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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转的螺丝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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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陷阱……不是有预谋的,但很深,不管是对我的想像、细心,或是空虚,或是内心的一切兴奋。确切地说我放松了警惕。他们很少麻烦我,他们太温顺了。我常想他们的将来会不会一帆风顺(因为每个人的未来都是不平坦的)。他们无比幸福健康,好像我在照顾的是一对贵族子弟,对他们来说,一切都应该有保障。在我的遐想中,他们以后会过得像王室般浪漫富贵。当然,事情发生前的平静里潜伏着什么,像沉睡的猛兽就要觉醒似的。
头几周白天较长,孩子们喝茶和午休时,我可以自由支配这段时间,在课程结束前,我有一小段独处时间。虽然我喜欢和他们在一起,但我更喜欢这段时间。我最喜欢的一幕就是天色渐暗,或者说夕阳西下、倦鸟归巢时,绕过一片古树林,来到野外享受它的美丽和高贵,我有一种惟我独尊的感觉。此时,感受自己平静、安详的心态,品评自己的理智和得体的举止,不失为一种享受。我正在向和我承受同样压力的人散播快乐……如果他曾这样想过。我所做的正是他诚心企盼从我这儿得到的一切,它带来的欢乐比我预期的还要多,我敢说我在幻想,一句话,一个杰出的年轻女子在坚信自我中得到安慰。我需要密切注意事情发生的任何端倪。
一天下午,在我休息的时间,孩子们在吃东西,我出来散步。我一直有一个想法,即便现在也是如此:如果这时突然遇到一个人,将会像故事里说的一样浪漫。那个人会出现在转弯处,站在那里冲我颔首微笑,我只知道我会在这儿等他,从他英俊的脸庞上可以找到答案。在六月的一天傍晚,这张脸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在种植场前停下来去看房子。在那里,让我震惊不已的是我的想像一刹那变成了现实。他真的站在那儿……站在草坪那边高高的塔顶上,第一天早上弗洛拉曾领我去过,这是双塔中的一个……方形的、抢眼的、雉堞状的结构……不知为何,它很引人注目,虽然我能看出新旧两塔间的小差异。它们对应在房子两侧,几乎是建筑怪物,但两塔并非完全分离,高度也合理。我赞美它们,为它们而惊异,因为我们都可以有所收获,尤其是在黄昏,城垛口若隐若现。但我经常想到的那个人并非出现在它上面。
我记得在那个清晰的傍晚,这个人给了我两个截然不同的震惊,第二个震惊是我第一个震惊的错误感受:这个人并不是我原来设想的那个人。在偏僻的地方,一个陌生人对一个年轻女子来说是可怕的,面对我的那个人……几秒钟后我确信……我对他一无所知,他只是存在我大脑中的一个映像,我在哈利街没见过他……我从未见过他。这个地方以世上最奇怪的方式成为一个荒凉之地。至少对于我,深思熟虑地写到这里,我找到了当时的感觉,我感到……我确实感到似乎一切都停滞了。写到这,我又能听到了,这是夜幕降临的声音。乌鸦不再在金色的天空中呱呱地叫,景色依然清晰,在城垛口看我的那个人就像是画夹中的一幅画。
我飞快地思索着这个人可能是或不会是某个人。我们之间的距离足够远,我在问自己他会是谁,我感到自己无力开口,想解开这个谜的愿望变得更强烈了。
一个很大的问题是它到底持续了多久。就在这所宅子里有一个我一无所知的人,我想到了很多可能,但无济于事。想到我的工作中不可能存在这种无知和这样的人,我稍微有点儿宽心。
这个幽灵站在那儿,隔着渐暗的光线用质疑的目光审视着我。我记得看到他没戴帽子的熟悉装束时,我有奇+書*網一种奇怪的解脱感。我们离得太远而不能搭话,但有一刻在近距离内,互相注视的眼神及其中蕴涵的挑战性打破了沉默。他直直地站在一个离房子有点儿远的角落里,双手扶着凸起处。我现在一看到自己的记述,他的形象就浮现在眼前。过了一会儿,他又移到了平台上相对的角落,视线从未离开我。是的,我确信他的视线移动中一直停留在我身上,我还能看到他的手从一个垛口移向下一个垛口。他停在了另一个角落又匆匆离去,一直盯着我。他转身而去,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
第四章
