    谢昱却冷笑道:“你当金彦明伦两府都督都是傻子?不知道先把家眷接出来?”
    孟扶摇斜睨他:“听统领口气,你到两府都督家中去过了?没见着人?既然你有这个计策,为什么没先对陛下说起呢?”
    谢昱脸色白了白,御座上战南成目光一闪。
    孟扶摇又笑起来,道:“其实,两府都督的家人在不在京中,根本没关系,我便随便绑几个妇人小孩上城,说那是两府都督的家人,都督就算不承认,我让那妇人哭丈夫,小孩叫爹爹,老母亲唤爱儿,做戏做得十分——都督千里征伐,不会带着自己的真家眷吧?都督家眷到底在不在,士兵们未必都清楚吧?人嘛,一般都会更相信眼睛看见的东西,在万千士兵眼里,那城楼上哭喊得如此真切的,怎么不会是都督家眷?都督不认,不过是大义灭亲顾全大局罢了,在那种情况下,都督不认是大义,战北野不认算什么?哈哈,你们说,让战北野对着假家眷依旧进退两难被迫放弃,不是更让他气得吐血吗?”
    她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岂不快哉!”
    “……”
    大殿中一片沉默,众人面面相觑,迅速达成共识——以后千万不要得罪这小子!
    精擅攻心之计,拿捏人心,还极度无耻!
    孟扶摇厚颜无耻的眯眼笑:“这可比绑战北野自己的娘上城头还有效,他可以为大局不顾自己娘,但却不可以不顾人家的娘……哈哈何况,两府都督的家眷,本就在我手中。”
    “在你手中?”战南成目光立即转过来。
    “陛下。”孟扶摇肃然躬身,“自从战逆举事,金彦府都督献城开始,微臣便觉得其中必有勾结之处,所以提前一步加强了城防,我飞狐营的弟兄,早已戴获两府都督的家眷,一直关在我府中,微臣要在磐都城下狠狠给战北野一个教训,好让那些按兵不动还在观望的封疆大吏懂得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好!”战南成喜动颜色:“爱卿当真忠心为国!”
    “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孟扶摇指天誓日,“微臣愿为马前卒,为陛下斩杀战獠于阵前!”
    “你是人才,如何能当马前辛使?”战南成愉悦的笑,青白的脸色都微微绽了红光,“传旨!”
    “原皇营总统领谢昱调任兵部侍郎,皇营总统领一职,”战南成顿了顿,微笑看了看孟扶摇。
    满殿寂然,孟扶摇纯洁的抬头。
    “由原皇营副统领,飞狐营统领孟扶摇接任!”
    “微臣谢恩!”——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推兰珠用筷子在饭桌上指点江山,“竟真的用一张嘴,硬生生在最后关头把皇营总统领骗到手。皇营咧,京城目前最大的武装势力,三营近十万兵,还没有空额,哇呀你发了!”
    孟厨娘穿着围裙,冒着腾腾的油气,死狗一样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自从长孙无极在养伤,她便开始亲自下厨了,我们的孟将军才艺比较特殊,有气质的琴棋书画一样不会,生活类的厨艺缝仞都还凑合,以至于现在孟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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