当时我像被钉子钉到了那儿,布莱隐藏着一个秘密人物……神秘的乌托邦或者一个疯子,还是一个未被提到的亲戚被禁闭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我说不清琢磨了多久,也记不清这次遭遇让我呆呆地在那儿站了多久,我只记得再次踏进房子时,天全黑了。归途中,不安一直萦绕着我,散步时我不知不觉走出三英里,稍后我知道这只是噩梦的开端。
整个事件最怪异的部分是……实际上其他部分也很怪异……在大厅遇到格罗丝太太时我变得很警觉。归途中闪过的画面又回到眼前,灯光下雪白宽敞的隔板房,房间内的红地毯和壁画,还有我的好友惊奇的面孔……很显然她在挂念我。一接触到她那因我的出现而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我马上断定她对我的这次遭遇一无所知。没看到她那备感安慰的面孔前,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她,但现在掂量一下所见,我又拿不定主意了。我的恐惧真正起源于本能地宽恕自己的同伴,这是有生以来我见到的最怪异的事。在舒适的大厅里,她的目光关切地注视着我,当时我就决定为自己的晚归找一个含糊的借口,推说夜色太迷人了,又说露水打湿了衣物,鞋子沾满了泥,便马上回房间了。
接下来的数天,又发生了另一件很怪的事。每天都会有几个小时……至少几刻钟,即使在工作中……我也会陷入沉思。这并不是因为我太紧张了,无法承受而神经衰弱。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我对那个陌生的访客一无所知,而他似乎对我很了解。我很快想明白了,我可以不动声色地观察家中的动静。我所受的惊吓让我充满警惕。经过三天的仔细观察,我确信没被用人监视或成为任一游戏的目标。周围风平浪静。我只能得出一个合理的结论:有人冒昧闯入。我进屋锁上门,对自己如是说。我们遭到了非法入侵……某个冒失的旅行家因贪恋古屋的美而悄然进入,大饱眼福后又偷偷溜走。即使他曾粗鲁地盯着我看,那可能只是他冒失行为的一部分。可喜的是,我们再也不会碰到他了。
我承认再没有比我现在的工作更重要的事了。我那舒心的工作就是和弗洛拉、迈尔斯一起快乐地生活。面对困难我仍感到自己能全心投入这种生活,这让我欣喜万分。两个小孩儿不断带给我欢乐,这又让我重新质疑因恐惧引起的空虚、因工作中可能会有的枯燥而出现厌恶情绪是否正确。我根本不会枯燥,每天都有美好的事物呈现,工作怎么会不美呢?这充满了托儿所里的温馨浪漫和教师的诗情画意。我这样说,不是因为我们只研究小说和诗歌,我想说我无法用其他言语来表达他俩引发的兴趣。我只能如实表述……对一位女家庭教师来讲,这是一个奇迹,我有亲密的姐妹关系作证!我每时每刻都有新的发现,而不是单纯地适应他们。
但关于迈尔斯在校的表现,我没有发现任何与此相关的迹象。这让我没有丝毫痛苦地来面对这个秘密。未置一词,他自己已不声不响地解决了这件事……如此说可能更确切,更接近事实真相。他的表现让整个指责显得那么荒谬,不攻自破。我的这个结论因他的天真无邪而加强,相对那个可怕、污秽的小校园来讲,他只是太善良、太单纯了,他为此也付出了可怕的代价。我深刻地认识到:如此与众不同、如此出类拔萃会引起大多数人……甚至包括愚笨、卑鄙的校长……的妒忌、报复。
这两个孩子都很温顺(这是他们惟一的缺点,迈尔斯并未因此而显得愚笨),这使得他们……我该怎么说呢……让人不忍惩罚。他们就像传说中的小天使一样完美无瑕!我很奇怪迈尔斯好像没有过去。我们希望小孩子单纯些,但这个漂亮的小男孩的确有些与众不同,他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孩子都开心,让我每天都有新感觉。他从不会难过,这是对他曾受过严惩的反驳。如果他确实是个坏孩子,他会表现出来的,我也会发现……我会看出蛛丝马迹的。我什么也没发现,他俨然就是一个天使。他从不提及学校、同学和老师,对我来说,我也很讨厌谈论他们。当然我可能是鬼迷心窍,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时我非常了解自己的心态。但我愿意将自己置于魔咒下,对任何痛苦,这都是个解脱,但我的痛苦不止一个。这些天,我收到一些讨厌的家信,家里情况有些糟。但和他们在一起,其他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这就是我休息时常想的问题。我被他们的可爱迷住了。
这是个星期天,雨下得太大了,我们没办法去教堂。天色渐晚了,我和格罗丝太太商量,如果晚上天气有所好转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做晚礼拜。雨总算停了,我在为出行准备着,我们要穿过花园,经平坦的大路到村里去,这大概要20分钟。下楼在大厅里碰到格罗丝太太时,我想起了那双需要缝三针的手套,那是周末和孩子们在红黄相间的餐厅喝午茶时弄破的。手套丢到那儿了,我转回去取。天色灰蒙蒙的,迈进门槛后,下午的余光仍能让我一眼看到要找的手套就在大窗户旁边的椅子上,窗户虚掩着。但余光也让我意识到有人正隔着窗户向里面张望。往里面张望的这个人正是我散步时碰到的那个人,他再次不可思议地出现了,这简直不可能,但距离这么近,他让我窒息,浑身发冷。就是他……就是他,就像以前看到的一样,他的脸靠近玻璃,这样清晰的效果只会让我感到先前的感觉如此强烈。
他只停了一小会儿……足以让我相信他也看到并认出了我,就像我认识他几年了似的。然而这次,有一些以前没有的事情,通过玻璃,他看我的眼神像以往一样深邃,但它让我退缩了,看得出它还包含着其他的东西。在那里,我感到更大的震惊,我确信他来那儿并不是为了我,他是为别人而来。
一闪念……因为这是可怕的一闪念……以最独特的效果闪现在脑海,当我站在那儿时,一种责任和勇气的震动就开始了。我说是勇气,是因为我几乎就要死掉了。我冲了出去,来到房子前面,越过马车,以最快的速度穿过那个平台,拐了个弯来到那里。但什么也没有……我的拜访者已消失了。我停了下来,一阵放松几乎让我瘫倒,我四处张望……我给他再次出现的时间。但这个时间会是多久呢?事实上当时的经过并非我想像的那样。那个平台和整片地方,以及后面的草坪和花园,我所能见到的地方空空如也。那里有灌木丛和大树,但我确信他没有藏在那里。他在那儿或是不在那儿:如果我不能看见他,就是不在那里。我相信这一点,然后,我本能地向那个窗户走去,而不是原路返回。我应该站在刚才他所处的位置,我这样做了:我把脸伸到窗边看,就像他那样往屋里看。我正在模仿他当时的情况,好像是要弄清他的视野所及,这时格罗丝太太走进了大厅。我再次明白事情已经发生。她看到了我,就像我看到了我的拜访者。她停了下来就像当时的我一样。她的脸都白了,这不禁使我自问我当时是否也这样。她紧盯着我,按我刚才的路线出来了,我知道她是出来见我,我应该见见她。我停在原地,此时我想了很多,但我只想知道一点,我奇怪为什么她那么恐惧。
第五章
转过房子的拐角,她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时,她告诉了我。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现在满脸通红,气喘吁吁。
我什么也没说,直到她走到我跟前。“和我有关?”我当时一定表情夸张。
“我说了吗?”
“你的脸像纸一样白,看起来可怕极了。”
我思忖着可以抛开一切了。我不必再瞒着格罗丝太太了,如果我有片刻的犹豫,那也与我隐瞒的事无关。我伸手给她,她抓住了我的手,我用力拉着她,这样感觉她能离我近点儿。在她的诧异中有种支持。
“你来当然是让我去教堂,但我不能去。”
“发生什么事了?”
“是的,你现在必须知道,我看起来很怪吗?”
“通过这个窗户看吗?很可怕!”
“嗯,”我说,“我被吓坏了。”格罗丝太太的眼睛表明她不知所措,很清楚她并不想和我分担麻烦。噢,命中注定她必须和我分担!“一分钟前,你从餐厅看到我时很害怕,但刚才我看到的人更可怕。”
她的手抓得更紧了:“那是什么?”
“一个特别的人,在往里看。”
“什么特别的人?”
“我不知道。”
格罗丝太太徒劳地看了看四周:“那么他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
“你以前见过他吗?”
“是的……见过一次,在那个旧塔上。”
她紧紧盯着我:“你是说他是个陌生人?”
“噢,确实如此!”
“但你并没告诉我?”
“没有……因为一些原因。但现在你已经猜到……”
格罗丝太太圆圆的眼睛显示着不服。“呀,我并没猜到!”她说得很简单,“若不是你乱想,我怎么会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只是在那个塔上见过他?”
“还有刚才在这里。”
格罗丝太太又向四周看了看:“他在塔上干什么?”
“只是站在那里往下看我。”
她想了一会儿:“他是位绅士吗?”
我发现自己不用思考:“不是。”
她更诧异地看着我:“不是?那么,没有别的人在场吗?没人从村里过来吗?”
“没有人,我没告诉你,但这点我确信。”
她松了口气:“但如果他不是位绅士……”
“他是谁?他是个恐怖的家伙?”
“恐怖的家伙?”
“他是……我怎么知道他是谁!”
格罗丝太太再次向周围看了看,她盯着朦胧的远处,然后,回过神来,突然转向我道:“我们该去教堂了。”
“噢,我现在去教堂不合适!”
“这对你有什么不好吗?”
“是对他们不好!”我冲着房子点了点头。
“孩子们?”
“我现在不能离开他们。”
“你害怕……”
我坦白地说:“我是怕他。”
从格罗丝太太的圆脸上,我第一次捕捉到了点儿东西。我迟迟未告诉她那个想法,但我却慢慢接近了这个模糊的东西。我灵光一闪……应该从她那儿找到答案。她也想对此了解更多。
“那是什么时候……在塔上?”
“大约是这个月的中旬,就是现在这个时候。”
“天几乎黑了。”格罗丝太太说。
“噢,不,还没完全黑。我看到他,就像我看到你。”
“那么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又是如何出去的?”我笑道,“我没机会问他!今天晚上,你看到了,”我接着说,“他还没进来。”
“他只是偷窥吗?”
“我倒希望事情仅仅就是这样!”
她放开我的手,走开了一点儿,我稍等了一下,然后说道:“去教堂吧,再见,我必须看着。”
慢慢地,她又看着我道:“你为他们担心吗?”
我们长时间地对视着。“你不吗?”她没有回答,而是走近窗户,过了一会儿,把她的脸贴近玻璃:“你看他是怎么看的。”我走了过去,她没有动。“他在这里多久了?”
“直到我出来……我出来找他。”
格罗丝太太最后转过身:“我不应该出来。”
“我也不该出来!”我再次笑道,“但我确实出来了,我有责任。”
“我也是这样,”她答道。她接着说:“他是什么样子?”
“我很想告诉你,但他谁都不像。”
“谁都不像?”她应道。
“他没戴帽子。”她脸上显出惊恐之色,她已想到什么了,我迅速地一点一点补充道:“他长着红头发,很红,鬈鬈的;苍白的、长长的脸,五官不错;一点怪怪的胡子,就像他的头发一样红。他的眉毛有些重,它们看起来很弯,好像很灵活;他的眼睛深邃而奇异可怕,但我清楚地记得它们很小而且不灵活;他的嘴大大的,嘴唇薄薄的,除了那点儿小胡子,他倒是好好地修过脸。他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个演员。”
“演员!”当时,格罗丝太太大惊失色。
“我从未见过演员,只是这样猜。他身材高大,背挺得很直,看起来很活跃。”她的脸随着我的话语而变动,两眼瞪得圆圆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一位绅士?”她疑惑地说,“一位绅士,他?”
“那么你知道他?”
她努力想使自己平静下来:“但他很英俊?”
我试着给她更多线索:“的确如此。”
“他的衣着呢?”
“穿别人的衣服。衣服很好,但不是他自己的衣服。”
“衣服是我们主人的!”她痛苦地呻吟道。
我追问道:“你真的知道他?”
她犹豫了片刻,马上喊出:“昆特!”
“昆特?”
“彼得·昆特,他在这儿工作时是主人的贴身男仆!”
“主人在这儿时?”
她很惊慌,看到我的眼神后,又接着说:“他从不戴帽子,但也戴过。有两件背心不见了,去年还放在这儿。主人走了,剩下昆特一人。”
我顿了一下:“一个人?”
“只剩下他和我们,”然后,她吐出一句话,“照看庄园。”
“昆特后来怎样了?”
她久久没有开口,让我困惑不解。“他也走了。”她终于说了出来。
“去哪儿了?”
她的表情现在有点儿特别。“上帝才知道。他死了。”
“死了?”我差点儿尖叫出来。
她为了让我听清楚,又一板一眼地说道:“是的。昆特先生已经死了。”
第六章
当然,仅靠那一段描述还不足以让我和格罗丝太太一起来弄明白将要面对的这一切……我该死的责任感让我把一切解释得那么清楚,还有格罗丝太太的认知……恐惧与怜悯混杂在一起的认知。今晚,这次坦诚的交谈后,有一刻我感到有点儿沮丧……两个人没干别的,只有泪水、誓言和祈祷。我们俩情绪难平,便又退到教室里,闭门畅谈,非要弄个水落石出。经过专心致志的分析后,我们果然抓住了事情的主脉。她自己未看到那一切,但屋子内的女家庭教师看到了,并想尽到自己的职责。然而她并没有打击我的积极性,而是告诉了我一切。她并没有质疑我的特权,而是倾力相助,让我感到了人性的善良。
那天晚上,我们达成了一个共识:我们可以并肩作战。我不敢确定她是否还有难言之隐,尽管她已通过倾诉得到解脱。从现在起我知道该怎样来保护我的学生,但我却花了点儿时间来确认我的同盟者格罗丝太太如何遵守这份约定。我们是两个奇特的合伙人。但回想起我们所经历的,我明白我们在共同的信念中找到了共同点,万幸的是这个共同点将我们俩紧紧连在了一起。
正是这种信念使我翻然醒悟了。我终于又可以自由呼吸了,至少格罗丝太太会支持我。
现在,我仍能清楚地记得晚上分手前勇气是如何又回到了我身上。我们仔细分析了我见到的每一个细节。
“他在找一个人,你说过……不是你,是另外某个人?”
“他是在找小迈尔斯。”我清晰地预感到什么,“他就是昆特所要找的人。”
“但你怎么知道呢?”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我变得激动,“你也知道,亲爱的!”
她并不否认,但没有告诉我她以前就感觉到了,她又接着说:“如果他看到迈尔斯又怎么样?”
“小迈尔斯?那正是他所想的!”
她再次恐惧起来:“那个孩子?”
“上帝不会允许的!那个人,他想见两个孩子。”他是一个可怕的人物,但我有办法阻止他接近。我们在那儿逗留时,我已证实了这一点。毫无疑问,我还会看到已经见过的画面,但内心有个声音告诉我:“作为事件的惟一见证人,你应该接受事实,并勇于去克服它,一定要做孩子们的保护神,维护他们平静的生活。”我尤其应保护并拯救孩子们。现在我还能回忆起曾对格罗丝太太说的一件事。
“孩子们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昆特先生,这让我有点儿意外。”
我若有所思地停了下来,格罗丝太太凝视着我说:“他们没对你说过昆特先生曾在这儿工作,以及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他俩从未对我谈起过昆特先生的任何事,如他的名字、外貌、身世等。”
“噢,小弗洛拉不记得此人。她从未听说过他。”
“他死时的情况呢?”我有点儿紧张地问道。
“可能不知道。但迈尔斯应该知道……迈尔斯应该知道。”
“噢,别试着去问他!”格罗丝太太突然喊道。
我看了她一眼:“别害怕。”我继续想,“很奇怪。”
“迈尔斯从没提起过他?”
“只字未提。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他绝不会是迈尔斯的好朋友!”格罗丝太太郑重声明,“那只是昆特自己的幻想。和迈尔斯玩,我是说……溺爱他。”她停了一下又补充道:“昆特他太放纵了。”
我一下想起他的脸……这样一张脸!……我涌上一阵厌恶感。“对我的小迈尔斯太放纵?”
“对任何人都如此!”
想到这些描述也适用于家中其他的成员(包括六个男女仆人),我没再深究。但在这个古老安静的地方,好像没什么怪事发生或者卑鄙小人捣乱,人们对此也毫无概念。这所古宅没什么坏名声。格罗丝太太默不作声,浑身颤抖,很想依靠我。最后我甚至都想试她一试。午夜来临了,她把手搭在教室门上准备离开。“我想从你这儿得个准信儿……因为这很重要……他真的很坏吗?无可否认?”
“噢,并不是公认的。我知道这事儿……但主人不晓得。”
“你也从未向主人禀明过?”
“唉,他不太喜欢搬弄是非的人。他憎恨抱怨。他对这些事最不耐烦,如果人人对他很好……”
“他也不会自寻烦恼?”这与我想像中他的形象很相符:他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绅士,尤其是自己家的麻烦事。“我向你保证我会保密!”
她感到了我敏锐的辨别力。“我猜是自己错了。但我真的很害怕。”
“怕什么?”
“害怕那个人会做的事。昆特太狡诈……让人看不透。”
我掩饰住自己的惊异接着说:“你不担心别的事情吗?不担心他的影响吗?”
“他的影响?”她满脸不解地重复着我的话。
我接着说:“他对那两个可爱的小孩子的不良影响。当时由你照顾他俩。”
“不,当时他们还不是由我照顾看管!”她痛苦地大声反驳道,“主人信任他,让他带孩子,因为他身体不太好,乡下清新的空气对他有好处。所以他掌管一切。是的,甚至控制了他们。”
“他们……那个人?”我呻吟道,“你容忍了这一切?”
“不。我不能容忍……现在还是如此!”这个可怜的妇人流下泪来。
从第二天起,正如我所说的,我们对此守口如瓶。然而一周内我们又多次热情地重提这个话题。尽管那个周末的晚上我们已谈论了很多,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
可能因为我无法入睡,我仍然感到她还有什么没告诉我。我毫无保留,但格罗丝太太却有所隐瞒。到早上的时候我更加确定,她的保留并不是因为不坦诚相待,而是出于害怕。回想起来,我彻夜未眠,次日的太阳已高高升起,我还在分析眼前的真实情况,想这残酷的事实会带给孩子们什么。这种思索最重要的是让我看清了昆特活着时的丑态……几个月来,他时常光顾布莱,让人不得安宁。
这种可怕的日子总算熬到头了。一个冬天的清晨,在上工的路上,一个村夫在小路边发现了彼得·昆特的尸体,尸体已冻得僵硬,头上的那个伤口清晰可见。这样的伤口可能是摔的。离开酒吧后,因天黑他走错了路,从陡峭湿滑的斜坡上摔了下来。后来证明他的死因的确如此。经调查得知,湿滑的陡坡、误入歧途、饮酒过量导致了他的死亡。但他一生做过的事……神秘地光顾并带来危险、私下制造混乱、恶行累累……可能更能要他的命。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把这些故事变成文字,好让人清楚我的想法。但在这些天,我却过足了危急关头做英雄的瘾。我现在明白了,我是被请来做一项令人钦佩、富有挑战性的工作的。在危急时刻,我成功了,而换成其他的女孩,就有可能失败。这对我来说受益匪浅……
我承认,当回顾一切时,我都禁不住为自己喝彩……我虔诚地对待这份简单的工作,我的虔诚产生了奇迹!我就是要站在那儿,守护两个世上最可爱、最纯洁、最无助的孩子。他们渴望帮助的呼声那么强烈真诚,让每一个有良知的人都无法忽视。我们的确被分开过,但在险境中又结合在一起了。他们只有我,而我呢,也只有他们。一句话,造化弄人。它带给我太多真实的东西。我就是一扇屏风……永远站在他们前面,为他们提供庇护。我看到的不幸越多,他们看到的就越少。我开始以一种异常兴奋、令人窒息的方式看待他们,如果任其发展可能会到疯狂的地步。现在回头看看,它却朝着另一方向发展,这拯救了我。这种焦灼被可怕的证据代替。证据,我是说,从那一刻起,我真的抓住它了。
那还要回到一个下午,我和弗洛拉在田野里玩,迈尔斯留在家里,他打算读完一本书,他可能现在正坐在靠窗的大椅子上埋头苦读。年轻人身上的这种求知欲让我欣慰,虽然有时他有点儿顽皮。他的妹妹却很愿意出来。我和她慢慢散了半小时的步,太阳仍高高挂在天空,天气出奇地热,我们要找一个凉快地儿。
散步时,我对她又有了新的认识:她很像自己的哥哥……机敏又淘气……这是两个孩子共有的魅力。她故意藏起来让我担心焦虑,又突然出现让我惊喜不已。他们从不胡搅蛮缠,但也从不郁郁寡欢。我常常注意到他们旁若无人地自得其乐:这好像是他们精心准备过的生活,我也成了奇迹中的仰慕者。我流连在他们创造的世界里……他们没有机会来分享我的世界……他们的游戏进行到这儿,需要某个人或某件事出场,因此我被请来了,谢谢我的主人和我的学识,我才有了这份舒心清闲,但报酬颇丰又很高贵的工作。现在,我已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只记得保持平静很重要,另外,弗洛拉玩得也很带劲儿。我们待在湖边,最近我们开始学地理,因此知道这个湖叫“阿佐夫湖”。
突然,我意识到,在湖的对岸有一个有趣的观众。这种感知来源于世界上最奇特的东西。我在湖边的旧石凳上看书……我是个坐得住的人。从这儿能俯瞰整个湖面。正是从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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